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作者:秦安忆   内容简介:   穿越到被旧日入侵的世界,秦月楼所能依仗的便只有一个成就系统,但他所要面对的,却是此界妖魔外神,堕神仙佛。   画皮妖,水莽怨,法尸,魔神崽……毕昂骥,麟蚕,霞荄妖虫……   “若得道祖真仙位,不拜三清又何妨?”当秦月楼调侃完以后,各大道门便将其拒之门外。   他也不喜欢佛门,因为不给喝酒吃肉。   既然不可得正法,那便以野路子趟出一条康庄大道吧。   研究妖魔非人之物,打造战体;汲取知识,研究法术原理……   “如果天道不作为,那就改天换道。”秦月楼如此说到,“知识才是力量。”   当秦月楼回首望去,却发现自己仍旧处于滚滚浪潮当中。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反抗旧日入侵,反抗堕神仙佛的,反抗天命的故事。 第一卷 诗乡有仙酿 序章 螺女   他的面前是娇小可爱的白裙少女,墨绿色的头发不加束缚的披在脑后,两侧头发翘起,像是什么动物的耳朵一样,   女孩的周遭满是遍布琥珀绿色泽粘液的不定型深红肉块,像是失去了皮肤阻隔的血红肌肉,其间还掺杂着白色的筋腱,肉块仿若有生命一般的蠕动着,红褐色的水迹点点渗出。   站在这样的血肉地狱中,反而衬的女孩不可名状的诡异圣洁。   “毓济,身体感觉好点了么?”女孩询问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躺在床铺上,神色阴郁,沉吟片刻,他才说话。   “我饿了。”谢毓济说着。   女孩好像早有准备,从背后拿出了一团绿色的粘稠固态物体,她小心翼翼的撕扯着,而后喂给躺在床上的谢毓济。   “好吃吗?毓济?”女孩问着。   带着甘美鲜甜的异物顺着喉咙滑入食道,最终落入空空荡荡的胃囊,折磨着自身的食欲得到了缓解,甚至久违的产生了饱腹感。   谢毓济并不清楚面前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本是大靖王朝庆辉洲治下诗乡镇住在一处小渔村里的普通佃户,每日都要去到地主家为地主耕田,父母早亡,孤苦伶仃。   在遇见少女之前,他眼中的世界还是正常且有序的,可是遇见少女以后,他所见所感知的世界便化作了若血肉地狱一般无序且失常的世界。   他只记得,他好像捡到了一只特别大的……田螺?   但说是田螺却也不尽然,只是看起来很像田螺,那是巨大的仿若什么生物的卵一样的东西,黑色的粘液从卵口端处溢出,迎着阳光好像能够透过卵壳看见其中的物体。   像是树木根须一般的触手包裹着蜷缩着的身体,影影绰绰能看出那是一个娇小的少女,只是卵壳暗淡无光,他觉得这是一个很特别也很奇异的……“田螺”。   于是他便将这卵壳带回了家中,放进了养鱼的水缸当中。   再然后,他就离开了一贫如洗的家,去为地主耕作。   不过当他回家以后却发现,炉灶上有着一团深绿色的固态物体,他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可是那深绿色的固态物却散发着鲜美甘甜的馨香。   理智阻挡不了突如其来的饥饿,囫囵吞下后方才如梦初醒。   他刚刚吃掉了那种……食物?   “这究竟是何物?为何如此之好吃?”谢毓济不解,“这又是哪位好心人为我准备的?”   疑问接踵而至,可却没有丝毫头绪,一天,两天,三天……   每一天他都能吃到这位不知是何人的好心人所准备的美味佳肴,而他对于其他的吃食也渐渐的丧失了兴趣,只觉得味同嚼蜡,他开始迫切的想要回家了。   也想知道这名好心人到底是谁。   于是,他早早告假,朝着自家赶去,推开门后,他躲在了篱笆墙后暗处,接着便看见了一名不着寸缕的娇小少女从水缸中走出,手里还提着那美味佳肴。   少女推开了门,踮着脚将那美味佳肴放在碗中。   谢毓济看的真切,直接翻过了篱笆墙,去看水缸,那水缸中满是一块一块的佳肴,簇拥着那神异的田螺,可是那田螺当中却空空如也。   他惊奇至极,慌忙奔赴里屋,与那少女撞了个满怀。   “姑娘,您从何处来?为何每日为我准备吃食?”谢毓济脱下外衣为少女披上。   少女口中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语,像是低沉嘶哑,又像是尖锐断续的呓语在耳畔不知不觉间浮现,渐渐的,少女的话语也被他所理解了。   “我叫做莎耶,是你带我回来的。”   谢毓济这才知晓,这姑娘是那个田螺所化。   ——   【谢毓济,庆辉诗乡人也。少丧父母,为邻人所养。至年十七八,恭谨自守。未有妻,乡人共悯之,愿为娶妇,未得。一日,毓济于田间得一大螺,以为异物,取以归,贮瓮中,畜之数十日……】   秦月楼翻阅着九十年前由蒲玲松先生所撰写的志异怪谈《酉阳杂怪谈》,这篇《螺女》便是蒲先生于诗乡镇采风取材所作,由于年代久远,其中内容真实性已不可考。   自从穿越至此界自呱呱坠地算起亦有十二年,九十年间诗乡镇亦是慢慢的发展成了诗乡城,他也从前世的社畜摇身一变成了诗乡城数一数二的秦家小公子。   这里是大靖王朝,不知是哪个平行世界当中的架空历史王朝,一个月前他才发现自己的金手指到账了。   这金手指是个成就系统,根据他推测,每完成一个成就都会获得一些奖励。   望着面前深红色的面板,秦月楼呷了口石斛茶。   【成就:子不语,怪力乱神。   要求:每日读完一篇志异怪谈。   当前数量:29/30   奖励:未知。】   放下了茶杯,秦月楼又将那本《酉阳杂怪谈》拿起来,继续阅读了起来。   ——   【……见其户中有仙肴若琥珀,如有人为者。数日如此,辄询诸邻人。邻人皆曰未为也。后,毓济于鸡鸣而出,平旦潜归,于篱外窃窥,见一少女自瓮中出,琥珀仙肴置于盘。毓济亟入门,问曰:“新妇从何来,而相为炊?”   女未惶惑,笑曰:我,水素螺女,天母怜汝孤悯,故使我权为汝守舍,此生不离,此生不弃,然天母有言,我不得与汝成婚,待汝成婚,我自当为妾。   毓济大喜,虽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   ……】   与螺女莎耶相处亦有一段时日,二人虽无夫妻之名,但也有了夫妻之实。   他搂抱着莎耶躺在床上说:“如果我不再是佃户就好了,这样就能每日与你厮守。”   “佃户是什么?”螺女莎耶不解。   谢毓济为螺女解释了起来,螺女这才明白。   “也就是说,只要地主没有了,你就不是佃户了是么?”莎耶问着。   “是啊。”谢毓济点头道。   “这简单。”   翌日,莎耶全身都是深绿色的汁水,手里还提着更为大块的佳肴。   “毓济,饿了吧?快吃了吧。”莎耶喂着毓济。   哪怕周围遍布蠕动着的肉块,毓济的食欲也没有丝毫减弱。   他不想离开自己的家,因为整个世界都变了,只有和莎耶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正常。   “你去哪了?”谢毓济疑惑的问着莎耶,“为何你全身都是……”   “当然是为你做饭啊,花了我不少时间呢。”莎耶纯洁的笑着。   此后,谢毓济的神志也一日不如一日,就连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他有时也会感觉到奇怪,因为往日的喧闹声他也听不到了,仿佛整座小渔村的人就只剩下了他和莎耶。   往后,莎耶为其做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他也有问过莎耶,为什么吃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莎耶也很苦恼。   她说:“因为这周遭的食物都吃完了,我得到别处才能为你找到,这一来一回时间自然就缩短了。”   谢毓济只得苦涩笑道:“我真怕哪一天醒来你就不见了。”   “不会的哦,毓济,我会陪在你身边的。”莎耶依旧那么纯洁的笑着。   此后,毓济病入膏肓,终日卧榻,等待着莎耶的归来,还有……投喂。   似乎是感觉到命不久矣,毓济便握住了莎耶的手。   “莎耶,我可能无法和你长相厮守了,待我死后,你便回归天母处吧。”谢毓济咳嗽道。   “毓济,你会死么?”莎耶不解问道,“但,死是什么?”   “死啊,就是我再也不能同你说话,不能与你相伴。”谢毓济道。   “没事的,毓济,我们会永远一直一直在一起的。”莎耶喂着毓济。   “莎耶,我一直想问,这到底是何物?为什么这么好吃?”毓济吃着,问着莎耶。   “像是猪牛羊一般的牲畜吧,体型有大有小,约有百十来斤。”莎耶回答道。   “哦。”毓济不知道那是什么牲畜,只觉得肉质如此美味,他不由得想到到底是螺女的厨艺好,还是那牲畜本来就肉质上佳呢?   如此又过去些许时日,莎耶回到了家,可毓济却一副失神的模样,呼吸微弱。   “毓济,毓济,你睡着了吗?”莎耶问着毓济,将手中的肉块撕扯。   红色的液体滴落一地,还掉落了些许黑发。   站在毓济床前的它的躯体是一个巨大的团块,略有少女人形,在团块上生着黑色的鞭状触手。   团块周遭还张着巨大的嘴,少女般面庞的轮廓在那口中浮现,从嘴里不断滴下绿色的粘液沾湿了毓济的身体。   在那身体下方还长着巨大的蹄子以借此站立。   它的身躯轮廓就像是某种树木,粗短的脚是树干、长满触手的身躯仿佛树冠。   【毓济,毓济,你睡着了吗?】   【这就是……死么?】   【但,没事哦,毓济,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怪异之物的触手齐齐涌动着,将毓济从床上搬动,而后塞入到了口中。   “莎耶……”毓济像是感受到了温暖的怀抱,勉力睁开了双目,   那个小巧可爱的少女将他拥入怀中,脸上仍旧挂着那未变的纯洁笑容,只是在那笑容当中还有着它所不解的哀伤。   怪异之物走出了渔村,腐烂的臭味与鱼腥味夹杂着弥散,尸横遍野,鲜血洇湿了土壤,将土壤染成了鲜红。   【毓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   【……十年之终,毓济逝去,螺女哭曰:今卿已死,我自当还去。然螺女恸哭,终不肯离去。时天忽风雨,倏然见红,渔村之人具消失,余壤鲜红。   异史氏曰:“情不知何起,直教逆神弃天不肯归,不离不弃何其难也?徒留伤痛,然天母震怒,渔村之人何故遭难?天母黑神?神?屁也!妖邪也!”】   秦月楼放下了手中的《酉阳杂怪谈》,总感觉真实的故事不该如此,但九十年过去了,过往的真实也该埋入土里了吧?   【成就:子不语,怪力乱神。(完成)   要求:每日读完一篇志异怪谈。   当前数量:30/30   奖励:天赋神通·怪力乱神。】   【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可乱神。   评:纯以肉身之怪力便可祸乱神异之物,可称其为物理超度。】   “???” 第一章 枕妖   “小十三,你在看什么?是那种书么?果然小十三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啊。”   正在为【怪力乱神】的评价而感觉奇怪时,耳后便传来了清朗的女子声音,秦月楼回头看去,便发现自己的大姐秦月笙端着一碗汤,眼里满是宠爱。   秦月楼之所以被喊小十三并非是因为他是秦家第十三位公子,确切来说他是秦家的三少爷,但为了讨口头上的彩头,才被称为十三,而这彩头的目的为的就是人丁兴旺。   秦月笙生来丰腴,纤细的腰肢扭动间带来一阵阵的晃动,奈何大靖王朝以瘦为美,因此秦月笙虽然算得上是诗乡城有名的美女,可追求者并不多,加之秦月笙眼光也高,所以一直没有嫁人。   “大姐,我像是那种人么?”秦月楼满脸黑线的问着秦月笙。   “我是说《西厢梦谈》,你以为我是说什么呢?”秦月笙一挑眉,笑的花枝招展,将手中端着的汤碗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醪糟鸡蛋汤的甜香味从碗中飘出,秦月楼舀了一勺尝了尝,觉得甜的发齁。   秦月笙所说的《西厢梦谈》是一本话本小说,讲述了一个长得很妩媚的男人在梦中进入了一个大家族里,并与那大家族的少爷公子还有俊朗的仆人等各色帅哥谈情说爱的故事。   换言之那就是一本古代的耽美小说,秦月笙喜欢看也很正常,而秦月楼也有听秦月笙说过,因此对此并不陌生,据说这本书的作者就在诗乡城中。   不过秦月楼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秦月笙说这本书的场面描写的活0活现,1旦看了就会把持不住。   他甚至一度有些怀疑秦月笙是想把自己掰弯看自己和其他帅哥搞击剑。   “不过你为什么会想起来看这种志异怪谈?”秦月笙看清楚了秦月楼所看的书,有些好奇的问着。   “最近不知怎的迷上了这种志异怪谈,所以买来看了看,不过姐姐你无事献殷勤,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秦月楼问着秦月笙。   “哈哈,你不愧是我弟弟,这都看出来了,主要是姐姐最近买了个枕头,爹给的月例银子我花完了,所以想来找你借点。”秦月笙笑了起来,还搂住了秦月楼撒着娇,   “好弟弟,你就借给姐姐吧。”   “大姐,你已经是个成年女子了,你该自己想办法赚钱了,不过你买的什么枕头?能把钱花光?”秦月楼狐疑的问着,   “你不会是拿钱在外面养小情人了吧?”   “边儿去,是《西厢梦谈》的作者,你我都认识,是沈家二小姐沈思徹卖给我的,她说这枕头可以让人做美梦,所以我就买了。”秦月笙实话实说道,“你也知道我近来睡得不好,而且我听沈思徹说她就是用这个枕头才写出的《西厢梦谈》。”   “???好家伙,周边这块属实是让沈思徹整明白了。”秦月楼挠着头。   “睡不睡的好不重要,主要是我想体验一把当男人的快乐。”   “啊这……”秦月楼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他觉得这个大姐嫁不出去多半还是因为投错了胎。   “所以你就借我呗,你要是借了的话,我还可以把那枕头借你用用呢。”秦月笙摇着秦月楼的手臂继续磨着。   “可拉倒吧姐,再说了一个枕头而已,沈思徹说啥就是啥了?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神奇?”秦月楼反正是不相信这一套的。   “我先借你用用就是了。”秦月笙说着便拽起了秦月楼,一路拽到了秦月笙闺房前,接着秦月笙便把那个枕头拿了出来。   这枕头做工精美,秦月楼能看得出来,应当是用上好的云锦缝制而成,七朵桃花被绣在枕面上,手感极佳。   【成就:吾好梦中杀人   需求:以此枕妖为枕入睡,持续七天。   奖励:未知。】   “……”秦月楼拿着枕头,面容沉静,“阿姐,你需要多少钱银子?”   “你同意了?”秦月笙欣喜的问着秦月楼。   “嗯,不过这枕头我打算用七天,七天后再还给你,另外阿姐你找个时间把沈思徹约出来,我有些事情要问沈思徹。”   “你是看上沈二了?”秦月笙调笑着秦月楼,“行,姐姐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她比你大三岁,以后成亲的话她应该能照顾好你。”   “阿姐啊,你可长点心吧,就你这脑瓜子,我怕以后你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啊。”秦月楼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不还有你呢么?不然弟弟有什么用?”秦月笙继续调笑着秦月楼。   秦月楼翻了个白眼,便拿着枕头回了自己的卧房,关上门后,秦月楼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得到【怪力乱神】的时候秦月楼便有些奇怪,怪力乱神的物理超度总会有个超度目标,而这个目标应当就是妖魔鬼怪了。   只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知晓这个世界有非人异类。   “不太妙啊,首先系统说这是个枕妖,那么起码这个世界是有妖的,而沈思徹把这个枕妖卖给阿姐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本人知不知道这枕头是个妖怪?疑问还挺多啊,啧,算了,还是先用这枕头睡七天吧,七天以后再毁掉。”   秦月楼心里如此想着,便躺在了床上准备小睡一会儿,这枕头确实有些神异,刚一沾上枕头,不消片刻便昏昏欲睡。   只是迷迷糊糊之间,他好似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丧服的女子走到了自己面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这女子的容貌。   不多时,女子提起衣裙走上床,坐在了秦月楼的小腹上。   秦月楼大吃一惊,也清醒了不少,这就是弟弟不用动,姐姐全自动么?   他想阻止这个穿着白色丧服的女人,可是却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能力,无法说话,身体也无法活动。   这丧服女子渐渐的俯身,秦月楼也看清楚了女子的容貌,女子五官若抽象画一般的扭曲,勉强能够辨认出鼻子和嘴唇。   这鬼东西长得还挺别致的……反正秦月楼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秦月楼挣扎着,想要狠狠的给这女子一拳,但是却动弹不得,而后那女子便嗅他的脸,就连腮、眉、额,都嗅了一遍,秦月楼只觉得这个丧服女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若寒气透骨,阴冷无比。   “所以这个应该就是鬼了吧……”秦月楼倒是没那么紧张和害怕。   不过他倒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聊斋当中一篇叫做《咬鬼》的故事有些相像。   同样是被女鬼嗅着脸,也同样是被鬼压床无法动弹,但是那篇《咬鬼》的主角却是狠狠的咬住了女鬼的脸,硬生生的把那女鬼给咬逃走了。   秦月楼心里想了想,咬她可不太好,自己冰清玉洁,怎么能和这么丑的女鬼发生亲密接触?   然后这个女鬼也开始得寸进尺了起来,她似乎不满足于只是嗅着秦月楼,转而开始扒起了秦月楼的衣服。   秦月楼大惊失色,挣扎的更猛烈了。   “你他妈给我住手!”   秦月楼怒喝一声,浑身筋骨若爆豆般的鸣响,他的身体也骤然的膨胀将身上的衣物撑裂。   清秀而又稚嫩的脸蛋之下却是一具肌肉虬结白花花的壮汉身躯,看起来也有两米了。   原本坐在秦月楼小腹上的女鬼呆滞住了,再然后……   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便将这女鬼的头拍的不知去向何方,   可秦月楼能够直观的感觉到并非是自己拍飞了女鬼的头,而是他的手掌像是橡皮擦那样,“擦”掉了女鬼的头。   这便是他的天赋神通,怪力乱神,   简称物理超度。   在物理超度了这只女鬼以后,秦月楼也从睡梦当中醒了过来,只是他仍旧维持着那副壮汉的躯体,   在其背脊上的肌肉纹路似乎隐约间透出了狰狞的鬼面形状。   他看着枕头,枕头上似乎少了一朵桃花,而那剩余的六朵桃花上也浮现出了不同女子的容貌。   “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长得富有开创性的想象力啊,你们跟刚刚那个抽象女鬼比起来反而还好看一点。”秦月楼颇为感叹的说道。   这六朵人面桃花也纷纷对着秦月楼挤眉弄眼,像是想要诱惑秦月楼一般。   秦月楼端详着枕头上的人面桃花,联想到刚刚的梦境,心里大致有了些了解。   潜入他梦中的那只女鬼,应当便是这只枕妖所害之人化作的伥鬼了,伥鬼被困在枕妖的身体上,潜入梦中。   不过对于沈思徹来说应该是美梦,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   他想了一下,一拳击打在了枕头上,一朵小巧的人面桃花碎裂,接着自枕面消失。   随后秦月楼一拳接着一拳,直至枕面空无一物。   【成就:物理超度也是超度。   成就要求:请超度九九八十一只恶灵厉鬼。   当前进度:7/81】   而他的身躯也恢复了原样,怪力乱神这个天赋神通对于他来说更像是变身,秦月楼算了算,从变身开始到结束应该有三分钟了。   “这下便可以睡个好觉了。”秦月楼有些心满意足的想到。   他拍了拍那个枕头,发觉这个枕头好像有些惧怕似的颤抖,但却有些半死不活的感觉。   秦月楼十分不解的喃喃自语。   “奇怪,我刚刚没出多大力啊。” 第二章 烧杀   【成就:吾好梦中杀人。(完成)   获取奖励:通幽法体。】   秦月楼没有仔细查看,这次的奖励和初次获取【怪力乱神】时的感觉相差无几,自己所获取的通幽法体乍一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显化,   但是他不太敢确定这个【通幽法体】会不会像【怪力乱神】那般让自己的身体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   他才十二岁,他还是个孩子啊,谁家十二岁小孩会变成九尺大个的芭比金刚魔鬼筋肉人啊?   毕竟他又不是小名哪吒的李狗蛋,也不是生而金刚境。   好在【怪力乱神】并非常态,而属于变身,问题不大。   秦月楼从床上爬起,看向了床上放着的枕妖。   只是和先前不同,枕面上十数颗眼珠露出恐惧般的目光盯着秦月楼。   这些眼珠当中满是血丝,看起来还有些干瘪,因为并没有眼皮的保护,所以这些表面看起来干涩的眼珠像是镶嵌在枕面上一般。   秦月楼有些沉默,而后伸出了一根手指,戳向了枕面,   那些镶嵌的眼球开始惊慌失措的乱转,就连枕面上也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接着秦月楼便移动起了手指,那些乱转的眼球跟随着手指移动,好像是松了口气。   “你是在害怕么?亲?”秦月楼明知故问的问着枕妖。   那些眼珠中继续上下左右乱转着,秦月楼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枕妖是想跟他沟通一下。   就好像他前世蹦迪时不会蹦,所以就用头在空中写一个“雷”字或者是个“粪”字一样。   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取来了纸笔,磨好了墨以后,笔锋饱蘸墨水,而后又将笔杆捅进了一颗眼球当中,随后他将枕头拿了起来,接着调整好枕妖的位置,   而后那颗被捅的眼珠便开始了转动,不多时,纸面上便出现了一行字。   “小法师,请放过小妖吧,小妖愿意做牛做马唯您马首是瞻。”   “放过你?那被你害死的七名女子怎么办?”秦月楼问着枕妖。   枕妖无法行动,因此刻意的将字体写得极小,毕竟秦月楼也不是什么魔鬼,偶尔也会帮枕妖换移动纸张,因此一人一妖得以交谈。   “非小妖之过,是那些女子自己要和我睡觉的,我只是控制不住的吸取她们精气罢了,她们夜夜沉沦梦乡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和小妖无关啊。”   “这倒是新奇,不过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不是?你是如何到沈思徹手里的?”秦月楼问道枕妖。   “小法师,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你没长脑子?”秦月楼很有耐心,但是他仔细想了想,从生物学角度来看,这枕妖应该真的没长脑子。   “每次有女子于梦中离世,其魂魄都会化作我身上的桃花,可是在那些女子离世以后,我恍惚间便辗转落入另外女子的手中,我实在是记不起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小法师,您信我啊。”   秦月楼沉吟片刻,继续问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只是被女子所用?那若是男子用你睡觉呢?”秦月楼问着枕妖。   “会被那些女伥榨取精气。”   “我才十二岁,我还是个孩子啊,你就要纵容她们榨取我精气?你们好可怕啊。”秦月楼一脸地铁老人手机.jpg的表情,不过他没有再去想了,只是淡淡的对枕妖说了句话。   “具体情况我会等见到了沈思徹再问的,虽然这段时间睡你挺舒服的,但是我可没忘记一件事情。”   “何事?……”   枕妖尚未结束龙飞凤舞的笔走龙蛇,秦月楼便将毛笔从那眼珠上拔出,从那颗眼珠中带出了些许染血红絮。   “你可是害死了七名女子,不论你是天性使然还是被迫如此,那些女子都被你所害,难道你真认为这笔账无人清算不成?”   秦月楼说着,便提起了枕头,走出了门外。   吩咐了下人准备好相干物事,而后去到了后院枯井旁,支开了一众下人,秦月楼倒是营造出了个没人的好地方。   他燃起了火盆,将枕头上倒上了些桐油,接着一把将枕头扔进了火盆。   原本不算太旺盛的火势在加入了桐油和枕妖以后“腾”的蹿起,差点燎掉了秦月楼的眉毛。   秦月楼早就看准了这枕妖没什么道行,不过妖也是有实体的,   俗话说得好,怪物被杀就会死,   因此,妖怪被杀也会死,   区别在于怎么死,   况且那些志异怪谈里也有说天雷劈死作祟妖邪什么的,凡火烧个没什么能耐的妖怪应该问题也不大。   秦月楼一边想着,一边将桐油倒进了火盆当中,火光大作,秦月楼木着脸看着火盆里的枕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火盆当中的枕头发出了一声声尖锐的声响,而在那尖锐声响中还夹杂着像是柴火燃烧时的“哔啵”声。   枕面迅速焦黑,那些本就干涩的眼珠也被烤干,从而瘪成了一颗颗像是脱水了的葡萄干般的模样。   “一,二,三……十四……颗。”秦月楼数着那些本是眼珠的“葡萄干。”   七名女子,十四颗眼珠……   秦月楼拿着烧火棍拨弄着火盆当中的枕妖,毫无怜悯之心的秦月楼动作也没有多么小心翼翼,   被烧火棍所搅动,焦炭般的枕面卷起,露出了其中染血的红絮,在那红絮当中还泊泊流淌着红色的液体,秦月楼还瞧见了一个个小巧的内脏,像是鸡鸭那般牲畜的脏腑一般,但看起来并非只有一套完整的脏腑,密密麻麻的各式脏腑杂乱的分散在红絮当中,想来也是有七副心肝脾肺肾与其他六腑了吧。   见此一幕,秦月楼不知到底是这枕妖快要修成了人形,还是人的精气吸多了,内里才长出这些脏腑。   “呵,你这鬼东西倒是比拉菲草要来的更密集。”秦月楼冷哼一声。   秦月楼又把桐油倒了一些进去,那些失去了外在庇护的小巧脏腑也逐渐被大火烤干,朝着焦炭的方向发展。   而这些跳动收缩着的玲珑脏器们也渐渐失去了动力,   最终那些尖叫声也渐渐的虚弱了下来,   秦月楼将最后一点桐油倒进了火盆当中。   只是坐在旁边,看着火焰静静燃烧。   最终火焰熄灭,不知从何而来一阵阴风,将火盆当中的炭灰吹起打了个旋儿,秦月楼看向了火盆,   一团若有若无的虚幻影像像是扒拉着火盆边缘般,把自己扒拉了出来。   秦月楼皱着眉头。   这是个什么玩意?   妖魔鬼怪果然奇形怪状,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应该也是鬼这种东西吧……只不过是妖怪死了以后变成的鬼而已。   秦月楼随手从旁边的柳树上拽下了一根枝条,不知细叶谁裁出,碧青纤长,枝条柔韧纤细。   俗话说柳枝打鬼鬼矮三寸,大靖王朝故老相传,不知是民俗还是确有其事,但既然有此说法,那应当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事情。   秦月楼拿着柳枝,抽陀螺一般的抽打着那团奇形怪状的虚幻影像,那虚幻之物起先还能伸出些黑色气须抵挡,但终究还是慢慢的瘫在火盆里无法动弹。   “我是鬼了,你不害怕么?”火盆里那枕妖所化的妖鬼虚弱的问着秦月楼。   若是先前,秦月楼可能还会心有忌惮和些许恐慌,   但自从得到了【怪力乱神】以后,他便感觉己身心智好像被扭曲了些许,但又不敢确定这到底是“扭曲”还是“放飞自我”。   但他觉得这倒算是好事,起码省略了适应的步骤。   秦月楼轻蔑嗤笑了一下,又抽了几下,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还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怎的你死了我就该怕了?”   “你吗……”   妖鬼尚未说完,秦月楼又抬手抽了一下。   似是被打散了形体一般,那妖鬼痛呼一声,化作了一道青烟。   那道青烟朝着秦月楼口鼻冲去,秦月楼躲闪不及,可随后却突兀觉得似是有一道温暖热流自脐下三寸之处诞生,而后一呼一吸之间顺延经络游走至四肢百骸。   “这是……什么情况?”秦月楼摸不清头脑,随后才想到了【通幽法体】。   【通幽法体:通幽谓深邃入神,可以肉身接触灵体魂体,其效亦顺延至手持之物,又能看破虚妄也;法体谓自生法力,斩杀妖魔鬼怪毁坏魂体灵体可增进修为,法体大成时可以洞察冥府地狱,与神灵相遇。】   这通幽法体可以通过打杀灵体魂体之物来增加道行修为。   换个思路去理解的话……说白了,就是打怪升级。   “倒是个不错的奖励,只是这是否和【怪力乱神】有冲突?”秦月楼想着,“算了,以后再弄清楚吧。”   左右没觉得身体不舒服,或者是要自爆,这事也就心大的放在了一旁。   “接下来还需要去找沈思徹弄清楚这事什么情况,若是有人盯上了大姐,只怕秦家也要被牵连。”秦月楼想着,转念又一想。   “就阿姐那样不在世俗审美之流的美女也会被盯上么?算了,但愿并非如此吧,说到底,我还是得去找沈思徹才行啊。”   总归是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自以为心如磐石,可终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平日里自己的便宜父亲秦江龙便经常出去做生意,自己这一世的生母早逝,秦月笙的母亲,也就是自己大娘也不待见自己,也就是秦月笙对自己好,她要真出了什么事……秦月楼不太敢想届时自己会怎么样。   刚准备离开,便瞧着自家大姐秦月笙怒气冲冲还挤着难看的笑脸,秦月楼总感觉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毕竟,任谁家熊孩子烧了手办周边也会想弄死ta的。   “小十三,我刚刚听他们说你提了个枕头到这里来,你对那枕头做了什么?”秦月笙盯着火盆,又看了看秦月楼,心中便也明白了七八分。   “阿姐,你听我狡……解释。”秦月楼急忙说话,他借口倒是不少,   “这枕头里面满是败絮,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料,万一你睡着不舒服怎么办?还不如烧了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秦月笙一听,转而又叹了口气,原本的火气也在一时三刻间循序消散,她走到秦月楼身边,半蹲下来揪着秦月楼的脸左瞧右瞧,末了还拽起了秦月楼的手细细打量,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大了还玩火,我看你晚上做梦尿床怎么办,姐说你不是因为你烧了那个枕头,姐是怕你烧到了自己,这要是留了瘢痕以后可怎么办?到时候你娶老婆可咋办?”秦月笙揪着秦月楼的左脸道。   “大不了不娶了呗,多大点事儿。”秦月楼不放在心上,“话说阿姐啊,你最近和沈思徹有见面没有?我想和她单独见见。”   “……你果然是长大了啊,阿弟……好!姐这就去帮你约见沈二!”秦月笙百感交集,随后不知怎的又燃了起来,嗓门突然变大了,拽着秦月楼的小手就小跑了起来。   秦月楼木这个脸,心里有槽但吐不出口。   【所以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我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啊。】 第三章 问罪   “十三少,我听月笙姐说你想见我,却是不知您为何如此着急想要见我。”   秦月楼面前的女人一派西子捧心状,眉目如画但却病弱娇柔,我见犹怜,一双秋水剪眸中是浓郁的抹不开的郁愁。   沈家内的湖畔凉亭下,一尾尾的锦鲤摇动着尾巴,争抢着沈思徹洒下的鱼食。   沈思徹让仆人全都离去,这也为秦月楼制造了一些机会。   虽然是个病弱美人,可秦月楼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因为她太小了。   秦月笙估计想不到自己花了点力气约见沈思徹,结果自己这弟弟不是来相亲而是来问罪的。   “沈二小姐,在下此番前来便是为您而来,常闻家姐夸耀《西厢梦谈》,却不知原来其作者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秦月楼准备先礼后兵。   “十三少过誉了,不过我想十三少并非只是因此而约见我吧,听月笙姐说,你是对我有……”沈思徹话没说个完全,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半眯着眼睛看着秦月楼。   秦月楼被盯得有点不自在。   秦月楼转念一想,来兴师问罪的难道不是我么?我为什么要不自在?   “我对你没多大意思,你太小了。”秦月楼一转攻势,紧随其后咄咄逼人,“沈二小姐,我倒是比较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卖给我姐一个枕头?而且还卖的那么贵。”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那枕头助我写出了《西厢梦谈》,也是《西厢梦谈》里渭阳生枕头的原型,你姐姐便听进去了,我看你姐姐应当是很喜欢我所著的作品,于是我便提议可将那枕头借给你姐姐用几天,但你姐姐说想买回家,我想了想,便卖给你姐了,我想着和月笙怎么说都是闺中密友,索性也就一两银子卖给你姐了。”沈思徹拈起石桌上的糕点,送入了口中。   “一两银子?”秦月楼看向沈思徹,面沉如水。   秦月楼记得分明,秦月笙找他借了五十两,还说分五个月还。   回去就跟秦月笙算利息。   不对劲,她不会真在外面包养小白脸了吧?   完事得去问问,就她那个脑子被骗可就完了。   “嗯?对啊,莫非你姐姐和你说不止一两?”沈思徹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左右家中事不可说出,免得徒增笑柄,秦月楼心中斟酌,而后组织了词汇,之后才缓缓吐字。   “那枕头分明是个妖枕,一两银子卖给我姐?怎的我姐的命就只值一两银子不成?沈二小姐,我姐心思纯良,可我不是,若非我先借那枕头发现端倪,而后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懂得镇妖,只怕我姐要当那枕头上的第八朵桃花了吧?”秦月楼为自己斟了杯茶。   唇红齿白的鹅蛋小脸不苟言笑,只是凝视着沈思徹。   沈思徹的动作顿了一下,可也没什么表示,秦月楼只见得沈思徹嘴角勾起。   “有何为证?十三少,若是事情真如你所说,我为何还能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呢?何况,十三少你还小,那些游街的神棍骗子糊弄人有一手,我那枕头倒是无辜的很,莫名就成了妖物。”沈思徹反驳着秦月楼,   “你这样说,让我很难办啊。”   秦月楼微微一笑,随后才说了起来:“难办?我看他妈的就别办了!”   怪力乱神微微引动,这是他最近一直做的实验,将怪力乱神的出力进行限制,这样也可以将怪力乱神的时间进行延时,目前应该是百分之十,连带着秦月楼的身形也微微膨胀了几分。   陡然暴起掀翻石桌,而后秦月楼近前一步,沈思徹眼神慌乱,而后秦月楼单手便扼住了沈思徹的修长鹅颈。   “哈~十三少~用点力~哈~不够~”沈思徹脸色酡红,看起来不是很正常,但饶是如此,沈思徹还能条理清晰的反驳秦月楼。   “秦月楼,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姐,可是证据呢?哈~再用点力~”   秦月楼不为所动。   “确实没什么证据,可是沈二小姐,你之所以能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怕是因为你早就发现那枕头有异,因而祸水东引,只是我姐成了那倒霉鬼罢了。”秦月楼微微的施加着力道。   实际上秦月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大概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每个人的XP系统都千奇百怪,秦月楼只能表示理解,尊重,包容,祝福。   他虽然理解,但他也大为震撼。   【成就:我不……不是,我理解,但我大为震撼。(完成)   奖励:签到系成就时间缩短五日。】   签到系成就?秦月楼将这事放在了脑后,准备等会再去细细探究,目前他还需要问沈思徹。   “那个枕头,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秦月楼问着沈思徹。   “哈哈~你刚刚说的什么游方道人~你说的有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其实是你才对吧?十三~少~”沈思徹的声音不免让人心中有些旖旎,但秦月楼并非一般人,他是lsp,这点声音还影响不到他。   他只觉得这个沈思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大病,她都不害怕的么?   “沈二小姐,我现在在问你,那个枕头到底是从哪得到的,你不要用无关的回答来搪塞敷衍我。”秦月满面冷峻。   “有本事你掐死我!多用点力!”沈思徹竟是双手扣住了秦月楼五指。   沈思徹有些急了。   她急了,她急了。   对待这样的人,严刑拷打只会助长其天性,所以秦月楼反其道而行之。   “求我?先告诉我你在哪得到的那个枕头。”   “是俞杭,俞杭,俞杭有一家叫做‘忘忧’的杂货铺,我是从那里得到的。”沈思徹焦急的说着,“那个店主说那个枕头和我有缘,所以就给我了!你继续啊!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你别停啊!十三少!”   秦月楼木着个脸,松开了手,然后继续木着个脸,心里冷静的分析着。   “俞杭距离诗乡有千里之远,阿姐也没去过俞杭,包括他也是这般……那么被人盯上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秦月楼所说的“他”便是这一世的便宜父亲,虽然也有生养之恩,可他总归还是不习惯。   看了眼地上泫然欲泣的沈思徹,秦月楼蹲下了身子,仍旧是木着脸,他压低了声音,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有些沙哑。   “以后不许靠近我姐一步,不然之后我还会像今天这样对你。”秦月楼揪起了沈思徹的头发说道。   沈思徹刚想答应,但是随即想到,若是像今日这般将近不近却突兀停下最是挠人心肝,被勾起来心思却无法继续可不美妙。   “那我听话,你可以不停下来么?汪~”沈思徹乖顺而又亲昵的在秦月楼的小手上蹭了蹭。   秦月楼人都傻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他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捏妈,我还是个孩子啊,你到底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搁这跟我整尅九那一套?”   秦月楼心里咆哮着,赶忙撒开了手,一溜小跑跑出了沈家,还跳上了马车,他看了眼车夫陈伯。   陈伯的肩膀上趴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半面红妆半面枯骨,遗容缱绻,遗表慵懒,生前应该姿容秀丽。   不知是欠下了什么风流债,还是什么……   秦月楼倒是想起来了,陈伯年轻时下过大狱,还是秦江龙疏通关系将陈伯保了下来,也不知这女人是否和陈伯下过大狱有什么关系。   “嗯……陈伯,现在什么时辰了?”秦月楼坐进了马车厢,挑着幕帘问着陈伯。   “大概是酉时上三刻,十三少。”陈伯掐算了下时间,回答道,不禁打了个寒颤。   秦月楼看的真切,那女人在陈伯的耳边吹了几下。   酉时三刻,在大靖人看来,是那些魂灵邪物涌现人间的时刻,因而此时的街上并无什么人迹,只有些小摊贩收摊准备回家。   “走吧,陈伯。”秦月楼如此说着。   “去哪啊?十三少”陈伯笑了几声问道。   “回家啊。”秦月楼有些疑惑,陈伯还想去哪里?   “十三少,你看这市集这么热闹,这么早回家岂不无聊么?不如我带你逛逛。”陈伯说道。   “嗯?”秦月楼环顾四周,却发现原本稀稀拉拉的街道上人声鼎沸。   “糖葫芦,糖葫芦。”   “豆腐……哎呀你怎么撞我?嘿……”“……豆腐脑,豆腐脑……”   “你嫲个哔……又撞我……”“……豆腐花,豆腐花……”   ……   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行人们或慢步或步履匆匆,一派热闹景象。   【鬼一脸见了你的样子。   成就需求:三十日内鬼市签到   时间需求:1/30。   奖励:未知。】   秦月楼挠了挠头,看向了陈伯,此刻的陈伯面目苍白,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可怕。   “陈伯啊,你是什么时候死的啊?是不是被你肩膀上那女的给害了啊?”秦月楼掏了掏耳朵问道。   “哎?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不害怕么?”陈伯闻言一愣。   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陈伯,回去吧,回去我还会厚葬你。”秦月楼认真的看着陈伯说道,而后反问,“说起来,我家也待你不薄吧?”   “呵,起初每个月还给我几块肉,这么些年也没见那肉换成钱。”陈伯驾起了马车,那匹老马想来也是寿终正寝,准备将秦月楼带向鬼市当中。   “升米恩,斗米仇,古人诚不欺我,但是陈伯,我劝你把我送回去,不然这事情很难收场。”   “我要是说不呢?”陈伯阴恻恻的笑问道。   秦月楼一伸手,蒲扇般大小的粉嫩大手捏住了陈伯的头,像是盘核桃一般的将陈伯的头和旁边那个半面枯骨女人笼在了手中,五指发力,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那你们就别回去了。”秦月楼的声音里有了些许狰狞的笑意。   “……十三少,不如我们就当无事发生过?”   陈伯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秦月楼,有些害怕。   这也是秦月楼研究出来的成果,怪力乱神不光可以限制出力,也可以局部变身。   “死都死了,不去找害死自己的报仇反而来找我?谁给你的勇气?你不知道我会变身么?你平时就这么勇敢么?”秦月楼恍若未闻的问着陈伯。   随后,五指收束,两颗头颅轰然爆裂,化作点点荧光飘散。   两股青气窜入鼻中,丹田处那团热流便又茁壮了几分。   “舒坦了,刚刚在沈二那里还是挺憋了一肚子火的,奈何没法撒出来啊。”秦月楼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拿起了赶马鞭,坐在了马车前室。   “老马啊,老马,你听话,把我带出去,我把你厚葬,像你这种老马应该已经通了人性,我想你应该听得懂吧,你听懂的话就打个响鼻。”秦月楼轻柔的拍着那匹老马的马屁。   老马颤抖着打了个响鼻。   接着慢慢走了起来。   “哦,不好意思,手忘了变回去了。” 第四章 乱杀   秦月楼驾着马车,全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虽然不通架马之术,但老马识途,想必这匹成熟透了然后老死的老马不用自己扬鞭就会奋蹄。   兴许是怕颠簸到了秦月楼,惹怒秦月楼给它一掌,老马走得又快又稳。   活人驾马在鬼市一众维持着人样的鬼物面前倒是新鲜事,而这活人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却如此淡然,鬼市众鬼到有些摸不准秦月楼根脚了。   秦月楼看着周围的鬼物们没有撕破人皮露出自己死的样子,心里感觉还是挺舒坦的。   不怕归不怕,但该觉得恶心还是会觉得恶心。   “小哥哥,买朵花吧。”鼻子上挂着鼻涕的小姑娘捧着一篮子花追在马车旁边。   他倒是挺怜香惜玉的,假装不知道对方是鬼,只是秦月楼看了眼这小姑娘,心里也有了些主意。   “慢点吧。”轻轻拍了拍老马的马屁,那老马浑身先是筛糠似的抖了一阵,接着也放满了速度。   “生异形么小妹妹?”秦月楼问着这小姑娘生意行不行,还未等小姑娘回答他便又问了起来,“妹妹,你这花多少钱一斤啊?”   小姑娘挎着花篮掰起了手指:“一斤是十六两,一两是两个纸元宝,也就是两个十六两……十六两是多少个元宝?一……二……哎呀,手指不够了……”   她挠了挠脑袋,顺着指节掰了起来,撅芹菜那般的清脆声响从十指指节当中接连响起。   “你这花瓣是金子做的,还是花蕊是金子做的?”秦月楼话语声中有些调侃。   “你瞧瞧现在哪有花啊,这都是外面的花,你嫌贵,我还嫌贵呢!”小姑娘有些不满,“哎……我刚刚数到哪里了……哎呀好气又要重新数了。”   撅芹菜的清脆声又响了起来。   “你给我挑一两吧。”秦月楼有些忍俊不禁,“你这样数下去浪费我时间。”   “行,我给你挑一两品相好的。”小姑娘说着便在花篮里找了起来。   秦月楼看着小姑娘找着花,这些花朵娇艳欲滴,鲜红的花瓣上红迹欲滴,毕竟这些花是一朵朵肉雕花,而那花枝却是一根根的指骨,骨肉相连,两侧各自削开了些薄薄的骨面充当翘起的叶片。   也不知害了多少人才能凑齐这一篮子或大或小的花来。   秦月楼小脸木然,心中却是压抑着怒火,虽然语句多有调笑般戏耍之意,但更多还是要看看这鬼东西还能说出些什么信誓旦旦的批话来。   那指骨有大有小,换言之便是有成人有小孩,也不知都是那些可怜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被这帮子鬼市里的脏东西们戕害了。   “行,这几朵怎么样?”小姑娘用皮纸包裹着这些花,那皮纸上还有些刺青。   “这花保生么?”秦月楼问着那小姑娘。   “客人您说的什么话?我卖花的,能卖你腐烂的花?”小姑娘有些不耐烦了。   她觉得这小孩应该不是人,又或者是人,但却不是什么会干人事的人,她觉得可能这是什么老鬼用着童身想要吃点东西打牙祭。   毕竟她掰手指就是想试探一下秦月楼,但没想到秦月楼一点不为所动。   “他到现在都是在装糊涂,能问出花保生的,想来也是看穿了这花的本质。”小姑娘模样的鬼心里想着。   “我问你,这花保生么?”秦月楼语气强硬了起来。   “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你要不要吧!”那小姑娘目露凶光。   秦月楼笑了一声,颇有些嬉皮笑脸的意味,而后说道:“你这花要生,我肯定要啊!你说,那它要是不生怎么办啊?”   “要是不生,我自己吃了它,满意了吧!”那小姑娘信誓旦旦的说道,将那皮纸扔在了旁边卖瓜老鬼婆的秤上。   那老鬼婆撑了起来。   “一两,两个元宝,拿来吧你。”小姑娘伸出了指节歪七扭八的手,掌心摊开朝上。   秦月楼淡定的脱下了鞋子和外衣,只留下了亵衣亵裤,叠好以后放在了马车室内。   而后跳下了马车,将那卖瓜老鬼婆的秤砣扯了过来,将那秤砣的背面翻了过来,几个哭嗥的人面在秤砣背面翻涌。   “做局坑我呢是吧?另外你说的,这花要是熟的,你吞进去啊。”秦月楼拿起了那一包指头作势便朝着那小姑娘的嘴里塞。   那小女鬼陡然揭开了那层人皮,显露出的却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红皮猿猴,那红皮猿猴想要拍掉秦月楼的脑袋,两掌朝着秦月楼两侧太阳穴夹击而来,   但是蒲扇般大小的双手直接捏住了红皮猿猴的手,十指相扣,秦月楼问了起来。   “十指相扣?那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一边说着,秦月楼的身形开始了膨胀,那九尺大个的金刚芭比模样再度显露,居然比那红皮猿猴还要高壮。   十指相扣的那只双手占据了力量的高地,慢慢的抬起而后开始下压,那只红皮鬼猿刚想张开嘴将秦月楼的头吞入口中,便被秦月楼一脚踹在了双腿之间。   一脚撩阴,却是直接由下至上的劈开了那鬼猿的全身,秦月楼高高竖过头顶的腿像是竖着的一字马,接着缓缓的落下。   怪力乱神化的身躯不光是力量,速度,敏捷,就连柔韧性,平衡性,应该说所有基本的属性都被拔高到了远超正常人的地步才是,   而怪力乱神的攻击之中也蕴含着他所不理解的奇怪力量,这种力量是构成了物理超度的基本因素,可他觉得这股奇怪的力量还有更多的,还未被他发现的奥妙能力。   多用用就行了,就好像现在一样。   “你妈的,一只公猴子装什么小女孩啊?”   随手扔掉了鬼猿的半截身体,清气便没入到了体内,只是这具怪力乱神化的身体却并没有感觉到先前丹田当中的热流。   秦月楼没时间细想,只见旁边那目睹了全过程的卖瓜老鬼婆惊慌的大喊了起来。   “萨日朗!萨日朗!”   她嘴里喊着的应该是生前所用的方言,在惊恐下又出现了变调走音,但秦月楼能懂她在说什么。   一掌压下,那卖瓜的老鬼婆也魂飞魄散,那地摊上的大西瓜也逐渐的回复原样,原来是一颗颗乱发脏污鲜血满面的头颅。   人的市集和鬼的市集所卖东西果然不同。   秦月楼将挂在身上的烂布条扯了下来,想了想有些遮羞似的围在了腰上,好在怪力乱神化的身体虎背蜂腰,腰细肩宽,这些烂布条扯吧扯吧也能做成个裆布护住下方,省的左右袋儿和根乱晃碰到疼。   便如同盖世猛人一般的,秦月楼杀进了围过来的那些揭开了伪装显露真正面容的各类鬼物们。   那卖豆腐脑的,卖的其实是人脑,因为秦月楼看见了脑沟的纹路。   那卖糖葫芦的,串在竹签上的却是一颗颗充血的眼珠子。   那卖面条的,剁碎的却是五脏六腑,人发混着蛆虫便是一碗面。   ……各行各业,五花八门,所卖之物,无外乎不是与人有关,只是蒙上了一层迷魂的障眼法,便成了活生生的热闹市集。   该杀。   秦月楼眼见为实,看了个真真切切,胸中怒意再无压制,一路冲杀却无一合之敌,因为这怪力乱神之身所触及之物或鬼全然消散,无所幸存。   那匹老马瑟缩着身体靠着身后的马车,马儿的双眼里是秦月楼那充满了压迫性的可怖身形。   一路从东路杀到西路,又从西路杀到东路,手起拳落手起拳落,时而做捶时而做掌刀便是砍,可谓手起刀落,眼睛都没眨一下。   秦月楼乱杀着,实际上他已经杀疯了。   杀人犯法,杀鬼不犯法,所以秦月楼没什么心理负担,何况这些鬼也没什么好东西,杀就杀了,至于会不会惹到什么,秦月楼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不杀了这些鬼东西,他念头不通达。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秦月楼恢复了小孩的身躯,慢慢的走到了老马身前,跳上了马车,将原先脱下的外衣穿了起来。   老马打了个响鼻,扭头看了眼秦月楼,居然颤抖着说了句话。   “你的眼睛不干么?”   “你会说人话啊?”秦月楼问着老马。   “听得多了,就会说了。”老马老实回答着。   “那你还挺聪明的就是说。”秦月楼揉了揉眼睛,“说起来眼睛确实有点干了,那么带我走出去吧。”   “……你只要不杀我,什么都好说。”老马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颤抖着说道。   “放心,你又没害人,我不会杀你的。”秦月楼拍了拍马屁。   老马打了个响鼻拉起了马车,坐在马车上,秦月楼将路线记了下来,四周的景物逐渐产生了波动扭曲了起来。   像是平静倒映着岸上风景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块那般涟漪阵阵。   回过神,秦月楼还坐在马车上,他挑开幕帘,赫然已经到了秦府大门外,看门的家丁迎了过来。   “等会我给你们点银子,你们请人来把那匹老马厚葬了吧,至于那车夫,随便打口薄棺扔城外乱葬岗去。”秦月楼轻飘飘的淡然说道。   “十三少您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家丁陪着笑脸问着秦月楼。   “老马和车夫都寿终正寝了,这样听懂了么?”秦月楼反问着家丁,“剩下的钱你们自个留着花,但记住了,那匹老马一定要厚葬。”   “怎么会呢?陈伯这不是好好的么?哟,这是喝了多少酒?味儿这么大?酒驾还睡着了?陈伯,醒一醒。”那家丁拍了一下陈伯。   没想到陈伯倒在了地上,动静有点大,也连带着那匹老马倒在了地上。   家丁颤颤巍巍的探了探陈伯的鼻息,脸色骤然煞白。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秦月楼,只看见秦月楼背着手跨过了门槛,嘴里还念着什么。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家丁打了个冷战,有些怕了自家这位小少爷。   本来这位小少爷就天生早慧懂人心,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孩童,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让一众下人有些害怕了,虽然这小少爷也没刁难过他们就是了。   但是现在小少爷说出这话来,让他们升起了敬畏之心。   “人死了都不怕的么?而且还早就发现了,妈耶,小少爷不会是天上什么神仙转世吧?”另一旁的家丁反应冷静多了,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秦月楼没在意家丁说什么,他只是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左手心的生命线被一座小巧门扉状的黑色印记横亘,只是这座门扉看起来残破不堪,而且斑驳古旧。   【成就:物理超度也是超度(完成)   获取奖励:大恶之门(残破)】 第五章 酒虫   秦月楼坐在秦江龙的对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万万不想和秦江龙有任何交流的,因为尴尬。   “有什么事,说吧。”秦江龙看着秦月楼,语气颇为复杂,毕竟就是面前的这个孩子,害的他爱妾离世,但这孩子却也是他的骨血。   更何况,面前这个小儿子在刚出生的时候,不哭不闹,反而只是睁着眼,他那眼中的神情绝不是一个婴儿所能有的。   所以秦江龙也不是太想与秦月楼接触,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个孩子有些让他感觉到害怕。   “是这样的,我需要一笔资金,也就是银子,我想盘下一个酒铺卖酒。”秦月楼说道,“您可以放心,我可以打欠条,等到酒铺盈利以后在返还给您,或者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法,不知你想不想听一听。”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秦江龙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现在是暑休,我闲在家里也是闲着,何况您也知晓我不喜欢读那些书,所以我想提前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秦月楼认真道,“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也就是股份制。”   秦江龙听着所谓的股份制,有些不明白。   “股份制?那是什么?”   “就是这笔银子不算我找您借,属于您对我的酒铺进行投资,这样你就成为了股东,因而这酒铺就属于我们二人合伙开了,但你可以坐收红利,也即是每月分卖酒所得总额当中的一部分。”   秦月楼大致和秦江龙解释了一番。   “我听明白了,你说的股份制其实是想空手套我白狼。”秦江龙不傻,也是商人,因此一下就明白了。   “所以这叫做投资。”秦月楼重申道,随后又强调,“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可以打欠条。”   “那就打欠条吧,不过你所说的这个方法……嗯……有那么点意思啊。”秦江龙捋了捋胡子,“那你需要多少银子?就当我借你的吧。”   “行,这是我所需要的东西,所需银子也标注了,您请过目。”秦月楼将自己所做的清单放在了秦江龙的面前。   “好。”   “那您忙您的。”秦月楼说道,便离开了秦江龙的房间。   秦江龙看着秦月楼所作的清单,又看了看秦月楼,眼神复杂。   秦月楼并不知晓秦江龙的眼神,因为他正在为自己的签到系成就而发愁。   鬼市签到很简单,他只需要酉时三刻利用通幽法体去勘破虚妄便可以进入鬼市的那一层界域。   而他之所以要开一家酒铺,其实也是因为他的系统发布的新成就任务。   【成就:我不是酒神(未完成)   成就需求:酒铺卖酒两年。   成就完成奖励:酿酒神通·仙酿。   准备时间:1天23小时35分24秒。   注意:超过准备时间而无进行签到则剥夺随机感官。   注意:商城与代币模块已开启,储物仓库模块已开启。】   这也是秦月楼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个成就系统有了惩罚的前兆,就像是逼迫他去做这项成就一样。   但这个任务时间跨度也太大了,两年时间,他一个人能经营过来么?   不过根据上次所看到的签到时间减少的那些奖励,如果数量足够的话,应该可以削减掉时间的吧。   秦月楼这般想着,便看了看自身的代币数量,代币的获取途径还算简单,完成成就以及斩杀非人异类都可以获得代币,之前完成的成就和斩杀也为他提供了一笔代币资金,总量也就235。   回到自己房间以后,秦月楼便开始研究起了商城。   “商城卖的东西倒是有些五花八门,不过……这个什么纳米装甲是个什么鬼?”秦月楼感觉到了极强的违和感。   而且这个纳米装甲卖的也挺贵的,不过他的目标不在此列。   既然是需要酒铺,那么自己应该多多购置一些与“酿酒”有关的东西,比方说酒方,还有器具。   大靖的酒液度数极低,比之啤酒还要低,哪怕是小孩也可以喝上一些,甚至于没有像是烧刀子这般的高度酒,因此秦月楼准备主打烈酒进行推广。   既然他要开酒铺,那么也需要经营的像模像样一些,否则也就成了败家子,好在他前世也自己酿过一些米酒,因此对于酿酒还算有些基础,所以目前他所需要的便是更为精确的酒方和能够方便酿酒的器具了。   半个月后,秦月楼坐在桌前,计算着这段时间的收支。   前世的酒种类区别便是由材料的不同而进行不同的命名。   像是白酒便是用粮食酿造在经过蒸馏得来,而大部分伏特加是以谷物或薯类为原料酿造的,秦月楼自然没有一上来便推出伏特加。   毕竟酿酒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秦月楼是购入其他的酒再自己蒸馏,取名为烧刀子。   因为度数偏高的缘故,也吸引了不少的好酒之人。   加之秦月楼的定价并不贵,因此生意颇为兴隆。   只不过秦月楼开的是酒铺而非酒楼,所以他只带了几个家丁帮忙就足矣了。   正当秦月楼算账时,一位熟客便上门了,这位熟客名为刘谋,身形有些肥胖,可能是因为家庭富庶的缘故,养的膘肥体壮,而且颇为好酒,每当他独饮时,总要喝尽一瓮酒方可做罢,起先也是被秦月楼所打出的噱头吸引而来买酒的。   至于秦月楼所打出的噱头便是“一斤顶千两”,意思是自己家这一斤酒顶的上别人家的千两酒。   沽了一斤烧刀子以后刘谋当场喝下,结果只是微醺,而他也为这酒的劲头感觉新奇,于是便又买了三斤,之后一来二去的便也成了酒铺常客。   “今天还是老样子么?PD……不是……刘哥?”秦月楼问着刘谋。   “老弟,你为什么每次都喊屁弟弟?算了,今天沽一斤,我带回去喝,再来二两兰花豆我回去下酒。”刘谋爽快的付了账。   秦月楼点了点头,吩咐起了家丁打酒和铲兰花豆,转身和刘谋唠起了家常。   刘谋也没有因为秦月楼年纪小而看低秦月楼,毕竟秦月楼天生聪慧这件事传遍了整座诗乡城,这次秦月楼自己开了家酒铺更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来,甚至于秦月楼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刘哥,你这天天喝酒的,身体都没有问题的么?”秦月楼问着刘谋。   “害……”刘谋刚想说话,酒铺外便走进来一僧人。   僧人生的俊朗,身穿月白僧衣,手握禅杖,声音听着也中气十足。   “店家,可否施舍些水,长途跋涉有些口渴。”僧人双手合十问着刘谋,而后僧人瞧了瞧刘谋,“店家,您饮酒是不是不曾醉过?”   “这位小师傅,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店家,他才是。”刘谋笑呵呵的拍了拍秦月楼的肩膀,“不过我们也没见过面吧,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不曾醉过?”   秦月楼听着二人对话,觉得有点耳熟,这好像……是聊斋里的一篇故事吧?   “那是因为您肚子里有酒虫。”僧人双手合十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尴尬。   恰好那家丁也打好了酒,给刘谋送来了,秦月楼又支开了家丁让他去倒水。   “酒虫?”刘谋闻言问着僧人,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没错,这酒虫乃是酒之精怪,在你腹中影响你让你吃酒,可殊不知确实被酒虫所吃,因而你不受影响。”这僧人说道,“你若是不想再要它的话,我可以教你个法子把他驱赶出来。”   “那这酒虫对刘哥是好还是坏?”秦月楼问着那僧人。   “酒虫对施主身体并不会有多大影响,甚至于还会让施主身体健康,只是每日喝酒罢了,只是会随着年纪愈大,酒虫愈大,酒虫的酒瘾也就愈大,若是一日所饮不足,施主便会腹中剧痛难耐。”   刘谋听罢,兴许是怕了僧人所说的“腹中剧痛难耐”,因此赶忙求教这僧人。   “那大师,我该如何将这酒虫驱赶出来呢?”   “很容易,你只需要在太阳下俯卧,绑住手足,离头半尺多的地方,放置一盆好酒,等着酒虫自己出来就好了。”这僧人说的轻巧。   秦月楼有些皱眉,他记得《酒虫》那一篇里,当事人的酒虫被僧人取走,居然落得个家道中落,他可不想刘谋家道中落,毕竟刘谋也算是熟客了。   “刘哥,这事您考虑一下吧,我听人说饮食是有定数的,若是你的饮食不到定数,可能会对你的运气产生什么影响,况且,那酒虫也对你没什么伤害。”秦月楼劝诫着刘谋,而后又问道僧人,   “另外,大师,我想请问一下,出家人可不兴打诳语的啊,而且你说的酒虫酒瘾越大,到那时一天要喝多少酒呢?那酒虫对于酒劲又有什么要求呢?”   “这一点,贫僧也不大明白,不过具体还需这位施主自己定夺才是。”这僧人脸色未变,一副坦然模样。   “刘哥,这问题也不大的,我最近酿的酒里有些劲头特别大的,灌饱那酒虫问题不大。”秦月楼自信说道。   “怎么说?能有多大?”刘谋一听秦月楼说的,顿时就来了兴趣。   “能点火的那种,而且还是冒蓝火那种。”秦月楼说着,   “我给它取名叫做生命之水。”   “那我就等你酿出来吧,嘿嘿,不过大师你也算是个奇人啊,请问您法号是……”刘谋笑了一下,而后问着那僧人。   “贫僧法号法海。”   “???”秦月楼满脸问号。 第六章 法海   刘谋稍微寒暄了几句,便提着酒走人了,但法海却还是赖在酒铺当中不走。   而秦月楼听罢这和尚报上了法号,也是满脸问号,而后便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这位法海大师,他打算客套几句也让这位法海快些走人,省的耽误自己做生意。   前世他就不喜欢法海这个角色,整天多管闲事跟个鸡婆一样,想了想,秦月楼便开始了客套。   “这个,法海大师,您是行脚僧还是?”秦月楼问着法海。   “在下以渡人为己任,自然云游四方。”法海仍旧如此说道。   叫法海,是个和尚,至于这个“渡人”怎么个渡法,还有待商榷。   “呃,不知大师怎么个渡法呢?”秦月楼继续问着法海。   “除尽天下妖魔鬼怪,渡人入我佛空门,多谢施主赠水,贫僧这有一卷佛经,您与我佛有缘,这卷佛经便赠予您了,阿弥陀佛。”法海这般说道,从袖口中摸出了一卷佛经。   秦月楼一听这个“与佛有缘”,赶忙摆手,客套话也不想说了,打算直接赶走。   “不必了,法海大师,我谢谢您嘞,但我不喜欢读书,还是算了吧,这本经书您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我还要去酿酒,您自己坐会儿,再见。”秦月楼语速极快准备溜走。   可法海却双手合十,秦月楼的身体动弹不得,秦月楼看着法海,心里觉得这和尚多半是有些自我意识过剩,还有极强的控制欲。   “施主,我观您浑身鬼气森森,怕是整日与鬼厮混,多读佛经那鬼便不敢近身了,可您若是继续执迷不悟,终究死路一条,虽您非出家人,可有些事还是适度为好。”法海说着,那佛经还是放在了秦月楼的手中。   合着法海是把秦月楼当做有生死之交的早熟儿童了。   “法海大师,我可没有跟鬼厮混,这一切都是您臆测罢了。”秦月楼笑了一声,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微微膨胀些许,怪力乱神一出,那不知名的禁锢便也被消弭,恢复了行动的秦月楼却又将那佛经退还给了法海。   “嗯?原来是个有修为的,贫僧看走眼了,只是……你这修为应该也与鬼怪脱不了干系吧?邪魔外道,当渡。”法海冷哼一声,刚手掐法决,秦月楼便轻飘飘的说了句话。   “慢着!你要在我这打?打坏了这些瓶瓶罐罐怎么办?你赔得起么?你虽然看起来是个有修为的,但我也不怕你,我刚刚就吩咐我家丁去报官了,说有个和尚闹事,算算时间,我再拖一拖你,估计也差不多能拖到官差来。”   秦月楼说着,还抠起了耳朵来。   法海掐着法决的手指一顿,开始进退两难了起来。   “另外,法海大师,你口口声声说我邪魔外道?我可以告你诽谤我,但我做人没有那么小心眼,你大可以留在这里监视我,毕竟我也希望你搞清楚我是做什么才会浑身鬼气森森的。”秦月楼说道。   “……好。”法海挤出了个“好”字。   “还有,刚刚我说的报官是我诓骗你的。”   “你!”   “出家人可不能动了嗔念啊,这可不兴的啊法海大师。”秦月楼又轻飘飘的一句话噎住了法海。   “……阿弥陀佛……”法海权当耳旁风,默念佛号,只是走到了门口,坐在了门旁。   秦月楼嗤笑了一声,随即继续营业,而那法海则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打坐念经着。   瞧着有个家丁进来补充下酒小菜,秦月楼便吩咐了起来。   “阿达,你找个牌子给我,再给我一块炭,然后找块破布,哦对了,随便去买几个馒头吧,买回来以后找个碗放好了。”秦月楼吩咐着。   “好嘞,十三少,您稍等会啊。”家丁应声,接着便去取了木牌和一块炭。   秦月楼拿着炭当做炭笔在木牌上写下了几行字。   “在下一行脚僧,路过此地盘缠已不够,因不识字,故而请十三少代为写字,并借用此地休憩片刻,希望诸位乡亲父老能稍微施舍贫僧些许银钱做盘缠,以及还十三少一顿饭钱,贫僧会代各位念经祈福的,以上。”   写完以后,秦月楼便出门将木牌放在了法海的身旁,破布也放在了法海的身前,那装了馒头的碗也被秦月楼放在了身前。   之后就再也没去管法海了,秦月楼做自己的生意,法海念他自己的经。   只是法海却总是能听到银钱落地的声音,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并未注意到旁边的木牌,只看到地上的破布放着些许碎银铜钱。   法海没搞清楚,但看到一过路老农放下了一枚铜板,双手合十不知祈祷些什么,法海心中便有了些许不忍。   “希望我孙子的病能早点好,佛祖保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心中念头微动,一缕佛光沾染到那铜钱之上。   他开了口。   “施主,这枚铜钱您且拿回去,将其贴在您孙子的额头上,您孙子的身体会健康起来的。”法海满目慈悲说道。   “这……能成么?”老农有些许不行。   “成与不成,总该试试不是么?”法海眼眸低垂道。   老农将信将疑,拿了铜钱便走了。   看着面前的馒头,法海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眼正在看书的秦月楼,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有些路人窃窃私语,但法海耳力极佳,可以听个完整。   “哎,生的如此俊俏,居然混的这么惨,可见帅不能当饭吃啊,就像我一样。”   “是啊是啊,但是帅的话可以入赘大家族的嘛,大夫说我胃不好,只能吃软饭。”   法海很奇怪,他们话里话外好像说的都是……自己,但为什么呢?   法海左右看了看,瞧见了被秦月楼放在墙边的木牌,他一招手,那木牌便被拿在了手上,而后看清楚了所写的内容。   “……阿弥陀佛……”法海口宣佛号,手中木牌已然四分五裂,“罪过罪过。”   秦月楼没管法海,酉时三刻准点歇业,将家丁们打发走以后,秦月楼便出了门。   “法海大师,跟我一起去看看?”秦月楼问着法海。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法海刚说完。   秦月楼便往前走了起来,而他的存在感也慢慢的淡化,法海有些惊异,连忙运用起了佛门天眼通。   随后他便与秦月楼一同进入到了空空荡荡的鬼市当中。   “法海大师,我听闻佛门有六神通,不知您可证得宿命通?”秦月楼负手前行道。   所谓宿命通,又作宿住通,能知自身及三界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   “此话怎讲?何故问我有无证得宿命通?”法海亦步亦趋,生怕秦月楼使什么怪招来。   “一看便知道你没有宿命通,不然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我邪魔外道呢?但我想如您这般大师应当已经证得他心通了吧,您可用他心通测试我所说之话是真是假。”秦月楼说道。   至于所谓的他心通,便是能知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的佛门神通。   法海犹疑的看了眼秦月楼,眼见秦月楼坦荡模样,便暗自运起他心通。   而秦月楼也去繁就简的省却系统之事,将自己的鬼市之行娓娓道来。   “……那些恶鬼作恶,为害人间,我看不过眼,自然将其清除,之后便每日都会巡视一圈鬼市,若是恶鬼打杀了便是,若是善鬼便让其在此生活,毕竟,我不懂超度之法,可既然您是佛门子弟,想来也是会超度之法的吧?那便请法海大师您为其诵经超度,不知您意下如何?”   秦月楼诚恳说道,法海也知道是自己错怪了秦月楼,当即诵经超度。   “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金色的佛光自法海身后升腾而起,流光飞舞若水银泻地般于鬼市扩散,佛光无孔不入,而法海也随着秦月楼的脚步朝前走着,一步一生莲。   被秦月楼留在鬼市当中的亡魂也在佛光之中面露安详宁静之色,接着于佛光之中沉入地下。   经文念毕,秦月楼也与法海走出了鬼市。   “误会既然已经解开,那在下便与大师分道扬镳了,那些碎银皆是你云游路上的盘缠,您也要记得为那些施舍您的人念经祈福啊。”   秦月楼说着,挥了挥手,而后小大人似的负手前行。   “施主,你误会了,贫僧此番便是为了前来诗乡城的,师门长辈长清坐化圆寂,然其魂魄却漂游至此,我来此地是特地将其接引回金山寺的。”法海道。   “法海大师,是与不是那也是您个人的事情,我只是表达礼貌罢了,另外在下亦有忠告,希望您以后做事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楚而后再行动也不迟,省的让人觉得你是个多管闲事的坏和尚,言尽于此,告辞。”秦月楼挥了挥手,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法海刚觉得秦月楼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听完秦月楼的话以后又觉得自己应该出现了错觉。   总之是又被噎了一下,于是法海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便于秦月楼分道扬镳了。   刚刚拜托法海进行超度,倒是又解锁了一个成就。   【成就:男菩萨(完成)】   奖励①:当前所有签到任务时间减少一个月。   奖励②:地煞七十二术—假形。】   【成就:鬼一脸见了你的样子(完成)   奖励①:当前签到任务时间减少两个月。   奖励②:身份—阳世阴差。】   一个小册子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而那小册子上写着【阴差证】三个大字。   “……不会吧?这……之后不会还有什么深夜书屋要我去签到吧?”秦月楼一个头两个大。   而后他又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更加有些头疼了。   “长清……不会是长清僧吧?这个世界真就是似是而非的聊斋世界么?” 第七章 水深   王子服老僧入定般双手合十,双眸微微阖起,念咒之声不绝于耳,饱含禅意,片刻后,他才睁开双目,却是瞧见身旁围着一众家丁仆人,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只半狐。   “施主,您还是不信老僧所言么?我并非是您儿子,您儿子早在三天前便已经往生极乐,老僧无非只是意外之下借尸还魂罢了,您请节哀。”王子服眼中平淡。   说是王子服,也不过只是长清僧借了王子服的尸身还魂罢了。   “哈哈哈,你这老和尚,一个鸠占鹊巢的僧鬼罢了,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如此?还在这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假慈悲模样!”那半狐笑容肆意张扬,但眼眶却是红肿不堪。   “女施主,您也知晓所谓人妖殊途,若只是与妖接触而不行房,您丈夫也不至于早早英年早逝,可您是只半狐。”长清僧淡然看向那只半狐。   半狐被揭穿了根脚,倒也不慌乱,这事儿王家都知晓,只是无人声张罢了。   半狐名为婴宁,乃是王子服姨表妹,不过却是人与狐狸所生,二人一见钟情,可谁知长清僧来了一出鸠占鹊巢借尸还魂的戏码。   “旁的也不说了,女施主,您已怀了王施主骨肉,勿要动了胎气,有人来接我了,我也该走了。”长清僧双手合十,发丝顷刻间脱落。   长清僧不管众人阻拦,袖袍挥动,便为自己开辟了一条道路出来,而后一步踏出,却是出现在了十丈之外。   婴宁咬着牙,恣意张狂的笑着。   “老和尚,我打不过你,但你也别得意,你占了我夫君尸身,我迟早会让你还回来的。”婴宁咬牙切齿,却还是笑着。   “老衲也不想的,可既然有此缘法,女施主不若放下这执念,毕竟我承了您丈夫因果,今生替他修佛,来世他还能投入一个好人家。”   长清僧说完,身形也渐行渐远,却是见到了赶来的法海。   “长清师叔?”法海问道。   “嗯,是法海吧,长大了不少啊,你我二人速速离开这诗乡城吧。”长清僧抓住了法海的臂膀,那一步十丈的神通便又施展了出来。   “师叔?这又是为何?”法海不解。   “这诗乡城,水太深了。”长清僧皱眉道,“距此不远处有一座狐王峰你可知晓?这城中亦有鬼市你可知晓?”   “这……”法海有些迟疑,“师叔,鬼市我刚刚才去超度了一番,为何您说道这‘鬼市’却……”   长清僧摇了摇头,打断了法海接下来的话。   “狐王峰却还是其一,那狐王道行不浅,须知人妖殊途,那狐王却与凡人通婚生下不少半狐,俱蛰伏此城中,不知所图,另外那鬼市……须知‘鬼市’,便是群鬼依着生前习惯,在某地留恋不去所形成的一片鬼蜮,可……这鬼市当中死去的并非只有人,还有那些……房屋。”   “房屋本是死物何来‘死’去?”法海出言问道。   “所以这就是那个造成了‘鬼市’之物的可怕之处了。”长清僧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法海,“何况你超度了那些冤魂时可见那房屋被超度了?因为它们怨念更深啊。”   “这……师叔,把我放下,我得回去知会一声。”法海挣扎了起来。   可一身法力却犹如被牢牢锁住一般无法动弹。   “师侄,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这城里的事以咱俩本事是平不了的,回去好好参禅,等你本事足了再回来也不迟。”长清僧话中犹有深意。   这师侄本是弃婴,但其背后的纹龙胎记恰好应和佛教当中一名为“大威天龙”的护法龙佛,彼时的长清与其师兄便知这弃婴乃是佛陀转世,可毕竟是转世,哪怕其修为进境一日千里,比之那些千年老妖魔犹有不足。   长清僧可不能让这师侄卷入诗乡城那摊浑水当中,毕竟诗乡城的深浅他亦是只探了个些许。   “师叔!世人有难为何不渡?!”   法海犹自挣扎,长清僧不为所动,只是提着法海朝着金山寺方向赶去。   ——   “地龙翻身?”秦月楼翻阅着《酉阳杂怪谈》,蒲玲松先生所著《酉阳杂怪谈》有五册,而秦月楼才看到了第二册 。   其中不少志异怪谈的背景地均为……诗乡城,许是因为这本著作连载时间跨度过大,因此有关诗乡城的志异怪谈也分散在不同册当中。   从诗乡镇开始到诗乡城这九十年间内,一二两册当中所载之志异怪谈算上《螺女》便有不下三个。   其中便有一篇《地龙》篇,《地龙》篇说的是八十年前,诗乡城中遭遇“地龙翻身”,幸存者们均说在那地面裂缝中有一条巨大的巨型灰色物体,被其皮肤所分泌出的粘液所沾染便会顷刻间消融,与之伴随着的还有奇怪的吟唱,就像是地龙龙吟一般。   好在某位自称玄君的道人用了一张符箓将这地龙翻身所平息,可诗乡城中却也损失惨重。   “这张符箓的名字叫做……地罡召考箓……嗯?????玄君???”秦月楼愣住了。   他在房间里坐立难安,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地罡召考箓。”   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以至于想要欺骗自己,   实际上对于聊斋当中故事的印象,秦月楼可以说是深刻,毕竟他前世也经常看《聊斋》,穿越到这个与《聊斋》当中故事似是而非的世界里,他其实并不是太慌。   但是……“地罡召考箓”这一名词的出现让他古井无波的平静心态被破坏了。   这里……难道不应该……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的么?   为什么还隐约出现《玄君七章秘经》这种一看就会掉理智的名词来?   将书签夹在了书页当中,秦月楼将其放回了书架,有些心神难安,心神不定了起来。   “冷静,我还有系统,起码这个系统看起来不那么克系。”秦月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以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为今之计,还是要依仗系统的那些成就奖励才行,如果这个世界确实被旧日入侵了的话……那么只要我不作死去当调查员,那么应该问题不大,首先……不去南极,苟住再说。”秦月楼指尖富有节奏规律的叩在桌面上,像是马蹄奔跃般的声音传出。   ——   翌日,   酉时三刻,   秦月楼刚准备打烊,门口便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童,这女童双眸浑浊乳白,想来应该是个盲女。   “店家,请问……”姑娘声音细若蚊呐,但扔在可以听见的范围当中。   秦月楼刚想让家丁给些银两,可收拾着的家丁们却好似未曾见到这姑娘一般,置若罔闻只是做着自己的事。   扫地的扫地。   秦月楼一看,便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算了,明天早上再来打扫收拾吧,你们先回去,我把今天的账目清点一下。”秦月楼打发着家丁们。   “十三少,那我们就先走了啊……”家丁们早就习惯了自家十三少的性子。   毕竟十三少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二岁,但心思跟成年人差不多,哪怕是遇到了人牙子,也是可以脱身的。   尤其是当日听得旁人说十三少有了些神异之处,便也更加放心十三少一人。   “去吧去吧。”秦月楼挥了挥手。   待到那些家丁们都离开后,他走到了那女孩面前。   “你想问些什么?”秦月楼温声细语的问着盲女。   “店家,我想请问,这里是何地界,距离云州还有多远?”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   “姑娘,此地距离云州尚有千里,不知姑娘去云州所为何事?”秦月楼问着盲女。   “我……想回家。”盲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姑娘啊,在下斗胆问一句,您离家多长时间了?”秦月楼将阴差证显化。   这阴差证不过一纸黄页,却有着黑色的封皮,看起来颇有不凡,只是秦月楼也参不透这阴差证不凡之处。   而后那黄纸处便显化一轮盘,轮盘转动间,一扇门扉自盘中渐渐上浮。   “我……好像离家有……六七十年了,那年云州饥荒,满是逃难的人……”盲女越说越沉静,直到最后再也不发一语。   “你想起来了么?”秦月楼继续和蔼的问道。   “嗯……想起来了。”盲女声音中隐隐有啜泣硬噎声。   “想起来的话,就早日投胎吧。”秦月楼脱手,将阴差证至于空中,那扇门扉也被秦月楼从轮盘中揪出。   那门扉上左右各留一句诗。   左书【红尘滚滚潮卷苦】,右写【死生总做轮回主】,   那门沿顶又刻了一名【轮回门】。   “这倒是奇了,此方世界的轮回转世倒是和前世看起来不太一样。”   秦月楼内心暗暗啧啧称奇。   门扉洞开,盲女向着秦月楼施礼,而后便投入了那门扉当中,秦月楼想看看,可那门扉骤然合并,最终落回到了那黄纸页的轮盘当中。   新的一页黄纸生出,那盲女遗容刻印其上,另外附有盲女姓名与生卒年月等详细信息,还有一些生平简介,最后是一段判词。   秦月楼看了一眼,发现这盲女死去的地点有些蹊跷。   “……郭北县……兰若寺。” 第八章 火热   【成就:灵魂摆渡(未完成)   成就需求:送亡魂轮回(2/100)   奖励:未知。】   送走了那盲女后,秦月楼的系统便又刷出了一项成就任务。   “麻烦归麻烦,但也不得不去做啊。”秦月楼将店铺关好,便负手朝着秦府的方向走去了。   他也不需要再去鬼市签到,因此也没有闲着没事干的又进到鬼市里。   可随着他一步跨出,走了半个月的熟悉街道又如同往常那般的改换了脚下的路面,连带着周遭的建筑物与街道也变作了鬼市的模样。   他有些错愕,但也很快平复,这鬼市也就闹不起多大风浪,大不了就当绕远路了。   毕竟他的人生格言便是“绕最远的路,便是我的捷径。”   不管怎么说,这里的鬼都被超度了,一个是法海的佛家超度,另一个则是秦月楼的物理超度。   若是说这鬼市当中又进驻了新鬼,秦月楼也可以用阴差证让它们有序排队入轮回,不听话的就锤死,所以秦月楼也没什么好忌惮的,   可偏生这鬼市当中空空落落,没有新鬼,也没有新人,整座街道静悄悄的,只余秦月楼一人前行着。   但在这寂静的鬼市街道当中,秦月楼却听得不少奇怪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而这移动当中还夹杂着木材断裂和土石滚动的声音,奇怪的是这其中好像将这声响倒带。   秦月楼左顾右盼,也没瞧见发出声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后回头看了一眼。   不过,也许是出于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身后的道路好像变窄了些许。   就好像身后两侧街道的房屋向前移动了寸许般。   而那奇怪的声响也继续的响着,他将前后两端街景进行了对比,发现并无什么不对劲的异状。   “怪哉。”秦月楼有些迷惑,但还是孤身一人向前走着,只是那阵阵的响声仍旧连绵不绝持续不断,甚至于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   秦月楼再度回头,身后那条道路从原本的宽阔化作了当下的窄小,约莫六尺有余,不像是街道,倒像是小巷。   这一刻他有些恍然,这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是那些房子在移动。   那些房子模仿着人在移动,由此土石滚动,是因为要拔出地基,而树木折裂,便是因为木质结构笔直无法弯曲。   它们或许就像是在烂泥地里行走的人一样,每一步都要从泥地里拔出脚才能节省力气前进。   而那好似倒带一般的声音是它们在恢复。   他还真就是第一次发现,这鬼市里的房子也很有特色,或许可以称之为恐怖屋。   他要是能把这鬼市盘下来,就可以说我有一座座恐怖屋能用来冒险了。   但他也只是想想,现在他感觉这些屋子想把自己吃了倒是真的。   那一扇扇的窗户乍一眼瞧过去倒像是一个个方眼眶,而那些打开的门扉倒像是一张张择人将噬的大口,黝黑阴森的吞吐着寒气。   秦月楼有心重拳出击,但只得唯唯诺诺。   毕竟怪力乱神变身也是有时效性的,以他一人之身可能没法在三分钟内承担拆迁业务,况且他也没试过,所以不清楚这事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但他也没慌,慢慢走就是了,反正这些房屋也不会在他视线范围内移动,总不可能一下子把他挤死。   沿着老马先前所走的那条路,秦月楼闲庭信步一般的散步,可却又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鬼市自有其范围,先前半个月的时间他差不多摸清楚了大致范围,也就两里地的范围,而且还是条直来直去的街道。   但现在他却发现,这条本该直来直去的街道呈现出了一条分岔路,身后那些房屋移动的声音也愈发旺盛了起来,就像是想要将秦月楼挤压在这街道当中一般。   “这就真的有些不太给我面子了啊,好歹我也在你这里进进出出那么多回了,你这是习惯了我的温度与形状舍不得我不想让我走了是么?”秦月楼自言自语般说着话。   这一次他连衣服都没脱,当即便将新得到的变化之术使了起来。   所谓地煞七十二术假形,指的便是可以身体变化,假同借,因此也可称之为借相。   因此假形可变化或男,或女,或大,或小,或神禽异兽,称得上一句千变万化也。   假形所抽取的便是通幽法体所自生的法力,于是秦月楼的身形开始一寸一寸的膨胀了起来。   可他身上的衣物却并未撑破,反而开始了迅速的翻涌变化成了坚韧的骨状外壳,活像是一个被皑皑白骨所做铠甲而包裹的巨人。   “常态下一丈便是极限了么?”此刻的秦月楼身形健硕,乃是假形借相将自身骨肉异化所致。   至于那衣物,其实是从系统处所购买的名为【生物殖装】的东西,这一层生物殖装类似于一层额外的皮肤,而这一层皮肤可以随着心意拟态成为衣物鞋袜的模样,并且可以隔绝病毒细菌以及自动调节温度实现温度控制,也就是俗话说的寒暑不侵,甚至还可以调节内分泌,除了不能直接参于战斗之外,其他的附加值还都挺便捷的。   秦月楼之所以会买中也是因为自己有爆衣的变身能力,毕竟施展怪力乱神的情况下爆衣会很影响市容,也很羞耻尴尬。   而在假形借相的情况下,这一层生物殖装也被囊括其中,转化为白骨铠甲,但他更多的还是模仿的昆虫或螃蟹这般外骨骼的生物,不过徒具其形状,可这白骨却也称得上坚韧。   主要是他并未深刻研究其他动物,不然的话也可以将其他动物的特点融汇在假形借相当中,但单纯模仿外形还是可以做到的。   白骨之上呈现了些许动物特征,狼足虎爪,指节处尚有钝圆,像是拳套,而笼罩着头部的骨盔上也生出了两只角。   随后便是第二层变身。   以假形借相之变化所借的不过是体型偏大的小巨人而已,而二层的肌体膨胀也在怪力乱神的引动下出现。   三丈的人形厄兽挤破了周在房屋,随后一爪子划出,身周范围内的建筑物全被破坏殆尽,就连那倒带版的复原能力也被怪力乱神所消解。   秦月楼便又复刻了一遍当初从鬼市东路杀到南路的名场面,只是这一次却将那些房屋全都拆迁罢了,原地唯余废墟,   这些废墟当中发出各式各样的声响,或者是木质结构内部的热胀冷缩,或许是瓦片的碎裂,种种声音汇聚,像是夏夜里被虫豸惊扰难以安宁的草丛。   但在秦月楼听起来更像是这些房屋的哀鸣。   但秦月楼尤未过瘾,打了个响指,兑换了一集装箱大小酒瓶的生命之水。   这一巨大的酒瓶或许得是那些巨人国的人才能用了,而这一“大瓶”生命之水只要一个代币,毕竟这些是凡物,在商城当中并不具备多大的价值,只是量大罢了。   秦月楼就像扛着什么重物一般,倒持瓶口,如若挥动铁杵那般将这一“大瓶”生命之水砸在了鬼市废墟的地上。   下一刻,玻璃飞溅,酒液漫出,浓郁至极的酒精味刺激着秦月楼,光是闻着味儿秦月楼便有股作呕之感。   而后,秦月楼打了个响指,一点火星从指尖迸发落入到了蔓延而出的酒液当中。   随即,蓝焰若汪洋席卷般的燃起,酒是凡酒,但火并非是凡火。   这是加持了怪力乱神之力与通幽法体之力的破灭之火,专为破灭那些想要戕害人类的非人异类。   火焰燃起,那些杂乱的声响也冲向了巅峰,但在那之后,便是急转而下的颓势,由废墟化作焦炭只在这燃烧之中,顷刻便将这些活着的建筑群付之一炬。   怪力乱神变身的时间已过,秦月楼的体型与外表也全然回复成了芳龄十二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冰清玉洁十三少。   在这火焰当中,秦月楼虽避无可避,但却也没有受到太大伤害,毕竟那一层殖装也在一边生成骨质外壳,一边调节内里温度。   其中消耗,便是从法力当中抽取,在将这些恐怖屋毁去以后,自己的通幽法体也生出了更为庞然的法力。   秦月楼等待了些许时刻,那些酒精终于燃烧殆尽,空气中还满是呛人的酒味残留着,   他身前一片焦土废墟,满目疮痍,甚至就连这满目疮痍也在渐渐的虚化。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鬼市将要崩溃一般。   心有所感的,秦月楼举起了手,那扇大恶之门的印记散发着光亮,   这满是焦土废墟的疮痍连同即将崩溃的鬼市之鬼蜮,居然被大恶之门若风卷残云般吃面条那样的吸入到了其中,这便是暴风吸入了。   大恶之门像是传递着什么讯号,秦月楼也接受到了,这讯号当中是……不满足,还需要更多。   联想到大恶之门那个残破状态的后缀,秦月楼大概也明白了点。   这大恶之门,应该是用来关押那些十恶不赦的鬼怪的吧。   先前秦月楼便看出来了,这鬼市当中没多少个好东西,现在他才知晓,这鬼市的主体其实还是那些恐怖屋,说白了,这些恐怖屋是在养着那群鬼,或许是想要当做自己的薪柴吧?   那大恶之门倒也有点灵性,传递着讯息,将这些恐怖屋的根脚揭露了出来。   养着那群鬼,这鬼蜮才好扩大,若是不加管束,假以时日估计就能成为陆上鬼国了,其中怕是也能诞生出什么可怖鬼神。   非人非妖非魔,只是一片界域,一片地界,却有着诡异的本能……   “这应该就是……怪……吧?确切说,是同鬼有关的怪……还真是鬼怪,孤单而又灿烂,不是。”秦月楼心中有些发散性思维的想着,但及时打住了。   而这一次也给他解锁了新的成就。   【成就:异界拆迁团团员(完成)   奖励①:当前签到系任务时间缩短三个月。   奖励②:《食谱-山海经》】   【成就:纵火达人(完成)   奖励①:当前签到系任务时间缩短三个月。   奖励②:地煞七十二术·坐火。   奖励③:地煞七十二术·吐焰。】   按照这个趋势,那个签到系的任务也很快就能结束了,真是……   “好耶。” 第九章 诱虫   拆迁完了鬼市以后,秦月楼也好似没事人般的回了家,虽说《山海经》在前世也算是国粹了,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山海经》归类为食谱真的没问题么?   秦月楼脑海里满是这样的想法,而且给一份食谱……总不至于这个酿酒的签到任务结束以后改行做厨师吧?   做菜他还真不会,到是会做AI,   前世他就也曾在朋友的撺掇之下合伙开了一家科技公司,投钱去做AI,后来他也没怎么去管AI怎么样了,只知道这个AI后来用于一款名为《惊悚乐园》的游戏,在其中大量生成副本,   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他会做AI。   粗略的扫了一眼《山海经》食谱,秦月楼就把这食谱放仓库里了,可以预见的,除非必要,不然他会让这本食谱一直吃灰,   毕竟《山海经》里的生物可能差不多被吃绝种了……   而且龙肝凤髓这样的顶级食材他哪里整的到?整钻地魔虫的龙肝?这不强人所难么?   所以对他有用的其实还是两个地煞变化之术,坐火与吐焰。   所谓吐焰便是指吞吐烈焰用以焚烧妖邪,但这火焰须得秦月楼自己吃下,毕竟若是无火又何来吐焰一说?   “要不我整点异火?”秦月楼打开了商城看了一眼。   正儿八经的异火有,秦月楼还看到了一些不正常的火。   【异火:前列腺炎。……】   好家伙,这不得消炎才能治的服服帖帖?   秦月楼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看异火,毕竟,正儿八经的异火他买不起,不正常的异火他没那个脸用。   所以还不如整点生命之水的蓝火。   于是秦月楼又批发了一集装箱的生命之水,但并非是瓶装,这一次是正常瓶容量,毕竟是吐焰也是有上限的。   基于对于法力的一些粗浅运用情况下,秦月楼将通幽法体的法力挥出,捏成了碗装,接着又将生命之水倒入了那个碗中,法力无形,因此看起来就像是酒液在空中汇聚一般。   双指浅运假形变化之术,打了个响指便点燃了那一滩酒,   而后运转吐焰变化之术,那火焰以丝丝缕缕的没入到了秦月楼的口中。   火焰入口温热,一股股暖流滑入腹中,   如此持续了十瓶左右,秦月楼才感觉到腹中有些微鼓胀,稍微运转,那鼓胀感便消失不见。   只是也无法再继续吞入火焰,实际上只要秦月楼想的话,他还可以用别的地方吐火,只是那样实在是不雅,   他觉得自己有点《山海经》里厌火国人内味了,吃火拉火……   想一想就不符合画风,虽然他的画风目前和白衣剑仙搭不上边,顶多变身以后算是个人形厄兽,要是佛门子弟怕是诨号莽金刚。   噫,这可不兴啊。   秦月楼将自己变身后的姿态晃出了小脑阔,接着看了看自己的代币余额,也没有冲动消费的想法。   系统开辟了秦月楼的想象力,但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购买力。   “还不如睡觉算了。”   秦月楼小脖一缩,就蜷在了被窝里。   一觉睡到了天亮,秦月楼简单的洗漱用过早饭后便也带着家丁去了酒铺。   开门洒扫,清点库存,秦月楼想了想,掏出了一瓶生命之水摆在了货架上。   他想了想,便将先前用过的木牌洗了干净,无人时悄悄用吐焰将木牌烘干,接着便用炭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来。   某个识字的家丁看了秦月楼写的字,挠起了头。   “十三少,这能成么?”   “别怕,我赌没人能做到,哦对了,忘写一行字了。”秦月楼胸有成竹道。   “啥啊?”家丁茫然。   “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   将木牌随意放置门口,秦月楼也没去管,片刻后便来了个斜眼的无赖。   这无赖叫做李小四,整个诗乡城中出了名了,找人家借钱,结果自己倒成了大爷,每天都欠着钱,最终还是被人堵着教训了一顿,那钱是要不回来了,只让他汤药费自付,权当出了口气,自那以后也没人借钱给他,更没人愿意搭理他。   这不,看见了秦月楼推出的噱头,这无赖便来了。   “十三少爷,您说的这事儿是真的么?”李小四鼻翼抽动嗅着酒香。   “我秦月楼一言九鼎,这酒能喝一碗,我另送十坛。”秦月楼说着,将生命之水倒进了一个小碗里。   “这不简单么?”李小四仗着自己酒量不错,刚准备去喝,秦月楼便拿起了火折子点燃了生命之水。   蓝色的火焰摇曳,秦月楼挥手。   “请,小四哥,请,本店新品烈酒,生命之水,您若是个汉子一碗干了去,但您若是喝不下,本店也不会为难您。”秦月楼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小四脑门子上淌起了汗,心里也满是疑惑。   “十三少,这真是酒么?”李小四指着酒碗,左右憋不出一句词来。   “这还能有假?本店主要是卖烈酒,像先前那些酒都太绵了,不符合我的喜好,所以特别用独门酒方酿制了这生命之水。”秦月楼解释着,   “而这酒越烈,它就越能助燃,您莫要以为跟我在这闲扯半天这酒的火就灭了,而且,本店也拥有最终解释权,您要是想靠着歪脑筋来取巧,本店也是概不承认的。”   李小四尚未搞清楚这个“最终解释权”是什么,但也能明白,秦月楼是看出了自己这花花肠子来。   当即苦着个脸,端起了小碗,那中人欲呕的浓烈酒精味扑入鼻腔中,李小四干呕了一声。   这可把其他家丁给吓坏了,秦月楼的脸色也陡然变黑了。   李小四看着秦月楼的黑脸,腆这个脸尬笑了起来。   “十三少,这酒我可真是喝不下去,要不我去请些救兵来?”李小四想整个迂回战术。   “你尽管请,能喝下去等半柱香还能走直线的,算我输。”秦月楼轻巧的挥手。   便瞧见了刘谋来了,刘谋闻着燃烧着的生命之水,慌忙间捂住了肚子,那刘谋直接跑了过来,拿起小碗咕嘟咕嘟便将生命之水喝了下去。   喝完后整张脸皱的跟老橘子皮一样。   “老弟,你这是酒?”刘谋满脸惊色的问着秦月楼。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点着了冒蓝火的酒,刘哥您坐啊,等半柱香,您要是能走直线,我送您十坛酒。”秦月楼的笑容愈发缺德。   送的那十坛全是生命之水,毕竟这生命之水没多少人能喝的习惯。   一旁的李小四看了眼刘谋,心里有些怀疑刘谋是不是秦月楼请来做戏的酒托,还是说那酒只有上面能燃,但是下面还是正常的酒液。   李小四心思动了,他看向了秦月楼,秦月楼心有所感,就好像看穿了李小四心中所想一般。   “怎么了?小四哥?您是觉着您又行了不成?”秦月楼含笑问着李小四,手中也作势准备再倒一碗。   “不了不了,我这就去喊救兵来。”李小四慌忙笑着,退出了【有家酒铺】,径自搬救兵去了。   那李小四心里还想着,都说十三少早慧,这话果真不假。   “不过,老弟,你这酒到底是怎么酿的?这确实是酒不假,但是……怎么说呢,这一碗喝掉了,我这酒瘾好像也暂时没了。”刘谋奇道。   “老哥,这酒方是独门秘创啊,您要是真想知道的话,不如咱俩结个亲家,等以后我生了女儿,您让您小儿子入个赘?”秦月楼开着玩笑。   “害,你这小子还真会开玩笑,等你女儿长大了我重孙子估计都抱上了哈哈哈哈哈。”刘谋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过我寻思着,老哥你肚里那只酒虫怕不是被我这酒给灌醉咯。”秦月楼看了看刘谋。   “唉,你别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哕出来了……哕~”刘谋先是感觉到不对劲,扬起了头,但是却还是没有止住,猛然间从刘谋口中吐出来了个肉条。   这肉条光滑无比浑身赤色,长二寸许,带着些许胃液在地上蠕动如同游鱼般灵活,像是一条赤色的大肉虫,还长着眼睛和嘴,一只大眼顶在虫头上,却是有些不符合这虫身比例,瞳孔滚圆,一个小口在其眼睛下方,目标有些明确的朝着酒柜蠕动。   秦月楼赶忙朝着小碗里倒上了生命之水,那肉虫弓起身子一弹,却略过了酒碗,直直的跳到了酒瓶里,那小口一吸,酒瓶当中的酒液迅速下降着。   秦月楼见状直接盖上了瓶盖。   没成想,这酒虫还是被诱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刘谋之后会怎么样。   而那小虫在酒瓶当中意兴阑珊,颇为人性化的咂着嘴,好似在回味。   “老弟……这这这这……”刘谋被惊的手足无措。   “这应该就是法海和尚说的酒虫了,这小家伙长得还挺别致啊。”秦月楼将瓶子拿了起来,观察着酒虫,而后正色问着刘谋。   “话说回来,老哥,这虫子我给你塞回去?”   “妈耶,可别吧,起先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没见过,但是吐出来的时候我才觉得这玩意长得像根零巴,我还要塞回去不成,我就不要了,怎么处置还是随你吧老弟。”反应过来的刘谋满脸嫌弃。   “啊这?这小虫子哪里长得像零巴啊?”秦月楼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虫子哪里像。   “别别,我反正不想要。”刘谋摆了摆手,有些干呕,居然直接快步出了门。   秦月楼看着酒瓶里的酒虫,心里想着留着算了,指不定以后要拿来酿酒。   于是便朝着酒瓶里兑起了其他的生命之水,而后几个门口看热闹的人纷纷走了进来,想看那酒虫。   秦月楼也没想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摆在柜台上供人参观。   就连诗乡城太守桑晓明也在其中。   “这事儿我得记下来,还真挺奇怪的。”桑太守啧啧称奇。   秦月楼看着这位酷似小明哥的太守,心里也啧啧称奇。 第一零章 伏狐   秦月楼将生命之水倒入进了水缸里,此刻的水缸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酒缸,接着他便掏出了那个装着酒虫的酒瓶。   拧开瓶盖,那酒虫飞也似的弹进了酒缸当中。   说来也怪,这酒虫不住的喝酒,可身体却并未变大多少,但好像达到了一定的量,它的顶端大眼处开始了分裂。   通过酒液摄入,这个分裂的过程被加快了许多。   “这酒虫是有丝分裂么?”秦月楼观察着酒缸当中的酒虫。   他回想起了法海所说的话,当酒虫在体内的时间足够长,宿主所需要摄入的酒量也会大增,如果酒量不足,那么反而会腹痛难耐,这或许便是因为酒虫在体内分裂的结果。   因为一方没吃饱,所以就要搞事情。   可惜没有专业仪器,他也没有专业知识,不然他倒是挺想研究一下这酒虫的。   酒缸当中的酒液下降速率十分平均,而且有丝分裂也在持续的进行着,于是酒虫的数量便开始以指数倍数开始了递增。   秦月楼捞出了一条酒虫,接着甩进了旁边准备好的水缸当中。   这酒虫入水便如同蛞蝓遭了盐一样,开始溶解了起来。   清香与馨香从那水缸当中溢出,闻不出半点酒味,也可能是因为被旁边生命之水的刺鼻酒精味掩盖住了。   秦月楼看着那只酒虫渐渐的变小,直到最终消失,那水缸当中的水也全被转化为了酒液,酒液清澈如同纯净山泉,可那扑鼻的清冽酒香却昭示着这是酒而非水。   但秦月楼没有轻举妄动的尝一口,反而是从系统处兑换了一块圆与英荚同,净与云母匹的单片镜。   【便携式光学显微镜(单片镜)】   它看起来像是单片镜,可实际上却是显微镜,秦月楼看了眼附赠的说明书,很快上手,于是趴在了那酒虫转化的酒液前,将附赠的滴管取出,汲取了些许酒液,随后滴入到同样是附赠的玻片上。   将玻片放在水缸边沿,秦月楼将单片镜卡在了右眼眶中,而后通过扫描视网膜,接着根据瞳孔的移动开始选取放大倍数。   倍数放大,目前处于一百倍,酒液当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细小的颗粒物,而这些颗粒物也在做着无序的运动。   秦月楼看的的眉头微微一皱,发现问题并不简单。   虽然他并非是生物学的高材生,但是一些简单的猫腻还是可以发现的,这些颗粒物全都在做着无序运动,就像是在液体当中游泳一般。   这是否说明,这些颗粒物,是具备活性的?   接着是放大五百倍,而这个倍数也在逐渐的增加着,秦月楼本就紧皱的眉头拧巴着呈现出了一个“川”字形状。   最终在一千倍出头左右,这些具备活性的颗粒物呈现出了真容。   身赤红,口眼具足,活脱脱就是细胞大小的……酒虫。   秦月楼将酒虫所转化的酒缸用缸盖盖起,收纳进了仓库,而后将水缸里分裂的酒虫一条条捞起来塞入到了空酒瓶当中。   酒虫的存续依靠酒液,酒虫的分裂依靠酒液,那这些细胞级的酒虫在进入人身体当中的时候会如何?   以此进行假设的话,细胞级酒虫在一个不经常喝酒的人体内应该会被白血球很快杀死,因为那是异物,   而在一个经常喝酒的人体内,这些酒虫就会被养大,白血球也无法吞噬,从而继续长大。   秦月楼继续观察着酒液里酒虫的情况,这些细胞酒虫已经有一部分开始相互吞噬了。   秦月楼吐出一丝火焰,将酒液烘干,连那附赠的玻片也被他扔到了脚底下踩碎,碾了碾。   “这东西虽然可以酿酒……但还是别卖出去比较好,虽然也算间接知晓了这酒虫如何培育,但是还是等那个什么神通仙酿取得以后再说吧。”   暂时来说,那些酒虫被秦月楼束之高阁。   研究完了酒虫以后,秦月楼也将单片镜收了起来,回到了酒铺前房。   那桑晓明太史正在润色今日所见的奇闻,特地向秦月楼借了笔墨纸砚就为了记载这奇闻,估摸着是要纳入野史当中,这野史只当是乡野杂谈,桑太史写着玩玩的,毕竟正史的记录编纂才是他的主职。   太史职位说高不高,但说低也不低,确切来说大靖的太史官职只管记载史事,编写史书,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史官,只是桑太史只是诗乡城的太史。   太史每年都要将记载的史料递送入宫,而后参与编纂修改,最终呈上给皇帝去阅览。   不过现在未到年末,因此桑太史还算悠哉,所以他才能大早上闲逛看到酒虫被诱出的一幕,继而在有家酒铺中借了个位置,又借了纸墨笔砚准备记录。   “十三少,刚刚在后院鼓捣什么酒呢?光闻着我就知道那是唇齿留香的好酒了啊。”桑太史也同旁人一般称呼秦月楼为十三少。   就如那些绰号一般,“十三少”这个绰号也印在了秦月楼的身上。   大靖并非重农抑商,而是士农工商四民排名不分先后的平稳发展,当然其中也有朝廷能人宏观调控,因此商贾之家地位并没有多低。   所以桑太史称呼秦月楼为“十三少”其实也带了一些兄长看弟弟的意思,毕竟秦月楼的年纪摆在那里。   “啊,这个啊,是酿失败了的酒,只有香味,但是尝起来酸涩无比,因此我准备将其制成香水。”秦月楼随口搪塞着。   “香水?哦,你是说胭脂水粉吧?哎?你这个词……还挺新颖的,赶明儿记下来。”桑晓明称奇道。   大靖的大部分情况和秦月楼所了解的古代差不多,女子多用胭脂水粉做妆容打扮,虽没有前世那般发达的化妆邪术,但也是有好看妆容的。   但是香水这种东西还真没有,一般人都会选择佩戴香囊,可香囊当中香气微弱,多用来防治蚊虫。   不过那酒虫酒确实给秦月楼开辟了些新思路,不能喝,难道还不能喷在衣服上做香水了不成?但是那些细胞酒虫通过呼吸道进入体内可咋办?算了算了,还是束之高阁吧。   “说起来,月楼啊,等会可否请你家几个家丁陪我回去一趟,有赏银的。”桑太史编写着,也出声问着秦月楼。   “怎么说?小明哥?你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该学会自己回家了。”秦月楼打趣道。   “这事儿可怎么说呢……我每次出门以及归家都要经过一处荒宅,也正是经过了那荒宅以后,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可当我回过头以后身后却并无任何人影踪迹,我怕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因此特地去求了护身符,但,这情况仍旧发生,可我转念一想这大中午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邪祟呢?所以我昨天起了个心眼,故意晃荡到了一处拐角,然后就在拐角处等了起来……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桑太史问着秦月楼。   “别卖关子啦小明哥。”秦月楼笑答道,“不过让我猜猜啊,正所谓荒宅当中不是狐精便是艳鬼,能跟着你的……要么是个漂亮女人,要么是只漂亮狐狸,而且你也说了是中午,   所以我猜是狐狸。”   “嘿,你小子行啊,我们诗乡城里风传十三少天生早慧,这话果不其然,你说对了,还真是只狐狸,这狐狸一双眸子灵动至极,举爪投足都自生一股子风韵,而且浑身皮毛纯白,漂亮极了,啧啧,那狐狸可真漂亮,我倒是有心把这狐狸带回家养,但你说我带你的这几个伙计该怎么把它降伏?”桑太史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差不多明白了,因为桑太史家中并无仆人,毕竟桑母事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也就省却了仆人,于是桑太史才会问秦月楼借家丁。   “说服她呗。”秦月楼随口一说,接着斟酌了起来,毕竟他也怕桑太史来硬的,那狐狸要是有什么道行,桑太史估计要倒大霉,甚至是死掉,十三少心思还算玲珑,略微斟酌以后便脱口而出。   “你都说这狐狸眸子灵动,想来也开了灵智,你把它说服了,它估计就跟你回家了,所以我建议桑老哥你还是别带我这些家丁去比较好,免得把那灵狐给吓跑了,它若是不愿,你损失也不大的嘛。”   “哎,你说的有点道理,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你是说睡伏么?嘿嘿,你这小子,还真是早熟啊,你说的是个好主意,不过说起来你这可有虎骨酒卖?”桑晓明笑容里满是懂得都懂的意味,而后脸上挂着男人都明白的笑容看向了秦月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桑晓明会有这样的笑容,但是秦月楼总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潜在的福瑞控,虽说这种怀疑感有些不太礼貌,但秦月楼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虎骨酒啊,这还真没有,不过下次可以泡一些。”秦月楼说道。   “那这可有些可惜了。”桑太史有些兴致缺缺了起来。   “但是有虎鞭酒。”秦月楼话锋一转。   “来一坛。”桑太史跃跃欲试。   秦月楼看着桑太史这幅模样,愈发的觉得不对劲了起来,他这笑的怎么这么的……   两个家丁窃窃私语,秦月楼耳力不错,听到了只言片语。   “真猥琐啊……” 第一一章 莲香   桑太史照旧路过了那荒宅,只是手中那虎鞭酒被他喝的只残留些许,索性将那酒坛放在了路边,接着便叩开了那荒宅的大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白狐藏在这荒宅当中。   酒壮怂人胆,这话不假,桑太史从开始的心慌到如今的福瑞控本能觉醒也不过只是七天罢了,他一想到那白狐,心中便有股没有由来的火热。   果不其然,那白狐正躺在荒宅大院的杂草堆里小憩,发觉桑太史来了以后它也不避,接着桑太史便缓缓的走了过去,坐在了白狐的身边,白狐奇怪的打量着桑太史。   白狐只是借着这荒宅修炼,与这荒宅当中的原主井水不犯河水,那日见得荒宅原主跟着桑太史,这白狐便有心想助桑太史一把,毕竟荒宅原主并非是人,它却没想到桑太史居然直接推门而入,还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白狐端详着桑太史的脸,心中也生出了“这人类好生俊美”的想法。   桑太史自然不知道白狐心中所想,颇有些爱怜的抚摸着白狐油光水滑的皮毛,白狐身上毛皮在阳光下折射着一层银光,抚摸上去手感层次丰富,好似将平日里积攒的压力全数释放了出来。   桑太史爱不释手的撸着狐狸,白狐也仰躺在地上露出了腹部,那白狐被顺着毛也颇觉舒坦,却是吐出了舌头来,   只是它感觉到桑太史的手似乎有些不老实了起来,居然顺着腹部开始向后滑去。   桑太史一摸,嘟囔了一句:“公的?”   他随后又想了想,接着自言自语,眉目如飞,喜色溢于言表。   桑太史心中狂喜。   “那岂不是更好?!!!”   ——   翌日。   秦月楼打了个哈欠,成就系统震动了起来,眼前便刷出了一条成就来。   【成就:furry控竟在我身边?(完成)   奖励①:当前签到系任务时间缩短1个月。   奖励②:哺乳类动物初始好感度提升(对妖特攻)   奖励③:身神启藏·冲龙玉】   “哈?我啥也没干就又刷了个成就出来?不过……这个福瑞控是谁?不会是桑太史吧?”秦月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不,秦月楼心里刚念叨桑太守,桑太守人就来了,这桑太守腿发软的走进了酒铺,但精神头却十分不错。   “十三少,你这还有虎鞭酒么?我全买了。”桑太守问着秦月楼。   “你要这么多虎鞭酒干什么?”秦月楼抬眼看了一眼桑太史,鼻翼抽动,接着他挡着鼻子,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后推了推。   好大的骚味儿,还是从桑太史身上发出来的,这股子骚味极其冲鼻,简直就像是被芥末腌入味的大蒜上满满当当的撒上了孜然。   上头……太上头了……光是闻一下就有股想昏厥过去的冲动。   好在这【身神启藏】也被他迅速掌握,本能一般的将这发达而又灵敏的嗅觉关闭了以后,秦月楼才长舒了一口气。   “小明哥,你昨天去了哪儿?怎么一身狐狸骚味儿?”秦月楼问着桑晓明。   秦月楼问完了话以后突觉不对,furry控,狐狸骚味,白狐,桑太史,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福瑞控十有八九便是面前的桑太史了。   “哦,是这样的,昨日我去寻了那白狐,那白狐果真颇通人性,我好言相劝,还有睡伏,它便跟着我回家了,我准备将其养起来。”桑太史说着,   “不过中途那白狐跑走了一阵,不知去什么地方去了,不过很快便又回来了,估计是舍不得我了吧。”   秦月楼颔首倾听,不时点头,可是内心早已吐槽了起来。   【舍不得你个寄吧,你这人x癖怎么这么寄吧怪?人不该,至少不必吧?这福瑞控真的是没救了……算了,   尊重,理解,包容,祝福。】   “那什么,那虎鞭酒卖完了小明哥,我建议你吧,去药铺开几个强身补肾的方子固本培元。”秦月楼心里想的和表现出来的自然截然不同。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你那虎鞭酒的效力可确实是厉害坏了,我皮都蹭破了。”桑太史好像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接着打了个哈哈就此揭过。   虎鞭酒岂是如此便利之物?是你心理原因吧?话说狐狸身上应该没什么致命病毒吧?不会有类似艾滋的病毒吧……噫……   满腔的槽,不吐不快,但却一直被噎着吐不出来。   同桑太史又聊了聊,桑太史随便买了两坛酒离开了。   然后秦月楼水盆里接起了水,洗着眼睛和耳朵还有鼻子,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   “淦,真几把怪……”   许是觉得自己不该表现人类本质,秦月楼走出了门,站在门口抬头望天,吟了一首诗。   “墙角花伴柳,淋寒毒自开,艾就一个滋,梅疣大问题。”   小脸表情满是无法言说的丰富,仿佛地铁老人手机重现,但却具有更多的变化与层次感,最终演化成人类的本质。   “淦,真几把怪。”   花开几朵,各表一枝,且说那白狐,眼中空洞,身子酥软的躺在桑太史家中的床铺上,眼中灵动逐渐恢复,但却满是复杂之色。   它回味着当时的感觉,初时极疼,但愈发舒爽,只是过后又更加疼痛了起来,它本欲逃跑,但却舍不得那舒爽滋味,于是便又折返而归于桑家。   好在桑母对其不错,也是喜欢这灵动的白狐。   白狐强撑着支棱起了双腿,溜出了桑太史的家中,却是一路沿着小路奔赴到了诗乡城外狐王峰。   狐王峰上住着一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的主人捐买了个员外,于是便成了胡员外,只是胡员外近日走亲访友不在家中,这家中也就只留下了几个女儿。   胡员外生性风流,家中几个女儿,家外亦有血脉流散,这白狐也是近日才寻到狐王峰认了亲的,不过受不了这狐王峰空旷,跑到了诗乡城荒宅中度日。   谁知道他却遭受那等对待。   大姐长亭清纯灵秀,二姐红亭体态妖娆,三姐莲香葳蕤之姿,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只是白狐尚未修得人身,因此未得姓名,只被唤一声小八。   小八想找长亭支取药物,可长亭与红亭外出,家中仅剩莲香,因此小八也只能去找莲香了。   绕过假山,小八瞧着莲香顾影自盼,叫唤了几声。   “三姐,三姐。”   “原来是小八啊,我都忘了……狐狸怎么叫了。”莲香调笑着,发现了小八走路姿势不对,连忙关切问道,但身子却没怎么动。   “小八,你怎么了?被人伤了?!”   “不是,三姐……事情是这样的……”小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了清楚。   莲香的脸听得绯红:“当真如此之猛?咕嘟……”   语毕还咽了口口水。   “当真如此之猛……”小八觉得莲香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直说,“所以,三姐,请为我换取些药物,不然钻心的疼。”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得去找那太史讨个说法才行。”莲香娇俏的哼了一声,站起了身,便带着白狐出了门去。   “三姐……”小八瘸拐着跟在莲香身后。   “怎么了?小八?”   “你尾巴露出来了,三姐。”   再说这桑太史,提着酒回了家,还提了些外敷药物,桑母出门和其他闺中密友相约搓麻,估摸着要很晚才能回来。   他反而觉得自由,于是便径直走进了自己房间,那白狐尚在休憩。   桑太史爱怜白狐,将那些外敷药物细细涂抹在了白狐伤口处。   白狐身体先是颤抖了一下,但桑太史动作轻柔,白狐也渐渐的松懈了下去。   摸了摸白狐的头,桑太史弓着腰便出了门,准备喝点酒,再将今日所得记录下来。   喝了个微醺后,桑太史呼着酒气,准备动笔,却听得门外传出了敲门声。   “怪事,娘今儿个回来这么早?莫不是输了个精光?”桑太史疑惑着打开了门。   但那门外却站着一俏生生的丽人,丽人若葳蕤,娇嫩柔弱。   “姑娘你是?”桑太史奇怪问道,却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丽质少女。   “我名莲香,西邻肴儿姐,前几日惊鸿一瞥,不由得倾心于你,因此今日特来一求欢好,好让你为我梳拢,不求钱财亦不求名分,只求能相拥。”   莲香这随口编的措辞借口说的倒是情真意切。   桑太史听罢,也为呵斥,只是礼貌的将莲香请入家中,他自然知晓肴馆是什么地方。   所谓美人如佳肴,因此称为肴儿姐,这名称大俗大雅,也不会被屏蔽。   “姑娘若是家中有困难,可与我说说,像你这等美人儿,我实在不忍心流落肴馆。”桑太史说的也诚恳。   莲香听了,却是泫然欲泣。   “我要是能早些遇见你这般的好人便好了。”   说着,莲香便贴近了桑太史,整个人都挂在了桑太史的身上,撩拨着桑太史。   桑太史微醺之下,酒劲也上来了,于是便由着去了。   另一边。   【成就:人妖殊途?(未完成)   简介:当人与非人之物产生了感情,你又该作何决断?是秉持着人妖殊途进而拆散?还是世有无情人,却多有情妖的支持?   需求:以你自身决断去选择该怎么处理桑太史的福瑞控情节。   奖励:未知。】   “嚯?还真是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秦月楼感叹了一下,   “不遮遮掩掩直呼其名就差报他身份证号了,原来系统你也看不下去福瑞控了是么?” 第一二章 侠女   酒铺当中,   “桑太史何故发笑?笑的还如此傻里傻气?”家丁们私下里讨论着。   秦月楼瞪了几个家丁一眼,那几个低声闲谈的家丁识趣的闭上了嘴,纷纷去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来,秦月楼看着正坐在酒铺桌子前的桑太史,   桑太史的气色看起来有些萎靡,想来是那啥过度了。   毕竟聊斋里那啥过度的不在少数。   秦月楼走到了桑太史的旁边。   “小明哥,想什么事呢?这么开心?”秦月楼问着桑太史。   “为兄最近艳福不浅啊。”桑太史笑的合不拢嘴。   “哦?此话怎讲?”秦月楼一听,便知道这个福瑞控是又干了些什么事情了。   “你是不知道啊,那白狐可谓是我家的福星啊,自从那白狐来了我家以后,我便认识了一位女子,而后又认识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小妇人。”桑太史说道,   “那滋味儿,你估计得等几年以后才能享受到了。”   不,那滋味儿我前世就享受过了,而目前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秦月楼趁着桑太史不注意翻了个白眼,接着便瞧见了门外俏生生的站着一位美娇娘。   这美娇娘看起来应当及笄之年,可却挽发做妇人髻,美娇娘看见了桑太史,接着十分开心的喊了起来。   “呀,桑郎,原来你在这儿啊。”美娇娘惊喜道,便迈入了酒铺,她目光便又从桑太史的身上转移到了秦月楼的身上。   接着眼里泛起了光,这光芒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爱好看的小动物一般,或许该称之为萌系侵略症结,也即是看见自己认为可爱的事物便会有爱不释手的冲动。   “这是店家的儿子么?这么小就帮着家里做事么?哎呦呦,这小脸真好看,快让姐姐捏捏。”莲香直接冲到了秦月楼的身边,微微的弯着腰,捏起了秦月楼的小脸蛋来。   秦月楼伸出了手,准备把莲香的手给推开,因为鼻神冲龙玉的缘故,虽然是关闭了,可他的嗅觉却还是得到了一番强化。   在这莲香身上胭脂水粉的香气之下是一股若有若无的狐狸骚臭味儿。   虽然不适,但却在可忍耐的范围当中。   他也算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桑太史这事儿估计对应的是聊斋当中的《莲香》,面前这新妇应该就是那名为莲香的狐妖了。   “这谁家新妇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怎么能捏我弟弟的脸呢?”   自门口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的声音,这女子身着黑色劲装,身形苗条,外罩一黑色斗篷,头戴斗笠,腰挎两柄长刀,身背一剑,一副游侠儿打扮,可却是侠女。   这侠女掀开了斗笠上的薄纱,露出了一张秀美脸庞,肤色略微黝黑,虽然鼻梁上横亘一道可怖长疤,却不减落落大方之感。   秦月楼记得清楚,这女子乃是秦江龙已经过世的至交好友之女慕英娥。   慕英娥虽为女儿身,可却身手了得,寻常男子三五个近不得身,可能这和其家教有关,其父为天下有名的神捕,只可惜遭奸人所害,不得已才将慕英娥托付给秦江龙,于是秦江龙便让慕英娥做了义女。   只是慕英娥十五岁时闯荡江湖,起先还会寄几封书信,可是越往后便杳无音信了。   秦月楼算了算,过去了四年有余了,想来四姐也愈发能打了吧。   “三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月楼问着慕英娥,语气中还是有几分欣喜的,拨开了莲香的手便朝着慕英娥跑去。   小时候他碰到打不过的人都是慕英娥代打,实际上是他暗戳戳的找了石灰,被慕英娥发现,制止住了,然后才是慕英娥代打。   如果不是慕英娥的话,这世间就能出一位石灰武圣了。   可以说慕英娥对自己这个弟弟也是极好的,只是没有像秦月笙一样相处的时间足够长罢了。   关系难免有些生疏。   “刚刚才回来,还未回家便听见路边有人说十三少,我猜应当是你,所以便先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啊,小十三。”慕英娥将斗笠摘下,又从斗篷披风中拿出了一个有些破旧的拨浪鼓来。   “给,小十三,本来是想给你的,但是耽搁了这么些年,有些旧了,不过好在还是送到了你的手上。”慕英娥一笑,将拨浪鼓递给了秦月楼。   秦月楼笑了笑,却一直抓着拨浪鼓,摇晃着,   尽管他早过了玩拨浪鼓的年纪。   而后慕英娥眼神一凛,望向了莲香,咄咄逼人的杀气似乎只是针对着莲香,旁人无法察觉,但秦月楼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自己这三姐居然也能发觉莲香有异?于是秦月楼也盯向了莲香,些许若有若无的杀气生出,慕英娥好似没有察觉到。   寻常杀气乃是杀人才会有,可秦月楼杀得都是长的像人的东西,因此也培养出了些许杀气,只是不如慕英娥这般浓郁且富有针对性。   而莲香身为狐妖,其感知也是超出常人范围的。   于是在被姐弟二人共同盯住的情况下,莲香做西子捧心状。   “桑郎,我心肝疼,我们快些回去歇息吧?”莲香作势倚靠在了桑太史怀中,接着桑太史的身体遮掩姐弟二人的眼神。   小手有些不老实。   “哎哟我的宝贝娘子,咱们快些回家吧。”桑太史语气并非关切,反而有着些许窃喜。   于是他着急忙慌的告别了秦月楼,带着那莲香离开了酒铺。   秦月楼照例打发走了家丁,取出了口味清冽略有些酸甜的梅子酒,为慕英娥斟酒。   慕英娥轻嗅酒碗,好似习惯使然,随后才轻轻呷了口酒液,而后出声问道。   “小弟,你这身法力不错嘛,谁教你的?爹知道么?”慕英娥放下了酒碗,盯着秦月楼的脸看了起来,像是要从秦月楼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说来玄奇,详情听说……”秦月楼编了一个故事。   说四年前的某日见到一醉酒道人,嚷嚷着想喝酒,于是秦月楼便好心的偷送了一坛酒,随后那道人便一剑指点在了自己脑壳上,霎时间脑海里便多出了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来。   比如说什么醉仙望月步,仙风云体术,天罡战气,御剑术万剑诀什么的。   从此便有事没事开始修习,但也没修出个什么结果。   “看来小弟你是遇到了高人指点,这等游戏人间的高人,以后遇见了可是要好好行徒弟本分的。”慕英娥将信将疑,但还是告诫着秦月楼,末了喝光了碗中酒液。   秦月楼见状又为慕英娥斟酒。   “我省的,三姐,不过三姐你能看出来我身上有法力,想来也是有拜师高人吧?”秦月楼含笑问道。   “却是如此,我那师父名唤一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慕英娥也是将自己这四年间的事情娓娓道来,头一年拜师一眉道长,入山修炼,锤炼武技打熬法力,只是一眉道长专修道法,武技只是为了避免近身短缺,可这一眉道长的武道修为反而超过了道法,因此慕英娥也只是打熬出了法力,也修习了些许法术,但更多地还是武艺高绝。   后三年间慕英娥游行九千里,铲奸除恶,降妖伏魔,在诗乡城这闭塞小城外闯下了偌大名声。   “所以……三姐,这外面世道很乱么?”秦月楼问着慕英娥。   “人道不乱,却是妖魔乱世,少有山匪叛军,因此我所杀大多为妖魔鬼怪,只是杀了那些妖魔鬼怪后,官府才会将事实编纂,毕竟朝廷方面是封锁这些消息的,恐生民变。”慕英娥解释道。   “嗯,了然了然。”秦月楼表示理解。   所以他想了想,相比之下,诗乡城确实还算消停。   “不过刚刚那女子你可曾见过,她是何时来到城中的?”慕三姐问道。   “那狐狸精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但看她和桑太史恋奸情热的,我也找不到机会插嘴提点。”秦月楼挠着头,“只能等一等再看了。”   “阿弟,这种事最好不要拖延,人异殊途,某些异类只是接触到无大碍,可一旦行房的话,对于人身是有极大损害的,轻则大病,重则折寿,这桑太史可别接触了狐妖又碰到了鬼女咯。”慕三姐一脸看戏的表情,又喝起了酒来,   “不过老弟,你这酒可不比北疆那边的游牧民族酿的烈啊,那边的酒我喝惯了,还能助燃哩。”慕三姐说道。   “你说的是这种么?”秦月楼起身去拿了生命之水,接着便用火折子点燃了。   “???”慕三姐看着蓝火愣了一下。   姐弟二人又闲聊了一阵,秦月楼也大多问的是些和妖魔鬼怪有关的事情,毕竟难保系统不会出个什么要外出的成就任务,多了解些东西总比需要的时候抓瞎强。   好在通幽法体尚且算是强力,他的记忆力还有理解力都得到了提升,所以慕英娥所说的一些信息他都可以记住。   “嘘,阿弟,先别说话。”慕英娥耳廓微动,从斗篷内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长约一尺,满是豁口,但一股晶莹的青芒覆盖其上,化作青翠欲滴的晶莹短匕。   而后她把匕首往门外一抛,闪出一道耀眼的青色流光,好像一条灿烂的拖着青色尾焰的流星,划掠出一个向上的弧度,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噗的一声响,头顶瓦片传出了阵阵滚落的声响,   而后便从空中掉下一个东西。   却是一只白狐狸的脑袋,半滴血液都未曾流出,而后又是重物落地,却是剩下的分了家的身子。   死不瞑目的狐狸双眸中还满是充满了人性化的惊惧之色。   “哼,你我姐弟好不容易相聚,不成想却被这妖物败坏了兴致。”慕侠女眉目冷冽。   一招手,便将那白狐尸首招了过来。   秦月楼下意识的闻了闻,有些奇怪。   这狐狸尾巴根怎么一股子药味儿? 第一三章 李氏   莲香心中一阵慌乱,因为刚刚还在联系的小八骤然间没了声息。   身为狐妖,虽然小八并未修的人形,可源于共同父亲的血脉牵引可以让小八与莲香之间进行传心交流。   可刚刚小八的传心却戛然而止,在传心之术的结束之前,小八内心当中巨大的惊慌与恐惧也被一并传达给了莲香。   而小八最后的消息是。   “青色?啊!不要!”   小八想来凶多吉少,可莲香也并没有多大的悲伤,对于胡员外来说,活着的子女便是好子女。   因为这样可以为他挣得更多更大的利益。   毕竟胡员外的血脉开枝散叶,少了个别子嗣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顶多只是落了面子,等他知晓也会千方百计的报复回来罢了。   狐狸性子狡诈,便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面对老狐狸时也要提起心思,何况这修成人形的胡员外呢?   莲香现在所能做的便只是尽量的想好撇清个中关系的说辞,另外便是将此事弄清楚,比如说,   是谁杀死小八的。   莲香有些怀疑秦月楼,因为莲香发现,自己在面对秦月楼的时候就好像被其魅惑了一般,对他好感大生,甚至于上手去摸他的脸,   而且在两姐弟一起盯着她的时候,她也能感知到源于秦月楼的杀气。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杀气,可他小小年纪,杀人的话可能性很小,更大的可能是杀非人之物。   莲香愈发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正确,于是便将凶手锁定在了秦月楼的身上。   “桑郎,那酒铺里的小童是店家的孩子么?真是生的雪白粉嫩,我们以后也生个崽子吧?”莲香旁敲侧击的想要问出秦月楼的相关信息。   “还真不是,他自己就是店家,你看你不知道,他是秦江龙的三儿子……”桑太史说了起来。   莲香甚至不用花心思去套路,这桑太史便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小童……好像根本没有学武或修炼,但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杀气……莫非是……夺舍?”莲香猜测着。   她也愈发觉得这个猜测的方向很正确,但她只猜对了一半。   毕竟秦月楼是穿越者,也相当于夺舍了。   只是并非是个老魔头,而是开挂罢了。   “可那女人知道么?还是说她装作不知道呢?”莲香心思百转,“还是得稍稍打探一下才行,不过,得去把小八的尸身收回来才可以。”   莲香先是与桑太史耳语一阵,耳鬓厮磨之际,莲香施了法术,让桑太史沉沉睡去。   接着便离开了桑府,去往了酒铺。   但莲香却不知,自己一离去,这桑府大门便被打开了。   时间便是酉时一刻,那推开了大门的是一风姿绰约的妇人,腰身若迎风摆柳般,盈盈纤细腰肢可堪一握,其下便是若成熟蜜桃般丰腴的挺翘,再观其上身,可谓情义千斤不敌胸前八两。   这丰润的美妇也不过三十几许,可谓风韵犹存,曹操看了都要把持不住。   美妇悄然飘至桑太史身前,眉头微微一皱,朱唇轻启,吐出一团阴森之息,桑太史这才悠悠转醒,抬眼便瞧见了身前美妇。   “玉娘?你怎么来了?”桑太史虽然有些茫然,但也心动无比。   美妇有三宝,丰腴挺翘玉足脚。   “妾身从此过,心系桑郎,不曾想桑郎家大门未关,方才想要来提醒,却不知桑郎竟已睡着,妾身不便叨扰,我们还是夜间相会共赴鸳鸯之好。”   玉娘温驯道,语气柔柔的让人心生保护爱怜之欲。   桑太史悄然拉过了玉娘纤纤玉手,将玉娘拽入了怀中。   “来都来了,何必走那么早?”   桑太史嘿嘿一笑,宽衣解带了起来。   秦月楼正准备关门,系统又震动了起来。   【人鬼殊途……】   这个人鬼殊途和人妖殊途的成就内容差不多,毕竟奖励都是未知,而且也点名道姓的说了是桑太史身上的事。   秦月楼也感觉见怪不怪了,毕竟生死之交和福瑞控的话,也说不准到底哪一种更过分一些。   不过慕三姐所说以及《莲香》那一篇中都可看出来,人类与异类同房,吃亏的其实还是普通人类,何况这桑太史是个色中饿鬼,看起来就是个索求无度的主,也不晓得他肾顶不顶得住。   慕三姐倒是先行回到了家中,不过却将那白狐的尸体留给了秦月楼,因为这是秦月楼提出来的,他的假形变化之术要完成借相的话,也得对这些异类身体有足够了解才可以。   狐狸的身体构造和狐妖的身体构造应当不可一概而论,他也想试一试解剖这狐妖看看。   刚关了门,莲香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只是这一次,莲香却不敢轻举妄动,可她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亲近秦月楼。   “这该死的魅惑之术,明明是个人,怎么比我们狐狸还厉害?”莲香心里嘀咕着,但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提防。   “桑太史呢?哦瞧我这记性,还未请教您姓名呢?在下秦月楼,请问新妇如何称呼?”秦月楼也奇怪。   这莲香来干什么?莫不是贪图我冰清玉洁十三少的身子?这狐狸可真下贱,连小孩都不放过?莫不是要我开大车?不对,这不得是牛头人剧情?   纯爱战神震怒中。   “我名为莲香,想请问一下,您有看见我们家那只小白狐么?”莲香忐忑的问着秦月楼,都没发现自己不自觉间用了敬称。   “啊?什么白狐?”秦月楼一听才明白,感情这不是馋身子,而是来兴师问罪?   于是秦月楼开始装傻了起来。   “我一直在这店里,却是没见过什么白狐。”秦月楼坦荡的说着谎,并且还与莲香四目相对。   越是撒谎,便越是要做到坦诚。   莲香看着秦月楼,不由得霞飞双颊,居然低下了头。   “我是相信小郎君的,小郎君您若是瞧见了,便知会一声可好?”莲香说完,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魅惑之术好生厉害,连我都快把持不住着了这老鬼的道了,这老鬼到底什么来头?”莲香又羞又怒。   可却还是想要靠近一下秦月楼,看来今天是没指望了,于是她便又折返回了桑太史家中。   桑太史看起来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神色有些萎靡,莲香也没太放在心上,亏空的有些多了神色自然会萎靡不振,从家里抓些灵草回来喂他吃了就行。   只是莲香不由得感觉到奇怪,桑太史为何醒的这么早?莫非又是那老鬼所害?   可是莲香也没多想,便也自然而然的投入到了桑太史的怀抱当中。   “莲香,你有看见小白狐么?我刚刚不知怎的睡着了,一觉醒来想去陪那小白狐玩玩,但是没想到它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你把它带出去了……”桑太史奇怪的问着莲香。   “我也不知道,我发现你睡着以后便想着带那小白狐出去逛逛,可我没有找到小白狐,所以还出去找了一圈,但仍旧没有找到,我还想着问问你的哩。”莲香不由得愁眉苦脸,不过却小心的低下了头,没让桑太史发现。   “奇怪了,那它能跑去哪里?”桑太史摸不着头脑。   “是啊,他能跑哪里去呢?”莲香有些无奈的附和。   ——   秦月楼看了看也没什么人,便让家丁们提前洒扫了起来,家丁洒扫结束以后便让家丁先走了,他自己还是照旧在酒铺里算着账目。   这几日刘谋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估计是酒虫被诱出来以后,也不想着喝酒了。   秦月楼也没多放在心上,酒香不怕巷子深,每天来买酒的人还是挺多的。   将账目清点并且记好以后,秦月楼便准备离开,可未曾想,门外走进来了一美妇人。   秦月楼打量了一下这美妇,面目平淡,   他其实早有预料,自己得了这阳世阴差的身份,那么他经常呆的地方便会被他这身份转化为一个中转站,一个有关乎阴阳轮回的中转站。   换言之这里也便成为了他的道场。   和咸鱼周老板的深夜书屋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此他这酒铺也会在酉时三刻吸引那些鬼物,只是他有些奇怪,鬼市都被他给拆迁了,诗乡城里还有鬼么?   盲女是游魂飘荡至此,被道场吸引,   面前这女子虽然神志清明,但秦月楼也可以感觉到这女人并非人类。   “姐姐打哪儿来啊?小店要关门了。”秦月楼出声问道。   “你这小子嘴还挺甜的,是帮家里人做事么?你家大人呢?”美妇先看了看秦月楼,接着又左右打量一番。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就是这家店的店主,姐姐可是诗乡城人士?”秦月楼问着面前的女鬼。   “是啊,不过诗乡城人来人往,我向来深居简出,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美妇回应道,“你这小店倒是挺吸引我的。”   废话,能不吸引你么?我是阳世阴差,你是什么自己心里没点哔数么?   秦月楼也不准备装傻了,左右蚊子再小也是肉,他还要完成成就任务呢。   “能不吸引你么?毕竟我是阳世阴差嘛,你来我这小店,不就是等我送你入轮回么?”秦月楼实话实说,阴差证也显化而出。   “阴差?民女李氏玉儿,却是不知上差身份,只是这阳世尚有我所留恋之物,故而多谢上差一番美意,告辞!”   李玉儿脸色微变,当即卷起一阵阴风飞也似的逃离了酒铺。   秦月楼也没追,毕竟他也追不上,但他也没打算让这李玉儿走脱。   冲龙玉神藏开启之下,可是将李氏的鬼味闻的一清二楚。   “总感觉自己有些像狗啊。”秦月楼不慌不忙的关了店门,心里感叹道。 第一四章 发糖   秦月楼循着内股子味儿,一路走到了诗乡城城南的荒宅前。   这荒宅早先还是城中一大户人家所居住,本来也算是诗乡城四大家族的李家,   只是后来生出了变故,那大户人家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秦月楼如今想来,灭满门的可能不是人。   毕竟官府直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凶手,许是因为这是凶宅的缘故,没有人愿意入住,虽说城中剩下的三大家族,   也即是秦家,沈家,陆家集资请了高僧来超度,水陆道场日夜连番,但那被请来的高僧却还是摇头道不行,   因此城中人均有共同的默认点,那就是不让未满十三岁的孩子经过李家荒宅。   也算是约定俗成了。   秦月楼站在荒宅前,回想起桑太史说的话来,他每次回家都要经过这荒宅,是否他小时候也是如此?   秦月楼想着,推了推荒宅的大门。   “嗯?”大门纹丝不动。   默运怪力乱神,将手掌贴了上去,大门上的衔环铜兽首却传出了一声哀嚎。   “这又是什么情况?”秦月楼凝视着铜兽首。   这铜兽首像是抽象的狮子,看起来昂贵有余,威武不足,   说起来李家凶宅荒废了十几年无人打理,这铜兽首上也尚无半点铜锈,这本就不合理,何况这铜兽首还能吃痛哀嚎?   不过这铜兽首却也能抗住怪力乱神的额外效果,这倒是让秦月楼感觉有些新奇。   原来怪力乱神也是有极限的啊。   不过秦月楼倒是没怎么慌。   “你是什么东西?”秦月楼将身形膨胀显化,毕竟周遭无人,他也不避讳,直接化身两米。   “我……我我我是看门的活灵……你……你你你又是什么东西?”铜兽首结结巴巴磕碜道。   “我是人啊,你看不出来么?我是人啊,你看,活生生的人啊。”秦月楼理所当然的说道。   看门活灵看着秦月楼这一身筋肉芭比的造型,还有覆盖体表的骨铠,想要辩驳什么,   你哪里像人了啊喂?光是变身就不像是正常人了好不好?你明明更像妖魔才是啊!   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杠,所以活灵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是胆战心惊的看着秦月楼思索。   活灵?秦月楼记得慕三姐说过,所谓活灵,便是活着的灵魂,这种活灵被塞入其他无生命的死物当中时是可以将那死物活性化的,因此活灵用途广泛,也可用作施术材料,用来看门也算正常。   而这活灵其实就是将各种生灵的灵魂抽出制作而成的,抽魂夺魄,实在残忍,而这些活灵也被一些邪道修炼者抹去灵智,塞入各种器物当中用以买卖,供给买家赏玩。   慕三姐当年也捣毁过一个专门制作狎亵人偶的血腥产业链,因此对于活灵是有了解的。   秦月楼又推了推门,才发现这大门上下了应该是禁制之类的东西,流光闪过,还有些许纹路一并现隐,因此无法轻易打开,而这一层禁制之类的东西很显然是可以承受住怪力乱神之力倾轧的。   “所以你就是密码锁了?”秦月楼想到什么似的问起了看门活灵。   “啥玩意啊?”看门活灵不太懂。   “没事,你乖乖把门打开,问题是不大的。”秦月楼抓着那门环,温声细语说道。   “不是我不想打开,而是……”活灵还没说完。   秦月楼一拳头捣在了活灵的脸上。   “开不开?”   “不是……”   “开不开?”   又是一拳头。   “不……”   哐哐又是两拳。   “开不开?”   “我开,我开,您别打了,我开,我开。”   铜兽首被秦月楼捶的变形了,顺便还捶掉了几颗铜牙。   “早开不就没事了么?何必自己找罪受呢?”秦月楼看着打开的大门,将大门推开。   可这荒宅内里却与外界不同,夏日的酉时三刻仍旧天光大亮,可这荒宅内却呈现一派月明星稀之相。   一股战栗之感自脊背出油然而生灌注至脚底,秦月楼没有近前,内心却起了疑惑。   疑点有二。   一是内里与外界时间不同,对不上。   二则是这月明星稀的荒宅内并无李玉儿身上鬼气味道,可是秦月楼确实是一路追踪着李玉儿的鬼气才来到李家荒宅前的。   “喂,密码锁,这里是怎么回事?”秦月楼问着活灵。   “就……”活灵支支吾吾在掩盖些什么。   秦月楼扬了扬砂锅一样大的拳头:“说不说?”   “我说,我说,您别捶我了,这宅子被我家主人施了颠倒阴阳移星换斗之法,因此你所见的并非是处于当前时间的荒宅,而只有随着我苏醒才会激发这两法,您莫要捶我了。”   秦月楼听了,从心的退后了几步。   这可是很大的手笔,以秦月楼目前的能耐,这里面的水很深,他根本把握不住,所以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那么你家主人为什么要施展两法,将内外时间割裂?”   “因为主人在里面……”活灵尚未说完,整个铜兽首便开始渐渐的扭曲鼓胀,接着化作一滩铜汁落在了地上。   那荒宅内里月明星稀之相也瞬息间消失,但秦月楼却发觉其中有一泥塑雕像看向了自己。   脑海中意外生出了些许幻象,幻象至于眼前,秦月楼僵硬着身子,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接触直视之物。   那泥塑雕像所刻化的形象是一个怪物,隐约带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身体像是覆着鳞片的胶状物,长着巨型的脚爪,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的翅膀。   它有著臃肿肥胖的身体,流淌著粘液,   恍惚间,一座位于深黑幽暗水域底部的城市缓慢升起。   巨大的绿色身躯蹒跚著从那城市里黑暗的开口中拥挤而出,走进人们的视野……好似一座山岭行走于天地之间。   “I'a I'a.Cthulhu Fhatgn!”   耳畔传来了莫名的低声呓语。   可这声呓语也随即改换,像是被突兀间调整了频道一般。   “你要吃糖么?”   那是清丽的女声,可却能够从那声音当中听出些许娇俏意味,可却分辨不出具体的年龄,像是幼童,像是少女,又像是妇人,但其声音清脆悦耳,极其动听。   秦月楼汗如雨下,不敢搭话,等到回神之时。   他尚站在李家荒宅门外,大门虽然推开,但内里景象与外界毫无二致。   李玉儿的鬼气犹在鼻尖流窜,秦月楼有些摇摆,不知是否该进入。   他双拳攥紧,不过却在左手间感受到了异物之感。   摊开手,秦月楼才发现手里抓着一块被油纸所包裹住的……糖……   甜香从那糖果中弥散,引诱着他食用。   【成就:直面域外邪神的勇者(完成)   奖励:当前签到系任务完成。】   【成就:被本土邪神小姐看上的勇者(完成)   奖励:下一签到系任务时间缩短半年。】   【当前签到系成就完成,获取神通·仙酿。】   【下阶段签到系成就检索中。】   系统的提示在眼前刷屏,可秦月楼却安心不得,那所谓的域外邪神不就是克苏鲁么?   而应该是本土的邪神出手将克苏鲁的那层幻象破除,但是都是邪神了,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啊。   “咕嘟。”秦月楼看着手中的糖。   一个没忍住,吃了下去。   那颗糖微甜,但回甘却十分猛烈,甜的发齁,可是很快消解。   【成就:敢于吃糖的勇者(完成)   奖励:身份·太岁鬼母祖神唐九阴人间代行者。   身份奖励:代行者神通·异化。   简介:以法力异化身体,亦可异化他物。】   这位本土邪神小姐的名字可真长,但这是否说明,自己在这人间有了后台?   他总感觉局势愈发扑朔迷离了起来,以他这点微末道行要是掺和进去,估计只会死的渣滓都不剩。   正确道路还是要苟住才行,秦月楼叹了口气,便走进了这李家荒宅当中。   这样看来,当年李家遭难,猫腻很大啊。   只是这个所谓的异化神通,这是真的在把自己从白衣剑仙的画风上往外拽。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月楼没多想,准备回去以后再细细研究一番异化和仙酿两个神通。   当下还是要先把李玉儿给塞到轮回门里。   只是他左右看了半天,鼻子也细细嗅了嗅,这里除了浓郁的鬼气之外,便再无其他味道了,仔细搜索一番,也没有半个鬼影。   “……哦……我被耍了,她不在这里。”秦月楼一摸脑袋,才发觉不对。   但是这股鬼味确实是到了荒宅,那么除非李玉儿将自身鬼味遮掩,那么秦月楼没道理发现不到李玉儿。   除非……她……   于是秦月楼便在荒宅当中探寻了起来,果不其然,在杂草丛生的乱草堆中,有被刨土的痕迹,在这土堆当中亦有白花花的蛆虫拱动。   “怪不得可以将鬼气遮掩,原来又是鸠占鹊巢,上演了出借尸还魂的好戏码啊……”秦月楼恍然大悟。   但是他随后感觉到不对。   “我为什么要说‘又’?” 第一五章 狐妻   秦月楼强忍呕吐的欲望去嗅着被翻开土壤当中的尸臭味,这股尸臭味已经深深的沁入了土壤当中,虽然难忍,但他却也记住了这股尸臭味。   而后他才关闭冲龙玉神藏,虽然那股尸臭味还是很上头就是了。   所谓神藏,其实其理论基础源于【身神】这一概念,天地之间人体内外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神灵,人体脏腑、五官、脉络和关窍之中有形形色色的神灵镇守,它们不仅主管所镇守的脏腑、关窍,而且还监察人的善恶,禀报上天。   虽然对于身神不怎么了解,但这冲龙玉的神藏开启确实为他提供了泰半臂助。   尽管副作用也很大就是了,他还真不是很习惯这种极强的嗅觉。   出门透了透气,他这才循着尸臭味继续前进。   但是,这股尸臭味的源头却只是一具无法移动的尸体,并且还是深埋在深山老林当中,秦月楼一下子便猜到了李玉儿打的什么注意。   引诱到李宅,估计也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毕竟李氏一直在李宅居住,对于自家的变故应该是清楚的。   而后便是借尸还魂,故意留下尸臭味,让自己追踪,而后故布疑阵,将尸体扔在这里,为她的脱离提供足够的时间……亦或是消除自身痕迹?   “这李玉儿还真是……狡诈啊。”   但是秦月楼不明白的是,这李玉儿是误打误撞的算计了自己的嗅觉?还是看出来自己嗅觉超出常人进而以有心算无心?   总之李玉儿的气味踪迹到这里便断了。   秦月楼扑了个空,也只得灰溜溜的回家了,因为慕英娥的归家,今晚秦府也难得的团聚办起了家宴,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秦江龙也难得的开心了起来。   大姐秦月笙,二哥秦月萧,三姐慕英娥,自己最小。   秦月萧早已成家,因此早早的搬出了秦府,与妻子琴瑟和谐,但他并没有继承秦家家业的意愿,只是做个教书先生,毕竟他身上也是有秀才功名的。   秦月萧与其妻子胡氏正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夫妇二人有说有笑,间或问着慕英娥,而秦月笙也与慕英娥交流着这些年来的各自经历,秦江龙与其正室田氏也时而关切问着慕英娥,或者秦月萧。   秦月楼只是埋头吃着菜,没有掺和进去。   人家的家事罢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他是一个异界恶“鬼”,不知到底是托生此界,还是于此界夺舍,他甚至都不愿称呼秦江龙一声“爹”。   “月楼,你那酒铺开的怎么样?”秦月笙问着秦月楼。   “挺好的,这段时间来净利润折算有千两纹银了。”这确实是秦月楼这段时间以来卖酒所得钱财。   物美价廉是建立在蒸馏酒基础上的物美价廉,因为只需要买上一两斤便可喝醉,若是先前那种基本没什么度数的酒,约得喝个一二十斤才能醉。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秦月楼以为是他们不信,便从袖口当中掏出了银票来。   “我昨天才去换了九百两的银票,剩下一百两是碎银纹银还有吊钱,都被我锁好藏起来了。”   “这才半个月时间吧?你这酒卖的这么好?”秦江龙问着秦月楼,语气当中显得颇为后悔。   早知道,就按照股份制入股了。   “不然你们可以问问我带去的家丁,他们每天帮忙都快累死了。”秦月楼夹了口菜细嚼慢咽道。   秦江龙看着秦月楼,终于从秦月楼的身上找出了其他和自己的相似之处,一直以来秦月楼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父子关系平淡无比,甚至他有时都在想,秦月楼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么?   如果不是秦月楼和他年轻时的眉眼极其相似,他甚至都想的滴血认亲了。   而今日他才发现秦月楼的商业天赋。   于是话题便开始渐渐朝着秦月楼的身上引去了。   秦月楼也只是有事说事,如实作答,直到家宴结束,秦月楼送秦月萧和嫂子出了门。   “月楼,你不抱一抱你的小侄子么?”微醺的秦月萧问着秦月楼。   “啊?”秦月楼有些慌了神,但秦月萧还是将襁褓当中的孩子伸到了秦月楼的面前。   秦月楼下意识的接过了襁褓,小婴儿睡得舒爽,秦月楼也生怕力气过大让婴儿难受,因此极为小心翼翼。   “再过几年,你也要成家咯。”秦月萧逗弄着自己的孩子,引得一阵咿咿呀呀的笑声。   秦月楼只是平淡笑笑:“成家还早呢。”   他刚刚说完,便摸到了一根东西,这根东西正在襁褓当中摆动。   秦月楼眉头皱起,将襁褓打开,却见得自己侄子的尾龙骨晃荡着一根尾巴,这尾巴看起来倒像是……狐狸尾巴。   秦月萧见了,连忙擦了擦眼,酒都醒了大半,胡氏看到了这根尾巴,脸色煞白。   秦月楼连忙将襁褓胡乱合上,又看了看周围有无其他下人,瞧见没有人,他才松了口气。   “二哥,你们最近有遇到什么怪事么?”秦月楼冷静的问着秦月萧。   “怎么会这样?怎么好端端的人会长尾巴?”秦月萧有些激动,总之是十分不冷静。   “二哥,你先冷静下来,我去喊下三姐,三姐对于这些事情还是略懂一二的。”秦月楼说道,抱着侄子就去找了慕英娥。   “月楼,你慢点啊。”秦月萧追不上秦月楼的脚步,只能在秦月楼身后追赶着。   至于其妻子胡氏,则是痛苦的闭眼哭泣。   此时慕英娥正同秦月笙有说有笑,看到秦月楼抱着侄子来以后,慕英娥和秦月笙都不解。   “你怎的把沐儿给抱来了?”秦月笙奇怪的问着秦月楼,但还是顺便逗弄着小侄子。   “三姐,这孩子好像生了些病,常言道医武不分家,您给瞧瞧。”秦月楼给慕英娥使了个眼色,便将沐儿递交到了慕英娥的手上。   慕英娥接过后也感受到了那根乱动的狐狸尾巴。   “三妹,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看出来么?”秦月萧也不想事情闹大,于是故意模糊着情况。   “大姐,你先回房吧,这是我们师门秘术,不得被人看见的。”慕英娥走南闯北游行九千里,心思自然玲珑,找了个借口想支开秦月笙。   “怎的,我不是沐儿的姑姑了?”秦月笙不满,一把抱过了沐儿,也感受到了乱晃的那一根。   “呀,沐儿这是怎么了?”秦月笙惊诧一声,怀中的沐儿却也在顷刻间由人化狐。   由沐儿所化的狐狸想要咬向秦月笙的脖颈,可却被秦月楼一把薅住了脖子,沐儿也在不停的叫唤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月萧失神的重复着,有些支撑不住身体的瘫坐在了地上。   “……我刚刚想起来,嫂子好像姓胡吧?”秦月楼看着手中沐儿化作的狐狸,问着秦月萧。   眸子里闪烁着平静的光彩,接着目光便注视在了方才赶来的胡氏身上。   胡氏瞧见了狐狸,也吓了一跳。   “嫂子,您有什么头绪么?”秦月楼薅住了沐儿的脖子,和善的问着胡氏。   ——   “莲香,今日你我大婚,不知岳父母……”桑太史身穿红袍,与莲香喝着交杯酒。   “家父家母早逝,不然我如何能沦落个肴儿姐身份呢?从此以后,我的母亲便只有婆婆。”莲香情真意切说道。   端的是情真意切,也同桑太史喝起了交杯酒。   “对了,夫君,赶明儿便别去买酒喝了吧,这酒是伤身之物。”莲香劝着桑太史。   “为何呢?十三少所酿之酒可好了。”桑太史不解。   “还不是因为人家想要和你长长久久才想着让你别喝酒的嘛。”莲香做娇憨状。   【夫君,不让你去买酒,也是不希望你被牵扯进去,父亲已经知晓小八之死,正施法磨那秦家呢……也不知那老鬼能否活下来……呸呸呸,我怎的还想着他?明明已经有桑郎了……】   ——   “所以说,嫂嫂你的生父是一只修的人形的狐妖,而那狐妖正是胡员外?”秦月楼还在薅着沐儿的脖子。   他刚刚有感觉到,沐儿的身体有膨胀的趋势,于是便以怪力乱神镇压,好在怪力乱神不需要持续镇压,只是每当感觉到沐儿有膨胀趋势时才会镇压。   “不知是何人用沐儿本身的血脉为引子,正在施法,好在月楼是个有修为的能压制得住,否则今晚少说也得死个把人了。”慕英娥后怕道。   “所以……沐儿其实是有半妖血脉的是么?”秦月笙和秦月萧的反应出奇一致,因为二人是龙凤胎。   “确切来说是四分之一,因为嫂子是半狐。”秦月楼掐着沐儿的脖子说道,“三姐,你真的没办法么?”   “这种以血脉为引的咒法我不懂如何破解……”慕英娥有些低沉道。   她的潜台词是,她只会斩了沐儿这异种。   秦月楼有些头疼,心中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将沐儿保下,可突兀间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有些想要喝酒。   而后,那门酿酒神通似乎向他的脑海当中灌输了一片酒方。   “梨花酿……仙酿神通衍生术法须得以此酒为引……”秦月楼浏览着仙酿神通发动后所衍化的酒方以及衍生术法,心中有了定夺。   “三姐,先将沐儿制住,可否做到?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些东西。”秦月楼目光灼灼问着慕英娥。   “这……须得我设下几个阵法……”慕英娥也在思索着。   “好,大姐,二哥,你们尽量别露出异状,他或者其他人要是来了的话,想办法搪塞过去,明白了么?”秦月楼吩咐这秦月萧和秦月笙。   “好。”龙凤胎点着头。   最后,秦月楼才看向了胡氏。   “嫂子,这事你也得出点力。” 第一六章 三斩   秦月楼在酒坛当中压下了一层新鲜梨花,而后均匀的撒上了花蜜,接着周而复始,压制了各三层后调匀,随后倒入了酒虫酒,再将其密封。   接着便将这酒坛放进了兑换而来的酿酒机当中,这也是不知哪个科技世界鼓捣出来的高科技,在酿酒机当中可以省略长时间的发酵步骤,让酒直接产出,不过这酿酒机看起来像个微波炉。   将酒坛放进了炉中,秦月楼直接调到了最大档位,五十九秒的时间一瞬而逝,伴随着“叮”的一声,秦月楼将酒坛取出。   哪怕是密封,这酒味的清香也按捺不住,墙里酒香满堂,还掺杂着梨花的花香。   提着酒坛,秦月楼打开了房门,便又一把薅住了沐儿的脖子,动作极其粗暴,因为这沐儿的身形刚刚又膨胀了几分。   先前只是一只小狐狸,这短短的时间里没有秦月楼的压制,居然长得跟大型犬一般体态了,好在秦月楼气力也不小,假形之下的膂力也是有增长的。   若是不加束缚,也不知要长大多大才肯罢休,加之那转化为狐狸的一刻便毫不犹豫的咬向了秦月笙,若是真让它变大下去的,秦府上下满门被灭也不是没可能。   而胡氏则担心的看着沐儿。   “小叔,轻点轻点。”   “我倒是想轻点呢,问题是咱们家没一个姓漩涡的啊。”秦月楼还有心情说着白烂话,可见问题应该不大……应该吧。   秦月楼风风火火的带着沐儿跑到了后院枯井旁,慕三姐也在那里设好了法阵。   秦月楼一看,便将沐儿直接扔进了法阵当中,手法没有丝毫怜惜,就像是负气之下随手砸了贵重物品一样。   胡氏看的差点晕厥过去,秦月萧和秦月笙分别站在法阵两头,手里拿着阵眼之物充当着法阵的两个阵眼。   见到沐儿被扔进去,慕英娥也直接开启了阵法,她将手中匕首掷向了半空,滢滢青芒将那匕首浸染,而后三道光芒在三人之间连接形成了三角形,接着以匕首为点进行着连接,那法阵便生化出一道三角体法界,将沐儿困在了法界当中。   沐儿想要冲破法界,可却被青光所伤,皮开肉绽,不住哀嚎,好在那法界当中有着隔音之效,否则肯定是要被听见的。   秦月楼手提酒坛,一掌削开了坛口封布,假形之下身形膨胀,那坛中梨花酿也尽数灌注入口中,酒液落入胃囊当中,却是迅速散落在四肢百骸之间。   这酒液正混合着法力借助血管中奔涌的血液在体内沿着特定的线路游走。   上过泥丸,后过十二重楼,随后划分两股,流经手阳明大肠经与手厥阴心包经,秦月楼骈指做剑,脸色微微红,已然微醺,左提酒坛,右竖剑指。   脑内存神,观想一剑。   身体却是有些晃悠,酒劲上涌,秦月楼便有些醉眼迷蒙,可却紧盯着胡氏与沐儿。   “梨花酿·断舍离,一斩断狐尾。”   秦月楼剑指挥出,沐儿身上那根尾巴掉落,鼓胀的身体泄了气般的缩小了起来,不待沐儿痛嗥,秦月楼又灌了口酒。   “二斩舍狐血。”   剑指再挥,沐儿与胡氏全身毛孔居然齐齐喷涌出红色血雾,虽然失却血液,但也尚未致死,只是有些虚弱罢了。   沐儿那狐身也渐渐的变成半人半狐的模样,虚弱萎靡的瘫痪在地上。   秦月楼便又灌了口酒,三口喝完,酒坛也空落落的一滴不剩,干干净净,仿佛不曾存有酒液那般,只剩下花瓣残渣,秦月楼直接甩脱了酒坛,甩手不知扔到了何处,总之听到了坛子碎裂声,也听得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来。   “三斩离狐籍。”   剑指又挥,好似斩却了什么无形无质的形而上的概念。   沐儿也终于恢复了人样,躺在地上哭闹着,秦月笙十分心疼的看着沐儿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不住的抹着眼泪。   秦月萧脱力般的飞奔向胡氏,赶忙把胡氏抱在怀里。   而秦月楼则是摇摇晃晃的恢复了十二岁的形态。   【成就:好叔叔(完成)……】   “阿弟,你刚刚那个……是……”慕英娥满脑子秦月楼肌体膨胀的一幕,不过她更奇怪秦月楼衣服怎么没破。   “哦,那个是天罡战气和仙风云体术,但我仙风云体术好像练得有点偏就是了。”秦月楼扯谎道。   他现在十分的虚弱,因为自身法力被断舍离消耗一空,不过这三斩断舍离不知道能否反噬到那个背后的施术者。   秦月楼觉得最大嫌疑的还是狐王峰上的那个胡员外。   毕竟,不管是莲香,还是白狐,还是胡氏,还有沐儿,都有狐狸的血脉,难保没什么联系。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秦月楼瘫在地上歇息着,“不过我目前所拥有的手段还是太少了啊,但正统的修炼……我这法力应该足以略过入门步骤吧,得问问三姐。”   “三姐。”秦月楼问着慕英娥,“你们师门里的那些道法传承,可否教我一下?”   “……不是不教你,而是我尚未出师,无法带师收徒,何况师门传承也是很严谨的,来日你若是碰到适合自己的法脉从而改换门墙,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慕英娥说道。   “啊这,了然了然。”秦月楼倒也不是太过于失落,他只是不舍得用代币去兑换功法什么的,因为他很抠。   “不过,我这有一门获得的秘法,可以教你。”慕英娥说着,便背起了秦月楼,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以后,将那柄大剑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这柄剑乃是我家传之宝,名为斩妖剑,可实际上,这柄斩妖剑不光是神兵利器,在剑鞘内也记录了一门名为斩妖的秘法,这门秘法我可以交给你。”慕三姐说着,将斩妖剑递给了秦月楼,而后才说道,   “借你参悟七日,这七日之间有何不明都可以来问我的。”   秦月楼接过了斩妖剑,细细端详起了剑鞘,这剑鞘上有些纹路,也夹杂些字符。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纹路字符便好似有灵性一般,在接触到这剑鞘并参悟之时,秦月楼便又通过意外领悟到了一门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之一。   【地煞七十二术·斩妖。   效果:能以法术加持于武器,可以驱鬼降魔,以及消灭没有形体的魔物。】   简单来说,斩妖所斩的并非是单纯的妖物,而是【诡秘妖异之邪物】,也即是统称的【妖魔鬼怪】。   就仿佛是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之术之间共同的牵引一般,秦月楼很快便也修得了这斩妖之术。   【成就:地煞七十二变。(完成)   奖励:地煞七十二护道变化之术书。(慎用)】   “好的,三姐。”秦月楼握着剑鞘点了点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慕英娥,“这次出去的话,又要过多长时间才回家?”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慕英娥目光有些闪烁,揉了揉秦月楼的头发,“你这孩子,还真是聪明哩。”   “你说七日,意思不就是只教我七日么?你要是不再远行肯定不会只说七日的。”秦月楼道,“所以,三姐,你是找到了当年的罪魁祸首了么?”   “你……你还真是聪明,确实,这一次回来,便是准备再看看你们,毕竟我也不知道这一去可否还能再度归来。”慕英娥慈爱的掐了掐秦月楼的脸蛋。   “若一去不回?”秦月楼问着慕三姐。   “便一去不回。”慕英娥坚定道。   “嗯……三姐,那你且等我七日吧。”   秦月楼点了点头,握着斩妖剑便也离开了,哪怕不是因为斩妖之术的馈赠,慕英娥记挂着自己的这份心意也是要报答的。   他在整个秦家最亲的是秦月笙,因为秦月笙处处维护他,所以他要保护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第二亲的是慕英娥,因为慕英娥经常帮他打架,教训那些欺负他的人,因此他也要保护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只是慕英娥绝不会带上自己的,因为那是慕英娥的复仇,   那么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为慕英娥提供有用的东西来增强慕英娥的战斗力了。   原来聊斋当中《侠女》那篇所对应的便是慕英娥啊。   秦月楼感叹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所掌握的地煞变化之术誊抄了出来,又兑换了一瓶乙醚,在便签纸上贴心的为慕英娥解释了乙醚的作用,接着贴在了乙醚瓶子上,因为考虑到慕英娥带的东西肯定不能太多,因此秦月楼便又思考了一番,一切要以实用为主。   兑换了一颗手雷,这一颗手雷不知是哪个世界出产的,可以对妖魔鬼怪也产生作用,也附赠说明书,接着他又兑换了一把Uzi轻型冲锋枪,还有加长版的一个弹夹。   这些现代化的枪械武器能否在大靖使用还是个问题,因此这是他准备过几天做杀伤性实验的,如果好用的话就多买几颗给慕英娥防身。   然后还需要逃跑的用具,烟雾弹也买了几个。   秦月楼想了想,拿了几两银子准备早起去买石灰,不过他心里也在想着其他的东西。   “如果那只超出大靖科技的武器不行,那么基于化学和物理基础制造的东西呢?   催泪瓦斯应该也可以吧?震撼弹?泰瑟枪?制爆喷雾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摇着拨浪鼓。 第一七章 狐王   胡员外名为胡山傲,虽然修的人形,但却没资格入满堂野仙的胡家门。   所谓野仙便是指妖气清明的妖修,此类妖修不曾害人,因此得名野仙。   原本胡员外是想做个清修的野仙的,但架不住血食真香,便做了个妖怪,虽然修成了人形,可却也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毕竟他这开枝散叶的血脉子孙不知混入了多少城中,又或者是混入了旁的山野当中。   虽是妖,可在修的人形的时候村存了个小心思,只朝着好看的方向去修,因此其人形皮相俱佳,四十余岁,面白无须,额发整齐,两鬓斑白,透着硬挺的俊朗味,加之身形高大,嗓音磁性且浑厚,光是这皮相便可以祸害那些良家女子了。   狐王峰上,胡员外对月叩拜,面前摆了一碗清水,盈盈月光洒落,水中月居于清水正中,而后胡员外便咬破了手指,滴入了三滴狐血。   他本想施法磨秦家,先让秦家不得安生,最后再让他们落得个家破人亡,可当他发现自己无数血脉之一的女儿嫁给了那秦家二哥,后又生下了一子,他的想法便改换了。   左右诗乡城中已经破家了个李氏,上下满门全灭,连虫鱼猫狗都不得幸免,那再多一户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因此他滴入了这三滴狐血,第一滴狐血落入碗中,泛起涟漪。   一只通体火红的三尾狐狸影响在水中倒影中呈现,龇牙咧嘴,满怀恶意。   一尾五百年道行,先得修本尾,而后再修,便会陆续再长一尾,因此这胡员外道行有一千五百年,一尾一命。   但这道行并不代表他真修了一千五百年,毕竟血食之功,灵丹异草,均可增进修为道行,算起来,他不过也才修了两百余年罢了。   可这道行却做不得假。   胡员外笑了笑,这滴血代表着他的本相,也代表着,他是这血脉术法的主导者。   这第二滴下去,他便瞧见了胡云仙,这半狐也算出落得窈窕秀丽,但总归和自己是不亲的,是死是活,看她自己造化罢了。   “我可真是个好爹爹啊,让女儿自由的嫁人,哪怕是现在也存着留她一命的心思,小八啊小八,你生的皮相如此之好,却被这秦家人给斩了,真可惜,不过爹爹会替你报仇的。”   胡员外觉得自己真是个慈父,没有想着要杀自己女儿,可不是慈父咋地?   虎毒尚不食子,怎的这妖修开了心窍,却心狠的和人一般了呢?   胡云仙在家宴上与旁的两位姑姐交谈甚欢,一副阖家欢乐的模样,胡员外看的有些意犹未尽。   “这样的家族虽然其乐融融,却也不知道家破人亡时的表情该是什么样,不过这两个女子倒是不错,或许可以将她们留下。”   胡员外对着秦月笙和慕英娥评头论足,而后又瞧见了秦月楼。   “噫,这小娃娃生的可真俊,带回来做个义子再随便找个女儿许配给他,生下来的外孙应该也会无比俊朗吧。”   他这般自言自语,瞧着天上乌云将要遮蔽明月,便又挤出了一滴血。   这一滴血落下,他所见的便是沐儿。   “哟哟哟,小外孙儿,真可爱,好好做事,完事了外公接你回来哦,嘿,真乖巧,哟哟哟,外孙儿,笑了呢。”   隔着碗中水镜,胡员外像是真的在逗弄着面前的外孙一般,其神态也变得有些慈祥。   只是身后却悄然探出了尾巴来。   “等一等,再等一等,等一会儿,小外孙儿你这尾巴就长出来啦,到时候外公好好教你。”   而此刻,那乌云也将明月全部遮蔽,碗中沐儿的容貌也随之渐渐淡化。   胡员外从尾巴上揪下了一撮毛,而后扔到了碗中。   那一撮狐尾毛发像是漏水的孤舟,渐渐的沉入到了水底。   胡员外心满意足,这术法成了。   拍了拍手,他伸手一招,花园土壤便裂开来,从中突出了一泥壳子包裹的东西,下一刻泥壳裂开,那泥壳内夹杂着鸡毛,一只叫花鸡飘到了他的手中。   撕下鸡腿,胡员外啃了起来。   随后一女子走近,胡员外扭头看去,那女子笑的恣意张狂。   “爹,吃鸡呢?怎么不差后厨给您做呢?”   “这鸡啊,还是得自己做才好,你说对吧,我的乖女儿,婴宁。”胡员外老神在在道。   “爹,女儿有个不情之请。”婴宁假装没听出胡员外夹枪带棒的话语。   胡员外本就对婴宁嫁入王家颇有微词,毕竟他也想将婴宁嫁入黑山,让黑山府君取了自己这女儿,这样在阴冥地府里,还能有个照应,往后要是寿数将尽,还能请那府君延寿个三年两载,   毕竟府君手上有生死簿的一纸。   可婴宁嫁入王家,不就等于做了那王子服的……私人专用了么?   “你说啊。”胡员外寻思,婴宁总归是自己女儿,虽然她母亲自己也记不起到底是谁了。   婴宁便把长清僧借王子服尸身还魂的事和盘托出。   “爹,我想请您去平了金山寺,让那老和尚把子服的尸身还回来。”婴宁笑着,咬牙切齿。   “金山寺啊……”胡员外连心心念念的叫花鸡都不想吃了,正色道,   “女儿啊,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心思吧,你肚子里那是个女儿吧?好好教养吧。”   “所以,爹你是不准备帮我这个忙了不成?”婴宁笑着,凄婉冷静。   胡员外没有笑,也不避讳,更没有正眼看婴宁。   “你以为那个金山寺是什么地方?那里的老和尚我年轻时打过照面,差点丢了一尾,也就他年老体衰不出寺罢了,我现在去,你是想你爹死不成?所以我劝你也别去触霉头,算了,你回吧,回去把我那小外孙女好好教养一番……”   他说着,回头看去,婴宁早已离去。   他吃了口鸡,才把没说完的话缓缓说完。   “教养好了,我才能送与黑山府君,结个亲家啊。”   又自言自语了会儿,胡员外终于吃完了这只叫花鸡,就连骨头都没放过,开始了忆苦思甜。   他想起自己当年还是未开灵智时的过往,那时候哪怕是鸡毛都不想放过,可现在便连那鸡内脏都不吃了,只是这骨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味。   倏尔,乌云飘去,中天一片月重现,碗中淡红色的水液中也映出了沐儿的身形。   但见秦月楼将襁褓揭开,发现了那条狐尾,胡员外想看清楚秦月楼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毕竟在他看来,秦月楼是个小孩,骤然见到这一幕肯定要大惊失色的吧。   但他失望了。   秦月楼十分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静的不像是十二岁的少年。   然后他又见到了秦月楼单手扼住沐儿的脖颈,那血脉咒术便被压制住了。   再然后,沐儿被锁在法阵当中,有了些许变化,可秦月楼却又提着一坛酒出来了,接着又扼住了沐儿的脖颈。   随即,沐儿被法阵所困。   秦月楼喝下了酒,开始了破法。   “一斩断狐尾。”   碗中酒液的血色开始了淡化,连水镜之术都无法维持,那碗中也传出了碎裂的声音。   胡员外瞪大了双眼。   碗中血色淡化,裂纹也愈发扩大。   水镜之术便以第二滴血液为媒介,只是此刻的视角变换,以胡云仙为主视角。   “二斩舍狐血。”   水镜之术又被打破,这第二层的牵引媒介便是胡云仙身上的狐血。   来到第三滴血液时,狐王听到了秦月楼那风轻云淡的声音。   “三斩离狐籍。”   最终,碗碎,碎瓷片散落在地上,失去了碗,那清水也四处溅散,碗中的三滴血也被斩去,狐尾毛无火自燃,飘出了臭味了。   那三斩破了法,也斩在了狐王的心里,而后那法的反噬也随即而来。   胡员外虽然没什么事,只是那暴露在体外的狐尾之上开始脱毛,眨眼间露出了光秃秃的尾巴尖,那狐狸毛也在空中飘散,化作了灰灰,   他这一千五百年的道行虽能抗住反噬,但也不可避免的被三斩削了十年道行,而这十年的道行,也无法重修回来。   这血脉牵引之术最是难以破解,但秦月楼只是喝了几口酒,斩了三次,便轻而易举的破了法,这意味着这门术法之强,甚至斩离了沐儿和胡云仙的狐籍,这意味着胡云仙和沐儿将不再和自己有血脉上的联系。   从此以后,沐儿和胡云仙便是堂堂正正的人。   什么样的术法能做到这种地步?   狐王惊疑不定,脑海里秦月楼的样貌身形被他牢牢的记在了脑中。   “此子断不能留。”   狐王心中存了此想法,但与之相反的其他想法也接踵而至。   “小小年纪便能掌握这种术法,其背后师门底蕴可想而知十分强大,而且这种术法能被他掌控,应当也是天赋异禀,在他背后师门里肯定也是被悉心培养的,若是杀了这小子,后果不堪啊,此事还是要徐徐图之才可啊。”   秦月楼一人道从长计议。   胡山傲一狐曰徐徐图之。   “小狐狸”和老狐狸,一小一大两只狐狸彼此虽为接触,可仍旧忌惮,   但却也在此忌惮之下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此事暂且揭过,等之后在好好清算。   只是不知谁先出手了,   或许这其中还会横生变故说不定。   毕竟,命运无常嘛。 第一八章 异化   对于那本《七十二地煞护道变化之术书》,秦月楼决定简称它为小黄书。   因为这书名实在是太长了,而且整本书的色调基色都是黄色,将其页面翻开,也只不过是在每一页上都写下了一门地煞变化之术的名称,只是那些名称大多淡化,像是掉色一样。   而他所拥有的地煞术名称却仿似新写上去的一般。   好在这书没有每一页上都是一副妖魔鬼怪的图像,也没有将他带到什么乱世当中斩杀那些妖魔鬼怪。   他只是不解,系统虽在小黄书后缀加上了【慎用】,可他愣是没有研究出了这本小黄书该怎么样使用,所以和《山珍海味经》不是,是和《食谱-山海经》一并束之高阁。   接着是【好叔叔】成就里所得到的一个奖励,这奖励叫做兑换券,可以兑换任意代币6500点一下的物品,左右没什么需要兑换的东西,留着应急。   而后便是作为唐九阴的人间代行者所得到的那门神通·异化。   桌子上摆放的是一块石头,秦月楼对着那石头施展了异化神通,他比较想知道,这所谓的异化神通是怎么个异化之法。   再被施展了异化之法后,这颗石头发出了劈啪作响的声音,其中开始隐隐泛出了绿色的光芒,从内部开始,那绿色的光芒便开始浸染起这块石头,像是剥离掉了石头内的其他物质,让这块石头成为了一种类似于水晶和宝石一般的物质。   但这绿色的光芒并非是神通所产生的光芒,而是被异化神通影响之后的石头本身所产生的光芒。   看起来就好像是氪石一般。   秦月楼没法理解异化神通的本质,除非他有专门的知识和仪器对于这块石头进行研究,然后再在大基数的神通运用之下进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但是显而易见的,他目前并没有专门的知识与仪器。   毕竟不能指望一个纯纯的文科生去从事理化工这类工作。   而后他从仓库当中取出了一条酒虫来,将酒虫甩在了石头上,本来酒虫还稍微有些动静,但随后这酒虫便趴在了石头上一动不动了。   不会是死了吧?秦月楼不太确定的想着。   接着那酒虫的背后便裂开了一条缝隙来,像是破茧成蝶那般的,一只巴掌大小的蝴蝶从那酒虫躯壳当中钻了出来。   蝴蝶的翅膀尚未充血,只是前后腹足牢牢的把住了那酒虫的躯壳。   随后,这只巴掌大小的蝴蝶翅膀开始渐渐变大,只是两边翅膀大小形状与花纹颜色完全不同,而更为奇特的是,这蝴蝶就像是两只不同的蝴蝶从中间对半切开,之后重新拼合起来一般。   有些像是阴阳蝶,秦月楼没敢用手去触碰,只是兑换了一个捕虫网,将这只蝴蝶捞在了虫网当中,然后又兑换了一个蝴蝶罐,把这只蝴蝶捣鼓进了蝴蝶罐当中。   接着秦月楼便又拿出了一条酒虫扔在了这块绿石头上。   重复了一遍化茧成蝶的步骤,却是从那酒虫当中生出了一只酷似光明女神蝶的蝴蝶,同样是巴掌大小,装进蝴蝶罐。   继续重复,这一次是一只像是爱神闪蝶的蝴蝶,在阳光照射下闪耀出紫色的金属光泽,而在翅膀的底面具有成列的眼状斑纹,看着还挺好看的,装进蝴蝶罐。   秦月楼继续重复了不下十次,面前也刷出了一个成就来。   【成就:蝴蝶夫人(完成)   奖励①:蝴蝶百科学知识大全。   奖励②:灵异拼图·红蝶(慎用)。】   “这个什么蝴蝶百科学知识真的不是用来糊弄人的么?而且这个灵·红蝶又是个什么东西?以前好歹还有物品简介的,怎么现在连个简介都没有了?”秦月楼手里是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书籍。   这本大部头的书籍内容与插画详实无比,而且还是彩绘,有些像是前世自己所买的《海错图笔记》,一股浓浓的科普向气息,但对于秦月楼而言,只会在闲暇时刻才会拿出来读一下。   出了这本百科之外,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蝶。   若非这只红蝶毫无半点生命气息,秦月楼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只活的蝴蝶,而这个欲盖弥彰的名称……和那本蝴蝶百科的反向真可谓是南辕北辙了。   “这是致敬么?而且在这个明显的混入了克苏鲁的聊斋风仙侠世界里混入神秘复苏这样的东西真的不离谱么?”   秦月楼心里满满的都是吐槽的欲望,自己这个系统到底是从什么各种各样的世界里才能搞到这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玩意来啊。   虽然这红蝶看起来很有鲜明的艺术风格,但还是束之高阁。   他并不是很敢使用,毕竟后缀也是一个【慎用】。   将新得到的东西收起以后,秦月楼便又兑换了一个核辐射检测仪,对于酒虫化茧成蝶,而且还是不同蝴蝶的这种情况,让秦月楼生出了一个推测,   那就是这块绿石头具有核辐射,因为核辐射使得酒虫出现了些许变异,但这种变异处于不定向的,所以酒虫才会呈现出不同蝴蝶的模样,而且酒虫所化作的是不是蝴蝶尚且两说。   所以他兑换了检测仪,目前这块石头的核辐射处于500毫西弗,在这个范围当中人体内的白细胞已经开始减少,并且也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白血病,患癌几率也会提升,但却感觉不到过多地不适。   秦月楼真是没想到自己神通异化而出的石头居然是个核辐射源,不过到底是核辐射导致酒虫成蝶还是石头本身被异化以后有了什么特殊性质让酒虫成蝶也不得而知。   赶忙兑换了由掺杂了些许二氧化铀的高温陶瓷所作的收容手提箱,这手提箱当中也嵌合了许多的材料,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核辐射泄露,于是秦月楼将那石头扔进了手提箱以后又兑换了速干水泥将其封住,然后才放心的扔进了仓库当中。   不过奇怪的是,在收起了那辐射源以后,秦月楼再用检测仪检测,一切数值都处于极低的范围,包括自己的身上也没有核辐射残留,就连那些酒虫残蜕也没有辐射残留。   “这倒是奇怪了,按理说是有核辐射残留的,可为什么没有呢?不过这总归是好事。”秦月楼如此想着,不免也是有些庆幸,毕竟他刚刚是直接暴露在了辐射源前的。   而后他便又随便从花园中捡了块石头,回到房间当中继续使用异化。   这一次那块石头确实呈现了些许金属化的模样,最终完全的变作一块金属,用检测仪进行检测,并没有什么危害性。   而后秦月楼又招来了几块石头进行了异化,有的石头呈现水晶化,有的石头呈现木质化石化,有的石头宝石化,如此十来块石头都被他纷纷异化,总之都变得不像石头就是了,除却那第一块“氪石”之外,大部分异化的石头都没什么特别之处,由此也可见这异化目前自己并不能精确控制。   不过倒是刷出了一项新的成就来。   【成就:石头人(完成)   奖励:体质·灵明石猴。】   自己本身便有了通幽法体,而现在又得到了【体质·灵明石猴】,两种体质并未产生冲突,倒是个好事,不过秦月楼本身也没有出现体表毛发旺盛的情况,只是他感觉自己的头发似乎变得十分的茂密,他将发髻散落,披头散发的照了照镜子,果然如此,   简直就好像是前世今生的发量叠加以后又翻了两倍一样,而且发质油亮乌黑,浓密的头发柔顺散落,而后他便简单的用束发带在头发末端扎了起来。   不过他发现自己的浓密黑发当中有掺杂一些金丝般的毛发。   为什么没有变成猴子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猿猴进化就是人的缘故吧……这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但总比自己变成小猴子要好。   七十二般变化看起来已经内定了,再加上这灵明石猴身……系统是要把自己打造成猴哥么?   好嘛,距离白衣剑仙的画风又远离了几分的样子,而且这头发里的金毛,他总感觉自己或许会变成苏帕赛亚金……但是留给苏帕赛亚金的颜色已经不多了啊……   摇了摇头,秦月楼将脑海里的想法甩了出去,将酒虫残蜕带好以后,秦月楼趁着夜色翻墙而出,一路奔走去到了荒郊野岭,用兑换来的枪支对着酒虫的身体开了几枪,接着又对准了树木石头开启进行了对比起来,中间还有一些山鸡遭了难,   有一只山鸡的鸡脖被削掉了大半,难的的还算尸体完整,秦月楼便将这山鸡给留下来了。   “嗯,枪械的威力没有减小,那么这把Uzi轻型冲锋枪再配上五个弹夹给三姐,一旦遇到了人多的情况三姐只要开枪就行了,另外还有手雷。”   秦月楼兑换了一个简单的手雷,将其他死去的山鸡尸体归拢了起来,然后他甩了进去。   一时之间,鸡毛乱飞,血肉如雨落下,还浇落在了秦月楼的身上,随便抖了抖身子,便将血液抖开,寻了一处山涧跳进去,洗去身上血污。   而后秦月楼便吐出来一团火焰生火,准备打打牙祭,不过他总感觉这一次的吐焰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些特别的东西在其中。   秦月楼挠了挠头,接着试探性的拿出了检测仪来。   这吐焰当中是有核辐射的……   这情况很不仙侠…… 第一九章 恶客   有家酒铺当中,秦月楼与慕英娥对面而坐,他将自己所编写的两门变化之术修持方法交给了慕英娥以后,为慕英娥斟酒道。   “三姐,我给你的东西你贴身放好了,用法你都了解了吧?”秦月楼问着慕英娥。   “我都了解了,但此等奇技淫巧之物,都是你一人制作出来的?”慕英娥问着秦月楼。   “不是,那是我们师门当中的阿力博士所做,当年师父除了传我修炼之法外还赠予我这些护身之物,但我不太用得到,所以大多数都给你了。”秦月楼继续扯谎道,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慕英娥。   “那掌中雷的使用方法你也都记下了吧,插销拔出来以后只要不脱手,摁回去还是不会爆炸的。”   “我明白的,阿弟。”慕英娥看着秦月楼小脸严肃,这般正襟危坐的样子只觉得秦月楼可爱又好玩。   “那暴雨梨花枪的保险不要随便打开,免得走火伤了自己,遇见被围殴的时候就用它,那弹夹的换法也还记得吧?”秦月楼继续叮嘱道,   “还有防毒面具,那个可以过滤空中的毒药的,遇到什么瘴气毒烟就把它带上,还有那瓶乙醚,你不要把它和蒙汗药搞混了,直接涂在布帛上捂住口鼻就能把人迷晕了……这个叫闪光雷……这个是震天雷……这个是催泪的……这个是烟雾弹……”   如果不是为了考虑轻便性,秦月楼甚至想兑换反坦克火箭筒给慕英娥,毕竟一切恐惧皆源于火力不足。   慕英娥笑了起来,宠溺的摸着秦月楼的头发,入手触感极其舒爽,就像是在抚摸着什么小动物一样。   “阿弟,你这头发怎的变得这么多?而且还无比顺滑?”慕英娥问道。   “哦你一说这个我也想起来了,出门在外也要注意个人卫生,诺,这个是洗发水,这个是香皂,洗发水只要沾湿头发抹上去然后揉搓,等到泡沫丰富以后洗掉就好了,至于香皂则是擦身子的,这个是痛经宝颗粒,月事来的时候温水冲开喝下便可以了,还有,这个叫做卫生巾,是……贴在那里的,可以防侧漏,包装上有使用方法的。”秦月楼将自己为慕英娥准备的登山包打开了,一个一个的介绍了起来。   “这个是固态水,含在嘴里可以变成水,扔在锅里加热可以得到满满一盆清水,这个叫做方便面,热水泡开可以直接吃,这个是速食米饭,这个是自助火锅,这个是压缩军粮饼,在野外找不到吃食的时候就用这些对付,对吧阿弟,这些东西,这七天间你是来来回回跟我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哎,就是只猪天天听也会背了啊。”慕英娥巧笑倩兮的拽过了秦月楼,轻轻的抱了一下秦月楼,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欣慰与感动。   “长大了呢,小月楼,知道心疼姐姐了。”   秦月楼的脸蛋红彤彤的,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了,然后又把防暴喷雾和防狼喷雾塞到了慕英娥手中。   “你遇到心存不轨的登徒子时候,不要浪费力气,直接对准他脸喷就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阿弟,不过,这些都是你师门中人给你的东西么?”慕英娥问着秦月楼。   这一番采购下来,他的代币还剩下1000点。   “嗯,都是便宜货色,等我成年了我就去投奔山门了,到时候这些东西就会每个月都有分发了。”秦月楼扯着谎。   他没有心疼那些代币,毕竟代币没了可以再挣,慕英娥要是没了,他也没法将人复活。   毕竟这是唯二对他好的姐姐之一。   “好了,我知道了阿弟。”慕英娥笑道,将拉链拉好背在了身上,“不过这些东西里,我还是喜欢你送给我的那套百变衣。”   说完,慕英娥身上的衣物便改换为一整套黑色的劲装,还有部分生成了剑带,将武器牢牢的固定在了身上。   这是秦月楼送给慕英娥的殖装。   “因为这是阿弟你送我的衣服,我就当做是礼物了,等我回来你想要什么?”慕英娥问着秦月楼。   “礼物?你不是已经送我了么?”   秦月楼指了指放在柜台上的拨浪鼓。   “哈哈,那我走了,小十三。”   “女侠,记得回家吃饭。”   “我倒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代大侠呢。”   目送慕英娥渐渐走远,秦月楼也拿起了拨浪鼓,在手中把玩着,嘴里哼唱着。   “……一壶浊酒尽余欢,夕阳山外山……”   一天的营业结束,系统也没有给出新的签到系任务,所以秦月楼也就继续经营着酒铺了,而当秦月楼回到家以后,却发现自家来了一位客人。   而且秦月萧与胡氏还有沐儿都在,这胡氏与那客人容貌有些许相像,因此秦月楼有了些眉目。   这客人怕是什么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正所谓不请自来是恶客,这恶客还能有谁?不就是被自己破了法的老狐狸么?   “我是真没想到,原来胡员外你是我亲家公啊。”秦江龙正与胡员外推杯换盏。   秦月楼则是迷瞪着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自己这“伯父”来,也没叫人,只是提防着胡员外。   若是这胡员外有意动,他也不会再伪装下去,只会争取变身之后暴力速杀胡员外。   “其实这些年苦了云仙了,当年我也是想将云仙接入我那府上好生享受的,但……我那妻子……唉,不提了不提了,这些年我一直想见一面云仙,毕竟是我的骨血,最近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做梦,居然梦见云仙诞下一子,因此这才找到云仙,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成了外公了哈哈,不过这位是?”胡员外先是闲谈,之后才将话题引到秦月楼身上。   “犬子月楼,是我家三子,月楼,还不快喊胡伯伯?怎么这么没礼貌了呢?”秦江龙有些不悦的吩咐着秦月楼。   秦月楼斜睨了一眼秦江龙,才阴阳怪气的喊了起来。   “狐伯伯好。”秦月楼拱手作揖,而后挑衅一般说了起来,   “说来也巧,我前些日子见了一只白狐,像是要偷我的酒一样,所以我就打杀了那白狐,没想到打杀了那白狐以后没几天,胡伯伯你来了,可能这就是缘,妙不可言啊。”   秦江龙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秦月楼一直很有分寸,怎么今天说话带刺?   胡员外一听,笑容并未减少,只是盯着秦月楼。   “哎?那为什么你打杀了那白狐我就来了呢?这总得有点说道吧?”胡员外问着秦月楼,“何况万物有灵也有父母,你打杀了那白狐,它父母岂不难过?”   “害,胡伯伯言重了,正所谓狐胡福三字可谐音,打杀了狐狸变作狐鬼,等它长大了不就叫大富大贵了么?而且我还是把他头给剁了哩,正好,大好狐头变作了狐鬼,岂不应了大富大贵?何况这胡员外十几年不见亲生骨血,这一见了亲生骨血的儿子,沐儿这孩子不就见到了福员外了么?以后长大成人了少不得福贵哩。”   秦月楼左右离不开杀狐一事,也暗中提点沐儿是人。   毕竟胡员外若真是施术者,那么究其缘故应该还是那只被斩了的白狐,而沐儿化狐被秦月楼断舍离三斩破法以后,胡员外应该也能猜到秦家有高人,至于知不知道那高人就是自己还有待证实,   但这话中有话也是明里暗里挤兑一下胡员外,好让胡员外知道自家有高人坐镇,装出一副自己有后台,不怕这胡员外的样子来。   “好一个胡福不分大富大贵啊,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就懂得糊涂,真是难得糊涂啊,哈哈哈哈,你懂装糊涂,是个好孩子。”胡员外意有所指。   “准,大哥,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娘的肚子说我会装糊涂。”秦月楼打了个哈哈带过。   一旁的秦老爷听着自家小儿子和亲家公的对话,一时之间只察觉到了话语中隐忍着的火气,而秦月萧和胡氏的笑容也很不自然。   秦江龙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秦月楼和胡员外不对付。   他有心缓和,可不知该如何缓和,看了看秦月楼,又看了看胡员外,秦江龙这才开口。   “胡员外,犬子性格幽默,年轻气盛,我这个做父亲的疏于管教,自罚三杯,不若移步入酒楼,我好请亲家公您吃点喝点?”   好歹秦月楼是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服软?不可能。   所以这服软的事情,还是自己来吧。   “哈哈哈哈,亲家公,你这就见外了,我这次出来的也匆忙,不若等五天后,来我家吃顿晚宴如何?”胡员外问着秦江龙,姿态看起来有些缓和。   “好,那肯定是要登门拜访的。”秦江龙应承了下来。   秦江龙笑呵呵的,秦月萧面容惶恐,胡氏也有些惊慌,至于秦月楼则是面沉如水。   “呵呵呵,胡老爷,那狐狸尸体我尚且保存着准备做个标本,要不,我去请人把他皮给剥了,然后送与您做个狐皮围脖?”   胡山傲瞳孔竖起,秦月楼肌肉膨胀。   “哈哈哈哈,狐皮围脖就算了,记得五天后啊,我可是期待着你们一家的……登门拜访啊。”胡员外笑呵呵的,而后离开了。   场面尴尬了起来。   “月楼!你为什么要这样!”秦江龙怒气冲冲的问着秦月楼。   “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不爽利不对付罢了。”秦月楼平静的盯着秦江龙的眼睛,“对不起,我不喜欢这样一个让自己女儿流落在外十几年都没去认亲的人。”   秦江龙听着秦月楼的话,也感觉秦月楼是在挤兑自己,火气也泄了七八分,更多地还是伤心和难受。   “……唉,月楼,爹知道,爹在你小时候和你聚少离多,你跟爹不亲,爹也是理解的,如果是因为身世……你娘死的时候爹也很心疼,可你虽然是庶出,但也没有人因此欺负你啊,是,你大娘确实不待见你,可当年也是她为你招来乳母的,你生病的时候她比我还急,没人对你差……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至于是这样么?你甚至于都不愿喊我一声‘爹’……   你真的……有把我当做爹么?”   秦江龙有满腔的愁,而这些愁大多来自于秦月楼和他之间的关系。   秦月楼低下了头,作揖告退,秦江龙则是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秦月萧为秦月楼说着好话,胡氏也是如此。   “月楼是个很好的孩子,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确实有对咱家十分上心的,爹,别气了,多和月楼聊聊天就好了。”秦月萧劝着秦江龙,看着秦月楼离开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   他也能猜出来胡员外是那个罪魁祸首,但秦月楼不说,也告诫他们别说,好让秦江龙不要那么担心,所以秦月萧能看出来,这孩子是想把这事情抗在自己肩上去平事的。   但是秦江龙一下答应了胡员外的宴席邀请,秦月楼心里不爽利也是肯定的。   可秦月萧也是左右为难,因此只能劝慰着秦江龙。   秦月楼其实心里也很愧疚,他对于秦江龙其实观感没有多差,只是不太想和他交谈罢了,毕竟总感觉会很别扭,毕竟这一世的生养之恩摆在面前,但对于这个家,他其实也算是尽心尽力的。   秦月楼没有直说,只是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着,   “我的父亲只是一位普通工人,虽然我有时也很烦他,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喊你爹,秦叔叔。”   抬头入目所见是,中天一片无情月。   也不知,这月亮能否照耀到前世的那栋老楼。   “唉。”秦月楼也叹着气。   他将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思索起来,该怎么应对五天后的鸿门宴。   五天时间,必须提升到能应对鸿门宴的地步,不知怎的想到了小黄书。   他将小黄书从仓库当中取出。   “系统,这小黄书到底该怎么用?好歹给个注解吧?”秦月楼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着系统。   系统还算给面子,虽然没给注解,但却刷出了一个新的成就任务,原来,这是个成就任务道具啊。   【小黄书专属限定成就任务:祓异行。(未完成)   简介:斩杀妖魔鬼怪。   奖励①:斩杀非人异类满足要求时,地煞七十二护道之术随机解锁。   奖励②:未知。   时间:不限。】 第二零章 间幕   灵明石猴的体质所带来的增益是秦月楼所意想不到的,不光只是单纯的体质极大幅度强化,而更多地还是对于智力值以及悟性等的附加值增幅。   一本书的内容可以很容易的背下来,而且是一字不差,这是一种不完全的超忆症表现,因为超忆症是完全记忆,包括往日的悲伤痛苦等,但灵明石猴的体质主要体现在对于【信息资料】还有【知识】之类的完全记忆。   另外便是悟性,那些想不通的问题往往迎刃而解,而这种悟性也体现在了对于自身掌握的术法和神通之上,换言之便意味着这些神通术法在他的手中有了更多地变化衍生。   “难怪当年孙悟空被菩提老祖敲了三下脑袋就悟了三更时去学艺,如果不是猴性顽劣,估计孙悟空能成为一名大贤猴然后让如来必须败吧。”秦月楼啧啧称奇,手中还握着那枚绿石头。   他顺便也给这块绿石头取名叫做了氪石。   同时他也在使用坐火吸收这枚氪石当中的核辐射,当时灵关一闪,对于吐焰检测了核辐射,或许便是坐火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自主运转吸取了核辐射。   所谓坐火,在秦月楼看来或许是可以无惧热辐射,因为火焰的本质就是热辐射,而核辐射与热辐射同属辐射,那么坐火所吸收的应当便是辐射了。   这两天来他也尝试着主动运转坐火来吸取太阳辐射与月亮所反射的太阳辐射,前者温暖后者清冷,虽然对于法力增益不大,可却使得吐焰产生了些许变化。   或许这就是日月精华,在摄入日月精华的情况下,由生命之水燃烧所化的蓝火也混杂入了核辐射与日精月华,整体呈现的颜色为青蓝色。   对于妖魔鬼怪这些东西的杀伤力秦月楼尚且不知晓,只是这两天的疯狂运转坐火吸取氪石当中的核辐射已经达到了极限。   原本散发着莹莹绿光的氪石也完全失去了光芒,只剩下通体碧绿宛若翡翠。   再一检测,这氪石的辐射度数也变得微乎其微,不能说半点影响都没有,只能说没有影响。   秦月楼悟了,吐焰的本质其实还是温养火焰,就像是百炼钢也要加入其他的材料才能让铁成钢,吐焰的本质是将腹中凡火孕养为异火。   难怪要称为地煞七十二护道变化之术,有法尚且不足,还需有杀伐延命之术才能成道。   一念通明,神清气爽,甚至就连体内法力都有提升。   这便是悟性的强大之处了,毕竟悟道参禅都离不开一个悟性。   秦月楼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披着仙侠外衣的异种,现在吸收辐射能,整的跟个内裤外穿的超人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超人打得过邪神么?   秦月楼不清楚,但愿打得过吧。   如今坐火之术每日运转吸收日月精华,腹中火焰也在变化之中,但最近他都没触发什么成就来,甚至于就连妖魔鬼怪也没碰见几个。   好像自己的生活变得安生了起来一般。   这可不行,他得搞点事去触发成就。   于是秦月楼刚准备离开,便瞧见了个生面孔。   “请问店家何在?”这生面孔倒是挺有礼貌的,做书生打扮,看着就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我便是店家,这位客人您瞧着有点眼生,是才搬来的么?”秦月楼问道。   “您就是店家啊?在下名为王生,今日才搬来诗乡城,为庆祝乔迁之喜,所以特地来酒铺买些酒。”王生答道,但有些称奇,“想不到店家居然如此……年少有为啊。”   “谬赞谬赞,王先生是何方人士?缘何搬到诗乡城来?”秦月楼将酒单取出,递给了王生,让王生自己挑选。   “在下本为泰元府人士,才中秀才,准备后年春暖花开进京赶考,但泰元府距离盛京实在是太远,这诗乡城距离盛京可以说是很近,因此特地搬来诗乡城,等到后年便可不用舟车劳顿了。”王生说道。   “了然了然,那王秀才你可曾婚娶?”秦月楼问着王生。   “拙荆正于坊市采买。”王生奇怪,“店家何故有此一问?”   “我稍通些许面相之术,观你面相便知红鸾星动入你妻妾宫,也就是你眼角鱼尾处纹理杂乱还生有一痣,近期可别被女色冲昏了头脑,免得到时候色令智昏,搞得你家鸡犬不宁啊。”秦月楼卖弄着一番杂学,颇有股危言耸听的神棍风。   王生听得秦月楼这般说道,有些生气,但自己一来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二来秦月楼只是个小孩,却又不好发作了。   闷哼一声,王生将酒单甩回了柜台上,随便买了几坛子酒,气冲冲的提着酒便走人了。   秦月楼还跟着喊了一声:“王秀才,我观你印堂眉心一股黑气盘踞,可要小心除了你妻子以外的女人啊……哦,男人也要小心啊!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来找我啊。”   那王生身形一顿,差点一个踉跄摔倒,显然是气的不轻,怒哼一声就快步走远了。   要说其他的聊斋故事篇目,秦月楼可能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但这王生可谓是家喻户晓啊。   前世《画皮》这一篇目故事就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编剧,还有其他聊斋文作者,此番在这个与聊斋似是而非的世界中,自己会遇到这一篇故事也属于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   “只是却不知那画皮是妖魔还是鬼怪了。”秦月楼望着王生离去的背影,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自己先给王生上点眼药,他要是真的遇到了画皮,能想着来找自己,那么自己去处理画皮妖也算是师出有名。   他实在是不愿意登门拜访去解决,自己上门和被人求请上门,这两者差别可谓云泥。   不过如果王生没遇到画皮,那也是好事一件,所以问题不大。   总比干坐着什么都不做要好,但他还有个东西没有使用。   想了想,他又掏出了那只蝴蝶,既然是要做准备,那么还是得把手头上能用的东西给用上才行。   “系统,给个面子,这玩意该怎么用?”   【成就:灵异拼图·鬼仙道身(未完成)   成就需求:收集五张可互相搭配的灵异拼图纳入身体,打造鬼仙道身雏形。   当前掌握:0/5。(灵异拼图·红蝶可随意贴在身体任意部位,就算纳入身体。)   注意:过多使用灵异拼图之力会造成借体复苏,谨慎使用。   提示:拼图之间相互制衡可缓解复苏趋势。   便利:后续获得灵异拼图可得到纳入方法。】   “……这不就是人间如狱么?搁这给我下套来了啊?用个锤子,狗都不用。”秦月楼准备把这枚灵异拼图扔回仓库束之高阁,手中的大恶之门便传来了一阵讯息。   【我,你爹,饿了,投食。】   秦月楼可不惯着想要自称为爹的大恶之门。   “想吃?”   他小心翼翼捏着红蝶对准了大恶之门。   【想!】   “叫爸爸。”   【爸爸!】   “真乖,以后也得叫爸爸,不然我扔了都不给你。”   【爸爸!爸爸!爸爸!】   “你吃了以后,会不会对我造成不可逆的负面影响?”   【不会的,爸爸。】   “系统,它说的是真的么?”秦月楼试探着系统。   【成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完成)   奖励:100点代币兑换券。】   这拉扯的挺会用典故的,说了等于没说,没想到系统也是个废话流。   秦月楼想了想,还是把红蝶喂给了大恶之门,然后它又陷入了沉睡当中。   “感情,这还要休眠消化啊。”秦月楼没怎么在意。   左右是个烫手山芋,这大恶之门能吃了用来恢复是最好,但希望这家伙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影响是最好。   【成就:信任(完成)   奖励:100点代币兑换券。】   【爸爸。】   “?晚安?好梦?”秦月楼不理解为什么大恶之门会莫名其妙喊一声自己。   【爱你么么哒。】   “噫……”秦月楼十分不自在。   【你可以通过我稍微借用那枚拼图的力量了哦,爸爸。】   “哦?那可真是不错啊。”秦月楼算是得到了意外之喜。   【成就:灵异拼图·鬼仙道器(未完成)】   系统也适时的将成就变更了一下,只不过对于自己产生不了任何负面影响了。   “不过,这也相当于是两种不同力量体系之间的相融了吧?”秦月楼猜测着,但也没法猜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接着秦月楼便又继续开始了卖酒,直到酉时三刻结束,早早的回到家以后他也开始了进一步的研究。   用料已然是石头,只是这块石头开始长出了翅膀来。   在啃完了蝴蝶百科这部大部头全书以后,秦月楼对于蝴蝶的构造可谓了解详细至极,而现在的异化在他的手中就仿佛是一柄雕刻刀,   这块石头开始变形,渐渐的呈现出一个石质蝴蝶的形貌出来,紧接着,这块石头便被异化成为了真正的蝴蝶。   蝴蝶扇动翅膀,飞到了秦月楼的指尖,扑扇着翅膀,而后又像是时光倒流一般的退化着。   羽化变态期倒转至幼虫期,而后定格,这块石头化作了一枚石虫,像是雕刻而出的一般,再度施展异化,便化作了一块翡翠。   秦月楼把玩着翡翠,心里也开始思索了起来。   “其实这个能力可以用来捏身体器官的啊。”   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秦月楼指尖缠绕着金丝。   如果头发全都变成了金色,他是不是可以将刘海整成三个甜甜圈? 第二一章 王生   王生一大早便出了门,他的胞弟王申也同他一起,二人一起出去置办些家居用品和床褥什么的,毕竟他们此番搬迁只带了书,其他一概没带,也是存了等到了诗乡城再置办的心思。   两人都是秀才,因此王生说先搬到诗乡城在去盛京赶考,王申也同意,于是王申便也跟来了,只是王申尚未婚娶,此番等同于住在哥嫂家里,也得仰赖嫂子陈氏照顾。   只是王生还想着昨日里秦月楼的那番话,心中余怒未消,只觉得秦月楼一派胡言。   “二郎啊,此番你我到了这诗乡城,希望后年都能金榜题名啊。”王生准备和王申闲聊。   “兄长所言极是。”王申点头笑道,看起来不是很想聊天的样子,他笑了笑又说道,“可是,哥啊,我还是挺想在家读书的。”   “唉,你哥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可不得喊你一并帮帮忙么?”王生笑答。   “行吧行吧。”王申无奈。   “不过这诗乡城果真是宁静啊。”王生说着,将马车的窗帘挑开,看着外面。   而后便看到了一位女子,这女子二八姝丽,怀中抱着包袱,这女子看起来十六上下,独自奔走,步履十分艰难,显然是累到了。   “车夫,车夫,停一下。”王生招呼着车夫,跳下马车便跑到了那女子身前。   这仔细一看才觉得女子肤若凝脂,莹润白皙,五官甚是美丽漂亮,只是看起来有些未长开,若是长开了,怕又是个美人了。   “姑娘,你为什么一大清早就独自一人行路?”王生做了一揖,表现得十分有风度和礼貌。   那女子凄然笑说:“赶路的人,不能做伴解愁闷,何必烦劳多问?”   眼角却还挂着将流未流的泪水,王生看的心疼,连忙继续说道:“姑娘,你有什么愁闷就说出来,也许我能效力呢,你放心,我是不会推辞的。”   女子先是笑笑:“公子好心好意,奴家心领,只是……唉……便说与你听罢。”   而后这女子神色惨淡地说了起来:“小女子本非诗乡城人,只因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给富豪人家,大老婆非常嫉妒我,一整天地不是骂就是打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羞辱,所以打算走得远远的,这不,才赶到了诗乡城,可天大地大何处为家?还不如寻个僻静地了却残生得了。”   王生一听,心思动了,而后又问:“那你准备到哪里去呢?”   女子抹了抹眼泪说:“逃亡流落在外,还没个去处,这不还在赶路呢么?”   王生心思转动着说:“我家离这儿不远,只要愿意,姑娘你可委屈暂住。”   而后王生便挡住了这女子的视线,回头冲着王申眨了眨眼,王申心领神会,便吩咐车夫驾着马车走远了。   王申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有什么心思,自己这哥哥在诗乡城别处又买了一间书房,说是书房,可能其实是用来金屋藏娇罢了,毕竟他这个哥哥本性风流,喜好拈花惹草,而那些狂蜂浪蝶也经常和他一起玩乐。   可是在别人眼里的王生就是一位好丈夫,好秀才,他那表演出来的形象被人所接受与喜爱,   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的本性如何。   王申冷哼一声,骂了一句。   “呸,不守男德,算什么好兄长。”   且不说王申,这王生帮着那女子拎着包袱,只感觉入手沉重,不知装着些什么东西,但他意在女子,不在包袱。   “任姑娘,你这包中都是些什么东西?”王生也问着女子。   短短时间内王生也知晓了女子姓名,女子叫做任琵琶,家住诗乡城旁的卢舟城,父母早亡,此番也是从卢舟城逃出,方才遇到王生。   二人走着,也愈发靠近,而后王生便带着任琵琶到了一处曲径通幽的树林前,走入树林才见到被篱笆所围住的一处别苑。   说是别苑,其实便是用来藏娇的金屋罢了,这屋子简单的用茅草铺了顶,而后王生便领着女子进了那茅草屋当中。   任琵琶看了看屋里,没有别的人,就问这王生:“王公子您为何没有家眷?”   王生如实答道:“这是我的书房,因为我好静,这里读书没人打扰。”   任琵琶左右瞧了瞧,王生将包袱取下,放在了书桌上,只是走到了女子身边,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女子。   “这是个好地方,如果您同情我想让我生活下去的话,就必须保守秘密,不要对别人说起,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了,不如做你的人罢了。”   女子说着,便靠向了王生,王生自然满口答应,心猿意马,也只是甜言蜜语,许下估计根本达不到的承诺,总之先骗到再说就是了。   女子妩媚,也没反抗,只是欲拒还迎,这更是激起了王生的兴奋。   他哪里还记得秦月楼先前所说的话?   任琵琶与王生真应了一句诗,所谓“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   一炷香后,王生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任琵琶,回到了家中。   陈氏将饺子端上了桌,王申吃的很急,看起来很饿。   “你今天很累么?”王生问着王申。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王申不满道。   “……我去买点酒吧。”王生自觉做事下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取了钱便去往了有家酒铺。   毕竟诗乡城中只有秦月楼这家酒铺的酒味极佳,虽然不喜秦月楼作态,但王生还是捏着鼻子忍了。   一来到有家酒铺,王生准备快速买酒离开,可他却发现秦月楼此番一反常态,没有对他出言不逊,反而是把玩着一颗小白菜。   这白菜有什么好把玩的?王生心想,但他没想到,秦月楼手一滑,那颗白菜便掉在了地上,啪叽摔得裂开来了。   王生也是个识货的,这才发现那哪是普通白菜?那是翡翠白菜啊!   仔细看去,那翡翠白菜集椿、翠、白三色于一身,那白菜简直称得上是以假乱真,   以王生眼界可看出那白菜由翠根琢制而成,局部留有翡色。   顶端丛叶中间,雕一椭形深孔。周围肥硕的菜叶有的挺拔直立,有的叶尖下垂,姿态各异。叶上浅浮雕叶脉纹,更显逼真茂盛。   菜根上部用深琢加透雕的手法,形成自然围抱菜心状,底部椭形小平足,整体看来不仅层次分明,立体感强,而且特意留下的翡色,似霞光映照,使白菜更加暗绿可爱。   光是翡翠便知不菲,何况雕工如此精湛?如此精致的文玩居然就这么被摔碎了?   王生看的是痛心疾首,心里直骂秦月楼熊孩子。   秦月楼看起来倒像是个没事人,拿起扫帚簸箕就把碎片扫了进去。   王生几欲骂人,如此暴殄天物,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然后他又瞧见了秦月楼拿出了一块翡翠白菜,手里还掐着一块圆形琉璃,将那琉璃卡在眼眶当中细细观察起了那颗翡翠白菜。   王生看的,十分害怕,生怕秦月楼又给摔碎了,急忙说道。   “店家,这翡翠白菜多少钱?出个价,我买了。”   “不值钱的玩意你买它作甚?送你了。”秦月楼一听,大大方方的将那翡翠白菜扔给了王生。   王生手忙脚乱,好悬把那翡翠白菜接住了,不过秦月楼鼻翼耸动。   “王秀才,你最近可是遇见了什么女性?”秦月楼问着,他没用“女人”一词来形容,毕竟“女人”指人,但“女性”就显得暧昧了。   “这与你何干?”王秀才接过翡翠,脸色稍霁,也没有对秦月楼态度多差。   “你还和她有行房吧?大概在半个时辰前才结束的吧?”秦月楼问着王生身上传出的混杂味道说道。   石楠花的味道,海鲜的腥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腐烂味,更多地还有脂粉气,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味,不像是闻过的鬼气。   和狐狸骚味也不同,那狐狸骚味里也有一丝丝这样的气味儿。   或许那就是妖气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王生听闻,心中诧异。   “听我一句劝,这里水太深,你把握不住,那娘们可不像似好银啊。”秦月楼施施然开口说道,“或者说,那是一只妖。”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王生甩了几两碎银,气呼呼的提着酒坛走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偷偷看看。”秦月楼在王生身后继续喊着。   这倒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披着人皮的,就一定是人了么?   秦月楼嗤笑一声,接着拿起了一块石头,运用异化神通将其捏成了一颗心脏来,这心脏还在秦月楼手中鼓动,可是下一刻便又化作了白玉。   一百点代币兑换券,他兑换了一个动植物百科大全灌顶,异化神通也不拘泥于石头了,确切说他现在是在尝试着用异化神通捏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来。   另外一百点代币兑换券,则被他兑换了一个天然矿石与人造材料等的百科全书知识灌顶。   所以刚刚那些翡翠白菜,也是他随手用树枝捏出来的,所以坏了或者送人,都没放在心上,反正摔坏了也不心疼就是了。   “女娲抟土造人也不过如此嘛,我还真是个天才。”秦月楼自夸道。   转念又想。   “不过,这故事进程可得加快了,要不我今晚就顺着味儿去斩了那画皮?” 第二二章 婴宁   王生横竖睡不着,他脑海当中关于秦月楼所说“她是一只妖”的声音挥之不去。   任琵琶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妖呢?   他如此想着,脑海里还满是当日任琵琶那窈窕纤细瘦弱的身形,抱着的时候若温润软玉轻盈无比,这样的美人儿怎么可能会是妖?   “一派胡言,当真是一派胡言。”王生痛斥秦月楼,心中颇为气愤,可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他穿上了衣物,走了出去,虽说是夏夜,但夜间清朗,暑夏燥热之气也被夜风吹拂了个干净。   好在大靖并无宵禁,不然他也无法就这么穿上衣物出去散步。   不过他倒是见到了一提着酒壶的女子,那女子虽然容貌美丽,可却浑身酒气,边笑边哭。   不是婴宁还能是谁?   王生看着那女子,热心的上前去。   “姑娘大晚上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王生装作好心问道。   “呵,关你屁事?身上妖气森森,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半夜还敢出门?”婴宁嗤笑着,没有理会呆立原地的王生。   她正要离开,王生却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婴宁。   “姑娘你怎么也这么说?在下初来乍到,像刚刚那话也有一孩童对我说过,你怎么也这么说?”王生追问。   “笑死,但凡有些修为的都能看出来你这身上有秽浊妖气残留,这妖气中还有人血味,不知那只妖怪吃了那么多血食才能这么冲,你肯定是和那妖怪有亲密接触才会沾染,这大晚上的,是要去找那妖怪吧?笑死。”   婴宁喝多了,毫不遮掩避讳的嘲笑着王生。   王生心中相信了七八分,但仍有侥幸心理,而后他便问着婴宁。   “那请问……这个有家酒铺的掌柜的,他是有修为的么?”王生有些犹豫的问着婴宁。   “你问我?我又没见过他,我只知道他叫做秦月楼,是诗乡城的早慧少年,不然怎么十二岁就能将一家酒铺打理的红红火火?”婴宁看了眼王生,接着便又问道,   “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秦家的十三少爷这么说过你?”   “确实如此不假。”王生诚实回答,“那位十三少还说有事可以找他帮忙来着。”   “呵,难怪呢。”婴宁笑了声。   胡山傲想要报复秦家这件事也是听大姐长亭提道她才知晓,可秦家并无遭难,可见秦家有高人坐镇,如果是有高人坐镇的话,那这十三少懂些许异法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天生早慧,可能根骨资质异于常人的好,那被收为徒弟或者是教授术法也很正常。   “你要是想活命,不如去找那十三少。”婴宁提壶痛饮酒液,接着便将酒壶摔了出去。   这王生不经吓,婴宁甩酒壶也把他吓了一跳,但他也愁,自己这艳遇的对象居然不是人,尽管滋味很好,可……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了。   “姑娘,您既然也这么说,想来应该也是一位奇人异士,您帮我一下呗?”王生厚着脸皮便问起了婴宁。   他想刷脸,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婴宁有肌肤之亲,在这情况下他仍能想到这种事情,也不知到底是风流成性,还是无药可救了。   婴宁听了,原本的嗤笑变作了狂笑,那狂笑接着又化为了冷笑,她只觉得王生这人很奇怪。   “我问你?我是你娘?还是我是你妻子?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帮你?”婴宁摆了摆手,“若非你和子服有两分相像,今晚你只会先死在我手上,滚吧。”   婴宁是半狐,体质自然超越常人,而且也能察觉到旁人心思,王生路过的时候她便察觉到了王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她也知晓,人非圣贤,所以一般都装作不知道,可这王生敢于搭话,在搭话中他那心思也愈发加重,甚至想到了趁她喝醉不备将其带走。   这样一来婴宁可就忍不了了,但也许是酒后醉眼迷蒙,也从这王生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王子服的影子来,本欲下毒手,但还是心软了,因此只是冷嘲热讽了一段。   说婴宁是半狐,可狐的血脉比重似乎要重一些,对于她所看重的人才会将人性的那一面展现出来。   这王生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在这讨价还价?   “您说子服……可是王子服表兄?”王生好奇问道。   “怎么?你认识子服?”婴宁挑眉。   “在下王生,泰元府人士,与王子服表兄是远方表亲关系,也正是这一层关系,我才会想到搬来诗乡城。”王生躬身作揖,“恳求嫂嫂救我一命。”   “笑死,沾亲带故我就要帮你不成?子服若在世我说不得还会帮你,可现在……”婴宁叹了口气,也不理王生,可还是说了起来,   “若不想死,就别去找那妖怪了,和它好聚好散说不得还能留条命,若是运气不好想杀你,那我也没辙。”   婴宁说完,便打算离开,不过她看着王生呆立原地,捶胸顿足,踌躇踏步的模样,只得无奈摇头。   “算了,我去帮你当个说客吧。”婴宁冷声道。   “真的吗?谢谢嫂嫂谢谢嫂嫂。”王生感激涕零,忙不迭的领着婴宁去到了自己那金屋。   不过婴宁却是瞧见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接着月色只能看出那是一少年,   少年生的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一对狭长狐眸吊眼梢,但眼睛相对之下并不小,鼻梁高挺,上下嘴唇薄厚适中,长发散落身后,发带只系起了发尾末端,些许金丝夹杂其间,   还是因为年纪小,再长大一点便是位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哥了。   那少年见到了婴宁与王生,稍有惊讶,这少年便是横竖睡不着想来斩了画皮的秦月楼了。   “店家……好巧啊,你也出来赏月?”王生尴尬的同秦月楼打着招呼,至于为何秦月楼会在这里却是只字不提。   “巧啊,巧得很,这位姑娘是……嗯……是只半狐啊?不过人家已有身孕,你这是行为是意欲为何?”秦月楼问着王生。   婴宁只听过十三少的名头,但还真未见过秦月楼本人,不过以她的冰雪聪明,也能猜出这是秦月楼了。   “秦十三少当面,我这远房小叔却失了礼数,妾身在此赔个不是,听小叔说,您有言他撞了妖怪,何况您也瞧出了我这根脚,想来您也是位有修为的,恰巧,我也瞧了出来,不过小叔不懂,或许先前会有些冲撞了您,也请您勿要放在心上,至于今日一来,便是想做个说客,让那妖怪离我家这小叔远一些。”   婴宁礼数周全,姿态放低的痛秦月楼交谈。   秦月楼听了,也和婴宁交流了起来,二人也交流了个大概起来,不过也从婴宁口中得知了其他的一些消息来。   这狐王胡山傲所办家宴,其实是将自己的亲家全都邀请了一遍,除了自家便是王家,王家并非诗乡城本土家族,说来也是在李家被灭了满门以后才举家搬到了诗乡城来的。   秦家行商,秦江龙起家源于丝织茶叶。   沈家做古玩,也即是古董典当等相关。   陆家则是药铺连锁,承包了整个诗乡城的药材生意。   至于王家则是开酒楼的,也和秦江龙有生意来往。   而胡员外这鸿门宴却是将诗乡城的四大家族都请了个遍,根据婴宁所说是因为胡员外的子嗣大多嫁娶于四家之中。   婴宁便是王家的媳妇,正所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因此哪怕王子服离世,婴宁也还是王家的女儿,将来也是要代替王子服为公公婆婆养老送终的。   而秦月楼对于婴宁倒也没什么恶感,想害自家人的是胡员外,虽然胡员外想要灭自家满门,但冤有头债有主,最终要报复的目标也只会是胡员外,只是不会让胡员外那么容易死就是了,只会折磨他而已,毕竟秦月楼也不是什么恶魔。   因此秦月楼也没有给婴宁甩脸子看,但听婴宁透露王子服之事,也知道了长清僧借尸还魂的事情,这事情还真是交织的有些乱。   二人就这么说着,王生瞧着二人交谈,好像根本没有将那只妖怪放在心上,心里有些忐忑,眼下也快到自己那金屋当中了。   “嫂嫂,十三少……两位……我有些害怕,能不能就站在外面看着?”王生问着婴宁和秦月楼。   婴宁直接套下了一个术法,秦月楼没看出来这术法做什么的,便疑问的看向婴宁。   “这是隐身敛息的,我总要看看这妖怪到底是什么真身才能当说客不是?”婴宁微笑解答。   “啊,原来如此,了然了然。”秦月楼想了想,接着便看向了王生。   “你觉得呢?”秦月楼问着王生,脸上噙着笑意。   王生刚想说算了算了,可却被封了口。   原来是秦月楼一弹石子,将其弹入了王生口中,接着那石子就化作了肉块和王生的嘴唇粘连,王生也没法发声,只能闷哼。   “为了避免你对我们有误解,所以我也觉得婴宁姐姐说的有道理,因此我也建议你看看那妖物的原型才是,如今夜深人静,那妖物想必也会露出真容,说起来,你说她叫任琵琶对吧?”   “嗯嗯。”王生点着头,但是指着自己的嘴巴,秦月楼假装没注意到。   秦月楼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他并没有因为王生不听劝而生气,他只是很好奇那个画皮到底是什么东西,至于王生?那只是个添头,不过也好在有婴宁,免得被发现。   “不过这隐身敛息,还是婴宁姐姐想得周到啊。”秦月楼夸赞着婴宁。   “不过我这微末技巧不如你这一手术法来的惊艳啊。”婴宁也和秦月楼商业互吹。   只有王生身子在发着抖,看两人煞有介事的样子,他开始害怕起了任琵琶的真容来。 第二三章 画皮   偷偷摸摸的靠近了墙根,这王生的金屋尚且未关上窗户,一时间便听到了其中的靡靡之音,一派春光好景正在上演。   秦月楼感觉自己正在看什么古装剧情片儿,然后他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阅片量,不过有一说一零豆有一部叫做《玉女心经》的古装片,那个女演员还挺好看的。   但是那哪里比得上现在呢?秦月楼反正是看的津津有味,婴宁则是冷笑。   反观王生看的脸都绿了,狠狠地挥了挥拳头,闷哼传出,婴宁与秦月楼一起望向了王生。   秦月楼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是拍了拍王生的肩膀。   “不是人的东西你都要蠢巴巴的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扣么?四一九四一九,什么叫四一九啊懂不懂?那就是一夜的事儿,不要注入别的注入占有欲之类的东西,发生了关系也不代表它是你的知道吗?   总之,人啊,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你得支棱起来知道不?”   王生连忙比着手势,但是嘴被封住了,王生也等于被禁言了,根本没法直观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而面前这春色好景也到达了尾声,那男人肤色黝黑,看他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长弓箭矢短刀,应该是猎户,身形孔武有力,只瞧的他看向了怀中的任琵琶。   “姑娘,舒服么?”   “舒服是舒服了,只是,稍微有点儿饿。”任琵琶从男人的怀中脱出,站起了身,从床底下抽出了一根粗大的木棍来。   “饿了就饿了,你拿木棍干嘛?”猎户问着任琵琶。   “荒郊野岭的,怕有豺狼虎豹。”任琵琶将木棍抵住了门户,转身又走到了窗边,挡住了三人视线。   “小郎君看起来可真是孔武有力呢,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如何。”任琵琶调笑的声音传出。   “哈哈,姑娘你刚刚不是尝过滋味了么?比那人如何?”猎户犹自躺在床上,但还是站了起来,边走边说,“还是说,你还想再尝一遍?”   “不,饿了呢,小郎君,能不能填饱我的肚子呢?”任琵琶双手按在窗沿上。   秦月楼和婴宁相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两侧看向其中。   “嗯?”猎户没明白,但是好像脑补成了其他的什么,满脸笑容,“那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得跪下来吃才行。”   但任琵琶却摇了摇头,“不用跪下来,你走到我这里,自然就知道,我会怎么吃你了。”   猎户疑惑地歪着头,接着又恍然大悟了起来,接着出声道。   “你的意思是,我站着,你吊在我的身上,头朝下么?嚯,姑娘你这姿势可还行啊。”猎户满心欢喜的跑到了任琵琶的身前。   却见任琵琶伸手扣住了额心。   “也不是,我说的吃,是……这样的。”   任琵琶双手发力,居然将身体居中打开,两侧人皮也随着粗暴的手法被拉扯的朝后,分开了两张“半面”一左一右的对准了窗后。   王生惊骇的叫着,不过因为嘴巴被封住了,因此只能联系不断的哼哼。   接着任琵琶那大开的人皮也倏然合拢,只是内里鼓鼓囊囊,就连人皮也被撑出紧致感,但任琵琶的那张人皮怎么比得过猎户身形高大,因此人皮也被拉扯拔高或者是撑大,有些位置也会有些许凹陷,   那任琵琶只是悠闲地靠在窗台上,伸手去抚平那些凸起的地方,按下来的凸起处就好像内里的物质填补了其他的凹陷。   此消彼长下,她的身形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正常模样。   秦月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任琵琶是个模具,而那猎户则是在模具内部被强制的改换形状,换而言之……那猎户如果还留有全尸的话,只怕也是任琵琶这个模具的形状。   婴宁也觉得这妖怪吃人手段猎奇,脸上的冷笑里还有着厌恶,于是她看向了秦月楼,只见秦月楼板着小脸,面色阴沉如水。   到底是人,物伤其类,只是……他为何还不动手?   “不若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斩了这画皮吧?”婴宁心中这般想着,便又看向了王生。   王生早就已经吓呆了,便连闷哼声也没有了,只是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虽然只是背对着,可他也能想到那猎户被吃掉了。   “你不动手斩了那妖魔么?”婴宁问着秦月楼。   “看看这妖魔有什么手段。”秦月楼盯着画皮说道。   画皮对于身后窗外的视线并无察觉,只是自顾自的将身体重新打开,一副骨架从中跌落,掉落在地发出阵阵声响。   她将包袱打开,露出了一个像是药杵臼研磨缸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小箱子。   将骨骼扔进了研磨缸,她便开始了捣碎和研磨,骨骼在一下下的捶捣研磨下迅速的化作了骨粉,而后画皮张开了嘴,从口中吐出了些乳白色的浑浊液体,那浑浊的液体遇上了骨粉,再次研磨之下便聚集成了骨泥。   纤纤玉指拈了些骨泥,抹在了脸上,接着是手,而后是腿。   接着便又开始了骨粉的研磨,只是此时却从箱子中取出了一小瓷瓶,抖一抖,倒进了骨粉当中,那箱子也没关,露出了里面的瓶瓶罐罐,数根画笔。   秦月楼闻得出来,那些是花粉,花粉与骨粉混合,涂抹在了脸上,   接着又向着那花粉骨粉中倒入了些许清水,抖入一块墨,用药杵捣碎,那液体也变成了黑色。   画笔饱蘸墨水,她便将面皮掀开,内里空空如也,只是用手托着面皮,借着灯火小心翼翼的描眉,而后又刷着睫毛,随后细细的涂着头发,不多时,那墨水也被用完了。   但是骨骼并未完全研磨成粉,秦月楼依然不动声色,反而继续看着。   只见得那些瓶瓶罐罐被它起开,其余的画笔或大或小均沾染上了粉末,混合着骨粉开始了画皮。   粗一些的画笔用于涂抹勾勒身型曲线,锁骨,肩胛骨,下笔犹如作画,侧笔散锋或勾或皴;   中等的画笔则用来细化五官,可柔和可英武;   细一些的画笔则是用来涂抹肌肤纹理,将那些暗沉粗糙遮掩,   无论是瓶瓶罐罐还是画笔都没有被忽略,全部都用在了画皮之上,正如一位好的厨师要熟练掌握各种厨具一般,任琵琶的画皮技艺就像是一位顶级大厨炮制山珍海味那般的有条不紊。   一副皮子在任琵琶的手中以笔走龙蛇,那如若蝴蝶穿花般轻松写意的细腻手法就宛如是在上好的纸张上随心描摹勾勒山川水墨,赏心悦目。   如果忽略它是妖魔的话,就更好了。   不多时,任琵琶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心满意足的在皮子上落下了最后一笔,这皮子也如同焕然一新般,而后任琵琶才将皮子重新理好。   一位美丽的少女自此而生。   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收好,那骨骼也全然被她用于保养自己这一身皮子。   当真是一位精致而又美丽的……妖魔。   【成就:画皮(已完成)   奖励①:画皮之法。   奖励②:造纸术。】   秦月楼之所以没有动手,便是存了触发成就的心思,果不其然,真就触发了奖励,   那么既然成就已经触发了,奖励也送达了,秦月楼也就打算卸磨杀驴了。   施施然走出了婴宁布下的术法范围,秦月楼礼貌的敲开了门。   那画皮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估计是觉得王生来了,可是开开了门,却发现是个小孩。   于是任琵琶便又更加的惊喜了。   小孩好啊,毛头小子的东西……可是更补哩。   “谁家小孩啊?大半夜的跑荒郊野岭,来来来,快进姐姐屋里。”画皮赶忙拉住了秦月楼的手,将秦月楼拽进了屋子里,“我家屋子还蛮大咧。”   “所以你经常帮助一些乔家人?”秦月楼DNA动了,“不瞒你说,我准备等头发全变成金色以后在刘海那便整三个甜甜圈,这样我也算是乔家人了。”   画皮愣是没搞懂秦月楼在说什么,只是看着秦月楼。   “小郎君,你这皮肉可真是细嫩呢。”画皮留着口水说道。   “啊?你是想说我漂亮好看是么?”秦月楼装傻充愣。   “对对。”画皮点着头,捉住了秦月楼的手,随后一把将秦月楼拽上了床榻。   烛火翻飞,任琵琶手一掀,被子就盖住了两人。   那被子里鼓动一阵,突然间,便涨大了一圈,然后又大了一圈,接着再大了一圈。   被子滑落,那里还见得到秦月楼的身影?只瞧见了一张被撑得极大的皮子。   眼瞅着,那皮子又胀大了几分,任琵琶那张才保养好的皮子便又被撑得大了几分。   “太大了太大了,我受不了了。”任琵琶痛苦的叫喊着。   “什么?我全都进来了你居然说受不了了?你受不了也得受!   今天就是耶稣大佛来了也救不了你这食人妖魔我说的!”   从任琵琶的皮子里传出了秦月楼的声音。   那皮子被越撑越大,接着涨破了王生的金屋,   最终,那皮子也开始裂开了,却是撑不住那其中的庞然大物。   “够大了够大了,小郎君,求求你饶了我吧,你这弄得我撑不住啊。”任琵琶虽然叫喊着,可却没法,只能求饶。   “不,还不够,我还可以变得更大。”   最终,秦月楼撑破了任琵琶的画皮,也显露出了他当下的容貌。   丈六金身上满是虬结的肌肉,背后肌肉隐约间露出狰狞的魔鬼之面,但却并不完全,一头金发若剑一般冲天倒竖,周身金毛,身后却还有一条金色的猴尾,那清秀的小脸上也充满了俊美,虽然有些许绒毛,但不难看出秦月楼的五官样貌。   灵明石猴·假形借相·怪力乱神,这是叠加之下的体质显化。   虽然人身之下没有显露猴相,但这是变身,将其目前的本质显露。   秦月楼伸出了手指,在太阳穴旁拧转着,没有戳破皮肤,形貌有些邪性的癫狂。   “我可真是……嗨到不行啊!” 第二四章 研究   小黄书的书页翻动,翻动到了“迩去”那一页,原本暗淡的二字也浮现了些许色泽,最终化为全黑。   但秦月楼稍微看了一下,便观察起来了地上的人皮,   既然小黄书都给予了新的变化之术,那也证明了地上这人皮显然是被他撑死了。   不过秦月楼很好奇,像任琵琶这样的妖物,到底是怎样保持的灵智,毕竟这玩意连大脑都没有,毕竟它就是一层皮,一层化作了妖魔的皮而已,这让秦月楼起了研究研究的心思。   于是他回复了原貌,蹲在地上,拈起了一张被他撑破的人皮,默默施展迩去之术。   迩去可让事物复归原样,也即是说假如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可以让迩去让这个碎裂的花瓶复原,而基于对于迩去的理解,秦月楼甚至可以做出一个推论,那即是迩去所生效的目标理论上是全宇宙的,因为只要法力足够强大,甚至可以将入了轮回的魂魄扯回来,再将其投入到原身的尸体上。   哪怕群星移位,迩去也可以让星辰重归原本轨迹,   但是,决定了迩去生效范围上限的便是法力的质量与总量,也就是说,理论也仅仅只是理论罢了。   不过,迩去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那被秦月楼所撑破的四散而飞,但是以手中一张人皮为根源,施展了迩去之术后,周遭那些飞出去的人皮也如倦鸟归巢般的返回,纷纷贴合,在贴合的那一瞬间,裂缝也随即消弭,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张完好的人皮便被秦月楼拿在了手中。   而秦月楼所捏之处,便是他刚刚拿着的那一小块人皮。   望着人皮,秦月楼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任琵琶,人皮扒,难怪叫做任琵琶,毕竟这就是一张扒下来的皮子成了妖魔嘛。”秦月楼小手一挥,王生只觉得口中有一异物,慌忙吐出,却是块石头。   王生发觉自己终于能说话了,于是他直截了当的跪在地上磕着响头。   “谢谢小仙长救命,谢谢小仙长斩了这妖魔,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了,谢谢小仙长。”   秦月楼挠了挠左鬓,说是斩也不尽然,他其实是把那人皮给撑死了才是。   估计这画皮妖无法在腹中有活物的时候张开,不然画皮妖早点把秦月楼吐出来,还能死的慢点。   “别吧,我还要祝你高中呢,你高中以后多宣传是喝了我家的酒才让你心神豁然开朗如醍醐灌顶般文思如尿崩就好。”秦月楼算盘打得挺好,但左右都是投资,能不能成还两说。   何况这古代也没什么广告,就只能口头上说说了。   王生一边磕头,一边应允,还是秦月楼将其扶起,他才停止了磕头,望着王生磕出了血来的额头,秦月楼心思一动,触摸了一下王生额头的伤口,迩去再施展。   那伤口便也迅速的愈合,包括流出的血液也回流而去,可秦月楼知晓,这本质并非是加速伤口愈合,而是回复原样。   “什么嘛,我果然是乔家人啊。”秦月楼心里暗自感慨。   异化可以捏身体元件,迩去可以将事物复归原样,他这简直是顶级奶妈啊。   “妙啊,或者我可以把黑发做成牛粪头?算了算了,我这颜值也扛不住牛粪头的。”秦月楼放弃了脑中的迷惑思路。   收起了画皮,将其揉吧揉吧甩进了仓库当中,秦月楼便告别了婴宁与王生,准备回去研究一下新得来的东西。   王生的眼神里满是敬畏与羡慕。   “嫂嫂,你说我去拜师能成么?”王生茫然的摸着额头,问着婴宁。   “就你这朝三暮四的急色鬼,去找人家拜师?省省吧你。”婴宁毫不客气,也没半点搪塞。   “不过……如果可以和他交好,然后等他修为有成以后刻意的制造他与那老和尚的冲突……”婴宁心里如此想到,   不过随后便自嘲的笑了起来,她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也在笑自己的胆大妄为。   秦月楼不会知晓婴宁心里想的什么,他回到了家中以后,便将房门反锁,那张六千五百点兑换券也被他用于兑换了一个随身位面,因为是盗版的最低档次,所以这个随身空间的面积只有五立方千米,以及某些功能也被阉割,因此这个随身位面的场景设置等于一直处于不见天日的地下研究所模式,而且无法更改,这个应该是某个高等科技文明星球的儿童玩具,所以这其中的设施旁还有附带的说明书。   不过秦月楼也是看中了地下研究所这个特性,其中包含了生物研究部门,因此他只需要稍微了解一下仪器操作就好。   这也是不知道哪个世界的科技产物,而这个科技产物的诞生其实是为了做各种科研实验,因为只要对于某物有精确地认知,那么便可以在这个随身位面当中具现,但前提是具备精确地认知。   也就是说,在掌握了【精确认知】的前提下,秦月楼甚至可以在这个随身位面当中具现出一台大型强子对撞机。   只是这个随身位面只是具现,并不能将其中的东西拿到现实当中,但是因为各种参数准确,所以这种随身位面的科技产物经常用来做理论实验,这也是秦月楼兑换时候看到的介绍。   但是如果是在其中具现机床然后添加原材料加工的话,那么经过加工的原材料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也就是说,秦月楼只需要对于接下来需要的东西进行准确的认知,就可以在这个随身空间当中具现出来。   毕竟对于自身的异化神通,他还需要更多地解剖和细微观察,但是那些仪器和器具兑换就是个天文数字了,所以这是秦月楼取巧的白嫖。   一直耽搁没有处理的白狐尸体也被他从仓库当中取出,因为仓库的特性,白狐的尸体并未腐烂,秦月楼看了一下各个仪器的说明书,于是将白狐身上的毛发全部剃掉,接着将毛发保存了起来,   接着便是杀菌处理,不光是秦月楼,还有狐狸尸体都经过处理,为实验室营造出了无菌环境。   站在窗户后面,秦月楼操作着机械臂,先抽了两大管狐血,一管分析,一管留作保存,接着机械臂将狐狸尸体解剖了开来。   尽管脑内有百科全书,并且完全记忆了下来,但秦月楼也需要回想,稍微回想了一下,   根据脑内百科全书的知识来看,白狐这只妖怪的身体内部构造与普通狐狸差别不大,但是在其尾椎处有另一处畸形尾骨,看起来就像是尾巴有分叉一样。   而后便是其腹中有一颗坑坑洼洼的结石,位于下腹处,但是独立于脏器之外,而且这枚结石内含有能量反应。   这应该就是妖丹,只是并未凝聚完全,因此品相不佳。   接着便是狐狸尸体的脖颈处,与狐尸头颅的断口交界处,可以见到一块被削断的骨头,只是这块喉骨的形状也有些不规则,照理来说,喉部应该是软骨,可这块骨头却是硬骨。   喉部肌肉也有些和正常狐狸不同,另外便是白狐的舌骨和正常狐狸的舌骨相比更加偏向于人类的舌骨,因为其形状与骨化程度均与人类相似,而且其舌骨比之其他狐狸更加大一些。   正是因为舌骨的存在,人类才具备说话的能力,因此舌骨也被成为语言骨。   动物也有舌骨,但是打个比方,猫科动物因喉部结构和舌骨骨化程度不同,发出的声音也是大相径庭,因此雪豹的叫声听起来就像是猫叫。   “也就是说,这只狐狸会说话?”秦月楼像模像样的记录着此次实验日志。   “古人常说动物炼化横骨方可说话,也是源于古人理解,古人言动物喉中有横骨,可实际上不然,实际上的炼化横骨是将硬化的软骨重新化作软骨,而后将舌骨的骨化程度与喉部结构修炼的更加贴近于人,这样才能说话……这可真是……累得慌啊。”   秦月楼摇了摇头,便将小八的各个部位做成了标本,泡在了防腐液当中,便连大脑也研究了一番,这一番研究,秦月楼突然感觉,所谓的妖怪……其实便是进化吧。   由猿猴进化成为了人类,那么其他所有的生物进化,是否都会遵照“人形”的概念来进化?所以妖怪会修成人形,但还是会保留原先的特征,而这种进化也体现在智力上。   秦月楼有所了解,神经元的数量则决定了信息在脑中的传递和反应速度,用于记录信息的神经元数量多少则决定了人类的记忆能力,因此用于记忆的神经元数量越多,人的智力水平越高。   但决定了智力的还是大脑的‘新皮层’。   这一皮层为人在有意识的学习中不断形成的东西,因为人的高级意识历来学习的都在这里集聚并形成物质的反应体,记载和记忆所学习到的东西。   新皮层是脑中进化最晚,最后出现的脑结构,虽然进化晚,但是体积却越来越大,而且也承担着越来越重要的功能,大部分感觉信息最终也汇总到皮层的特定区域。   而且还有很多高级认知相关的联合皮层。   白狐的狐狸脑子经过研究对比其实便在朝着秦月楼已知的人脑结构靠拢,这也就是所谓的【妖修启灵智】。   炼化横骨开人言,妖修化脑启灵智。   “这哪里是仙侠啊,这根本就是生物进化啊……”   秦月楼做着总结,将实验室当中的东西处理完全,接着便将那人皮放在了解剖台上。   “可如果那时生物进化的话,这玩意又是什么情况?” 第二五章 人皮   对于这张妖魔化的人皮,秦月楼便不能以常理度之了,毕竟解剖所看的便是内里本质,但这张人皮成就的妖魔……那里可以解剖了,   如果真的是与灵魂有关的话,那他目前是暂时无法研究的,毕竟他不是研究灵魂的,他只是个野路子修士,懂个锤子灵魂,   于是秦月楼便转换了思路,通过显微镜的放大来进行微观操作,机械臂的稳定性与细胞手术刀可以更加便捷的施行研究。   这张人皮从外看来足以在普通人当中以假乱真,但是其内却是一片鲜红。   将人皮内里的细胞进行切割置于玻片上,而后便是显微镜的观察。   以秦月楼被灌顶的学识来观察,这画皮细胞内部的构造与高中生物课本上的差不多,细胞膜,核,质以及其他的线粒体等都是俱全的,但是,这画皮细胞的内部构造却多出了另外的东西。   那是一种新式的酶体,这种酶体并非是溶酶体,这种酶体的作用尚且不明确,利用细胞手术刀将这种酶体割出,进行仪器分析。   除了这种新式酶体似乎还有一个奇特的结构,但是其功用尚不明确。   不过这种酶体很快得出了结论,这种酶体可以分解出消化酶,其功用与胃液是一般无二的,都是为了……消化。   秦月楼沉思,将白狐尸体当中的血肉扔到了人皮的内部,而后观察了起来。   那块血肉就像冰块融化那般的渐渐变“矮”,直到最后才被完全的吸收。   这张皮子还是活的么居然?!秦月楼惊了。   但……为什么小黄书会给自己奖励,既然给了自己奖励,那不正是说明了画皮已经被自己斩……撑死了么?   而且这么强的消化性,自己当时并没有遭受到任何伤害是为什么?是因为变身么?   秦月楼觉得应该对自己也来点研究,但是他并不想,所以将自己未受伤害的理由归结到了自己的变身以后的防御力超强上。   于是秦月楼又将那块“吃过了”白狐血肉的区域部分的细胞割了出来,显微镜下,那个细胞的个体体积是要比先前的那颗要大的,因为那个细胞吞噬了白狐的血肉细胞,接着那个消化酶体开始了极快的消化工作。   “真是可怕的妖魔啊……死了还能吃……唉等等,这种情况或许可以用本能来解释,不对,更加贴切的应该是植物人这个说法啊。”   植物人无法主动进食,但却可以通过胃管来维持营养需求,但这是本能……一种进食的本能。   秦月楼不免有些庆幸自己将这皮子用迩去收了回来,如果那皮子流落在外,指不定哪天又要变成食人妖魔了,   “啊呀,这可真是麻烦,就像是前世那些怪物片总要给怪物留个特写镜头好方便拍续集什么的,真是没完没了的遭罪,玩崩了再整个重启又可以恰烂钱了。”秦月楼摇头吐槽。   吐槽归吐槽,研究还是要继续。   “但是奇怪的是,这妖魔是没法消化零液么?不然它吐出来的那一坨是什么玩意?”秦月楼没有那种龌龊的思路,他只是确实很好奇。   于是那进食过了白狐血肉的区域生出了一层薄薄的浑浊乳白色液体,这一层液体好像是那个尚不明确的细胞结构生产而出的。   秦月楼秉着科学研究的心思,将那一层液体也研究了一番。   那并非是秦月楼所想的包含了遗传物质的营养液体,但这一层液体确实算是一种营养物质,   不过应该是消化了血肉以后冗余的营养物质,或者说是……血肉精华?   毕竟这一层营养物质只是单纯的营养物质,并未有细胞的存在,只是一层流质,但是其效果通过研究分析类似于精华液,也即是保养皮肤的那种,可却和市面上的那种精华液不同,它拥有极佳的抗氧化功能,也可以保证表皮细胞的活性,让表皮细胞延缓衰老,更加白皙之类的。   这两种细胞结构差不多是搞清楚了。   “啊,果然是想歪了。”秦月楼不是很尴尬,甚至还吐槽了起来,“说白了,自产自销呗,勾引血食,再用血食的精华液保养皮肤,好进行下一步的勾引,但是问题来了,既然其内部是用于自产自销,那么……在做那种事的时候那宝贝不也得消化了么?”   这真是单纯的提出问题,于是秦月楼便要解决问题。   接着秦月楼又提取了外皮细胞,但这外皮细胞却是一种嵌套的细胞结构,外套内,外细胞类似于肌细胞,但却比人体肌肉细胞更为发达,   同时内外双层细胞具备极强的延展性与可塑性,并且可以很容易的分离聚合重组。   “是捕食,任琵琶在做出了捕食行为时依靠的便是这种特性。”秦月楼脑筋灵活敏捷,想到了这一层。   接着便是继续研究,外皮内层细胞当中并未有那种那种溶酶体,取而代之的确实一种类似于大脑的新结构,   这种新结构就好像单细胞生物一样,独立于表皮内层细胞之中,但是却可以产生类似于神经电流一般的效果,而这种神经电流便是与周遭的细胞相互交感,   也就是说……这种新结构类似于神经元,但是却比人类的神经元更有效率和发达。   秦月楼为这种结构取名为“胞脑体”。   但是胞脑体却处于萎缩状态,想了想,秦月楼将那一层浑浊的营养物质涂在了表皮上,再度提取出来的对比细胞中,胞脑体的活化程度得到了提高,连带着温度也微微上升。   并非是画皮妖没有大脑,而是它的外皮就是它的大脑与肌肉,精华液也在维持着胞脑体的活性还有肌细胞的活性。   秦月楼有了些许推测,因为有了脑才有了意识,那么妖魔也就有了……灵魂?   而自己的怪力乱神可以物理超度,因此在撑破了画皮以后,将画皮妖魔虚弱的灵魂磨灭,因此等于斩了画皮妖魔,却留下了这只剩下本能的皮子。   因为磨灭了灵魂,所以小黄书解锁了“迩去”。   这个推论还挺合理的,姑且就这样记录,等到下次研究看看会不会被推翻了。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画皮妖之所以没有消化‘传家宝’,其实是因为其皮肤特性性让这层皮肤凹陷后成为了拟态穴位?】秦月楼记录在了实验日志上。   通过继续研究,他发现位于拟态穴位的形貌虽然大差不差,而且还像只蝴蝶,但是其细胞的结构也异于其他细胞,可以分泌一种用以润滑的液体,也能保持一定的温度……   所以这妖魔其实很润,于是借助细胞的特质分化聚合,即可以保护传家宝不被消化,也可以摄入营养物质。   而其微微隆起的部位,其中其实是阻隔起来了的空气。   破案了,这妖魔拟态而成的女子,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成了精的……高档零气娃娃……   秦月楼没有一星半点的想歪,他所做的其实是生物科学上的研究,虽然在这个仙侠世界里谈科学很怪,但这确实很科学,一点也不仙侠。   “也就是说,这妖魔需要血食的目的在于维持自身的存在,可她并没有掌握术法,也就是说,那画皮的技艺只是她纯粹的技艺,但她是怎么掌握的?这画皮妖魔的前身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肌肉记忆?”秦月楼满头雾水,   “而且只是这些东西又没有骨骼又怎么支撑它行动的?”   他只是个野路子修士,半吊子研究员,能得出这些结论也是取决于这个随身空间内配置齐全,还有说明书,操纵电器也不过如此简单,他只是能借助这些东西简化过程然后得出结论罢了。   至于毛发,那是由细胞分化而来,外表看起来和毛发一般无二,可是本质上还是这只画皮妖魔表皮细胞的构造。   “说到底,这妖魔的生理结构,虽然脱胎于人身,可实际上却是……异化。”秦月楼想到了自己的异化神通。   “这玩意不能随意销毁,得养起来才行。”秦月楼找到了一个营养液生成仓。   只需要加入水和营养物质便可以生成营养液,虽然可以具现,但是因为是阉割版的缘故,没法具现,能在这里提供氧气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秦月楼将皮子先扔到了储物仓库,毕竟储物仓库的时间近乎停滞,拿出来还是老样子。   秦月楼想了想,便将储物仓库当中的蝴蝶也拿了出来,兑换了些蜂蜜加入到了蝴蝶宠物箱里,他打算过段时间研究这些酒虫化的蝴蝶。   随后将酒虫也转移到了随身空间当中,扔进了特定的水生区,将水抽干换上了酒液,秦月楼又将库存的生命之水加入到了添水器里,大概估算了一个量,他便设置了定点放酒。   不过他也将这个区域封锁住了,免得酒虫要是爆炸繁殖乱跑。   因为这随身空间的进入方式就是用传送枪开个传送门,出入都靠传送枪,所以这个传送枪秦月楼会在使用完以后放入储物仓库。   出了随身空间以后,他就趁着月色去了趟诗乡城养猪大户的家里,把猪全赶到了随身空间以后在他家猪圈里扔下了几块石头异化成的纯金。   得益于随身空间的开关门方式,因此他赶猪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在地面上开传送门,猪就掉进去了。   这下那皮子的食物来源也得到了保障。   秦月楼也回家睡了过去,不过对于自己的异化神通有了些新的看法,还有一些新的思路,只是他不会随随便便的用自己做实验。   所以他还是需要更多地实验材料才可以。   “不愧是混入了克苏鲁的世界啊,居然连妖魔都可以用科学解释,毕竟克苏鲁的分类其实属于科幻呢,还好这世界还有术法存在,不让我真的要幻灭了。”秦月楼有些庆幸的想着。   随手施展了造纸术,一张上好的白纸便从无到有的从指间生出,拈在了手里,这造纸术能干啥?拉屎忘带纸用来急救么?   毕竟这造纸术,真的只是造纸。   望着窗外的明月,秦月楼掐算了一下时间,按照前世二十四小时制来看,目前正在凌晨三点。   “距离去胡员外家的鸿门宴……就在明天了,今天还有一天时间,争取能否解锁其他的有用成就吧。”秦月楼想到。 第二六章 准备   虽然一夜未睡,可秦月楼仍旧神采奕奕,以他目前的体质来看,一夜不睡问题不大,而他这没睡的一夜则是用来研究起了酒虫与那些成虫蝴蝶。   通过研究发现,酒虫和蝴蝶幼虫……通俗来说就是毛毛虫,酒虫和毛毛虫的概念不可一概而论。   因为虽然毛毛虫看起来柔软,可实际上也是有几丁质外骨骼的,这也是为什么毛毛虫需要蜕皮的缘故,但酒虫并非属于昆虫纲,   就好像蜘蛛看起来像虫子,可人家是蛛形纲的生物,   坦白说酒虫更加接近于无脊椎动物当中的软体动物,也就是说更加接近于蜗牛或者蛞蝓,但它们是有头部的,而它们的头部看起来像眼睛的部位实际上是它们的“鼻子”,专门用以寻找酒精进食。   至于酒虫吸收核辐射以后所化作的蝴蝶,那也只是看起来像是蝴蝶,实际上其本质还是酒虫,只是换了副模样,   秦月楼随手将那只长得像光明女神蝶的扔进水里以后,那水也化作了色彩斑斓的酒液,通过显微镜的放大观察,其中的细胞也长得像光明女神蝶。   真是奇特的生物圈一环,秦月楼不由啧啧称奇。   而经过对于酒虫和酒虫蝶的研究,秦月楼也解锁了新的成就。   【成就:研究员   奖励①:智力提升。   奖励②:灵感提升。】   看起来对于直观的增加战斗力并没有什么用处,可秦月楼知道这等于是在打基础,为了日后的研究化作底蕴而打基础。   只是底蕴需要时间来沉淀,以他这种野路子修士的情况,除非遇到名师,不然很大概率是要用现有资源进行合理研究从而进行强化,但这也可能会导致他路子越来越野。   谈不上鸡肋,只是对于明日的狐王峰鸿门宴没有更大的作用。   还好他也有些代币,在撑死画皮和解锁成就以后代币数量也得到了相应提升,现在已经达到了5250点。   以他现有的情况来看,法力纯靠打怪以及吸取日月精华还有间歇性悟法来提升,基本靠自生,也就是说其法力性质应该和其他功法不同。   而其他功法都是以一门功法为根基再行衍生法术等其他分支,如果他贸然兑换此类法术,那么会面对的情况有三种。   一,法力虽性质不同,但可以兼容法术,但消耗会更大,得不偿失。   二,法力性质不同,会引起冲突,导致术法反噬,这不合适。   三,法力性质不同,完全无法施展,保守估计需要散功或者将法力转化,但需要水磨工夫,这很合理。   他不太舍得自己这身法力被废,所以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种修行大类上。   尽管秦月楼是野路子,但是通过系统检索与适度推论,也可以得出【此界修行大类有三】的结论。   资质根骨达到最低程度可修行法力,法力以道行年份记,并无确切的境界划分,但法力质量与总量越高,则施展法术越强,此类别被称为【炼气士】,尽管并无【晋升延寿】的说法,但不同的功法具备不同的延寿或减寿特性,另外便是通过灵丹妙草或者奇特法宝等方法来延寿。   炼气士这一路子虽然没有明确的境界划分,但是其中的神通符箓炼丹炼器等衍生分支倒是和前世的修真小说差不多,百花齐放的发展道路,也有儒释道三家,这或许便是【炼气士】的长久时间以来积攒的底蕴。   接着便是武修,武修多以淬体为主,适当也会修习些许功法,可更多地还是在于开发【肉身】与【武道真意】,其境界分为一品至九品,由高到低,以秦月楼的理解就是物理降妖伏魔以及精神冲击什么的,但是人身终究力有不逮,因此武修与【炼气士】大类当中的丹师有合作,打破人体极限的丹药【武种灵丹】应运而生,不同的武道功法其武种灵丹用料亦是不同。   最后一类为【修心者】,修心者脱胎于武修,若是武修是肉身与意志并修,那么修心者则只会修习【心法】,修心者的境界划分起来很简单,一为【观心】,二为【心轮】。   观心便是指入门,需以己心深化一心念神意,以此心念神意为基本,所修【心法】亦会产生变化,也就是说一门根本法,其下开枝散叶,各不相同,所以修心者很容易就修歪了,也会有修成精神病的,但往往这类精神病修心者更强,同时心法可多修,只是……心境一说玄之又玄,哪能那么容易就破关,破关才能多出一道心轮印记。   因此心法练就,会在自身显化一道心轮印记,心轮印记上限并不清楚,但是心轮印记叠加层数越多,则心法显化越强。   而此界三门心法根本法,分为儒释道,儒门【百世经纶】,释家【大小二乘】,道家【乾坤无极】,之所以称之为根本法,实际上还是因为这些心法是最早出现的,可能比不上后世的一些心法,但其历史意义重大,而且修行路不至于走太歪。   所以秦月楼其实相当于野路子炼气士,但是这三大修行法都是杀时间的。   所以秦月楼大致了解了一下,还是打算把代币留着,购买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榴弹炮,比如反坦克火箭筒……实在不行一颗氢弹……但是消耗品始终是消耗品,秦月楼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这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很容易误伤其他人,所以秦月楼只是象征性的兑换了榴弹发射器,以及榴弹弹药用作自保。   他也不清楚这榴弹炮对于有年份的妖修有多大伤害,但起码能提供一些安心感。   左思右想,兑换了枚灵异拼图,掏空了全部身家。   这枚灵异拼图叫做【诡眼】,是一颗通体血红的眼珠子,据说和可以形成一片诡域,在那片诡域当中可以修改现实,如果是加在自己身上的话,每发动一次都会消失相当一部分的记忆,当所有记忆消失,这枚诡眼就会借体复苏。   理所当然的,这枚鬼眼被喂给了大恶之门,只希望大恶之门可以不负所托。   但卖酒还是要继续,一天的营业以后,又到了酉时三刻,秦月楼同往常一样支开了家丁们继续清点着账目。   账目全清点完以后,秦月楼斟了一碗酒,反正以他现在的体质,喝点酒也无大碍。   虽然有仙酿神通,但是会酿酒和能喝是两码事。   “说起来,那个李玉儿我还是没抓到,她到底能躲到哪里去呢?”秦月楼抿着酒心里想着李玉儿。   发呆出神的望着门外,不过却发现那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那身上的水滴似乎在源源不绝的滴落。   秦月楼看着那小孩,招了招手。   “那小孩,过来过来,怎么身上这么多水?你家大人呢?”秦月楼问着小孩。   “我家大人不要我了,把我扔到了江里,还好我机灵,会游泳,这不就游上来了么?水里面还救了一个小姑娘哩,那小姑娘真是笨,坐着船居然还能掉江里了,还好我把她给托上岸了。”小孩调皮笑着,抹了把头上的水,“小哥哥能否借块布,我好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小孩思路灵活,不像别的小孩那样怕生。   “到还挺清醒的。”秦月楼失笑,随便找了块抹布,扔给了小孩,“将就一下吧,店里全是抹布。”   “瞧小哥哥您这话说的,有块布就不错了,穷人家孩子谁还能挑三拣四啊。”小男孩笑着,拿起布擦着头上的水,“不过小哥哥,你家大人呢?总不至于就留你一人看店吧。”   “怎么不能啊,这家店的掌柜就是我啊,小弟弟。”秦月楼耸耸肩笑了笑,手中阴差证显化,不过却没有让那小男孩看到。   “我说小孩,你家在何处地界啊?”   “哦,我家在棘洲那里。”小男孩似乎没察觉到。   “那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界?”秦月楼问着小男孩。   “什么地界啊?”小男孩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这里是辉洲地界,诗乡城。”秦月楼走到了小男孩的身边,拿着干抹布帮他擦着头上的水。   许多鬼魂会下意识的逃避自己死亡的事实,也就是说他们会认为自己还活着,因此也会刻意的遗忘一些相关的记忆与常识。   棘洲在琅江中上游,辉洲地界则是在琅江中下游,这小男孩是顺着江水一路漂流到了诗乡城左近,然后察觉到了酒铺道场的气息,不由自主被吸引来了。   “唉,年纪小小的,怎么家里人就不要你了呢?”秦月楼叹着气问道,抹布湿了,又换着干抹布。   明知道徒劳,水鬼本就是湿漉漉的,秦月楼还是在擦着。   “……因为我是剪绺的。”小男孩想起来了,低下了头,“说是家人吧……也不尽然。”   所谓剪绺其实就是小偷,钱袋上会有丝络缠在腰带上,剪绺的就是要剪去丝络才能偷到钱袋,这小剪绺的应该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被绺头给处死吧。   “想来我本是孤儿身,被一老剪绺的收养了,老剪绺的没什么手艺,倒是传了我这一身剪绺的门道,但是老剪绺的死了,后来我就入了绺会,绺会里的人对我都还挺好的,毕竟我手艺在身,不像他们收养的那些孤儿,笨的还得打还得骂,所以我有时也能吃到些肉喝些酒,我就觉得他们对我挺好的,算是我家大人了吧。”   小剪绺的苦笑说着,秦月楼听着。   “然后呢,我就发现他们开始做起了人牙子,我看不过去,趁夜蒙翻了看门的,把那群小孩都给放了,好死不死的给一个小哔崽子告发了……没法啊,我又打不过他们,不就被沉江了么,呵……”   小剪绺的说到痛处,不哭不笑,脸上表情倒是能看出来,心都碎了。   “早知道我就多剪点绺,给自己筹点学费进学堂了,何至于……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英年早逝。”小剪绺的强颜欢笑,   “不过我可是鬼哎,小哥哥不害怕么?”   秦月楼笑了起来,和颜悦色的问了起来:“你知道这城市里为什么没有多少鬼么?”   “为啥啊?”小剪绺的不解。   “因为都被我杀了啊。”   “嘶,你不会要杀了我吧?”小剪绺的吓得一哆嗦,身上的水滴的更猛了。   “你又没干坏事,我杀你干什么?”秦月楼翻了个白眼,换了块抹布继续擦着,   “你亏的好心善啊,放了那些被拐卖孩子,是义举,   你当了水鬼,没找替死身,却选择救了落水的孩子,是善举,   你能走到我这里,是因为你自己救了自己啊,傻小子。”   小剪绺的听了秦月楼的话,眼眶红红的,但哭不出来。   “水鬼找替死身,只会让水鬼越聚越多,但水鬼悟不透一个道理,救下落水者方可自渡,否则仍旧不入轮回,只会被那一片水域所束缚。”秦月楼将阴差证托举着,翻到了轮回门那一页。   轮回门从书页缓缓上升,秦月楼又一手把轮回门给揪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你救了落水的孩子,才能摆脱束缚,到我这道场来,好让我送你入轮回啊,傻小子,进去吧。”   秦月楼倒了碗酒,递给了小剪绺的,小剪绺的接过了酒碗,囫囵吞了下去。   “喝了吧,看你以前也喝过酒,当做是你善举与义举的嘉奖吧。”   “小哥哥酿的酒劲挺大,下辈子希望还能喝到小哥哥你的酒。”小剪绺的将酒碗放在了地上,转身就走进了轮回门中,没有半点留恋。   收了轮回门,阴差证上便又多出了一页,这一页是那小剪绺的,年仅十一,就被沉了江。   秦月楼又给自己斟了碗酒,自斟自饮,低头不语。   他也看不过去,但棘洲路远,他又能帮到什么忙呢?此事先记下,来日方长。   喝完了酒,又斟了一碗,洒在了地上,权当为那小剪绺的践行了。   只是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话。   “旧社会把人变成鬼啊。” 第二七章 赴宴   “月楼,这一次去了胡员外家里,你可别多说话。”马车里,秦江龙对秦月楼说道。   似乎是被秦月楼上次说的话整怕了,秦月楼点了点头。   “放心,这么多人,我不会没分寸的。”秦月楼说道,挑开了窗帘,看向了马车窗外。   一旁的秦月笙和秦月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打圆场,所以气氛比较沉默的尴尬。   秦月楼看着马车外,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只是阳光稍显毒辣,一只只的蝉也在树上“知了知了”的叫着。   狐王峰坐落于诗乡城外一座名为嘉山的山顶,嘉山不高,主峰狐王峰也就一百二十米,因为形似一只狐头拜月,因此得名狐王峰。   有传说诗乡城外地脉深处镇压着一只狐仙大帝,这狐头就是狐仙大帝想要挣脱地脉镇压但是却半途失败,只露出了狐头。   至于真假,没人会在意,毕竟只是说给小孩临睡前的故事罢了。   山脚下空旷无人,杂草丛生,只是修了一道山间阶梯,由此登门。   秦江龙下了马车,给了车夫几两银子,让车夫稍晚些时刻再来接他们回去,刚准备上山,便碰见了老熟人。   老熟人名为沈四海,是沈家的老爷,同秦江龙也有交集,膝下二子二女,大儿子名为沈思义,二女儿便是沈思徹,三儿子沈思华,四女儿今年才八岁,名为沈思悦。   只见得沈四海抱着沈思悦,同秦江龙热络的打着招呼,秦家三个孩子也纷纷行礼,对面四个也一样。   接着便是大人间的寒暄,包括小辈也是如此,秦月楼不是很想废话,于是便后退了半步,意思是你们聊你们的。   但是却被秦月笙捣了捣肩膀,示意让秦月楼快去和沈思徹亲密交流一番。   实际上秦月楼并没有和秦月笙说沈思徹的所作所为,秦月楼没理会,可没想到沈思徹却主动上来了。   “十三少,好久不见。”沈思徹端庄秀丽的笑着,下一刻便心机满满的凑到了秦月楼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十三少,你不是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的么?”   秦月楼剑眉倒竖,颇为玩味的看着沈思徹。   “你这样的要求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可你越是想让我蹂躏你,我就越不会遂了你的愿,沈二小姐,你以为我是八岁小童么?”秦月楼笑了笑,但是却悄悄的变出了尾巴。   嘴上说着不遂了心愿,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   灵明石猴本就有尾巴,只是人身下没有罢了。   力度适中的,趁着没人注意,秦月楼便用尾巴抽了沈思徹一下。   沈思徹嘤咛一声,脸色潮红,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一旁的人都发现了沈思徹的异状,沈思徹也觉得不妥,连忙抱住了秦月楼。   “呀,有虫虫有虫虫,嘤嘤嘤,十三少快把虫虫赶跑,嘤嘤嘤。”沈思徹一边抱着秦月楼一边蹭着秦月楼,还偷偷摸摸的咬着秦月楼耳朵。   “快,继续,十三少,不要停。”   秦月楼竖起来了,尾巴竖起来了。   秦月楼硬起来了,拳头硬起来了。   但是他忍住了,他是不是抖艾斯不知道,但沈思徹肯定是抖艾沐。   “沈二小姐,虫虫没了,可否请你从我身上爬下来?”秦月楼控制着想打人的情绪。   “不要不要,虫虫还在,虫虫还在。”   “啧,你虫尼玛呢?”秦月楼也低声说道。   “哎,我就不撒手,除非你把我打爽了。”沈思徹耍起了无赖。   那边秦月笙和秦月萧一家人看着这一幕,本来心事重重,但也笑了一下,毕竟,十三会保护他们,因为他们相信自家的十三。   秦江龙和沈四海看着这一幕,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但沈四海倒是开了口。   “我本来有意让思悦和你家十三少定个亲,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沈四海欲言又止,而后意有所指,“其实思徹不怕虫的来着。”   秦江龙也懂,闻弦歌而知雅意。   “一切还是看月楼自己想法,若是他有这个心,那么自然会和思徹有所交往,但……月楼还小,不如等月楼再大一点看看。”   “哈哈,老弟,你这思想还挺开明的嘛,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沈四海放下了沈思悦,有些气喘吁吁的。   而后邀请着秦江龙上山,于是二人结伴上了山道。   剩下来的小辈也三三两两上了山,也是刻意给秦月楼和沈思徹制造空间。   秦月楼求助似的眼神看着大姐二哥,甚至看向了嫂子,那眼神里的意思很直观。   【你们随便来个人把她给我扒开好伐?】   但,这求助的眼神被选择性无视,秦月笙性子开朗,悄悄做了个口型。   “把握机会。”   “我把个锤子机会啊。”秦月楼也口型回应。   但秦月笙等人一起上了山。   不过等所有人都上了山以后,秦月楼单手提起了沈思徹,将沈思徹提到了一旁。   “沈二小姐,别来烦我,今天的事情可能很难收场。”秦月楼望着山道。   “哦?怎么说?你还能把我打死不成?”沈二笑问秦月楼。   “打死?说不上,也不至于,但你起码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秦月楼微微笑道。   “怎么说?”沈思徹奇道,但感觉身上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一般。   “感觉到身上痒了么?既然你这么怕虫虫,那你想知道在你身上爬着的是什么东西么?”秦月楼问着沈思徹。   “什么?”沈思徹不信邪,伸手向后挠了起来,但却摸到了一根根毛茸茸的节肢长腿。   “是蜘蛛哦,蜘蛛吃虫子,你身上有蜘蛛的话,虫子就不敢来了。”秦月楼摊开了手,手心里一只狼蛛优雅的迈着八只大长腿准备爬到沈思徹的身上。   “啊!是蜘蛛!”沈思徹大叫了起来,花容失色。   山上的人心里奇怪,是只猪?猪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妹妹弟弟,心里也了然。   于是笙箫姐弟与沈家三子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山下,秦月楼扔出了石子,沈思徹身上的蜘蛛腿也消失了,转而变回了衣物的触感,还犹自惊魂未定。   秦月楼摇了摇头,没管沈思徹,径自上了山,但这一上山,秦月楼便开启了鼻神冲龙玉。   整座狐王峰上,妖气鬼气森森,但却并无异样质感,大概是整座山峰使了什么障眼法,法力凝聚于双目,这通幽便看到了另外一派景象。   山道两旁树木算不得茂盛,看起来就像是太阳将落未落的昏暗景象,可是山间满是游荡的鬼类,像是被囚禁于山林当中一般。   秦月楼仔细看去,这些树木其实全是槐树。   槐为木鬼,因而可囚鬼。   换言之这些鬼都是类似于地缚灵一般的存在,无法突破囚禁,就像是被豢养在此一般。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那胡员外做的了,这些鬼还维持着些许生前样貌,身上都带着行囊,肯定是过路人了。   确实,在这交通不便,刑侦不发达的世界,有游子客死他乡也不会被追究,只是这胡员外豢养这群鬼是要做什么?   秦月楼不解,但也未轻举妄动。   好一个狐鬼一窝,这妖怪真是心狠手辣,秦月楼心里一万句草你妈。   但,这些鬼类看到了上山的人,表情满是惶恐,还用力的挥手。   虽未开启左右耳神,但通幽法体也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别上去!】   【快走!】   【下山去!别上去!】   【不要像我们一样啊!】   【救救我!】   【呜呜呜,爹……娘……】   【儿啊……】   【红儿……呜呜呜。】   ……   示警之声不绝于耳,秦月楼心中不忍,主动停下了通幽法体的法力运转。   那些真实之景象也尽数从眼中消失。   耳畔所能听到的便只有呜咽的风声。   身前的秦月笙感叹了起来。   “这山间的风还真是阴凉哩。”   “姐。”秦月楼出声。   “怎么了?十三?”秦月笙不解回头。   只看见秦月楼严肃且悲悯的摇头。   虽然不理解秦月楼什么意思,可秦月笙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些不是风,而是它们的示警与呼救。   山中埋骨几何又有几人可知?所知唯有罪魁祸首之妖邪了。   一行人上了山,胡府半景呈现,左右门童一个斜眼,一个歪嘴还流着哈喇子,鼻子总是抽动,像是在嗅着气味。   但,很是克制。   因为管家正在旁记录着礼物,秦江龙和沈四海也将礼物送上,管家礼数周全笑着,旁边家丁吆喝着。   “秦家老爷到!”   “沈家老爷到!”   “请二位老爷进门。”门童躬身弯腰,做出了请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进入,而后便是家中子嗣,但到了秦月楼这边以后,两个门童却掐起了手决。   一道无可观察到的法界便横亘在了两门正中。   秦月楼尚未进门,心念电转,便也看到了两门贴着门神画像,只是却也是幻术障眼,易容改貌。   左右二门虽贴着守门神,可却非正统门神神荼郁垒,而是不知什么妖邪之物,虽身披甲胄,但青面獠牙,模样邪恶。   一左一右,斧钺钩叉相对,隐隐挡住了秦月楼。   “雕虫小技也敢在此班门弄斧?”秦月楼不屑一顾,怪力乱神一起,只身闯入法界当中。   那法界“啵”的一声,便被撞破,   胡家的管家和吆喝的家丁咳了口血,但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   两门童手骨尽数折断,   两门所贴之画像,也从门上落下,无火自燃。   这一刻,门外家丁门童管家一起喊道。   “恭请秦家十三少!” 第二八章 府中   胡家府苑依照狐王峰之地里形貌而建,虽有平整之地,但这平整之地却多以花园形式而出现,反而住房则看起来像是空中楼阁,也即是在峭壁上搭建平台,接着再将房屋搭建,似乎其上也有些许法术痕迹用以加固支撑柱平稳,与其说是支撑柱不如说是承重柱了。   以生土夯实,作为基底墩子,糯米石灰浆用以黏合粗大的圆木桩,主承重柱为石柱,而那些圆木桩则用分担其他重量。   秦月楼手指动了动,而后摸起了承重柱的基底,法力运转之下,便以通幽瞧见了这基底两旁均站着童男童女的鬼魂。   童男童女合力顶在了承重柱上,神情呆滞,似乎只剩下了撑柱的本能。   秦月楼攥紧了拳头。   修桥补路,不见尸骨,这是打生桩,只是打生桩却被应用在了这承重柱的基底墩子上。   所谓打生桩便是指在建桥前活捉一对童男童女,男童女童分别活埋在桥头桥尾的桥墩之内,这样既能保证工期平安还会使这两个小孩成为这座桥的守护神。   狗屁的守护神,只是用邪法拘魂用以保证这座空中楼阁不倒罢了。   “十三,你在干嘛呢?快些跟上。”秦月笙招呼着秦月楼。   “哎,来了,姐。”秦月楼跟了上去,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虽胸中怒海翻波,但却面沉如水,不形于色,只是这又给心中已经划了死刑的狐妖添加了浓墨重彩的鲜红一笔。   而后一行人也见到了狐妖员外,胡员外正颇有闲情逸致的赏花,更是一边赏花一边为自己那满脸狐媚之相的夫人描眉。   秦月楼也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可秦月楼本身便是空着手上来的,从那储物仓库当中取出,小手一抖,一张狐皮便现于手中。   那是一张完整的狐皮,通体雪白,其皮毛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雪亮反光,虽然白狐小八被秦月楼解剖了,但是取下的毛发却可以用以克隆。   本来秦月楼打算当着狐妖的面宰了那只小白狐的,但场面未免血腥,因此做罢,只是用白狐的克隆体剥皮罢了。   “胡员外,这是在下特地为您夫人准备的狐裘袄子,不过只是不是冬季,暂且用不到,因此刚刚那一手术法便当是此刻贺礼罢。”   胡员外眼中杀机明灭,但还是满脸微笑的接过了那狐皮,迎着阳光打量着狐皮,轻轻抚摸,也感觉到了血脉联系,他知道这白狐便是小八。   “十三少有心了,这剥皮技艺当真是好啊。”胡员外斜睨了一眼秦月楼,像是想用目光剜去秦月楼血肉,将之凌迟致死。   秦月楼毫无惧色,反而与胡员外对视,四目相对,杀意碰撞,只是秦月楼稍有不足,可却还是回敬胡员外。   “毕竟,这是我亲自扒的皮嘛。”秦月楼含笑。   “好,好,好得很啊,真是有心了,夫人,这礼物深得我心,去把咱家那花瓶拿来,我要送予十三少。”胡员外将狐皮整齐叠好,交给了自家夫人,而后对自家夫人吩咐了起来。   两只狐妖目光相交,胡夫人便懂了胡员外的意思。   “胡员外,这可使不得啊。”秦江龙笑呵呵道,“月楼还小,这花瓶想来十分贵重,您这就送给月楼,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的?我与你家十三少投缘,送了便送了。”胡员外道,而后胡夫人也抱来了一个花瓶。   “此花瓶名曰磐龙,早年间所得,如今与十三少投缘,便送予十三少了。”胡员外道,胡夫人便将花瓶交到了秦月楼的手中。   但这花瓶入手极重,秦月楼一时不察,只能察觉些许法术痕迹,而后这花瓶便摔在了地上,转眼间四分五裂。   “十三少,我好心好意,你怎可如此不小心?”胡员外佯怒,面色铁青。   秦月楼心中嗤笑,又是做局坑自己,这花瓶是个普通花瓶,或许具备艺术价值,但是刚刚自己也是疏忽,没有用怪力乱神破解附加其上的术法。   都说狐狸狡猾,此话确实不假,没法明面上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便用各种下三滥手段来下套做局行坑害之事。   虽算不得鬼蜮伎俩,但也是阴谋诡计,意思不就是想让秦家丢脸,给秦家难堪,让秦家下不来台么?   “胡员外,瞧这话说的,不过些许障眼法便骗到你了?我都说了,时下为暑夏,我为你与胡夫人准备的戏法可还没变完呢,只需一块手帕,我便能让这花瓶重归原样。”   秦月楼找秦月笙借了块手帕,随便的收入储物仓库。   “呀,姐,这手帕没了,你说咋办?”秦月楼像是戏法表演那般故作惊讶。   “那你别问我啊,你让我怎么回答你?”秦月笙完全不给面子。   秦月楼也不尴尬,只是伸手到秦月笙的耳后,接着再将手帕从储物仓库取出。   “害,这手帕不就在姐你身上的么?”秦月楼接话道。   一旁的秦家大夫人和沈家大夫人看的津津有味,倒是沈四海问询着秦江龙。   “你家十三少偷偷学这些,你不反对么?这不是瞎胡闹么?”沈四海觉得好歹也是个公子哥,不该学这些旁门左道的下九流东西。   “呵呵,孩子开心最重要啊,有个兴趣爱好也挺好的啊,再说了能把戏法变得这么好,也说明了十三是个有恒心有毅力的孩子啊。”秦江龙倒是对于沈四海的说法不以为然。   只是心中也有些诧异,秦月楼什么时候学的?他这个做爹的根本没发现。   但是他也开始思考,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秦月楼学习这些,是想给他看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孩子……其实和自己也是挺亲的。   秦江龙心情一片大好,鼓掌叫好了起来。   “好,月楼,你这戏法变得很好。”   秦月楼无语起来了,只是朝着秦江龙点了点头。   秦江龙支持着秦月楼,但是他显然不明白,秦月楼心里在无奈吐槽。   “叔啊,你就别凑热闹了啊,你这不是嘲讽狐妖了嘛?会被优先针对啊。”   胡员外倒是没有在意秦江龙,左右一个凡人,先杀了秦月楼,或者把秦月楼玩个半死,当着秦月楼的面虐杀什么的都可以考虑。   但他心里也在惊讶,他早就注意到了秦月楼的这一手,可他也没想到这到底是什么法术,施展时没有半点法力波动,认为秦月楼可能掌握了袖里乾坤之术,如果秦月楼年纪轻轻就掌握了这种术法,说明秦月楼未来天赋不可限量,心中更是忌惮了。   而后就瞧见了秦月楼用手帕盖住了磐龙花瓶的碎片,悄悄触碰了一下花瓶,迩去施展,秦月楼将手帕移动,   移动之间露出了半截完好无损的瓶身,再继续将手帕移动,直至揭开。   那花瓶就和碎裂前的样子一样,秦月楼将花瓶拿在了手中,接着收入仓库当中。   迩去果然很好使。   这是秦月楼当下的第一想法。   我也得想个办法恶心一下胡员外。   这是秦月楼当下的第二想法。   他想了想,心中定计。   他的心也脏,一肚子墨水可能有失偏颇,但好歹也是个文化人,但这墨水里还掺了十斤八斤的坏水。   玩战术的心都脏。   趁着没人注意,把一截尾巴伸进了仓库当中,那尾巴灵活熟练地扣动了传送枪的扳机,就在仓库里开了传送门,   没多长时间便克隆出来了一只白狐。   又把那白狐从仓库里给拉了出来。   变鸽子,变兔子什么的,身上总是有地方可以藏,但这大变活狐,也颇为震撼。   “不过我想,胡老爷既然姓胡,那这只白狐狸便送给胡夫人吧,希望胡夫人会像疼爱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爱这只小白狐。”秦月楼笑容愈发缺德。   小白狐是不是胡夫人所生他不清楚,但他猜测大概率不是,那么,问题来了。   丈夫的私生子女找上门来了,身为正宫要说心里没点芥蒂肯定是不可能的,秦月楼这话里带刺的将小白狐狸送给胡夫人,不就是在挑拨人家夫妻关系么?   胡夫人脸色微变,但也带着笑意收下了小白狐狸。   胡老爷不懂了,原先的狐皮上便有血脉联系,是小八的皮毛不假。   但这只狐狸也有血脉联系,而且和小八一般无二,也是小八不假。   总不至于把皮扒了又给救活了吧?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那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这已经脱离了起死回生的范畴,饶是以他的见识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既然不懂,那胡老爷也将之定性为脱裤子放屁了。   看见小八还活着,胡老爷脸色稍霁,只是,这小八看起来呆呆傻傻,完全不似从前一般机灵,这是什么情况?   可以肯定的是小八肯定是死了,因为莲香说了这件事,那这肯定是起死回生了。   但如果是起死回生……这样的法术又会是秦月楼所作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小子太可怕了。   或许真如莲香所说,是什么老鬼夺舍了秦月楼,才能如此厉害。   而且小八杀都杀了,又是剥皮送给自己,又是夹枪带棒的挤兑自己,现在又来了个起死回生。   他这到底是想交好?还是单纯的玩耍取乐?   胡老爷满头雾水,愈发看不透秦月楼这个人了。   但他发现,自家夫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心中也明白了秦月楼的意思。   “这老鬼……耍的这一手还真膈应啊。”胡员外看向了秦月楼。   秦月楼吹着口哨,抬头望天,一脸关我弔事的表情,拽拽的。   “哼,晚上在收拾你。”胡员外心中冷哼,但还得装出一副笑脸虚与委蛇。   他就看见胡夫人抱着小白狐,和两家的夫人交谈,看起来不是很想理会自己。   就,挺憋屈的。 第二九章 师徒   两家人同胡员外稍稍交流后,胡员外便言说去拜访自己朋友去了,秦月楼倒也乐见其成,毕竟如果一直和胡员外对线,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开打。   这边秦沈两家人则有说有笑,秦月楼是寸步不离,不敢离开自家半步,生怕那老狐狸精来搞事情,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能活几百年的狐狸,其肠子里的弯弯绕绕绝对不会比人要少。   于是秦沈两家人也在胡家府苑当中饶有兴趣的到处逛了起来。   胡家府苑并不小,若是非要带入的话,这里更像是一座山庄,花园立于平地之上,某些地势低洼之地则被引上了流水汇聚成了一座小人工湖,只是这人工湖哪怕有水引上,也只会是一潭死水,但依照秦月楼所见,却是截然相反。   此地人工湖水质清澈毫无异味,一尾尾或金或黑或红或彩的锦鲤游鱼成群结队在水中自由游荡,在那池子中央则是一座假山,估摸着是什么大块山石雕琢而成,在两岸也修建了吊桥,假山在池中,中间亦凿出了空洞,估计是权当山洞了。   秦沈两家人在这湖畔边好似踏青般说说笑笑,间或说些事业上的事情,可以说是十分平常。   而秦月楼倒是没开启通幽法体,只是趁着无人注意,将猴尾巴伸进了湖中,猴尾末端生出了五指,捞上了一大块藏在水下的无色透明藻类。   正是因为其无色透明,因此在水中才仿佛有如不存在一般。   秦月楼之所以能够发现,也是因为观察着水中鱼群有时会做出啃食动作,但仔细看去却并无什么东西可供啃食,由此生出了些许不解。   这不,不解就动手,果不其然,捞上了这些东西来。   一不做二不休,秦月楼薅了不少这透明水藻,一股脑的扔到了仓库当中储藏了起来,留待之后实验用。   远处,秦沈两家已经走远,尚且在秦月楼的目力范围当中,所以他也不急躁。   但秦月楼心里也有些奇怪,因为上这水域很反常,水藻本身如果繁殖过多则会引起水体腐臭,若说是河流这种活水还好,但如果是死水的话便只会中人欲呕,但这人工湖并非如此,秦月楼怀疑可能和这些水藻有关。   运用通幽法体去看,这水中倒是没什么无辜亡魂,只是湖底一座怪异石像沉立。   这石像狐首人身,身穿华服,身后九尾张扬,只是这石像颇为粗糙,雕工不佳。   “这是什么意思?”秦月楼不明白。   “还能有什么意思?这底下的是他师尊,借助五行镇物分别囚禁其师各个部分抽取其修为的嘛,这狐狸的心跟人一样狠,欺师灭祖的事情都敢做,还把他师父的一尾魂魄压在这水下,用净魂藻看着,真是好狠的心啊。”一驼背老叟出声作答,“不过虽然有恶人,但也有善人,这一点倒是不假。”   那老叟手中拄着拐杖,不知何时出现在秦月楼身后,这驼背老叟像是背上生了块大瘤子般,顶起了衣物。   这老叟脖子粗短,好似没有脖子一般,鼻两端更是奇怪,鼻翼高高隆起像是两颗小球,看起来便不像是人。   “多谢老丈解答。”秦月楼施了一礼。   “不必不必,只是你这小猴儿怎的混到了人那边去了?是借了这小儿身体重生不成?”老叟笑呵呵道。   秦月楼心中一惊,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笑而不语。   “这人嘛,时不时的捕获你我同族以满足口腹之欲或猎奇之心,你占了人家身子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以前的修为就有些可惜了,不提了不提了,小猴儿,晚宴再见吧。”这老叟像是个话痨。   “好的,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秦月楼问着那老叟。   “前辈可当不得,只是痴长百年岁月罢了,你且称我元公吧。”元公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秦月楼那通幽法体尚未停止法力运转,这一眼看去,才看到这元老的背后层层叠叠的满是一只只的水鬼,先前见过那小剪绺的,秦月楼便也知晓水鬼是什么特性了。   浑身湿漉,水滴不绝,有些身上还会缠绕一些水草,或手或脚,或脖颈,像现在的元公身上的水鬼便是各形各象。   只是某些水鬼与元公那驼背相接之处反而呈现出融化的质感来,而这些水鬼并未有任何反抗,反而是在被……炼化一般。   手中大恶之门传出了一阵波动来。   【爸爸……饿饿……鬼鬼……吃吃】   这大恶之门一开始秦月楼尚未弄清楚,但是现在他是弄清楚了,这大恶之门到底是什么东西。   前世传说十八层地狱,十殿阎罗,但这一世的轮回转世观有些出入,并无十八层地狱,只有十殿阎罗,而这大恶之门有十扇,分别掌握于十殿阎罗之手,并称十恶之门,用以惩处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亡鬼。   也即是说,十恶之门的权能代替了十八层地狱,反正都是施行处罚。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那么这一扇门分属于哪位阎罗已经不重要了,连门都残破不堪,那位阎罗想必也已经……因此秦月楼也没去想了,那种层级的事情,还轮不到自己去出手。   总之,这残破的大恶之门也在寻找食物用以恢复,先前自己虽然塞入了两枚灵异拼图,但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   而现在大恶之门间歇性苏醒,就说饿了,那秦月楼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恰饭。   只是,他不敢贸然去对元公出手,这元公想来也是什么水生妖物,背上炼化水鬼。   此番应了那老狐狸的邀,忽而见了自己,就把自己当成了猴精,出口提点一番,想来也是个好为人师的话痨前辈,然而从其口风来看,对于人是没什么好感的,但它应该也不会随意出手。   只是,那山林里的孤魂野鬼,他也不能喂给大恶之门,毕竟都是一群苦命人,平白无故遭了灾,被囚禁在了山上,还等着自己超度呢。   那这可咋办呢?   “乖宝,爹给你想办法,你先忍一忍,先看看这湖里的魂魄会不会自寻死路哦。”秦月楼安抚着大恶之门。   秦月楼掏出了传送枪,在湖底开了个传送门,这传送门的传送设置在了水生区,只是水生区啥也没有,只有一人工池,还是干的,不过这下就有东西来补充了。   不一会儿这池子里的水就全都漏进了秦月楼的手中,于是这池中便只剩下了那一座石雕。   秦月楼看了看自家人和沈家人都走远了,便跳入了湖中。   既然元公说这【湖底压着那老狐狸师父的一尾魂魄,还被用净魂藻看着】,那不放出来看看,岂不是对不住那元公的一番话语?   至于这一尾魂魄,如果这魂魄一出来就想对自己动手,那再喂给大恶之门也不迟。   那如果这魂魄愿意给胡员外找不自在,那自己也是乐于见到的。   不管怎么选都不会亏的,毕竟,一个残魂而已,又不用自己对付,大恶之门还能怕了不成?   秦月楼看着这石雕,抡圆了拳头,一拳头砸了上去,那石雕便轰然碎裂。   一阵石尘沙雾弥漫,一只黑狐狸从雾中走了出来,这黑狐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秦月楼。   “好了,别废话了,我跟你徒弟有仇,把你放出来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也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弄死你徒弟?”秦月楼笑呵呵的问道。   看样子就好像在说,你没兴趣的话我就先弄死你一样。   “多谢小兄弟把我给放了出来。”那黑狐姿态优雅道,“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如先到外面去吧,那孽徒将我魂魄拆分,更是连其他部位都被其拆分,我感应得到,在外面那座山里,有我其他的部分。”   “好啊。”秦月楼笑道。   “不过,先别着急着走,还有些痕迹需要扫清才行。”   ——   “三哥,这诗乡城内的那重宝即将出世,你将这城中有名有姓的全都叫来,是想提前以他们做祭?让那重宝出世不成?但那地龙可不好对付啊。”虽说是悦耳的女声,可却并非人身。   一只锦毛小鼠坐在香油前,说一句,喝一口。   “八妹,你还是与人相处的少了,我那女儿偷偷摸摸的就嫁给了诗乡城的太史,我这个做爹的,难道不该给女儿一场风光大婚么?所以才让这诗乡城里的人来,就是为了风光啊,不然我干嘛还把那些妖魔鬼怪都喊来呢?”   “什么嘛?三哥?你喊我们来不是为了重宝,原来只是为了女儿啊。”锦毛鼠颇为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继续喝了口香油。   “哎,八妹,你这就错了,三弟这叫爱女心切才是。”一只虎皮老猫舔着爪子,看着锦毛鼠,顺便舔了舔獠牙,“不过,八妹,你最近又长胖了啊。”   “二哥,你要是敢吃了我,我就去告诉大姐哦。”锦毛鼠老神在在的喝着油。   “我只是说,你长胖了而已。”老猫扭过了头,跳下了书柜,化为了人形,“横竖有些饿了,我出去打打牙祭。”   老猫所化人形,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年,只是身上有种别样慵懒的气质魅力。   “二哥……”胡山傲唤了一声。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挑那些没什么地位的人的。”   胡山傲刚想说什么,但是随后拽起了那老猫,一溜烟出了门。   “不对!二哥!快,跟我去一趟水牢!” 第三零章 闲话   “痕迹?你要扫清什么痕迹?”秦月楼询问着黑狐。   “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虽我魂魄不全,但我这尾巴可扫清‘因果’,你与孽徒结了仇怨,是孽因,放出了我,是次果,借助圆光术或者水镜术或者相干术法,都是可以再现你打破那土石镇物的过程的,我扫清了这部分因果,孽徒自然不知是谁做的。”黑狐继续优雅道,   “常言道,浑水才好摸鱼,虽我才出来,但闻着这里的味儿就知道还有别的异类在,其中不知多少看不起这孽徒,那么,会有什么别的异类来把我放出来,也是很正常的嘛。”   那蓬松的黑狐尾巴便在地上又扫了一番。   “哦,洗清我嫌疑是吧?”秦月楼恍然大悟。   “确实可以这么说。”黑狐在地上又扫了扫。   之后便带着秦月楼前往了门口,虽然亦有过路的胡家奴仆,可这些胡家奴仆似乎并没有看见这只黑狐,只有秦月楼能看见。   秦月楼眼中所见,是那黑狐不停的扫着。   那尾巴看起来便像是根扫把,只是皮相极佳,看的秦月楼想顺一顺这蓬松黑毛解压。   似乎感觉到了秦月楼的不解,黑狐笑了笑,解释了起来。   “被看见是因,被发现是果,扫清了因果,自然不会有人能看见,之所以你能看见,便是因为我没扫清你身上与我的因果罢了。”   秦月楼心中有些忌惮了起来,这狐狸好生厉害,光是【扫因果】这种因果律的神通,就很麻烦了,以他本事,可没法搞定。   但心中想归想,秦月楼也没有现在就动手的意思,他心中疑惑还是很大。   “那什么,我先上个厕所,等回来。”秦月楼左右看了看,便窜到了花丛当中,黑狐自然不会打搅,便优雅的蹲坐在花丛外,尾巴继续扫着。   秦月楼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了,又敲了敲黑狐的尾巴。   “不过,你这尾巴,这么厉害的么?”秦月楼瞧着尾巴,手背在了身后,强忍着不去解压。   “人修老,越老道行越高;畜修宝,此宝为身宝,眼耳口鼻手爪尾根……皆可成宝,我有九条尾巴,这条尾巴专为扫清因果,洗清嫌疑。”黑狐夸夸而谈,但这看似无心之言,又好似是在不经意间的展现自己的实力一般。   “哦?那你的意思是,尾巴就是你的宝?”秦月楼听懂了,但也有些动心,毕竟他也有根尾巴。   “是啊,不过你这小猴儿,还是别修那尾巴好,毕竟,你是人,并非真正的猴儿,虽畜修了宝,但那宝也是命门,一旦被破,也命不久矣。”黑狐似乎看穿了秦月楼的跟脚来。   “嘿,你这老狐,一会说我猴儿,一会说我人,那我到底是猴还是人?”秦月楼听着黑狐前后的称呼,乐了。   “你可知妖修可修人形,亦可繁衍,那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带了妖的血脉,这血脉不显,便是人,血脉显化,只能说是半人,半人总归不比全妖,所以你既是猴儿又不是猴儿,你这血脉估计也是因为你祖上有猴儿,到了你这一代,你的血脉显化而已。”黑狐如此说道,   “只是你这血脉,不容易入某些门派,只有那些有教无类的门派才能收你,你这身本事是哪里来的?昆仑?还是截仙?我猜你是昆仑弟子。”   秦月楼想了想,黑狐所说的话,明里暗里都透露着【返祖现象】的意味来,而且也提点了些许。   昆仑,截仙,好,记下来了。   但、秦月楼知道,自己这体质是灵明石猴不假,但他也只会在变身的时候才会显现灵明石猴的本相来,所以这狐狸说的也不假。   “但,您为何说我是昆仑弟子呢?”秦月楼问着黑狐。   “昆仑有教无类,一律平等,而且所学驳杂,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是学院,何况,昆仑那帮子也够糙,自家门派穷得很,教习还要收学费,弟子可不得下山赚钱再回去上课?”黑狐说着,眼中倒是有些缅怀的神色,“你这回来一趟要钱来的吧?”   “这昆仑怎么这么穷?”秦月楼又听乐了。   “因为无奸不商的嘛,弟子穷,长老穷,掌门穷,但是却是最能打的。”黑狐耸了耸肩,“所以昆仑有时候也会兼职其他门派保镖什么的,反正不要面子,自由度也颇高。”   “嘿,那这门派我倒是挺想去的。”秦月楼一听,这自由度颇高,就很心水了,毕竟自己这系统可不得多跑多走多看才能触发成就来。   除了一些成就有专门提示,另外一些成就都没半点提示,这不得多触发?要是卡在门派里,那得是竭泽而渔了。   一人一狐出了门,按照黑狐的指引,秦月楼也走到了别的山道上。   现在那老狐狸城门失火,估计正在疯狂查到底是谁干的,所以自家人的安全倒是有了保障,但他也得再给胡员外一剂猛药,让他更加自顾不暇才行,所以他才会帮黑狐去另外一座山找其他的部分。   “哦?这么说,你不是昆仑也非截仙?那你这一身法力,其实是野路子?也即是说,你是在血脉显化前修出的法力啊,所以才会有高人看走眼,或者根本就不是高人。”黑狐也不愧是狐狸,这一猜也猜出了个大概来。   估计是被镇压的时间太长了,这黑狐也跟个话痨一样,秦月楼理解,毕竟不说话也能把人逼疯,何况镇压呢。   “差不多吧,我猜你是昆仑弟子吧。”秦月楼问着黑狐。   “没错,我胡七夜是昆仑弟子,昆仑山上麻将第一妖,一生清修,不曾害人,却没想到头来被不孝孽徒暗算落得个身魂分离之下场。”胡七夜自嘲的笑道。   对于胡七夜是否害过人,秦月楼不太确定,妖气有清浊,是判定是否害人的关键一环,哪怕修法力的妖也是有妖气的,只是清气为野仙,浊气为妖邪。   但害人与杀人不同,哪怕清修野仙也会有所争斗,争斗难免失手错杀,因此害人做血食的妖为浊气,这也是秦月楼听慕三姐说的才知晓。   但这胡七夜只是一尾魂魄,他闻不出来,所以对于胡七夜所说自然存疑,不能全信。   “你的重点到底是麻将第一妖还是什么?”秦月楼吐槽着。   “这是称号荣誉,你个小猴儿不懂我不怪你。”胡七夜继续边走边扫地,“要说麻将啊,我这麻将流派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因此我也被许多好事者称为麻将鬼神,自创流派名为因果律,出道即巅峰,打败了铁碎玉流派第一人,随后打败运无双流派。”   但这黑狐,确实比胡山傲有趣得多不假,只是麻将也有流派的么?什么因果律,铁碎玉,运无双……这有些中二了吧。   “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说了,你那被拆分的部分在哪里?”秦月楼问着黑狐。   “自然是就在你面前了,不过我觉得,依我徒儿那心思,现在应该不会怀疑你,只会从怀疑第一的顺位向下一一排查,但我建议,这一部分取完,你就尽快回去,否则不妙,虽然我扫清了因果,但他可以排除,若是发现你不在的话……”黑狐说道。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秦月楼一笑,“何况,你又怎么会确定我分身乏术呢?”   ——   “二哥,糟了,有人把我师父的那一尾魂魄给放出来了,那一尾可以扫清因果,这下我们都找不到了。”胡员外慌神了。   “老三,别着急,既然有人会放了你师父,那肯定不会只放一部分,你这府苑总共就镇压了三份,一尾魂魄,两条尾巴,不管是放的人还是你师父,肯定会去找其他的两条尾巴的,况且你师父虽然能扫清因果,但我们可以排除啊,对准花名册,看少了什么人不就行了?”猫二哥旁观者清,知道胡山傲当局者迷,自然如此提议,“这下我去召集其他来了的一起查一下就是了。”   “是,二哥你说得对。”胡员外听了后,才恢复了些许镇定,随后他脑子里便想到了秦月楼。   “二哥,麻烦你去查一下,我先去查一个嫌疑最大的去。”   胡员外说着,便急匆匆的去找起了秦月楼来,   胡山傲自然不知道胡七夜扫清了因果,也扫去了秦月楼与元公交流的因果,更是扫去了自己同秦月楼出去的因果,因此术法无用,而胡山傲虽为狐狸,但它的嗅觉天生有缺,因此无法用气味来追踪,因此多为术法。   他先是去会客厅准备问问秦江龙,秦月楼去哪了,却瞧见秦月楼正悠哉的扶着脑袋闭幕小憩。   “不是这小子?也对,这小子也不知道我那些事情,是他的可能性不大。”胡山傲心中暗道,寒暄了几句便又退了出去。   “那会是谁呢?”胡山傲疑惑无比,“是元归那老东西?还是菜根潭那贪吃泥?还是不笑生?还是……”   怀疑的列表清单还挺多的,毕竟欺师灭祖这种事情,哪怕是放在妖怪里,也是为妖所不齿的,这些异类来也大多出于表面情谊罢了,实际上巴不得他出丑。   但胡山傲明显不知道,什么叫做灯下黑。 第三一章 渡亡   胡山傲有结义兄弟姐妹,但这些结义的兄弟姐妹散在天南海北,有的也有事缠身,来了的总归只是猫二与锦八。   猫二便是那老猫妖,锦八是那锦毛小鼠,要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猫二其实也不是多清楚。   当胡山傲与锦八说了这事以后,锦八也暗道胡山傲糊涂。   “三哥,守株待兔啊,不管找不找尾巴,你在你家府上排查嫌疑者,我与二哥各去一尾镇压之地,总是能守到的,届时还不是人赃并获?然后我们兄妹三个快速集合,以我们三个手段还能打不过两个?你那师父总归只是一尾魂魄,所能用的也只有那尾宝不是?”   “有道理,那我这就和二哥说,你去那后山,我让二哥去另外一座山头看看去。”   于是锦八便拖动着圆滚滚的身子下了桌,直奔后山而去。   当年也是它们八个一起暗算胡七夜,而后将胡七夜拆分了,因此对于胡家府苑周围镇压地也可谓门清。   而另外门清的,便是胡七夜了。   此时胡七夜正领着秦月楼站在一棵枯树之前。   “你说着枯树里镇着你的一根尾巴?”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是的,我这根尾巴也修了宝,最重杀伐,因为蕴含死意死气,因此要用生机之物镇压,虽然看起来是一棵枯木,但是实则内蕴生机,加之土地身后,用以存放我这尾巴……”胡七夜说着,“你若是要破解的话还需得……”   胡七夜话还没说完,怪力乱神催谷,秦月楼身形勃发,倒拔垂枯树,直接便把这枯树给连根拔起。   怪力可乱神,因此怪力乱神,也可破法,不管是封禁之术还是阵法之术,只要怪力乱神还有时限,那便都可以破法。   “还需得什么?”秦月楼将枯树扔进了仓库当中,那树根之下正是一条散发着阵阵黑气的蓬松黑狐尾巴。   “……没什么。”胡七夜嘴角咧了咧,尴尬的挤出了笑容。   而后这尾魂魄便投入到了那狐尾当中,不多时便化作了一只黑狐,不过却生就双尾。   双尾一扬起,又在地上扫起来了因果,但却是双尾并扫。   秦月楼看不懂,便也直言问道。   “不过你不是说畜宝是命门么?你一下就有了两个命门,被打破怎么办?而且你另外一条尾巴不是杀伐的么?这也能杀了因果?”   “非也非也,命门是命门,可这命门也可以炼化的,将所有命门炼化以后便是无漏身,因此要杀无漏身的话,难度就更大了,而且我这些尾宝都是相辅相成的,简单来说,几条尾巴,便是几倍的威能。”胡七夜顿了顿,又开始说道,“而我这借尾重生,也会因为我之一尾魂魄而再造双尾,魂魄影响肉身,肉身护养魂魄,相辅相成之理,这也是为何我借尾重生能得双尾之理,可惜魂魄不全,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虚弱,勉强有些自保之力罢了。”   胡七夜简单解释了一番,便带着秦月楼直奔另一条尾巴所在之处,一人一妖便这么闲谈了起来。   “那这妖还真是得天独厚啊。”秦月楼不免感叹,这胡七夜若是全盛时期,只怕也是棘手的难缠主。   只是胡七夜却停了下来。   “依照我那徒儿的心思,现在只怕已经准备守株待兔了,此间事情,我们不如当下就此作罢,让他扑个空便是。”   越是了解,那下着套或者做个局就越方便,这狐狸也是个老阴哔啊。   “那你那尾巴就不要了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要肯定是要的,但不能是现在,我既然已经说了守株待兔,那么到时候我们两个面对的必然有很多敌人,双拳难敌四手,因此把水搅浑才好摸鱼,就是要让他自顾不暇才可,另外我见到那主峰下满是亡魂,你可知是为何?”胡七夜问着秦月楼。   “这又是为何?”秦月楼疑惑问着胡七夜。   “是为了孕养一根灵木,这灵木名曰养魂槐木,可壮大魂魄,因此可以延寿,但若要养魂,则也必须由魂魄来滋养才好。”胡七夜言道,   “因此这槐木囚鬼,便是为了滋养那养魂木,放一把火,少了这槐林,就好了,只是那山上还有人吧,你这火还放不得。”   “其实不瞒你说,我确实有放一把火的心思,毕竟山上一把火……不是……”秦月楼实话实说,   “但是也正如你所说,那山上还有人,这火烧上去了的话,且不说呼风唤雨给灭了,那山上的异类也非吃素的,那老狐狸拉下脸皮总会有帮忙的,这不就成了虎头蛇尾了?因此我要连根拔起,所以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别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都不够快捷,容易生了变故,你若是阳世阴差便好了,轮回门一出,神魂与门相合,经由法力催谷,便可破解槐木囚鬼的根性,便可直接便将那些孤魂野鬼吸入门中了。”   秦月楼一听,这活儿我熟啊。   当下手中阴差证便浮现而出。   “神魂如何与之相合?”秦月楼将轮回门揪起,向胡七夜展示了一番。   但他也没有全信胡七夜,于是又把轮回门摁了回去,只是展示一番罢了。   毕竟所谓的神魂与之相合,那自己这肉身肯定还在原地,这胡七夜拿回了那根可以杀伐的尾巴,威胁也还是挺大的。   “……你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胡七夜伸出了爪子挠了挠头,“只需要出神魂便可,将神魂投入到轮回门上就行,轮回门吸完后,自然会将你的神魂返回到肉身当中。”   “但是问题在于,我不会出神魂。”秦月楼挠了挠头。   “那我教你,你又存有戒心。”胡七夜也挺无奈的。   【爸爸……出神魂……我会……我教你……】   大恶之门又醒了一次。   “好,不愧是我的好大儿,爹果然没有白疼你,快点教我,搞快点。”秦月楼纯以心神与大恶之门沟通,因此胡七夜自然听不到。   那边大恶之门便一阵波动传出,出神魂之法便囫囵的递入到了秦月楼的脑海当中。   “胡七夜,既然你也知道我不相信你,那不如,你把你所说的出神魂方法跟我说说,然后你出了神魂,将你这借体重生的身体与我保管,等成功之后结束了我再还给你如何?”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他反正是不会做出让步的,胡七夜让不让步都行,其实胡七夜就算不让步也无妨,毕竟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这自然是可以的。”胡七夜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便出了神魂,秦月楼稍微有些讶异,但还是收了胡七夜的那具狐身。   秦月楼也没有防着,当着胡七夜的面打开了传送门将狐身送入其中。   秦月楼也起了些心眼,这就扔到了随身科研位面里,让其中自己的克隆人薅了几根狐毛,保存好了以后便准备克隆一下。   接着胡七夜便口述了一番出神魂之法,和大恶之门的有些不同,但秦月楼还是记了下来。   “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呗?”秦月楼问着。   胡七夜自然重述,和第一遍没有任何差别。   要么是真的,要么这胡七夜记忆力超强。   但是秦月楼可不会用胡七夜的方法,肯定是用好大儿的嘛。   “好大儿,你看清楚些,那老狐狸要是敢对我出手,你就直接招呼他,吃了它,当然了,不出手你就别管他,爹肯定会给你找吃的。”秦月楼心神暗送。   【行吧……爸爸……】   秦月楼点着头,以其灵明石猴的悟性很快便掌握了出神魂之法。   阴差证显化,轮回门还是那般慢吞吞的,秦月楼还是把轮回门给提了起来,而后便飘在了阴差证的上方。   随后秦月楼盘腿而坐,神魂便从体内脱出,只是神魂与肉身之间有一道牵引之气机。   那边胡七夜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这边秦月楼直接附着在了轮回门当中。   神魂与门相合,秦月楼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对于那些孤魂野鬼们的感知愈发清晰了起来。   确切而又具体的数量是:四百五十二只孤魂野鬼。   而这其中还可以感知到魂飞魄散的次数:四百七十九次。   近千人亡命于此,那胡山傲当真是干的一手好事。   秦月楼恨得咬牙切齿,便连轮回门两侧的门扉也传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而后,轮回门豁然洞开,这是纯粹以秦月楼之念而做出的驱动。   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满山,那些被槐树所囚禁的亡魂们也朝着轮回门之处飘来。   若说此前秦月楼对于亡魂都是送其一程,如微风般轻柔,   那么此刻便是暴风吸入,将其引渡。   胡七夜见到这轮回门当中爆发强猛吸力,居然引动了周边气流,这轮回门就好似是一个无法移动的气旋。   气流本无形貌,但四周落叶尘土不如门中却也被这气流所引动,只不过却不被轮回门所接纳,因此便只能在门外逡巡转动螺旋拧转,顺时扭动,   而后那四百五十二只孤魂野鬼也被一并纳入轮回门中。   【成就:灵魂摆渡(超额完成)……】   系统提示起来,秦月楼也从轮回门上脱落,顺着那牵引气机回到了身体当中。   那胡七夜点着头。   “这下我们可以说算是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基础了。”秦月楼说道,将胡七夜的身体还给了胡七夜。   那胡七夜也回归自身。   “确实。”胡七夜点了点头,“那不知小兄弟有无意看我斩妖?”   “怎么说?”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因为来了一只小猫。”胡七夜说道。   那狐尾一动,犹如挥刀,一道黑色气息便若刀气一般打着旋划出,一声惨叫响起,便没了声息。   胡七夜尾巴扫动,扫去了因果。   杀人越货,不外乎如此。   这尾巴可真是条好宝贝。   而后小黄书动了一下。   “胡前辈,咱们去大杀特杀吧?”秦月楼有些意动。   估摸着这胡七夜说的【勉强有自保之力】是假的,它应该姓李才对。   胡七夜斩了妖,小黄书居然还可以捡漏?   好耶。   “我与其他妖物又无甚仇怨,何必徒造杀孽呢?”胡七夜婉拒。   “行吧……”秦月楼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去到了那惨叫发生之地,施展了迩去,将那老猫的尸体收了起来。   素材,又增加了。 第三二章 幕间   “很好,我的力量又变大了一些,距离白衣剑仙的路子又偏离了几分。”   秦月楼收起了小黄书,笑的很无奈,也很憋屈。   小黄书捡漏所得为地煞七十二术·大力,此术修至顶点可得无穷神力,亦可称其为擎天巨力之术,但是秦月楼才得此术,自然不可能骤然有无穷之力,但是哪怕只是初得,也可算是大有增益。   实际上秦月楼也有些设想,《西游记》当中的孙悟空之所以能拿得动一万三千五百斤的金箍棒想来也和大力之术有关。   他现在觉得自己应该真是此界内定的孙悟空了,以后的武器不知道是棍子还是棍子还是棍子。   一旁的胡七夜看着秦月楼小脸寡淡如水,生无可恋的样子,突觉这孩子可能有什么烦心事。   于是胡七夜拿起了瓜果,狐狸爪子居然和五指一般灵巧的剥开了皮,扔到了口中。   也是胡七夜懂得自家孽徒心思,拿捏了一番,与秦月楼定下了一计后便同秦月楼回到了胡家府苑当中。   一人一狐正坐在凉亭当中赏花,距离宴席开始还有大半时辰,因此这俩也没有搞事情了,得好好享享这片刻清闲。   “小兄弟,你是否有什么烦心事?”胡七夜问着秦月楼。   “我想当白衣剑仙,但现实不允许。”秦月楼惆怅品茶。   “世间剑仙有许多种,一种修灵剑,一种修道剑,还有修剑器,还有剑阵,佛剑,魔剑,妖剑……很多种,但无论何种剑仙,都离不开剑气与剑意,你哪怕手中无剑,只要有剑意,也可当得上剑仙。”胡七夜劝导着秦月楼,“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与阻碍就放弃你的目标,努力,奋斗。”   好浓的鸡汤味儿,不愧是狐狸。   秦月楼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但是,灵剑啊道剑啊都是什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灵剑乃灵魂孕育而出,可以说是伴生灵剑,这种剑或许初始没有多大的威力,但随着修为与剑心的强大,灵剑便会有【灵剑九转】的神通,每一转,灵剑威能便会愈大,只是灵剑九转只是理论极限,实际上有人能够灵剑四转就已经是实力极强了,当年我们昆仑山下有人卖过一部话本小说叫做《凡人剑仙传》,其中便用了什么炼气筑基金丹一套设定,当然也嵌入了灵剑九转的设定,用其中的话来说就是能以筑基斩元婴。”   胡七夜不吝解释,秦月楼听得两眼发光。   “那么哪里能学到呢?”   “昆仑。”   好,我要去昆仑!   “不过,你不是剑修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昆仑盛产剑修,但并非每个昆仑弟子都是剑修。”胡七夜舔了舔爪子上的果汁,“另外便是道剑,道剑为蜀山独有,每位入道弟子要立道,证道,立道时有剑胚才算成功,证道时才会由剑胚转为道剑,其威能不亚于灵剑转,只是厚积薄发,毕竟,道是虚无缥缈却又唾手可得,其中不外乎一个悟道罢了,悟通了就悟了,悟不透便只有剑胚可用。”   但“盛产”这个词,听着好像什么土特产,有点怪异。   秦月楼认真听着,就差记笔记了。   好,这个蜀山也不错,我也想去蜀山!   “至于剑器,要么铸剑要么炼器,没什么好说的,材料够技术够,都能做出好剑,神剑圣剑魔剑巴拉巴拉巴拉,再由剑器衍生剑阵,威力不比灵剑或者道剑差,只是都要堆时间罢了,也有些什么天生灵宝是剑的,反正剑挺多的。”胡七夜继续解释。   好,这也不错,教练我想学!   “我大概知道了,谢谢你,胡哥。”秦月楼拱手致意。   “所以,白衣剑仙什么的,总是会有的。”胡七夜用爪子在秦月楼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我懂我懂,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不过胡哥,你这爪子上的口水干了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   一人一狐,相谈不算甚欢,但既然有了些许合作信任之基础,那聊一聊也无妨。   总归这狐狸看起来比胡山傲顺眼多了。   ——   那边一人一狐惬意谈天,这边一狐一鼠阴晴不定。   “二哥不见了,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锦八抱着香油碗,好不快意的喝着香油,那皮毛更显油光水滑,又滑又腻。   “应该是那老狐狸做的,他那两条尾巴都是杀人越货的好宝贝,我本来打算等修为足够再将那两条尾巴纳入己身,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胡山傲坐在书房里,不住的盘着手中核桃。   “但我们失算的是,你师父没有去取另外一条尾巴,而是破了你养魂木阵,手段如此迅疾,这下可以从修为上来判定了,那几个修鬼道的,嫌疑也挺大的。”锦八分析着。   “那几个修鬼道的,当时正在打麻将,我亲眼看到的。”胡七夜手中盘核桃的速度慢了下来,“不知是哪个家伙……彼娘非悦!”   看起来,对于养魂木阵破了这件事,胡山傲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养魂木阵本就只是辅助一途,破了也就破了,那养魂槐木还在,日后还可以继续布置,而且那养魂木暂且也对自己无用了,所以胡山傲并不是太上心。   只是,现在这情况就像是什么家伙在趁火打劫,分心乏力,分身乏术,没法面面俱到的处理,一个胡七夜走脱便已经是如鲠在喉的事了,不快些解决,只会寝食难安。   “依照我对我那师父的了解,他现在肯定还没有离开,估摸着是准备把水给搅混了,再去把第二条尾巴给拿走,那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将那尾巴取出来,届时他要么对上我们,要么离开。”   “三哥,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咱们把胡七夜逼出来就是。”锦八喝完了香油,但那碗中却又生出了香油来。   “逼?怎么逼?”   “你师父也算是野仙,他能坐视你这满府人类遭妖屠戮么?你想要风光,那就先风光一阵,完事了屠了他们,反正那重宝出世也要血祭,差不了这些人的。”锦毛小鼠看着圆滚滚的可爱无比,但也非良善之辈。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怕那些人不够它们分的……”   “不够分让它们进城便是,大不了你让你女儿家那些夫婿活着。”   “不必,大不了和别的妖结个亲家,反正它们也喜欢人妇。”   “看嘛,这才是我的好三哥,你六神无主的样子真不好看,这估计就是人说的‘关心则乱’吧?”   一鼠一狐,全然不把人当人,正如人对于牲畜那般观感无二。   ——   秦月楼喝完了茶水,便离开了凉亭,在胡家府苑中闲逛,却是遇见了位熟人。   “小明哥?你也在?”秦月楼看着桑太史,又看到了桑太史身旁做妇人打扮的莲香,“这位是……嫂子?”   莲香没说话,只是看着秦月楼,眼角含春,嘴角带笑。   【这老鬼没死,真好。】   “对啊,这是你嫂子莲香,原来她的亲生父亲是胡员外,这可真是……妙极啊。”桑太史拖着一副瘦骨嶙峋的身体,虽看起来像是治疗深宫怨妃嫔胸口郁结的药渣,但却神采飞扬。   【啧,这小子都快被榨干了还不自知,美色真如刮骨钢刀啊,又是妖气又是鬼气,只怕命不久矣了。】胡七夜传音道。   秦月楼没说话,只是继续和桑太史交谈,还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原来这桑太史不仅娶了妻,还纳了妾,而这妾室也被他带来了。   “来来来,十三少,这是你二嫂,李玉娘。”桑太史说着,将一直在旁默不作声低着头的女子拉了过来。   “哦?二嫂?”秦月楼看着李玉娘,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李玉娘,就是上次走脱的那李玉儿,怪不得没找到,找了具尸体穿在魂魄外,躲在了桑太史家里啊。   那桑太史家中狐狸骚味浓厚,将这阻隔的鬼气掩盖,难怪找不到。   灯下黑啊。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月楼低声呢喃。   莲香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但是看秦月楼这般作态,应该也是和李玉儿有关,她不清楚李玉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总归不会是人,何况,这李玉儿来了,桑太史也没法雨露均沾。   倒成了两女夜夜施展各式各样的新花样用以与桑太史同床。   于是莲香便点了把火。   “哎,你桑哥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连人家根底都没摸清,就纳妾了,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呢,可怜我,空守独床啊。”莲香作势擦了擦眼角。   “哎呀,莲香,怎么会呢?我们大被同眠就是了。”桑太史这时候说起了话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来个游龙戏双凤。   【呸,不守男德。】胡七夜骂了一句。   秦月楼没说话,眼神在李玉儿和莲香的身上打着转。   他还记得,有两个成就没完成了。   “人鬼殊途,人妖殊途,我劝小明哥你啊,搞清楚枕边人的真面目,免得遭灾。”秦月楼不想装了,直说了起来。   “?十三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莲香与玉娘都是活生生的人,你这是……羡慕了?哈哈哈哈,别急,你要是想,今晚哥哥带你去开开荤。”桑太史打着哈哈,心里有些不悦。   【人鬼殊途(完成)……】   【人妖殊途(完成)……】   秦月楼只是摇头,只准备告诉桑太史的老母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不愿意,那就是不孝了。   毕竟都是为了救人,秦月楼准备来个棒打鸳鸯,   打了就打了,反正都不是人。   秦月楼摇了摇头,食中二指先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对准了莲香和李玉娘。   又结了一古怪印法。   拇指食指内缩,无名指小指一并。   独留中指在外竖起。   对准了桑太史。 第三三章 鬼妾   各位看官知道莲香是狐,玉娘是鬼,狐妻鬼妾,桑太史还妄想大被同眠,但……桑太史不知,桑母亦是不知。   李玉娘与莲香倒是先来了,这一狐一鬼,说有悄悄话要说,桑太史觉得是要联络感情,便也由着她们去了,自己同朋友一道。   于是便有了如下一幕。   这莲香倒是准备打个算盘,给桑母上点眼药。   “婆婆,桑郎他……桑郎他……”莲香做掩面哭泣状,刚打开门,便瞧见了李玉娘正搀扶着桑母。   李玉娘与桑母均是满脸惶恐。   “婆婆,你别怕,你在我身后,玉娘……玉娘会保护你!”李玉娘像是护着小鸡崽子的老母鸡,伸开双手护住了桑母,挡在了桑母身前。   “好孩子,好孩子,我总归快死了,你快逃,逃了以后告诉明儿。”桑母人老,看得开,却是将李玉娘扒拉到了身后。   好啊,恶人先告状来了?   莲香气的柳眉倒竖,哪还能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情况?李玉娘先来揭自己老底了呗,   但随后便又计上心头。   “婆婆,莲香绝非鬼狐,那李玉娘才是鬼啊婆婆,你且掐住她脉搏,听听她有无心跳,便是那身躯在这暑夏也是亮的,她哪里是人?分明是借尸还魂的鬼啊婆婆!”莲香说着,却是一件一件的脱了衣物,演技逼真,眼角噙着泪水,委屈而又可怜的朝着桑母走去。   “我若是狐狸,那我定有爪子耳朵和尾巴,可是您瞧,我身上哪有这些东西啊?婆婆。”   莲香哭成了个泪人,香肩半露,仅剩肚兜遮羞。   桑母半信半疑,又回头看了眼李玉娘。   李玉娘没慌神。   反而指着莲香。   “婆婆,你可莫要信这个狐女啊!狐女修成人形,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自然会藏起来,她现在指不定就在用障眼法呢婆婆。”   李玉娘反倒是抓着桑母的手,准备按在自己的前胸。   “婆婆您摸摸,我这有心跳啊,我还有影子呢,我身体凉是因为气血虚弱,这也是大夫说过的啊婆婆,桑郎每日为我煮药都是为了补气血啊婆婆。”   “婆婆,您莫要相信她,鬼借体还魂,自然可将心脏催动,可身体凉是因为血液凝滞不动,婆婆您若是不信,我这就去找一只大公鸡来,鸡鸣她便会害怕。”莲香连忙穿上衣物,擦着眼泪,还是委屈的说着。   “好在这是我家,我让那些奴仆抓了大公鸡,就在门口候着呢。”   “婆婆,我本就一沦落至此的苦命女人,好不容易得见桑郎垂怜才做了妾室,本以为可不用再受这苦日子,可谁知她一个大妇,居然……居然……居然如此欺辱于我,呜呜呜,我不活了!”   李玉娘也泫然欲泣,居然揭开了腰带,准备悬梁自尽,但桑母还是把她给拽了下来。   “玉娘,可别乱说啊,你大不了让她试一试嘛。”桑母也纠结万分,但还是离着两人很远。   莲香浅浅一笑,那笑容很快消失,接着那门便开了,奴仆抓着大公鸡,掐了一下,那大公鸡便咯咯啼叫。   但那李玉娘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莲香瞪着眼睛。   “怎么会?”   “怎么不会?因为我是人,你胡家满门狐狸,随处可见鸡可不正常么?我现在把这鸡杀了,你肯定想吃,你才不是人,因为你根本就是狐狸。”李玉娘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一鬼一狐还欲争辩,倒是“桑母”优哉游哉的说了话。   “可见这公鸡还是起了些效果,不然你也不会说话这般没有逻辑。”桑母手中显化一册,那是阴差证,“横竖我也看厌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不是女人,所以凑不成。”   而后桑母摇身一变,却是秦月楼。   假形借相,借了桑母之相,以假乱真,便是李玉娘和莲香都未发现。   至于那真的桑母,则是怀中抱着胡七夜,胡七夜一直扫因果,所以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   秦月楼其实早就来了,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总得让桑母看个真切才行。   他本想让这一狐一鬼自己露出马脚,谁知这一鬼一狐这么能拉扯,他反正是不耐烦了,直接现出了真身。   轮回门揪出,便将李玉儿的鬼体吸出,那具尸身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李玉儿自知逃不掉了,便也跪在了地上。   “阴差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我与桑郎真心相爱。”李玉儿打起了感情牌来。   秦月楼没有理会。   “你是来帮我的?”莲香有些高兴的问着秦月楼。   “不,我是来棒打鸳鸯来的,横竖桑太史是我家店铺熟客,我总不能看你们一狐一鬼把他给害死。”秦月楼又望向了莲香。   “什么?为什么?”莲香难以置信,尾巴也长出来了,看样子是想撕了秦月楼。   “你可终于把狐狸尾巴给露出来了。”秦月楼控制着轮回门不收李玉儿,准备等会再问李玉儿一些事情。   胡七夜也离开了桑母怀抱,那一直不曾被发现的桑母也被惊呆的说不出来话。   此前秦月楼早就来了,但空口白牙口说无凭,秦月楼便让胡七夜扫去桑母因果,让桑母亲眼见证,事实胜于口说。   “桑伯母,您这下看明白了吧。”秦月楼坐在了椅子上。   莲香看着突然出现的桑母,却是眼睛一红,瘫坐于地,开始真的掩面哭泣了起来。   旁的家丁看着这一幕,也全都跑了,秦月楼也没管,反正他就是来搞事情的,这些家丁也不是人,估摸着是去跟胡员外禀报去了。   【成就:棒打鸳鸯(完成)……】   “我真心爱着桑郎,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莲香泪眼朦胧的问着秦月楼。   “人妖殊途,人鬼殊途,像你们这般只知索取,桑太史总有一天要被你们害死,   狐妻鬼妾,听得是艳名大盛,但桑太史现在什么样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别说是你们这狐狸鬼物,哪怕是人也经不住一天好几次,何况你们一狐一鬼?   鬼本就该投胎转世,有什么隐情?是前世的爱恋?还是今生的纠葛?口口声声说着爱,但却只是沉沦欲海的伤害,她自己心里不知么?   至于你,你说你爱桑太史,你告诉我该怎么爱?任凭那只鬼和你一起伤他根本而不寻补救之法?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是不会去害他的,你们这叫爱么?只不过是馋人家身子罢了。”   秦月楼忍不住出言教诲,李玉儿止不住的哭,莲香也是如此。   胡七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啃着苹果。   “至于你,我跟你之间没什么仇怨,只是和你爹有仇怨罢了,你走吧,别缠着桑太史了。”秦月楼说完,莲香仍旧只是瘫坐在地上哭着。   “桑伯母,别怕,这事我给你平了。”秦月楼说道,“后续我会找些法子来帮他回复,您别担心就行。”   “十三少啊,老身也算经历颇多,她们……其实对明儿很好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虽然两个儿媳妇都不是人,但桑母却为她们说着话。   “啊这?”秦月楼震惊了,“您不害怕的么?”   “怕啊,但她们对我们母子俩也没得指摘啊,虽然此前不知,但男女之事也是食髓知味,明儿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这孩子其实哪都好,就是太好女色,我自然知晓其秉性,实际上并非是莲香和玉娘索取,而是明儿他自己……唉。”桑母皱着眉头,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秦月楼这倒是明白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自然也会帮女人,   先入为主的事情,一边是找不到挑剔地方的两个儿媳妇,一边是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帮亲也很正常。   合计了半天,他秦月楼倒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破坏人家婚姻的人了。   秦月楼觉得自己像法海,不懂爱。   人都会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   “啊这?”秦月楼惊了,“您真是这么想的吗?”   “莲香每日操持打理家中事务,玉娘每日服侍与我,我还能看不出来么?她们是真的把我当母亲来看的。”桑母继续叹气,“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不是人呢?”   “婆婆……”一狐一鬼听着,又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胡七夜吃起了梨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秦月楼。   “十三少,虽然你是异人,可……唉。”桑母欲言又止。   秦月楼扶额叹息。   “我明白了呗,合着,我做错了呗。”秦月楼无奈笑笑。   对错本就相对罢了,道理懂自懂,可懂归懂,怎么做还是要看自己。   “你也不是做错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外人呢?”桑母说着。   确实,成就任务也是说,以自身决断为主,他也没想太多,就以自身决断为主了。   但,那也只是自身决断罢了。   大胡子燕赤霞不也被宁采臣的真心打动,从而去救小倩了么?   “罢了罢了,这事谁也拿捏不清,只是,你们还是多给桑太史调养一番吧,切记,不要行房过多。”秦月楼摆了摆手,便也由着去了。   人家都不嫌弃,自己搁着瞎蹦跶个啥呢?   于是秦月楼便出了门,但没有走远,只是竖着耳朵,怕那一鬼一狐对桑母不利,胡七夜也很知趣的帮秦月楼掩盖身形踪迹。   “你们两个孩子也起来吧,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们非常人了,一个剪破了手很快就好,一个一直不敢在太阳下待久,任谁看到都会知道有问题的。”桑母和蔼的对两个儿媳妇说道。   “但您怎么……没说呢?”莲香不解。   “人啊,难得糊涂,你们懂不懂爱我也不知道,可对我们的好,点点滴滴我们都看在眼里的,起来吧,这事我们谁也别说出去,但,你们也得记得十三少的话,少行房。”   “婆婆。”李玉儿和莲香又哭了起来,这是感动的,毕竟这婆婆,多开明?也没有因为两人身份而害怕。   秦月楼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问胡七夜。   “胡哥,我真做错了么?”   “念由心起,你若觉得对便是对,若觉得错便是错,何须问他人,   你这心思可不适合做剑修啊,剑修一颗剑心通明要的便是坚信己身,你这样摇摆不定,徒惹心魔罢了。”   胡七夜笑了笑,学着桑母的样子说了句话。   “人啊,难得糊涂。” 第三四章 宴席   谈不上闷闷不乐,秦月楼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心中总归会有些叹为观止,   但人外异类与人之间的关系总归是多元发展的,要以理智的目光去看待才是。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这血脉显化之物应当是天生地养的灵物吧?”胡七夜总归是修行路上的老资历,一语道破了秦月楼这灵明石猴的本质。   元公能看出秦月楼本相是只猴子已是不俗,而似胡七夜直接看穿灵明石猴本质其实已经让秦月楼大吃一惊了。   “我怎么知道呢?”秦月楼揣着明白装糊涂,虽然他是知晓灵明石猴的。   胡七夜笑笑,便解释了起来。   “一些天生地养的灵物若是以蠃鳞毛羽昆诸物类之形貌出现的话,虽然可能本性不俗,但若是与正常人类或者其他物类相比都会有些许瑕疵。”胡七夜挑明道,“似你这般血脉本相返源,对于你的人之个性便产生了影响。”   “你是想说人性吧?”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嗯,是这样,所以似这些灵物若是修成了人形,要么缺了善心,要么缺了恶根,要么损了心智,要么没了人智,像这般灵物均有变乱一道之力,灵物转生而成的人也会那般,而似你这般能够做出棒打鸳鸯之事的行为来看,可能少的是……情根。”胡七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许是无情之人吧。”   “缺了情根罢了,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秦月楼其实根本不介意自己会不会缺了情根,在这种世界里谈情说爱?他还没有那么风花雪月。   “当你以后遇见了那个想爱却又无法去爱的人时,再说这句话吧。”胡七夜促狭的摇了摇尾巴。   “不过算了算时间,也该到我那孽徒的宴席之时了,走吧,小兄弟,还记得你我计划否?”胡七夜问着秦月楼。   “那是自然。”秦月楼点头道。   “那好,暂且别过。”胡七夜颔首。   “好。”秦月楼点头。   一人一狐暂且别过,那人去了府苑正厅,而那狐则是径自下了山。   府苑正厅早就被诸多家仆下人打扫干净,且将一应物事搬出,在这宽大的正厅当中摆上了不少圆桌,台布为喜庆的大红色,便连正厅也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赤色的双喜贴在灯笼外。   这胡山傲与其家眷则坐正位,以显示家主之身份地位。   瞧着诗乡城的“人”坐在正厅中央,而四周围绕着的怪形怪相之人则隐隐约约有将人包围之势。   仅仅只是开启鼻神冲龙玉,这正厅当中便是弥漫着驳杂庞然的各类妖气鬼气,通幽法体开法眼,遍览全场,真是个妖雾重霄的局面。   有小娘子腰肢若蛇般摆动,但那脸颊生的像是个倒三角,尖细倒是尖细了,只是那眼睛也是狭长的眯缝倒三角,活像是个唐氏综合征的,得,这玩意看样子应该是《雄零少年》片场过来的。   有大汉手长过膝,腿短腰粗,胸肌发达的像是只大猩猩,可能真的是只大猩猩吧。   那元公也在其列,手中还举着酒杯,向着秦月楼举杯邀敬,秦月楼施礼回应。   还有一浑身软若无骨整个陷入在了椅子当中的肥硕巨汉……   这些都是化形的不那么成功的典型例子。   也有粉面郎君仗剑在怀,亦有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更有奶白的雪团少女……   这些都是化形挺成功的典型例子。   这边桌都是化形的成功或者不那么成功的,那边桌俱是些生前是人或者不是人的,   一个年轻男子不苟言笑,脸上表情就跟死了亲娘一样,做书生打扮。   还有一个道人打扮的小脚男人,另外则是一个身高三尺的矮壮墩子,看似侏儒,但却身穿亮银甲胄,像个将军,似模似样……   这些不是妖怪,也不是人。   一堆妖怪,一堆鬼,一群人,间或还有些半妖。   秦月楼左右打量着,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前,诗乡城一众父老乡亲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来妖鬼之物的本相,还是那般有说有笑着。   秦月楼大概清点了一下自己成就所得,便听得胡员外身旁家丁敲了敲锣鼓,于是嘈杂热闹的正厅噤声,落针可闻。   “作为胡家家主呢,我自然是要开场说几句的,其实呢本次邀请诸多好友来,便是因为在下的小女儿莲香要与诗乡城的桑太史成亲,   胡某能有这么多朋友前来,当真是令的寒舍蓬荜生辉,只是莲香她与桑太史在城中便私定终身,也拜堂成亲了,只是我想着,这拜堂成亲时我也不知晓,所以呢,我想着再让莲香拜堂成亲,这样我看到了心里也舒畅……”胡员外这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秦月楼只觉得聒噪,就像是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乱叫,只想扯出它的肠子再在它的脖子上绕个十圈八圈再打个死结,跟校领导或者领导废话一个德行,秦月楼只想世界清静。   妖物们对此没什么好说的,有吃有喝就行了,哪里管的上人类礼法?没管主人家发不发话,一帮子该吃吃该喝喝,中间的人夹在中间尴尬的很。   在诗乡城这边的人看来,这胡员外是个狂妄不拘礼法的家伙,哪有拜堂成亲两次的说法?又不是死了老婆或者丈夫,而这胡员外认识的人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都是一群狂人。   而只有生前是人的鬼道众看着胡员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便连那个不苟言笑的书生嘴角也滋生两份笑意。   一只妖,学人学的不像,做妖却又没个妖性,不伦不类。   “月楼,你在冷笑什么?”秦江龙问着身旁的小儿子。   “我想起了开心的事,就是说一个笑话,有一只狐狸啊,修成了人形以后,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小小垃圾,可笑,可笑。”秦月楼的声音不大不小,四周的人听得一头雾水,全然不懂秦月楼这话当中有甚笑料。   但是那帮子妖鬼全然是知晓胡山傲真身本相的,听得秦月楼的话以后,憋着笑憋得十分难受。   而那不笑书生听得这话,又看得眼前的这一幕,那绷紧了的嘴角,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是笑了一声,胡山傲的发言被打断了。   而后不笑书生便在正厅当中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着,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注视。   不笑书生就像是将这辈子的积攒的笑容在此刻爆发出来一样,但这笑声只是毫无感情的“哈哈”声,虽然连绵不绝,却根本没有笑的感觉,淡然无味入清水,也即是所谓的【棒读】。   但是一时之间,快活的空气充斥着整个正厅,虽然不笑书生的笑声毫无感情,可周边的人与妖怪却发自内心的有些快乐。   那帮子妖怪鬼物纷纷以看着幸运儿的表情看向了秦月楼,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愧是你啊秦月楼,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这鬼怪名为不笑生,生前乃是一父母早亡的落第秀才,所以他一直都是这幅死人脸,生前好像没什么值得让他开心快乐的事情,久而久之抑郁不得志而亡,但是死后,听到有人讲了笑话,把他逗乐了,他这才恍然大悟入了鬼道,悟了鬼术,之后……凡是他所遇见的人,能把他逗笑了的人都能得到他的奖励,但若是没人把他逗笑的话,那……他便会让那个人变得不幸,从不幸当中汲取鬼术。”   元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它在传音入密,秦月楼诧异的看着不笑生,于是又拱手致谢。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元公会和自己搭话,但有人解释总比一头雾水好。   秦月楼转了转眼睛,又看了看不笑生。   接着他又说了起来。   “这胡老爷说话吧就忒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胡老爷说话就应该跟太监上肴馆一样……”秦月楼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   那三尺将军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知道还以为要打谁膝盖一样。   “你这小孩卖的甚么关子?这就不讲啦?那下面呢?”   秦月楼一摊手,猛地喊了起来。   “下面没啦!”   “你这说的甚鸟话?哎?下面没啦?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哈哈哈哈哈哈!不笑生,这小子和我胃口,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笑生继续棒读的笑着。   低俗段子果然百试百灵,就好像开黄腔可以迅速融入中年油腻男人圈子一样。   “此乃三尺将,生前乃将军,但却被奸佞太监所害,锯掉了五尺,所以他痛恨太监,若是和他对上,切记不要比他更高。”元公继续提醒。   “好了,月楼,不要说话了。”秦江龙脸黑了起来,好说歹说,这孩子怎的又噎起了胡老爷来?   但他说的那个【下面没啦】确实挺好笑。   胡老爷虽然被打断了话,但是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估计心里正在嫲麦皮。   “既然贵客觉得我啰嗦,那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女儿女婿,出来拜堂了。”胡员外说着。   那莲香披着盖头,身体颤抖,而桑太史一副失魂落魄之样,还踮着脚走路,模样怪异。   秦月楼通幽法眼不吝运转,   只瞧着,桑太史一脸悲戚的泪流满面,垫着那身体的脚,手也抓着身体的手腕。   他死了。   自己的魂,附着自己的身。   身上喜庆的大红色,不知怎的,格外深。 第三五章 斗战   秦月楼浑身一震,只见得胡山傲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就好像在说。   动手啊,有本事杀了我。   秦月楼左右环视,没找到桑母,更是没有找到李玉儿。   秦月楼紧咬牙关,怒瞪着胡山傲,可那胡山傲却别过了头,无视了秦月楼的目光。   “一拜天地。”有家丁吆喝着。   桑太史操纵着自己的尸身,很是抗拒,但却无法抵抗无形的术法之力,身体生涩的与莲香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桑母不在,因此只是拜着胡山傲与胡夫人。   “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皆是在抗拒着,而后,新娘子的盖头落了下来,却露出了桑母的那张脸,但秦月楼通幽法眼得见,那是李玉儿附在了桑母的身上。   诗乡城的众人骇然大惊,乱了套了乱了套了,这是个怎么回事?   “拜完了,该吃席了。”胡老爷说着,好似默许着什么一般。   那边的妖怪们一个个的擦着口水,从椅子上落了下来。   秦月楼一掀桌子,手中却已然提着两柄擂鼓瓮金锤,只是这锤头的顶端却是一个二十面的巨大骰子。   这是人妖殊途和人鬼殊途两个成就任务完成以后给出的奖励【擂鼓瓮金骰子锤】。   “操你妈!胡山傲!欺人太甚!人死了还这般折辱!老子现在就来锤爆你他妈的狗头!死妈崽种!”秦月楼两柄骰子锤提在手上指着胡山傲,狐眸圆瞪环视全场妖鬼。   “你们他妈的要是想被我锤死尽管上前一步!”   肌体膨胀着,那两柄骰子锤也和现在体型相衬了起来,那些妖鬼俱被秦月楼此举所震慑。   秦月楼看向了不笑生。   “不笑生,我听闻有人把你逗笑了你便会给予奖赏,我逗笑你两次,这第一个奖励便换成护佑场中人族可成?”   不笑生袖口一挥,在场众人俱晕迷,接着被不笑生装入了一册书袋当中。   “这自然是可以的,那这第二个奖励,我便自作主张给你换成……结束后将他们全部完好无损的放回诗乡城中如何?”   “嘿,那可再好不过了。”秦月楼提着锤子,假形借相,身上便披上了一层黑色骨铠,但是看起来却像是蚂蚁那般,灵明石猴本相也露出,身形便又膨胀了几倍。   却是没开怪力乱神。   “今天有一只算一只,我必然要把你们全都锤死!”秦月楼话刚说完。   一只黑毛银背的大猩猩便挥动着粗壮前臂,撑着双臂就飞也似的从空中高高跃起,将要落于秦月楼身前。   只见秦月楼步伐微微后撤,腾出了些许空当,举起双锤,而后直接砸落,以力碰力,全无花哨技巧,那骰子双锤落在了那大猩猩的厚实胸肌之上。   那双锤一左一右,二十面上的数字一阵光芒闪烁,流光在贰至贰拾贰之间窜动,最终双双迅速定格,说是慢,可在锤面接触到了那猩猩妖的胸肌之时便已然结束。   左锤贰拾,右锤拾。   一左一右,那大猩猩胸前被锤了个血肉模糊,便连内里骨架也断裂成一节节的骨茬,有的甚至透体而出,整个上半身变了形,就像是被捶成了肉泥纸片一样,但饶是如此,这大猩猩也还是眼瞅着进气少出气多,将要命不久矣。   活像是个橡皮泥捏成的猩猩,两边胸肌都被手指以不同力度给揉捏扁了。   要说只是单纯的八百斤倒也不至于会如此,因此主要归功于锤子。   这双骰子锤并非法宝也非灵宝,系统出产的货色,具备【不可破坏】的性质词条,单看着这双骰子锤沉甸甸的外貌便知道能擂动的人必然是个力气大的,不说力能扛鼎,起码也要能玩个八百斤的石锁才行,这种人一般被称之为天生神力。   毕竟双锤重量高达八百斤,像秦月楼这般假形借相虽对体质有加成,加之灵明石猴本相,再加上七十二术·大力,也才达挥舞自如的程度,但也相当不错了。   这简直是李元霸在异界。   这骰子锤的特性更为古怪,每一锤挥出之时,骰子锤的杀伤力会随着二十面的骰子数字进行倍化。   换言之,便是二至二十二倍的随机强化,为什么是二到二十二?   因为没有四,可能是嫌弃不吉利,因此便成了二三五六以此类推。   秦月楼脸倒是没那么黑,一个二十倍,一个十倍,   于是左锤将近一万六千斤大力,右锤将近八千斤大力挥出。   劲力透体而出,将大猩猩给捶了个扁。   那边不笑生与三尺将吃着喝着,三尺将看着秦月楼,眼中神采奕奕。   “这小子这身力气,若是入了军伍当中必然是是个战场猛将,万军当中飞将取敌军首脑根本不在话下,就这身气力,便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啊。”三尺将夸赞着秦月楼。   “是啊,就连这逗乐子的功夫也相当难得。”不笑生也赞赏有加。   被两只鬼青眼有加是种什么体验?秦月楼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怒火从未如此之大过。   那些妖物但凡被锤子碰到当真便是个磕着就伤蹭着就亡,便连杀伤力也在随机变化着,虽然只是八百斤,但纵然是这八百斤也绝非寻常妖物所能抵御的。   而秦月楼……他连【斩妖】都没使用。   胡山傲看的脸色铁青,这帮子妖怪居然全无秦月楼一合之敌,他都在暗骂这些妖修到了狗身上去了。   胡七夜所言畜修宝,但这些妖怪当中还真没什么大妖,纵然有大妖,但也没个出手的,都在旁学着三尺将与不笑生作壁上观。   只瞧着秦月楼将那些不入流的小妖全给宰了。   “小脚道人,你不是馋长亭身子么?解决了这小子,我把长亭给你。”胡山傲当机立断,看向了那小脚。   小脚道人邋里邋遢,头发稀疏,生的也令人厌恶,蒜头鼻子蛤蟆嘴,眼睛倒是大了,但也白瞎。   身上的道袍也是这边一个洞那边一窟窿,趿着个大布鞋,两只脚和其身形相比小的离谱,就和三岁小儿手掌一般大小。   “此话当真?”小脚道人眼睛一亮,一脚踩下。   秦月楼身形摇晃,好似地动山摇,恍惚间身上便挨了重重的两脚。   这两脚在身上留下了两个空洞,不说深可见骨,而是直接洞穿。   秦月楼施以造纸术,数张纸团塞入空洞当中的伤口,异化将之化作血肉填补空缺,但那钻心痛苦也被秦月楼分毫不差的全部吃下。   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秦月楼没有后退,只是将心脏部位的骨铠加厚,也更加致密,还有脑部骨铠,只留下了眼睛与出气口,同时施展迩去之术包裹脊椎脊柱脊髓。   “哟?致命伤都没死?”小脚道人奇了。   “区区致命伤而已。”秦月楼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挥动着骰子锤朝着小脚道人奔去。   可是小脚道人仍旧没动,秦月楼就像是脸被人踢了一般飞了出去,脖子都歪扭了半圈,可是随即便转动回去,秦月楼也在空中打着旋儿撞破了正厅外墙,飞到了墙外。   “菜根潭,你要是杀了这小子,那块养魂木我就送你了。”胡山傲继续予以好处,他要将秦月楼斩杀在此。   小脚道人道行不低,但也不高,在这满场当中算是除了秦月楼之外唯一的人,只是他这般行事风格,也当不得什么好人。   那洞穿了秦月楼身体的法术名为【岳山】,可借助山之重力,但却对自身无影响,因此可搭配武技施展腿法武学,那腿法名为无影小脚,修行越至高深处,脚便会越来越小,搭配岳山,踢出的劲力足以洞穿精钢铁石。   刚刚那一脚小脚道人全力施为,可是却未踢断秦月楼的头,按照他的构想,秦月楼的头应该早就飞出去才是,但秦月楼只是颈椎半扭,这让小脚道人不解。   胡山傲更是不解,为何小脚道人都没有杀了秦月楼?   场中有道行高深者,不过就是胡山傲本人,元公,锦八,菜根潭,小脚道人,三尺将,不笑生。   元公不出手,三尺将与不笑生也未出手,   胡山傲须得提防他那扫因果的师父,而锦八则在第二尾那里防守,因此想要灭掉秦月楼,便只有靠菜根潭与小脚道人了。   这一妖一人虽然平素与其无太多交流,但也都算有求于他,只是以往他都打了个哈哈,可是现在……   他没想到秦月楼那断舍离三斩术法强绝之外还有此等变化之术,但他有心下场去亲自杀了秦月楼,可……他怕有破绽给他师父抓到,所以只能利诱菜根潭和小脚道人。   “这可是你说的。”那窝在椅子当中的巨汉瓮声瓮气的,转而间变作一滩散发着臭气的烂泥,从椅子上滑落,落在了地面上   烂泥所触碰之地皆尽化作了黑色泥潭,黑色泥潭扩展向外,这泥潭看上去便知粘稠无比,好似沥青石油那般稠密,其中还有骨骼翻沉,不知溺死了多少无辜人。   “烂泥而已!雕虫小技!”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月楼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接着口吐烈焰。   那烈焰便是腹中吐焰孕养之火,吸收了日精月华还有核辐射,热量算得上极高,被这火焰一燎,迅速干涸硬化板结,而这火焰,也扩散到了外侧。   放火,便是信号。   这信号便是让胡七夜取尾巴的信号。   秦月楼负责搅乱场中局面,真正目的还是让胡七夜取尾。   这便是浑水摸鱼。   只是秦月楼提前了而已,因为他被惹怒了。   他刚欲继续斗战,便感觉到一股重压从上空袭来。   秦月楼怒吼一声。   “担!山!”   那些妖魔不入流,全杀了也才解锁了一个【担山】,   但那也够了。 第三六章 合盟   地煞七十二术·担山,既能负山的重量,又是移山之术。   斩杀了诸多不入流之妖怪以后才解锁,可想而知小黄书对于七十二术的解锁也是有要求的。   虽然秦月楼只靠一膀子力气便杀了那些不入流的小妖,但是面对小脚道人却根本没有看穿其手段,只是担山下意识的运出,承担了那【岳山】术法的重量,也算无心之巧。   而现在从头上降临的无形重量,也让秦月楼再度施展担山。   虽暂且无斗战之智慧,可灵明石猴便是斗战之体,施展担山便是其斗战之本能。   以此本能为驱动,那无形之山便被秦月楼担在了双肩,饶是如此,也不由得趔趄着弯下了腰。   此时尚且不能施展怪力乱神,因为怪力乱神必须得是绝杀之际才可施展。   那正厅当中的小脚道人正全力施展【岳山】之术法,借助嘉山之力压迫于秦月楼之身,但也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便给了菜根潭可趁之机。   虽然被秦月楼给烤硬了一处黑泥潭,但另一处黑泥潭也悄然的在秦月楼的脚下展开。   粘稠的黑泥若有活性一般的黏缠秦月楼双腿,还在不住地往上攀爬。   滚热火毒侵蚀骨铠,朝着身体内里侵袭而去。   菜根潭本就非正常妖精,确切说菜根潭是妖怪。   因为怪异,本相为死物,便成为了妖怪。   何以称其为死物?乃是因为菜根潭,本就是菜根潭,本来欲将其填土做田,扔下腐烂菜根想要为其增加肥力,但机缘甚好,得了一滴帝流浆,由此这菜根潭便有了灵智。   土没填成,来填土的倒成了泥潭当中的尸骨。   畜修宝,怪修本。   菜根潭修的便是本相,因此这黑色泥淖深潭就成了菜根潭的本名神通【菜根潭】。   寻常的物理手段对着这黑色泥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只见得秦月楼身体一寸寸的下陷,秦月楼龇牙狞笑。   如妖魔一般的躯体所发出的并非清澈的少年音色,而是浑厚沉闷的恐怖笑声。   “七十二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当下又是喷吐着烈焰,坐火一催,自己吐的烈焰怎么可能会有伤到自己的说法?   将泥潭烤硬,秦月楼施展迩去,带起了块块干土,担着无形之山便回到了原地当中。   “移山!”   金色的猿猴长毛愈发繁茂丰厚,便连那骨铠外也生出了金毛,这灵明石猴的本相在斗战当中愈发真切了起来,当真是一只金毛暴猿。   金猴奋起千钧力,移山!   双臂高举,而后扔出,经由【岳山】招来的嘉山之力也被秦月楼返还到了胡家府苑之上。   小脚道人口喷鲜血,术法被秦月楼移山而破,经受了反噬,但他是人而非鬼,哪怕反噬也得将这嘉山之力给消弭掉才行。   于是【岳山】再起,可……小脚道人却发现自己所承担重压愈发大了起来。   【岳山】只借取了嘉山部分无形之力,而这部分无形之力还是源于狐王峰,可狐王峰并非是嘉山的全部。   秦月楼的【担山】是将周边山脉之力一一取来,接着一一将之扔向了正厅。   小脚道人浑身筋骨一寸寸的响起了断裂之声,那阵阵的重压将其压得筋骨寸断。   便连正厅上方的瓦片顶梁也不堪重负的一一落下,就好似山崩压塌了一般。   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胡山傲双手撑起,将那无形山压称顶,一千五百年的道行也是堪堪能撑住的。   “菜根潭,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还没出手?!”胡山傲暴怒的问着菜根潭。   可是菜根潭只是呆立不动,没有回答胡山傲的话来。   随后,菜根潭的泥身四分五裂,那一身黑泥居然成了死泥,一幅幅骨架从菜根潭的身体当中掉落。   那些骷髅头嘴巴开合着,残存的泥淖说着话。   “……养魂……木,给我……快,我要……死了。”   说完,菜根潭便没了声息,那黑泥也一滴滴的从骨架上滑落。   “这是怎么回事?!”胡山傲无能狂怒,当下也没法再顾忌自己那个师父了,舍了衣服,身后三条狐尾长出,三根尾宝也在顶撑这无形山之压力。   但是很快便发觉不对劲了起来,他这正厅所在位置,乃是坐落于空中平台当中,因此这正厅本就若空中楼阁一般,此刻却尽数开始抖动,重心不稳,那山势倾颓,朝着另一侧滑落。   再看去,元公,不笑生,三尺将悠然起身,不过元公倒是心善,将些逃不掉的倒霉蛋收到了驼背当中。   胡山傲知道,自己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那三位贵客拱手离去,只留下了胡山傲一人称顶着山势。   小脚道人气若游丝,眼见是活不长了,但胡山傲希望小脚道人活的时间长一点,否则他就只能自己独撑了。   “秦!月!楼!透你老母的你到底干了什么!”   胡山傲咆哮着,可是咆哮声却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无法比拟的……恐惧。   只见外界一根根的章鱼触须舞动,幽绿色的触须舞动,遮天蔽日般的章鱼触须像是直接将心智打散,犹如混沌泥淖,无法理解的邪恶低语声在胡山傲的耳畔响起,只听懂了“发糖”“发糖”。   确实让见此一幕的胡山傲心神失守。   那些触须带着无法预测的轨迹晃动,落入眼中便好似直面了某只可怖的上古邪恶神祇的部分躯体,小脚道人见到了触须,双眼圆瞪,口中发出癫狂的呓语尖叫。   本就筋骨寸断的身体不知怎的又压榨出了最后的一身气力,回光返照一般的“腾的”起身想要逃跑。   可是没有跑几步,便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空中楼阁顿时从峭壁上倾落滑下,山势也全然落下,那些触须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摧折的顶木承重柱。   没有管自家家眷家仆等的死活,胡山傲化为原型跑了出去,   无人应答,亦不见秦月楼踪迹。   此刻的秦月楼则是快速的去与胡七夜汇合。   至于刚刚的情况,其实很简单。   骰子锤上施展了斩妖变化之术,被秦月楼丢入到了菜根潭当中。   菜根潭的本名神通,既是本名,也是本命,泥潭便是身体,附加了斩妖的骰子锤落入到了体内,接着……双随机二十倍,连同斩妖也强化了二十倍。   两道二十倍的斩妖在体内爆发,菜根潭便撑不住,被秦月楼灭杀了。   虽说,通幽法体加骰子锤,锤死了那些大小妖物,也为通幽法体带来了法力自生,可是连番施展变化之术,秦月楼的法力也被抽干了。   没有法力施展变化之术,秦月楼可不敢正面和胡山傲硬刚,这不,就去找了胡七夜去了。   至于那些章鱼触须……便是早就被他刻录在了承重柱上的【异化】神通,那些打生桩墩子里无辜的童男女魂魄也被轮回门引渡,   因此秦月楼才放心的运以【假形借相】与【异化】,将此前自己所见到的水之邪神克苏鲁的一角形貌具现。   或许他的【假形借相】与【异化】无法将其他东西尽善尽美的转化出来,但是……直面过克苏鲁的他,克苏鲁的每一寸形体都纤毫毕现的刻录在了他的心神当中,而也由于唐九阴的那颗糖,让他顶住了心神污染。   因此他才可以完美的将那些承重柱转化为克苏鲁的触须。   还好元公它们离开得早,不然秦月楼就要误伤了,可这三个是不是友军还另说,反正敌我不明,只是暂时利益,误伤了的话……就厚葬了吧。   总之那些章鱼须确实为拖延胡山傲,为法力耗尽的自己起到了拖延作用从而提供逃跑时间。   而斩杀了菜根潭以后所得到得【导引】之术也在须臾间吸收天地灵气,坐火则是吸收日月精华,转化着法力。   整座狐王峰上的槐木林也被烈焰所侵吞,在这火海当中秦月楼自然也用【坐火】和【吐焰】如鱼得水的前行着。   系统那边又刷着成就。   【异界拆迁·一人之力(未完成)……】   【山上一把火(完成)……】   【杀妖放火金腰带(完成)……】   秦月楼没仔细看,只是盯着手中的黑狐尾毛。   胡七夜早就留给了秦月楼一根占了死气的狐毛作为指引,于是越过了火海以后秦月楼也去找到了胡七夜。   此时的胡七夜摇着三根尾巴,地上则是瑟瑟发抖的锦八,秦月楼没有贸然靠近。   虽然建立了合作基础,但现在秦月楼倒成了弱势一方,因此秦月楼也与胡七夜保留了距离。   “你为什么不杀了这小东西?”秦月楼奇怪的问着胡七夜。   “坦白说,秦小兄弟,你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很让我吃惊,你若是没来,我也只能叹一声天妒英才,但你来了,这锦毛小鼠便是你我恢复之资粮了,你可知我这根尾宝的能效是何?”胡七夜优雅笑道。   “是何?”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献祭,这锦毛小鼠修为一千一百七十年,当年这孽徒的几个结义兄弟姐妹合伙暗算我,每个都分了些我的部分,由此这小鼠吞了我尾巴里的些许修为,我便同她有了联系,虽然将其献祭于天道换不了全部,但也算能回复个几百年,将其中部分你当前所能承受的道行分享于你也是可以的,毕竟我们接下来要精诚合作才是。”胡七夜笑道,“毕竟,依靠我的话可能打不过。”   “不是吧?胡哥,你打不过你那孽徒吗?”秦月楼挠头不解。   “那孽徒暗算我的时候,我才传给他【灵剑九转】之法,那养魂木可能便是为了滋养灵魂的。”胡七夜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所以他现在可能是昆仑剑修……可能已经……灵剑转转转了。”   “我焯。” 第三七章 算计   “但是???你不是……不是剑修的么?”秦月楼焯完了以后才反应过来。   “我的确不是剑修,可这并不妨碍我知道灵剑九转之法啊,每个昆仑内门弟子都会被强制性的灌入灵剑九转之法,想教给别人就教给别人的那种,想修就修,修的成修不成都另算,而我没有剑修之资……”   胡七夜还没说完,秦月楼纳头便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秦月楼刚跪在了地上,胡七夜又说了起来。   “但是我这一尾魂魄并没有那方面的记忆。”   “道化万千,师法大道,我得道祖真仙位,不拜三清又何妨?!”秦月楼迅速改口,迅速调换了位置,总之就是错开了胡七夜。   “哎呀你完了你,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啊,你说了这话以后要是进各大道门拜师给祖师爷上香的时候估计都不收你的啊。”胡七夜的尾巴迅速伸长而后捂住了秦月楼的嘴巴。   但为时已晚。   好在这清修野仙身上并无狐臭味儿或者血腥味儿,反而有种自然地清香,于是秦月楼便没有多抗拒,就是有点脱毛。   原来野仙也会掉毛的么?秦月楼的小脑袋瓜子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了这样的想法。   地上的锦八看着这一幕,刚准备溜走,就被胡七夜的尾巴给压在了地上。   “小老鼠,虽然我没有在意你,可你不能就这么溜走的啊。”胡七夜说着,三根尾巴舞动,尾尖点在了锦八的上中下三丹田。   继而,锦八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颗颗的光点,约有百十来颗,秦月楼分到了三颗,剩下的全没入到了胡七夜的体内。   本来消耗一空的法力也积蓄补满,便连总量也有所上升,只是上升的空间有限。   只是这次小黄书并没有捡漏。   这锦毛鼠不光尸骨无存,甚至魂飞魄散,应当是全给胡七夜献祭给了天道吧。   就这样约莫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一人一狐反而没等来胡山傲。   胡山傲没来,这让胡七夜有些不解。   秦月楼对此倒是有些理解,自己转化了克苏鲁的须子,那胡山傲可能已经受到了精神污染,正在错乱当中。   但他没对胡七夜说,毕竟这种事情很难解释。   “胡哥,有没有一种可能,胡山傲并没有练出伴生灵剑?所以你拿到了这条尾巴以后,他就害怕的不敢来了?”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不会的,那孽徒只会先来看看能不能打杀了我,若是没法打杀,他也只会逃,不会像现在这般……小心!”   胡七夜三条狐尾扫着,一道黄色剑光从天而落,那剑光当中似有火狐只影,因此在这黄色之中还有些许赤色红光,秦月楼的身形出现在了胡七夜的身边。   扫因果,扫掉了秦月楼被戳死的因果,但这般逆死转生的因果手段也让现在的胡七夜有些吃力。   在胡七夜身边的秦月楼看见了,戳在了他原先所站立地面的,是一柄……   那是,一柄奇形剑,三尾交缠为剑身,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更像是三棱刺,狐身做剑柄四肢紧贴剑柄,倒像是些许凸出,而那狐首并非竖直,而是看向了胡七夜与秦月楼,像是一把狐头拐杖。   那狐头盯着胡七夜,眼中流出泊泊热泪。   “师父父!你去哪里了?徒弟弟找了你好长时间啊!”   “呸,叠词词,恶心心。”秦月楼吐了口痰,又转而看向了胡七夜,满眼不可思议,“你到底是怎么把徒弟教成这种鬼样子的?”   胡七夜也神色复杂的看向了秦月楼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他弄成了这般脑残失心疯的样子?”   秦月楼也自知理亏。   “这个很难和你解释,我就是让它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而已。”秦月楼实话实说。   而他现在不太敢再转化克苏鲁之须,胡山傲这样一看就是被整的精神错乱,要是胡七夜也精神错乱的话,那他真就孤立无援了。   不过直面邪神之须而只是精神错乱,也亏得胡山傲道行高,不然秦月楼直接躺赢。   像胡山傲现在这个狐剑刃的状态,可能要找广东人来了,神他妈广东人,这里哪有?   但趁着胡山傲精神失常只是痛哭流涕的样子,胡七夜也为秦月楼解释了起来。   胡山傲这般也是剑修一道当中的【合剑】。   正所谓魂魄影响肉身,肉身护养魂魄,伴生灵剑本就是灵魂所诞生,因此相比其他的【合剑】,【灵剑相合】更为容易。   但相对的,合剑以后,威力也会暴涨,胡山傲将尾宝与灵剑合一,更是威能大增。   秦月楼不敢想,若是刚刚在正厅里的时候,胡山傲直接变成狐剑的话,自己肯定撑不住,但好在胡山傲那时候神志尚在,不得不提防胡七夜才没有出手。   “不过现在他这样的情况,原先掌握的那些术法可能暂时使不出来了。”胡七夜传音给秦月楼,但此时也在试图忽悠胡山傲。   “乖徒儿,你这路子走偏了啊,你得自废修为才行。”胡七夜心肠大大的坏,但他不懂循序渐进。   “胡哥,循序渐进,循序渐进,你这样可能只会起反作用,要降低它的心理防线才行。”秦月楼站在胡七夜的身后低声提示着。   胡山傲见到了秦月楼,眼中神志混乱中带有了些许清明。   “嘶……你是……秦!月!楼!我杀你啊!!!!”   狐剑腾空,直奔秦月楼而来,秦月楼躲闪不及,但好在迩去之术催谷到极致。   那不知落在何处的双骰子锤飞到了秦月楼的面前,而后【斩妖】【大力】,顷刻挥出。   左三右四,脸有点黑。   双锤不可毁坏,但也只是微微将狐剑错开,狐剑飞掠而过,擦去了秦月楼的一只耳朵。   肆意的剑气将周遭树林切了个七零八落,迩去将耳朵重新贴合,秦月楼眯着眼睛。   “胡哥,这个时候该怎么办?”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我刚刚看出来了,孽徒的尾宝神通便是强化灵剑,而且尚未一转,只得剑气未得剑意,这是好事,而且也未炼化命门,我们只要将他消耗到最低状态,斩了尾宝就行。”胡七夜谈起孽徒虽然脸上有些于心不忍,但此等欺师灭祖之孽徒,   须得清理门户,否则便堕了昆仑之威名。   那狐剑再度飞出,剑光划过,不知变相,可是那剑光在秦月楼面前一寸之地便不得寸进。   “迩去。”   在刚刚秦月楼便通过锤剑相交之际将迩去的变化之术种在了狐剑上,但刚刚施展迩去让狐剑去而复返也耗费了些法力。   毕竟,那狐剑来势汹汹,好在是个失了智的,没注意到身上的变化之术。   于是那狐剑便又依照原先的剑光轨迹退回原位,胡七夜瞅准了时机,三尾交缠。   三条狐尾交缠着黑气弥漫,接着挥出,那蕴含着死意的死气锋刃便斩在了狐剑的剑尾和狐身的交界处。   但却只斩出了些许缝隙裂痕,但那狐剑并未攻击胡七夜,只是又朝着秦月楼飞去,好在被胡七夜的死气死意斩了一下,狐剑的速度慢了许多,还摇摇晃晃了起来。   但迩去变化之术只是种在狐剑身上,只是一次性并非长久存在,此前秦月楼借着骰子锤挡住了是运气好,但现在他真的搞不定。   于是秦月楼造纸术造了数十张纸片,异化神通将其捏成了一个个秦月楼模样的纸片人。   真假混淆,想要混淆狐剑视听,狐剑知道找不到秦月楼真身,既然找不到那就全斩一遍。   “我知道了,这孽徒是仿效我,尾宝威能倍增,一条尾巴强化灵剑,一条尾巴固化灵剑,还有一条尾巴我暂且看不出来,但都是三倍威能。”胡七夜仓促解说。   “那他没吸你修为么?你快点祭了啊!”多重重音同口同声。   山间回荡着“祭了啊”“祭了啊”的声音。   但秦月楼听着跟“寄了啊寄了啊”一样。   “这孽徒凡事力求完美,他肯定是打着修为足够强行将我狐尾纳入体内的心思,所以……他没有吸收我尾中修为,我没法献祭。”胡七夜笃定的说道。   “你说的轻巧,它只追我不追你啊!”剩下来的秦月楼们骂着。   可其中一个秦月楼却没出声,那狐剑顿时察觉,直接一剑枭首了那个秦月楼。   但,那也只是一张纸片人,狐剑恼羞成怒,剑气肆意,将纸片人们割成碎屑。   纸片人们毫无修为,只有秦月楼形貌,而且没有神志,能这样模仿秦月楼还是因为秦月楼强化了它们的脑细胞,将其模仿能力捏到了最高,因此才能鹦鹉学舌。   所以纸片人被斩,也跟土鸡瓦狗一样被斩回原形,一张张的纸屑若雪花那般一片片飘落。   可是,一张纸屑落在了狐剑上,那狐剑一沉,接着被更多地纸屑压住。   雪白的纸屑像是黏在了狐剑的身上一般。   原先灵巧迅捷的狐剑此时也摇摇晃晃,似是不堪重负。   而地上的一截子断木动了一下,晃了晃,滚了一下,露出了一张小嘴。   接着断木摇身一变,秦月楼站了起来,   他用【假形借相】借了断木的相。   混在断木当中,让纸片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一个听到的学了,那么另外一个听到的也就学了,这是鹦鹉学舌的纸片人传人现象。   至于那个没出声的纸片人,是因为秦月楼没有给它捏声带,是个哑巴。   而那个纸片人的身上叠加了【担山借势】和【迩去种法】。   所以,狐剑是被整座嘉山压在了身上。   胡七夜看着秦月楼,欲言又止。   而秦月楼则是凹造型,双手高举臂弯相对落下,小臂平行,拇指内扣,右腿微微弯曲,露出了半张俊俏右侧脸。   “你的下一句话是:   ‘秦月楼!你他娘的算计我!’”   狐剑狐首吼着,想要抖掉身上的纸片碎屑,但……于事无补。   两句话,异口同声。   “秦月楼!你他娘的算计我!” 第三八章 结束   胡山傲所化狐剑虽为被全部嘉山的重量压住,但饶是如此也是寸步难移,只能勉力支撑。   胡七夜正酝酿死意与死气准备再斩,但却被秦月楼止住了。   “秦小兄弟,你这是准备干什么?”胡七夜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你刚刚的那一斩都没有将它的尾巴斩掉,若是再斩岂不是等于白费力气?”秦月楼自然而然道,手里却已经提了一壶酒。   “所以不如让我来试一试,如果只是三条尾巴的话,应该好斩一些。”秦月楼将酒坛的封盖打开,酒香肆意飘散。   而在这酒香当中还有着花香味。   “这酒是梨花酿成的?”胡七夜问着秦月楼。   “没错。”秦月楼点了点头。   提酒便饮,酒液落入口中,法力随之奔涌。   左提壶,至于身侧,右掐剑指,立于眉心前。   仙酿神通·梨花酿·断舍离。   “一斩断狐尾。”   秦月楼低声,剑指悄然间滑落。   那纠缠着的狐尾随着这一斩而松开,原先被胡七夜斩出的裂痕也扩大了起来。   秦月楼的耳中响起了金属铁器崩坏的声响。   “二斩舍尾宝。”   舍字斩落剑刃三尾也只与那狐身有些许连接,而也因为被嘉山之力重压,将这剑刃压落弯下。   也正是在这弯下的一刻,秦月楼解开了担山借势,顺势第三斩。   “三斩离狐身。”   仿似被无物不斩的无形剑器斩下,那交缠的三尾之剑也落在了地上,回复成了三条狐尾。   一千五百年的道行一夕尽丧,胡山傲也没法化作人形,只是成了一条断尾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而这一次断舍离三斩所消耗的法力并未让秦月楼整个人被抽干,但也抽取了秦月楼将近三分之二的法力。   可见断舍离的所斩去的东西越是高端,那消耗量便越大。   秦月楼看着地上的胡山傲,没说话,畜宝命门三个,全斩了,道行也被斩去,这胡山傲现在顶多也就算一只能口吐人言的普通狐狸。   “师父……师……父……”那胡山傲一直叫着胡七夜的名字。   胡七夜踱步走到了胡山傲的身前,低下了头。   “你说吧。”胡七夜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而在这将死弥留之际,胡山傲也临时的回光返照了起来,它的神志也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   “如果……再回到当初……我还会这么做……只是……我会提前一步杀掉秦月楼……师父……师父……尾巴疼。”   “死性不改。”秦月楼冷哼一声,捡起了地上的三条狐尾。   胡七夜瞥了一眼秦月楼,只见秦月楼将胡山傲的尾巴收了起来。   “尾巴不疼,尾巴被人捡了。”胡七夜也没斥责,眼神平静。   “哦……是秦月楼吧……”胡山傲挣扎着站起了身,   “秦月楼,你杀了我不要紧,但……不要对她们动手。”   这时候,胡山傲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了一星半点的人性。   “我还要……还要……用她们嫁给……嫁给……血祭……血祭……血祭……重宝呢……”   而后胡山傲看见了秦月楼的身影,怨怒的龇牙笑了一下,眼神中满是杀意,可双目的神光渐渐消散,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胡七夜的耳畔低语着。   胡七夜听罢,怔住了,那张狐狸面容上居然满是失神,好似魂魄散却。   说完,胡山傲咽了气,再也没半点声息。   “还以为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原来是个死不悔改的家伙,自作孽。”秦月楼没顾忌胡七夜,直截了当的说着,“胡哥你往后稍稍呗,你让我把它尸体带回去做个标本呗。”   胡七夜叹了口气,没说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背过了身子。   也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眼不见为净。   秦月楼也没矫情,就将胡山傲的尸体扔到了仓库当中。   这往日风光的胡家府苑现在也被秦月楼拆成了一片废墟,而这老狐狸也被秦月楼斩却命门而死,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至于胡山傲的那些家眷们,在宴席上他到没看见,估计也是胡山傲不想让那些家眷看见吧。   也不知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说它无情吧,可却知道让自家小辈不出来。   说它有情吧,却也只是将自己的儿女当做筹码。   果然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和【人】沾了边,就都变得矛盾复杂了起来。   秦月楼看着胡七夜,只觉得胡七夜背影萧索,仰首望月,沉默良久。   直到胡七夜看到眼角伸出了一只手,那手上还托着一壶酒。   “之后打算怎么办?”秦月楼也席地而坐,起开了酒的封盖,放在了胡七夜的面前。   “我要先去一趟昆仑。”胡七夜捧起了酒坛,喝了一口,“他说,昆仑……没了。”   秦月楼的心“咯噔”了一下。   “昆仑没了?”秦月楼虽然不了解昆仑,但从胡七夜的口中也能得知昆仑的只鳞片爪,心中其实很向往,但胡山傲却说……   昆仑没了?   “昆仑……没了,应该便是指字面意义上的没了吧,我得去看一下,然后再去把其他的部分给找回来。”胡七夜看起来惆怅萧然。   “嗯,好,需要帮忙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半是礼节性敷衍,半是真心实意。   “不用,掌握了这些,我打不过起码也能跑得掉,只是……多耗费些时间罢了,但我最不缺的不就是时间么?”胡七夜笑着,又痛饮了一口梨花酿,“你和那些妖也没什么仇,而你这么厉害,它们就是来寻仇,你也不怕打不过它们不是?”   秦月楼没承认也没否认,现在的他确实不算弱,原本只有一张【怪力乱神】做底牌的他现在有了更多地手段。   “倒是你,想想看怎么和你那些父老乡亲们解释吧。”胡七夜笑道。   “实话实说呗,反正今日一事也算是我救了他们,但在这之前我可能还得试一试,将桑太史和桑伯母回魂复活才行。”秦月楼背着手,站起了身。   “山高水长,就此别过。”胡七夜举起了爪子。   秦月楼握了握胡七夜的爪子,转身离去,摆了摆手。   “有缘再见。”   一人一狐,背道而驰。   但眼见这山火蔓延,秦月楼也运转着坐火与吐焰。   斩杀了胡山傲以后,小黄书也解锁了【剑术】,不过对这些山火起不到什么作用。   于是秦月楼也只能一边坐火吸收,一边用吐焰向空中吐出多余火焰。   虽然抢救及时,但嘉山还是被烧了个光秃秃,山中野果与来不及逃窜的鸟兽虫豸也均在此火中命丧焦土。   此时也是秦月楼犯下,但秦月楼也不准备逃避。   招出轮回门,将那些命丧焦土的鸟兽虫豸之魂引渡入轮回门当中,但秦月楼能看见,这轮回门当中似乎自成一界,虽然天空阴沉昏暗,黑冥幽土毫无生机,但某处干涸河道口却有着一汪源源不绝的泉眼,泉眼中溢出的泉水汇做一道浓浊的黄色河流,奔涌朝前。   造纸术造出了一张张的纸船,纸船入那黄泉不溺,只是顺水推舟的向前流去,而那一张张的纸船上满载无辜魂魄。   谁说阳世阴差只管凡人生死轮回呢?   若他能如剑仙那般,只是斩却胡山傲与那一应恶妖,自己也不必造此孽障,虽将无辜魂魄引渡轮回,可终究还是差了些。   若他能有胡七夜那般的尾宝……若他……若……   太多假设,终究还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差,顾虑太多。   一边下山,一边扫尾,秦月楼又回到了胡家府苑,将那些能收集的妖魔身躯全都收集了,胡家府苑里看起来值钱的,能用的全都带走了。   【成就:抄家(完成)……】   这一天里经历的事情比他上辈子经历的事情还要来的更加让人难忘。   前世今生记忆交织,玄之又玄的悟性也随即赶来。   似乎心中有所感悟,但这感悟却又不是过于透彻,总之朦朦胧胧悟不真切,但也算是半步悟道,法力取得了一些增益,   而仙酿神通也又生成了一篇酒方。   【仙酿神通·剑酒黄。】   这篇酒方【剑酒黄】也是源于感悟当中的前世今生汇总而成,只是现在还不便酿造。   这些山火也被秦月楼一一吞吐,最终熄灭。   适才下了山,回到了诗乡城。   也是半夜,诗乡城中,那些参加胡家宴席的众人都在等候着秦月楼,但隐隐与胡家的那些半狐对立。   虽然秦月楼不清楚为什么胡家的那些子嗣也被带到了诗乡城,但是看到了不笑生,三尺将,元公,秦月楼心中也生出了几分了然。   “月楼,你回来了?”秦江龙赶忙跑了过来,抱住了秦月楼,还仔细的检查秦月楼身上有无伤痕,没有问秦月楼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关心着秦月楼。   一旁的父老乡亲们没敢出声,敬畏的看着秦月楼。   “我没事,桑太史一家呢?”秦月楼问着秦江龙。   “他们……就在那里……”秦江龙神色不忍,指向了不远处。   李玉儿鬼身显化不住哭泣,她那具尸身不知何处,而莲香也跪在桑母身前哭泣。   桑母尚未死去,只是晕厥了过去,脸上泪痕尚未干涸。   但桑太史确实是死了,他的孤魂还盘旋在原地。   “我来看看能不能救活桑太史吧。”秦月楼拍着秦江龙的手,   秦江龙看着秦月楼成熟稳重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着头。   “去吧,去吧。”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第三九章 后续   秦月楼迈步走向了桑太史的尸首,其他那些人也都给秦月楼让出了一条道来,   走到桑太史尸首旁以后,秦月楼半蹲下身子,那莲香和李玉儿一直哭泣着。   “怎么回事?你当时为什么会上桑伯母的身?”秦月楼一边问着,一边解开了桑太史的喜服。   桑太史的尸首上心脏部位是一个空洞,血液已经干涸了,那个空洞就好像是无神的眼睛,空洞的注视着旁边的生者们。   “那老狐狸想害死婆婆,但是我上了婆婆的身,想要带着婆婆逃走,只是被抓回去了,然后……那老狐狸就把夫君的心给掏出来了,它还说要我保持这样……然后……然后就……”   李玉儿硬噎着,不用她说秦月楼也能猜到,是李玉儿保住了桑母的命,至于后面的母子拜堂,则是胡山傲的折辱,也是因为胡山傲这阴损的折辱,才让桑母捡了条命。   “那心脏呢?”秦月楼问着李玉儿还有莲香。   “被捏碎了。”莲香抽泣着。   “没事。”秦月楼小手一掸,一叠厚厚的纸张便呈现在了掌心。   只见得那些纸张内蜷,多余的边角变得圆润,收缩,却化作了一颗紧实的心脏雏形,只是尚未出现活性。   拈起了桑太史的干涸血迹,抹在了心脏上,同时施展着迩去包裹着心脏,目的就是为了创造一个无菌环境。   注入了一丝法力充当活性,而后这颗心脏才渐渐的鼓动起来。   而后秦月楼将这颗心脏塞到了桑太史心口的空洞处,那颗由纸张所化的心脏开始分化血管,只是更细微处的血管不被肉眼所见,   但在那些聚拢在桑太守尸身旁的父老乡亲们眼中,那颗心脏落入空缺处以后,便生出血肉,与周遭断裂的地方接驳了起来。   而后秦月楼又造了一沓纸张,填塞在桑太史的伤口处,化为血肉填补。   尸身变得完整了起来,而那接触面上并无一星半点的伤痕,只是新生皮肉看起来比较嫩白。   骈指摁压在了心脏上,秦月楼施展着迩去,   以迩去为引,将重新初具活性的身体与桑太史的魂魄牵引了起来。   而迩去也在为桑太史的周身器官与大脑提供着复原的能效,毕竟尸体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纵然借尸还魂也只是操控尸体,只能称之为活尸,而不能称之为活人。   秦月楼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大恶之门的关系,先前也说了大恶之门是此界十殿阎罗所掌控之物,而自己得到了一尊残破的大恶之门,那么此界地府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而从自己获取轮回门的情况来看,此界地府还能够维持轮回,估计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虽然秦月楼设想的很好,可是现实并不如设想那般顺利,因为那桑太史的魂魄靠近身体的速度太慢了。   附身不等同于还魂,所以桑太史可以附身,但是像这般以迩去之术代替招魂,是比较困难的。   法力消耗着,可桑太史的迩去还魂并没有那么顺利,因为秦月楼能够感觉出,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桑太史的还魂。   于是秦月楼想起了从前听到的一些传闻,也即是叫魂,魂丢了的话,要家里人去喊才行,那样才能把丢掉的魂给叫回来。   总归是死马当活马医,像桑太史这样整个魂魄都在外面的,秦月楼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喊桑太史的全名,两位嫂嫂也请一并,记住,一定要喊得情真意切,而桑伯母,也请把她喊醒,作为桑太史的生母,她是最为重要的。”秦月楼这也只是猜测。   莲香和李玉儿听了,也止住了哭泣,秦月楼造纸术折出了一张纸鹤,附上了迩去种法,用法力托着纸鹤放在了桑母的额心。   于是迩去施展,桑母醒转过来。   “桑伯母,能否将桑太史救回来就看您的了,您一定要喊桑太史的全名,而且不能停,明白了么?”秦月楼沉声说道。   桑伯母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醒来后听到了秦月楼的话以后,虽然没有完全摆脱丧子之痛,可总归是一个希望。   于是桑母没有犹豫,直接喊起了桑太史的全名来,周围的人也有样学样。   而莲香和李玉儿也哭喊着叫着桑太史的名字。   虽然周围的人与桑太史并无血缘上的联系,更无亲情上的联系,但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说聊胜于无,但也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而秦月楼此举也算成功,在听到了叫魂以后,那阻碍也似乎渐渐地松动消散,桑太史原本还魂的步调缓慢而又沉重,但是现在却像是在渐渐卸掉身上的重担一般,脚步明快而又轻松。   最终,迩去将桑太史的魂魄完全的召回到了那具恢复了体温的身体上。   桑太史睁开了眼,恍如隔世般的看向了周遭的人们,也看到了秦月楼。   “醒了就好。”秦月楼摆了摆手,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了桑母和莲香李玉儿三个女人。   接着他便回到了秦江龙的身边,虽然形貌只有十二岁,可经历种种后,那其他人也不敢再将秦月楼当成小孩了。   “诸位父老乡亲,我相信各位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时间已晚,今日胡家府苑之事,我们明日再议,毕竟诸位也需要回自家府中好好平复一下心情,那么不妨我们明日约个时间,不如就在午时,请各位赏脸到我家里来,将此间事情商议,我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么,散会。”秦月楼负手而立,一派高人之风,却站在了原地。   “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秦月楼看向不远处的不笑生,三尺将看守着那些胡家的人,而元公则是盘腿坐在地上,喝着小酒。   “月楼,你……你不回去么?”秦江龙问着秦月楼。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番。”秦月楼说道,露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秦江龙的手,“不用担心我的,放心吧。”   等到所有人都回去以后,秦月楼才走向了不笑生身前,施了一礼。   “多谢不笑生前辈,让晚辈在那胡家府苑从容脱身。”秦月楼恭敬道。   “不必,毕竟你逗笑了我两次,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我也就不在此久留了。”不笑生还是不苟言笑,可是身形却已然淡化消散。   “多谢三尺将前辈,没有对我出手。”秦月楼又冲着三尺将拱手施礼。   “没事没事,你小子挺对我胃口的,这些半狐我反正也只是代为看管,是杀是留是放都看你自己的了。”三尺将说完,则是吹了声马哨,一匹身负重甲的骸骨战马从地面浮现,稳稳的将三尺将驮在了身上,双腿一夹,战马便朝前跑去,也没留个什么话,走得挺潇洒。   秦月楼又从仓库中取出了一壶梨花酿,向着元公施礼。   “多谢元公三番五次提点,这些酒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请收下。”   实际上这些妖魔鬼怪里,秦月楼最为提防的还是这个元公,如果一次提点,可能只是随口,可是三番五次提点,那只能应了一句老话了【无事献殷勤】。   不笑生是被自己逗乐了两次才出手帮忙,至于三尺将也是因为自己拿太监来逗乐子,约等于拍马屁了,马屁拍爽了那三尺将卖个面子给自己也差不多,但这元公就很奇怪了。   因此秦月楼礼数周全,也在防备着元公。   “你这小猴儿,也算是机灵了。”元公收下了秦月楼的酒,接着问了起来,“小猴儿,老夫我这有件事情需要你帮个忙,不知道你也没有兴趣?这事儿,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   “元公,不好意思啊,这城中事务繁忙,而且那老狐狸也说城中有重宝出世,而他口口声声提什么血祭,我想得把这些事情搞清楚,毕竟,我不能让城里的人无端遇害,所以您说的这件事,我可能没时间帮您。”秦月楼实话实说,“而且……我对这重宝也有几分心思哩。”   但秦月楼最后却又掺了句假话上来,且真且假,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说谎的目的是为了掩饰真实想法或事实,而秦月楼的真实想法就是为了避免和元公扯上过多地联系,虽然他能单杀小脚道人和菜根潭,但那也是建立在运气好的基础上。   如果不是运气好解锁了【担山】,那么他只能灰溜溜的逃跑。   所以秦月楼并非是全方位的强,在道行不够的情况下,他不会和这些东西扯上太深关系。   “嘿,你这小猴儿,这事儿可不用你跑远呢,就在这琅江周边就行了,毕竟这事儿得需要阳世阴差才行。”元公笑眯眯的说道。   “您……是怎么看出来我是阳世阴差的?”秦月楼小眼微微眯起。   “很简单的,因为我也是阳世阴差,论等级,可能还比你高上一些呢。”元公说道,将一册显化。   那正是阴差证,但是却在阴差证下刻着两个字。   【判官】   “等级高的,是可以命令等级低的。”元公笑眯眯的说道,但是随后脸色稍微变了变,却又回复正常。   秦月楼还真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阴差证,但是元公那细微的表情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招出了阴差证,他看到了明灭不定的四个字。   【太山府君】   府君,一看就知道比判官官大啊。   收起了阴差证,秦月楼问着元公。   “你刚刚是不是说,等级高的可以命令等级低的来着?” 第四零章 清点   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那元公打了个哈哈,毕竟他刚刚确实想要利用自身的阴差证对秦月楼发号施令,但是却发现并没有成功,那这也就说明了,秦月楼要么等级比他高,要么和他平级,   但从秦月楼的表现来看,有可能等级比他高,也不知是不是在诈它,但是这也说明秦月楼引渡的亡魂不比他少,所以也不能小瞧了秦月楼。   而且魂魄影响肉身,肉身护养魂魄,元公先入为主是猴精夺舍秦月楼这具肉身,随后元公也从其肉身中瞧出了猴相,这说明这猴子本相或许高贵,自己不过一水中老鼋,比不过,那这猴子有什么底牌,也不知晓,所以元公才刻意交好秦月楼。   所以元公也清了清嗓子,当做是揭过了刚刚的话茬,接着说道。   “猴儿弟,其实这事情和琅江有关,也和这诗乡城有关,你若是不来帮忙的话,这诗乡城可能会上演百鬼夜行的景象来。”元公如此说道,连对秦月楼的称呼都变了。   秦月楼眉头微微蹙起:“元公,您此话怎讲?在下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琅江乃大靖第一长江,隔开了江南江北,但你也该知晓,由古至今,这琅江一到汛期便会造成洪涝之灾,加之行船意外,江龙王发怒,这江中冤魂众多,而我们这些水生妖修就职的阳世阴差便经常在琅江当中行轮回引渡之行,可不知怎的,近来这琅江中的溺水亡魂多了起来,但这些亡魂还有前朝甚至是前朝之前的,这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或许这琅江当中也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我们打算在琅江的各个河口与流域设下轮回门,将这些亡魂全部引渡。”元公娓娓道来,转而语气一变,   “若是不加以引渡分流,那么此次的洪涝之灾便会提前,而那些江中水鬼也会由此在陆上抓交替。”   所谓抓交替便是指意外身亡的人死后就会变成鬼魂,因为是意外身亡,所以必须在出意外的地方抓下一个人来当替身才能去投胎转世,而被抓来的人又得继续找下一个替身,这种抓替身的行为就是抓交替。   “可,元公,你对于人类的看法不是厌恶的么?何至于……对人类如此上心?”秦月楼准备套话了。   “这话和你直说也无妨,而今地府虽然一团糟,乱象频发,可基本的轮回还是要维持,如果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于我们的阴德有损,损了阴德,我们的气运也会随之而落,你能够在胡山傲那里活下来,便是因为你引渡了那山上孤魂野鬼,冥冥之中的气运加持,让你能全身而退,并且有所收获。”元公解释道,   “但若是不加管理,便会对我们阴差削阴德,削气运,何况,诗乡城也靠近琅江,此次若是失败,那洪涝之灾可不仅会淹没周边渔村,甚至还会扩散到城中来,所以……猴儿弟……你应该懂我意思吧。”   秦月楼仔细听着,点了点头,也才给出了答复。   “那这事儿我就应下了,详细的,我们明天再谈吧。”秦月楼应下了这件事。   毕竟,这事要是不做的话,他良心上过不去不说,阴德气运也会被削。   “好,那老夫就先行一步,我们明天再见。”元公点头,拎着酒壶就离开了。   而秦月楼也带着那些胡家的家眷们回到了家中,将早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同秦江龙等一应家眷解释了起来,包括自己是怎么得到了机缘踏入了修炼之道,也包括了和胡山傲结怨,同时也将自己把胡家府苑那些妖全屠杀了的事情也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秦月楼便开始为怎么安排那些胡家的家眷而头疼了起来,他也没钻牛角尖,索性就把这事放在了一旁,准备明天再说,他要好好清点一下自己此次收获。   在胡家的时候他的成就解锁也有好几个,同时也解锁了一个新的成就任务,但他也没注意获得了什么,其中完成的成就如下:人妖殊途,人鬼殊途,灵魂摆渡,棒打鸳鸯,山上一把火,杀妖放火金腰带,抄家。   人妖殊途和人鬼殊途所给出的奖励就是那对骰子锤,便不再赘述。   而灵魂摆渡则是给了秦月楼一个新的身份,这个身份叫做【黄泉摆渡】,另外还有一个【黄泉泉眼】,那个泉眼现在就在轮回门当中,也是因为黄泉泉眼进入了轮回门,才让轮回门中自生一片小天地,但那也是和“轮回引渡”有关的。   【棒打鸳鸯】这个成就给出的奖励是一株名为苦情树的树苗,正在仓库里存放着呢,秦月楼根本找不到地方种,虽然大恶之门和轮回门里都有一方空间,但是系统提示这两个地方都不适合苦情树生长,所以也只得做罢了。   至于这棵苦情树苗,据说是为那些具有【真心】但却不得不分离的情侣们所提供来世再遇再相爱机会的树苗,而这【真心】所涵盖的范围是妖魔鬼怪人神鬼仙佛,也即是……众生。   反正秦月楼暂时没想到这棵树怎么处理,先让它吃一段时间的灰吧。   【山上一把火】的奖励则是一个小塔,这塔的名字叫做【锁孽塔】,专门将那些罪孽在身的东西锁入塔中将其囚禁,而后是吸干其修为,用以反哺塔主和强化锁孽塔,只是这锁孽塔的后缀也有一个【残破】,不过却可以通过锁孽来修复。   而【杀妖放火金腰带】这个成就好悬没给秦月楼一条真的金腰带,倒是也给了秦月楼一个似乎没什么用的东西来,这是一团光源,名称不详,但是却扎根在了自己的神魂当中,不知有什么用。   至于【抄家】则是发放了一门神通作为奖励,叫做【倾国点化】,这倾国点化需要自身吸取相当数量的【财气】,而后将财气消耗以后才能对某物进行点化,至于点化出来以后会是什么样,则完全看这财气的丰富程度了,用秦月楼的话来说,这应该叫做“充钱氪金”才是。   这其中还有一个解锁了的成就任务。   【异界拆迁·一人之力(未完成)   成就需求:需以一人之力毁灭具备一定占地面积的建筑或建筑群(2/100)   成就奖励:未知。】   虽然是成就任务,但秦月楼还是打算随缘,毕竟谁没事干会一个人拆迁?   至于他的代币数量,通过大杀特杀与成就完成也开创了历史新高,达到了114514点,只不过他还真没什么需要买的,所以就暂时攒着了。   全都清点完以后,他便躺在了床上,睡起了觉来,   从胡家获得的那些战利品他目前也没心思去管了,毕竟累了。   而这一睡便睡到了正午,起床以后简单洗漱,便去到了正厅。   那些经历了胡家府苑之事的人,还有胡家府苑内幸存下来的家眷都聚在了一起,甚至还在用膳。   于是秦月楼便又出面,将自己编好的话说了起来,解释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将话题引到了胡家的那些家眷身上了。   “那么,这些胡家的家眷们该怎么处置,便看各位想法了,我个人是建议不要为难他们,毕竟首恶已除,这些家眷之中也有可怜的。”秦月楼说道。   “十三少,但让它们留在城中是否有些不妥?毕竟它们是……”有人面露为难之色。   “那我们众筹点钱,让它们离开诗乡城?”有人提议。   “干嘛要给它们钱?那胡山傲可是要杀了我们的。”有人反驳。   一时之间,各种议论纷纷,秦月楼喝了口茶,而胡家的家眷们不敢吭声。   “够了,我知道我爹罪大恶极,我也不敢奢求各位原谅我们这群非人异类,但我只希望各位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不日便会离开诗乡城,也不会让各位难做。”最终还是胡家的大女儿胡长亭出言道。   加上秦月楼也不想多掺和,便也当即拍板肯定了下来。   “那就让它们离开诗乡城吧,我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秦月楼放下了茶碗问道。   自然都是赞成的,毕竟秦月楼在他们眼中已然神仙中人,谁敢反对呢?   于是这事情就定下来了,秦月楼将胡家的那些战利品挑了一些,什么古玩银两什么的全都还给了这些家眷们,至于胡家家眷日后如何?那也不是秦月楼会操心的事情。   那些已通过婚娶入各大家族中的半狐们也等候着各大家族的发落,反正那也是别家的事情。   毕竟无论他们是散落天涯还是什么都和自己无关。   至于秦月楼留下来的战利品,便只有一些具备法力波动的东西,但秦月楼暂时没有搞清楚该怎么用。   此间事已了,众人在秦家吃了顿饭以后也各自散去,那长亭则是带领着胡家的人帮助秦府的家丁们收拾打扫着,秦月楼则搬了一个太师椅,躺在了凉亭上晒起了太阳。   他准备晒完太阳以后再去研究那些妖物的身体。   而后他便看到了莲香和李玉儿,还有桑太史与桑母走了过来。   秦月楼还没说话,四人便跪在了地上,齐齐磕着头。   “多谢十三少救命之恩。”   秦月楼连忙将四人扶起,闲聊寒暄,最后才把千恩万谢的桑家四口给送出去。   刚准备继续躺下,便发现系统给出了新的签到系成就任务,但和往日有些不同。   【签到系成就任务开启,你当前可选择成就任务如下:   ①留人到五更:三十日内离开诗乡城,可选取任意地点开医馆药铺,持续签到两年。   成就奖励:神通·阎王愁。   ②深夜说书人:三十日内离开诗乡城,可选取任意地点做深夜说书,持续签到两年。   成就奖励:神通·一页书。   ③铸剑锻刀师:六十日内离开诗乡城,前往郭北县,持续签到三年。   成就奖励:神通·刀狂剑痴。   请在十五分钟内选择,过时则随机剥夺五感之一。】   秦月楼的选择困难症,犯了。 第四一章 府君   稍加思索后,秦月楼便选择了【铸剑锻刀师】这样一个签到系成就来,毕竟这个任务所给出的预留时间很长,只需要在六十天的时间内赶到郭北县便可,这也意味着,诗乡城当中的一些事情自己可以处理完再离开。   其一是胡山傲所说的重宝血祭,虽然胡山傲并未告诉秦月楼,但秦月楼也可以在胡山傲的只言片语当中分析出来。   而另外一件便是元公的琅江轮回引渡。   只是,这元公到现在还未来。   所以秦月楼便也没有着急着去随身空间当中研究那些妖物们的身体。   花费了一点代币,秦月楼兑换了一串香蕉,这香蕉名为【奶黄爆爆蕉】,多吃可以获得体质上的加成,最主要的是,自从在胡家府苑干架完了以后,他愈发的喜欢吃水果起来了。   尤其是香蕉,剥开了香蕉皮,黄白相间的香蕉果肉问着有一股奶香,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以后,好似是炼乳混合着黄油那般的甜腻口感在口腔中爆开,味蕾满是这香蕉的甜味。   “我草,怎么这么好吃?”秦月楼惊了,更是三下五除二的囫囵吃下。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刚准备吃第二根,元公便煞风景的来了。   秦月楼只见得元公从土中钻出,犹如土遁一般的出现,但身上并未有任何土壤痕迹,连那地上土壤也完好无损。   “打扰到你吃饭了?”元公盯着秦月楼手里的香蕉问道。   “不是,只是准备多吃点,其实已经吃饱了。”秦月楼收起了香蕉,请元公落座。   胡家的那些家眷们见到元公来了,也都纷纷的跪了下来磕头道谢着。   元公点了点头,示意它们离开,之后才同秦月楼详说起了琅江的事端。   “根据推算,此次琅江汛期将会在五日之后提前到来。”元公喝起了一口茶水。   “怎么会这么快?”秦月楼皱眉问道元公。   “因为推算从今天的子时开始,琅江上游的楚地会有连绵不断的暴雨,而后便是中游的江夏也有暴雨,好在下游地区并无暴雨,因此诗乡城这边受到的余波会小一些,因此这等于是天灾了。”元公解释道,而后元公说着说着便加重了语气,   “所以昨天我也和你说了,我们此番召集了许多阳世阴差,不然在这湍急的水势当中,一旦洪涝爆发将那些江中亡魂冲上岸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琅江当中为何会出现那些前朝还有前前朝的亡魂来呢?关于这一点你们有什么头绪么?”秦月楼问着元公。   “你可知,活物有阳寿,而亡魂却是有阴寿的,一般来说亡魂的阴寿为七天,目的便是为了让其头七回去看看放不下的人,此后才可投胎,但亡魂入了鬼道成鬼阴寿便会增加,像那些孤魂野鬼和枉死鬼便是要度过阴寿才能投胎,可随着他们的怨执越来越强,那那么其阴寿也会愈发延长,此后神志不清,行戕害人类之事,   因此阳世阴差除了要引渡新死亡魂,也要引渡这些积年老鬼,可积年老鬼是要度过阴寿才能入轮回,在此之前不可入,而根据我们的推测,是地府某个与琅江相连的地府入口与现世接壤,所以那些未入轮回的鬼们就进入了江中,因为琅江的水性非凡,那些鬼便成为了水鬼。”   秦月楼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理解,但是【黄泉泉眼】中是有一条简介的,意思是那些愿意入轮回的鬼在踏上黄泉时会渐渐削去阴寿,最终进入轮回。   秦月楼一开始并不清楚,但是元公一解释便明白了,亡魂是亡魂,鬼是鬼,只有亡魂入了鬼道才算是鬼,而这鬼道阴寿便等于是鬼的寿命了。   而根据这两条信息加之自己所知晓的信息,秦月楼能猜出来,如今的地府之乱,可能乱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是不知哪位十殿阎罗经历了什么,大恶之门残破丢失落入到自己手中,疑似陨落。   二是自己的轮回门当中有一颗黄泉泉眼,自己也是黄泉摆渡。   三是自己的阴差证职位为【太山府君】,估计是神物自晦,所以平常并不会显示。   那么秦月楼可以做一个猜测,那便是如今的地府并无黄泉用以削减鬼类的阳寿将其送入轮回,于是,那些鬼物们便只能积压在地府当中,而地府容量有限,因此便要将那些鬼物排出,那排出的出口便是……阳世。   嘶,这猜测有些大胆,但着实有些骇人听闻。   于是秦月楼将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不过隐去了【黄泉泉眼】还有【太山府君】【大恶之门】等事情。   “你的猜测和我们的猜测一般,我们也推测或许曾经地府有什么除了生死簿以外的宝物可以用以关押或者将这些鬼的阴寿削减,但是我们说是用轮回门引渡,实际上还是用轮回门短暂控制那些鬼,接着送给黑山府君,让它们做黑山府君的阴兵。”   “黑山府君?”秦月楼问着元公,神情有些复杂,但还是问道,“这又是何许人也?”   “本来太山府君司掌天下所有亡魂鬼修,借助太山之力可开启轮回祖门,像我们的轮回门都是由祖门分化而来的,那样开启了轮回祖门以后,所有的亡魂与鬼类都得投入祖门当中,只有少数鬼类或者亡魂能借助一些天机或者别的东西蒙蔽而不入轮回,而那些投入祖门当中的亡魂鬼类则要通过生死簿所构建的界域来赏善罚恶,功过相抵,功不抵过则受罚,罚期结束才能轮回,而生死簿之界域也可勾销阳寿阴寿,若是能在生死簿上找到自己将自己除名,那便长生不死。   若是府君开恩,也会有些亡魂能够还阳,而那些功德满满的,府君还会赏赐给其子孙后代到某一代,总之太山府君之权柄很多,   因此太山府君等同于地府的最高执掌者,   而太山府君也是每五百年一次迭换,可是三十年前当代太山府君却消失了,连同生死簿也一起消失,那位黑山府君便是掌握了生死簿的一纸残页,因此代职太山府君,行府君之事,故而被称之为黑山府君。”   “啊……这……”秦月楼想到了自己的阴差证。   【阴差证限定任务:太山府君(未完成)   成就需求:成为太山府君。   时间:不限,   奖励:未知。】   “而那位黑山府君的府邸便在泉塘洲的郭北县旁,旁的我们判官也知晓不多,毕竟那位府君向来深居简出,只有成亲或者使用生死簿残页时才会出山。”   谢谢你,元公,让我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和设定,但实际上我不是很想了解就是了。   秦月楼心中腹诽,但也做了决定,自己的阴差证还是不要老是掏出来比较好。   免得被发现端倪,然后……被杀夺宝。   毕竟他还要在郭北县铸剑锻刀。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选择草率了。   心不在焉的和元公聊了聊,也知晓了些许地府之事,于是约定好了在五天之后于琅江边设下轮回门将那些水鬼们引渡,而元公也教给了秦月楼如何将轮回门变大的方法,其实也是神魂相合,这样就可以拦截江水中的水鬼了,神魂相合他早就会了,因此学起来也简单。   只是秦月楼并不打算和元公在同一片地区拦截,而是选择了更远一些的地方,免得暴露自己轮回门当中的秘密。   期间也向元公了解了一番所谓的诗乡城中重宝的事情,但元公说那重宝每隔一甲子才会出现,距离下一次出现便在一个月内,至于是什么重宝,元公也语焉不详,只说从来都无人得到,因为那重宝有一地龙守护。   最后元公才离开,只留下了秦月楼一人思索。   “系统,我怎么总感觉,我走得每一步都被你算计了一样?黄泉摆渡,琅江渡鬼,这也是你算计好的么?”秦月楼低声自语。   但系统并未回答,秦月楼也等于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不过他也没有闲的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无法操控我的命运”之类的话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秦月楼背过了手,接着抓了抓耳朵,挠了挠腮帮子,有点猴子内味了。   “有点馋了,吃根香蕉再说吧。”秦月楼决定放下心中的事情,好好享受一番食蕉的乐趣。   “啊,真的是好好味哦。”第二根香蕉吃完,秦月楼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一反锁,便走进了随身科研空间当中。   那些妖魔们的尸体素材早被迩去复原,一个个存放,而秦月楼准备先行克隆胡七夜,接着再研究一番胡七夜与胡山傲的尾宝。   只是不知道这尸体和克隆体能否研究出什么东西来。   “果然我还是需要更多地活物作为素材啊。”秦月楼感叹着,便开始克隆起了胡七夜来。   而那边则是开始解剖并且细致观察起了胡山傲的尸体来。   “不愧是一千五百年道行的妖物,这素材可比那白狐要来的更加厉害啊。”秦月楼啧啧称奇。 第四二章 变化战体·真武大力   经过诸多对比,秦月楼发觉最强大的细胞其实还是胡山傲,哪怕是胡七夜也犹有不足,这或许是因为胡七夜并不完整的缘故。   每只妖的侧重点都不同,就好比那只猩猩妖,其肌肉密度远超其他不入流的小妖,隐隐能够比拟胡山傲,可终究是因为道行不足被秦月楼锤爆,而且其肌肉细胞也远比其他小妖要来的更强。   但是有只老虎妖的牙齿,也即是骨骼细胞,却比那只猩猩妖妖来的强,只是猩猩妖的骨密度要超过那只老虎妖。   这一点秦月楼能够理解,体重越大,则骨架需要支撑的重力便越大,若是骨骼脆弱,那么只会被自重所压折断,虽然骨细胞相比老狐妖不够强,但是却足够质密,因此得以支撑自重。   而像那只奶白的雪团少女,其细胞没什么好说的,原型是只兔子,肉质……不是,细胞很白,很大。   而除却细胞之上的比对,其实更多还是内部构造,说到底人类和动物妖物的构造都差不多,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在某些地方不同罢了,比如说多了胃,或者器官特化。   比如说骆驼的口腔构造让它们可以啃食仙人掌这种带刺食物,而人类不怕疼也可以试试,总归不会像骆驼那样轻松就是了。   胡山傲虽然已死并且因为尾宝命门被秦月楼斩破从而丧失了道行,可那火狐之身的细胞可以说是空前的强大,那是远比那些不入流小妖要更加强大的,或许这便是道行的强化所带来的益处。   但是那尾宝的细胞却十分活跃,仿佛未曾死亡一般,秦月楼尝试着注入了些许法力,便也催动了尾宝的变化,只见那三条尾巴又纠缠成为了那三棱刺剑的模样。   “这是将尾宝特化了啊,因此在具备恐怖活性的情况下,还能还原当时狐剑的剑刃,所以这种特化器官,到底应该归类为法宝,还是器官,亦或者……器官法宝?战斗器官?”   而那边胡七夜的克隆体也被秦月楼作了一番实验,那便是断尾研究,同样的,胡七夜克隆体的尾宝也具备超强的恐怖活性,而这恐怖的活性还要远超胡山傲,并且胡七夜克隆体的尾宝细胞可以说是万能细胞,也即是……干细胞,是一类具有自我复制能力的多潜能细胞。   在一定条件下,它可以分化成多种功能细胞,因此,胡七夜那一尾魂魄入主自身断尾以后可以结尾重生构建肉体,那是因为干细胞快速分化构成了新的细胞。   虽然对于胡七夜扫因果那根尾宝并没有什么可以观测得到的地方,但是那根死气死意之尾宝在注入法力以后也是可以斩出一道黑色死气之刃的,所以可以猜测,这些尾宝便是【战斗器官法宝】,而那根【扫因果】应该也是可以使用的,只是秦月楼不太确定自己的法力能否驱动,毕竟尾宝这种东西,他并不是很懂,他目前也就发现胡七夜的尾宝是由万能细胞构成的而已。   “怪不得能够借助断尾重生,原来这是万能细胞啊,妖修可真是得天独厚啊。”   至于最后一个细胞,是那菜根潭的,虽然看起来是烂泥,可是实际上,那是一种拟化细胞,同画皮的细胞类似,是一种集群意识构筑主体灵魂,只不过不如画皮那般具有生命力。   而这种拟化细胞可以迅速增殖,这大概就是菜根潭能够生成那些泥潭的缘故了。   将这些妖修的基因谱系通过随身空间当中的超算机记录以后,秦月楼便思考了起来。   “人与动物是具有生殖隔离的,但是妖修修炼成人形以后便等于是进化,因此生殖隔离便被打破了,接下来就是父母双方基因的随机配对了。”   虽然无论是人类还是妖修都可以用有关于生物学方面的结论来解答,但是法术这种还真是没法一下研究出来啊。   不过,这些也足够了。   “那么,所谓的妖魔其实便是进化和变异的生物,人类之身孱弱无比,因此武修要打破人体极限才能与这些肉体强大并且拥有战斗器官的妖魔相抗衡,那么……这些妖魔的身体不就等于是原型异化么?”秦月楼看着自己的双手。   下一刻,他的双手便呈现出了猴爪的模样,金毛遍布,可是随后又在假形借相的施展下化作了虎爪。   “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通过研究这些妖魔,而后再将身体异化,从而打造出一副……战体呢?   而这本质上并不能归结为基因上的改造,而是对于我之细胞的塑形与赋予,那么我的细胞也将会变得和这些妖魔一样强大,   但是目前我只能用异化捏出生命元件,虽然我理解,但那总归不是基因上可以配对的东西,只是将细胞捏成了具备相同作用的替代品,   石头还是石头,纸张还是纸张,只是它们是足以媲美原型的替代品,本质不改,本性不变   所以本质不改,我还是人类。”   秦月楼仔细的思索着,而后他悟了,这一次悟的很透彻,这便是悟性高的好处,此刻非为悟道,而是悟法。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了研究室,来到了空旷之地。   这下他可以肆意的运转异化之神通,让其与大力变化之术在体内随着法力一起奔涌,大力便如同一门功法那般挟裹着异化之神通的法力在肌肉细胞之间游走。   由肌肉细胞扩大以后便是肌肉纤维,再由肌肉纤维扩大之后便成为了肌肉,接着便是肌肉群,而后是全身。   原本十二岁的正常体型也若加持了怪力乱神一般砰然增长,而这增长之速率便如同海啸席卷,也如同火山喷发,   那是膨胀,那是爆发,那是奔涌。   假形借相·借骨相·异化骨骼,其骨骼之异化也被化为了一种名为哀徳蔓的耐超高温抗超低温且坚固异常的天外陨铁,这样才能支撑这一身重量。   身体变得愈发高达,愈发庞大,原先算上怪力乱神的加持便是丈六金身,但是现在未曾加入怪力乱神,便已然达到了丈八之身。   灵明石猴之本相浮现,金毛暴猿脸上秦月楼那张小脸也化作了猿猴之相,犬牙突出,看起来是个杂食性动物。   但是随后这具身体开始慢慢的缩小,可是……随着缩小,那原本站立的地面开始了下沉。   体积变小而重量未变,造成的是受力面积的缩小,而这便形成了压强,随身空间的地面便在这压强之下被压塌。   虽然看起来是一只身高一米八的俊美猴王,但是秦月楼知晓,自己这一身腱子肉力道会有多强多大。   这是一次对于本相的强化,他取名为【变化战体·真武大力】。   基于异化神通与大力变化之术而对于本相的一次强化,被永久的镌刻在本相之上,而随着他道行愈发强大,这变化战体·真武大力也会愈发强大。   可散去本相变化,他还是那个十二岁的少年。   因为这也是一种变身,但却是基于大力变化之术的变体术法。   基于此次悟法,秦月楼也对于地煞七十二变化之术有了全新的属于自身的理解。   “变化之术本就是有法术系也有作用于肉身系的,因此在基于肉身的情况下,我可以运用异化与变化之术的运转开创更多变化战体,那么,是否应该试用一下吐焰与坐火?”秦月楼有心试用,   但是真实验以后却发现自己失败了,对于吐焰坐火自己的熟练度并不高,而且那悟法状态之时他只是对于大力进行了一次扩充衍生,而后在悟法状态之时便一切犹如水到渠成一般的完成了对于【变化战体】的开创。   谁说这不仙侠?这很仙侠!   只不过自己是用自己的超前知识来悟法进而开创变体术法罢了。   于是又刷新了一个新的成就任务。   【成就:史上第一祖师爷!(未完成)   成就需求:将你所开创的变化战体之道推演至大成,且具备山门与一定数量的优秀亲传弟子。   时间:不限。   地点:不限。   成就奖励:未知。】   顺便还完成了一个新的成就任务。   【成就:盖世猴王第一步(已完成)   成就奖励:体质·六耳猕猴。】   完成了【变化战体】开创之下,秦月楼心情大好,但对于新得到的【六耳猕猴体质】也满是懵逼,灵明石猴加六耳猕猴?这是一个什么组合?   虽然不理解,但秦月楼顺势便也停下了研究,离开了研究空间,将基因谱录入还有破解什么的全交给了超算,秦月楼算了算时间,此时正是申时。   十二时辰对应十二生肖,申时对应猴,而自己就是一只猴还是两只猴?   ……算了这些事情先不管了。   自从自己变成猴子以后很多本性也被篡改了。   “三点几嘞,吔蕉先啦。”   他又食了根奶黄蕉,他从前还真挺不喜欢吃香蕉的,倒是喜欢吃桃子。   虽然不至于打得过那些克系邪神,但是秦月楼有信心能锤爆克系邪神的部分眷族。   毕竟,无论是妖魔还是克系邪神眷族,本质上都是生物,因此那些邪神眷族也可以归类为妖魔之类。   虽然自己目前并没有遇见那些克系邪神眷族,但是他连克苏鲁都直面了,那这个世界有旧日入侵也是板上钉钉了,估摸着不知道哪里就会有混入了克系的眷族。   但是,什么事情都得食完了蕉以后再说。   天大地大,恰饭最大。   心满意足的吃完了一串奶黄蕉,秦月楼又思索了起来。   “要不,再试试什么好吃的桃子?” 第四三章 父子   虽说秦月楼开创了【变化战体】之道,可这一道若是想流传也得创出一脉功法才行,似己身之异化神通要如何才能利用功法的手段达成还是一个问题,但是这其中根源还是在于法力性质。   秦月楼目前的神通有四个,怪力乱神,异化,仙酿,倾国点化,但这些神通的性质也不同。   在自己没有法力之时,怪力乱神可以使用,所消耗的是什么还尚未可知,若是说没有消耗那秦月楼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而异化则是需要用法力催动,将法力性质转化成为异化法力,因此才能对物质进行异化。   而仙酿这个神通与其说是战斗神通,不如说是一种将【感悟结合内心渴求之事】后,再以仙酿酒方衍生仙酿,用仙酿衍生的酒系法术来解决,与其说是神通,不如说是法术书,而这法术书与心中所感所悟所渴求有关。   但仙酿的酒系法术对于法力性质并未有改变,只是与酒液相合以后激发,或许仙酿之酒充当了某种媒介。   倾国点化虽然未曾使用,但是秦月楼也进行了一次“财气”的吸收,所谓财气吸收,便是对一堆金银财宝进行吸取,吸取完以后这些金银财宝就化作了一堆齑粉,秦月楼也没浪费,将齑粉收了起来放到了仓库当中。   “所谓神通,到底是什么呢?”秦月楼对于自己的神通一直有这样的疑惑。   但是他弄不清楚。   移山填海什么的都可以用法术做到,但是神通到底是什么?   这个课题被他记了下来,准备下次研究,但此刻他还是对于怪力乱神进行了一番测试。   施展怪力乱神之时并没有法力消耗,甚至对于身体也没有消耗,但越是这样,便越代表着怪力乱神所消耗的是自己不清楚的东西,或许是某种形而上的概念?不清楚。   但是怪力乱神展现的效果大多集中在破法之上,而且和斩妖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前要靠怪力乱神,但现在没搞清楚之前,还是作为底牌压箱底比较好。”秦月楼思忖,做出了决定。   此时距离五日之约还剩下三天时间,秦月楼也没有触发什么新的成就,因为很太平,而那些胡府家眷也在胡长亭的带领下在四大家族的门前挨家挨户的负荆请罪。   死了胡山傲,胡长亭便隐隐成了胡家家主,总归是长女,虽然不是长子,但胡家也无人会质疑搞事情,毕竟,它们需要一个当家的。   而现在,胡长亭便同秦江龙致歉,先前秦月楼给胡长亭的那些金银财宝细软什么的,也被胡长亭用于赔罪,至于自家这一份,也等于左手换右手,就是量少了一些。   秦月楼在一旁吃着普通桃子,这硬桃口感脆脆的,嚼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比软桃好,因为软桃吃着的话会满手桃汁,这种场合未免有些不雅。   只见秦月楼一边吃桃子一边发着呆,小猴脑袋瓜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   “十三少……”那便胡长亭轻声唤着秦月楼。   【我在拥有灵明石猴体质的时候喜欢吃香蕉,而现在对于桃子的兴趣也变大了,这是不是六耳猕猴的偏爱?】秦月楼沉思。   “月楼,胡小姐喊你呢。”秦江龙也提醒着秦月楼。   【但既然是猕猴,那不应该吃猕猴桃么?可是猕猴桃在生物学上的分类是属于猕猴桃科,是藤本植物,而桃子是属于蔷薇科李亚科李属植物,总不能因为带个‘桃’字就算作桃子了吧?】秦月楼还沉思。   心猿意马,犹自跳脱活泼,猴性见长,但人性仍未消失,只是缺了什么。   “十三少。”胡长亭又轻声呼唤了一声。   秦月楼一口咬上了桃核,不过在常态肉身之下,还没有铁齿铜牙,桃核未被咬碎,秦月楼也回过了神。   “啊?请说,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秦月楼将桃核放在了桌子上,问着胡长亭。   “十三少,我们胡家会记得您的恩德的,此番也是前来道别的,关于那件事……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您可以不要放在心上……”胡长亭底气不足的说道。   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   当时胡家满府妖与人混杂,若非秦月楼,能活下来多少都是问题,何况,秦月楼若是本事不佳,可能也会葬身。   当时胡山傲的本意如何也只有胡山傲自己知晓,但胡山傲做了什么事,四家中人都知晓。   不问缘由,只看过程。   秦月楼有时是这种人,但他绝不会是引颈就戮的人,也算不上见死不救之人。   虽然秦月楼很想说一句:“你觉得我们会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看胡长亭这般真诚作态,秦月楼还是改口了。   “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有这个心也算不错,但诗乡城终究留你们不得,所以,快些离开吧。”秦月楼礼节性敷衍了起来。   “十三少,我们也准备即刻动身,但还是谢谢您没有赶尽杀绝。”胡长亭欠身施礼,接着便也离开了。   秦江龙看着胡长亭,捋着胡须,只听到秦月楼说了句。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胡家起朱楼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四家都去恭贺道喜,也算混了个脸熟,那胡山傲乔迁动土之宴,嫁女之宴,还有这最后一出鸿门宴,四家中人也都去过。   可最终还是被秦月楼,把那朱楼拆塌了。   运道兴衰,不外乎如是。   秦江龙听着秦月楼的有感而发,细细品了起来。   “这孩子,不愧是仙道异人,可能这就是当时那位高人挑中他的原因吧。”秦江龙看着秦月楼,拍了拍秦月楼的肩膀。   “?”秦月楼疑惑的回望秦江龙。   “月楼,陪爹喝点酒吧。”   “……好啊。”秦月楼点了点头。   秦江龙和秦月楼也没多说什么,秦月楼从仓库拿出了自己酿的梨花酿和剑酒黄,将梨花酿留给了秦江龙,剑酒黄留给了自己。   隔着酒坛秦月楼控制着吐焰的温度将剑酒黄加热了一下。   这剑酒黄属于黄酒,也即是常说的女儿红,状元红,大靖旧有习俗,和前世古代差不多,一家人生了女儿或者儿子都会买一坛黄酒,封好以后买起来,等到女儿大婚或者儿子高中起开,用以宴席。   至于它的酿酒工序到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原料可谓……奢侈,酒虫加上黄泉水,注入些许法力,很简单很快捷,别人做不到,但是秦月楼身负仙酿神通,这酒便也酿了出来。   只不过秦月楼依照口味,在剑酒黄里加入了大枣蔗糖枸杞青梅姜丝,这是寒冬的喝法,喝下去暖身补气,但秦月楼不在意什么时令,想喝就喝了,谁还能指摘了不成?   “月楼,你得了这份仙缘,之后打算怎么做?”秦江龙问着秦月楼。   “我将蒸馏之法已经抄写好留在了书房,那些酿酒用的器具也放在了家中库房,日后有家酒铺您便找个信得过的人打理便可,我准备游历一番。”秦月楼说了出来,“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还是会在诗乡城的,因为诗乡城内还是有危机没有解决的。”   秦江龙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这孩子果然是要外出游历,但秦江龙很放心,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为人父母总是会为即将远行的游子而担忧的。   这一点秦月楼深谙,可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故作平淡的说起来。   秦江龙闷头喝了口酒,叹了口气。   “你不问问我城中什么危机没有解决么?”   “可这事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在肩上啊,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劳累,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啊。”秦江龙喝了口酒,语气有些激动。   秦月楼没喝黄酒,手指在坛口打圈摩挲,沉默半晌,二人都未曾言语,最终还是秦月楼打破了沉默。   “可是你们在这里啊。”   秦江龙身形猛地颤抖,眼眶通红,嘴里低语。   “是爹没用,如果爹和你一样的话,你娘也不会死了,你也不用这么的累。”   秦月楼看着秦江龙,看向门外的远方。   “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您,生死有命,只是有些事,很难解释。”   “你不解释,怎么知道会很难解释?”秦江龙抹了抹眼眶。   【怎么和你解释?解释我是一个异世恶鬼?解释我这个异世恶鬼侵占了你儿子的身体?怎么解释?解释我鸠占鹊巢?解释我借体还魂?怎么解释?   我还能怎么解释?我要怎么解释?因为我的到来让你们父子这般如此?   秦月楼没法喊你爹,我也不是秦月楼,你让我怎么解释?   解释我回不了家了?解释我回家喊不了爸妈了?   我还能怎么解释?你告诉我啊?】   秦月楼没有说出来,只感觉心脏发闷发堵,提壶灌酒,若鲸吞长饮,喝罢剑酒黄,那后劲便呈现而出。   秦月楼昏昏沉沉,扔下了酒坛。   绣口一吐,胸中郁结之气便随着酒气与法力化作了剑气。   那三尺剑气通体橙黄,瞬息间若剑光穿透屋顶,直上云霄三千里,搅碎了云层,不见踪迹。   后劲仍在,只是没那么大了,发闷发堵的心脏也渐渐冷下,不知是否已经成了石心。   “此剑名为三千里,剑酒黄·三千里,足以斩杀城中地龙。”秦月楼离开了座位。   不敢去看秦江龙。   望着秦月楼的身影,只觉得,似远似近,可却越来越远。   秦江龙老泪纵横。   秦月楼又取出了一坛梨花酿。   “这酒……我还是想喝啊。” 第四四章 江边   运以【导引】之术,秦月楼便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气流在体内转动,此之即为人体内部的“气”。   此前也在胡家运用导引吸取天地灵气用于回复,但实际上导引并非只用于天地灵气。   人体内有元气,阴阳二气,精血之气,营卫之气,五脏五气……而导引之术便是御气之术,不光可以运转体内之气,也可将体外之气运转。   而导引确切说并不需要法力驱动,因为这只是一种御气之术,气为人身的一部分,便如同手脚那般,只是基于本能人体可以自由的驱使手脚,而气只是在体内自主运作,但导引却类同于本能,也正是这种本能让本来自主运转流动的气可以被控制。   所谓炼气士练就法力,其实等同于将体内之气炼化,所以可以成为法力,也可称之为真气,只是法力被叫的多了,真气这一称呼也就慢慢从炼气士大类当中淡化,但武修大类依旧称之为真气,可其本质上是相同的。   而秦月楼所运用之导引,便是将内外气机交感化生,以内气撬动外气,也可以称其为“借”。   以内气撬动外气,如果秦月楼会些风水之术的话,这御气之术也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比如风水阵法,风水杀阵,风水化兽之类。   只是秦月楼不会。   毕竟他这路子野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单纯大莽出奇迹也可以做到。   但御体内之气也可做出注入治病疗伤的能力,如果秦月楼具备中医相关知识的话,便也可成为一代神医,人体有病,便是因为营卫之气弱而病气旺,加以导引将病气引出,再行调养,便可回复健康。   可见这导引的发展前景也不弱。   实际上七十二术发展前景都很大,只是秦月楼不具备相关学识而已。   如今代币数量丰富,他也在考虑是否要整点相关知识来打打基础,虽然现在代币数量很多,但他觉得还是攒一攒比较好,   他比较喜欢白嫖,上次的兑换券就白嫖的很舒爽。   “其实我完全可以购买相关书籍自己去看的,所以花代币就算了吧。”秦月楼心中想着,便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削好的木剑。   剑术在七十二地煞变化之术当中属于与器物有关,而秦月楼对于剑术的归类定位其实也很模糊。   说剑术是术法,可在拿起了那削好的木剑时,秦月楼便似乎与那剑通了心窍而后相连一般,就仿佛那是肢体的延伸,熟练地挽着剑花,一切的发力与姿势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赏心悦目一如练剑多年的剑客一般。   秦月楼动作由舒缓开始,将木剑缓缓递出,而后收势渐快,虽然不通剑招,更无连绵剑招,只是最为基础的挥动,刺出,撩,扎,点,提等。   但这也是在一呼一吸间逐渐由生疏化为熟稔,得心应手。   所谓剑招不也便是从这些基础当中演化成为一套套剑诀剑谱的么?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剑术便是在执拿过程中与剑通灵,只是这是自身灵性的延伸。   起居室内一应杂物家具,可秦月楼却在此一应障碍当中若蝴蝶穿花那般闪转腾挪,灵巧灵活,木剑随心而发,轻巧提点便将一酒壶挑起,而后酒壶稳稳座于剑尖横面不落。   再将那酒壶至于桌面,随后抽剑而出,酒壶稳稳当当,秦月楼又挽了一朵剑花,倒提木剑,贴于手肘。   “这便是剑术之变化了么?但为何我总感觉这仅仅只是流于表面的变化?”秦月楼拿着木剑。   地煞七十二术初通之时与理解领悟之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就比如说迩去之术原先也仅仅只是让某物回到某地,可是却在秦月楼手中化作了复原那般的效果来。   “总归还是对于剑术理解不深,若是足够深的话,估计剑术也能助我打出一口飞剑吧,不过凡事不可一蹴而就,等去了郭北县后再好好研习剑术吧。”   秦月楼如此想到,收起了木剑,出了门,准备四处逛一逛。   似乎自己目前除了等待便还是等待了,而且一旦闲下来就提不起任何干劲去做别的事情了。   但是偶尔的闲适也不错。   如此想着,秦月楼便出了门。   诗乡城可没什么风景名胜,有的只有铁矿,还有地靠琅江的渔业,左右几天后要去琅江那边,不如先去琅江边上踩点吧。   如此想着,秦月楼便走在了路上,心思一动,行导引之术,内外气机交感化生,脚下便生出微弱气流。   气本无形,但可感受,秦月楼一边行路,脚下气流也在积蓄着加强,这些气,是什么气呢?   是天地大源当中的风水之气?还是所谓的天地灵气?亦或是人体无时不刻不在散逸的元气?   秦月楼不知,可脚下的气流仍在聚集,这聚集的速率说快不快,但说慢也不慢,   导引御气果然玄妙,仅仅只是以己身内气行气做为一点交感,而后一点点借来,   这不正应和了借法于天地的道理?   倏忽间,秦月楼的身形便在气流一瞬间的加速之下移动到了十丈开外。   一阵呼啸风声过去,秦月楼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注意。   “导引御气,但却好似借来了风一般,那七十二术里也有御风借风之术,那这御风借风和我这御气之术的本质差别在哪里?”   秦月楼心中有些疑虑,但这也得等到这借风或者御风之术解锁了才能去详细探究了。   但这也算不得瞬移,更算不得缩地成寸,只能说是神行了吧。   秦月楼如此想着,便去到了琅江边上,周边无渔村村落,倒是乱石错落成了石滩,此时江面水波不兴,看起来一派风平浪静之景象,不远处是一座江心小岛,石滩前则是泥沙淤积的滩涂。   有渔夫在渔船上撒网向江中,有垂钓翁寻了处干净地盘腿垂钓,秦月楼便也随意的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了上面。   微风徐来,水波不兴,凌凌波光在湖面若星子般闪烁。   秦月楼法力运转,通幽法体便也在眼中呈现出了另外一派景象。   江水虽不清澈,可通幽法眼也见到了那江中诸多水鬼随水波游动,入目所见,满是怪形怪相的水生鬼物,犹如苦海沉沦,   它们在水中不住的翻腾挣扎,有些水鬼甚至扒拉在了渔船的船沿,想要将穿上渔夫拉下去。   可渔夫只有一人,那些水鬼却不知凡几,想要抓那渔夫的交替,却也得提防旁的水鬼,   可那渔船虽在水中摇晃,可却并未将渔夫晃下去,只因那些水鬼虽合力晃动渔船,但却起了争执。   估计是争执着这渔夫的归属权吧。   这事儿……可不能不管啊。   渔夫奇怪,但还是回到了船舱当中,等待着收获,秦月楼能瞧着船尾传出了些许炊烟。   秦月楼看了看,那垂钓翁许是见收获不丰,便离开了,   而秦月楼则是假形借相,化作了一道装青年,但衣物通体纯白,长发披肩垂落,真真一个翩翩美少年。   这借相之法完美诠释了何为【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   便若翩翩白衣云端客,却是手中执一册。   秦月楼走到了江边,导引御气,此之气为江水之气,也即是水气。   正好比风水本为流动,流动了才能将风水阵盘活,而这流动不绝,则风水阵不破,若是泄了气,流动便停滞了。   水面虽平静,可却也是在流动着的,将水气以御气之术凝聚于脚底,而后……   踏水而行。   背着手,优哉游哉,似闲庭信步,一步一涟漪,却稳稳不落。   那江面下的水鬼们纷纷想要伸出手,可却被早已洒下的迩去法种让他们的动作若回放般的回到原点。   走到了那江水之中,渔夫恰巧出来了,便瞧见了那白衣翩翩的秦月楼。   渔夫瞪大了眼睛,下巴快要掉到了地上一般,指着秦月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秦月楼洒然一笑,朗声说道,屈指弹出了迩去法种,将那法种种在了船上。   “老先生,快请回船中去罢,稍后可是会有大浪的。”   这一次轮回门学精了,没等秦月楼用手把它揪出来,它自己就出现了。   那轮回门洞开,一阵仅仅只针对着水鬼们的吸力从门中弥漫在江水当中。   倏然间……   那风平浪静的江面若狂风大作般掀起惊涛骇浪,而在那惊涛骇浪之中满是那些狰狞水鬼。   被迩去法种定在原地的小渔船在浪涛当中狂乱摇摆不定,却始终未曾被那一波接一波的大浪掀翻,   本是无风无雨的晴朗天气,可在轮回门的吸引下变得风雨飘摇。   秦月楼见速度还是太慢了,便乘着水气,腾身跃起,那水气托举着秦月楼,让秦月楼站在了轮回门之上,随后……神魂相合。   而后,豁然变化。   只是一小小门扉,却变得犹如江面一般的宽敞。   扩大了的轮回门稳稳的截断了江面,那江中水鬼便从一只只化作了不绝的一群,前仆后继的被吸入,   落入黄泉河流,随着黄泉河流之奔涌而落入轮回。   所谓黄泉摆渡,或许便是如此,做一孤舟蓑笠翁,摆渡那些游魂野鬼。   只是秦月楼没那个心思。   还是直接让它们乘着黄泉水更快。   不消一时三刻,这江中水鬼便全被引流至黄泉当中。   秦月楼便收起了轮回门,隐消了那阴差证,踏水而行,走到了那渔夫船边。   留下了一坛酒,   而后乘着水气飘然离去。   渔夫只觉恍若梦幻,那刚刚的事情就好似幻觉。   可是那坛子酒还留在船上。 第四五章 渔村   【成就:人前显圣(未完成)   成就需求:人前显圣后的震撼程度满100000(100/100000)   成就奖励:未知。   时间:不限。】   说白了,就是装哔,秦月楼假形借相其实还是为了避免被旁人认出来,人红是非多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但是自己刚刚那一番人前显圣的操作……确实心里有些小爽利。   而刚刚的御水气而行,也将他带到了一处渔村旧址,与其说是渔村,不如说是一座荒村,这荒村之中土壤鲜红,若被鲜血洇湿一般,而那红色也渗透进了土壤的每一寸角落,杂草和灌木等植物扎根在这土壤之上,欣欣向荣的繁茂生长着。   秦月楼知道一个说法,那就是在连年征战的草原上,若是有哪片草原上爆发了战争,那么来年那片草原的牧草会格外的茂盛。   因为那是被鲜血所浇灌而出的红土地。   看着这荒废破旧的渔村,秦月楼回想起了那一篇志异杂谈。   “这里,不会就是《螺女》那个故事的发生地吧?”秦月楼眉头微微蹙起,运起了通幽法眼。   可谁知,在运起了通幽法眼之后,这一整片渔村所呈现而出的景貌焕然改变。   原本破落荒废的渔村此刻正在若回放一般的回复着往日的安宁与人气,斑驳土墙上脱落的墙皮不知从何处回归缺口,碎裂的瓦片也在重复着弥合,老旧的木门上,残破发黄的门神图案也在重归完整与淡化……   而后,其中便是一个个重复着生前行为的孤魂野鬼,它们好像对于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完全忘却。   身为阳世阴差,秦月楼也在渐渐的对于种种神异之事生而知之,那并非是主动地学习,而是被动的接受阴差证所给予的阴间常识。   阴差也需要战斗不假,可更多地还是针对游魂野鬼之流的攻心,所以要动脑,去找寻根本才是常态,如此方可将那些魂鬼们引入轮回,   只有那些能打的阴差才能揪着那些不肯轮回的家伙强制轮回。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阴差哪个没点看家的本领呢?不然还怎么做阴差?   秦月楼倒是挺想自己长出来什么黑指甲的,但是他是猴子,猴子不以利爪为傲。   “都是非正常死亡,也即是枉死鬼。”秦月楼仔细观察着这些鬼魂们想到。   所谓枉死鬼,说白了就是那些没有老死的,死于意外,死于杀害的鬼魂。   而枉死鬼,便是最容易入鬼道的枉死魂所化,一旦它们知道自己的死因,那将会成为恶鬼厉鬼之流祸害阳世。   如此之多的枉死鬼聚集在渔村,残执之念集合化作了先前的渔村,其实便是一方鬼蜮,只是相比诗乡城中的鬼市,这座渔村鬼域当中的鬼们似乎并没有作乱祸害什么人。   秦月楼刚准备掏出阴差证再行轮回引渡,可随即而来的便是这座渔村鬼域的时间加快,像是倍速播放一般的,秦月楼发现了这些枉死鬼们死亡的真相。   那是一只……怪形怪相的……妖魔怪物。   怪物趁着黑夜将渔村当中的人一一杀害,可是随即却又将那些尸体的肉块切割而下,带到了村中某座房屋之前,而后进入……   最终那只怪物好似哭泣着一般的离开了渔村,不知去向了何方,秦月楼所能见的,便只有那只怪物的背影越来越远,而这座渔村当中唯余鲜红土壤。   秦月楼在这重现了过去历史的鬼域当中将每一个地方都探查了一遍,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螺女……原来是黑山羊幼崽啊,蒲玲松先生仅仅只是将故事美化润色成为了大众所能接受的版本,可是事情的实际原貌却并非如此,但,这事情也相当麻烦起来了啊。”秦月楼极为苦恼的望着这一篇鬼域当中的枉死鬼们。   枉死鬼们皆忘却自己死亡的事实,可是在这重现过去历史的鬼域当中重复了不知凡几,好在他们并没有记忆起来,若是将这重复了几十年的死亡在一瞬间想起,那么这些枉死鬼们便会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境界,   人修老,畜修宝,   鬼修执念,由执念化为鬼术,以执念的深化强化鬼术,那这执念应该如何深化?还不是依托于人?对于生者的羡慕嫉妒演变为恨意,亦或者是对于害死自己的仇人的极端恨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为鬼修执念。   而秦月楼一旦将轮回门显化,这些鬼们便会在轮回门的气息刺激之下回想起重复死亡的记忆,届时秦月楼可能一个人无法搞定。   但这些渔村中人也是无辜的,并且也没有害人,因此他也不会让大恶之门来将它们吞了。   所以,这是很棘手的事情,秦月楼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拿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但,问题不大。   阴差证显化,轮回门刚想蹦出来,就被秦月楼给摁回去了,饶是如此,这鬼域当中也震动了一下,不过好在尚未有更大的反应。   随后秦月楼便伸手进了阴差证当中的轮回门当中,入手的是触感若泥沙般浑浊的液体,可那液体仅仅只是触感如此,实质上并无泥沙沉淀,那是黄泉泉眼。   并将一丝丝神魂念头分化其中,与黄泉泉眼沟通。   此等天地灵宝自然是具备灵性的,而秦月楼的念头传递的信息也很简单。   那即是让黄泉水流向外界,黄泉泉眼当中黄泉水可谓源源不绝,否则也不会形成一条黄泉河流,而这黄泉河流足以让孤魂野鬼在其中麻木沉沦,丧失反抗能力。   实际上便是对于人也是如此,甚至于普通人喝了微量黄泉水还会有降智与失忆的风险,只不过在秦月楼的仙酿炮制下,这些副作用微乎其微。   但是,黄泉水也不可过长时间的接触,否则便会永久的融入黄泉当中,魂飞魄散。   秦月楼将阴差证拿在手中,而从轮回门那一页当中,浑浊的黄泉水泊泊流出,导引御气之术将黄泉水气凝聚于脚底,秦月楼足踏黄泉水,看着黄泉水渐渐地若水银泻地那般覆盖整座渔村鬼域的土地。   终于,那些持续重复的历史过往画面出现了一丝丝的卡顿,紧接着,无比的缓慢了起来。   秦月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折出了一张张的纸船,   这些纸船一张张的随着黄泉水的流向漂流着,驶向了四面八方,渔村当中多少枉死鬼秦月楼并未细数,但自己这黄泉摆渡的身份足以让那些枉死鬼们循着气息自己上船。   正如阳世阴差的自己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让那个地方成为自己的道场,吸引各路需要入轮回的游魂。   而黄泉摆渡便是兼具了【船】【摆渡】【水】要素的身份,只要满足了必要条件,那么纸船也会自主的去寻找鬼魂之流,从而吸引那些鬼物上船。   纸船为船,黄泉为水,漂游摆渡,三者合一,便是完整的黄泉摆渡,而这三者合一,便是黄泉摆渡的道场。   身在黄泉摆渡人的道场之中,鬼魂之流是会完全受到黄泉摆渡人压制的,但像秦月楼这般,确实不多。   毕竟秦月楼到现在也没在此世见过其他的黄泉摆渡,阳世阴差倒是见过。   造纸术的消耗微乎其微,因此折出的纸船数量只要足够多,那么这个渔村的枉死鬼们都会上船,稍稍耐着性子等待了半柱香的时间,秦月楼才将轮回门拿了出来。   那些在黄泉水中沉沦的枉死鬼们便如同酩酊大醉一般的酒鬼那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泡在黄泉水中,那些痛苦难忘的记忆也在随着水流的冲刷而渐渐地淡化。   轮回门散发着吸力,那一只只载着乘客们的纸船也汇聚到了轮回门前,随着黄泉水汇入到轮回门当中的黄泉河中飘向轮回的彼端。   秦月楼小脸面无表情,望着那些枉死鬼们汇入河流,心中也在算着纸船的数量。   只是……少了一个。   秦月楼对于渔村的人数量确实不知,但是对于自己折了多少纸船是有数的。   虽然有的纸船是空的,但是也会随着黄泉水流被轮回门的吸引而来。   可是现在少了一只,会是什么情况呢?   好在对于自己所造的纸船有所感应,秦月楼也不至于抓瞎,还是能找到方向的,于是秦月楼便顺着心中感应去往了那纸船滞留之处。   而后,秦月楼见到了那个病入膏肓的青年。   那病入膏肓的青年还维持着躺在床铺上的模样,黑山羊幼崽只带走了他的躯体,却没有带走他的灵魂。   而现在,这灵魂也化作了鬼。   执念太深,不知其道行如何。   只因这鬼修,对于黄泉水有所抗性,那执念也未被冲刷,至于纸船,也只是被那躺在床铺上的青年拿在手上。   他没有上船,因而不满足黄泉摆渡的条件,所以秦月楼的黄泉摆渡身份暂时无法压制住那个男人。   但秦月楼倒还真没有多害怕。   “还不上船么?”他问着那个青年。   青年摇了摇头,阴郁的神情当中有些化开的哀恸,转为柔情。   “我在等她。” 第四六章 谢毓济   “我想,你应该就是谢毓济了吧,你在等谁?等那只杀了你全村人的怪物么?”秦月楼问着谢毓济。   虽然谢毓济没有承认,可从他接下来的话当中可以看做他默认了。   “她才不是怪物!她是水素螺女!是我的妻子!”   谢毓济状若狰狞恶鬼,再也无法维持那病恹恹的阴郁青年外形,此刻的他口齿鲜红还挂着肉丝,可,那鲜血淋漓看起来却又好似红色的胶状物质。   在他的双目之中满是一个个哀嚎的人面,像是浪潮一般一波波翻涌。   他吃了人,而那些人的小部分怨怼也在其体内集聚着,化作了他的鬼术。   那鬼术当中饱含怨怼怒气,那些怨怼怒气便若诅咒一般,又似跗骨之俎,集聚在他的体内。   那被他所拿着的纸船也转而被撕碎,无形的诅咒之力顺着若有若无的牵引降临到了秦月楼的身上。   像是骤然间得了什么重病,而那重病也在顷刻间发作,像是积重难返一般,秦月楼只觉得视觉出现了模糊,而肌肉也在不规律的收缩着,那远超于常人的体质此刻居然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但……   对于己身施加迩去之术之后,那骤然发作的疾病与症状也极速的从身上消退。   而对于这鬼术,他的身体也在快速的适应着,   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身负两种天地灵猴之体的秦月楼,虽然有极大的潜力,但是对于两种灵猴的潜力,尚未开发出太多,可一些基本的适应力还是有的。   那谢毓济的鬼术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疑难杂症,可对于秦月楼来说在接触的那一刻便知晓了该如何破解。   根本不需要动用变化战体,他甚至可以不用迩去之术,就能够破解那鬼术。   谢毓济看着那充满了压迫性的少年,咬着牙,再度对着秦月楼施展了鬼术,而秦月楼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鬼术之本质便是那些被他吃掉的人源源不绝的怨怼怒气,既然是气息,那么便可用导引御气了。   秦月楼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那以怨怼怒气为主体的鬼术便在御气之术的牵引之下化作了缠绕指尖的丝丝缕缕。   那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当中还有着各种各样的人面翻腾。   谢毓济望着秦月楼,只是继续的动用着鬼术,他根本无法离开床铺,若是正常生老病死,那他不至于如此孱弱。   但,别忘了,谢毓济吃的是什么。   同类相食,其罪孽缠身,不可轻易消解,哪怕是无心之食,可在吃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后,这罪孽也紧紧的扎根了。   秦月楼身形不动,那无形的鬼术也在被秦月楼一缕缕的缠绕在指尖,无论怎样都无法进入到他的体内给他造成伤害。   “你看看啊,这些人面,跟我在外面看到的一模一样,那些不就是你们村的村民么?   有的看着你从小到大,有的人和你从小到大,你也看着旁人从小到大,   可是他们全都被你吃进了肚子里,亲手一口一口喂给你的,便是你一厢情愿所认为的水素螺女,   你以为她是仙女么?”   秦月楼折出了一张纸鱼,让那丝丝缕缕的怨怼怒气缠绕在了纸鱼上,而后纸鱼在异化的作用化作了一尾锦鲤,可是随即便化作了透明。   净魂藻,可净化污浊,也可净化阴晦煞恶之气,因此秦月楼将这净魂藻捏在了纸鱼上,让其变成一尾净魂锦鲤,   虽锦鲤透明,可其中黑色气息浓郁集结,黑气将其形貌勾勒而出,被秦月楼拖在手上。   周遭无水,可导引御气之术却从周遭截取了水气,让那锦鲤在水气当中自由呼吸游动。   实际上,那净魂锦鲤便是在弥漫着水气的房屋当中游动,而且还是朝着谢毓济而去。   那怨怼怒气当中一个个人面浮现,净魂锦鲤也在谢毓济的面前肆意游动,好让那一张张人面能被谢毓济看的清楚。   对于鬼修执念,破除说简单简单,说困难困难。   毕竟执念这种东西,哪能那么容易就能简单的放下呢?   拿起容易放下难,若无必要,秦月楼其实也不想将谢毓济打个魂飞魄散,毕竟他也只是个苦情人罢了。   不肯入轮回,只是等待着那个妖魔。   “我能听到你的心声,其实,你在弥留的最后一刻,也知道了那所谓水素螺女的真身,那是一只怪物,一只妖魔,对吧,可你一直在欺骗着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你只是想等着那个你臆想当中的水素螺女,而非那只怪物,你刻意的忽略了佳肴是人肉的事实,可你心中却也明确的知道那些是人肉,坦白的回答我,   你这样,值得么?”   秦月楼拢着耳朵,三只耳朵被拢成了一只,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用假形借相借了自己本相的一部分,六耳。   所谓六耳,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哪怕千里之外,六耳也能听到两个人交谈的内容,而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便是能听到心中所思所想。   法不轻传,亦法不传六耳,此六耳便是指第三人。   因此六耳才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这也是为什么会有真假美猴王之分,一切问题对答如流,甚至于灵明石猴真假之分时所展现神通法术一般无二,只因其万物皆明。   还是那句话,秦月楼身负混世双猴体质,潜力无穷,只是尚未完全开拓,但些许血脉馈赠还是能够掌握的。   他早就用六耳听到了谢毓济的心声。   谢毓济知道一切,可却不敢面对,也不敢将其揉碎了掰开了的去理解,只能选择刻意的忽略。   他的执念很多,他想再见到水素螺女,与水素螺女永不分离。   他想让自己的同村人活过来,所以……这座鬼域出现了,但同村人的魂魄被囚禁在这鬼域当中,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过去的历史。   他想轮回,可却又在等待着水素螺女。   纠结,苦痛,自责,期待,希望,绝望……无数的情绪在胸中聚集着,只是日复一日的在这幻境轮回当中沉湎往昔爱恋。   “算算时间,现在的幻境时间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水素螺女回来的时刻吧?”秦月楼看向了门外。   那个娇小可爱的少女推开了门,墨绿色的头发顺滑的披散垂落,白色的长裙纯洁无瑕。   “毓济,我回来了。”   少女无视了秦月楼,对着秦月楼身后的谢毓济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莎耶,莎耶,我的莎耶。”谢毓济流着眼泪,看着那层鬼域生成的幻象,对于秦月楼的话,他也没有回答。   秦月楼不害怕,谢毓济虽然是这个鬼域的主导者,但是在他将外面那些烫手山芋送入轮回以后,这个鬼域的力量也衰落到了最低。   而这个谢毓济眼中的莎耶便是集结了他所有美好幻想的水素螺女,像这样的幻象,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可怕的能力的。   莎耶穿过了秦月楼,扑到了谢毓济的怀里。   “毓济,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我害怕,你会从我身边离开。”   秦月楼皱着眉,厉声呵斥道。   “醒醒吧,这都是假的,你的水素螺女只是一只妖魔怪物,谢毓济,该走了,这里是阳世,不是你这只野鬼该呆的地方了。”   “我要等她!你给我滚啊!”   谢毓济朝着秦月楼怒吼着。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那就别怪我把你打进去了。”秦月楼作势便提起了小沙包一般大的拳头,准备把谢毓济给捶进轮回门里。   但是,一只只黑色的鞭状触手打破了外墙,露出了外面的一种团块状怪物,团块周遭还张着巨大的嘴,从嘴里不断滴下绿色的粘液。   身体下方长着巨大的蹄子以借此站立。它们的身躯轮廓就像是某种树木:粗短的脚是树干、长满触手的身躯仿佛树冠。   “这就是你具现出来准备对付我的东西了么?”秦月楼御气而闪,躲避了一根根黑色的鞭状触手,在那些胡乱鞭挞的触手当中闪转腾挪。   而那些触手始终没有攻击到床上的谢毓济与那个幻象莎耶。   谢毓济将水素螺女的莎耶具现,而下意识忽略掉的黑山羊幼崽其实也有具现,只是……他从来没有将其放出来,直到现在。   在这鬼域当中,谢毓济的鬼术不止一个,那对于黑山羊幼崽的具现,和对于水素螺女莎耶的具现也是鬼术。   这是他的执念。   而他,也在恐惧着黑山羊幼崽,因为未知,便将那黑山羊幼崽的实力提现了拔高。   触手舞动愈发快了起来,而秦月楼也打出了真火。   变化战体·真武大力。   身姿健硕而身形比例完美的金毛俊美猴王随手弹开了触手,   接着拽住了触手,将其一根根的抓住,夹在了腋下,等到全部抓完了以后。   他便扯着触手,跳了起来,接着狠狠地在地上掼了又掼。   那是谢毓济恐惧着的未知,可将那未知变作了已知,又被变化战体·真武大力狠狠爆锤以后,那具现而出的黑山羊幼崽还是被捶成了虚无。   解除了变化战体以后,秦月楼走到了谢毓济的床边。   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接着捏住了水素螺女的莎耶幻象的脑袋。   “谢毓济,你要是再不轮回,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个赝品给捏碎脑袋,相信我,我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秦月楼微笑着,身上具现化的黑山羊幼崽血液还在脸上。   一点没有之前江面上的潇洒自在若仙,   反而像他妈个魔教中人。 第四七章 三千里   “……我答应和你离开,你别这样做,求你了。”   看到了秦月楼展现的强大的实力,以及听到了秦月楼这一番不留情面的话以后,谢毓济妥协了。   秦月楼松开了手,将轮回门给拽了出来。   “早这样不就得了?”秦月楼看着谢毓济,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上差,如果您日后能见到莎耶,能否告诉她,我还会等着她的?”谢毓济抚摸着幻象莎耶的额发,恳求着秦月楼。   “……可以。”秦月楼点了点头。   谢毓济闭上了眼,那幻象莎耶也消失不见,   而后秦月楼也将谢毓济送入了轮回。   “日后如果能见到的话,我会告诉她,但告诉完以后我也会宰了它。”收起了阴差证,秦月楼才将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在渔村鬼域当中所有鬼物都被送入轮回之后,秦月楼唤醒了大恶之门。   “吃了吧。”   【好耶。】   而后,渔村又恢复了那破落的模样。   秦月楼也走出了渔村,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回到了家中以后,秦月楼便也在院子里练着剑,与其说是练剑,不如说是在加深对于变化之术的剑术理解。   只是猴类多以棍棒天赋为上佳,会用剑的猴子,还真没几个。   “果然,双猴之身虽多有裨益,可对于剑术理解还是弱了那么几分。”秦月楼收剑,摇了摇头。   灵明石猴通变化,估摸着这通变化也是上手快,然后根据己身天赋开发变化之术的其他妙用来,那这当中定然也是有弱项的。   剑术目前便是秦月楼的弱项,可秦月楼也不免有些手痒,想找什么剑客比一比,看看自己这剑术段位如何,   不过左右也没听过诗乡城里有什么剑客,这想法也就此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平平淡淡,只是诗乡城的上方也飘来了几朵乌云来,看样子是要下雨。   那元公也来邀请秦月楼去到琅江边上去了,秦月楼便随着元公一起,只是他也按着先前的盘算行事,和元公在某个江岸分道扬镳,自己则仍旧去到了下游。   运转通幽法眼,那江水之中满是水鬼,估摸着也是从中游或者上游顺游而下漂流至此的。   秦月楼也没废话,直接打开轮回门,将它们收了进去,但这轮回门也尚未关闭,而是等待着接下来的其他水鬼。   他就坐在水气上,看起了买来的医书来。   这里风水术书千金难求,毕竟不像是前世,可医书那可是一抓一大把,秦月楼也没有挑剔,更没有好高骛远,只是选取入门的医书用以打基础。   大靖的医术水准大概可以对接前世的唐宋时期,而像《本草纲目》那般的草药大全是没有具体的整理编纂的,但每一位学医的学徒都会看最为基础的《医典》。   名字朴实无华,但却是由太医院那些德高望重的医师们合力从古籍当中严选摘抄注解编纂。   而这《医典》当中关于人体内气的说法也大差不差,营卫之气病气五脏五气之流,还有药汤熬煮等知识内容,   秦月楼坐在水气上细细品读着。   导引御气也在体内自主的运转着,只是这一次所控制的是营卫之气。   营卫之气类别不同,前者营气富于营养,与血共行于脉络当中,后者卫气行于脉外但却贴近脉道,温养内外,抵御外邪。   营卫之气依托体质,身强体壮则营卫之气强盛,若身弱体虚则营卫之气衰弱,因此单纯的以营卫之气在体内运转并不能让营卫之气有半分壮大,但是却也可以祛除一些小病。   毕竟营卫之气强盛则流速越快,范围越广,若是加以御气,让营卫之气在体内流转一圈,也是可以将病气有效削弱直至祛除。   若是以后治病,可以基于营卫之气做一番文章。   秦月楼思路确立,便又着手与五脏之气之上,五脏心肝脾肺肾,分属五行,其中自然也有五行之气,更有身神护卫其中。   五行之气轮转生生循环,也维持着基本平衡,若是有一方独大或衰弱也会出现问题,诸如肝火旺盛肾水虚弱等问题,这都是会体现在人体的。   所以御以五行之气也可以做一番文章。   这导引之术果真妙用无穷,也让秦月楼不由得想起了西游记中孙悟空医治朱紫国王的那一幕。   七十二变化之术当中也是有【医药】【符水】【服食】等与治病救人有关的变化之术的,不过孙悟空对于这类变化之术的精研程度到底如何,那秦月楼便说不准了,估摸着也还行吧。   等了半天,估摸着中上游的那些阳世阴差们已经开始收纳了,而自己这下游的最后一环就很百无聊赖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秦月楼一边吃着桃子,一边打发时间,   御水气缠绕指尖,又被秦月楼搓成了游鱼模样,那游鱼也在秦月楼的身边游动着,有些玩心大起,便将那游鱼散去,搓成了种种模样,甚至还搓出了两个拿剑小人,互相以剑术拆招。   “说起来,用这变戏法也不错啊。”秦月楼不由笑道,可是随后心神却完全的沉浸在了那水人比剑当中。   这也是基于秦月楼剑术理解的水人互啄,但秦月楼也是心神掰成了两分来使用。   见招拆招再行反击破解之势,前世所看电影当中的剑招也被舶来做了示例,   两个比剑小水人剑术相决也渐渐充满了灵性,   若是软剑该如何,若是长剑该如何,若是短剑该如何,若是重剑该如何……   而后分化,两小人比剑,却又生出了以剑破其他兵器之术。   若是长枪该如何,若是重锤该如何,若是大刀如何,若是长戟如何,若是暗器如何,若是长鞭如何……   一时之间,一个个水人在秦月楼周遭好似百兵演武,   以剑破剑,以剑破枪,以剑破锤……   均是扬长避短,悟性深化,但却并未达到将剑术化作变化战体的峰值,可对于剑术之理解,秦月楼也在渐渐加深着。   最终百兵演武停下,那一个个的水人也还原成了水气,一时之间,整个江面变得雾蒙蒙的。   而越来越多的水鬼也似奔流到海不复还之势的从上游漂游直下。   轮回门洞开,将这些不知什么年代的水鬼全都一并吞入其中,并入黄泉,随后直入轮回而去。   但,秦月楼能瞧见远处江水之中的水鬼们裹挟着江浪急匆匆的朝着自己而来。   秦月楼假形借相,又将自己化作了那白衣翩翩长发飘飘的云端仙客模样。   “总感觉上面的那些阳世阴差们要顶不住了,算了,试一试刚刚所悟吧。”   秦月楼提起了剑酒黄,囫囵吞入口中,袖口一擦,便将唇边酒渍擦去,踩上了一道橙黄剑光,托着轮回门便顺着江水逆游而上。   那些水鬼们也被尽数的塞入到了轮回门当中,可是那剑光余势不绝,居然顺着琅江主流一路飞剑而行,过江分水。   秦月楼只觉胸中一阵快意,何为剑仙?战力第一为剑仙,千里一飞剑取敌寇项上人头为剑仙,又似这遍览河山三千里……   他却是借着这道剑光,托着轮回门将那些水鬼全都引渡了起来。   剑光托门为船,万里琅江为水,而后再行摆渡之事。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此之也为黄泉摆渡,   剑光一去三千里。三千里。几重云岫,几重烟水。几重楼。   直到【剑光·三千里】消散,秦月楼也将江水主流中的水鬼清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那些旁的支流走脱水鬼,他也无能为力,但想来翻不起什么风浪,就交给那些旁的阳世阴差后续一个个的扔到轮回门当中吧。   人力有时而尽,问心无愧便好。   剑术深化理解之后,他便能驾驭那【剑光·三千里】了。   虽非真正剑器,但御剑光而行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怎么回去?   迩去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没有踩着剑光,迩去便也将其带回了原处,顺便也飞快的变回原样。   【成就·人前显圣】也收获了一些震撼程度,估计也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妖怪看到了吧,但是问题也不大,他又没用自己的真面孔。   假形借相便是连气息都可借相为其他模样,而他也用胡七夜的克隆尾宝扫因果在身上扫了有扫,有什么有心人想要探查也会查不到。   而后秦月楼才见到一只巨鼋顺着江水顺游直下,脸上表情也飞快转化为愠怒。   “你有看到刚刚那个托着轮回门的人么?”元公大吼着问着秦月楼。   但是看到秦月楼这般的模样,元公也愣住了。   他这轮回门……有点不对劲啊,怎的容量如此之大?不对,这里怎么这么多水鬼?也不对,刚刚那人呢?   元公没看见秦月楼轮回门当中黄泉摆渡的景象,毕竟水鬼们太多了,层层叠叠的垒起犹如遮天蔽日,自然也遮住了黄泉摆渡的景象,   等到水鬼们全进去以后,秦月楼气冲冲的把门一收,演技炸裂。   “你说刚刚那人?!他给我扔了一堆水鬼接着就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再说了,我这轮回门大是大了点,但是也没必要扔给我这么多吧?”秦月楼佯怒骂道。   元公丝毫没有怀疑秦月楼就是刚刚那人,毕竟气息对不上,便连因果也没有,所以元公理所当然的划去了秦月楼的嫌疑。   至于轮回门容量大?这猴精夺舍的,之前留点后手,也是能扩充轮回门的,元公还不至于对扩充轮回门的宝物起心思。   元公反而恨铁不成钢的提醒起了秦月楼。   “你懂什么?人家给你这么多水鬼是你有眼缘里,轮回门收的鬼魂越多,阴德福禄气运可是会有极大增长的。”   “那要是送去轮回了呢?”秦月楼继续问道。   “那还用说?更大增多了呗,这可是生死轮回道的赏赐啊。” 第四八章 月半   若世界如画,那各种【道】便是这幅画上的底色,笔画,线条……   土石之道对应了土壤土地山岩等等;化生之道,对应万物生发繁衍;植物之生发繁衍便又需要依托日月之道,节气之道等;生死轮回之道又是这天地之间人鬼平衡的重要一环……一切之道便存在于万事万物当中,而依托这些道便又形成了神佛仙魔人等众生或死物灵物。   而依托这些道所诞生之物也具备了灵性,或具备了【拥有灵性】的潜质。   因而又万事万灵。   是以道化万千,而此万千之道又对应了此世一切。   也即是说,若此方世界真存在天道,那天道也并非一家独大,众道之间相互依存,便如画卷之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块色彩,色彩线条构成了画,   而这些【道】构成了世界,也成为了世界的道基,又或许是根源基石之流,无论名称如何,本质上还是相同无二。   秦月楼虽然不清楚,可有元公这样了解这些东西的积年老妖在,经过解释也可以听得懂。   道化万千,万事万物皆有对应之道,   而阳世阴差对应便是生死轮回道及依托的【道】,虽然冥冥之中的气运,阴德,福禄暂时无法以量化的方式直观的看见,可这些也会反映在受到馈赠之人以及与其联系深刻之人或物的身上。   因此,这便是生死轮回道的赏赐,正也对应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的道理。   经过元公解释,秦月楼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先前自己像是人形地府那般的各种轮回引渡操作也确实让他受益匪浅。   “真是听您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我感觉我有些悟了,但又悟的没有那么透彻。”   悟了,又好像没悟。   那源于混世双猴得天独厚之神通潜力的非凡悟性在此刻又为秦月楼带来了更多地裨益,   像这般【悟道】状态,虽然每次都无法完整的悟通何为道,可对于法力的补充与增加确实实打实的。   像刚刚的剑光三千里纵横消耗了大半法力,加之又施展迩去跨三千里复归原位,一身法力十不存一,但此刻悟道,不仅让其法力得到了补充,便连道行也开始提升。   杂七杂八的悟道与上次胡七夜的分润,还有此时的悟道道行提升,让其道行年份跨越到了三十年的上限。   虽只有三十年,但那也算是真本事了。   结束了悟道状态以后,秦月楼便与元公又闲聊了几分,接着便与元公道别,   一人一妖本就是合作关系,也没什么其他戏码,什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什么一壶浊酒尽余欢,这些都没有,总之,   这琅江引渡之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后续那些走脱水鬼便不关秦月楼的事情了。   接下来也就只剩下诗乡城中那件重宝,还有那守护重宝的地龙,也是那胡山傲所言重宝血祭让秦月楼必须得留下来。   地龙翻身倒是不怕,所谓地龙翻身其实还是地震罢了,地震会造成房屋倒塌进而造成灾害,可实际上如果及时躲避到空旷地带,也只是会感觉到震感站不稳罢了。   因此秦月楼便在每家每户的房子墙壁与屋顶上种下了迩去法种,而在这迩去法种当中也加注了异化法力,在必要时刻会将那些土石砖木化为轻飘飘的纸片。   这算是规避了因为地龙翻身而导致的地震灾害伤亡。   主要还是秦月楼不知晓地龙翻身会在什么时候,一个月内的时间,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会发生地龙翻身的情况。   如果能够提前知晓,那他还可以联合四家之人施压官府,让官府对城中父老乡亲行撤离之事,但这事没法做。   不过他也以将此事告知了其他三家,手段也柔和的对官府施压,组织群众进行防震演练,生怕催动法种时来不及,   为了保住诗乡城各位老乡,秦月楼也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那地龙也没什么动静,倒是沈思徹那边出了些问题。   秦月楼根本不知道,还是秦月笙告诉他的。   “沈二她啊,好像自从上次胡家府苑一事后,便得了什么怪病,十三你有无什么法子去治一治?”秦月笙问着秦月楼,“毕竟你这段时间都在看医书,我想以你这神仙手段肯定是有用的,不如你去治一治呗,好歹她也跟咱俩关系不错。”   秦月楼其实也不是很想管沈二这个女人,但是秦月笙发话了,他不管也得管了,毕竟这是他大姐。   “你起码先告诉我沈思徹怎么了啊,我啥都不知道咋治?”秦月楼无奈的问着秦月笙。   “就是……她越来越胖了。”   “……那你让她少吃点啊?胖不是很正常?”秦月楼觉得好笑。   “不是……她一日三餐是正常的,但就是……出不来。”秦月笙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用其他的话代替了。   “那让她吃点巴豆啊倒是。”秦月楼又笑了。   便秘嘛,吃点泻药就是了。   “巴豆她也吃了,但还是出不来,就很不正常,她现在整个人就……反正挺难看的,你能帮还是帮帮吧。”   “行吧,我这就出门去看看。”秦月楼妥协了。   便也去到了沈家,接着沈家人就奉秦月楼为了座上宾,秦月楼说了自己知道沈思徹的事情之后,沈四海也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秦月楼寻思可能是沈四海请了不少医生,结果都没医好沈思徹的缘故。   安慰了一番沈四海,秦月楼就去到了沈思徹的闺房外,推开了门,就看到了沈思徹躺在床上,那肚子滚圆的凸起了个老大,看起来像是个球一样,可那四肢和脸却和原来没什么差别,只是稍微丰腴了一些。   而沈思徹的脸上也长出了一些痤疮痘痘来,原本白皙光滑的脸也变得暗黄。   “你这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哈?”秦月楼看到沈思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没见过出恭出不出来的么?!”沈思徹骂着秦月楼。   “我以前没见过,现在见到了。”秦月楼止住了笑声,自己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笑话别人的,   于是走到了沈思徹的身边,施展起了御气导引之术来。   那沈思徹体内的营卫之气转悠了半圈,可却并未有太多的成效,只是让沈思徹的脸回复了圆润白皙光滑而已。   “虽然祛除了病气,但是根源还在啊。”秦月楼捏着下巴思考着,“是内里不平衡了。”   估计是沈思徹直肠里的那些秽物了,在长久以来的无法出来的情况下,那些秽物堆积,水分也会被反复吸收,最终变得又干又硬堵在直肠当中堵住出口,因此出不来,而长久的便秘也会导致内分泌的情况,更别提其他的相关病症了。   而最为严重的情况下会造成肠梗阻,致人死亡。   说起来这情况和朱紫国王那情况有点像啊说起来。   “你那天在胡家府苑里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秦月楼问着沈思徹。   “可是问题是我什么都没吃啊,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这样了。”沈思徹感觉十分丢脸,捂住了脸不让秦月楼看。   “啥也没吃,总该会有些病因啊,你这情况就很奇怪啊,算了,你先多喝些水。”秦月楼说着。   “喝水干嘛?”   “润肠啊。”秦月楼理所当然,用御气之术引来了空气当中的水汽,而这水汽也浸润到了沈思徹的体内,落入到了肠胃当中。   秦月楼顺便扔下了一颗迩去法种,好让她身体恢复正常。   “润肠干嘛?”沈思徹继续问着。   “通便啊。”秦月楼走远了些,那水气便在御气之术的导引之下搅碎了沈思徹体内的秽物。   接着……秦月楼走出了房门,关上了门。   一阵恶臭弥漫了起来,秦月楼跟外面的沈四海交代了一番,多吃水果,不然以后还会如此。   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沈家人自己打理了。   “秦月楼!!!”那沈思徹吼了起来,“我恨死你了!!”   秦月楼耸肩摊手,走出了沈家大门,他还记得上次来沈家的时候,自己吃了个小亏,虽然找回来了场子,但还是不爽,   而今天出门,他倒是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反正沈二是丢死人了。   秦月楼也快笑死了。   但是,一阵阵的震感从地上传了出来,而街道上也呈现出了开裂的裂痕,秦月楼瞧见了,那裂痕当中有什么活物在拱动前行着。   那些生物,就像是一只生活在泥土中的巨大乌贼,它们好似蠕虫一般的细长身躯包裹在粘液中,随着躯体与岩层土层的相接,   某种类似咏唱的声音伴随这些生物一同出现,像是什么合唱一般,这种咏唱一般的声音好似回声一般的从诗乡城的四面八方传出,   一道散发着光芒的黄符纸升天而起,上面的文字看不清楚,但一只只的地龙也纷纷破开了土壤冲天而起,   超出了秦月楼意料之外的事情是,   诗乡城地下的那些活物,那些钻地魔虫,那些地龙。   并非只是一只。   地龙们一直在追随着,或者说是争夺着那一纸黄符。 第四九章 钻地魔虫   那一纸黄符还在天空当中飘动着,但是好似随着什么未定的轨迹四处飘游,仿似风中蓬絮,但是这一纸黄符却吸引着那些钻地魔虫,为地上的城镇带来灾难。   因为轨迹不定,因而那些钻地魔虫也在这无法预测的情况下在诗乡城中大肆破坏。   秦月楼没有驾驭剑光,因为那于事无补,剑光三千里本就相当于一次性的法术。   就好比符箓的激发那样,符箓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但是可以大批量的制作。   仙酿神通的衍生仙酿法术也是如此,只是消耗品化为了酒液罢了。   而这三千里要么是纵横三千里才消失,要么是一击命中以后消失。   原先他只是认为诗乡城地下只有一只钻地魔虫,因此只觉得剑光三千里可以将其斩杀诛灭,可是以秦月楼的法力上限来看,这剑光三千里的消耗并不比初次使用断舍离要差,   总归不是正儿八经的剑修,若是正儿八经剑修岂会如此被动?   虽然钻地魔虫过多,但秦月楼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先将那一纸黄符取在手中,接着将这些钻地魔虫引开,   引到空旷无人之地再一只只的捶死,虽然不清楚钻地魔虫的生命力会有多强悍,但是真武大力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于是秦月楼说干就干,导引御气借来了天地周边四处无可观测的气流,而后一足轻点,轻身提纵,便一跃到了半空当中,   那钻地魔虫带着奇异的吟唱声从地面钻出,也随即跃至半空当中,而那钻地魔虫的目标好似便是秦月楼。   只因那钻地魔虫似乎算准了秦月楼的既定轨迹一般,预判了下一刻秦月楼的跃升之势,接着便从早已埋伏好的地点一跃而起,目的便是为了将秦月楼杀死。   但拥有着鱿鱼触须那般奇特头部的蠕动巨虫却被秦月楼眨眼间的真武大力踢飞,   接着秦月楼继续朝着那半空当中的一纸黄符而追去,那潜藏在地下的钻地魔虫们也在纷纷的为大地留下难以愈合的可怖伤疤,   好在秦月楼在这一刻将所有的建筑全都以异化催动化为了纸片般的轻型材质,虽然在钻地魔虫的面前更加容易一触即破,可总比被砖石土墙这些东西把人埋住要好,   他也没法帮到所有人,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   关于这一点,秦月楼心里很明白。   于是导引御气再度凝聚于脚底,紧随其后的便是踏空而行,   就像是高明到不知去到何处顶点的轻身提纵功法那般,秦月楼也去到了黄符之前。   而那一纸黄符虽然也在按照着无序的轨迹飘动着,可秦月楼还是一把将那一纸黄符抓在了手上。   但却无法动摇其一丝一毫,那黄符反而带着秦月楼在空中不停的晃动着。   脚底下那群钻地魔虫们也继续着自己未尽的蠕动与追逐。   秦月楼想要毁去这一纸黄符,可那看似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黄色符纸却无法破坏。   火烧不燃,手撕不裂,那黄色符纸上充满了玄妙奥秘的纹路自始至终一直在不断地释放着无法窥测的隐秘波动。   符纸只是载体,可是却在符纹的效用下具备了神奇的特质,   虽然秦月楼使用了异化神通,将那符纸变作了石块,可是那些符文还是犹如百磨不灭那般性质的牢牢占据着石块的表面。   他显然是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如果说这一纸黄符便是重宝的话,秦月楼是断然不会相信的,毕竟秦月楼并不认为那些钻地魔虫是想要将这一纸黄符占有,   反而更像是在被这一纸黄符所操控一般,   加之秦月楼从胡山傲口中得知的“血祭”之说,秦月楼愈加认为这些钻地魔虫反而像是被人刻意的引诱至此,目的便是为了让这些钻地魔虫大肆杀戮,进而血祭那不知藏在何处尚未现身的重宝。   而这张符箓的真身可以说是很明确了,钻地魔虫,《酉阳杂怪谈·地龙篇》,玄君……   此之即为……玄君七章秘经·卷四·地罡召考箓。   在前世时,所谓玄君七章秘经其实也是国内同好以《文始经》为根本,将经文摘抄改编进而汇总成了玄君七章秘经,前世的秦月楼也对其有过少许阅读。   以其混世双猴之悟性,在接触到了这符箓之时秦月楼便回想起前世的秘经内容,也对于这地罡召考箓有所了解。   每一卷以【箓】为名,可实质内容却是道典,以此道典所悟才会创出符箓。   但这所谓“道典”却是“魔典”才对。   卷四·地罡召考箓其内容便是对于蛟龙的描述,加之阐述蛟与地震和海啸的关系,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拜龙教祭祀召唤蛟龙的咒禁,而这所谓蛟龙便是指钻地魔虫,   可与其说是蛟龙倒不如说是地龙。   虽然不清楚这《玄君七章秘经》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此方世界,但是既然已经出现了,那便更加坐实了旧日入侵的事实,而本身也是结合了道典改纂,等于是外来品。   以秦月楼此时手段均对这外来品无法起效,那便……借助他山之石。   “好大儿,快助你爹一臂之力。”秦月楼呼唤着大恶之门。   在得到了回应之后,那印刻在手上的门状刺青上骤然睁开了一只血色瞳眸。   以秦月楼为圆心,扩展出了一道血红色的领域,在一米直径的范围内,一切均可被修改,那是对于现实的修改。   在面对着未知的力量之时,那块被异化为石块的地罡召考箓却是渐渐地被秦月楼揉成了碎末齑粉,唯独留下了那道依托虚空而存在着的符箓。   而后,将那符箓牢牢的封锁在领域当中,领域压缩,渐渐化作了符纸大小,看起来就好像是一道道的金色符纹路被画在了一道红纸之上。   可那并非红纸,而是秦月楼以大恶之门施展而出的诡眼领域。   地罡召考箓虽具有不可毁灭以及不可控的性质,也具备了秦月楼无法主动控制的特质,可秦月楼将其承载的载体化作自己可控,   将地罡召考箓操控钻地魔虫的特质保持,再由可控的领域将其的运动轨迹全线封锁,而秦月楼也双指夹住了这枚全新的地罡召考箓,从街道上奔掠而过,   由此地罡召考箓本身不可捉摸的运动轨迹也变成了秦月楼的有意而为的运动轨迹。   那诗乡城中的钻地魔虫们也纷纷被秦月楼引开,直到去到了毫无人烟的嘉山之下。   因为那一场由秦月楼所带来的山火,此时的嘉山一片光秃秃的景象,也满是焦炭,肯定也不会有猎户,捕蛇人,采药人之类依托山林过活的人来,因此秦月楼才会放心的将那群钻地魔虫们引到此处。   那么,   变化战体·真武大力。   将那地罡召考箓随意的扔在了空中,诡眼领域也钉在了空中,那些钻地魔虫们也在此处停滞不动了起来。   可,它们也并非毫无脑子的东西,   这些克系怪物其实可以直接归类为妖魔或魔怪,而似此等魔怪妖魔,也是具备了高度智能的。   换言之,它们不是蠢笨之物,只是会被地罡召考箓控制罢了,那地罡召考箓对于钻地魔虫们的意义大概可以类同逗猫棒与猫,   但性质却不可同语,   而钻地魔虫们对于此时准备将它们打杀的秦月楼也是有所反应的,那么……   钻地魔虫们暂时性的压制住了对于追逐地罡召考箓的“本能”,而是纷纷的朝着秦月楼涌来。   好在这些处于成长阶段当中的钻地魔虫当中并没有成年体,成年的钻地魔虫能用心灵感应控制其它种族的生物。   而任何处于成长阶段的钻地魔虫都能用心灵感应进行交流,因此,它们能与本族的任何一个个体取得联系。   现在这些集群的成长期钻地魔虫们将秦月楼团团包围,有的从脚底踏足地面窜出,有的则是破开了周遭土石从上夹击。   秦月楼便被围堵了个水泄不通,上下左右均被夹攻之势。   但这被异化用【大力】千锤百炼的所锻就的战体,其每一颗肌肉细胞都得到了异化,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得到了异化,并且以高度质密作为压实,看似平平无奇,可实际上在这高密度的情况下,秦月楼的身体坚硬程度要远超金刚石。   钻地魔虫它们能在岩石中掘进通道,并且视岩石如泡沫,这也侧面的印证了钻地魔虫的躯体强大,可是当它们那些形似鱿鱼触须的触手接触到秦月楼的身体想要发力搅碎时,   却发现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秦月楼的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强猛的无比大力与它们相互角力,这些钻地魔虫们想要将秦月楼分尸而死,可……   右拳朴实无华的轻松捶击,仅仅只是完成发力的动作,秦月楼便扯断了数根搅钻地魔虫的触须,接着狠狠的出拳,凌厉的刚猛拳风吹过,便将身前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的钻地魔虫吹的血肉横飞。   那拳风余威不减,吹断了无数烧焦树木。   【虽然变化战体极强,可我本身的法力却不足以支持长时间使用,消耗还是太大了,以我目前的法力只能维持一分钟稍多一些,因此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秦月楼心中如此想到,而后全身上下像是一根拧紧了的发条,在这真武大力的变化战体当中每一块肌肉都在不住的抖动着,那是在体内积蓄着力量的过程。   肌肉也是具备律动的,在发力和放松之时肌肉也会呈现波浪般丝滑的变化,这也是力量在传导,而秦月楼的真武大力便是将这些力量一寸寸的通过自己传导至接触的每一只钻地魔虫。   接着,继续的力量轰然释放,   像是水坝溃于蚁穴,力量毫无束缚与阻碍的从体内喷涌勃发。   而那些钻地魔虫们也全被秦月楼所杀。   法力完全消耗,秦月楼也擦着汗,有些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所悟还真是强啊,好,不愧是我。” 第五零章 所谓重宝   可秦月楼知晓,这事情尚未结束,解决掉这些钻地魔虫之后,那所谓的重宝也应该解决才行,   什么重宝需要血祭?不过是邪魔外道罢了,人命从来都不是如此廉价之物。   将那地罡召考箓收了起来,秦月楼又把这些钻地魔虫的尸身碎片给收集了起来,   接着秦月楼便又往回赶去诗乡城,在导引御气愈发娴熟的情况下,秦月楼就好比那些身姿飘逸身法潇洒的侠客一般。   反正也是不消耗法力的,不过为了恢复法力,这导引也在接引着天地灵气,坐火吸收日月精华,在这分秒必争的时间当中将法力一点一点的恢复。   “法力还是太少了,不然也不会只能维持着常态了。”秦月楼回到了一片狼藉的诗乡城中。   好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他在诗乡城当中洒落了数枚迩去法种,只要他想,也可以将这一片狼藉恢复原样,   但是如果稍后那个所谓的重宝也要出世,同时也会对地理环境造成破坏的话……   秦月楼不敢想,所以还是准备过一会,等那个所谓的重宝完全出世以后再度回复。   好在伤亡并不多,这半个月以来的防震演习也让同乡们有了一定的防范意识,真正死去的人反而是命丧钻地魔虫的蠕动身躯之下。   四家中人和官府也在尽力的组织着救援,那些死去的人也被收拢起了尸身。   母亲失去了儿子,   父亲失去了女儿,   女儿失去了父亲,   妻子失去了丈夫……   死去的人们在各自的人生当中与旁人交织,承担着为人父母,为人子女,为人亲朋好友,为人师长等的身份,但是人死万事皆休,这些身份也成为了扎在生者心头上的一根刺,   关系亲密的会伤心难过,而人也非全然冷血,在见到这生者或为哭喊,或为悲痛昏厥,或为掩面无声的种种景象之下,也不免会红了眼眶。   秦月楼法力没有完全恢复,此时忍住了施展迩去让他们尸首复原,而后再对它们施行招魂之事的念头。   秦月楼知道,自己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实际上死者与秦月楼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人总归无法免俗,关系与自己越是亲密之人,那么与其相关的事物自然会酌情优先处理,秦月楼会救下桑太史,也是因为与桑太史是熟人,   可是……他天性还不至于那么薄凉,反正地府乱成一团,自己又是太山府君预备选手,还被生死轮回道赏赐,那么复活个把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现在不行,   只因那所谓的重宝,还仍未出现。   但,如果只是先让那些游魂躲在阴凉地当中,也不是不行。   秦月楼开启了通幽法眼,在城中御气而行,可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只游魂也没?”秦月楼少许有些失态。   可无论他怎么四处观察,都无半点游魂的痕迹在,就好像……魂飞魄散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月楼无法理解。   【因为……有东西……把它们……吸走了……】   “吸走?你是说就像你这样需要吸取魂魄什么什么的来恢复?”秦月楼问着大恶之门。   【没错,那东西,我能感觉得到,就在,那里。】   大恶之门传递讯息的速度开始变得有些快了起来。   “在哪里?”秦月楼问着大恶之门。   大恶之门便给予了秦月楼指引,而这指引的方向最终落在了……李家的那座荒宅处。   【没错,那个东西就在那里面了。】   大恶之门传递着,而秦月楼则踹开了门,   大恶之门的刺青上,那只鲜红的血色诡眼也在眨动着。   上次他来到这里,活灵苏醒触发了荒宅内外的时间差,也让秦月楼直面了旧日邪神克苏鲁。   虽然那只是一个塑像,但也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塑像并不在此时。   过去,现在,未来。   塑像唯独不存在于现在,至于是在过去还是未来?也不知晓。   甚至于对于活灵的说法秦月楼也没有尽信,总之那个塑像并不在【现在】。   但是能以法术手段将内外时间割裂……这样的手笔也十分的……强大啊。   那么如果并非只是以单纯的自身之力,而是借助了什么外物呢?   秦月楼走进了那荒宅当中,拨开了丛生的杂草,跟随着大恶之门的指引,秦月楼站在了在被地龙肆虐以后而倒塌的楼阁废墟前。   虽然以大力之术为根基开创了变化战体·真武大力,但在常态之下,这大力之术还是在的,因此秦月楼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些杂物给全部扔在了身旁。   【就在这下面。】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地窖门,还上了锁,不过秦月楼一跺便把这门给跺开了。   他走下了地窖,导引御气之术将这地窖当中的废气捋清,接着一股脑的排了出去,味道这才好闻了许多。   虽李家宅院已经荒废,可这地窖内却是别有洞天。   墙壁上传出的是淡淡的血腥味儿,吐出了一团火焰,以导引御气将这火气凝滞于指尖,照亮了昏暗的地下室。   这是一条走廊般的过道,只是很奇怪,这个地下室中似乎刻意的规避着“角落”的存在。   那些有角落的地方要么是被用厚重的墙灰泥土填补成了好似能够完美的塞入一个球状物,要么就是直接将其做成弯曲的弧线。   过道两边地下室的墙壁上刻着不知其数的奇怪纹路,而在那些纹路当中是泛着黑的褐色板结物,那些倒像是洗不干净的血,在墙壁的纹路当中在岁月的沉淀下蚀刻进了纹路当中一般。   这些纹路就好像是出自某位抽象派大师的画作一般,只能勉强的去辨认这些纹路到底是什么含义。   并非是文字的记录,也非一种类似壁画的存在,与其说是文字记录或者说是壁画,不如说,这玩意是一个个由符纹所组成的阵法。   秦月楼顺着走廊向前走着,才终于在墙壁上看到了壁画,以及文字。   这是一个被壁画与文字所讲述的故事,   某个姓李的人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枚玉蝉,而后在这枚玉蝉的帮助下,他可以时不时地回到了过去,去改变那些曾经让其后悔的事情,又或者去到未来,去将那些未来发生的事情记录在脑中,回到了位于“过去”的现在,但他的追求似乎不是很高,只是利用这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一卦千金的名算师,名利双收,家中还有妻妾。   只是,他越是使用这枚玉蝉在时间当中穿行,便越是发觉到有什么未知的存在在那层层叠叠的时光当中盯上了他。   后来,李算师在某次时光穿越到未来以后,听到了有人说,大名鼎鼎的李算师暴毙了,尸体干干瘪瘪的,像是血液全被抽走了一般,而在其身上还有许多空洞。   那并非是血肉被剜去的空洞,而是平滑完整的一处截面空洞,完全不见血肉。   李算师吓得手足无措,他不敢回到那个【过去】而后却在那【未来】当中遇见了一位名为玄君的人,玄君直言李算师乃是此时彼刻之人,也即是身在此时,实在彼刻。   玄君看出了李算师是在时光当中漫步之人,同时也直言李算师被某种名为麟蚕的妖魔盯上了,可却说这是李算师的仙缘。   而后那玄君赐予了李算师一道符箓。   此符箓名为【太阴尸解蜕形箓】,麟蚕虽为妖魔,但却也可以用于修炼,此太阴尸解蜕形箓便是利用麟蚕修炼。   并且教授李算师如何使用。   只是玄君也说,这玉蝉名为春秋宙光蝉,若是只是单纯的用以穿越时间,只会让春秋宙光蝉消耗,而想要补充春秋宙光蝉的使用次数,则需要施以血祭,祭以人魂才可。   玄君曰:“人命无贵贱之分,既可成就仙缘,缘何不以人命为炼?”   李算师答:“此言诚然。”   而在祭以人魂以后便能够更加完善的使用【太阴尸解蜕形箓】,进而蜕变成仙。   壁画看完了,秦月楼也走到了尽头。   在那尽头处,只放着一枚白玉光蝉,光芒微弱无比,而在那白玉光蝉之下,则是另外一道符箓。   只是而这均被放置于一本册子上。   《太阴九转蝉蜕身》。   还有一张写有【我已成仙,此仙缘留待有缘人。】的字条   这壁画与文字记录有些逻辑不通顺等纰漏之处,但对于理解此时情况的秦月楼来说,那些不通顺都被自动忽略了。   他瞥了一眼那符箓,扔到了被诡眼领域禁锢的地罡召考箓旁边,接着收摄仓库当中。   他还看了看有所谓的《太阴九转蝉蜕身》,吐火烧起了那本册子。   最后看了一眼那所谓的春秋宙光蝉,伸出了食指,点在了那春秋宙光蝉上,指尖敲了两下,裂纹密布,   再敲第三下,这玉蝉轰然碎裂。   怪力乱神……却是又强悍了几分,只是单纯的以指轻敲,便将这玉蝉敲碎了。   就为了这点东西……便死了那么多人……   秦月楼吐了一口浓痰在墙上,脸上表情阴沉,愤恨。   骂了一句。   “去你妈的,什么狗寄吧仙缘,爷才不稀罕这种要杀人的机缘。” 第五一章 将离   【人非草木,不可无人之本性】   秦月楼在地窖里留下了这段话,随后便也离开了。   站在诗乡城的街道上,秦月楼也开始了复原的工作。   导引御气之下,以天地之间的气机串联所有的迩去法种,隐隐形成了一个笼罩着整座诗乡城的巨大法界,冥冥之中,秦月楼刻意洒下的每一颗迩去法种都成为了迩去法界当中的一个节点。   此前洒下迩去法种,只要不施展,那么迩去法种当中所蕴含的法力便不会消失,其存在的时间也会很长,   至于激发,那也只需要随着意由心生便可,不必消耗额外的法力。   将所有的迩去法种串联,心念一动,那留存在迩去法种之间属于着自己的法力波动也在相互之间的共鸣着,   在整座法界当中,废墟退转,裂缝重合,伤者复原,死者回归完整尸身。   整座诗乡城就好像没有受到地龙肆虐一般,这也让那些遭遇者们感觉宛若隔世,若一场幻梦。   只是,那些死者们却也回不来了,他们的命数成为了补充春秋宙光蝉使用的资粮。   秦月楼提着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面容有些苦涩。   “对不起,我只能为你们做到这里了。”   而后他回到了家中,索性家中人也早有预警,但还是死了几人,   有厨娘林姨,她丈夫死的早,家里还有个正在读书的儿子。   有家仆阿达,这小子经常在酒铺帮忙,逢人就笑,招人喜欢。   有丫鬟秀红,最喜欢吃肉,还有一个弟弟今年才八岁。   ……   此刻再也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一具具的尸体面容安详,陈列在院子里。   哪有那么多皆大欢喜的结局?每一个小人物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只是属于他们的人生戛然而止。   秦月楼也知晓,他们的魂魄自己讨不回来了,所能做的最大的事情,就只是让他们的尸身不至于那么的,不完整。   这一次地龙翻身的灾害所带来的伤亡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没人知道整座城镇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恢复原样,但也有人隐约能猜出这是秦月楼的手笔。   只是诗乡城中的人都赞秦家大方,联合其他三家出钱厚葬死者,并且为那些死者的亲戚们提供抚恤,若是孩子则还有秦月楼所提出的助学基金,   但若是成年则被秦月楼提供了一些就业机会,不论男女,秦月楼皆一视同仁教导这些乡民如何酿酒,或者在酒铺当中打杂,   起码,有门手艺在身和有工作也不至于以后只能喝西北风。   于是半个月后,秦月楼正坐在“有家酒铺”当中,教导着这些乡民们如何酿酒,   这一天结束了,他也该动身去郭北县了。   大靖地图上,郭北县距离诗乡城虽然不是很远,但是在这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不算远并不代表不耗时。   若是要前往郭北县的话,最佳选择还是水路,但便是水路,最快也需要小半个月十七八天的样子,慢一点的话也要二十来天了。   所以秦月楼也是个喜欢做提前打算的人,虽然可以驾驭剑光三千里,但并没有那个必要,   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出过远门见识见识大靖的各种风土人情,对于一个喜欢旅游的人来说不免是一种遗憾。   前世的时候,他想旅游,但是有钱的时候没时间,然后有时间的时候就没钱了,没有那般潇洒的说走就走,   但现在不同了,有钱,还有时间,想走就走。   结束了一天的教导之后,秦月楼便坐在了酒铺当中,看着诗乡城外的来来往往。   在这世界的十二年来,改变并没有多大,有的只是渐渐衰老的人。   秦月楼吃着桃子,不知不觉间啃得也只剩下了一颗桃核。   日垂西山暮,斜阳照行人,影子也拉的老长。   在自己离开后,这座道场也会逐渐的回复正常,只是在恢复期当中也还是会有孤魂野鬼们被吸引来。   这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可不会造成什么好的体验。   因而秦月楼瞧着手中的桃核,走到了酒铺的后院里。   后院空空落落的,只有酒缸等一应物事,而后,秦月楼便对着桃核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那是富含着灵性的气息。   万事万灵,万物皆有灵,这灵性恒定,哪怕有灵性消散,也会有灵性补充,但这仅限于灵性庞大之物或人。   修炼者的灵性充足,随着修炼也会将灵性的上限进一步的扩充与提升。   至于这一口灵性之气的喷出,源于【喷化】,   也是秦月楼在杀死了那群钻地魔虫以后小黄书所给的奖励。   地煞七十二术·喷化。   喷化可使得物体变化,一口气下去,可让万物为己所用,而这口气便是灵性之气。   在得了秦月楼的灵性之气与期待以后,这桃核虽然外貌不变,可给人的感觉却变了。   但还未完,右指指尖闪烁一道金色光华,点在了这桃核之上,那金色光华也变作一道流光没入到了这桃核当中。   神通·倾国点化,这倾国点化为桃核赋予了就连秦月楼也不知晓的神秘。   这桃核也变得通体发紫,隐约间有电流在桃核纹理中流窜,可是桃核中还散着一些清新酒香,但却有着桃子的甜香。   秦月楼将这桃核种在了后院当中,那桃核也抽芽发枝,在秦月楼的注视下成长,短短几个呼吸罢了,那桃核便长成了一棵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桃树。   但那桃树的枝叶间却有着一些电光窜动,摸上去还有点酥麻,被电的。   “桃木辟邪,天雷诛邪,哪怕只是一丝丝的气息流窜,估计也能震慑住那些孤魂野鬼了吧。”秦月楼点头赞许着这颗桃树。   而后从仓库里摸出了两坛酒,梨花酿灌溉在了这桃树的土壤中,而这桃树当中却生发了三条新芽,一条新芽对应一片叶子,每片叶子上都刻着一字。   “断”“舍”“离”。   而后这三条新芽便藏在了茂密的绿叶当中。   “有趣,是要复刻我的仙酿术法么?”秦月楼笑了一下,又将剑酒黄灌溉了下去。   却又是一条新芽生发,只是这新芽看起来好似一柄小剑,也学着断舍离三条新芽藏了起来。   “你也是棵有灵的桃树了,以后可以不结果,毕竟你的果子凡人怕是无福消受,但你可以于花季开花,为整座诗乡城扫清邪氛,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别让他们进入诗乡城。”秦月楼抚摸着桃树躯干,同桃树说这话。   桃枝无风而动,似是在点头。   “而你既然有灵,那便与其他桃树不同,独一无二的个体,也该有个名字。”秦月楼看着桃树。   那桃树也枝桠沉垂挑起,也像是点头。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不若便叫【桃符】吧,可这桃符之名虽简洁干练可却不够风雅,你只在花期开花,但也该若有千斤花瓣,让乡民们都能喝到桃花酿,但这千斤花瓣我们不卖,因而千金难买千斤花,只做桃花酿而卖。”秦月楼笑了笑,   “你也是由我点化而出,又继承了我的灵性,合该算我子嗣,但我已经有了个好大儿了,你不如就做我的女儿吧,千金难买千斤花……你不如就叫做……”秦月楼顿了顿,才说了出来。   “【桃符千金】。”   那是真名的赋予,也是由创造出了它之人所赋予的真名,   在秦月楼说完【桃符】二字以后,这桃树便又生长而起,却是在后院长成了了一棵主干粗如巨大水缸,便连两个成年人合抱都犹有不足的桃树来,枝繁叶茂,也为这不大不小的院落增添了勃勃生机。   而后,【千金】二字说完,千斤桃花瞬时开花,哪怕不去细数,秦月楼也能分明知晓,千斤桃花,丝毫不差,只开花不结果。   一树桃花,繁茂至极,那桃花之香也随着气流在城中飘动。   一树桃花,深红浅红交错,而在这一树桃花之中,似有轻灵少女的娇俏笑声,像是在桃花当中飞舞一般。   桃符千金,一树桃花,千金难买千斤花。   秦月楼笑了起来。   “桃符千金,要保护好诗乡城啊,我相信,倾国点化肯定把你点化的比我还强。”秦月楼笑着,转过了身,在酒铺当中留下了书信,毫不留恋。   那一树桃花散落,飘散于整座诗乡城,若盛开的烟火,却又似花之雪,为它的点化之人送行。   走在漫天飘飞的花瓣当中,秦月楼负手而行,假形借相,身形便长大了起来,并没有借用他人之相,只是单纯让他的肉身看起来像是长大成年了一般。   翩翩浊世佳公子,唇红齿白少年郎。   每路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门前都会留下一坛梨花酿,还有一张纸,纸上法力做墨,写下了一段话。   【我已远游,遍览大好河山,斩尽天下邪患,特地告辞,且有家酒铺暂且移交,此乃我亲手所酿梨花酿便赠予各位,希望各位日后能多多照拂我家生意。   ——秦家十三少月楼留。】   远处,只有少年郎的清朗歌声。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第二卷 印茅镇疑霾 第五二章 荒村破庙夜话时   慕蟾宫与其父慕小寰是走商之人,可是实际上慕蟾宫很想读书,因为只有读书才有出路,但他爹不这么认为,   所以慕蟾宫便被慕小寰揪着一起来走商了。   这所谓的走商呢,其实也是由商会给出商品。   让他们这群走商去临近的城镇乡村去卖,每卖出去一件都可以回到商会领取相应的抽成。   而这所谓的抽成也是有等级之分的,甲乙丙丁四个等级,依照所卖货物总盈利而定级,甲级抽成为总盈利的四成,依次递减,丁只能得到总盈利的一成。   而慕蟾宫和慕小寰便是金鳞商会的走商人,父子走商二人其实今天也没卖出什么东西,偏生走得还很远,准备回到金鳞商会时发现天都已经半黑不白了,于是便找了一座荒村破庙,准备在这里对付一晚再走,   毕竟荒山野岭有豺狼虎豹,也有山野精怪,这些可不是凡夫俗子可能解决的,因此有个破庙,心里也能安心一些。   只是父子二人没想到,这荒村破庙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人。   这人唇红齿白,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不到二十的样子,但模样生的无比俊俏,一头茂密的柔顺长发当中隐约可见金色,不羁的垂在身后,扎着个发辫,看起来倒像是个富家公子的打扮,一表人才,仪表堂堂,面前生着一堆火,火上还烤着一大只羊腿。   只是不知这富家公子为什么会在这荒村破庙里。   慕小寰有些害怕,但是看到那公子哥在火焰的摇曳后面有影子便松了一口气。   公子哥看了一眼二人,友善的笑了笑,用小刀在羊腿上划了几道,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一打开,里面很多小格子,格子里放着许多粉末,还有一个个的小调羹。   而后公子哥用手拈着那些粉末,朝着羊腿上撒去,但是撒的似乎有些……放荡。   手腕轻微抖动,那大半粉末有小半落在了羊腿肉上,另外大半则落入火中,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香味从那羊腿上传了出来。   慕小寰与慕蟾宫看的食指大动,唾液不住的分泌,但是最后还是被咽下了腹中,父子二人取出了干粮,就着水一口口的润着那没什么味儿的干粮。   那干粮在口中被清水滋润,加上咀嚼中牙齿的开合,让那干粮在口中变成了糊糊,很是抵饿,但是却没什么香味和味道。   闻着烤羊腿的那股子肉质鲜香,两人越吃越没劲了。   那公子哥好像看到了两个人的窘态。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的,不然你老是用那种眼神看着羊腿,我也很不自在。”公子哥友好的邀请着二人。   “可以么?”慕蟾宫有些欢心的问着公子哥。   “自然是可以的,两位可以放心。”公子哥点头笑道,“在下秦月楼,庆辉洲诗乡城人士,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小老儿名为慕小寰,冀幽州人士,在金鳞做些小本生意,供职于金鳞商会,这不,要不是天色已晚,我们就回商会述职了。”慕小寰说着,看似是在介绍,但实际上还是在搬出金鳞商会做后台,“商会少了我们两个,现在人没点齐,估计也在着急吧。”   秦月楼又不是听不懂,走南闯北出门在外的总是要留个心眼子才好,那些没有心眼子的也没有好运气的更没有一身武力的,估计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被埋着呢。   这也是人之常情,在面对不熟悉的人时的正常反应。   于是秦月楼自己割了一片羊肉,扔到嘴里吃了起来。   “嗯,烤熟了,但是我喜欢焦一点的,因为焦一点的话外表皮会很脆,口感会好。”秦月楼一边嚼着一边自言自语,好像是在刻意的让慕小寰看到自己吃了肉,想打消慕小寰的顾虑。   至于秦月楼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因为他离开诗乡城以后便慢悠悠的跟着系统的地图拟定路线走着,路途中本就是要经过金鳞城的,所以他准备等到了金鳞城便休息一晚,然后在金鳞城到处玩玩,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   只是这个系统地图十分缺德,大方向上没错,可是小方向上就像是在山城开车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想要地图优化还需要给代币,秦月楼才不吃这个闷亏,这和骗氪有什么区别?   所以秦月楼便只用指南针和地图,以及自己的感觉来走了。   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城镇,加上天色也晚了,秦月楼也就随便的在这荒村破庙当中准备对付一宿。   接着便遇到了这父子二人。   慕小寰见到秦月楼坦坦荡荡,心中疑虑也打消了半分,三人之间的气氛也稍微活络了起来。   “秦公子,那你为什么要离开诗乡城呢?明明有家业,而且锦衣玉食的。”慕蟾宫问着秦月楼。   “兴趣使然罢了。”秦月楼打了个哈哈,便将这话题就此接过。   其实不过是系统的任务罢了。   “不过你们这个走商是个什么经营法?”秦月楼好奇的问着。   随后慕小寰便为秦月楼解释了起来。   “……像我们今天的定级便是丁级了。”慕小寰说罢,秦月楼挑了挑眉毛。   这种经营模式有点前世的那味儿了,所谓定级其实还是档位,所谓抽成便是绩效。   只是像他们这样的走商并没有基本工资,想大赚一笔还是要到处跑,从抽成里面来赚。   “那我可以看看你们卖的东西么?”秦月楼问着慕小寰和慕蟾宫。   “那这自然是可以的,你看这块磨刀石,乃是取用天山山石,用此磨刀能够让菜刀愈发的锋锐,可以切菜可以砍瓜还能够剁骨……”   慕小寰天花乱坠的介绍着,但秦月楼也只是听着,听着很有用,可是实际上就那样,和前世的电视购物是一样的。   先夸大商品的用处,然后说商品的原价以及现在的折扣,目的便是为了抓住心理让购买者认为自己赚到便宜了,接着再说售后服务,总之要让客户体会到其中的巨大福利。   听着听着,秦月楼也笑了起来。   “你们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卖给老人的吧?”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啊?”慕小寰的天花乱坠还没结束,就被秦月楼给打断了。   “你说的这个磨刀石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磨刀石,像是年轻人可能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是老人的话……概率也是一半对一半。”秦月楼说着,接着直言不讳,   “恕我直言,你们这种工作其实就是骗人罢了,骗人去买一些根本用不着的东西,或者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有用的东西。”   慕小寰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慕蟾宫则是点着头,觉得秦月楼说的很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不论是经商还是读书,还是做这种不那么严重的骗术,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差别,都是为了某个目标而努力,只是……”秦月楼摇着头,接着说了起来。   “只是骗人总归是不好也不对的,骗的时间长了,也会遭报应的。”   “报应?”慕小寰无奈的笑着,“我也不想的啊,早年经商失败,但好歹练就了一副好嘴皮子或者人情世故,现在也该算得上是重操旧业了吧。”   “可你为什么要带上自己的儿子呢?”秦月楼还是不解的问着慕小寰,“我看令郎也是一表人才,诗书气质,是个好读书的人,为什么不让他读书呢?”   “读书顶个鸟用?老家的乡里乡亲们,和他一样大的都有儿子了,也都能赚到钱,可这孩子只会读书?读书有个鸟用?钱最重要啊,你不是我们,怎么会理解没有钱的窘迫难处?你会忍心自己的子孙后代只能啃这种干馍馍么?”慕小寰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何况,读了那么多书,真正当上状元郎的,又能有几个?当大官的又有几个?还不如现实点,早点去赚钱算了。”   秦月楼摇着头,随手扯下了羊肉,吃了起来,又看了看慕蟾宫。   “慕公子,你想继续读书么?”秦月楼问着慕蟾宫。   “想啊。”慕蟾宫点着头。   “好啊。”秦月楼笑了一声,异化神通将一块块的木炭异化为了纯金,只是没让两人看见,随后他才将纯金从身后拿了出来,堆在了两人面前。   “这些纯金就算我资助令郎读书的费用了,你们也别去骗人了吧。”秦月楼继续吃着羊肉,还喝着剑酒黄。   “这……请问秦公子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等帮忙的么?”慕小寰心中大惊,但还是维持表面,恭敬的问着秦月楼。   “什么事也不用做,就是别再去骗人了,我管不了太多不平,但是见到了,还是能管就管比较好。”秦月楼也是实话实说,接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就像你所说的金鳞商会是支持走商这种经营的,如果我管闲事去捣毁了金鳞商会,那么那些走商人也会失去营生,没有了活计可怎么养家呢?   何况,捣毁了一家金鳞商会,还会有银铜铁石,像这种事情,得是朝廷来做才好,我个人是不方便僭越的,我也没法从根源上将这种事解决,也只有一种人能够在朝廷中解决这种事。”   “那么,该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呢?”慕蟾宫听着秦月楼的话,觉得秦月楼说的简直太对了,恨不得能引为至交好友才是。   “读书人,胸怀民生且没有死读书读死书,而是把书读活了的读书人。”秦月楼意味不明的说道,也顺便对着慕小寰说了起来,   “读书并非无用,秀才探花状元这些只是一个文化凭证,这样的文化凭证代表和证明一个人的文化学识,可读书人不懂一件事,那就是这些文化凭证是死的,胸中有学识的活人哪里都有,只是文化凭证限制了他们发挥自身学识,因此想要改变这种现状还是需要读书人来做才行,   你不喜欢读书不要紧,但你也不该限制自己孩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这些纯金,就算作是我的资助吧。”   秦月楼说完,慕小寰久久没有言语。   而后,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请问,我可以进来么?”听声音,倒是魅惑的很。   “外面荒郊野岭的,麻烦里面的各位行个方便。”听声音,中气十足。   “对啊对啊,我一把年纪了,身子骨遭不住啊。”听声音,垂垂老矣。   慕蟾宫想去开门,但秦月楼摁住了他,摇了摇头。   用炭在地上写下了几个字。   “门外非人。” 第五三章 门里门外是非人   慕小寰与慕蟾宫皆看到了秦月楼所写之字,一时之间犹豫不决,到底是该相信这个方才认识的谈吐不凡的少年郎,   还是去给门外的那些“非人”开门。   “门里的诸位哟,我听说这破庙里有妖鬼,若是人少的话,可是会被那妖鬼戕害的,先前几次有人于此地借宿,都被发现不明不白的横死此处,我看各位啊,还是快些开门,我们人一多,才能镇得住那未知的妖鬼啊。”那娇滴滴的声音里带着无法言说的风情,隔着门也能把人的小心肝撩拨得酥麻酸痒,百爪挠心。   “是啊是啊,我本来也就是过路客,只是老朽早年间也是这荒村中人,如今村子破落毫无人烟,小老儿便也只能跑江湖讨生活,如今故地重游,也只想着搭伙结伴在这破庙里度过一宿的来着,要说这破庙可不简单啊,听说这寺庙原先是供着一尊佛的,只是那佛喜吃羊肉,总是破戒,看着像十七八岁的富家公子哥,生的俊俏无比,还留着长发的哩,但是……这佛陀后来不知怎的,那石雕头断裂,掉下来砸死了一个可怜孕妇,唉……”那垂垂老矣的声音干枯沙哑,活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慕小寰与慕蟾宫面面相觑,而后慕小寰拽着慕蟾宫远离了秦月楼。   秦月楼笑了一声,又割下了一块羊肉,塞到了嘴里,嘴里嘟囔了起来。   “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但慕小寰和慕蟾宫也没听懂秦月楼这口齿不清说的是什么。   待得那女人说完,老人说完,最后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才开了口。   “指不定,那尊邪佛妖魔或害人妖鬼在这破庙里蛊惑了你们呢,我走南闯北,可是闻得到这破庙里邪气森森,还有羊肉的腥膻味呢。”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个身材昂藏的粗豪大汉,只是……秦月楼闻着内味儿,便觉得像是什么横行霸道,欺行霸市的恶汉。   “我听说那门内的妖鬼最是喜欢骗人,还经常用幻术迷惑人,让别人看到粪土当做是金子。”娇滴滴的小娘子又补了一句。   慕蟾宫和慕小寰均纷纷的把视线投向了依旧坦然处之的秦月楼。   “这么说,门外的诸位都是把矛头纷纷都指向我了?”秦月楼没理会父子二人,只是朗声问着门外。   “什么意思?我们可没有这么说啊,您要是想这样对号入座,我们也没这办法啊。”那娇滴滴的女声响了起来。   秦月楼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说道,   “要是换了个嘴皮子不利索的,怕是你们这帮子东西就成功了。”   “秦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蟾宫倒是挺相信秦月楼的。   秦月楼闻言,只是对慕蟾宫比了个“噤声”的姿势,也即是用食指竖在唇前。   慕蟾宫和慕小寰也都没说话,秦月楼也便自己问了起来。   但见秦月楼朗声问道。   “诸位若非妖魔,那也该有自己姓名吧?不如说一说自己姓名或家住何处,这样我们才敢好开门啊,毕竟诸位说妖魔鬼怪在此庙宇当中,我们也是害怕的紧啊,可我们也不敢确认,这门外的你们是人啊。”   “哈哈哈哈,这个好说,在下姓君,名当路,可唤我为君当路。”那昂藏大汉豪迈道。   “奴家姓于,名瑶,好赖在画舫那边小有名气,可惜你们不知。”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如此说道。   “老朽姓朱,名音位,诸位只需称我一声音位便可。”那老人说着。   秦月楼打了个哈欠,将那一整只羊腿直接拿在了手上,也无优雅作态,只是抓着羊腿,直接上嘴撕了起来,吃的是满面油光。   火光当中,慕家父子可以明显瞧见秦月楼龇牙咧嘴的笑着,连秦月楼的犬齿都见得分明,可见这位公子是乐的不行。   而后这位富家公子又撕下了几大块羊肉,瞟向了慕家父子。   “二位,想开就开,我没什么意见的。”秦月楼如此说着。   但慕家父子都没有轻举妄动,这倒是让秦月楼觉着有趣。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没有丝毫辩驳,那父子俩却也没有轻而易举的去开门,只能说明这慕小寰还保持着基本的判断力罢了。   只是慕小寰此刻也犹豫不决,到底是门内这位秦家公子非人,还是门外的那三个非人,不得而知,而且秦家公子此时未对他们父子俩有任何动作,那这秦家公子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为何。   慕蟾宫疑惑地眼神看着自家老爹,慕小寰瞥见了那眼中的疑惑,也露出了一个宽心的笑容来。“没事,老爹在呢。”慕小寰低声道,可是心里却也骂了起来。   他哪儿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连自家儿子也知道了。   要么门外的那些不是好东西,要么这个所谓的秦家公子不是好东西,又或许两方都不是好东西。   情况就是这么简单,但是,没法去猜,更没法准确的选择,因而慕小寰才会无奈的在心里骂了起来,   “奶奶的,怎么今天遇见这档子事,以后绝对不走远了……或许……也该让他去走自己喜欢的路吧……”   慕小寰念及于此,又看了看慕蟾宫,心里又泛起了另外的想法来。   “等会不管怎样,拼死拼活也得把他送出去才行。”   而这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挡在了慕蟾宫的身前,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不安,手里也悄悄的从背后的篓子里拿出了一把菜刀来。   在这种情况下,手里有个家伙事,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来的好。   深呼吸着,慕小寰望着秦月楼。   秦月楼自然也察觉到了慕小寰的目光,但是却假装没发现,只是自顾自的啃着羊腿。   这羊腿也是他早就在诗乡城里采购时候取得的。   他在诗乡城买了不少蔬菜瓜果和肉食,锅碗瓢盆都没有拉下,只是一股脑的放在了仓库当中,留待野外生存时候用。   不过锅碗瓢盆什么的,还得洗,麻烦,所以他就直接拽了一根羊腿,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没想到慕家父子来了,然后……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场面来了。   这边慕蟾宫也悄悄的从背篓里拿出了菜刀,父子俩人同心,对视了一眼,慕小寰有些苍老,但却笑的很年轻。   慕蟾宫年轻,但却笑不出来。   而秦月楼则是把羊骨头给扔掉,随手将油脂扔到了火中,从仓库里取出了一根香蕉来。   “你们,选择相信谁?”秦月楼一边剥着香蕉皮,一边问着慕家父子。   父子两人提着菜刀,不敢出声。   “看来你们心中也很纠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玩了,直接让你们看看外面那些东西的原型就是了。”秦月楼吃着香蕉,速度很快,转眼间果肉被他吃进了口中,只留下了香蕉皮。   随后秦月楼便自己去开了门。   借着清冷月光与庙内火光,慕家父子瞧见了门外三人的样貌。   确实是昂藏大汉,娇媚女子,还有七老八十的老翁。   “化形的样子挺标准,但是……”秦月楼打着哈欠,转眼间打出了三拳。   每一拳都准准的落在了三人脸上,确实将那三人的头都洞穿出了缺口来。   而后那三人的尸首便倒在了地上,渐渐缩小,化为了三只野物。   其中一匹狼。   “什么君当路?其实是当路君,也即是狼。”秦月楼扯起了狼尸,对着慕家父子道。   说完,这狼尸就从秦月楼手中消失不见,   而后秦月楼又将一只半人大小的蝴蝶给扯了起来。   “什么于瑶?自称奴家还叫于瑶?欲盖弥彰,明明是玉腰奴,也即是蝴蝶罢了。”   随后这只半人大小的蝴蝶也消失不见,地上一只脸盆大小的蜘蛛到还有些活力,挣扎着迈动着八只脚想要逃跑,可是却被秦月楼给拽住了,接着提在了手上。   “你怎的,这般诽谤佛陀?还用我的形象来诽谤?”秦月楼问着大蜘蛛。   大蜘蛛所化老者自称姓朱,名音位,可实际上,此朱为蛛,而音位,也是蜘蛛的别称。   欲盖弥彰罢了。   秦月楼又不是傻子,六耳猕猴的【六耳】自然将这三只妖物的心声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三只妖物倒还挺会用旧称别称的。   “大仙莫怪,真非我诽谤于您,实则我对那石雕气愤不已啊。”大蜘蛛还有些活性,没被秦月楼给锤死,而后这大蜘蛛说了起来。   “小妖几十年前也曾与妻子在此庙中盘丝结网,可谁知,那佛陀头忽然断裂,将小妖妻子压死,……呜呜呜,可怜了小妖妻子腹中那些尚未出世的孩儿啊……”大蜘蛛说着,声音里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所以呢?”秦月楼抓着蜘蛛,斜眼瞥着那只蜘蛛,   “你说的这些都是几十几百年前的旧账,你妻子遭此横祸确实不幸,但……这也并非你们想要加害凡俗之人的理由吧?”   “大仙,我也只是行差踏错。”大蜘蛛还想辩解,“我也不想食人的。”   “妖修,该有点智商才是,就是求饶也给不出合适的理由么?”秦月楼黑着脸,冷冷的看着那只大蜘蛛。   “大仙……大仙,我不是……”   秦月楼五指收摄,而后又一拳打在了这大蜘蛛的身上。   “跟我解释无用,你们该去跟那些无辜亡魂解释才是。”秦月楼收起了大蜘蛛的尸体,看着庙宇中的游魂。   那些游魂们均匍匐在地,行叩拜之礼,似乎是在感谢秦月楼为它们报仇。   秦月楼摇了摇头,阴差证从手中显化,将轮回门拉了出来。   秦月楼朗声。   “此仇我已经帮你们报了,你们该上路了。”   而后,轮回门洞开。   上路的上路,   震惊的震惊。   毕竟,这慕家父子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五四章 研究研究   “门外那三只妖怪,已经害了许多像你们父子二人这般在这破庙当中借宿的行人了,它们不说能够看透人心,可在玩弄食物的情况下,和猫捉老鼠的本质是一样的。”秦月楼为慕家父子解释着。   “所以您的意思是……这里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亡魂?”慕蟾宫问着秦月楼,打了个寒颤。   “别害怕这些亡魂,它们还不是鬼,何况你所害怕的亡魂,也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秦月楼从阴差证当中揪出了轮回门。   将轮回门放在了地上,轮回引渡便自主的开始了。   “高人……是我有眼无珠了,多有冒犯,请多见谅。”慕小寰觉得自己可能先前有冒犯到秦月楼,所以此刻开始道歉了起来。   秦月楼只是摆了摆手,将轮回门收回到了阴差证当中。   “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们不是还要回金鳞商会述职么?我们或许可以一道同行。”秦月楼又朝着火堆里扔了几块炭。   荒山野岭不比城镇,城镇的温度总是要比周边的荒郊野岭高上那么几度,虽然是夏天,但却已经不是盛夏,可以说是快要入秋了,因此夜晚也是有几分凉意的。   现在这火堆的热量差不多能让人感觉到些许暖意,等到入夜了不至于会冷。   而后秦月楼便开始了打坐与尝试着开发导引的其他使用方式来。   所谓打坐其实是在使用坐火吸收火焰当中散逸出的火气,也就是秦月楼认为的火焰热辐射,将火气在体内经脉当中运转,最终落入到腹中孕养的火海当中。   此火吸收日月精华与核能辐射,现在又加入了火系气息,也不知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不觉间,一夜便过去了,秦月楼也睁开了眼睛,以他目前的体质,多日不睡也不会有丝毫的困顿,因此这也给了他更多地时间对于七十二变化之术的研究。   看着慕家父子早早便醒来,秦月楼便也招呼着两父子吃起了早饭来,这所谓的早饭其实便是在诗乡城中采购的包子等吃食,只是因为仓库的缘故,这些包子还散着热气。   慕家父子道谢着,秦月楼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但是心里也在对导引与坐火二者进行深入的设想。   “若是只有单纯的坐火,那坐火其实便是在吸收这些火气,让火气不伤害到我的身体,如果深入去想的话,   坐火……是不是会和‘躲三灾’有关?”   秦月楼如此想着,在《西游记》当中,孙悟空学成长生之术后,菩提祖师曾告诫悟空要预防三灾厉害,每五百年一次劫难,分别是雷灾、火灾、风灾。   每次大劫的具体劫数和维持时间长短都是不确定的,因人而异,劫数也不是上天带来的,而是由因果循环产生的。   而后续似乎孙悟空的三灾并非明确的雷火风,而是更为剧情故事化的劫难。   偷吃蟠桃仙丹,大闹天宫,结果被压五指山下五百年,五百年间铜汁铁丸坏了根骨,若是将此视为劫难的话,那么孙悟空第一次遭逢的或许算作火劫。   在天庭诸多上去和孙悟空打架的高手里,有的打不过,有的不分上下,真正的大佬们都没有随意出手,且不说当年孙悟空上天庭没敢走北天门,也是因为北天门由北方真武大帝守护。   在闹天宫后,孙悟空被太上老君关进了炼丹炉里,那炼丹炉八卦齐全,想要将孙悟空炼成仙丹,   可孙悟空本就非凡,加之坐火之术,或许其中也有吐焰之术,以及躲在巽风位,这才熏出了一对火眼金睛,要不然估计也被炼成丹了。   “说起来,七十二地煞变化之术本就是护道之术,得其中一门将其精研至深可参悟为法,用以护道,那么坐火吐焰可以用来躲三灾之火也是很合理的嘛。”秦月楼如此想着。   他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毕竟这里没有《西游记》,也不会有人和他杠,所以他便继续做起了假设与猜想。   “而像我将导引御气与坐火吐焰联系在一起将火气纳入体内经脉,让火气顺着经脉运行,这样的操作如果没有坐火吐焰之术的话,会不会被那些火气将经脉灼伤呢?”秦月楼猜测着。   于是他便从丹田当中分出了一缕火气来,轻轻吐出,那火气便将旁边的杂草烤焦了。   “妥了,会把经脉灼伤。”秦月楼收起了那一缕火气,转而又对于五行之气开始了些许领悟。   气无形,因此散落于天地当中,它会源源生出,也可被聚集,但那散逸的气也会对其他的气产生裨益或灾害。   “此为五行之气间的生克,相生循环,相克循环,但也要讲究平衡才可,若是一方面的质量是压倒性的话,那么相生也会转为被克。”   草木生气被火气侵害殆尽,因此草木本体便被灼烧成灰,这是火克木。   但若是钢铁之物,在温度达到一定的界限才能将其融化,但这一定的界限往往是超高温。   似乎有所悟,可却不透彻,而这悟法状态也在持续了片刻后才结束。   “法力总量又有了显著提升,这很好,只是不知道我这道行年限应该怎么被规划。”秦月楼心里想着,毕竟他自己无法直观的描绘。   但是法力总量能提升就是好事了,法力够了,莽起来才能不精打细算瞻前顾后。   总的来说还是很开心的,而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个新点子。   “那么,心火心火,心脏属火,五脏五气若是视为人体内天地的一部分,那么将这五脏五气与外界的五行之气勾连,我的心脏会否能将外界大量的五行之气转化为我自身的力量?”秦月楼如此想着。   只不过这个构思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才行,   看了看慕家父子,秦月楼觉得自己还是别那么惊世骇俗比较好,   所以秦月楼背过了慕家父子,随手抓了块石头,将石头捏成了心脏,以法力维持这一颗心脏的活性。   将体内吐火孕养之火的火气导引而出,又以导引之术去寻找着这可自己捏出来的心脏当中的五脏五气。   只是这看似万能的异化神通,此时也显得不那么万能,虽然这一颗心脏可以兼任心脏的职能,但是其中并无五脏五气。   “是因为并非源自于自然生长的人体么?还是说因为缺少了血液?”秦月楼心思转动着,于是便抹了一把土,将土化作了血液。   “虽然也是可以兼顾血液的职能,但这并非真血,因此没有血气可以导引,也是,赝品终究还是赝品,异化神通还是出现了一些局限性啊。”秦月楼感叹着。   不过还是将火气注入到了心脏当中,以法力维持活性,以火气充当心火之气,接着再行导引之术,秦月楼又吹了一口喷化灵性之气。   这颗心脏的搏动速度也越来越快了起来,听起来便又好似擂鼓一般。   感受着手心上的收缩与膨胀,以及那一点点的灵性,秦月楼毫不怀疑,这颗心脏若是能够得到机缘,那么必定是可以成精怪的。   以这颗心脏当中的心火之气为引子,而后再用导引之术找寻着天地大源当中的火气。   将这些天地大源的外火气,与心火之气勾连,便开始沿着左右心室开始了循环。   随后,循环失败,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这颗心脏爆炸开来,激荡的火气差点将秦月楼的眉毛和头发燎掉。   好在他及时的将火气以导引御气控制住,接着坐火吐焰吞入了腹中,心念一动的将腹中的火气压缩了起来。   “虽然循环失败,应该是心脏当中的火气运行路线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如果这颗心脏足够强大的话,那么是可以顶得住这次循环失败的,又或者是因为并非人体整体,没有达到内天地承担过多火气的条件,因此这颗心脏才会爆炸。”秦月楼撤去了异化神通。   那因为爆炸而炸裂的犹有活性的心脏也变成了几块块碎石。   这异化神通除非秦月楼主动撤去,不然是会一直维持的,哪怕秦月楼死去,这些异化的东西还是会存在,直到被时光所磨灭。   “其实我的思路是正确的……吧,只是缺少更多地研究机会,还好我没有用自己的心脏,不然可能会死得快。”秦月楼有些后怕,   “以防万一,我还是在心脏那里种上十几二十枚迩去法种做保护比较好,对了,脑子上也得种个十几二十颗才行。”   想法确实很美好,但这并非是完全的不死性,只是为自己增加存活几率而已。   若是心脏或者脑部被什么具有湮灭特性的东西洞穿,那么在自己修为不足的情况下,也无法将失去的那部分回复,   或者用什么东西将心脏或者大脑掏出来然后封禁,   在这种不知水有多深的世界里,能够杀掉他的方式多得很,   但是目前也没有别的什么方法可以规避掉那些意料之外的死亡方式,所以在心脏和大脑种上迩去法种也只是一种让自己安心的手段。   而且既然做了这种事就可以安心的话,那不如多多益善。 第五五章 金鳞城中   虽然研究失败,但是秦月楼并没有气馁,毕竟一次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作为一个没有师承的野路子,秦月楼只能自己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说不准以后还可以创立什么组织或者门派,还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   但现在想这些东西过于遥远,他此刻才和慕家父子抵达金鳞城,金鳞城不愧是大城,相比诗乡城这座小城来说,其人口数量也是众多。   实际上金鳞城在五十年前算得上是大靖的国都,可是五十年前的那位皇子在登基以后便迁都到了盛京,   皇宫作为曾经皇帝及皇子皇妃们住所,在金鳞失去首都地位以后,平时便只留下了一些宫女太监操持收拾。   不过,如果皇帝前往金鳞代天巡狩南方,也是会住在金鳞城的。   只是毕竟此处也已经不算是国都了,因此金鳞城也算是没落了。   只能说一句,辉煌不再。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鳞城哪怕再没落,也要比其他的城市要来的辉煌,毕竟金鳞也是极其繁荣的。   而想要进城,还需通过守城官员的盘查才行,这时候就要有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标识来了,像是那些有官职在身的便是用虎符、鱼符、腰牌等等。   大靖证明自己身份的标识便是身牌,这是每个人在出生以后按月统计,接着由官府进行信息汇总,接着递交,随后由朝廷派发,因此等于是一牌用一生,   但是身牌的局限性也很大,因为没有人脸会清晰的绘制其上,因此也很容易出现身牌被换,状元郎被顶替的事情来。   但是要求也不能太高,毕竟,这里并非前世。   身牌说白了就是身份证,在牌子上写清楚个人信息,比如性别生辰籍贯,而有些身居官职的,除了官印,这身牌上也会特别注明,   只不过除了是身份证的职能外,身牌同时也具备一些其他的职能。   秦月楼同慕家父子将自身的身牌拿了出来,慕家父子早就和守门官兵混了个脸熟,因此象征性的看了一眼身牌就好了,但是秦月楼就不行了。   于是守城官兵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秦月楼的身牌,狐疑的看着秦月楼。   “你叫秦月楼?”   “对啊。”   “你今年十二岁?”   “对啊,我今年十二岁。”   “你胡扯,你明明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   “我十二岁,发育的早了点,不行么?”   他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出门,便用假形借相将自己易容改貌成了发育以后的样子,但是秦月楼还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来。   “人类的智慧果然是有极限的。”秦月楼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于是便叩了叩眉心。   盘问他的守城官兵晃了晃脑袋,又盘问了几句,接着便把腰牌还给了秦月楼,接着有兵卒端了三碗水来。   慕家父子轻车熟路的喝掉了水。   “秦公子也喝掉吧,这水是官府怕我们经常外出的人把疫病带回来,因此特地熬制的药汤,可以祛除病气的。”慕蟾宫为秦月楼解释道。   秦月楼点着头,喝掉了碗中的水,这碗中水有法力波动,不知道是施加了什么法术,但是想来也是怕外面的那些山精野怪混入到金鳞城中作恶,因此需要特别防备才行。   大城市不愧是大城市,像诗乡城这座小城,就根本没有这种法水,不过也因为是小城,血气旺盛的程度不如大城市,估摸着也因为有胡山傲的积威,一些妖魔也不会去。   小小的细节却透露着大大的问题,既然会设置法水,那朝廷的人肯定也是知道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之流的了,只是却封锁消息,不让世人知晓,   不过,虽然说是在封锁消息,可是对于妖魔鬼怪之说的流传却又不加以限制,这倒是挺让人奇怪的。   喝完法水后,三人便过了城门,秦月楼到并没有吃惊,前世去到大城市的时候人都很多,但让他微微有些惊讶的还是因为自己的认知。   虽然在诗乡城的十二年间接受并且习惯了这种古代生活,可诗乡城毕竟只是小城市,   像前世所看的古装剧里的服化道布景虽然有些比较接近现状,可是却远远达不到将真实还原的程度。   规模极大人口众多且不说,光是此城盛景便有一名为《金鳞繁会图卷》的画卷进行详细介绍。   街上店铺种类丰富,各种商品应有尽有,茶庄、金银店、药店、浴室,乃至鸡鸭行、猪行、羊行、粮油谷行林林总总。   其中,光是与穿衣打扮有关的店铺就多种多样,有卖丝绸的,卖布的,卖靴子的,卖腰带的。   小农经济和商品经济到底哪个更好?秦月楼不清楚,但是从金鳞城来看,商品经济似乎更加发达。   慕家父子也到了标识明显的金鳞商会门口,慕小寰拱手致礼,先行进入了商会当中。   慕蟾宫则是代为指路,将秦月楼带到了客栈酒家前。   “既然已经到了金鳞城,那么秦公子,我们也要分别了。”慕蟾宫同秦月楼作揖道别。   “山水有相逢,我会在金鳞城暂呆两三日见识见识这金鳞城中风土人情,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秦月楼说道。   “哈哈,多谢秦公子美意,只是秦公子缘何如此说呢?”慕蟾宫问着秦月楼。   “天机不可泄露。”秦月楼神秘兮兮的,转身进了客栈当中。   “真是一位奇人啊……”慕蟾宫崇敬的望着秦月楼的背影,随后自己也转身离开去往了商会。   秦月楼开了间上房,买了些酒菜,等到小二送上去以后,他便坐在了床铺上,回想起了对于门外守门官兵的心灵控制。   前些日子他便对于钻地魔虫有了深刻的研究,   在钻地魔虫的研究当中他发现,位于钻地魔虫顶端的肿块,便是钻地魔虫的大脑,而这个大脑经过解剖,其中内含一个奇异的器官,虽然看起来和大脑并不像,但它确实是钻地魔虫的大脑。   肿块的外表皮是保护内部器官的,在担任着大脑职能的同时,在这钻地魔虫的大脑内还有一个脑中脑,看起来像是肿瘤,但那确实也是脑子。   这个脑中脑的细胞更为活跃,而这个脑中脑也在无意识的散发着一些波动,   这些波动就像是鲸鱼通过叫声在深海中传唱它们所见证过的历史一般,是一种信息的传递。   人类信息的传递可以通过语言文字声音图像,而鲸鱼们通过不同的叫声表达信息,   钻地魔虫则是通过这个脑中脑进行交感,这便是钻地魔虫们的心灵感应能力,   那些吟唱般的响声就是钻地魔虫们心灵感应时波动频率的振动所引发。   因此,钻地魔虫们可以通过心灵感应与同族的任何一个个体取得联系,不管对方置身何处,都能感知思想。   但只有成年的钻地魔虫能用心灵感应控制其它种族的生物,虽然秦月楼斩杀的都是未成熟的钻地魔虫,可是异化可以将这脑中脑催熟,所以,他便有了足够的素材进行催熟研究了。   秦月楼将脑中脑进行了完整的破解与研究,于是便用异化将松果体异化成为了具备了这样的心灵感应与心灵控制特性的独特器官。   虽然说秦月楼可以仿照钻地魔虫给自己也来一套脑中脑,但是秦月楼并不敢真的在脑子里塞个什么东西,   毕竟钻地魔虫是钻地魔虫,他是他,再怎么像妖魔也还是人。   所以他看中了松果体,松果体对于人类来说并非像阑尾那样如同鸡肋,松果体分泌的激素和低血糖因子都是在为人体保驾护航,   秦月楼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无论是松果体,还是脑中脑都是一样。   所以他也是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接着对自己的克隆体动手,确定万无一失以后才在自己身上做起了实验。   他一直避免对自己的克隆体做实验,毕竟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起来有些怪异。   但有的时候突破底线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当底线突破,一个崭新的更低的底线就会出现,下限也是同理。   而后这种来源于钻地魔虫脑中脑的异化器官被秦月楼取名为【命丛·他心知夺】。   在对守门官兵使用了【命丛·他心知夺】后,他才能混入城中。   也正是因为对于钻地魔虫以及诸多妖魔身体的研究,在秦月楼对于异化后的松果体取名以后,便让秦月楼又开启了一个成就系任务。   【肉身法宝·命丛大道。   简介:运用学识创造出一千零二十四个不同命丛,并通过这一千零二十四个命丛的互相配合发展出全新的修炼体系。   当前进度:1/1024。   时间:不限。   奖励:未知。】   虽然又是一个需要长久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这个任务和【史上第一祖师爷!】一样,都是吃时间和精力的。   但是秦月楼还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当时只是回忆起前世看过的小说,所以对这玩意取了个【命丛·他心知夺】的名字,鬼知道成就系统这就开始了。   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别的感受,触发了就触发了,反正不限时间,奖励未知,平常心对待便是。   吃饱了饭菜,他便出了门,随手甩给了掌柜一片金叶子,便在外面转悠了起来。 第五六章 蟾宫初梦   托秦月楼那一堆金子的福气,也托了秦月楼那一番高谈,更是托了秦月楼那神异,慕小寰对于慕蟾宫想要读书的迫切意愿妥协了。   于是慕小寰便领着慕蟾宫去金鳞商会退还走商证,领了当月的抽成,父子二人便离开了商会,回到了住处。   虽说父子二人并非金鳞城本地人士,但慕小寰领着慕蟾宫来到金鳞时身上还是有余钱的,于是便买下了一间房,虽然远离闹市,但毗邻秦槐河,每当佳节都能看到河中花灯从河中飘过,那画舫也会从河中漂游,也可见到那画舫上各色姿容的舞姬花魁小琵琶。   乍得重金,慕小寰也没有一下全脱手换成银票什么的念头,毕竟财帛动人心,而这人心最是鬼蜮难防。   “蟾宫,明日你我二人皆遮掩容貌,去到各大典当行换取银票与碎银,他们要是和你杀价压价你也别管,最低不能少于这个数。”慕小寰竖起了五根手指。   “爹,我省的。”慕蟾宫点着头。   “这些可是万足金啊,当时我们在那破庙里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多的万足金,他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我们好像都没发现吧?”慕小寰拿着金子,仔细的抚摸与观察着。   他原先就是做金饰生意的,也是从当铺出来的,这金子的纯度他掂量掂量也能感觉个大差不差。   “爹,你有没有觉得,这金子看起来很像是……木炭?”慕蟾宫看着这些金子,语气有些不确定。   “那位秦公子是不是会什么点石成金的法门?点了这些木炭给我们了?”慕小寰看着自家儿子,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算荒唐的念头来。   “蟾宫,我看那位秦公子和你还算投缘,不若你去软磨硬泡一番,看看能不能学到这点石成金的法门来?”慕小寰直言。   “爹,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人家愿意给我们金子已经是我们的福分了,您这样岂不是在损我们的福分么?”   “那可是点石成金啊,蟾宫!”慕小寰有些激动。   “爹,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干这种事的。”慕蟾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反问着慕小寰,“吾辈读书人怎可没有风骨?”   “等你快饿死的时候再想想看风骨能不能吃喝吧!”慕小寰气的敲了一下慕蟾宫的头。   但是敲完以后他也垂头丧气了起来,将金鳞商会的银子取了些出来。   “我出去喝点酒,你自己在家好好想想吧。”   留下了这句话以后,慕小寰便出了门。   慕蟾宫垂着头,内心憋闷,可却又无法发泄,于是便只好从屋内拿出诗集,坐在房间里借着油灯诵读了起来。   他读诗很有韵味,铿锵有力中还有婉转嘹亮,没有夹带方言,而是标准的大靖官话,这诵读多一分显得矫揉做作,可少一分却又显得有些平淡,诵读情感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有诗字里行间中豪气干云,有诗一言一句中百转千回,有诗藏头藏尾藏着讥讽,个中神髓各不相同,而慕蟾宫却又能准确体悟,而后将其诵出。   哪怕不吃不喝也感觉不到,这一读也读到天色傍晚,日落西山,直至完全落下。   屋外秦槐河中河水一下一下的拍击着两岸,慕蟾宫则又听到了些微水声泛起,好像有什么人从那水中走上岸边一般。   不过慕蟾宫没有理会,只当是有人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狼狈上岸。   不多时,慕蟾宫又瞧见了被油灯灯光所照的纸窗外有一翩跹身姿影影绰绰,似乎是在门外徘徊一般。   “谁在外面?”慕蟾宫拿不准主意,便放下了诗集,托着油灯推门而出,入目所见,原来是个姑娘。   这姑娘肤色极其白皙水润,脸上还在油灯的映照下浮现出些许水嫩光泽,那容貌也绝非那画舫上的风尘女子可相比较,   风尘女子大多风骚,可那风骚之间唯有掺入了柔美娇媚才叫风骚,所以风尘女子那大多是搔首弄姿的骚。   可面前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左右,那骨子里的柔美和些许娇媚搭配便如同他读诗一般的自然而然浑然天成,无法言说的风情万种随着举手投足间同青涩少女的魅力一同挥发。   那小姑娘也是没想到慕蟾宫会突然走出来,因而有些慌乱。   “姑娘,您在我家门口徘徊许久?请问是有什么事么?”慕蟾宫不敢去看着女子,于是只得眼观鼻的错开了目光,看似有些失礼,实则非礼勿视。   老是看着人家,会不会被人家姑娘当做是登徒子呢?这样很不符合礼数,因此还是非礼勿视为好。   慕蟾宫是这么想的。   那少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只留下了原地怅然若失的慕蟾宫。   “我还没问姑娘你叫什么呢……”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呢喃着,叹着气,他推开了房门,回到房间,也没心思读诗了。   只是看着那些描写人世间的情爱的诗句,心中有说不出的苦闷。   他没发现。   院落里的地上泥土,已然湿了大半。   他那老父亲大半夜的时候醉醺醺的进了门,身上酒气混杂着脂粉气,慕蟾宫也心知肚明,便扶着慕小寰上了床,   而他自己则独赏月明,不住叹息。   听着秦槐河中水声激荡,便如他心思一般,只能回了床,和衣而睡卧榻而眠。   或许睡着了,便能在梦中见她一面……   黑色的泥淖中,巨大的鱼类骨骸毫无保留的矗立其中,不远处还有着一条条的大鱼,在烈日的曝晒之下身体干瘪,有些垂死挣扎的扑腾着,鱼尾将泥淖挑起,黑色的星点泥浆四散。   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在这黑色的泥淖当中前行着,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标识物,天上只有酷烈炽热的烈日冰冷无情的散发着热量,随处可见的是渐渐失去活力或者已然失去了活力的奇形鱼类。   有鱼类生着触须,约有十条,眼若拳头般大小,无神的盯着自己,体态圆锥,尾端生着三角形的鳍,像是它的滑稽帽子。   有鱼类体态臃肿畸形,身子粉嫩,软趴趴的陷在泥中,大嘴也软趴趴的,鼻子也软趴趴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满脸苦相的丑人。   有鱼类生就尖牙利齿,双眼极小,头上好像长着个灯笼。   有鱼类色彩艳丽,有鱼类体型巨大……   不知到底是什么鱼,长得真是奇特至极,他一边深一脚浅一脚,一边想要逃离烈日曝晒,他觉得如果自己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可能就会变的和那些鱼干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可是却也模糊的有个指引着的方向,在远处是一座山丘,那里的阴影可以遮挡烈日。   在这片满是黑色泥浆的大地上,烈日的曝晒似乎并不能将泥浆的水分蒸发,他只是一直的走着,终于走到了那山体之下,空气中满是臭鱼烂虾的腐烂味道。   稍事歇息,天色便突兀由白转黑,那些腐烂的味道挥之不去,他心中憋闷,看着月色皎洁,便想要逃离,而后,他便攀上了山岩。   山岩光秃秃的,没有半点植物生长的痕迹,没有野草,没有苔藓,有的只是乱石凸起凹陷所构成的高耸低洼,山岩缝隙干燥,便借助那缝隙当做着力点,一步步的借着皎洁月色攀上了山顶,那好似挥之不去纠集在体表鼻尖的腐烂臭味终于消散,只是鼻中仍有余味。   他想要转移一下,不要过多地感受那股腐烂的臭味,故而极目远眺。   由上至下,皎洁的月色笼罩,可远处却又有着深沉而又可怖的黑暗浓郁笼罩,那数之不尽的深沉沟壑当中似乎盘踞着什么在暗处张牙舞爪的奇诡生物,白日里那些奇形怪状的臭鱼烂虾们干瘪的身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妖魔化的诡异鱼虾便潜藏在沟壑当中的深暗水液当中。   皎洁的月光也非全能,更无法照亮那些低洼深坑,纵然是月光,也是有限的,不如太阳大日的。   夜色好像无尽,更是埋藏着亘古的混沌莫测。   他不敢再看,生怕再看一眼,自己便无法承受那股莫测,于是便转过了头,而后便看到了……此生都未曾见过的奇特造物。   哪怕大自然再怎么鬼斧神工也不可能锻造出那么一块巨大的仿佛参天的黑色石碑,虽然已然古旧斑驳,可那石碑上也可见残留的精巧打磨,   可是这所谓的【可见】并非是单纯的以眼相看,反而是以感觉去【可见】,就像是知晓这块石碑的由来,可是去仔细回想却又没法从脑海中找寻到关于这块石碑的半点蛛丝马迹。   石碑上刻画着根本看不懂的象形文字,且这些象形文字也完全不符合自己已知的所有字体与文字。   这是些什么纹路?哪怕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也不可能会变成现今的文字吧?   但他十分的疑惑,明明自己距离石碑如此之远,可又为何能够仔细的看到那石碑上的文字呢?   不解,疑惑,充斥着他的头脑。   而后,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像是人,可却又像是人一般的,怪物的嘶吼。   再然后。   慕蟾宫,醒来了。 第五七章 月楼铸剑   剑乃百兵之君,刀为百兵之帅。   身负剑术之变化神通,秦月楼自然更为亲近于剑。   在金鳞城中自然也是有铁匠铺和兵器店的,虽说铁匠铺大多为打造些菜刀农具等物,但打铁又不分是什么用具,因此铁匠也可打造兵器。   因此铁匠是铁匠,铸剑师是铸剑师,锻刀师是锻刀师,本质相同,   但是侧重不同罢了。   这一次的签到任务是铸剑锻刀,可秦月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铸剑锻刀,系统那边倒是有系统的知识可以进行学习,他也购买了一些相关知识自己去看。   但是,光看不练假把式,于是秦月楼便找到了一处金鳞城闹市区当中的铁匠铺,所谓铁匠铺,还真就是个铺子了,   一间破房子,还算好的,起码不是茅草屋,这破房子就留了三面墙,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   那火炉烧的通红,哪怕是方才接近便能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要是冬天想必会有很多人接近,但现在夏天还没完全过去,白天也算是热了,   那铁路边还架一风箱,稍显瘦弱一点的学徒双手双臂肌肉鼓起,满头流汗的拉着风箱,这风箱一拉一扯一推之间,那产生的气流之风便被小学徒给送进了火炉当中,那炉膛内火苗直蹿,更年轻的身子骨更瘦弱的小学徒则是不断地朝着炉子里添着大块大块的黑煤,   一个看起来憨头憨脑的青年目不转睛的盯着老铁匠打着铁,时不时的擦一下流经眼睛的汗水。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稍显老态,浑身肌肉虬结,赤膊打铁,右手握小锤,左手握铁钳,随着铁锤极其富有韵律之下的锤击,那铁锤敲在通体发红的小铁块上,发出了当当声响,被铁锤敲击的泛起了灰色而冷却下来的铁屑飞溅,那正正方方的铁小块也在锤子有条理的敲击之下变得细长。   “钉子是要这么打的,你打的钉子都太粗短了,做棺材钉就钉不住,你知道么?”老铁匠颇为耐心的指点道。   而秦月楼的驻足观看也终于吸引到了老铁匠的注意力。   “这位公子,是想打点什么?”老铁匠和颜悦色的问着秦月楼。   “……嗯,我想铸一柄剑。”秦月楼说道,手里摩挲着一片树叶。   “那这您可得等一等了,不过您为什么不去兵器店里去买?”老铁匠拿起了茶壶,灌了一口,又用毛巾把身上的汗擦了擦。   老铁匠心里不解,这公子哥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非富即贵,怎的要来自己这小地方来买剑?   莫不是话本小说看多了,想整一把剑,出去闯荡一番?   老铁匠心里想着,心里也笑了起来,年轻人,就是有冲劲,他并不讨厌。   “我的意思是,我想借您这铁匠铺铸一柄剑。”秦月楼将那树叶异化,便化作了一片金叶子,递给了老铁匠,“这片金叶子借您铁匠铺一应用具材料一用,应当不亏吧?”   老铁匠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那片金叶子,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脉络分明而又清晰,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金叶子,但这确实是金子不假,只是纯度自己就看不出来了。   “小公子,您这是……”老铁匠搜刮着肚子里的墨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秦月楼很贴心的接过了话茬。   “业余爱好,想试一试,一片金叶子,暂且租用您也不亏。”秦月楼笑了笑,便走到了铁匠铺当中。   他对那滚滚热浪分毫无惧,就连汗也没出一滴。   铁匠铺内的大小铁匠面面相觑,老铁匠摸着金叶子,便将位置让了出来,就是扯风箱这活也交给了那憨头憨脑的青年。   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   自己这些儿徒可得吃肉啊,不然没力气打铁啊。   秦月楼虽然吃过猪肉,但也没见过猪跑,虽然有些许基础的理论知识,但是真要上手可没那么熟稔,但他身负混世双猴之潜质,灵慧程度自然远超旁人。   将打铁铸剑学识活学活用串联起来,他便用铁钳夹起了一块凡铁,伸进了炉子中。   用心的去体悟那温度与铁矿之间的临界点,便连六耳也开启了。   六耳听音,撇去心声杂音,而是全神贯注的去听那铁与火之间的奏鸣。   火焰与铁块之间的反应由开始的生涩,到随后的热量侵入铁心,直至将铁块完全加热也全都被六耳听见。   将那铁块拿出,老铁匠眼神也惊诧了起来。   他在铁匠一道上是有天赋的,加之性子沉稳且专一,沉浸与打铁多年自然打出了感觉来,熔火的材质之间在什么时候拿出来是最好也能感觉出来,而这感觉的时机与秦月楼将那铁块钳出的时机相差不多,但或许会比自己的感觉更准也说不定。   将烧的通红的铁块钳出,放在了铁砧上,秦月楼便开始迅疾猛烈地用小锤在铁块上幅度微小的捶打了起来。   那速度快出了些许残影,老铁匠的眼睛又瞪大了起来。   这公子哥看起来瘦弱,但没想到有一膀子力气,那铁块很容易便被打出了剑的形状,只是受限于铁块的大小,这剑也不过就是手臂长短,两笔粗细,又细又长,初具剑形。   秦月楼看了看这剑胚,便将剑伸进了水池当中,烧红的剑胚将水蒸发,发出了“嗤嗤嗤”的急促声响,还泛起了阵阵水气。   而后秦月楼仔细倾听后将剑胚提出,而后又将这剑胚伸进了火炉当中。   这是淬火,淬火可提高表面的硬度、耐磨性和疲劳强度,而心部仍具有较高的韧性。   过刚则易折,便是因为太硬便会脆,过脆便会被钝器或者大力所折断,因此一柄剑除非材料极佳,否则便肯定是要具备韧性的。   而剑器又不可太软,若是太软,那剑锋便无过多锋锐度,不耐磨便又会变钝,要是超过了金属疲劳,也会毁掉。   虽然是凡铁,但打铁的技艺与工艺也可以将凡铁铸成一柄不错的剑器。   对于自己第一柄亲手所铸之剑,虽然是凡铁,但秦月楼也会倾注自己所有能动用的,将这凡铁锻成好剑。   凡铁成剑之所以是凡剑,便是因为材质所限,那么材质之外呢?便是技艺工艺。   倾注了心力所铸造的剑也会具备灵性,因为那是铁匠在铸造的过程当中将自身的灵性通过捶打的方式一点点的捶进了剑器当中。   秦月楼悄悄的吹了一口喷化灵性之气,将己身的灵性注入到了这剑器当中,六耳倾听。   叮叮当当中听到了一丝丝微弱但却在渐渐加强的声音。   “疼,疼,疼……”   “痛,痛,痛……”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可宝剑也要先行捶打才能出。   秦月楼充耳不闻,只是自言自语的嘀咕,好像是在对着剑器说着话。   “您啊,要想人前显贵,还得人后受罪啊。”秦月楼说着,末了又小声逼逼了一句。   “你又不是手指破了个小口就被簇拥着高呼送医的练习生,忍着点。”   运以异化将这铁器当中的杂志转化为了其他的材质,这凡铁便也成了被烧红了的合金。   依照不同比例的搭配,所产出的合金也会具备许多特殊的性质,比如说超导体,半导体之流,各种诸如硬度,耐磨等属性也会因材而异。   秦月楼的脑子里也是有人造合金的知识的,将这方面知识用以异化呈现于剑器,那么对于材质的要求,他也可以取巧的白嫖到。   而这人造合金中也用异化加入了一些自己研究过的妖魔骨质,还加入了些许对于胡山傲尾宝的理解所异化的细胞,甚至还有钻地魔虫的细胞。   前世便有干将莫邪以身铸剑的传说流传,在前世便有人想通过科学理论来解释,其中便有说法是因为人体碳化而让铁器中加入了碳元素,这使得剑器有了其他材料,从而让铁器的性质发生改变。   但在这种世界里,以身铸剑怕是会有更多地益处,哪怕不是以身铸剑,也会有以人祭剑。   当年古姜国龙阳太子便不让自己的妹妹龙葵以身祭剑,可是龙葵还是跳入火海,将那魔剑祭出,成为了魔剑剑魂,甚至还要二度祭剑……秦月楼当年看的可心疼了。   所以秦月楼不会这么做,而他也不用这么做,他有更多的替代品可以用异化用于铸剑锻刀。   因此虽然只是凡铁,但材质却被秦月楼拔高到了他目前所能拔高的极限。   而后运以剑术变化之术将法力灌注,却是有意识的在剑中打造了一条条极其细微的脉络来。   并非是全然仿造人体脉络,只是仿造手部经络六脉在剑中疏通,接着将其连接成为闭环,人为刻意的制造出可循环的脉络。   只是灵关一闪的奇思妙想,人有经脉,那剑为什么不能有呢?   “那这就叫剑脉吧。”秦月楼想着,继续捶打着。   所谓千锤百炼,在秦月楼的体质下也很快完成,这柄剑也从一开始的叫苦不迭变成了现在的阴阳怪气。   “铸剑都没力气?还说铸剑师?”   “就这就这?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秦月楼估摸着是因为有自己灵性的关系,让这把剑诞生了不该有的灵性,   或许这就是被自己捶出来的剑灵,还好这剑的阴阳怪气只有自己听的到。   心思一动,秦月楼也觉得差不多完成了,便将剑从铁砧上钳下,为了省却找剑柄的力气,他这属于一体化铸剑,   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他只是捶出了一个不那么美观的剑柄来,还没有护手的剑格。   趁着这把剑还没完全冷却,秦月楼便用法力在剑身的两侧贴近剑柄的剑脊处各自留下两个字。   “安?”老铁匠识字,愣神的说了出来,“祖?”   秦月楼纠正了起来。   “是祖安。”   觉得不妥,秦月楼添了一句。   “取剑下亡魂祖宗安息之意,所以叫祖安。” 第五八章 金陵某乙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秦月楼便提起剑酒黄浇在了剑身上,高温与酒液相触,便将酒液蒸发,也带走了剑身上的热量,这柄发红的短剑也渐渐露出了真容,那被蒸发了的酒精也散逸在了空气当中,光是闻着便有了两三分的醉意。   秦月楼提着短剑,先前便用他心知夺将旁人的认知稍微篡改,毕竟用手去抓烧得通红的剑器而且手还没被烫伤这种事情看着未免过于震撼人心,何况打铁的时候还长着六只耳朵。   酒汽散却,短剑真容显露。   此剑名祖安,剑长两尺,宽一指,无剑格,便连剑柄都略显扁平,也是为了看起来和剑身契合,通体莹润似是琥珀,可以透过剑身看到其后的景貌,色泽橙黄,并无任何纹路,就好像只是将一大块橙黄琥珀磨制成这样。   将短剑握在手中,秦月楼挥了挥,就像是挥着一张纸剑。   太轻了,不爽利,轻飘飘的,没有骰子锤那样挥舞的爽。   虽然常态和真武大力战体的力量不可同语,可常态之下也是具备大力之术加持的,这种加持并不以自己意志而开启关闭。   “左右没给你找到个好剑主,你就暂且留在我身边吧,祖安。”秦月楼对祖安说着,便将祖安收进了仓库当中。   而后又递给了老铁匠一片金叶子。   “大叔,谢谢您暂借铁铺给我用,这片金叶子就当是我买下那块铁的钱吧。”   说完,秦月楼背着手就离开了。   他心知夺的认知篡改也才结束,老铁匠和他的徒弟们虽然不明白这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再想寻秦月楼也寻不到了。   作为铸剑师,秦月楼也能理解自己所铸剑器所拥有的特性。   剑有灵性,而且无比锋锐,更不用说它继承了胡山傲尾宝的特性,可以自主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催发剑气,它甚至可以自主游移。   而更加难得的是,因为剑脉的关系,它具备着成长性。   毕竟,成长性代表着潜力。   在金鳞城的集市上逛了一圈,看到了一件趣事,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只狐狸,不知要去到哪里,秦月楼觉得自己跟狐狸还真是有不解之缘,诗乡城那边碰到一大家子狐狸,给人家整的家破人亡。   这狐狸毛色一般,但是神情狡黠灵动,秦月楼开启了冲龙玉闻了闻,好嘛,又是一只狐妖。   到了金鳞城也能见到狐妖,怕不是这也是胡山傲流落在外的子嗣?   稍微来了点兴趣,想看看这一人一狐搞什么,   于是秦月楼就又启用了他心知夺,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感,跟在了那一人一狐的身后。   不过这冲龙玉开启的一瞬间,他也闻到了那个男人的衣物上有些浸透进去的酒气,不过这酒气有些淡,还有着一股子麻药的味儿。   估摸着是个兑酒掺水加麻药的奸商。   这一路尾随的倒是挺光明正大的,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就跟着一人一狐到了金鳞城外的荒郊野岭,不过没有走远,只是那只狐狸刨出了一个洞来,从那洞里刨出了一件褐色的衣服来。   “这是我去世的哥哥留下来的,穿上它就可以去了。”狐狸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就说起了话来。   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猴急的神情来,急忙把衣服穿在了身上,下一刻,身形便消失不见了,不过却能听得见男人惊讶的声音。   “神了,我怎么看不到自己了?我这是隐身了么?”   “那是自然,这衣服可是我哥哥窃法后粗通一点皮毛然后将术法加持在衣物上的,这下我就可以带你去那个小娘子的家里了。”狐狸淫猥的笑了起来。   但是随后秦月楼就伸手揪住了那个男人,别人看不见,通幽法眼可是能看得见的,虽然通幽法眼暂且看不出妖物,但是破除这种隐身小术还是可以的。   施展迩去,那衣物就从男人的身上自己脱落了下来,而秦月楼则是将那褐色衣服收到了仓库当中。   “你们可真是恶心下作啊,用术法去偷窥?”秦月楼皱着眉头,有些嫌恶的看着这一人一狐。   他此时自然是显露真身,他觉得自己手有点痒,想揍人。   那只狐狸机灵的跪了下来。   “高人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这都是这男的逼迫我啊,小妖可没有那个胆量去偷窥人家啊。”   虽然没有使用六耳,但是他心知夺也在感应着狐狸,秦月楼冷笑了一声。   “你当然没偷窥了,你是光明正大的骚扰人家,侵害人家,你更恶心。”   果然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下头男女,下头的恶臭男人们随处对女性羞辱和骚扰,贡献着不合时宜的“幽默段子”;下头的女拳肆意的运用自己的“特权”,让广大正常男性身处水深火热。   秦月楼倒是希望这些人可以狗咬狗,但是显然只是希望。   他算是一个正常男性,出于自己的三观他对于这种事情的观感有不耻,也是看不过眼,更想亲手教训这种家伙。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恶臭男人。   换个思路,如果这事是女拳,他也不介意去打一打。   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狐狸,你可曾害过人?”秦月楼问着面前的狐狸。   “高人啊,小妖哪里敢啊?”   他心知夺感应之下,这狐狸确实没说假话。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秦月楼取出了祖安剑,轻轻的在剑身上弹了弹,一丝剑气被激发了出来。   导引御气,剑气便割掉了狐狸的子孙囊,顺便毁了这狐狸的内丹,接着秦月楼又给狐狸用异化捏了一层皮肉,糊住了伤口。   这狐狸还没察觉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子孙囊掉在了地上。   目瞪口呆,那边的中年男子下意识的夹住了腿,护住了自己的宝贝。   秦月楼笑的很缺德,收起了祖安,剩下的剑气搅碎了狐狸的子孙囊。   “这种清睾的感觉有没有让你觉得清心寡欲了许多?”秦月楼问着狐狸。   那只狐狸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被搅烂了的左边子孙囊,眼中蓄满了泪水。   秦月楼没管,于是他又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冷汗直冒,不停的后退着。   “你别跑啊,你又跑不过我,你有孩子了么?”秦月楼关切的问着中年男人。   “没,没有。”那个中年男人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哎,别怕嘛,你是有色心,还没实施就被我抓了个正着而已,对你也是小惩大诫罢了,毕竟你又不像那只狐狸已经实施了。”秦月楼导引御气施展着,随后说了起来。   “人体五脏有五气,我适当的削弱了你的肾水之气,所以你以后会有肾阴虚的一系列症状。”   秦月楼还准备接着说,那只狐狸便哭嚎着发问,打断了秦月楼接下来的话。   “凭什么?凭什么你对他就只是这样?而对我就是这样?你凭什么啊?!就凭我是狐狸而你们是人么?!”狐狸哭嚎着,质问着秦月楼。   反正它也看出来自己打不过秦月楼,但是它还是忍不住。   “凭什么?你是犯罪已遂,他是犯罪未遂,你说凭什么?他要是和你一样犯罪已遂,我照样劁了他,怎么?你不服气?”秦月楼冷哼,而后便如同连珠炮一般的问了起来。   “人家姑娘家家清白被你毁了的时候她有问你为什么么?人家姑娘家家被你迷惑了的时候她有问你凭什么么?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很光荣?哪怕你是个人,按照律法你这一整根连那两颗都要被劁掉,最高量刑还可以处死你,你问什么问?你有什么资格问凭什么?   谁家没个女性亲属的?你自己管不住是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处罚你是我的事,还给你留了条命还留了一根你不感恩戴德还在这问我?谁给你的勇气?”   秦月楼又拿出了祖安剑,指着那只狐狸。   其实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并不是这么想。   【我就是要让你不完整的活着,让你每天都遭受心里上的折磨,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死,太便宜你了。】   但他不会说出来。   “我秦月楼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懂得什么叫做令人作呕的恶行,我看不惯的事情,能处理就处理,处理不了的我也暂时压下,留待日后算账,我才不管什么法理,   我就是这种随着自己心意的人,你有意见?”   心猿难定,意马难守,毕竟,他已经有了灵明石猴和六耳猕猴的体质,性子也在被潜移默化的影响着。   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趁我还没有想杀你的念头,从我的眼前消失,滚回你的山里去。”秦月楼冷哼。   “我马上就去找我爹来治你,我爹可是诗乡城的狐王!够胆你别走!”那狐狸愤恨的骂着,刚准备跑,   秦月楼便担山借势了几分山势,将那狐狸压在了地上。   “你爹是不是叫胡山傲?”   “对啊!怎么?你怕了么!够胆你就现在杀了我,反正我不死肯定是要去找我爹的,死了我变成鬼也要去告诉我爹!”   秦月楼笑了起来,笑的很恣意,随后才笑着说道。   “你爹死了,我杀的。” 第五九章 囚狐入瓶 蟾宫来寻   “怎么?你不信?我现在放了你,你去狐王峰看看,那里被我拆了,胡府已经被我抄家了,看到这个磐龙花瓶了没有?我拿的。”秦月楼一遍说着,一边将磐龙花瓶展示给那狐狸看,   而后一指点在了那只狐狸的头上,异化神通将狐狸变成了一条长肉。   肉团还能见到这狐狸的口鼻眼耳,只是被分散在了这条肉的身体各处。   “至于现在,我改主意了。”秦月楼龇牙笑着,捞起了这条肉,   紧接着,他就将这块肉团塞进了磐龙花瓶当中。   “你知道……什么叫做狐入瓶么?”   塞进去以后,秦月楼还问着那腿打颤以至于走不动道的中年男子。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中年男子牙关上下碰撞,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等会就知道了。”   秦月楼捏出了一口锅,导引御气着周遭的水气,那锅中不多时便蓄满了清水,而后他便吐出了腹中火焰。   火焰落入水中,没多久水便滚沸,秦月楼将瓶口用异化出来的棉花絮塞堵,接着将磐龙花瓶放进了锅中。   狐狸的哀嚎声从瓶中传出,秦月楼充耳不闻,只是盘问着那个中年男子。   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中年男子叫做李乙,有家室,且开着一家酒铺,卖酒为生,   但是他每次酿好酒后,都往酒缸里掺水,而且加进一些麻药。   即使是再能喝酒的人,喝上了这掺了麻药的酒,也得烂醉如泥,就这样也没人来打假,甚至还让他得了中山酒王的美名,人的名树的影,他也借着这种以次充好的商机让自己发家致富。   也就今天李乙早晨起来,看见一只喝醉了的狐狸睡在酒槽边。   然后他用绳子把狐狸的四肢捆起来,刚要去找刀把这狐狸给宰了,这狐狸就醒了。   为了活下去,狐狸就说李乙有什么要求自己都能满足,刚巧,李乙垂涎某家姑娘的美色,而这姑娘也是被这狐狸施以魅惑之术而侵犯过的,于是这狐狸便应下了,   因此便来此地取那隐身衣,但是被秦月楼给抓了个现行。   “什么时候开始的?踏踏实实做生意的人居然能被你这种他妈的蛋散给比下去?”   秦月楼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十分不爽。   那狐狸的痛嗥还做着背景音,李乙照样是那副被吓破胆的模样。   他只觉得面前的秦月楼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妖魔。   秦月楼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面前的李乙,没什么杀意,有的只是看不起的鄙夷。   秦月楼的他心知夺启用,以类似于精神暗示的方式对李乙说了起来。   “回去以后老老实实做生意,别想有的没的,我刚刚在你身上种下了法术,你要是还敢以次充好,这法术就会折磨的你痛不欲生。”   李乙惧怕着连滚带爬的跑了,秦月楼还是厌恶鄙夷。   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哪有那么多的心药呢?这心病在不知道的人看来,不就是法术么?   信则有不信则无,不也正是这么个道理么?骗术,不也正是因为深信不疑才会被骗么?   做完了这事以后,那被秦月楼煮着的狐狸也没了声息。   那锅中的水被煮干了,秦月楼也不惧怕瓶身滚烫,将那磐龙花瓶拿了起来,拔掉了棉絮,   那瓶中只有点点血迹,还有一堆狐狸毛罢了。   这花瓶也被污了,秦月楼不是很想继续留着,但是这瓶子也算是煮杀了一只妖狐,秦月楼想了想,出声说道。   “你这瓶子,也算是烹杀了一只作恶的妖狐了,那你以后肯定也是要烹杀其他的作恶妖狐才是,指不定久而久之,你就是对狐狸特攻的法宝了,不过我想我目前并不是很需要,那就把你留待有缘人,以后我要是需要你,便唤你来吧。”   而后吹了一口喷化灵性之气,赋予了数颗迩去法种,接着又在其中赋予了法种化的斩妖。   喷化赋予灵性可以让万物为己所用,而若是再喷化之时赋予自身的念头,那么这瓶子会变成什么模样?   将其他的变化之术叠加在上面,又会如何呢?   一个实验,一步闲棋,万一以后真的要用到它呢?   刚巧手头还剩下些许财气,便也赋予了其一层倾国点化。   但财气不多,这一层倾国点化并没有让花瓶变得像桃符千金那般诞生桃灵,只是加深了灵性与成长性,还有些许法宝特质,譬如不易损坏和寻找有缘人之类的特质。   “也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就叫【烹龙煮湖】吧。”   这花瓶瓶身的花纹便化作了湖中烹龙一般,而在瓶身内侧则浮现出了四个字。   【烹龙煮湖】   将烹龙煮湖留在了原地,他也慢悠悠的回到了金鳞城当中,刚走到了客栈门口,他便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慕蟾宫。   “秦公子,您在这儿啊?”慕蟾宫看见了秦月楼,立刻加快了速度,嘴里还说着,“在下有一事相求。”   秦月楼的笑容神秘莫测。   “是不是见到了一位姑娘?然后就对她心心念念了?”   “哎?秦公子您怎么知道?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废话,聊斋的套路不就是这样,只是人家碰见的是狐鬼,你遇见的是鱼罢了。   慕蟾宫是《聊斋·白秋练篇》的男主人公,秦月楼记得很清楚,这一篇故事里慕蟾宫爱上了白鳍豚化作的美人白秋练,   但这一人一鱼的爱情历程和其他的套路也是一样的,都是波折横生,甚至还有龙王抢白秋练,好在慕蟾宫依照白秋练的指示遇见了一位跛脚道人,求那跛脚道人之后,这龙王才没抢娶白秋练。   而这位道人被白秋练称呼为“真君”,这位真君要么是天上真君临凡,要么便是世间少有的陆地仙人,或许也可能是什么仙神化身在世间走动,总之肯定是不凡的。   因为光从“真君”这一称呼便足可见这道人道行修为极其高深了。   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聊斋里的那些剧情都似是而非,就像画皮里本来会有个疯丐救了被剜去了心脏的王生,但是他直接截胡了,也没遇见疯丐,所以会否遇见那位真君也两说,   但既然遇见了,他也是抱着触发成就的心思准备试一试介入其中的。   这边慕蟾宫也将自己是如何见到了那位姑娘的事情和盘托出,秦月楼也只是听着。   实际上他心里也很感叹。   像这些聊斋里的情情爱爱,老婆是人类的情况还真的挺少,大多都不是人,   他佩服宁采臣,因为宁采臣是亡灵骑士;他还佩服许仙,因为许仙是草莽英雄。   但更佩服的还是聊斋各个篇章的男主人公们,   其实更佩服的还是异种族风零娘中的各位,   毕竟从行为本质上来看,他们的情况都差不多。   但是秦月楼倒不是很羡慕,   毕竟自从有了猴子血脉以后,秦月楼就渐渐的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了,要不当年孙悟空定住了七仙女怎么只是吃桃子呢?总不至于剩下内容需要保证成年以后付费观看吧?   那就不是西天取经,而是西天取精了。   这边听慕蟾宫说完以后,秦月楼也明白慕蟾宫的意思。   慕蟾宫想拜托秦月楼帮他找到那位姑娘呗。   “慕公子啊,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看这事情我倒是不必出马了。”秦月楼笑了笑,拍了拍慕蟾宫的肩膀,   “放宽心吧,就算没有我你也会遇见那位姑娘的。”   “可是,明日我就要和家父回老家了,我们已经找好客船了。”慕蟾宫有些焦急的说着。   “哦?那这客船途径何处?”秦月楼老神在在。   “平江姑苏州。”慕蟾宫不解,但还是解释道。   秦月楼盘算了一下,自己去郭北县也是要途径平江姑苏的,那便和慕家父子同船算了。   “那我和你们一道,你们不介意吧?”秦月楼问着慕蟾宫,而后添了一句,“你放心,船费我会支付的。”   “不是,秦公子,我就是想问一问……”慕蟾宫话还没说完。   “哎呀,没什么大问题的,那姑娘肯定是要来找你的,就是她不来,她也会托人来找你的。”秦月楼笃定道。   “这……真的么?”慕蟾宫迟疑。   “真假又能如何?茫茫人海,我就是找人也是有心无力,何况你呢?若是能遇见那就是因缘际会,若是遇不见也是因缘际会,   每个城市人来人往,说大不大,因为遇不见想遇见的人,   可却也说小不小,因为说不定哪天就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你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把这些交给姻缘啊。”   慕蟾宫听秦月楼说着话,也不知道秦月楼到底是能找到还是找不到,毕竟他觉得秦月楼这样的高人肯定性子是无常洒脱的,能说出这种话也很正常。   没辙,慕蟾宫只能道谢一声,接着便匆匆道别离去。   只不过,秦月楼话是这么说,但也开启了冲龙玉,细细的嗅着慕蟾宫身上的味道。   既然接触了白秋练,那么他身上肯定会有白秋练的气味。   但是奇怪的是,慕蟾宫的身上并没有妖气,   倒是水腥味和鱼腥味很浓,还夹杂着海水的腥味。   秦月楼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会……没有妖气?” 第六零章 蟾宫梦境   无边无际的幽蓝色包裹着他的身躯,像是回到了生命最初的环境当中,可那却并不温暖,反而透着刺骨的凉意,   由头顶所发散的光芒在这深暗的幽蓝当中就就像是落入了狼群当中的羔羊。   耳畔传来的,到底是什么隐约的音乐?那好像是一种从来不曾听过的乐器,不,不止一种,好像是……三种?还是更多?   这是从未听过的余韵悠长的乐器,听起来好像是箜篌,可却又不像是箜篌,间或夹杂着似乎跟随着心脏律动一般的奇妙乐声,   在这一层乐器之声下并行的好像是某种弦乐曲,由什么东西在那弦上来回而富有节奏的拉动着,可却充满了些微克制的力量感,   不急不缓,还有着似乎像是风声般的呼啸。   乐器交向响动,一同传出的还有女子的咏唱,与男子所吟诵的不明语言。   在这空幽寂静的世界当中,他不知该去向何处,他感觉自己好像做过一个梦。   梦中蹚过黑泥腐烂之地,爬上光秃岩山,见到了巨大的未名石碑,还听到了非人非怪的奇怪嘶吼。   而现在,到底是幻梦?还是真实?   他无法理解,游动着朝着前方而去,其后,他感觉到身旁的流动有着细微的变化,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女子身穿素白衣裳,好像似曾相识,只是那女子的双腿看起来却好像是……鱼尾一般,虽然隐隐间能看出并非相连,可是那般姿态,着实像是鱼尾。   在女子颈部的,是类似于鱼鳃一般的东西,耳部是鱼鳍一般的器官,连她的手指间也有着蹼一般的肉膜粘连。   长发在水中如同海藻一般的随着水流浮游飘动,   女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是不知名的致命吸引力,双方是在被互相的吸引一般。   她是……鲛人么?   世说鲛人,深海而居,织绡绮丽。   也说鲛人之肉,食之可得长生,   还说鲛人鱼油,可燃烧千年而不灭,   可如此美丽的女子,既然是鲛人,那又何必遭受被人分食,熬油做灯之苦?   她应该在海中畅游,织绡绮丽才是。   那带着蹼的纤纤玉手抓住了他的手,那张年轻干净的魅力面庞同他相接,   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朱唇轻启而动,   他不自觉的凑了上去,   接着,朱唇像是鱼类嘴唇一般开合,露出了一口崎岖的颀长泛黄尖牙……   “!!!”   他从梦中惊醒,但……他梦到了什么?   想不起来了,但他却还是发现,自己好像在山峰上睡着了。   悬挂在黑暗天阙上的皎洁玉盘也仍旧散发着那清冷的光辉,那好似源自于怪物的吼声也消失了。   哦,我刚刚睡着了是么?所以那怪物的吼声,是梦么?   他不知道,但是那石碑还矗立在那山谷当中的平地当中,先前没有发现,那石碑前是一座湖泊,不过,在石碑之后却是一望无际的……海?   无法理解,到底是湖泊和海,还是都是湖,亦或者都是海,或许在某个地方两者相互连接着也说不准呢?   那座石碑上的碑文是一些难以辨别的象形文字,无论怎么去看,都会产生自己极度渺小的感觉,   因为那不仅仅是石碑,而是记录了历史,甚至是见证了历史,因此才会庞大而又沉重。   毕竟,无论是体积的对比,还是时间的厚度,人类都过于渺小了。   除却无法认识的碑文,还有着可以看懂和理解的图案。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但却从书中看到过的或者是没见过的巨大水生生物,有的有各种鱼类的外形。   这些图案貌似都很直截了当的表达了海洋深处的鱼类嬉戏玩耍的模样,但却也刻画着……人。   但,那真的是……人么?它们只是有着正常人的体型,长着有膜连接在手指之间,像青蛙或者蟾蜍的脚蹼,   那为什么不是鸭或者鹅?   因为鸭和鹅并非是……拥有着滑腻或者长着一个个疙瘩的凸起或凹陷的皮肤的生物。   它们像是鱼,又像是人,鱼的特征与人的特征混合在那一具具类人的躯体上,   有的有着极其宽大又松弛的嘴唇;有的则像是鱼一样透明并且突出的巨大眼睛;或者有着并联夹着的,像是鱼一样鱼尾的双腿;还有的长着看上去就令人不适的背鳍鳞片;有的耳朵上长着鱼鳍……   它们都具备着男女的明显性征。   除了这些东西以外,还有着身形巨大的个体,试图去搏杀和他同等体型的巨大鱼类,那些有着鱼人或人鱼体征的个体与其相比,甚至连其脚踝都够不到。   究竟该是具备多么庞大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才能将各种各样的鲛人刻画在这石碑之上啊?   还是说……它们确实是被人所见,而后被记录下来的呢?   将视线渐渐的向上移动,那用心所见到的图案却又化作了,像是祭祀一般内容的刻画。   这些鲛人在祭坛上跳动着特定的舞蹈,将明显是人的女性个体奉献于祭坛上,而后便是无法让人直视的……繁衍行为。   鲛人,无论男女。   人类,无论男女。   都在祭坛上或被迫强迫,或心甘情愿做着这种繁衍的行为。   视线再度移动,无论是女性鲛人,还是女性的人类,都在分娩着,所诞生的子嗣,却都又具备着人类的形貌。   而在那最上一层,是体型最为庞大的一个个体。   沉默的湖面上,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被风吹拂的湖面上泛起了怪异的波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庞大的,庞然的东西……要从水中浮现。   波涛呈现扩散的环状在翻腾的水中不住生成,   细微的声响,震耳的水声,于此刻一齐轰鸣,   有什么东西,从那水中浮现了小半的身体,那好像是肩胛以上的,类人的什么生物。   而后,它从水中跃升跳起,水液也倒卷的冲向了天际,再度洒下时,便像是倾盆的大雨,   那巨大的身形有着宽厚的脊背,但却是略微有些驼背,浑身长满了鳞片,背上,双手肘,双耳,双腿,均贴着犹如刀锋一般弧度的鱼鳍,像是一把把做工粗糙的扇子,在身上摆动,   那未干的水液也从它那巨大的身体上滑落。   那巨大无比的身形,与那石碑上所刻画的最为庞大的个体,像是重合了起来一般。   巨石碑上的细节与所见之物贴合。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鲛人的王么?   那是……鲛人的神么?   可却又那么的面目可憎,祂真的会是鲛人的王或者神么?   祂挥舞着壮硕的粗大的,遍布着鳞片的双手,抓住了石碑的两侧,将那巨大的头颅低垂下来,   那像是人类,又像是怪物一般的嘶吼声继续的响彻了起来,可那响声却又像是具备了某种含义。   就像是人类的交谈一般。   他不懂,可却感觉……有些明白,   祂……在呼唤着,自己的族群,自己的子民,自己的信徒。   接二连三的,从水中爬出的,是与石碑上那各式各样的鲛人一般的灰绿色的人鱼,或者鱼人,无论是人的体征还是鱼的体征,都或多或少的有些,   只是有的脸型偏向于蛙类,但更多地还是鱼类。   鲛人们高声的呼唤着。   “大衮,大衮,大衮,大衮……”   那……是它的神名,也是他的王名。   那名为大衮的王,那名为大衮的神,   看向了自己。   视线当中的一切开始了扭曲与模糊,   那些鲛人们,正朝着自己走来……   “!!!”   慕蟾宫醒了,他惊骇莫名,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恐怖幻梦,可是内容却想不起来,   只能记得起一些细碎的,零散的,细节,好像是自己梦见了鲛人,但是更多地却又想不起来。   那是不知从哪本古籍上看到的一句话,那是某座道观流传出来的古籍,看那刊印时间刚巧还是今年,介绍了一些妖魔之物与其作用,还有应对措施,但这世上怎么会有妖魔呢?   慕蟾宫只当是那道观想贴补观内吃穿用度因而出了闲书,毕竟那些写话本小说的都喜欢这个调调嘛。   所以他一笑置之,买来只当是闲书来看,那书上有一段便是描写鲛人的,配文通俗易懂,哪怕是贩夫走卒也能看得懂,还配备了丹青生绘制的插图。   【南海有鲛人,鲛人落泪为珠,世说鲛人,深海而居,织绡绮丽,其肉食之可延寿,焚尸煮油可燃千年,因而鲛人骨血肉与泪珠鲛油所做之烛,可称为——长生烛;长生烛,可续命,以长生换长生。   十七年前一渔夫背井离乡出海捕鱼,是夜偶遇一美貌鲛女,鲛女与其一见钟情,便同渔夫回到了家中,当夜成亲,后返回家乡,鲛女以泪珠为财物,助渔夫从商,且为渔夫诞下一子,然其子五岁时,鲛女与渔夫道别,称海中的族群与王神在呼唤她,因此她不得不离开,渔夫央求,无果,鲛女离去,只留渔夫一人带着孩子。   余私下去见过那渔夫与其子,其子并未表露鲛人体征,为避免对父子二人造成困扰,余便隐去父子二人姓名籍贯。】   慕蟾宫回忆戛然而止,又想到了那个姑娘。   “姑娘啊,姑娘,你为何还不来见我呢?你会是那鲛人么?” 第六一章 寻蟾宫月楼,论顺逆天命   慕蟾宫正在收拾着家中的金银细软,像那些被秦月楼异化出来的金子脱手换成了银票以后便被分成了两份。   两份银票都被油纸层层包住,接着被缝在了贴身衣物的内层。   这还是慕小寰提议的,只能说在对待值钱物事的时候,慕小寰非常的谨慎,   而且,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筐里的道理他也是深谙于心。   就在慕蟾宫收拾家中细软的时候,屋头外传出了敲门的声音。   那敲门的是个老妪,因为老妪嘴里一直喊着。   “小郎君啊!你是要杀我孙女儿啊!”   慕小寰和慕蟾宫面面相觑,于是慕小寰去开了门。   说话的是一个鸡皮鹤发的驼背老妪,身上还有着些水腥味,脖颈上的褶皱横生,而她看起来也模样怪异。   因为这老妪的脸看起来就好像是青蛙一样,大眼,大嘴,有些凸出。   “这位大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儿子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杀你女儿?你要是这般胡言乱语我这就去官府报官抓你。”慕小寰气愤道。   “哎呀,你误会了,我家孙女白秋练她告诉我在城里的时候听到过你读诗,然后秋练见了你家孩子以后,茶不思饭不想,这是害了相思病啊,老身此次前来,只是想邀请您家孩子去见见我那孙女儿,免得她真的因小郎君而死啊。”老妪解释着,转头又对慕蟾宫说了起来,“我想把秋练许配给你,请你千万不要拒绝。”   这老妪双手也比划着,但慕小寰眼尖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老妇人的手指之间,为何会生就像是鸭鹅脚蹼一样的肉膜?但慕蟾宫并未发现。   原本慕小寰意思是,让慕蟾宫去看看吧,本来慕蟾宫到现在都没成亲,他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急,可是,   在看到了老妪指缝间的蹼状肉膜以后,慕小寰的心里有些慌乱了起来。   “这东西……难道是要带走蟾宫?”慕小寰心中慌乱着,于是也改了主意。   刚巧,慕蟾宫刚想说话,就被慕小寰给打断了,慕蟾宫只得干瞪着眼。   “胡说什么东西?我们今天就要搬走了,你那女儿快些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吧。”慕小寰胡乱的收拾着值钱的东西,妥当的收好以后便将包袱背在了身后,继续补充着说了起来。   “我们本身就是要离开金鳞城的,你家姑娘是本地人么?就算是本地人,她能和我们一起离开么?大娘,您说的话不现实,所以就算我儿子去见了你家姑娘,他们也不会成亲的。”   这话说得,是相当的斩钉截铁。   老妪听了慕小寰的话以后,原本焦躁的脸上多出了一阵冷意。   “这人世间的婚姻,有的就是非常委屈自己也不能成功,现在老身亲自做媒,你父亲不答应,你也犹犹豫豫不答应,我也太丢人了吧!你们就别想坐船走了!”   这老妪冷声道,转身便离开了,在转身的那一刻,慕小寰又看到了这老妪脖颈上的皱纹,似乎在开合着。   这……这是什么?是鱼鳃么?   慕小寰心下骇然,却看到了慕蟾宫焦急的想要挽留,   于是慕小寰狠狠的用手敲着慕蟾宫的头,敲的慕蟾宫是话也说不出来的只能喊疼。   “爹,您这是干什么?!万一那个女孩真的……”慕蟾宫还未说完。   “闭嘴!收拾好东西跟我一起走!我们快去找秦公子!”慕小寰朝着慕蟾宫吼了起来。   这还是慕蟾宫第一次见慕小寰发这么大的火。   慕蟾宫有些畏惧,因此悻然的垂下了头,回房间收拾起了东西来。   慕小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手不住的发抖着,点燃了烟锅,吸了几口,蹲在门口,本就有些老态的脸显得更加疲惫苍老,他的心中不住的想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蟾宫会被盯上?   那老妪明显不是正常人,哪个正常人的身上会有那样的东西?   不能让蟾宫接触她,绝对不能。   这事情,必须得请秦公子帮忙了。”   想到这里,慕小寰催促起了慕蟾宫,接着便带着慕蟾宫去到了秦月楼所在的客栈。   两人急匆匆的去找着秦月楼,而秦月楼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什么情况?”秦月楼看到了父子二人的神情,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慕小寰便当着慕蟾宫的面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秦月楼。   “请秦公子帮我们。”慕小寰作势要跪下。   但却被秦月楼以法力托住。   “别跪,我当不起。”秦月楼连忙摆手,“这事我可以帮你们,毕竟我也是嫌麻烦,听到了慕公子说你们会经过姑苏,所以算腆着个脸蹭你们的船了,既然蹭都蹭了,说不帮你们忙是不合适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您说,有什么需求我都会尽力的满足您的。”慕小寰急忙说道。   “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会仔细观察,毕竟,我以前也算是犯过错,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贸然的以自己决断去干涉了别人,因此我的帮忙,可能不会达到你的预期。”秦月楼对慕小寰说着。   “对,对,您说的没错,但是也请您一定要保护好蟾宫,求您了。”慕小寰眼眶红红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慕小寰看起来是很怕失去自己的儿子。   “您放心吧,那么,我们先去客船那里吧。”秦月楼说着,“慕公子,这事情,真的和你爹说的一样么?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我想去看看,看看那位叫做白秋练的女子,是否就是当时所见到的那位姑娘,只是……”慕蟾宫有些欲言又止。   “可惜,我没法帮你找到,毕竟水腥味和鱼腥味这种味道没有过多地标志性。”秦月楼心里无奈想着。   “没事,还记得我说的,因缘际会么?”秦月楼问着慕蟾宫。   “记得啊。”慕蟾宫回答道,但是不解,为什么秦月楼会这么问。   “这就是命运,如果你的命运必然是见到她,那么无论什么都不会阻挡你,可如果你的命运没法见到她,那么无论如何你都见不到她。”秦月楼说道,又想到了什么。   “命运本就无常,这世道哪有那么多的皆大欢喜呢?”   所谓命运,是否便是此界天道运行规律轨迹?   所谓命运,是否是天道冥冥之中决定了所有人必将的经历,哪怕有不同的交互,可带来的还是唯一且必然的结果?   秦月楼不知道,他只是想到了那只白狐。   慕三姐斩杀了那只白狐,于是便引得他与胡山傲对上,最终杀死了胡山傲。   可那只白狐,听胡家的那些女儿们说,生平也没做什么坏事,加之自己在做实验的时候也发现那白狐身上并无血食污浊之气,   可是,白狐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因为非亲非故的白狐就去斥责自己姐姐,   对自家动手的胡山傲也死了,他确实该死不假。   但是,如果白狐不死,那不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么?   这是否就是不同个体之间的命运产生交互以后所造成的必然结果?   秦月楼不清楚,但,   命运无常,却也命中注定。   不管在哪里,都向来如此。   【如果】代表着无数的可能性,而【命运】却代表着唯一的路径。   秦月楼似有所悟,好像,自己的心中产生了什么悸动,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中生成与演化,可却被慕蟾宫给打断了。   “可,如果真的像您所说,那人为什么不能逆命呢?从古至今不都有说‘人定胜天’的么?”慕蟾宫问着秦月楼。   虽然被打断了,可秦月楼也没有恼怒,对于别人来说,【悟】这个情况很少见,但对于他来说,时不时就会有所悟。   物以稀为贵,当一件东西数量多的时候,它反而不会那么珍贵,因而成为了不那么被看中的东西。   比如说钱。   秦月楼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钱多不多,反正再多也不会有他多。   因为他点啥都能成万足金,所以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人定胜天?那是不是天让人胜才会出现人定胜天呢?”秦月楼反问慕蟾宫,   “这种事情就别去想了,想多了只会钻牛角尖,困在里面出不来就不好了。”   秦月楼从来不会去想这种问题,因为这种问题可以套娃并且反复横跳,   就像是一个圆环,相互闭合,达成了有限的无限,这种圆环之理无论正逆,答案都会是正确,因而产生了不可言说的莫名混沌,将对立统一的所有事物与概念包含囊括其中。   于是秦月楼又开始悟了,只是悟不透,也悟不通,所以来得快去的也快。   “好了,我们该走了。”秦月楼拍了拍慕蟾宫的肩膀。   慕蟾宫显得有些木讷,他有些不甘心的问着秦月楼。   “秦公子,您总是说因缘际会,那么如果我们没有遇见您,那在那座破庙之时我们不就应该死了么?那您不正是逆天命之人么?”   “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顺应天命出现在那里的呢?”秦月楼继续反问。   顺为凡,逆为仙?或许这是一种理念。   但,天命真的那么好逆么?   除非可以真正的跳出三界六道之外,不在阴阳五行当中,超脱天命或不为天命所束缚,成为【变化之上的变化】,成为一颗【变数】。   秦月楼又悟了,   但又迅速退出了悟的状态。   “捏妈,这些东西怎么这么难悟?”秦月楼心里恨恨骂着。 第六二章 行江祈龙   三人结伙同行,到了码头港口,金鳞城和诗乡城本就相隔不远,因此也处于琅江的下游,所以两座城市都有着靠水吃水的行当。   比如说渔业,所以相比之下,农业在金鳞城和诗乡城与其他的城市比起来,占比反而要少一些。   就像是前世的祖国地广辽阔,地大物博,不同区域的地貌与气候,让前世的祖国可以生产大部分的鲜美食材。   还是因为地图的缘故,秦月楼无法对大靖所处星球构成有效的判断。   毕竟前世今生相互对比之下,都有似是而非之处。   金鳞城,秦槐河,对应的,岂不就是前世的……么?   站在船头,秦月楼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更是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因此他便让慕家父子保持冷静,放宽心即刻。   客船上乘客不多也不少,在江水中顺流而行,对于在船舱中摇动船桨的船夫们来说,这是最省力的了。   时间亦是已经入夜,虽然船还在行进着,不过速度已经慢了很多,毕竟船夫们也是要睡觉的。   不过,这船行了片刻,却被抛下了铁锚,锚定在了一处。   秦月楼感觉奇怪,便去问了船老大。   “何船头,为什么不继续了?”秦月楼问着船老大。   所谓“船头”,意思就是船长,秦月楼上船时也觉得新奇,就和船头攀谈了起来,船头一开始爱答不理,直到秦月楼甩了一片金叶子,这态度就急转而上了。   所以现在何船头对于秦月楼的态度属于是有问必答中还有着些许谄媚。   为了恰饭嘛,不丢人。   “哎呀,秦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琅江本身也属于泥沙俱下,间或掺着石头什么的,原本我们走这条道的时候基本属于畅通无阻的,可是不知怎的,今天我们最有经验的水手探查到,前方堆积了不少的砂石,这些砂石堆积成了水中的‘暗礁’,我们根本过不去。”何船头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   古代行船都有固定的航道,特别是主要航道和海中的航道,都有前人探路,或者有熟悉地形的水手,水手们会根据暗礁所引起的暗涌来判别,有经验的水手在白天可以观察到,经验更为丰富的水手在夜晚也可以通过视觉与听觉观察到,然后绘制航线传开出去。   何船头原本也是出过海的,这帮子船夫水手大部分都是他的老班底,也是因为海上天气变幻不定,因为一次海难导致了一些兄弟葬身鱼腹,所以何船头便带着剩下来的弟兄们回了内陆,靠水吃水,毕竟大江大河的危险性虽然也高,可却比变幻不定的大海要好。   不过这条道本身何船头他们就走过,原本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谁知道今天突然就出了这种怪事。   这还是他们之中最有经验的水手方森严发现的,如果不是方森严过早发现的话,船撞过去,稍微好点的结果也是沉船和出现少量伤亡。   “莫不是江龙王不让我们过?”何船头喃喃自语的自问着。   秦月楼摇着头,抒发了自己的见解。   “神不应该如此恶意的玩弄人类,如果神恶意的玩弄人类,那祂便不是神。”   何船头下意识的接过话茬问道:“那是什么?”   “应该被诛杀的邪魔。”   秦月楼说道,接着又补充了起来,   “但,这事情估摸着不是‘神’做的,而是什么妖魔吧。”   秦月楼想到了慕小寰和他说的,不让船走的事情。   这船行路到此,也没有其他的支流可供航行,因此只能返回,所以,这或许也应了那老妪所说的“不让离开”的话语。   “那么接下来是要返航么?”秦月楼问着何船头。   “唉,是啊,返航回去,这边的事情还得告诉别的船老大,到时候大家还得来把这里的水下暗礁给清理一下才行?按理说,这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没从这里经过,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何船头无奈摇头,“森严说那不是暗礁,而是堆积的砂石,最大块的石头堵住了大半部分的航道……硬闯是过不去了,而且,这三更半夜的,那石头也看不清,啧……倒霉啊。”   秦月楼闻言,思考了会儿,便开口说了起来。   “这倒是没事,我略懂一些祭祀之法,或许可以祭祀一下江龙王,让江龙王派遣些江中龙宫的水族兵士来为我们清理这些所谓的暗礁,您先前也说了,这暗礁并非一个整体,而是由泥沙石堆积而成的对吧。”   “嗯,是,没错。”何老大有些傻眼的看着秦月楼。   他本来觉着秦公子在甩了一片金叶子以后,就是出手阔绰,谈吐非凡的那种富家公子,   但是这个富家公子哥还会祭祀江龙王?这有点……玄幻了吧?   “不是,秦公子,您真的会祭祀江龙王么?”何老大有些不信,于是继续追问道。   我哪里会祭祀江龙王啊?但我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啊真的是。   “略懂,略懂,略懂那么亿点点。”秦月楼温文尔雅的说道。   何老大看秦月楼这般成竹在胸的回答,也生出了让秦月楼试一试的心思,毕竟秦月楼给了片金叶子,失败了也无妨。   “那……您需要什么东西么?”   “嗯,些许纸张就可以了。”秦月楼说着,挥手之间,手中便拿着一沓纸张,递给了何老大,接着又说道,   “也请何老大您把这些纸张分发下去,折成水中生物就行,什么鱼虾蟹都可以,如果不会的话,捏成鱼虾蟹,或者剪成鱼虾蟹的形状都可以。”   人前显圣,也不能自己大包大揽,   变魔术的,变戏法的,哪怕不找托,也会找些不相干的人,让这些人检查自己的道具。   而秦月楼挥手就变出了一沓子纸来,这也让何老大对于秦月楼的说法信了几分。   当下何老大便把这些纸张带走,叫醒了那些船夫水手,让他们一起行动了起来。   而后,秦月楼便收获了一堆惨不忍睹的纸鱼虾蟹,形状也有些难以吐槽,但勉强像是条鱼或者虾蟹,都放在了篓子里。   而这些船夫水手们也都聚在甲板上,手里提着灯笼,想要看秦月楼怎么祭祀江龙王。   秦月楼将篓子放在了船头船舷上。   既然是要人前显圣,那这戏份便做的足一点吧。   伸手捞起来一堆纸质造物,而后面色淡然的将其洒下,口中还念念有词。   虽然没有专门的【祭龙神文疏】,但他秦月楼是什么人?   他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于是他颇为闲散的,吐字清晰且缓慢,而后一边将纸质造物扔了下去。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龙祖画野,初命山川。云行雨施,甘霖均沾。   圣裔九子,分命司权,赑屃负重,福寿绵延。螭吻张望,坦途无险。蒲牢鸣响,瓜瓞绵绵。狴犴威严,生民普欢。貔貅运盛,惠我财源。趴夏若鱼,四季安然。囚牛喜才,折桂捷传。狻猊狮王,游泮得隽。椒图门神,合宅平安。”   以此祭祀功德,专祈天下龙王:   慈恩加被,佑我苍黎。如意吉祥,福寿绵长。物阜民康,太平永享。   今遇阻碍,还望江龙王大发慈悲,派遣虾兵蟹将为我等扫平阻碍,   此珍宝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导引御气,水气弥漫,江边泛起了大雾,那些纸质造物甫一接触到了雾气,便化作了一只只的游鱼虾蟹,活蹦乱跳的被秦月楼扔进了江水当中。   而秦月楼也通过将水气凝聚,异化成闪着光亮的珠子,一起洒进了江中。   毕竟他也不知道琅江里是否真的有江龙王,但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他也没什么怕的,自己也算是先拍马屁,又给贡品,如果真的被发现,也不至于被打。   就算真的要打,也不一定打不过。   但话说回来,龙这种生物的话,不管是东西方,好像都是喜欢“bulingbuling”的东西的,闪着光亮的珠子应该会喜欢吧。   论异化的万能功用。   这些异化的拥有了生命的造物,也被秦月楼种下了些许大力之术的法种,它们也都在尽力的完成着秦月楼所交给它们的任务。   那就是搬走面前这堆积而成的阻碍。   因为只是泥沙与土石堆积,所以在这些被大力之术所加持的鱼虾蟹面前,便有些不那么坚固了。   稍小的鱼类吃着泥沙,一点点的啃食着能够啃食的部分,稍大一点的鱼类和虾蟹则从底部开始一块块的将石头拉出或推平。   基底出现了问题,那么在江水当中的话,这所谓的阻碍也被冲散了开来。   而后鱼虾蟹们合力的将那块巨石推了出去。   声势与动静虽然是在水下遭到了些许削弱,可还是能够听见和看见那水中的一些异状。   秦月楼运用着六耳倾听着水下的情况,等到一切结束,也不过才一炷香多一些的时间而已。   秦月楼将篓子放了下来。   “诸位,可以走了,江龙王爷派遣的鱼虾蟹们帮我们把阻碍疏通了,大伙这次航船结束时记得在返航的时候,多给江龙王一些牲畜贡品。”秦月楼笑道,将自己的功劳推到了江龙王身上。   随手递给了船老大一个布袋,里面装满了金子,不过都是被他用石头异化的万足金。   “各位也劳累了一夜,这些祭祀用品诸位购置完了以后也可以留下些贴补家用。”   秦月楼吩咐着,却只见得面前的这些船夫水手们惊恐的看向了秦月楼的身后。   秦月楼不解,而后回头。   却是见到了……一条通体雪白,形貌美丽而又矫健修长的……白龙。   那些散发着光亮的珠子还被水托着盘旋在它的身边,数量极多。   那白龙低下了头,仔细而又好奇的打量着秦月楼。   龙爪伸了出来,摸了摸秦月楼的头,好像在说“你小子很上道,你给的珠子我很喜欢。”   摸完了秦月楼的头以后,白龙便离开了,   顺便还带走了不少脸盆大小的虾蟹。   还有小船大小的巨鱼。   秦月楼回过身,发现那帮船夫水手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了。 第六三章 刻舟求剑   秦月楼起了床,正刷着牙,作为一个精致的人,他知道保养牙齿的重要性,当一个人长久不对口腔与牙齿进行清洁的话,只会让牙床坏死导致牙齿脱落。   在大靖生活的前十二年他都是将柳枝咬开,用细盐清洁牙齿。   但是系统来了,生活就方便很多了。   漱着口,秦月楼收好了东西,继续在船上看着风景,   客船行驶了有八天了,速度算得上是快了,因为天气不错,顺风顺水,所以速度也就比预期的快了许多。   根据何老大的推测,他们将会在明天早上到达平江姑苏州。   这八天的时间里秦月楼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没有做研究,也没有做实验,只是就这么站在船舷上看着风景。   旅行的意义是什么?秦月楼不知道,但他喜欢看路途上的风景。   何老大也打着哈欠的走上了甲板,看见了秦月楼,于是便热络的打着招呼。   “秦公子,早啊,起的这么早么?吃过了么?”何老大问着秦月楼,很是热情。   毕竟秦月楼出手阔绰,昨夜还显现出了神异之处,那江中白龙姿容端庄体态优雅,还带着那么多虾蟹巨鱼,很明显就是被秦月楼祭祀唤来的,能有这种本事,肯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啊,早啊。”秦月楼皱着眉头,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应着,而后从仓库中取出了祖安剑。   何老大看着秦月楼又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把琥珀短剑……确切说这有些像是刺,又细又长,哪怕是给五六岁的小孩拿在手上玩耍取乐,也会显得很小。   与其说这是剑,倒不如说这像是一柄又细又长的筷子,只是却比筷子稍微大了那么一些罢了。   “秦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何老大以为秦月楼要干什么事,心里有些忐忑。   像秦月楼这种神人异人,要是想杀了他们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所以何老大心中忐忑。   不过月楼没理会他,而是将祖安剑拿在手中,没有施加任何的力气,剑尖朝下,接着松开了手,   祖安剑便直直的垂落了下去,落入水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浪花来,   秦月楼在船舷上刻下了一道印记。   何老大看着秦月楼这般作态,心中忐忑全然消去,转而变作了满头雾水。   “秦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那柄剑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您就这么扔到了水里,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何老大还算比较有文化,知道说一个【暴殄天物】。   “那柄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贵重,原材料不过就是一块凡铁罢了。”秦月楼负手而立,站在甲板上,   “只不过那块凡铁却是经过我之手而打造出的罢了。”   何老大听着秦月楼的话,又听见了从水中传出的一些异响。   他也走到了船舷边,看着船下的水域,本就不清澈的江水中又泛起了一阵阵的红雾。   那些红雾就像是泥沙没入水中,也像是墨条在水中研磨,一层层的鲜红晕染在江中,向着四周扩散,行船所在的水域周遭,全是这些鲜红色泽。   何老大知道,秦月楼又在展露他的神异之处了,   水腥味混合着像是铁锈一般的味道,浓郁至极,   何老大这才恍然大悟。   秦月楼这是在诛杀水中妖魔啊。   但……他这么把剑扔在了水中真的没问题么?   何老大斟酌了一番,而后才小心翼翼的问着秦月楼,语气里不自觉的带着恭敬的意味。   “秦先生,您这把剑就这么扔进了江里,真的没问题么?”何老大问着秦月楼。   “您看到了我在船舷上刻下的痕迹了么?”秦月楼问着何老大,然后摩挲了一番客船,“这叫‘刻舟求剑’。”   【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战国·吕不韦《吕氏春秋·察今》】   这个世界里并没有这种典故,但是道理都会懂。   何老大挠了挠头,其实想说:“剑沉底了,船在动,您这样刻舟求剑,好像没什么用。”   不,是绝对没有用的。   但是何老大转念一想,秦公子是神人异人,用普通人的常理是无法揣度的,所以自己还是别多说话比较好。   于是秦月楼便继续站在船舷边,看着江面。   其实秦月楼在开始的时候并未发觉水下有不对劲的地府,只是想着,琅江当中会否还有其他的水鬼没有被轮回引渡,于是他便运转起了通幽法眼。   之前的悟道状态也让他的通幽法体得到了些许提升,于是这通幽法眼便有了新的变化。   也即是可以透视,因此虽然琅江水质有些浑浊,但也是可以看到水下的一些东西的。   于是秦月楼便发现了船下围着不少似人似鱼的怪异生物。   这些怪异的生物全身呈一种灰暗的绿色,但也仅仅只有肚皮是白色的。   身体的大部分都光亮滑溜,但背上有着带鳞的高脊。   那身形有着人形的模糊特征,而头部却是鱼类的,长着从不闭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   在脖颈的两旁,还有不断颤动的鳃,长长的手脚上都有蹼。   像是鱼人,而根据慕小寰所说的那个老妪身上的奇怪特征,秦月楼便有了些许猜想。   水底下的这些,怕是那些想要来报复慕家父子的鲛人了。   秦月楼是这么想的,于是他顺着这方面继续往下想了起来。   “这么想来的话,那老妪在鲛人这个群体当中的地位好像很高啊。”   而后秦月楼看见一些鲛人手里拿着尖锐的石块或者铁器,目的应该就是将船底凿通了吧,只是它们只是拿着,并没有行动。   秦月楼猜想,它们是想要趁夜凿船,然后跳到船上大肆杀戮。   而后便用他心知夺感知了一番,发现它们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只不过并非是因为老妪,而是它们本来就是生活在这一片水域当中的鲛人。   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淡水鲛人,在这里做着打家劫舍的工作,从船上掳走女性,杀死男性,夺走财物。   什么鲛人,实际上就是些妖魔水匪。   虽然自己的猜想被推翻了,但秦月楼也没想着放过它们,像这样的工作,它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上演一遍。   于是秦月楼便将祖安剑扔了下去,让祖安剑护卫着客船。   但秦月楼也有些不解。   既然这里是属于琅江水域,那么江龙王为什么不来管管这些妖魔水匪?   秦月楼不清楚,但只管出手便是了。   虽然斩杀了这些妖魔水匪,但是小黄书并没有给出奖励。   所以秦月楼寻思小黄书也需要自己杀掉那些高质量妖魔鬼怪才行。   不过他也借助导引御气的利用水气收集了这些淡水鲛人们的身体组织,准备进行一些关于命丛上的研究。   人类没有腮,所以不能在水底生活,而单纯的将鱼类的腮复刻到人体上可能不太行,所以这些淡水鲛人就成了最佳的研究素材。   秦月楼虽然在陆上勇猛,可要是下了水,可能真的不太行,   因为他前世今生都不会游泳。   客船一路行进,那红色的区域也消散了,这附近的妖魔水匪大概是被他全给剿灭了,剩下来没剿灭的估摸着也被吓破了胆,不敢近前。   秦月楼便吩咐着祖安在水底下多探探,但是这水底下还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就只有鱼虾蟹和水草,以及一些洒落水底的残骸之类的东西。   之后,客船也平平安安的到达了平江姑苏,客船停靠在了码头上,秦月楼是最后一个下船的人。   何老大和一众船夫水手们都簇拥着秦月楼,你一言我一语的和秦月楼聊着天,甚至还有些依依不舍,   毕竟是秦月楼喊来了江中白龙帮忙,要不然他们可就有损失了,何况秦月楼还大方的给了一袋子金子。   这哪是客人?这是财神福星。   秦月楼被热情对待着,只能淡淡的笑着,走上了码头以后。   秦月楼对着水底伸手,手指勾了勾。   何老大知道,秦月楼这是在求剑呢。   而后在何老大与船夫们的亲眼见证下,一柄琥珀小剑如同乳燕归巢般,从水中猛地窜出,飞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回来吧。”秦月楼抓住了剑柄,朝着袖管里塞了起来。   何老大下意识的抬头比对了一下,秦月楼伸手的位置,正是他留下了印记的地方。   秦月楼摆了摆手。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说完,秦月楼便转身跟上了慕家父子。   一众水手船夫看着秦月楼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洒脱而又淡然。   “刻舟求剑……好一个刻舟求剑啊……真乃异人啊。”何老大感叹着。   身边的水手看到何老大,七嘴八舌地问何老大。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容貌坚毅的水手方森严问着何老大。   于是何老大便说了起来。   “我可是亲眼看见了,秦公子把剑扔到了水里,然后,咱们船的周边都是血……”何老大说着,颇为感叹,而后继续说着。   “所以我想……秦公子这把剑是扔到水中诛杀邪魔了,就是为了保护咱们这一船人啊。” 第六四章 姑苏城中   到达了姑苏,那么距离郭北县就很近了。   系统地图有给出显示,郭北县在婺城治下,之所以叫做婺城,便是因为婺城地处地处长庚星与婺女两星争华之处。   而从姑苏到婺城则又六百多里地,这还是直线距离,秦月楼也搞不清楚应该怎么走,所以他准备在姑苏买匹马,或者是驴子什么的作为代步。   而护送了慕小寰与慕蟾宫父子两人到达了姑苏以后,慕小寰便说要请秦月楼好好吃一顿。   秦月楼自然也客随主便,毕竟这里也是慕小寰与慕蟾宫的家乡。   距离到达郭北还有一个月多一些的时间,他也可以多在路上蹉跎一番。   于是慕家父子便先回到了家,将行李放了下来,接着又去钱庄将银票存了大半。   大靖钱庄的只能与前世银行的职能是大差不差的,而且也是属于大靖朝廷管辖,属于国有银行,并无民营企业,所以所有钱庄的名字都叫做大靖钱庄,只不过也有人不喜欢把钱存在钱庄里就是了。   毕竟钱庄重要,也配备了许多的保安力量,秦月楼也是看着新奇,毕竟诗乡城虽然也有钱庄,但是没有姑苏这样的豪华气派。   再说这些守卫,其实也就是具备武力的保安,这些钱庄守卫一个个都肌肉饱满,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秦月楼也知晓大靖有武道修士,只是这些武道修士们应该只能算是武者,拳脚功夫相当了得,因为秦月楼能隐隐看出来它们不同区域的肌肉和常人相比更为发达。   健身健美和练武的人体态不同,这是很正常的,因为练武之人并不会刻意的练习身体其他部位的肌肉,   前世秦月楼有根据网络教学选择性的练习咏春,那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每天刻苦二字钳羊马,日字冲拳,只是后来就荒废了。   而咏春当中的日字冲拳便是以小臂力量为主,因此前世时,秦月楼的小臂肌肉相较于常人更为发达。   所以秦月楼看出这些银行守卫们不同区域的肌肉量也很正常,有的人腿部肌肉发达,那一看就是腿功,有的人上臂与背肌发达,那是拳法。   有的人掌中有厚厚老茧,要么是掌法,要么熟练兵器。   “虽然是习武之人,但大多是以肉身为主啊。”秦月楼心里想着,“难怪需要打破人体极限,毕竟这样的肉身或许面对不入流的妖魔时能抵御,可是在面对那些厉害点的时候就没用了。”   而后,他便趁着慕家父子存钱的时候观察起了钱庄当中肉身最为强大的人。   那是一个蒙眼的老头,驼着背,身上背着一把剑,胡须茂密,他便是整个钱庄当中肉身最为强大的人,那矮小驼背的身形当中是未曾解放的压缩肌肉,便连骨骼也不同于常人。   这个老人坐在角落当中,周遭人来人往,都没有关注老人,好像是被刻意的忽略了一般。   那是一种肉身的异化,秦月楼眼前一亮。   这种肉身的异化显然并非是秦月楼造成的。   “对啊,武者打破肉身极限,不也是一种异化么?这位老者一定是打破了自身极限的存在。”秦月楼心里想着,便对那位老者多留了几分心眼。   而老者虽然蒙着眼,但是感官极为敏锐,他“看”向了秦月楼,手还不自觉的摸在了背后的剑上。   估摸着是把秦月楼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人了。   但是秦月楼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想法来。   “武种灵丹,是武者打破肉身极限的重要丹药,那么我后续也得对此界武道进行一些研究才是,或许这是完善命丛大道的一条路。”   这边想着,那边慕家父子也存好了钱,而后一行人便离开了钱庄。   那个蒙眼老头才把手从剑上放下。   继续了那副枯坐在角落里的样子。   而后慕家父子便带着秦月楼去到了酒楼,点了几个菜,一壶酒。   松鼠鳜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五香酱肉,姑苏红烧肉,清蒸大闸蟹等。   姑苏虽然不靠海,但淡水资源丰富,所以像这些水产丰富,因此菜系中水产食材多用。   这松鼠鳜鱼,乃是以鲤鱼出骨,鱼肉刻纹,加调味稍腌后,拖上蛋黄糊,入热油锅嫩炸成熟后,浇上熬热的糖醋卤汁,   因为形状似松鼠,因此又叫松鼠鳜鱼,蛋黄糊与鱼肉被炸脆,沾着糖醋卤汁又酸又甜,极为开胃。   秦月楼多夹了几筷子,他本身也是喜好酸甜口和辣口的食物的,而且猴子也是杂食性动物,吃点肉也不过分。   至于那红烧肉,也是他的心头好,前世他奶奶就经常做红烧肉,只不过家常菜的红烧肉里肥肉过于肥腻,有些腻口,所以他喜欢吃瘦肉。   而酒楼大厨所做的红烧肉却又是肥而不腻。   慕蟾宫这几天来一直魂不守舍,好像还在思念着白秋练,秦月楼看了一眼父子二人。   “慕小寰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没告诉我。”秦月楼心中笃定。   他有心问慕小寰一些问题,但是碍于慕蟾宫在场,所以秦月楼便就此作罢了。   不过,他还是可以问一些别的问题的。   “说起来,这里便是您的家乡了,可我有些问题不理解,哪怕您生意失败,也不至于背井离乡带着慕公子离开姑苏,去到金鳞啊。”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这个啊,做生意失败了,留在家乡岂不是平白无故要遭人嘲笑么?何况家中也无什么亲人了。”慕小寰自嘲一笑,“所以我带着蟾宫离开了家乡,目的就是为了东山再起以后卷土重来,但,没想到自己没有东山再起……还得是多亏了您,我才还能有脸回来。”   “那您妻子呢?”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我妻子在生了蟾宫以后,旧疾复发离世了,本来也无续弦的心思,只想着拖拉着把蟾宫带大,一转眼,蟾宫也这么大了。”说起妻子时,慕小寰的神情很是哀愁。   秦月楼恰当的使用了他心知夺,感知着慕小寰的心思。   秦月楼能够体会慕小寰心中那化不开的哀愁,但是在这哀愁当中还有着浓郁的恐慌。   秦月楼加大了力度,继续感知着慕小寰的心思。   慕小寰的心中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   “溪雅,你现在还好么?蟾宫长大了,我们又回来了,你在水里还好么?”   这里面有点猫腻啊。   秦月楼关闭了他心知夺,他心知夺使用的多了也会伤神。   正好那响油鳝糊也上了桌,而那鳝糊上桌后盘中油还在辟叭作响。   “原来是这样啊。”秦月楼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块响油鳝糊。   有点不符合他的口味,吃了一块就没吃了。   姑苏菜系还是偏甜口多一些的,做菜时辣椒用的极少,秦月楼也觉得吃的不爽利,   就秦月楼来看,鳝段就是要加辣椒才好吃。   酒足饭饱后,三人也互相道别,秦月楼去到了市集上找着代步的,而慕家父子则是回到了家中。   在姑苏的老家他也没卖掉,只是十几年没回来,十分破落罢了。   慕小寰看了看慕蟾宫,摸了摸慕蟾宫的头。   “你长大了啊,蟾宫。”   “爹,您这是……真情流露了?”慕蟾宫还开了句玩笑。   “臭小子。”慕小寰笑骂了一句,“我出去找老朋友喝点酒,你就在家别出去了。”   “你一回来就找人喝酒?”慕蟾宫感觉奇怪。   “嗯,还需要和他们谈一些事情,你在家稍微打扫一下吧,回来要给你带些什么么?”慕小寰整理了一下衣服问着慕蟾宫。   “不用了,您去就是了。”慕蟾宫将行李解开,“我一个人在家整理就好了,反正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听着慕蟾宫的话,慕小寰叹了口气,便出了门。   只留下了慕蟾宫在家里。   他收拾着,听到了敲门声。   于是他便走了出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姑娘!你!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慕蟾宫心花怒放,邀请着那位姑娘,“哦对了,你瞧我这脑子,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我叫做慕蟾宫,你呢?”   姑娘没说话,看上去还是娇滴滴的,眼波流转,暗送秋波。   蟾宫问了她几句,姑娘只是嫣然微笑,也不回答,只是看着慕蟾宫。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手,好像在暗示自己不会说话,但却是拿出了一块手帕。   她低下头,咬破了手指,慕蟾宫看的心疼,赶忙拽住了女孩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姑娘?”慕蟾宫连忙问着女孩,想为女孩包扎伤口,但女孩摆了摆手,在手帕上写着字。   “为郎憔悴却羞郎。”   慕蟾宫知晓,女孩这是心系与他了,而女孩又在手帕上写了起来。   “我叫白秋练。”   “白姑娘,我可以娶你么?”慕蟾宫问着白秋练。   白秋练的小脸红了大半,慕蟾宫见了,便将白秋练的手握住,为她仔细包扎着。   他只觉得白秋练这幅含羞的模样无比的可爱,也觉得白秋练的身上有种妖异的魅惑美感。   慕蟾宫一边包扎,一边诵着诗句。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   晚来弄水船头湿,更脱红裙裹鸭儿。   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白秋练害羞的望着慕蟾宫,却是抓住了慕蟾宫的手,将他拉进了房中,   慕蟾宫的气力,却是比不过这白秋练,便被白秋练拉了进去…… 第六五章 千金买驴骡,百里寻蟾宫   秦月楼在姑苏城的市集上闲逛着,引得不少姑娘频频侧目,哪怕是梳着妇人发髻的已婚女子也暗暗的打量着秦月楼。   毕竟秦月楼这辈子的颜值比上辈子要高,而且是高很多,实际上美猴王对于颜值的加成更高。   就像是克系神话当中的那些眷族与人类杂交之后的后代一般,那些后代在没有转变为眷族生物之前,其颜值一定是会非常高的,而且在于激素的分泌情况也会异于常人。   秦月楼前世就曾读过一篇文章,文章浅谈了少女体香的这个问题。   所谓的少女体香并非是被化妆品腌制入味,而是所能够“闻”到的荷尔蒙,或者说信息素,也或者说是男性诱捕器。   只是随着千百万年的进化,这种少女体香并不会被过多地男性所“闻”到。   而克系眷族的混血人种后裔,不论男女,这种信息素都会被“闻”到。   毕竟,高颜值与信息素所造成的【伪·一见钟情】,也会让猎物陷入虚假的爱河,这样,便可以让繁殖行为和繁殖数量得到提升,这些后裔在转化以后,便会壮大克系眷族。   而单论颜值,秦月楼确实可以傲视群英,只不过他本人对于这方面并不在意,毕竟他现在没有一星半点世俗的欲望,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他现在也不一定能够动心。   虽然他不会内视,可是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转化为一颗石心。   这颗石心也非凡石,而是仙石。   只是会否像贾宝玉那般多情而不滥情,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胡七夜可能一语成谶,他缺了情根。   所以对于这些女性们各式各样的目光,秦月楼心中都不为所动,甚至感觉枯燥无聊。   他只想静静的食颗桃子。   于是他就吃起了桃子。   经过多方问询,他才知晓,这集市不远处有一个租驴的地方。   租驴和租车差不多,按天数租,驴主不跟着,还要交押金,路途上和驴有关的一应开销都是租借者自己支付,完事再把驴带回去,驴主会检查驴身有无损伤,有损伤就从押金里多退少补。   但秦月楼此去郭北县,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回去,所以他准备买只驴子,反正时间来得及,慢慢悠悠骑驴逛过去就是了。   那租驴的地府还挺气派,外面是登记处,后面是驴棚,到了登记处以后,秦月楼打量了一番。   登记处坐着一个身形矮小,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到了秦月楼以后,顿时眉开眼笑,一看就知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手。   “哎呀,公子是来租借驴子的么?我看公子您器宇轩昂,本店后面可是有很多好驴子啊,有‘宝马’有‘宝骏’还有‘陆虎’呢。”   秦月楼一听,乐了。   “你这不是卖驴子的么?怎么还有陆虎?”秦月楼来了点兴趣。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陆虎这头驴子脾气可爆了,这驴子曾经踢死过一头老虎呢,不过它屁股上也留了疤就是了,这不得叫陆虎么?”   “那宝马和宝骏怎么说?”秦月楼依然兴趣十足的问道。   “宝马是它爹是马,娘是驴子,而宝骏则是它娘是马,它爹是驴子。”   “那不就是骡子么?你这说的天花乱坠的。”秦月楼笑了笑。   “哎,公子,这话可就说错了,虽然是骡子,但是它们的血脉可比其他骡子要好啊,可以说是父母双方的优点都继承到了。”   “不过你怎么只说这三头?我看你这店这么气派,不该只有三头啊。”   “害,还不是公子您来的晚了,其他的驴子骡子都被人给租走了,现在就剩下这三头了。”   “那这岂不是别人挑剩下来的了么?”   “公子,瞧您这话说的,怎么能叫挑剩下来的,这三头是因为太贵了,没有太多人想租借罢了,毕竟租得起的也看不上我这店啊,您来了,可不是慧眼识珠,来了以后令本店蓬荜生辉的嘛。”   何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还精通拍马屁呢。   秦月楼失笑,扔给了店家一片金叶子。   “坦白说我不是来租借,而是来直接买的,这一片金叶子够了吧?”   店家一听,眨了眨眼,转而又换上了一副更为谄媚的笑容来。   “公子啊,咱这做的是长远生意,首先是这骡子,骡子如果喂食的好的话,可以活五十年,这五十年里,假设平均每五天会有一次短途租借,那么租借一次按照五天的时间来算……”   秦月楼看着这个鼠须中年男子打起了算盘,算珠被他打的飞快,劈啪作响着。   “再说这驴子,虽然可以使用三十五年左右,但如果驴子不幸死亡,那它的肉可是能卖出去,驴皮也可以卖出去……”   算珠依旧劈啪作响着。   秦月楼左耳进右耳出,这店家想干什么?还不是在坐地起价么?但他眉头皱着,心里很是反感。   只是他这般作态,和压榨没什么区别。   这店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将这些驴子骡子的价值压榨到极限,将所有利用价值压榨干涸,便连留下来的废料也要变废为宝,换取更进一步的利益。   何况这些驴子骡子都不是人,店主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是人看待。   可这些驴子骡子,谁又能说它们比不上人呢?   秦月楼心里听的反感,只想着尽快结束这次没什么意义的对话。   “那你的意思是?”   “要加钱。”   “可以。”秦月楼点了点头,又甩给了这店家五片金叶子,   “五片金叶子,剩下来的那三头我全都要,你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   “公子您出手可真是阔绰啊。”   于是,秦月楼便将骡子和驴子给买来了,他一人牵着骡子驴子,往回走着,那脾气暴躁的驴子倒也不怕秦月楼,秦月楼还在喂着驴子吃胡萝卜。   至于那鼠须的奸商,则是美滋滋的看着六片金叶子。   “真有钱啊,可是你再有钱不是还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在奸商说完了这话以后,那金叶子便褪去了金色,化为了翠绿。   奸商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想要找到秦月楼。   但,秦月楼早就走远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整资本那一套,你不吃亏谁吃亏?”秦月楼喂着驴子萝卜,嘲讽似的说着,   “不过有一头就够了,你这驴子倒是稍微有些灵智,之后就委屈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郭北县了,不过这两头骡子的话……嗯,就送给慕家父子吧。”   秦月楼如此想着,便去到了慕家。   只不过他没看见慕蟾宫,也没看见慕小寰。   反正都是熟人了,秦月楼就直接牵着三头牲畜,转到了慕家后面的牛棚,又兑换了不少精细饲料倒进了食槽里。   他造了张纸,又在纸上留着话,接着牵着驴子就准备离开。   接着他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蟾宫!蟾宫你回来了?!”慕小寰惊慌失措的跑来,但是发现是秦月楼以后,就十分的失落了,不过却又燃起了希望。   “秦公子,求求你,带我一起去找蟾宫,蟾宫他……他走了,他走了!”慕小寰刚准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但是又被秦月楼用法力给托住了。   “不是吧,慕先生,慕公子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去哪里你还要管一下么?”秦月楼十分不解。   “不是,秦公子,蟾宫……蟾宫说他去了印茅镇……您千万要带我一起去。”   “不是,慕先生,您这话说的我完全不懂啊,去一个镇子您这么紧张干什么啊?”秦月楼百思不得其解。   “秦公子,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把蟾宫引诱到了那里,秦公子,您一定要带我一起去把蟾宫带回来!” 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的核心,慕小寰到底是在隐藏什么?   “慕先生,您不说的话,我怎么帮您?事到如今,您起码有三句话要告诉我才是。”秦月楼举起了三根手指头。   “印茅镇,很危险。”慕小寰语气有些颤抖。   “不是这句。”   “那里……有妖魔。”慕小寰好像陷入了深沉的恐惧当中,捂住了心口。   “也不是这句。”   “那些妖魔是鲛人,从南海迁徙来的,他们就生活在印茅镇,以人为祭,我曾经就是从印茅镇里逃出来的,它们……我的妻子……也是被他们所抓的,当时蟾宫还小,我只能带着蟾宫逃命……本来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们不会找到我们了,所以……就回来了,可……没想到它们还是阴魂不散……”   慕小寰捂着眼睛,眼眶泛红,看起来很是自责,双拳紧攥。   “那确实得去救一下了。”秦月楼听着,转而又问着慕小寰,“不过那个印茅镇在哪里,你又是怎么知道慕公子去了印茅镇的?”   “蟾宫给我留了一封信,信里说,他要和一个叫做白秋练的女子成亲,所以先去了她老家印茅镇,那印茅镇,就在三百里外的杨江城,   那杨江城靠近大海,有一座岛屿叫做冬极岛,印茅镇就在那座岛上。”   “三百里,可以赶到。”秦月楼提起了剑酒黄,准备喝下。   “秦公子,请你一定要带我去。”慕小寰目光灼灼,坚定的看着秦月楼。   “我……躲了这么多年,现在那里把我的孩子都抓了过去,我就是死在那里,也要把蟾宫就出去,也要和那里有个了断。”   秦月楼望着慕小寰。   不知该说什么。 第六六章 印茅镇   杨江城地靠东海,而在东海之滨,距离杨江城的边远有一座叫做冬极岛的岛屿,那座岛屿盛产一种茅草,茅草上有着一些奇怪的灰绿色印子,原本冬极岛上并无人居住,只是在前朝兵荒马乱的时候,有一个小镇的人为了逃离战乱,便搬到了冬极岛上。   后来大靖结束了战乱,建立了新朝,冬极岛上的人也得到了帮助,建起了一座岛上渔村,后来随着人口的扩大,便成为了镇子,因此得名印茅镇。   印茅镇以渔业为主,毕竟他们也只能靠海吃海,不过也有一些副业,那就是茅草,这些茅草用来造纸是极好的材料,所以他们也会对茅草进行收割,再卖给岸上的杨江城造纸坊。   对于印茅镇的第一印象,慕蟾宫只觉得这里十分的破落。   他跟随着白秋练上了船,恍恍惚惚的就到了印茅镇,他还疑惑,怎么速度这么快?不过一想到可以和白秋练在一起,这些疑虑也就被下意识的扔到了九霄云外。   白秋练的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而她身上也有着淡淡的却又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这种体香让他有些如痴如醉的成瘾。   恨不得天天将白秋练搂在怀里细嗅,不过,这下和白秋练到了印茅镇,直接成亲,来个先斩后奏,那到时候他爹也说不了什么了。   但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那就是白秋练为什么会找到他。   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   走在印茅镇的街道上,白秋练牵着他的手,不发一语,只是偶尔回头看的时候,慕蟾宫能发觉白秋练眼中的炽热爱意。   此刻海上的天气阴沉无比,铅色的乌云像是顷刻间生成一般,遮住了太阳,没有雷声,只有滂沱的雨声。   白秋练像是如鱼得水般的,在这雨幕当中欢快的奔跑了起来。   周遭的那些房屋大都斑驳破裂,萧瑟的气息在无人的密集城镇中,一览无遗。   许是因为岛屿面积的缘故,印茅镇的建筑物布局排列相比较城市显得紧凑,因此街道就像是小巷,三尺左右的宽度只能允许两个体型适中的人一前一后的行走。   斑驳破裂的木质结构中不知有没有蛀虫或者白蚁,但是那因常年遭受水气侵袭而发霉的裂口中确实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粘液,或许是什么蜗牛或者蛞蝓之类的生物爬行后留下的。   慕蟾宫经过了一扇窗户,那里有一个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些许苍白皮肤和一对大的凸出的眼睛。   这种苍白的皮肤就像是在水中泡久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岛屿上无处不在的水汽所致。   在看到了慕蟾宫这个外人以后,那个窗沿后的人赶忙缩回了昏暗的屋中。   古怪,这座村镇里里外外的每个角落里都透露着古怪的气息,这种气息就像是混合了天上落雨乌云那般形成了疑云阴霾。   白秋练……她的家乡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么?   慕蟾宫十分不解,只是白秋练犹如雨中的精灵,带领着他去到不知何方。   在穿过了那些破落的房屋所空余而出的街道后,它们也到达了冬极岛的中心,在冬极岛这座不大不小的岛屿中心,生长着无数高高的茅草,这些茅草与一些相对低矮的树丛一起扎根于此,   树丛的树冠造成的阴影让本就昏暗的环境更加阴沉,可白秋练却还是抓着他的手,一步步的前往岛屿的中心。   或许是因为人来人往经常行走的缘故,这里被踩出了一条荒芜小径,只是因为潮湿与落雨,让地面一阵泥泞。   慕蟾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白秋练那不符合身形的力气将他扶住了,他看到了,脚下除了自己的脚印之外,还有着像是什么东西蜿蜒而过的压痕。   像是蛇一般,可却又比蛇要来的粗壮。   而这蜿蜒压痕在他的身后蜿蜒连绵。   只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好像来到了这座岛屿以后,许多的事情都没那么重要了。   就像是落入了轻薄的云层当中,脑中虽然有些些微的昏沉,可是那种朦朦胧胧的幻梦感只让他察觉到了本能上的欢欣愉悦,就好像进入了一场幻梦当中。   终于,穿过了荒芜小径后,白秋练带领着他来到了一座庙宇之前。   这座庙宇并非是佛门的那种寺庙,也并非是纯粹的道观,更像是一座用来敬拜神祇的神庙。   而这座神庙上的瓦当所刻画着的是一只似鱼似人的奇特生物,便连屋脊兽也是一只半人半鱼的存在。   神庙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大衮庙?大衮庙是什么意思?是一位叫做大衮的神明么?”慕蟾宫下意识的问着白秋练。   而白秋练回过了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股少女体香在雨中似乎愈发的浓郁了。   只是……大衮?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语一般。   只是他根本想不起来。   大衮?到底是在哪里听过的呢?   “你要带我进去是么?”慕蟾宫询问着白秋练。   白秋练点着头,还是不说话,只是在地上的泥泞写着字,似乎一点不嫌脏污。   “我是大衮庙的庙祝,因为大衮鱼神,我才能找到你,是大衮鱼神将我们的梦连接在了一起,我梦到你很多年了。”   “啊?你是庙祝么?”慕蟾宫感觉很惊奇,“我听说庙祝不是不能成婚的么?”   白秋练将地上的字迹抹去,继续写了起来。   “别的庙祝我不知道,但大衮鱼神的庙祝绝对是可以的,因为大衮鱼神希望他的信众可以多多生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先进去吧。”慕蟾宫虽然不解,但是和白秋练在雨中呆了这么长时间,可能会不舒服,所以他觉得还是先带着白秋练进去比较好。   白秋练点着头,而后推开了神庙的大门,走入了神庙的内部。   神庙内部灯火通明,一切的装饰都和鱼,人,还有海洋三种因素有着紧密的联系。   可是最吸引慕蟾宫的,还是一座雕塑。   那座雕塑好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野兽,拥有者臃肿肥大的人形身躯,隐约带有人的轮廓,圆润的头部下是诸多触须,看起来像是生就了鳞片的什么柔软物质,好像是鱼冻一般,虽然雕塑是坚固的,但是看上去便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巨大的像是蝙蝠的翅膀低垂在身后,那带有着人形轮廓的躯体蜷缩的坐在高高的长方体石柱之上,眺望着远方,像是注视着什么,又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而在那石柱之下,则是叩拜着的半人半鱼,而那只半人半鱼,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想不起来。   而在神像的一侧,整齐的叠放着一套衣物,在那衣物上还压着一些金制品,慕蟾宫的目光被那些金饰吸引住了,虽然说是金饰,但色泽却比一般的黄金要浅淡   一件金饰就像是鱼骨一般,但是有些许弯曲,像是一柄奇异的刀,但并非像是普通鱼骨那般的细小,而是粗大,在鱼头的部分是刀柄,看起来应该是用来祭祀用的,不知是什么样的高超匠人,将这柄精致的鱼骨金刀打磨而出。   另外一件,则是头冠,虽然古怪陌生,却异常华美,可清晰地看出是手艺高超的手工匠人以精湛的手法雕刻,因为头冠的表面刻有不同寻常的图案,部分图案只是简单的几何形状,还有一些图案看上去应该和海洋有关,许多像是细蛇一般的凸起密密麻麻却又以紧密的排序稳稳的从头冠的外侧生出,像是蛇发一般,只是这个头冠呈现一种椭圆形,可以垂落到后背,又或者,这原本就是给一个椭圆形头部的人所戴也说不准。   但是白秋练的话语将慕蟾宫的沉迷目光切断,而后慕蟾宫也恢复了过来,仔细的倾听着白秋练的话语来。   “那是更为伟大的神祇,南海龙神克苏鲁,祂的本相为人首而十八龙身,背插应龙双翅,沉睡于南海海底的水晶石宫禄禄邺,只是祂多以人形出现,大衮鱼神崇拜着南海龙神,也是南海龙神的忠诚仆神,因此我们也会在大衮庙中树立南海龙神的神像。”白秋练说起了话。   她的嗓音悦耳而甜美,只是有着一些其他的未名鸣响,像是在水中,有水灌入到了喉咙当中一般,颇为怪异。   “原来你会说话啊。”慕蟾宫局促的笑了,稍微干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我就是不会说话,你不也得娶我么?”白秋练巧笑倩兮,“何况我不是不会说话,我只是不能在大衮庙外说话,大衮鱼神说我的声音会迷惑很多的人,如果迷惑的过多,会被发现我的神异,从而被人抓走的。”   白秋练张开了小嘴,一口白牙整齐,还有软嫩的娇俏小舌,慕蟾宫有些躁动,但还是压下了。   “那,你带我进来是为了干什么呢?”慕蟾宫问着白秋练。   白秋练说着,拉住了慕蟾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带你来,是为了让大衮鱼神见证,我们之间的结合。” 第六七章 印茅镇往事   秦月楼驾驭着剑光,却也用法力保护住了慕小寰。   他没法拒绝一位父亲的请求,因为这位父亲的请求中也带有着斩钉截铁的决意,哪怕是死在那里,他也要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   “慕先生,虽然你有的事情做的我很不理解也不赞同,但你确实很关心慕公子啊。”秦月楼撤掉剑光,与慕小寰降落在了冬极岛的边缘外围。   三百里确实不远,何况冬极岛在地图上也有显示,因此他支付了一些代币获取了更高级的地图显示,这一次的代币升级也没出岔子,规划了一条直线最短路径,秦月楼便驾驭着剑光赶到了冬极岛。   入目所见的,便是印茅镇那破落萧瑟的景象,通幽法眼的透视下,他还发现了在冬极岛外还有着海下暗礁,这些暗礁像是怪石耸立一样的扎根在海底,而在那礁石的正中还有着一个深幽空当,只是秦月楼便也透视不进去了,   因为太过于幽深。   但他直觉的能够感知在那深幽之处中有着什么东西,是死物,也有活物。   而后秦月楼便开启了鼻神冲龙玉,仔细的在这座充满了水腥味和鱼腥味的镇子当中搜索着慕蟾宫身上的气味。   虽然那些味道在连番不绝的暴雨冲刷下很淡,但秦月楼也能在诸多的气味当中抽丝剥茧的将其找到,而后再追寻着气味找到慕蟾宫。   导引御气将水气凝聚,形成了一面水罩,让他和慕小寰免于暴雨的侵袭,而慕小寰虽然有些瑟瑟发抖,可还是坚定地跟着秦月楼。   看来,埋藏在他心中的恐惧还是一时半会无法驱散的。   “那么,慕先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当年我从商,同我的妻子一起,因为我的妻子在经商一道上并不下于我,有她在,我也等于有臂助,当时还是与另一位友人一道,那位……友人,说他曾经只是南海的一个渔夫,但是却在某日出海时遇到了一只鲛人,而后,他便与那鲛人成了亲,生下了一个孩子,鲛人落泪成珠,让他摆脱了贫穷,而后他又和我说,大海中的鱼神召唤着他的妻子回去,我们可以去南海寻找鲛人的部族,然后再将她们的泪珠拿去贩卖,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地商机,当时欣然同意了。”慕小寰跟在秦月楼的身后说道。   “那么然后呢?”秦月楼问着慕小寰,导引御气也化作了一道道的水剑,在水剑当中赋予了剑术的变化之术。   那变化之术的水剑便连接着身上的水罩,犹如一道道拖曳着水迹匹练的飞剑,狠狠的扎入到了那破落建筑物的内部,   从那些建筑物的内部还传出了一声声的惨叫声。   只是这些惨叫声听起来并不像是正常人,反而像是什么怪异之物的哀鸣声。   慕小寰虽然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但是心中的恐惧显然少了许多,因为他没料到秦月楼只是那么轻轻松松的就将这些鲛人杀死,而且还……根本没什么消耗。   相比于从前孱弱无力的自己,秦月楼就像是人间剑仙一般。   秦月楼推开了门,检查着地上的“人”。   这个人穿着破布麻衣,但是却呈现出了半人半鱼的古怪样貌,因为他的手指就像是鱿鱼的须,而一只左臂已经变成了粗大的章鱼触手,脸上还布满了鱼鳞。   “鲛人为什么还能呈现章鱼鱿鱼的特征来?”秦月楼不解。   这些和他所见的淡水鲛人不同,淡水鲛人的体征更加偏向于淡水鱼类,但这沿海的鲛人体征则更加偏向于海中的生物。   “你当时所见的鲛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不,各式各样,它们密密麻麻的追杀着我们,然后,我便被那位友人出卖了……”慕小寰说到这里咬牙切齿。   “出卖?这话怎么说?”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他是故意的诓骗我们到印茅镇里做人祭祀的,他的妻子便是大衮庙的庙祝,当时我还遇见了印茅镇里唯一的正常人,那位义士为了让我们逃出去,丧身于这群妖魔的手中,而且,我们也知晓了印茅镇从前的一些事情。”慕小寰紧紧的跟在秦月楼的身后,手里还拿着秦月楼给他的祖安剑防身。   “从前的一些事情?”   ——   曾经的印茅镇,为了躲避战乱躲到了冬极岛上,而本身便是渔民的印茅镇先民也有着一位神祇作为信仰,那位信仰当中的神祇也就是——妈阁娘娘,也叫作妈祖娘娘,但更多地还是被称为天妃娘娘。   天妃娘娘作为信仰,是会被每一位与海有关的人所供奉的,   因为海上航行要先在船舶启航前要先祭妈祖,祈求保佑顺风和安全,   所以无论是海匪还是客船渔船等,都会供奉妈祖。   据传海匪当中也有一位叫做天宝仔的海匪头头一生经历大风大浪后,成为了天妃近卫,只要在海中便会所向披靡,而这位天宝仔也曾经来掠夺过印茅镇。   不过天宝仔死了。   因为印茅镇已经不受天妃所庇佑了。   虽村中渔民早先信奉妈阁娘娘,只是年成不好,渔获甚少,   某日,来了个面相丑恶的道人,长得像是鱼,又像是蛙,他言说信奉海中鲛人神王大衮鱼神,便能得金饼渔获。   村民不信,但这恶道人开坛施法,头戴金冠,手持金刀,独自一人出了海,等到归来之时,满载而归的除了鱼获,还有便是金银财宝。   村人因恼怒天妃不肯保佑,遂砸天妃神像,转而为祀南海龙神与大衮鱼神。   只是,大衮鱼神虽然也为印茅镇带来了收获,可却也渐渐地变少了起来,而后那恶道人就言说需要以生祀人祭,才能让大衮鱼神之法力愈加强大。   可印茅镇并不会将自己镇中的人交出,因为他们已经是大衮鱼神的子民了,   所以他们想到了办法,   那就是从外界找人来生祀人祭。   起先只是需要童男童女,用那金银珠宝很容易便可在人牙子手中买到,   而后大衮鱼神变本加厉,开始索要成年男女,   这野蛮的生祀人祭也持续到了现在,当时兵荒马乱还方便一些,可是现在大靖成立将近百年,一切秩序井然有条,想要再找到生祀人祭便难了。   而随着生祀人祭的稀缺,印茅镇也开始逐渐没落,就连这些镇民也是一副鲛人的模样。   有人说那是大衮鱼神的惩罚,惩罚他们的生祀人祭不足。   后来慕小寰的那位出卖了他们的友人,便遇到了鲛女,因为思念鲛女,加之也听到那鲛女曾说家在冬极岛,于是便带着孩子去到了冬极岛上。   那时的印茅镇鲛人想要将他作为生祀人祭,但是却被鲛女阻止,因为那鲛女便是占据了妈祖庙的大衮鱼神庙的庙祝。   鲛女与渔夫温存,将事情一一告知,而后渔夫便说自己可以将其他人引来。   于是,慕小寰与他的妻子便不知道成了第几任的倒霉鬼。   后来慕小寰的妻子为了让慕小寰离开,便自己吸引了印茅镇中鲛人的注意力,让慕小寰自己乘船逃离。   虽然慕小寰逃离了,但慕蟾宫也没了母亲,后来慕小寰便带着慕蟾宫流浪,为的就是躲避这些鲛人。   因为生祀人祭,是早已被大衮鱼神打下了标记的。   慕蟾宫或许安全,但慕小寰绝对不安全,只是他无法放下,所以才将慕蟾宫带在了身边。   直到遇到那个老妪。   ——   秦月楼听完了慕小寰说的往事,也循着气味来到了那座大衮鱼神庙,慕蟾宫便在那大衮庙当中,这岛屿上的鲛人,被他用水剑斩杀了大半。   一路行,一路杀,一路收集。   这些鲛人个体虽然比之常人要更加强健,但却并无半分修为,因此根本没有任何的术法,对于普通人来说,面对一只鲛人或许可以试着去杀它,可是面对着一群便也只能逃命。   但对于像秦月楼这样有修为的,杀这些鲛人正如砍瓜切菜般简单,根本不需要过多篇幅的描述。   看着大衮鱼神庙,秦月楼的心中生出了荒诞的熟悉感。   “印茅镇,大衮,鲛人……深潜者,难怪这么熟悉啊,因为这座岛上的鲛人,根本就是深潜者啊。”   秦月楼心中想着,推开了大衮庙的庙门,   此刻的大衮庙中,白秋练正穿着金丝的祭服,头戴冠饰,手握金刀,手中还拿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地上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根本看不见形貌。   秦月楼横眉冷对,剑指点出,水剑一柄柄的朝着白秋练刺去,可是白秋练却张开了嘴,听不见什么声音,可却将周遭的东西震出了裂纹。   那娇俏小舌翻动着,露出了舌根之下的三条细小舌头,   无形的音波震碎了水剑,在大衮庙中化作细小水滴,传递着音波的波纹,而后在那音波的作用下被击碎从而变得更加细小。   导引御气,将空中水珠凝成水幕,其中种上了迩去法种,挡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音波触及水幕表面,让水幕泛起了阵阵波纹,   而后,迩去复归,朝着白秋练返回。   这招便是秦月楼根据迩去特质而开发的防御系法术。   “镜花水月·回光镜。” 第六八章 地下   似白秋练这般非人,虽然也无修为在身,更无术法,但却具备那种声波的能力,这和秦月楼所了解的深潜者不同。   深潜者除了长得不像人,是并没有任何特意之处的。   所以秦月楼准备弄死白秋练,然后对她的声波能力进行研究。   这或许便是新的命丛来源。   白秋练的能力或许针对普通人可以起效,可在秦月楼面前着实是不够看的,   只是被回光镜返回的声波在传递过程当中有损耗,因此返回到白秋练身上以后只是将白秋练震的吐出了内脏肉块与血液。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白秋练惊愕无比的看着秦月楼。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他本来想说别的,但是还是被硬生生的改口了,“你给我记好了。”   “慕蟾宫在哪里?你把他藏哪了?”秦月楼冷声询问着白秋练,但是手中水剑直接喷出。   秦月楼其实早就看出来了,那被白秋练所剥皮的就是慕蟾宫,秦月楼只是不想让慕小寰知道。   虽然慕蟾宫的那具身体血肉模糊,但他还活着,秦月楼准备等到把慕蟾宫救出来以后,再为慕蟾宫治疗,只是现在慕蟾宫在白秋练的手上,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秦月楼现在也想使用他心知夺,但是完全的心灵控制会消耗过多地精力,他怕等会会恒生变故,因此只能以水剑对敌。   原本神情悲痛,无力瘫倒在地上的慕小寰心中有了些许希冀,因为他听到了秦月楼说的话,尽管他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   毕竟,那具皮子并没有露出面部,也没有露出能够证明慕蟾宫身份的胎记等标志。   “你这种人又能懂什么呢?”白秋练笑了一声,震碎了水剑,   但随后却又迅速的开启了暗道,落到了那暗道当中,连同被剥下来的人皮还有那一具血肉模糊的人体。   而后更多地深潜者从周遭涌出,不清楚这些深潜者是从什么暗道出现的,   只是这些深潜者并无外面那些尚未转化完全的深潜者一般具备神志,它们更像是野兽。   秦月楼也没有含糊,水剑四散飞射,将这些鲛人的身体接二连三的穿了起来,   一只只形貌怪异的深潜者鲛人就像是被穿在铁钎上,等待着烧烤一般。   脑中无端的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只是那些被穿透的深潜者鲛人还活着。   “这些鲛人的生命力比城镇边缘的鲛人要更加旺盛,哪怕已经穿破了心脏或者大脑可却还保持着行动能力,如果放出去的话……还真是不敢设想。”秦月楼心中有些惊骇。   他本人确实不怕这些深潜者鲛人,但是如果放到外界去也会是一种祸端。   当下催起剑术之变化,那些水剑便将这些鲛人绞碎,可是地上的那些肉体团块却还顽强的生长着肉芽,想要将自身牵引起来。   秦月楼皱着眉,将这些深潜者鲛人们统统都扔到了随身空间当中,手中也拿起了骰子锤,极其暴力的捶着地上的石板。   “可想而知,除非是能够一瞬间将它们化作灰烬,或者是将它们的活性全部消灭,否则杀不死这些生命力旺盛的家伙。”   秦月楼一边捶着石板,心里也在思考着如何将这种东西有效杀死。   但这么强横的生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克系的怪物妖魔就这么厉害么?   地上的石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硬生生的挨了秦月楼二十几锤才被秦月楼完全的捶开,秦月楼也没有浪费,将地上的石板也收走准备之后研究。   虽然没找到开启暗道的机关,但是问题也不大,转而秦月楼便带着慕小寰进了地道当中。   那地道当中摆放着长明灯,灯油好像是什么生物熬制炼成的尸油,哪怕燃烧着也没有半点减少,顺着台阶,秦月楼的面前满是涌动着的深潜者鲛人。   “真的是很麻烦啊。”秦月楼周身水剑频出,将这些深潜者们绞碎而后收集。   太弱了,可是生命力比蟑螂还要旺盛,用来拖延时间也是很好的。   在这种地道当中秦月楼不方便施展真武大力,因为他不清楚慕蟾宫在哪里,如果贸然用真武大力捶的话,慕蟾宫可能会被乱石压死,   而在这个环境当中,鼻神冲龙玉无法闻到慕蟾宫的气味,逼仄狭小还满是深潜者鲛人,这些深潜者鲛人身上的水腥味与鱼腥味将慕蟾宫身上的气味覆盖得毫无头绪。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的杀过去,身后慕小寰直面着自己曾经的噩梦,大吼着跟在了秦月楼的身后。   虽然他并没有起到任何的帮助,反而还是个累赘,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罢了。   在穿过了阶梯以后,地下的环境也豁然开朗,这里好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钟乳石相连,满是潮湿的水迹。   虽然有烛火照明,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走。   秦月楼看着地面,找到了被拖拽的血迹延伸到前方,   而后秦月楼带着慕小寰便继续赶了过去。   ——   白秋练将剥下来的人皮,披在了一个昏迷的小孩身上,而那具被剥皮的身体则是被放在了祭台之上。   在那溶洞的深处灯火通明,无数的人披着虽然有保养,但却显得破旧的人皮,这些人皮上还有着被针线缝合的针脚痕迹。   它们站在祭坛之下,而白秋练则是站在祭坛上,在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用刀剜出了一道道的伤口,但那些伤口组合在一起,就好似是一道莫名的符文。   她的手中还捧着一本人皮封皮的书籍,望着祭坛之下。   “I'a I'a.Cthulhu Fhatgn!”   “I'a I'a.Cthulhu Fhatgn!”   “I'a I'a.Cthulhu Fhatgn!”   ……   随着白秋练的呼唤,那祭坛之下虔诚的鲛人们也一同整齐的呼唤着。   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白秋练身前那具刻画着奇特符文的人体随着祭台沉落,   在那祭台之下,好像是连同着海水一般。   当那身体完全落下后,祭台之下的空地也被打开,露出了其下深幽的海水来。   海水翻涌着,庞大的震动与机括的响动一起出现,而后,祭台便从那水面浮起,直到慢慢的浮现上来。   在那祭台之上的,是完好无损,但却赤身露体的慕蟾宫,只是此刻慕蟾宫紧闭双目,似乎沉浸在美梦当中一般。   而那被披上了慕蟾宫人皮的童男,却被那些尚未转化的鲛人们扔到了祭坛下的海水当中。   但,水之手从远处伸出,将那童男从下落的空当中捞了起来。   秦月楼脸色铁青的带领着慕小寰到了这祭坛之处,也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但慕小寰则是在看见了昏迷着慕蟾宫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却转而拿着祖安剑冲到了鲛人群当中。   这个时候不能退缩了,总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啊。   慕小寰如此想着,大肆的砍杀那些手无寸铁的鲛人们,也是因为手中神兵利器的缘故,慕小寰也在大肆的发泄着心中发酵了多年的悔恨不甘与恐惧。   白秋练脸色虽然煞白,但也并没有慌张,她快速的翻阅那本人皮书,在那人皮封面上写着《玄君七章秘经》。   秦月楼哪里会给白秋练机会?脚底积蓄的风水之气转顺将他推到了白秋练的面前。   手中的骰子锤也狠狠的砸下,不过……   在那祭坛之下的深幽海水中,跳出了一只半人半鱼的巨大怪物。   那只巨大的怪物操纵着海水,抵挡在了白秋练的身前,   虽然骰子锤势大力沉,可那沛然大力却被生生的化解了全部的力道,而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那海水。   半人半鱼的巨大怪物只是从水中跳出,操控着海水护住了所有的鲛人。   它的口中说着无法理解的邪恶呓语,像是嗓子里卡着痰液,那是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或者说那也只是某些代表着不明意味不明意义的声音。   但秦月楼听懂了一个词。   “大衮鱼神显灵了!大衮鱼神显灵了!”白秋练兴奋而又狂热的跪拜在了地上,对着那探出了半个身子的半人鱼叩头。   所有那些被海水护住的鲛人也都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叩头。   大衮?不可能,如果这真的是大衮的话,那么在场的正常人都会疯,哪怕位格不如克苏鲁,大衮也是妥妥的旧日邪神,直面这种位格的邪神,像秦月楼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与其说这是大衮,不如说是大衮的投影力量在某个深潜者载体身上,从而让那个载体对自己的子民进行庇护。   这种状态,类似于……神打,也就是请神上身。   秦月楼早前也是直面过某个时间段克苏鲁的,后续时间段的自己确实有些疯癫,只是被压制下来,偶尔流露。   后面才慢慢回复,而现在直面这个载体,秦月楼到也没有过多地遭到精神污染。   只是那让攻击无力化的海水,他有些打不破。   刚这样想着,那只巨大的半人鱼便伸出了一人般大小的爪子抓向了慕小寰。   而那些攻击无力化的海水涌向了秦月楼。   哪怕是导引御气也无法御水,好似不管是什么,在接触到那海水的时候都会被破除效果。   无论是攻击,还是什么特殊的效果。   秦月楼有些明白这个时候应该用什么了。   那是许久不曾出现的形貌。   背肌形成了狰狞的鬼面,便连脸上也是肌肉。   此之谓,怪力乱神。 第六九章 怪力乱神   那大衮载体所御使的海水具备了将攻击无力化,还有术法无效化的特质,常规的手段对于这些海水起不到效果,所以秦月楼便当机立断的换了个方式。   “原来,是和我【怪力乱神】相同类型的能力啊。”   挥动手臂,秦月楼便将海水破灭,怪力乱神的能级显然比这海水更高一些。   低等级的神秘在更高等级的神秘面前不堪一击。   或许这便是能力之间位格的差距。   对于怪力乱神,秦月楼一直有着不少的猜测,但更多地还是怪力乱神的效果的设想。   除了强大的力量之外,怪力乱神所具备的特殊效果便是【无效化破坏】,虽然并非是将攻击无力化,但是对于那些加持的法术,又或者是那些有着特殊效果的物品,还是那些鬼物,都可以【无效化】,然后【破坏】。   一开始怪力乱神将枕妖的伥鬼抹消,然后在鬼市开无双,接着破除胡府法界,破坏春秋宙光蝉……   怪力乱神就好像是他前世所看的《魔法零书目录》里的男主角刺猬头把妹手所拥有的【神净讨魔】一般。   刺猬头的把妹手可以将一切超能力或魔法抹除,但是他的肉身极其孱弱,也因为自己的原因,刺猬头没法使用超能力和魔法。   而怪力乱神则是肉身强悍无比,加之具备【神净讨魔】一般的能力,且在不开启的时候无法对自己产生影响。   没错,怪力乱神开启的状态下,也会对自己本身所拥有的术法造成压制,也就是无效化。   这是秦月楼之前尝试过的,但,怪力乱神在自己显化本相时也是可以使用的。   显化本相之后,怪力乱神对于本相的体质增幅也是极强,这是乘法。   如果说是常态下的破坏力为一只鹅,那么怪力乱神的强化便是破坏力为十只鹅,   那么本相的破坏力要以哈士奇来算,怪力乱神化以后便是十只哈士奇。   于是,秦月楼便也显化了本相,   身高两米,浑身肌肉就像是被千锤百炼铸就的精钢,金色的茂密猴毛无风自动,六只耳朵倾听一切声音,俊秀的脸上也生长着金色的猴毛,而后他的身形便动了,   狰狞的鬼面背肌也好似真正的魔鬼一般,在发力的时刻,那背肌扯出了一个算不上笑容的,像是嘲讽一般的笑。   而他狂猛无比的打碎了海水防御之幕墙,大衮载体的脸上好像呈现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态,但他尚未接受这个事实,   秦月楼便狠狠的挥拳打在了大衮载体的手上。   因为那只大衮载体想要抓住慕小寰,但,秦月楼的这一拳将大衮载体的手臂打出了一个翻折的弧度。   这一拳无比迅捷快速,且力大势沉,击碎了水幕的时候,水幕仍处于炸裂的状态,来势不减,便直接打折了载体的腕骨。   那力道也在水幕当中传递着,扩散着的力道波纹将水幕震碎,而后水滴飞溅。   高大的金色身影,如神似魔,嘴角裂开,裂出了野性的上扬,心中颇觉快意。   大衮?敢用人来做祭品,爷也照打不误!什么邪神?   老子打的就是邪神!   一脚踢出,秦月楼便将这大衮载体的小臂踢的高高扬起,同时也听到了骨折的声音,就在那手臂将要落下之时,秦月楼又狠狠地挥拳,   毫无章法,但是很有用,   三段骨折,那只手臂也被秦月楼打飞了出去,包括那作为大衮力量载体的深潜者也在这沛然无可卸掉的力道之下身体旋转着。   “自己注意安全,我去把那玩意捶死。”秦月楼对慕小寰说道,“去把慕蟾宫带走,你们父子在这里我没法好好出手。”   “哦……哦,好。”慕小寰呆呆地看着秦月楼,下意识的回应道,接着去杀向了痴呆的深潜者一众。   其后秦月楼双腿肌肉发力,秦月楼便跳到了那只大衮力量载体的庞大深潜者面前,原先站立的地面也开裂了。   这发达的犹如老树盘根般粗壮的健壮大腿可以轻而易举的踢爆大衮载体的零零。   但秦月楼还是喜欢拳拳到肉。   人体的上身的力量最大的区域主要在于背肌这一大块肌肉群与周边肌肉,也即是说,如果以背肌为主要发力点,那么出拳的力道会比单纯的肱二头肌力道要强大。   那么如果以背肌为主要的发力点,将其顺延到肱二头肌,与肱二头肌所积蓄的力量浑厚,在传递到小臂,与小臂的力量重合,这样打出去的力道会有多强?   秦月楼不知道,但是这种仿佛刻印在野性本能当中的发力也被他自然而然的使用了出来。   这是一种技巧,可以学习,但要是刻入本能,将其自然发挥,那便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行。   又是一拳,秦月楼打穿了那深潜者载体挥来的双手,载体想要拍死秦月楼,   但是随后它便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超恢复能力,那愈合的速度堪称急速。   看来并非是具备【特殊性】的愈合,而是载体本身就具备的愈合速度。   然后那恢复好的双臂也继续着袭来,只是被秦月楼的双手抵住,两道巨大的力道对撞,   那大衮载体眼见没有拍死秦月楼,便张开了大口朝着秦月楼咬来。   “这只载体除了长得大一点,拥有那种怪异的海水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虽然这种状态像是大衮上身,可是发挥的力量太弱了。”秦月楼心里一边想着,身体也做出了回应来。   他的身体便在空中如同月轮一般旋转着,并非是横向旋转,而是竖向,像是刀轮一般。   两只手也像是钻头一般的将大衮载体的掌心钻出了血洞,吃痛之下,载体松开了手,秦月楼尚未完全掉落下去,   但那张血盆大口没有退缩,沿着秦月楼下落的轨迹咬去。   秦月楼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但是他借着旋转的力量将自身的力量汇聚,那是混合了全身力道的旋转,接着顺势一脚下压,   月轮脚,如同一弯新月弯刀,但却是以身作刀。   由上至下,足如刀锋,将载体的脸竖向划开。   灰绿色的鲜血溅射着,大衮载体的脸划开,面皮血肉也在力道的冲击之下向左右散开。   而剩下的力道也从大衮载体的头骨传递延伸,直到破坏了头骨,   那接下来的力道也到了大衮的大脑进行破坏,   力道也从后脑穿透,带着碎骨与脑浆泼洒了一地,   秦月楼看了一眼,一地鲛人碎尸,白秋练还有慕家父子好像都逃走了。   那接下来他也就完全不用留手了。   虽然破坏了载体的大脑,但那旺盛到简直超越了蟑螂一般的生命力还在支持着载体的行动。   正在愈合的受损大脑与面部也呈现出令人作呕的肉芽交织互相向内拉扯的,令人作呕的场面来。   “真是比垃圾桶里的青蛙小便还令人作呕的恶心。”   此刻距离怪力乱神解除的时间还剩下一分三十秒。   秦月楼则是来到了那大衮载体的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出拳,嘴里也速度极快的发出着战吼。   “无用无用无用无用无用无用……”   出拳若天边划落的大量流星雨,每一拳都毫无保留的宣泄着力道,一道又一道的拳影生成,在还未消散的时刻便又出现了新的拳影,   远远看去,就好像千手成拳一起殴打着那只半人半鱼的怪物。   毫无保留的力道让拳头在空气中摩擦,生成了大量的热量,而挟裹着这些热量的拳头每一个都被击打在这大衮载体的身上。   是的,没错,秦月楼一边打一边走位,冷漠无情的蹂躏着大衮载体的全身。   一道道的拳风狂烈的向着四周扩张,将石洞的每个角落割处纵横交错参差不齐的裂痕。   整整一分三十秒,秦月楼没有丝毫浪费的殴打着大衮的载体,如果换算成漫画页数,可能会是整整七页。   他就像是一位手打鱼丸的大师傅,几十年间不缀的手打鱼丸,这只大衮载体的身体被秦月楼捶成了肉糜,但却是熟透了的肉饼,四周也被秦月楼破坏的一片狼藉。   因为那饱含高温的每一拳都在将它的肉蒸熟,虽然载体自愈力强大,但是除非将那熟肉挖出,否则也无法自愈。   可它根本没有时间去挖出熟肉,直到被捶成现在的肉饼。   一滩极大面积的肉饼就被这么铺在了他的面前。   小黄书也给出了动静,击杀了这只载体之后,秦月楼也获得了新的变化之术。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那祭坛上便浮现出了一道幻影。   那幻影也有着半人半鱼的形貌,只是,一闪即逝,自那一闪即逝的时刻,秦月楼听清楚了幻影所说的话。   “吾入界之时,汝必死之日。”   这一闪而逝的留言,源自大衮。   但秦月楼并没有受到精神污染,估计是灵感检定大成功,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有了抗性,还是因为唐九阴给的那颗糖。   总归这是好事。   秦月楼笑了笑,不放过任何素材,而后从仓库里取出了早前兑换的榴弹炮,一边循着慕家父子和白秋练的味道,追寻,一边对着这祭坛胡乱的开炮。   “等你入此界,爷不把你捶死爷就不姓秦。” 第七零章 印茅镇杂事   “我锤子呢?我锤子扔哪里去了?”秦月楼走出了石洞,   他回到了神庙当中才想起来自己骰子锤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随手扔武器这个坏习惯我得改掉才行。”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迩去将锤子召回,听到一阵响动,骰子锤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他还未解除本相显露。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兑换了殖衣,不然真得裸奔,在本相状态下,鼻神冲龙玉也发挥出了更大的作用来。   在各种游离的气味当中,他闻到了慕家父子的味道。   导引御气,积蓄风水之气,犹如缩地成寸,赶到了一处悬崖之前。   白秋练正抱着不着寸缕的慕蟾宫,慕小寰不敢动手,只是对峙着。   “公公,我与蟾宫真心相爱,您为何要阻挠我们二人呢?”白秋练神色凄苦的问着。   “真心相爱?这话好像哪里听到过。”方才赶到悬崖边的秦月楼心里不自觉的想着。   而白秋练见到了秦月楼到来以后,神色无比慌张,在她眼里,大衮鱼神是极为强大的神祇,可是那位神祇的鲛人仙童在承载了大衮鱼神的力量以后,居然也被秦月楼打杀,这让他对于秦月楼极为恐惧。   “把慕蟾宫交出来。”秦月楼瞪着白秋练,完全不因为白秋练长得好看而有特殊对待。   “你不要过来啊!我不能没有蟾宫!你这个魔鬼!要你多管闲事!?”白秋练状若疯癫的激发着震荡音波,秦月楼捂住了耳朵。   有点吵。   “吵死了!你这婆娘!给我闭嘴!”   秦月楼回敬着白秋练。   虽然不如白秋练的震荡音波,但是嗓门极大,完全的盖过了白秋练的声波。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慕小寰举着剑,颤抖着说道,“我让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公公,你为什么要逼我?我与蟾宫是真心相爱的。”白秋练苦苦哀求着。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他是我的儿子,而你不是人!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慕小寰一边吼着,一边冲向了白秋练,   “我让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啊!你这个妖魔!”   白秋练只能闪躲,毕竟慕小寰是慕蟾宫的父亲,她不想慕蟾宫在场的时候还去伤害慕蟾宫。   因为四处掣肘,白秋练不敢发出那种震荡音波,于是秦月楼就用水剑偷袭,刺穿了白秋练的四肢,刺穿的那一刻,秦月楼发现白秋练的双腿也化作了章鱼一般的触须。   那本写着《玄君七章秘经》的人皮书也掉落在了地上,白秋练根本没时间去驱动,   随后便以水汽将慕蟾宫托了回来,一同托来的还有那本《玄君七章秘经》。   秦月楼下意识的随手翻了翻,只是这本《玄君七章秘经》中只有一段又一段的经文,并没有记载着符箓的画法。   眼见慕蟾宫被秦月楼给托回来了,而慕小寰也发狂似的举着剑刺穿了白秋练的身体。   白秋练没有半点反抗,只是任由慕小寰宣泄着从前的悲怒。   “公公,我是真心爱着蟾宫的,因为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梦见蟾宫,只是……咳咳。”白秋练眼中蓄满了泪水,   “只是我不是人,对吧。”   白秋练无声的哭着,如果慕蟾宫不在,她会杀了慕小寰,   可是慕蟾宫在场,哪怕他昏睡着,她也不想当着慕蟾宫的面杀掉慕小寰。   奇怪的坚持,但却好似留存了点人性。   只是慕小寰不为所动,他好像将过往十几年的不甘,悔恨,愤怒,无奈种种在心中酝酿发酵着的复杂情绪全都刺进了白秋练的身体,这是迟来了的,没什么用的复仇宣泄。   祖安剑也散发着剑气在白秋练的体内搅动着,它好像是在回应着慕小寰心中的怨恨。   于是,白秋练的身体四分五裂,   白秋练的头落在了慕蟾宫的身边,她嘴中不停地呢喃着。   “蟾宫,蟾宫,蟾宫……我……”   她的生命力没有那么的旺盛,说到这里,她便停了,只是眸子里的泪水蓄满,还倒映着慕蟾宫的脸,接着眼泪落下,   她自小时候便能梦到慕蟾宫,只是最近才找到了慕蟾宫。   秦月楼将白秋练的尸块收集了起来,水气一卷就送到了仓库当中,慕蟾宫还在沉睡着,脸上溅射着白秋练的血。   慕小寰颓唐的坐在地上,看着秦月楼取出一件衣物盖在慕蟾宫的身上。   十几年来的噩梦终于破灭了,他慈爱的看着地上仍旧沉睡着的慕蟾宫,将祖安短剑还给了秦月楼。   “等会我会把你们送走,然后回来把这里剩下来的鲛人都杀掉。”秦月楼平平淡淡的说道,“除恶务尽,如果鲛人还残留着的话,大衮还会从中选取鲛人来做祂的庙祝,主持祭祀。”   “多谢秦公子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了。”慕小寰想要给秦月楼磕头。   “好了,慕先生,不用这样的,这段时间你动不动就要给我下跪磕头,真的没必要的,   跪天地父母亲师差不多,皇帝你都不用跪,我,你也更不用跪。”   “秦先生您这话还真是有些大逆不道啊,哈哈哈哈。”慕小寰有些畅快的开着玩笑。   “哈哈,皇帝都没了,没有人值得你跪下。”秦月楼也开着玩笑,“如果真的有你要下跪的人,那那个人也肯定不希望你跪下。”   “但是皇帝没有……”慕小寰不知道秦月楼在说什么,感觉秦月楼有些癫狂。   秦月楼眺望着远方,在那海面之下的礁石中,好像有什么恶意在酝酿着一般,那里之后或许就是大衮入界的入口了吧。   大衮说【入界】,估计是因为它还被挡在世界之外,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好消息是,那些克系邪神应该只能将力量投影在此界,然后让载体承担。   他还有时间可以发育,只是不知道此界仙佛是否正在抵御那些克系邪神。   他的位阶太低了,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真正的门派,更不知道该如何获取足够的信息。   说到底,还是用已知求未知。   “爹,秋练呢?”那边,慕蟾宫也醒了过来,开口问道。   “蟾宫,你醒了,你可吓死爹了。”慕小寰激动地搂着慕蟾宫。   “秦公子,你有看见一个女子么?她……”慕蟾宫好像还有些迷迷糊糊,看到了秦月楼,也出口问了起来。   “她……逃了,跳进了大海里,我也懒得去追,那只妖魔对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么?”秦月楼问着慕蟾宫。   “我……我不记得了,不是,您为何说她是妖魔,她不是大衮鱼神庙的庙祝么?”慕蟾宫满头雾水,“她长得那么好看,心地也纯良,应当不是妖魔啊。”   慕小寰给了慕蟾宫一个巴掌。   “那就是妖魔,我和秦公子都看到了,她祭祀的是个妖魔,还要用童男祭祀,要不是秦先生救了那个童男,那孩子早就死了,还是我抱着那个小孩跑出来,我还得抱着那小孩追着那个抱着你的妖女来,你看你给秦先生添了多大的麻烦。”慕小寰说着慕蟾宫。   “那小孩呢?”秦月楼问着慕蟾宫,他刚刚打架有点上头,把小孩这茬给忘了。   “我后来跑不动了,把那孩子放在了外面,我去把他抱过来,等会秦先生带我们一起走吧。”慕小寰说着,一拍脑袋,接着便站起来去找那孩子去了。   现在,就只剩下秦月楼和慕蟾宫了。   “秦公子,秋练她在哪里?她真的是妖魔么?”慕蟾宫焦急的问着秦月楼。   慕蟾宫心里还是很关心白秋练,不然也不会先问白秋练在哪里。   但秦月楼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慕蟾宫发问:“慕公子,你真的记不清,白秋练对你做了什么么?”   “她就说要在大衮鱼神的见证下和我结合,然后……我好像太累就睡过去了,然后醒过来就发现在这里了,你们都在我身边来着。”慕蟾宫捂着脑袋想着。   “嗯……这样也好。”秦月楼点了点头。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如果慕蟾宫有自己被白秋练剥皮的记忆的话……秦月楼猜不到结果。   “至于你说的白秋练,她跳进了大海里,不知道去了哪里了。”秦月楼撒着谎。   “什么跳海,那只妖魔我杀掉了,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和妖魔搅和在一起?”慕小寰抱着那个童男回来了,那个童男还惊魂未定,死死地抓着慕小寰的手。   “什么?!你说什么?!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那是妖魔!这些妖魔害死了你娘!我会让你和这些东西在一起么?不可能!”   慕蟾宫听到了这话以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慕蟾宫问着秦月楼。   “秦公子,我爹说的是真的么?”慕蟾宫眼带希冀的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沉默了一会儿。   “她跳海了,你爹说的是气话。”   “我……我……我要去找她。”   秦月楼没有想到,   慕蟾宫往前跑着,而后跳下了悬崖。   “蟾宫!”慕小寰撕心裂肺的叫着。 第七一章 蟾宫旧梦寻玉人   慕蟾宫下坠着,秦月楼御使着水气,想要将慕蟾宫拉回来。   这个高度跳下水,虽然不会死,但也要遭到皮肉之苦。   而如果让水气直接捞住慕蟾宫,那么也会因为慕蟾宫下坠所产生的动量而伤害到慕蟾宫。   得益于前世的学识,秦月楼知道物理学的基本常识,所以他先让水气之手的速度追上慕蟾宫的下坠速度,当两者速度相似之时,再将慕蟾宫下坠的速度减缓,   因此水气在慕蟾宫的身边凝聚成了水团,将慕蟾宫包裹了起来,   接着便掉落在了水中,   落入了水中的慕蟾宫并没有呼吸不畅,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出现了什么变化,   让他能够在水中呼吸。   而……过往很多被他遗忘了的,梦中的记忆伴随着海水的涌动,在他的脑海中复苏。   他想起来了,梦中有一个小巧可爱的女孩子,陪着他在海边一同玩耍。   那一年慕蟾宫,八岁。   ……   他想起来了,梦中那个小巧可爱的女孩子,亲吻着他的脸庞。   那一年,慕蟾宫,十四岁。   ……   他想起来了,梦中那个娇俏的少女,拉着他的手在海中畅游。   那一年,慕蟾宫,十六岁。   ……   一个个的有关乎她的梦境汹涌的朝他袭来,关于那个女孩的点点滴滴也在复苏。   可爱是她,美丽是她,懵懂是她……什么都是她,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都是美好的。   懵懂的情愫也是她,喜欢的女孩也是她。   他想起来了,梦中那个女孩和他一起长大,在梦中陪伴着他,直到他和她在梦境之外的地方相遇。   可是直到落入了水中,他才想起来,从来都是她。   她也一直在寻找着他,   而她,叫做白秋练。   “秋练!”   被秦月楼捞上来的慕蟾宫魂不守舍的呼唤着白秋练的名字。   “她已经逃到不知道哪里了,你……还是回家和你的父亲,好好生活吧,   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忘掉。”   秦月楼说着,运用着他心知夺,将慕蟾宫有关于白秋练的一切记忆全都删除了,   虽然这样做很残忍,但,他不得不残忍。   “蟾宫……”慕小寰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看起来更加的老迈了。   “慕先生,回去以后,不要再让慕公子靠近大海了。”秦月楼看着慕蟾宫的脖子,还有他的腹部,语气有些复杂,   “最好是……带他去一个,没有江河湖泊的地方。”   秦月楼一边回头说着,一边在慕蟾宫的头上摸了一下。   慕小寰连连点头,也赶来为慕小寰穿上了衣物。   再然后,秦月楼便将慕家父子和那个男孩送到了姑苏城,而他也回来,将整个印茅镇给拆迁了,顺便也在寻找着残留的鲛人。   这些鲛人有错么?秦月楼不知道。   但,这些鲛人留着,也只会是祸害。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秦月楼才回到了慕家,牵着驴子,拜别了慕家父子,   接着骑在驴子身上离开了姑苏城。   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要继续他自己的旅途。   ——   “爹,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慕蟾宫奇怪的问着慕小寰。   关于印茅镇和白秋练的事情,慕蟾宫已经想不起来了,对于这段缺失的记忆,他也问询过慕小寰,只是慕小寰顾左右而言他,只说是慕小寰在来的时候撞到了头,失去了一些记忆,不过问题不大就是了。   至于那个孩子,慕小寰说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托付慕小寰照看,慕蟾宫也相信了。   只是慕蟾宫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原本搬回了姑苏城,结果却只是将那老房子卖掉,然后又辗转去到了长先城,长先城是前前朝的国都,也可以说是干旱之地,水极其珍贵,不过最近大靖在积极的寻找着长先的地下水打井,所以也能解一时之渴。   走在街上的时候,他总能发觉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有些克制的嗅着自己身上的气味。   他很奇怪,长先城的风气这么开放么?还是说自己身上有什么臭味?   但是看她们那副甘之若饴的样子,不像是臭味啊。   慕蟾宫搞不懂,他只是心里记得一点不那么清晰地事情。   他好像失去了某个人,应该去找她才行,那么,该去哪里找他呢?   他也不知道,茫茫人海,何从去找?   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秦月楼总是挂在嘴边的那个词。   因缘际会。   有些失落,他回到了家中,慕小寰继续着自己的老本行行商,但却换了个东西卖,那是秦月楼给他的一篇方子,据秦公子说那叫做口香糖,取用天然树胶与薄荷粉与茶粉制成,适当在其中加入了些蔗糖,这些东西在长先城并不难买到。   只不过他学习着金鳞商会那一套上门推销的法子,只不过却是换了个性子。   从前他只会天花乱坠,但现在他会将心比心的为客户仔细的介绍,也会阐明商品利弊,买与不买,都是客户自己的事情。   但却也在长先城掀起了一股口香糖的风潮,因为长先城人口味重,所以饭后会有口气,这口香糖就成为了饭后消解口气的零食甜品。   这也让慕小寰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一日慕小寰便依旧出门经商,那个孩童也被他送到了书院读书,至于慕蟾宫也是才从书院出来。   也是因为听了秦月楼的话,加上之后经历了那些事情,慕小寰对于慕蟾宫读书的要求也同意了。   只是,现在的慕蟾宫,对于读书并没有那么的上心了,因为他对于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子念念不忘。   他讨厌长先城,因为找不到她。   此时正是书院的午间时间,回家后随便吃了些东西,便躺在了床上。   他想,她应该会在某个靠近海的地方等待着他。   只是。   “海?我以前有去过海么?为什么,有点熟悉,也有些向往?”抱着疑惑,慕蟾宫沉沉的睡去。   梦中,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有个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在海滩边玩耍,好像接连不断,但又具备了一些时间上的跳跃性,   他与那个女孩像是青梅竹马一般的在梦中享受着与彼此在一起的时刻,   九岁,十岁……十七岁,十八岁,现在。   在那深幽的海底,他同那个美人鱼一般的女孩在海中畅游着,   南海有鲛人,深海而居,织绡绮丽……   那个女孩,应当是从南海而来的鲛人吧。   他想着,发觉自己也变成了鲛人,在海中畅游着。   “蟾宫,我从小时候就梦见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秋练,我会在南海,等你回来找我的。”   深海的梦境当中,慕蟾宫在某只半人半鱼的神祇见证下,与白秋练结合。   而后,他醒了过来。   “南海……白秋练……我要去找她。”   他坚定地说着。   ——   站在海边,慕蟾宫脱下了衣物,在那海中,有鲛女美丽的歌声传出。   他脱下了衣服,走进了水中。   海水虽然冰冷,但却并不让他难受,他知道,自己属于大海,而非陆地。   腹部的肋骨处开合着,那是一道道的腮,便连脖颈上也开裂着,长出了腮来。   他的十指与十趾间,也粘连着蹼一般的肉膜,像是青蛙,也像是蟾蜍。   原先走着,接着化为了弹跳,从前滩,没入深海,在那海中畅游着,只是身边,少了那个叫做白秋练的鲛女。   在深海当中游荡着,他找寻着鲛女,   却发现,身后跟着许多的……鲛人。   慕蟾宫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害怕,只是和鲛人们结伴同游,   不知游向了何处,慕蟾宫的眼前呈现出了一座庞然的建筑。   那是坐落在深海当中的一座祭坛,祭坛的正中是一个延伸到更深处的圆形空洞,在空洞的石壁上,满是复杂的雕花纹路,刻画着许多海中生物的形貌。   “蟾宫。”   “秋练!”   它们一同游向了祭坛中的深处,   它们一同游向了大海的深处。   ——   慕小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待着慕蟾宫。   “蟾宫,你去哪里了,爹在等你回来呢。”慕小寰苍老了许多,醉态朦胧,嘴里呢喃着,   “秦公子,秦公子,你能来帮帮我找蟾宫么?”   手里还拿着一封泛黄的发旧信纸,上面满是慕蟾宫留下来的字迹。   “慕叔叔,我们进去吧。”少年搀扶着慕小寰。   “哎,蟾宫,好孩子啊,你终于回来了,今天要吃什么啊?”   “慕叔叔……哎,慕叔叔,我是采臣啊,蟾宫哥今天也没回来,我带你进去吧。”   “哦,原来是采臣啊,你想吃点什么啊?”   “不用了,慕叔叔,我吃过了,给你带了吃的回来了。”采臣说道。   “那位秦公子,就是救了我们的人么?”采臣问着慕小寰。   “是啊,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知道的话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请他来帮我们找蟾宫了。”   “是啊,慕叔叔。”采臣附和着,说起了今天的事情来,   “今天店铺打理的还不错,还听了一些江湖客们的闲聊,听他们说郭北县有位锻刀铸剑师很厉害,他做出来的刀剑都很好,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听那些江湖客们说,只要带着妖魔的尸体去,他就会免费为他们铸就刀剑……”   不过,慕小寰睡着了,采臣叹了口气,将慕小寰背进了屋子里。   他不能离开这里,慕小寰现在的状态让人担忧,   而慕小寰也将他从那个可怕的地方带了出来,并且养育着他,   这份恩情,他要偿还。   “蟾宫,蟾宫,你在哪啊。”慕小寰梦呓着,   “蟾宫,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是我的孙子么?和你真像。”   “蟾宫,你别走,爹好想你啊……”   他的手中,还攥着慕蟾宫留下来的信纸。   信纸上写着的字迹有大部分被泪水打湿模糊。   只能看得清一点。   【……爹……我去找……回来给你带个大胖小子……   蟾宫留。】 第七二章 郭北间幕   秦月楼骑着小毛驴,悠哉悠哉的啃着桃子,这小驴子还是有些灵性的。   包括但不限于稍微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但听懂归听懂,做不做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比方说秦月楼让他向左,它非得跟秦月楼反着来,故意往右走。   秦月楼也不是没辙,就是随手捏了根棍子,在棍子前面绑了根胡萝卜,胡萝卜吃腻了就换苹果,苹果腻了换梨子,这驴子也不挑食,虽然知道秦月楼是故意的,但是它也不上当,   驴脾气够倔的。   秦月楼也不想虐待它,毕竟如果因为自己对于一些小事的处理无能而以暴力去宣泄的话,未免过于低劣,   所以秦月楼也没辙,只能自己牵着驴子往前走了,   好在这驴子被牵着的时候还挺配合的。   所以秦月楼这驴子买来不是代步的,而是当爷供着的。   所以秦月楼徒步将这驴子牵到了郭北县。   或许因为前世的缘故,秦月楼对于郭北县的刻板印象便是穷山恶水出弔民,但他来了郭北县以后却发现并非是这样,   像郭北县这座小县城当中的人生活的到还是挺安居乐业的,看起来没有那种弔民气质,而且看起来宁静祥和。   秦月楼也不着急,四处问了问也没有什么空闲的铺子,准备租下来每天签到,不过小县城并没有什么待出租的铺子,不过热心的县民倒是给了个建议,   郭北县后除了黑山还有一座兰若寺,虽说兰若寺并不在黑山范围当中,但那周围也都是荒郊野岭,可以在那搭个棚子打铁什么的,就是没什么人会去就是了。   毕竟郭北县里也有铁匠铺,没有人会舍近求远的。   秦月楼心里一寻思,住在山里面……   ——   “针不戳,住在山里面针不戳。”   虽然是荒郊野岭,但空气也十分的清新,虽然可能会和某只不男不女的树妖姥姥做邻居,也会和某位黑山府君做邻居,但住在山里面针不戳。   他小时候就想住在山里面,结庐而居,做个披星戴月禾锄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中隐士,   稍微长大点他也希望自己能当一个出山以后纵横花都的修仙特种兵王,   再长大一点又想出山以后用太乙玄针震撼一堆看不起他的人,然后龙王歪嘴,   再然后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全没了,因为胃癌将他带到了这个世界。   现在他只想平静生活,做一个植物一般的人,不被人打扰,   但现实不允许。   回过了神,秦月楼走进了屋中。   身后是被他捏出来的三室一厅,一切材料就地取材,异化神通果然万能,小到造假大到基建都能完美胜任,   而且三室一厅这种建筑他很熟。   他以前经常用脚趾抠三室一厅,有的时候还能抠出魔仙堡,   或者是世界第九大奇观,但他并没有因此登上人生巅峰,只能说奇观误国,   并且他能够熟练在《我零世界》里独立盖出三室一厅,   老土木工程人了。   屋子完全仿照自己前世的小家所造,但是外墙全都是用特种合金建造,他还别出心裁的掏出了个地下室,包括地下室也被特种合金包住,他准备在地下室里陈列自己打出来的刀剑。   至于铸剑锻刀区域,则是被他放在了屋子旁边,屋子后面还搭建了个驴棚,专门供着那只驴大爷。   从屋子到打铁用的区域外围全都用厚实的特种合金铸成了围墙,围墙深深扎根到了地下,将地下的土壤全都异化成了特种合金。   这种特种合金的性质十分的独特,既有哀徳蔓合金那种极强的硬度,又有吸音钢的动能吸收功能,这是秦月楼结合了学识自己糅合创造出来的特种金属,不过因为他取名废,所以没给这种特种合金取名。   为了不显得那么冰冷,秦月楼让这些特种合金钢外墙生出了不少爬山虎。   围墙上只留了个大门,外面立了块两块碑,左边写着【托身白刃里】,右边写着【浪迹红尘中】   大门上挂着个招牌【刀剑乱武】。   秦月楼是个注重生活仪式感的人,虽然自己并不需要卖出刀剑,但是他也不想马虎对待。   系统说了要在这里铸剑锻刀三年每日签到,虽然可以触发些成就用以缩短时间,但他还是打算认认真真的铸剑锻刀,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个规矩。   一天铸剑锻刀各一次,不用自己拥有的手段,只用材料与技艺,看看自己能否做出什么好刀剑来,期间详细记录撰写心得,记录灵感。   等到满一个月的时候,再抒发自己的灵感,运用自己拥有的手段,来铸剑锻刀。   至于材料,荒山野岭,遍地都是。   于是,他开启了【铸剑锻刀师】的签到任务。   顺手就把今日签到给签了,然后之前的签到时间缩短也顺延到了现在,加上先前锤爆了那只大衮载体,也刷新了个成就【手打鱼丸】,奖励①是缩减签到时间,奖励②则是一个记录着名为【秘术·黄金螺线回旋】的手抄秘籍。   所谓的黄金螺线,意思是先做出一个黄金比例的黄金矩形,然后在黄金矩形中截出最大正方形,剩余部分又将是一个黄金矩形,再次截最大正方形,   以此类推,可以截出无数个最大正方形和黄金矩形,以正方形的顶点为圆心,正方形边长为半径画弧,弧长为完整圆的四分之一,因为有无数个正方形,所以可以无限连接无限画弧,形成一个向内无限延伸的回旋,这就是黄金螺线。   根据系统给出的简介,这个黄金螺线回旋所带来的能量可以用来治愈各种各样的不愈怪病,   但常言道医毒不分家,医武不分家,这种秘术可以治愈怪病,据说也可以用于无痛杀人。   还真是种温柔的杀人手段,不过用毒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行。   何况自己新得到的地煞变化之术是医药……对于战斗来说,医药好像……也有用吧。   秦月楼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签到任务选项里可能会有当大夫的选项了,不过这个秘术也需要自己细细研究,然后学会了才有用。   这事情可以暂且放下,毕竟自己不是很急。   得益于缩短签到时间的情况,自己的签到时间被减免到了只剩下两年。   他理了理自身目前的情况,没急着打铁,而是在门外扯了一段红绸,左手一把剪刀,在地上放了一盘鞭炮,据说是一万响。   “生活要有仪式感。”   他如此想着,吐出了一星半点的火气,点燃了鞭炮,   鞭炮惊起荒郊野岭当中的飞鸟走兽,   沐浴在硝烟味当中,秦月楼剪断了红绸,权当是为自己剪彩了。   而后他走到了大火炉旁,这火炉还未生火,也是秦月楼捏的特种合金,不过特别的耐高温。   吐出了腹中一团火气,秦月楼又施加了喷化之术。   那火气便是火种,但是有着拟人化的五官,它自己就能吸收天地间游离的火气,只不过加入燃料也会更好就是了。   “既然已经诞生了灵性,那么你就叫做卡兮法好了。”   卡兮法不是什么移动城堡当中的动力源,秦月楼也不是那样移动城堡的主人,更不会遇见命中注定会来拯救他的少女,何况他也不需要被拯救。   只是有时候,会很寂寞,在这山林当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也需要一个可以说话做伴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   有时候也会想起从前的记忆,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哦,原来是海绵宝宝。   他有时也会想,海绵宝宝坐在大菠萝上,抬头仰望的是头顶不知道多深的深暗海水天穹,那样会不会很孤独?   就像是他在那个夜晚,苦苦等候公交车想要回家而始终无法上车,只能死死的攥着气球一样。   海绵宝宝是块海绵,小蜗派大星章鱼哥蟹老板珊迪泡芙老师……它们总有一天都会死去,可海绵会活的比它们时间还长。   那个时候,他还能找谁去抓水母呢?会不会独自一人在幽暗的海底游荡,幻想着他们还在自己身边呢?   偶尔也会想到《悟空传》里的那只猴子,它刚刚睁眼时满目懵懂,大闹天宫后,花果山被天兵天将肆虐的满目疮痍,他只能流着泪低声的自语呢喃。   【不要,不要烧我的花果山。】   他手中握着金箍棒,心里放着花果山,上可通天,下可彻地,可他终究还是一只小猴子。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又该怎么办?   秦月楼摇了摇头,将这种不知所起的孤独感与惆怅萧然晃出了脑袋。   接着从仓库当中倒出了一大堆的山石泥土来,便用异化将其化作了一块块的普通铁块。   接着又将铁匠的一应物事摆放整齐,分别种上了十几二十颗迩去法种,这样可以伸手就到手中,接着还能返回原位。   他仔细的看着铁匠铺,接着又取出了生命之水,随后全倒给了卡兮法。   “干活了,卡兮法。”   “哦,好。”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锤炼技艺。   秦月楼笑着,将铁块扔到了火炉当中。   六耳生出,倾听着铁块与火焰之间的鸣响。   随后,开捶。   ……   “十月四日,晴。   新开这本日记,也为了督促自己这个月多打出刀剑。先要打出一百五十把刀剑。”   “十月五日,晴转多云   人类果然是有极限的,在不动用非凡手段的情况下,我所打出来的刀剑品质只能说是相对比较好,我需要买一些相关的技艺知识书来学习并且实践才行,争取用将普通材料锤出其极限的刀剑。”   “十月十三日,雨。   郭北县牌馆打牌。”   “十月十四日,大雨   牌馆打牌。”   “十月十五日,小雨   打牌。”   “十月十六日,晴   秦月楼啊秦月楼!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定下的打铁计划你都忘了么?   孔海王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十月十七日,雨,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   牌。” 第三卷 郭北有神兵 第七三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1】   郭北县的苍蝇馆子里,落拓不羁的刀客喝着酒,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缠着渗着血的麻布,两把短刀斜挎腰间,旁边的凳子上还放着一个襁褓当中的婴孩。   屋外,残阳如血,将街边行人的影子拉的极长。   苍蝇馆子里的客人就只剩下了刀客与婴儿,店家正在屋后厨房里煮着面条,也没个店小二。   这婴孩生的雪白粉嫩,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刀客。   刀客目光清明的看着婴孩,粗糙的手指在婴儿的粉嫩小脸上轻轻的戳了一下。   刀客看起来二十几许,不到三十,只是脸上胡子拉碴,还有着脏污,五官硬挺,有些枣红,不似中原人士,倒像是西疆的那些少数民族,但那面容上却也有着中原人士特征,应当是中原与西疆的混血。   “怎么?你也想来一点?”刀客的大靖官话说的倒是流利。   “咿呀。”小婴儿开心的欢笑着。   刀客耳朵一动,接着左手悄然探上右腰的刀柄。   “要闭上眼睛哦,离囹圄。”   残阳如血,从苍蝇馆子内,飘出一捧血花,洋洋洒洒的溅落在了苍蝇馆子的门外。   收刀入鞘,刀客依旧捂着婴儿的眼睛,只是,苍蝇馆子的地上渗出了一滩血迹,那血迹从离地约两寸的空中落下。   刀客踹了踹那里,发出了闷声。   “啧,又来了,这些妖魔。”刀客不爽的咂嘴,抱起了婴儿,急匆匆的出了门。   “面来了。”店家掀开了幕帘,端着面碗走了出来,   只看见桌子上摆着几枚铜钱。   地上干净整洁,只是有股挥之不去的异味弥散。   门外似乎有疾影闪过,店家揉了揉眼睛,心道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收了铜钱,   自己吃起了面来。   ——   刀客的身上满是伤痕,那襁褓上沾染着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的什么的。   “阴魂不散,离囹圄,你可真惨,若非离大人于我有恩,我才不带你呢,唉,这下好了,我自己都陷进了这麻烦事里,你名字倒好,离开囹圄,我是陷进去咯。”   刀客一边奔逃,一边挥刀,削断了几根不知从何处袭来的暗箭,   他是双刀,现在抱着离囹圄,一身刀术也被限制了大半。   听得头上风声呼啸,刀客便后跳一步,信手一刀挥出,却如同砍在了精钢上。   刀客心疼的赶忙抽刀,刀锋上被崩出了一道豁口,那被震麻了的左手到没被他放在心上。   “什么玩意?怎么这么硬?”刀客定睛一看。   那身形虽是人形,可却形容枯槁,浑身僵硬发灰,两眼紧眯,半长不短的头发垂在脑后,估摸着生前发际线就后移到了头顶,黑色的指甲上还泛着黄色,口中满是尖牙。   “王尼玛,别跑了,离大人的子嗣,交给我吧,离大人虽被政敌陷害,但我们并不厌恶离大人,所以我们也会好好的待这个孩子的。”那个“人”伸出了手,“把孩子交给我。”   【尼玛】一词在西疆语言里是太阳的意思,王尼玛的父亲是大靖人,而王尼玛的母亲则是西疆人,只是,来到了大靖后,他才发觉尼玛好像是在骂人。   远在西疆,王尼玛便在一位老刀客那里学到了双刀刀法,也服用过武种灵丹用以突破人体极限,在这江湖上也算是闯出了些名声,   只是武道修者们的武种灵丹,也并非只是服食一种就可以的。   “你们这帮子法尸平日里隐姓埋名过你们的日子就是了,没事干掺和朝政干什么?”刀客虚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而后又问,“那隐鸦妖魔是不是你派来的?”   “隐鸦?我从来单打独斗,不带帮手,你莫不是遭遇了其他的势力?”法尸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好似在仔细想着。   王尼玛一笑,身法提纵,便略过了那具法尸。   王尼玛也是知晓这个世界上有妖魔鬼怪的,只是个中辛秘,不足为外人道也,早年他也碰见过某位道长。   那道长说世间妖魔鬼怪,而法尸是天地弃类,多以尸体转化而成,以人为食,   之所以称之为法尸,也是因为法尸诞生之时便有独门的天生神通,   和法尸硬拼什么的,除非武道修为高绝,或本身便是道行高深的炼气士,不然还是逃为上佳。   但法尸们也有些许微不足道的弱项,那就是这些法尸们大多脑子有问题,虽然有生前记忆,但却并非生前之人,像是那种能克制住食人欲望的法尸少见至极,因此大多法尸以人身模样隐姓埋名,偶尔食人。   而这些法尸的脑子有问题也很容易理解,有的性格恶劣,有的愚笨至极,有的爱钻牛角尖,有的认知与旁人不同……此间种种在秦月楼前世统称精神病,还有神经病。   像王尼玛所遇见的这只法尸,叫做云十八,王尼玛从前也与其打过照面,当时是江湖武者与这只法尸合作,围杀一只妖魔。   江湖武者们是自发想要为民除害,而云十八则完全是因为雇主需要,利益目标一致,那便没有什么冲突了。   所以王尼玛对这只法尸有些了解,这只法尸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因此很方便将其思路打断然后引到其他的地方去。   “王尼玛!你晃点我!”法尸气急败坏,追起了王尼玛。   但王尼玛的脚程极快,远远地将云十八甩在了身后。   “怎么云十八也在这里?离大人,您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王尼玛心中叫苦不迭。   王尼玛本来想带着离囹圄逃到北疆,找户人家抚养离囹圄,带着离囹圄没法帮离大人报仇,可他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一直被追杀。   不光是武者,还有妖魔,法尸。   谁也不知道离大人到底触动了谁的利益,以至于招惹了这么多的势力,或者……这就是害了离大人的那个司马崽种找来的呢?   王尼玛不知道,他只希望能够快点甩掉这些追兵。   “捏妈,我愿意用我以后十年不碰女人为代价换一个天降救兵,老天爷你要是听到了就回我一下啊!”王尼玛心里怒骂着。   耳中又听到了一阵破风之声。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什么玩意?   头顶是好似天降火流星一般的未明物体。   仔细看去,好像是两把刀,但是刀柄上却缠着锁链,锁链连接着两柄短刀,   在空中打着旋儿的下落着,好像……在朝着自己这边落下一般。   随后,插在了自己的面前,高温未消。   那锁链似乎有灵性一般的,若蛇似的扭动着,将刀从地里抽了出来,落到了王尼玛的手上。   “捏妈?真有这么神?不是,十年改成一年,一年好么?   老天爷,您在吗?回个话好不好?一年,就一年,行吗?” 第七四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2】   那锁链双刃似乎有灵性一般,虽怀中抱着婴孩,只能一只手握着其中一刀的刀柄,可那锁链就好像他的第三条手臂一般,从身后绕过,以同样的位置护在了离囹圄的身旁。   这锁链双刃似乎能够感知到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帮助着自己守护着离囹圄。   天降救兵,当真是天降救兵。   王尼玛心中大定,手中持刀,抱着离囹圄,   继续奔逃着。   他想要天降救兵,不是天降神兵,   自己带着离囹圄本就受到了限制,哪怕是自己手里有神兵,他也不想用离囹圄去冒险,哪怕离囹圄身体没受伤,但要是因为战斗余波而伤了脑子怎么办?   他本来就是在离大人的家里拼死血战才抢救出了离囹圄这根离大人的独苗苗,怎么能让离囹圄受到半点伤害?   所以他没有丝毫恋战,虽然手里握着锁链双刃,可却选择了逃跑。   但,那锁链双刃不乐意了,狠狠的插在了地上。   王尼玛也没有留恋,   爱跟跟,不跟拉倒,大不了不要,我又不是没刀。   于是王尼玛手一松,继续逃跑着。   锁链双刃刀身一震,连带着锁链也震动着,似乎震惊于王尼玛扔刀无情如此决绝。   那王尼玛才走,随后一道身影就从空中飘飘然落下,剑眉狐眸,一头长发中夹杂着金丝,不是秦月楼还能是谁?   如今已经十月末了,前大半个月他都不务正业,倒是月末才想起来,自己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于是便锻了刀,   他想着,自己好歹也早就铸了一柄祖安剑,干脆锻把刀,锻完继续打麻将牌去。   可他没想到,这锁链双刃刚锻好,自己就飞出去了。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真是让我好找。”秦月楼拔起来了地上的锁链双刃,准备回去放好,而后,便看到了追赶而来的云十八。   “嗯……”   云十八和秦月楼面面相觑,那云十八看着秦月楼手中还握着两柄连着锁链的短刀,姿态便开始了改变。   只瞧见了他全身的肌肉鼓胀,整体看上去就像是畸形的树瘤。   “这人……莫不是王尼玛的帮手?专门留在这里等我?而王尼玛埋伏在暗处准备袭杀我?”云十八心中想着。   “这不像是正常人类,也没有半点生气,这是个什么妖魔?”秦月楼想着,放下了手中的锁链双刃,看着那畸形的体态,觉得很丑,很猎奇。   上次看到这种东西还是在上次。   “算了,杀了以后带回去研究一下吧。”   虽然二者心中所想不同,但却一同动了手。   一时之间,这荒郊野岭之间的土石之气被秦月楼以导引御气之术取用借来,天地大源所流露而出的五行之气与风水之气是最好取用的,只是这荒郊野岭也没什么好风水,因此风水之气难取,   倒是土石之气颇丰,导引御气与担山借势使用而出,秦月楼的手中便浮现出了一颗由黄褐色土石之气所构成的一枚小印。   两术并出倒像是使出了什么法宝法术一般,可见这护道变化之术并非浪得虚名。   只是在担山借势的过程中受到了不少的阻碍,好像隐隐约约间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自己借取山势一般。   但秦月楼没有理会,还是强硬的借取了一部分的山势,只是比自己预期的要少很多。   虽构成这枚小印的时间并不短,可是云十八的身形却骤然带着狂猛的风声撞向了秦月楼。   声势浩大的轰鸣声响起,撞出的气浪也将周遭的土层掀飞,摧折了稀少的树木。   云十八惊骇的看着面前的秦月楼,秦月楼没有半点狼狈,只是略带惊讶的看着。   那小印在秦月楼的指尖旋转着,还浮现出了不少的裂纹,黄褐色的土石之气散逸着回归大源,而那被撞散的山势也回归了山体之间。   片刻之间,云十八回过了神来,那畸形的体表上生出了无数的粗壮手臂,一刻不停的轰击着秦月楼,可都被那一枚小印所释放的黄褐色光芒挡住。   小印上的裂纹在一时三刻之间愈发增多,而后还有边边角角的碎裂掉落,只是落入脚下的土石地面之后便消失不见。   秦月楼不慌不忙,而是好整以暇的分析着,   他没有动用锁链双刃,因为他不会用刀,何况还带着链子。   他只是观察着面前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妖魔”。   “有点像是我的异化,但并没有那么的万能,只能定向的异化自己的身体,不像是人,但也不是妖魔,更像是尸体,可却具备活性,有点意思,这不得抓回去研究研究?最好还是留他一个全尸比较好吧。”   秦月楼心中想着,准备再次使用担山借势,只是这一次没法从这荒山当中借到一星半点的山势。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情况,暂时不管,秦月楼竖起了剑指,周遭的土石之气便又被他大幅度的借取来。   剑指落下,由土石之气凝结而成的小剑刺穿了面前的这只妖魔身体。   但这只妖魔并未受到影响,他的身体就像是橡皮泥一般,从这些小剑上脱落,接着再度聚合,但却离秦月楼有十尺之远。   “如果道行稍微差点的话,遇到这种对手只怕是非常难缠了。”秦月楼心中思忖,接着快步走向了云十八,“看来不能留他一个全尸了。”   手中的小印也被他解了导引与担山变化二术,回归了天地与荒山之中。   “王尼玛到底是在哪里认识的这种高手?”云十八那张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也在快步后退着。   可是,随后秦月楼便突兀的出现在了云十八的面前,秦月楼一脸微笑。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云十八心中大骇,举拳便打,可是却被秦月楼一手挡住,大力之术,让这常态之下的肉身力量暴增。   “我原来还想留你个全尸带回去锻刀铸剑来着,但是你既然这么难缠,干脆就算了。”   秦月楼吐出一团明黄色的火焰,那火焰劈头盖脸的浇在了云十八的身上。   顷刻间便将云十八的上身烧成了一片虚无,只留下了两条腿。   收了云十八的两条腿,秦月楼才走回到了那锁链双刃之处,将锁链双刃拔了出来。   他准备离开,但听到了旁边的灌木丛中响起了动静来。   秦月楼眼神一凛,便看到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男人,手中短刀还挑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那小人在刀尖犹自挣扎着,嘴里还喊着。   “王尼玛,放我离开。”   “高人别动手,在下刀客王,您除恶未尽,这玩意的本体刚刚走脱被我逮回来了,您请笑纳。”王尼玛额头上流着汗,看着鼻尖前的黄褐色小剑。   而后小剑消散。   秦月楼看着王尼玛,他心知夺感知王尼玛的心思,心里也想到了些什么,于是秦月楼便以土石之气困住了那小人,从王尼玛的刀上取下,收了起来。   “那小人给我,这双刀给你,你离开以后,大肆宣扬我的消息,任何人只要能拿出奇珍异宝或者妖魔身体,来我这我都会送他刀剑。”   “高人,这事不难,只是,我能否带着这孩子去您那里避一避?”王尼玛诚恳问道。   “这自然可以。”秦月楼点了点头。 第七五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3】   秦月楼捏出了个摇篮,让王刀客将离囹圄放了进去,王刀客虽也称得上见多识广,但看到秦月楼这番造物手法也是暗自称奇。   而后王刀客又见秦月楼若变戏法一般的,手中出现了一铁罐子,那罐子上还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字。   只见得秦月楼烧开了水,将那罐子打开,从罐子里舀出了不少白色的粉末,倒进了水里搅和着,扑鼻奶香。   “高人,请问,这是何物?”王刀客嗅着,随后问着秦月楼。   “这个啊,是奶粉,给刚出生的喝不到奶的小孩喝的,你之后要是带着这孩子逃亡的话,我也可以把这个奶粉给你。”   “高人,我……”王刀客刚欲说话,便被秦月楼给打断了。   “好了,你不用多说话,你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为了报恩将恩人的孩子拼死救出,老实说,我很欣赏你,这个世界上多得是些烂人,你却是个义人。”   “那高人,您能否……”王刀客又想说话,但是又被秦月楼无情打断。   “你希望我来帮你,我懂,可我不方便离开这里,不知你懂不懂。”秦月楼叹了口气。   系统签到任务的难处就在这里,每天定时签到,都是系统代劳,秦月楼只要身处郭北县内,那么每天系统都会自动签到,但秦月楼若是离开了郭北县,那这签到就断了。   虽然他有三千里可以用来赶路,但那对于法力的消耗也大,短途赶路倒是不大,像百里之内的消耗是对秦月楼是没什么太大消耗的。   离家府上远在盛京,从郭北县到盛京可不止百里,所以秦月楼有心无力。   王刀客能逃到郭北县,除了自身实力强以外,也有运气因素在。   “连婴儿都想杀,这种人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啊?”秦月楼摇着头。   有心,无力。   “啊……好吧,叨扰先生了。”王刀客有些怅然的低下了头。   “但你可以带着这个孩子在我这躲上一两年,时间到了,我就可以出山了。”秦月楼对着王刀客说道。   “一两年?到了那时候什么证据都没了,还能怎么去查证?”王刀客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不打紧。”秦月楼浏览了一下系统商城,里面有不少的侦探系兑换。   举个例子,这些侦探系的能力但凡流落到悬疑小说的世界或者漫画里,就等于是直接把凶手给圈出来并且指名道姓这是凶手了。   “而且没了证据还怎么翻案?不要王法的么?”王刀客无奈的说道。   “你一个江湖客跟我说王法?”秦月楼听着王刀客这话,感觉有些好笑,转而正色的说了起来,   “王法能限制的只有一部分大靖群体,在舆论无法达到鼎沸之时,王法是限制不了那些群体之上群体的,可就算是舆论达到鼎沸,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群体也无法限制,何况,鼎沸的舆论也会变质。”   虽然王刀客不懂什么叫做“舆论”,但却感觉到了秦月楼话语中的逆反。   而秦月楼依旧说着话,看着像是侃侃而谈,只是话语中有几许酷烈。   “所以在那些王公贵族面前,能够限制住自身的或许有王法,但更多地还是别的因素,比如说道德感,而你和我说想要翻案,杀人满门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你觉得这种人还有什么道德感呢?   如果我来帮你的话,我只会在找到了真凶以后,将他一刀一刀的凌迟致死,扒皮抽筋,王法没法带给他惩处,那就由能惩处他的人来惩处。”   “……侠以武犯禁啊,高人。”王刀客脑门子说满是冷汗,他说的话过于大逆不道了,这要是被人听到,估摸着要杀头。   “儒还以文乱法呢,刀客。”秦月楼继续说道,“所以大靖需要有纠察这种群体的机构,可大靖没有。”   这种群体机构或许可以叫做锦衣卫,建立初期必然会收效颇丰,可时间长了以后,也会变质。   “好了,温度差不多了,你喂那个孩子吧,我要继续铸剑了。”秦月楼摸了摸冲好的奶粉,将碗递给了王刀客,还给了王刀客勺子。   秦月楼说完,走出了屋子,先去了一趟驴棚,给驴大爷上精细饲料,然后才去了火炉前,给卡兮法添燃料。   炉子里的卡兮法伸出了手,将木头塞到了嘴里,身上火光明灭。   “今天怎么不去打牌了?”卡兮法咀嚼着木头,滋出了火星来。   卡兮法的声音听起来很憨,但是却很可爱,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你瞧你这话说得,我哪能天天打牌呢?”秦月楼看着卡兮法吃着木头,炉子里的温度也高了起来。   “你哪天不打牌?你就一开始热情似火,然后就没了。”卡兮法吃完了木头,打了个嗝。   “那我刚才不是锻了刀了么?”秦月楼问着卡兮法。   “你还有脸说,你一开始说,打一百五十把刀剑,结果呢?刀呢?剑呢?”卡兮法毫不留情,很直率。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想多和我聊天,我之后少去打牌了行吧?”秦月楼无奈说道,把铁块扔到了炉子里。   卡兮法把铁扒拉到了嘴里,咽了下去。   “不过,你就这么收留那刀客和那个孩子,不怕惹祸上身么?”卡兮法问着秦月楼。   “我怕个锤子?敢来还不是被我锤爆的份儿?”秦月楼手里捏着个铁球,用法力让铁球旋转着。   “你又再练习转转转了么?”卡兮法问着秦月楼,十分好奇。   “这个叫做黄金螺线回旋,不叫转转转,给秘术一点尊重好不好?”秦月楼翻了翻白眼,看着炉子里的铁块逐渐通红。   这个黄金螺线回旋练习起来上手极难,研究出了这个秘术的齐家在前朝就是数学家和医科圣手,还兼任马术家和刽子手,齐家延续到了大靖以后也没什么改变。   而齐家的人使用的黄金螺线回旋也大多用球,不过却是用手甩出,他们也是在心里经过严密计算以后再以感觉甩出,经过长久的练习可以将秘术的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百。   估计这就是齐家人的天赋了,   而秦月楼显然没这种天赋,   用法力旋转和用手甩没什么差别,只是【严密计算】这个先决条件实在是困难。   所以秦月楼在脑子里又从商城兑换加装了一块【生物模核演算者】用以模拟演算,可以说这是一台生物电脑,但是与秦月楼完全融为一体,只是为秦月楼提供了超强的计算力,用以练习黄金螺线回旋。   而这种计算力被他用来打麻将牌计算概率……   但黄金螺线回旋想要完美就要臻至极境。   【严密计算】的情况下也包含了层数,比如说第一次旋转是一层,而第二次旋转则是第二层。   因此黄金螺线回旋需要层数叠加才能将那种奇特的能量激发,而这个【旋转层数】在达到一定层数以后才能进行自转,让这种能量无限激发。   只不过秦月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过现在打铁,他也一心二用了起来。   这边用法力驱动铁球旋转,   那边则是将铁块钳了出来,   他心里想着。   “这次打一把什么样的剑呢?” 第七六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4】   “卡兮法,你觉得这柄剑应该怎么铸?”秦月楼问着卡兮法。   “你问我干啥,想怎么铸剑就这么铸剑,还不是看你自己打算怎么铸么?”卡兮法把炉子里烧出来的灰给扒拉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不,我是在想,江湖武者们杀妖除魔,如果没有趁手的武器会很吃亏,可是武器又么得灵性,那么我们是否应该打造出更多地,拥有灵性的武器来呢?”秦月楼捏着下巴问道,而后又说,   “何况这个世界上妖魔鬼怪众多,大靖幅员辽阔,谁也不知道这帮子妖魔鬼怪躲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帮子害人家伙会不会偷偷摸摸的出来害人,那么这些兵拥有灵性的兵器是否可以担任【护卫】的角色?”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卡兮法拿捏不准秦月楼的心思。   “人类的能力真的是有极限的啊,在我短暂的人生里学到,一个人越是工于心计,就越会在意料之外的事态失足,   所以我在想,我为什么不能打造出具备自主意识的兵器,这些兵器会挑选那些它们所认可的使用者,如果使用者行差踏错,这些兵器就会对使用者进行纠正,再不济也不能为虎作伥,那么光是兵器的形象是难以阻止他们行差踏错的。”秦月楼捏着下巴说着,脑海中的构思也越来越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卡兮法也捏着下巴。   “这些兵器需要有一些新的形象,而这种形象应该被人所接受,在使用的时候它们会变形成为本体的兵器,而我现在也是可以按照形状来捶出其他的兵器来的,但是刀剑或许更好一点?”秦月楼继续说着自己心中所想。   “你的意思是,你的兵器是要以人形态存在?比如说剑男人剑女人,又比如说刀男人刀女人?”卡兮法点了点头,“确实,同类之间的形貌或许更容易接受谏言。”   秦月楼捏了把椅子,手上拿着桃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说了起来。   “拟人化是我的一个构思,而且这些兵器还得有更进一步的潜力才行,如果潜力在被我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定型的话,那么这种兵器迟早也是会被淘汰的,更不用说,如果这个武器并不适用于使用者怎么办?比方说这个人擅长用刀,但是却被剑看上了,那么到时候这把剑到底应该怎么办?而另外一个人要是看上了这把剑,由此对于用刀的心生芥蒂咋办?”   卡兮法想象了一下情况。   “我觉得你这个例子举得是否有些过于三角恋了些?”卡兮法吐槽着。   “道理大差不差的,如果真的被我捶出了男女人形的神兵来,那么这种三角恋肯定是会发生的,所以这些神兵最好还是不要以人类的形象出现比较好。”秦月楼决定把人形神兵这种情况尽可能缩减。   “但你这样想一想,如果有人苦求爱可却爱而不得,这个时候你的人形神兵要是走入了这个人的世界,在走入这个人的心房,那么不就可以获得一份可喜可贺的爱情了么?”卡兮法却不是很认同秦月楼的说法。   “但你是不是漏算了另外的情况?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两件神兵同时爱上了一个人,又或者一个人同时爱上了好几柄神兵,这个时候神兵们是会选择和谐稳定的大被同眠,还是自相残杀?”秦月楼提出了自己的假设,   “而假如这个人脚踩两条船,还瞒着两柄神兵不让神兵发现,那么反应过来的神兵会不会由爱生恨,然后将这个男人的头给切了,再分尸呢?最后两柄神兵坐在船上准备跑路,路上甚至还在你一块我一块的分着那个人的身体,好让那个人同时属于两柄神兵?”   “你的想法是不是太极端了啊?如果这是话本小说而且真的有这种剧情的话会不会被毙掉啊?”卡兮法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我曾经认识一个男的,叫做诚哥,诚哥就是脚踩两条船然后经历了上述经历的……只能说,生活远比影视小说作品来的离谱。”秦月楼耸了耸肩,“我笑诚哥死的早,诚哥泉下有知估计会笑我囸的少。”   “所以,你目前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呢?”卡兮法表情复杂的问着秦月楼,他在努力把秦月楼的话题给正回来。   “所以不能以人形出现,这话有些绝对了,应该是最好不要以人形出现,它们可以变成人形,但是不能有爱这样的感情。”秦月楼又把数块铁块扔到了炉子当中。   “……可是,你这样是否过于残酷了?再怎么说它们也是被你捶出来的啊,如果不能追求爱,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卡兮法十分感性,   “哪怕是我这样一团被你赋予了灵性以后的火焰,我也是想要追求爱的啊,更何况你所想要铸就打造的神兵呢?”   “可爱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卡兮法,我真的不是很理解,因为我现在愈发了解我当前的本质,我缺少了情根,我可以理解亲情,理解友情,但我不会理解爱情,当然,如果你觉得寂寞了的话,我也会赋予另外的火气灵性,让她来陪你的,另外我只是单纯的打造出守卫人族的兵器来,所以它们不应有爱才是。”秦月楼理所应当到,“没有了爱,就不会有恨,没有七情六欲,才能不偏不倚。”   “我觉得还是不妥,要不然,你试一试和我打个赌?”卡兮法还是觉得诞生了灵智的神兵需要有爱的资质,因为他诞生的时刻确实继承了些许来自秦月楼的感性方面。   “哦?有点意思,你尽管说,是什么赌?赌注又是什么?”秦月楼同意了卡兮法的赌注。   “赌注的话,我目前还没法为你做到些什么,你是我的创造者,我也不该向你提出要求,不如赌注就是,亲口和对方说三声‘我输了’如何?”卡兮法将铁块递给了秦月楼。   “哦?这有点意思啊,那么赌约是什么?”   “你打造神兵,让它们可以有爱,但却不理解爱,也没有人性与人形,想要人性人形则需要领悟了爱才可以。”卡兮法说道。   “你这个要求的深意在哪里?”秦月楼奇怪的问道卡兮法。   “这是赌约的前置条件,我们以化形的数量定输赢。”卡兮法说着,“人形神兵超过总量五成就算我赢。”   “可以,但我也要加一个条件,它们是人族的守护者,但不会是人族的被迫害者,因此它们会有恨,如果恨意过高,它们便会重归兽形,并且只会针对恨意的主要目标而杀,届时我会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恨意目标该死就死,不该死就活罪难逃。”秦月楼加着条件。   “这个……可以。”卡兮法想了想,“可你不是想让神兵们守卫人族的么?”   “守卫人族并不代表什么人都值得。”秦月楼说道,   “那么如果兽形的神兵超过总量五成就算我赢如何?”   “可以。”卡兮法说道,伸出了手来,“那我们击掌为约。”   秦月楼伸手,和卡兮法击掌。   “但我们这个赌约得等我打造出来以后才行,我得购买许多相关知识才能打造神兵,但是这些神兵我已经想好了统称。”秦月楼说道。   “那你兴致勃勃的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感情你自己还没有办法打造啊?算了算了……所以统称是什么?”卡兮法止住了话,问着秦月楼,并且将铁块放到了铁砧上。   “统称神兵兽。”秦月楼说完了以后,哼起了歌,   “奔跑在人群里面,我看不见,偶尔和孤单遇见在原地转圈圈……”   他开始捶打起了铁块。 第七七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5】   王刀客照看着离囹圄,直到离囹圄睡着后,才走出了房门,看到了正在轻松打铁的秦月楼。   这和他对于铁匠的印象不同,他印象当中的铁匠都是一群肌肉壮硕的粗豪汉子,还打着赤膊,像秦月楼这样看起来没有力气的公子哥打铁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些铁块在秦月楼的手中就像是橡皮泥一样,随便捶打几下就能相互的糅合在一起。   而此刻秦月楼所打的铁,其铁砧过于大了些,这铁砧的表面积看起来有床板那么大,别说是铁了,就是人躺上去都没有半点困难。   秦月楼一锤一锤的将铁块捶成了饼状,接着直接伸手将铁块拿了起来,从边边角角开始对熔铁铁饼进行捏制。   刀客王尼玛看的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像马上就能喷出眼眶,离身体极远,成为远瞳。   他实在是没想到,秦月楼打铁这么野,虽然他见识过秦月楼的本事,知晓秦月楼是名炼气士,毕竟秦月楼施展的法术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但是就这么直接上手去抓烧红了的铁,而且手还没有半点灼伤……这对刀客正常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说起来,当时被云十八追逐的时候,他晃点了一番云十八,他是躲在了草丛里,准备赌一把,等云十八跑了以后在以相反方向逃遁,只是他运气好,遇到了寻刀而来的秦月楼,然后顺势把云十八的本体给逮到了,正巧他也看出来秦月楼想要云十八,所以就直接蹦出来,准备寻求庇护。   但他没想到,秦月楼比他想象的好讲话,但也比他想象的要更厉害。   毕竟能徒手抓烧红的铁块而没半点伤的,能不厉害么?   只是他对秦月楼也有几分忌惮,他也怕秦月楼对离囹圄不利,不过这都过去七天了,秦月楼每天不是打牌就是打铁,对他们也没做什么事,王尼玛这才放下了心,毕竟秦月楼要是想动手,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看到王刀客来了,秦月楼打了个招呼。   “要吃早饭自己去拿,我去买好了。”秦月楼说道。   “秦先生,我是想来道别的,这孩子我先放你这一段时间,我准备自己去盛京查一下,等到时候再回来,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也麻烦您多对囹圄多照拂几番。”王刀客说道。   “哦,可以啊,你不去跟囹圄道别一下么?”秦月楼还在自顾自的捏着铁,将那铁大致捏出了一个走兽的形态来。   接着喷化了一口灵气上去,又用异化调整着这走兽形态中的一些结构。   “他那么小,怎么可能听得懂呢?”王刀客笑了笑,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生活吗,是需要仪式感的,万一这孩子是神童,这些记忆他都记得呢?如果他以后长大了,想到你离开的时候没有道别,还一去不回,他会做何感想呢?有些事情,做了总比不做好,因为你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种只会出现在‘如果’里的可能。”秦月楼说道,   “这种事就好像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一样,你不说出来,你怎么会知道人家喜不喜欢你?早被拒早省事,女人只会耽误你拔刀的速度。”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这个比方的离谱程度是否有些太强了,前面还是神童怎么现在就是男女情爱了?何况这种事情是说出来就能好使的么?而且虽然女人会耽误我拔刀的速度,可是有钱的不会啊。   王刀客很想吐槽,但他还是明智的咽了下去没有吐出来,他打不过秦月楼,怕惹秦月楼不高兴。   秦月楼也不会闲的一天到晚都开他心知夺,所以也不知道王刀客目前的心理所想,于是继续说道。   “另外,你也稍等会儿再走,等我忙完了手头边的事情,然后我给你的刀再给你捶一捶,让它更好使一些,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嗯,这样也好。”王刀客不是个迂腐的人,既然秦月楼愿意帮他,那他也不会礼节性的敷衍一下再同意。   于是王刀客就蹲在了地上,看着秦月楼“打铁”。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你是什么?告诉我!”   王刀客觉得秦月楼有些癫狂,人家打铁是用锤子,秦月楼“打铁”是用拳头,那拳头都捶出来拳风和残影了。   他一边打还一边问被打的铁。   那被打的铁又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汝非凡铁,乃神兵成兽形,以我一口灵性之气点化而自生灵气,告诉我,你明白了么?你明白自己应该是什么兽形了么?”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你明白了么?”   王刀客看的眉头紧皱,他甚至在想,秦月楼是不是打铁太痴迷,以至于脑子都被打坏了。   “你明白了么?”   秦月楼继续捶着。   曾经他看过一本名为《空零之拳》的小说,那本小说里有一位武道大家就擅长用拳头助人开悟,每次都是捶人问明不明白,不明白就继续捶。   秦月楼觉得这样很有逼格,所以拿来用了一下,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懂如何助人开悟,   但是秦月楼的捶打并没有错,因为在捶打的时候也会用异化和法力以及变化之术对材料本身进行调整,六耳也会倾听材料们本身之间的声音,如果听到的感觉是愉悦的,那就对了,如果不对,那就试到对为止。   换而言之,对于原型来说这些旁人看起来的捶打,其实等于是在按摩,因为痛并快乐着。   七天的时间,他兑换了许多的资料,其中有昆仑的灵剑九转的修炼方法,   还有其他世界的神兵打造方法,   其中有一位叫做【王悦】的刀匠,这位刀匠可被称为刀神,因为他所处的世界所有的刀都是他所打出来的,而他打的刀也与灵魂有关,也可以做到像【灵剑九转】一样的进一步【质变】,但是需要与【真名刀】有所交流,唯有在灵魂与刀魂相互融合后知晓了【刀】的真名后,才能借用呼唤刀之真名的方式来换取刀的质变,质变之时被称为【真名解放】。   真名解放以后的刀会出现形变,也会具备各种各样的独特能力,只不过真名刀只有两度真名解放,但对于战斗力增幅也是极高的,但这种说法也是要看上限和下限的,   而这些刀也会在某些时候化作人形,那位叫做王悦的刀匠身边全都是刀女人,同时也知晓所有真名刀的真名。   秦月楼便是在这七天之内将这些知识给看完了并且深深记在了脑子里以后才开始锻造的。   虽然灵剑九转是修炼法,而真名刀则是锻造法,但是二者也可以互通有无,毕竟灵剑九转并无【真名解放】一说,   因为经过对于灵剑九转的了解,秦月楼发现灵剑九转就是单纯的让剑的威力提升,比如说剑气,剑芒,剑意等威力倍增,灵剑的威力并不来自于特殊能力,而来自于剑意。   而真名刀则是自身独特的能力,所以秦月楼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二者结合一下,纳为己用。   同时其他一些世界的锻造法也被他杂糅到了自己的设想当中。   所以他现在捶的这只,就是第一只试作型神兵兽。   王刀客看着秦月楼敲敲打打,还不时的问“你明白了么?”。   王刀客很想说。   高人,您这样捶它,它也不会开口啊,它又不是活物,而且……就算说活物,您这样捶它也得捶死了啊。   但王刀客不敢说,他怕自己说了以后被捶的就是自己了。   而后,他听到了一阵吼声。   “我明白了!”兽吼声中,传来了仿若幼童一般的声音。   “好!很有精神!”   秦月楼拍了拍脚下小巧的青玉麒麟,很是满意。   王刀客被吼声吓到,狼狈的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只奔跑的青玉麒麟,还听到秦月楼说起了话来。   “你就叫天晶吧,只要以后别变成剑,就可以了。” 第七八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6】   青玉麒麟匍匐在地上,伸着懒腰,与王刀客四目相对着,还带着探究性的目光打量着王刀客,最后十分疑惑的回过了头,看着秦月楼。   王刀客把脑袋想破也想不通秦月楼到底是怎么捶出来这种青玉麒麟的,   真的就是纯粹手打出了一只青玉麒麟,比那些大师什么的都更为良心,也更为离谱,   不要问,问就是知识就是力量。   “这只天晶麒麟,我希望你稍后一并带下山去,为其择一兵主,这一路上它也会成为你的得力臂助的,至于你的两把刀,我也给你捶成兽形,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动物?”秦月楼问着王刀客。   王刀客下意识的回答道:“蛟龙吧。”   “好,那就给你捶成蛟龙,你原来那两把刀被你用的时间长了,也有了灵性,我也给你捶一捶吧,这两把刀我就给你捶个别的兽形吧,不过后面刀的样子可能也会发生些许改变,不过问题不大,你尽管放心,使用起来还是会很顺手的。”秦月楼如此说着,便不给王刀客反应的机会,把锁链双刃与王刀客本身的双刀给拿了过去。   王刀客眼前一花,就看见了秦月楼开始捶打了起来。   “你明白吗?”   双拳如铁锤,秦月楼也是在磨炼自己的锻造技巧,他希望自己的锻造技巧能够达到以我之心意与拳代锤行捶打之事,   可称为一瞬万击,而后则是一瞬千击,这是秦月楼的设想初期,到后期,等到自己的技艺达到登峰造极之时,那便将这一瞬千击再度简化成为百击,十击。   而那登峰造极的锻打之技艺,应当便是仅仅只捶一拳便可打造出完美的神兵兽的程度。   但这世间一切技艺在没有加点外挂的情况下都需要磨炼,而磨炼恰恰则是最为耗费时间的。   王刀客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月楼重复着先前的锻造环节。   嘴里不时发出“哦啦哦啦”的急速战吼,顺便再说些“你明白么?”之类的话。   第一次是震惊,第二次依旧震惊,第三次则是麻木。   只能说高人行事风格不同于常人。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当如是。   而王刀客的身边也多出了两只小兽,一条长尾蛟龙,身形比例虽然完美,可却比较偏大,   还有一只丹顶鹤,翅膀一黑一白。   加上那只青玉麒麟,三只小兽一同玩耍了起来。   这些神兵兽并非完全的金属造物,它们只会在变形成武器的时候金属化,而在兽形的情况下,它们的脑子便是由命丛他心知夺与秦月楼脑子里的演算者一起构成,虽然这些不足以构成一个兽形的基本灵智,可秦月楼也动用了喷化之气,为这些神兵兽赋予了灵性。   在他心知夺共享所见所感所思的情况下,灵性只会见长,也即是说,神兵兽们会愈发的像人。   而随着神兵兽们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由他心知夺构成的神兵兽心网也会愈发的增大。   “刀客,记住了,为天晶麒麟择一兵主,你原本的双刀神兵兽化就当做是我的酬谢了。”秦月楼背过了手,看着刀客。   “……秦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觉得您这样的酬谢……是不是过于厚重了?”刀客郑重的问着秦月楼。   “你知道雨么?”秦月楼好像岔开话题一般的说道。   “这谁不知道呢?”刀客不理解秦月楼想表达什么,但他知道秦月楼接下来肯定要说些引人深思的话来。   就像是学堂里的那些教书先生一样,说起话来引经据典,但教书先生有的说的话又臭又长,但秦月楼总是直率的不遮掩一针见血,虽然有时候也喜欢说些废话。   但刀客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太过于完美的人,反而会给人不真实感,   而太过于完美的人,其背后或许会有更多更大的令人作呕的真实。   刀客倾听起了秦月楼的话。   “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秦月楼指了指天,想到了许多。   此前捶爆大衮载体的时候,大衮便顷刻间留下了【入界】之言,加上秦月楼也见到了克系眷族怪物,因此秦月楼也不难想象,此方世界正在被外神入侵。   天上的那些神明们或许在抵抗,可秦月楼深切的知晓一个道理。   人不可依赖神。   前世癌症的病友疯狂的信仰着宗教,可宗教信仰并未让那位病友活下去,因此人不可依赖神。   人最终能依赖的还是人本身,但,大靖底蕴太浅,秦月楼想做的,便是先从根本上提高大靖国民的存活率。   目前大靖风调雨顺,粮食颇丰,他可以暂且不将杂交水稻的种子与技术兑换出来。   但最直观的威胁确实是那些妖魔鬼怪,很显然大靖高层知晓这种真实情况,但是大靖也非全然能够处理,不然怎么那胡山傲能在诗乡城外盘踞多年而不死?   至于各门各派什么的,他秦月楼目前还没见到。   因此秦月楼想到了打造神兵兽,让神兵兽护卫那些值得护卫的人,   人口基数多了,人才出现的概率才会变大,增加大靖的底蕴,这样当那些外神入界,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因此秦月楼想要推动这样的进程。   如果外神入界真的是天命,那这天道也不该有存留必要,因为太弱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把这天道给掀翻了,来整个改天换道。   他不会坐以待毙,他只会高举逆反的大旗,他也会倒下,但他不希望自己倒下的时候,没有人接过这面逆反的大旗。   “这世界上本就妖魔鬼怪颇多,以我一人之力难免兼顾所有,何况我受限于某种不可言说的伟力,须得一两年后方可出山,这一两年间,世间或许会发生大变,高层之人的死活坦白说我并不在意,因为他们总有办法用民脂民膏来为自己找寻庇护,可低层与底层之人呢?他们的安危又能有谁来保护呢?   因此我帮你,便是为了让你将这份守护的理念传递给旁人,而你所传递的人也终将会寻到我,因为这个理念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而我所打造的神兵兽也会渐渐地遍布大靖国土,将害人的妖魔鬼怪诛杀殆尽,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可终究是同类,同类也该有基本的同理心和同情心,如果连同类死于面前都毫无反应的话,那么这样的人……还能是人么?那些视底层民众为猪狗的尸位素餐之高层,便不可称之为人,因为它们只是将“人”当做喂养自己的资粮。   更何况人口,也是一国之本,当人的数量多了,能够推动时代进步的天才诞生概率也会提升,各行各业的人才出现,基数变大,国力才能旺盛,人总会老去,新生儿的数量如果不够多,那么只会成为一个垂垂老矣的国,垂垂老矣,尚能饭否?垂垂老矣,是否会落后?而落后,就要挨打。   因此民众,是一国之根本,民众数量足够,届时未来才可以出现一个全民都能满足基本温饱的世界,也即是说那时可以完成小目标之一,路无冻死骨。”   王刀客听着秦月楼的话,眼神呆滞,虽然大部分听不懂,但却又能听懂一部分。   但王刀客细细一品,发现秦月楼说的话很有道理。   而秦月楼目光灼灼,握手成拳,随后打开手掌说了起来。   “格局要打开啊,格局要大啊,不要想着个人的爱恨情仇争权夺利追名逐利,人民群众才是我们的力量啊,刀客。” 第七九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7】   王刀客下山了,三只神兵兽都拥有他心知夺的能力,因此可以屏蔽旁人对于自身的认知,也即是说,普通人看不见神兵兽,哪怕是稍微有点修为的也看不见。   距离王刀客下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除了捶出了十来只神兵兽,顺便把祖安剑也神兵兽化了。   那十来只神兵兽也被他派遣下山了,秦月楼让它们漫无目的的游荡,见到害人邪物就杀,而神兵兽们既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休息,可以说生产队的驴也比不过。   秦月楼估计神兵兽心网里会弹出不少消息,比如说【神兵兽某某加入了心网群聊】。   估计会很热闹就是了,神兵兽们有渐渐增长的自我意识,但却不具备真名,因为这些神兵兽们并没有找到兵主,所以秦月楼让神兵兽们自己游荡,也去寻找自己的兵主。   “你妈的,为什么?会有虫子?甘玲娘祭拜……”一只通体黄色的鹦鹉一边飞着一边骂着。   “别吵了!再吵你就给我滚出去!”炉子里的卡兮法不堪其害,也骂了起来。   “李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啊!辣李去找秦月楼啊!”鹦鹉不怂,直接怼着卡兮法。   这只鹦鹉就是祖安剑的神兵兽化模样。   秦月楼有心让这只鹦鹉自己出去找兵主,但是问题就出在了【祖安】这个名字上。   第一只神兵兽是天晶麒麟,而秦月楼也为天晶赋予了真名,也即是说,天晶一出生就处于【真名初解】的状态,再想找到兵主为其进行第二度的【真名万解】很困难,更不用说第三度的【真名终解】了。   王悦的真名刀只有两度解放,但秦月楼再糅合了灵剑九转以后,为真名神兵们开创出了第三度解放,也就是真名终解。   也就是说,灵剑九转的威力倍化也被拆成了三份放在了真名解放三阶段当中了。   而另外的神兵兽便是祖安,祖安剑也是一开始就被秦月楼赋予了真名,但是随后又被转化为了神兵兽。   因此天晶与祖安是天生真名初解的神兵兽。   祖安不想出去,只想呆在山上,每天和秦月楼还有卡兮法打三人麻将。   秦月楼赶也赶不走,喷还喷不过,难得吃瘪,所以秦月楼锤了祖安一顿,祖安就老实了,再也不敢喷秦月楼了,   但是素质堪忧的祖安又和卡兮法掐了起来,不过祖安老实了,不敢和卡兮法掐太狠,因为它也怕被秦月楼再捶一顿。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要出去一趟,离囹圄这小家伙你们照看一下,三岁定八十啊,你这么素质,我怕离囹圄长大以后和你一样,所以你懂我意思吧?”秦月楼揪住了祖安鹦鹉,在祖安鹦鹉面前晃了晃拳头。   “……我……知道了,您出门慢点。”祖安鹦鹉的眼睛盯着秦月楼的拳头,十分从心。   秦月楼这才松开了祖安鹦鹉。   他需要找到【担山借势】被阻碍的原因,这段时间他都在捶神兵兽,今天想给自己放个假,所以就准备去找一下原因。   最近也打听到了,郭北县有两座山,一座黑山,一座白山,他也去黑山考察过,黑山一派山清水秀,树木郁郁葱葱,看着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至于白山,就是他所住的荒山了,   而那“大名鼎鼎”的兰若寺,就在白山,只不过距离秦月楼的住处有那么一段距离。   秦月楼觉得白山这个名字取得很对,一穷二白,   别说是树了,就连野味都少,有时想打点山鸡吃吃烧烤打牙祭都困难。   野味虽然新鲜,但病毒细菌也很多,秦月楼以此宽慰自己。   不过他在打听的时候,也知道了一些信息,   黑白两山,都是有山神的,只是双山山神只有黑山的山神受到的供奉多,   所谓靠山吃山,得先吃看起来不那么一穷二白的山,   至于白山,如果建筑业兴起,倒是可以用来建造些避暑山庄,但郭北县只是县城,没有那么多的财力物力人力,   所以白山的山神庙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供奉。   这一点,秦月楼站在白山山神庙前就能看出来,不知几多年不曾修缮,这座山神庙垮的垮,破的破,蜘蛛网密布,就连神像都有不少的残缺之处,与黑山的山神庙相比,那里多气派,这里就有多没落。   黑山山神像高冠长袍,虽是石头雕刻而成,但却也尽力的刻画出了一英俊男子的挺拔身形。   白山山神像虽也高冠长袍,但身形看起来粗短矮胖,像个墩子,面容模糊,不过想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同样是山神,这待遇还真就差了许多。   前世秦月楼也曾对民俗有些许兴趣使然的自主研究,其中便有自然崇拜一说,而自然崇拜细分下来也有山神崇拜。   山神崇拜的构成极为复杂,因为各种鬼怪精灵皆依附于山。   《九歌·山鬼》所描写的应当是楚地神庭中的山神,该篇也为祭祀山神的颂歌,可却用山鬼为名,可见构成复杂,那么到底是山神老爷还是山神娘娘却又不得而知了。   在久远的历史演变当中,与山有关的各种鬼怪精灵的名称及差异分界都消失了,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互相融合了。   最终演变成了每一地区的主要山峰皆有人格化了的山神居住。   那么秦月楼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担山借势】受到阻碍,是否是因为山神不给的缘故呢?   大靖肯定是有山神的,在这种拥有法力的世界里,又怎么可能没有那些神异之物呢?   那么山神拥有权柄,为一方山脉之神,山神不允许自己借山势,自己的担山借势也突破不了山神的权柄,那么自然是无法从山神那里借到山势。   可这山神庙破败,神像当中有无山神还是个问题。   秦月楼看了看山神庙,动用了异化为山神庙修整了一番,留下一坛酒,说了句“小小心意,聊表敬意。”便离开了。   嘉山这座小山没有山神可以理解,估计也是没人祭祀的缘故,自己可以随意借取。   可假设白山有山神,自己住在白山上,还是要打好关系的,毕竟自己也算是住在了人家的土地上。   况且,有且只有土地具有无限的可操作性。   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反正山神庙里也找不到山神,自己还是回去继续捶神兵兽出来算了。   秦月楼离开了,也没去多注意山神庙里的事情,   秦月楼前脚刚离开,   那坛子酒中便传出了响动,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在饮用。   如同长龙吸水,又似虎啸鲸吞。   最终,一声酒嗝,一声轻叹,   酒坛倒落,滚动,空空荡荡。   随后自那山神神像上传出了一声简短话语。   “好酒。”   听起来,似乎在回味着美酒的滋味。 第八零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8】   李会斗是郭北县的一名樵夫,之前都在黑山砍柴,只不过这次他来了白山。   白山虽然是荒郊野岭,但也有足够的柴来砍,毕竟,只是他一个人砍柴。   砍了一担柴火,还要走远路去旁的城去卖,虽然一天的开销还有剩余,只是,这日子过得未免有些过于没盼头。   一家老小的开销大多由自己去砍柴换取一天的开销,可如果自己病了呢?自己伤了呢?那这日子还能怎么过呢?   每天辛辛苦苦地打了柴,远远地挑到市上去卖,卖了钱只够一天的开销;   回到家中,又忙着磨快斧头,为明天的生活考虑。   而他又是一家的顶梁柱,不能轻易地就撂了斧子不去做事,毕竟为人父为人夫,该有的担当不能甩掉。   他没想过神仙中人的生活,只是想活的不那么累,   许多的人都过着这样的日子,   心中无法纾解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苦闷忧愁就像是这平淡生活扎在肉里的一根肉刺,一触即疼。   因此,这世间有着酒这种“药”。   无法药到病除,甚至还会加深,可却又百试百灵。   李会斗有点馋了,但他身上这一担子柴能换的钱并不能买酒。   走在白山的山道上,并无黑山那般熟悉,拨开了面前的灌木丛,呈现在眼前的则是一块空地。   那空地上坐着四个人,四人席地而坐,身前放着酒埕菜盘,那菜盘当中放着一段段的肉干,还有些小菜,还有小块小块的烤肉,不知是何物所烤制,那酒埕中散发着一股子发涩的酒味,也不是什么好酒,兴许是谁家自酿的。   四人均为男子,也都形貌特异,其中一个穿白衣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会斗看,看的李会斗有些发麻。   李会斗也没想到,这郊外野餐还能选白山这种荒凉地段,不过他也没想过野餐,只是……   “或许哪天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试一试呢。”李会斗如此想着,便也准备路过此地。   那四人看着李会斗,窃窃私语,期间还有插科打诨般的笑骂,三人好像都在调侃着穿白衣的那个,而后那穿白衣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李会斗的身边。   “樵夫,我们四人喝不完这么多酒,相见即是有缘,不如和我们一起?”三瓣嘴说道,而后似模似样的作揖自我介绍了起来,“在下朴渥,家住三枯垌。”   朴渥说着,还自来熟一般的拽着樵夫的手臂,将樵夫拉了过去。   “这可不妥啊,我还得去卖柴火呢,您们四位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我可配不上您四位的酒局啊。”李会斗连忙摆手,但是也没多抗拒。   就像是过年时亲戚塞红包给你,拉扯几番顺势收下,这就是礼节性拉扯。   “害,一担柴火罢了,我们四人买了,你今天就陪我们不醉不归吧。”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说了起来。   “这位是阚金。”朴渥为李会斗介绍着灰袍人。   “在下阚金,字子神,家住火方垌。”穿着灰袍的阚金拱手一笑,“这位姓印,叫印忠,因为脸黑,你也可以喊他黑爷。”   印忠一身黑袍,看起来大腹便便的,头发看起来很硬,鬓角头发也根根竖立,笑起来有些不怒自威。   “他们都说自己家住何方了,我不说也不行,我家住在奚家圈。”印忠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说这话,身上的肉还在抖。   “我就不用你们介绍了,我叫做赖潺,家住兰若寺旁的滁尼间。”赖潺缺了条左腿,但看起来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我叫李会斗,住在郭北县,一个樵夫罢了。”李会斗见他们都自我介绍了,他也没含糊。   朴渥拽着李会斗坐了下来,几人轮流敬酒,李会斗也喝了起来,只是这酒味极其的涩。   就像是吃了还未熟的果子一般,还有不少的沉积物在酒中,不知是什么,但多少能喝出来点酒味。   李会斗吃了个小菜,这小菜是白萝卜切片,与辣椒白菜一起腌制,口感发脆,还有着些辣味,很是开胃。   那不知是何物的肉干拒绝时有些干硬,不过也纯当是下酒零嘴。   至于那烤物,味道平平淡淡,撒了点盐,却还有些异味。   这一个个的,看起来挺有钱的,吃的喝的反而没多少味儿,甚至可以说一句难吃了。   但李会斗也没说什么,人家好心好意拉自己来喝酒,还有吃的,多少能填饱点肚子,指不定这就是有钱人的怪癖呢?   李会斗听县里最有见识的碎嘴子说过,有大富大贵的人还就喜欢吃种叫做玉女金的玩意,这玉女金是选用身体健康的未出阁少女,每日只吃水果蔬菜,到了上菜的那一天,吃些金针菇玉米粒什么的,拉出来以后裹上面糊糊下油锅去炸,炸到酥脆金黄,就是玉女金了。   “吃屎就吃屎,整这么高雅干什么?”李会斗当时笑着骂了起来,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还觉得反胃。   有的狗不吃屎,怎么人还喜欢吃屎了呢?奇哉怪哉。   看着这下酒小菜,李会斗也没嫌弃,总比吃屎好不是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会斗喝的有些醉醺醺的,酒意上涌,赶忙起身吐去了。   那四人相视一笑,朴渥站了起来,走到了李会斗的身边,温柔的拍着李会斗的背。   “你没事吧?”朴渥凑近了李会斗的脸边,问着李会斗。   “我没事,我没事。”李会斗连连摆手。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家还蛮大的。”朴渥笑着,“可以给你看点好看的。”   李会斗继续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要回家呢。”   朴渥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循循善诱的说着,自己最近有在锻炼身体之类的话,想看看李会斗的胳膊什么的,看起来跟个兔儿爷一样。   李会斗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用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李会斗刚想走,朴渥一把抓住了李会斗的手。   “听话,让我看看。”朴渥厉声喝道。   “山神来了。”印忠流着口水,擦了擦,喊着朴渥。   朴渥的手松了开来,饶有趣味的看向了远处,李会斗则是趁此机会跑得远远的,但是酒劲发作,一时无力,不慎摔倒在了一个深坑里,   他鼓动着四肢,爬了起来,看到了远方跑来了一个人。   五短身材像个墩子,十指看起来像是十根小粗萝卜一样可可爱爱,脸又窄又长,这墩子身高看起来大约有二尺的样子,帽子的高矮粗细和脸孔很相称,   不过并不像是成年人,更像是个矮矮胖胖的小孩子,又窄又长的小脸像是瓜子,也有点像是鞋拔子,还有点像是锥子,五官清秀。   就是那高冠长袍和身形不太搭,破破烂烂的拖在地上,小胖子见到了这一幕,迈动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吼着。   “你们干什么呢!光天化日的!还想害人!给我滚出去!”   小胖子还没吼完,赖潺便跳了起来,一蹦蹦到了小胖子的身前,摁住了小胖子的头,   那小胖子脾气火爆的挥拳,但就是打不到赖潺。   小胖子气急败坏的骂着。   “滚啊!给我滚出去啊!不许你们害人啊!”   “就你这小胖子,还能阻得了我们几个?我兄弟马上吃了你,你信么?”   “来啊!你们这帮混蛋!你们就是吃了我我也不许你们在我这里害人!你们吃我我把你们牙都给崩掉!”   赖潺一推,小胖子就摔在了地上,身上破破烂烂的的长袍更破了,还有不少的脏污,清秀的小脸也满是泥灰。   小胖子看到了朴渥去找李会斗了,他又蹦了起来,还继续骂着。   “来啊!你们这些混蛋!有种冲我来啊!”   小胖子的脸上满是不屈,但眼眶红红的。   【不要,不要再死人了。】 第八一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9】   小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了朴渥的身上,举起拳头就捶,但朴渥被捶的不痛不痒,还做出了一副舒坦的模样出来。   “用点力,哎哎哎对了,往左边捶一点,力道拿捏好,哎,舒坦。”朴渥眯着眼睛,语气十分的欠揍。   “滚啊!”小胖子一拳捶在了朴渥的头上。   再睁开的时候,朴渥的眸子变成了红色。   回手一掌将小胖子打掉了下去。   “为什么?要打我的头?”朴渥踩在了小胖子的脸上,狠狠的碾着小胖子,   还将小胖子的头碾到了土里。   小胖子不屈不挠,粗短的手指勾了勾。   朴渥疑惑,低下了头,准备听听小胖子要说什么。   但小胖子的左手摸索着,摸到了一块碎石,然后就朝着朴渥的头上砸了过去。   朴渥的脚离开了,半蹲了下来,举起了拳头,   准备砸下去。   而小胖子也举起了拳头。   “砰。”   朴渥倒飞而出,眼耳口鼻七窍流血,在空中飘着血线,像是断线风筝一般。   “大老远的就闻到了一股子妖气,合伙搁这欺负人呢?”秦月楼把小胖子的头从土里拔了出来,跟拔萝卜一样。   看着小胖子。   “你……”秦月楼感觉小胖子有点眼熟。   “我不是,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小胖子连忙摆手否认。   “好矮啊。”秦月楼说出了下半句话。   小胖子给了秦月楼眼眶一拳,但秦月楼不痛不痒。   “你再骂?!”   “这里,就交给我吧,你那么弱,就别逞强了。”秦月楼站起了身,扶起了小胖子。   朝着李会斗走去,印忠,阚金,赖潺三人眼神互换,而后纷纷赶到了朴渥的身前。   朴渥浑身不能动弹的躺在地上,还在地上撞出了一个坑,四肢向外,   这是屁股向后,平沙坠燕式。   赖潺想要把朴渥拽起来,和阚金一同伸手抓住了朴渥的双手,但朴渥止住了。   “别动我。”朴渥的手内蜷着抖动着,“断了,大龙骨断了。”   印忠那张本就不白的脸变得更黑了,但能一拳就把朴渥打成这样,这突兀出现的不速之客明显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这位先生,您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是什么意思?”印忠每说一个字,身上的肥肉都会抖出一层层的波浪来。   “人?你们四个身上的血浊污秽之气闻得我都快吐了,还敢自称是人?”秦月楼挑眉冷哼,拎着小胖子的衣服,丢到了李会斗的身边。   而后又在李会斗和小胖子的身边划了一道圈。   这圈是以斩妖变化之术汇成,显然这四只妖物进不来。   秦月楼简单的以他心知夺感知了一番李会斗的记忆,瞬间便知晓了事情的发生起因与经过,捎带手还知道了四只妖魔的名字。   他背过了手,咂摸着四只妖怪说的话,一声轻笑。   “你们这些妖怪,给自己取名还整的这么会用典故么?学着人的东西,吃着人的血食,还真是,该死啊。”秦月楼笑的像只猫。   猫最喜欢捉老鼠,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戏弄老鼠,让老鼠累死。   这是一种残忍的天性,可秦月楼觉得对于这些食人妖魔来说,这样的天性还不够残忍。   立场决定了好恶,秦月楼的立场是人,因此食人的妖魔必死。   他慢慢的朝着三只妖怪走去。   阚金看着秦月楼,咬起了自己的手指头,门牙与下牙颀长,像是啃着木板一样的啃着自己的三根手指,只是一瞬便把三根手指啃食殆尽,只余下了森森白骨。   而那白骨也不放过,啃着白骨,牙齿也在渐渐变短,食指的指骨也被磨成了骨茬碎粉。   “坎卦有隐伏、劳、陷等意思,坎谐通阚,也暗喻了你住在洞里的意思,鼠,因为是子时之生肖,是故别称子神,老鼠爱财,也可在污秽水地生活的滋润无比,因此阚金亦是老鼠的另一个别称坎精,阚金同坎精,还字子神?你表字么?家住火方垌,是伙房洞吧?”秦月楼一语道破了阚金的根脚。   “被你发现了又如何?你能接下来我这一招再说吧!”阚金冷笑,四根牙齿也磨完了第三根手指骨。   而秦月楼的三根手指也一根接一根的渗血,皮肉也好像是被啃食了一般,渐渐露出了指骨的尖端,而那指骨的尖端流露出了一些金属的亮色,   秦月楼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正在流逝,不过这流逝的生机却是九牛一毛,迩去法种持续发动,这些生机便接连回流,那失去的皮肉也在渐渐回来,   只是老鼠精那失去的部分并没有回来,老鼠精看到了秦月楼没有半点影响,稍微后撤了一步。   赖潺看到了阚金后退一步,还以为阚金是想寻求庇佑,于是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从衣服里抖出了一对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宝贝来。   这些宝贝都可以施展厌胜术,他观察着白山的四周山势,拿起了这些宝贝,一个个的扔了起来。   看样子秦月楼并没有阻止,想看看赖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因此只是驻足观看,根本没把三只妖怪放在眼中。   阚金见秦月楼这般作态,却是切断了法术的联系,这诅咒法术对于秦月楼不起效果,可却会持续性的损耗自己的精气神,虽然不是命数,但损耗了的精气神可不好补充。   它本身就是这四只妖怪里最弱的,但打洞逃跑很擅长,所以他准备看准时机,让赖潺和印忠为他挡刀,自己好溜之大吉。   他心里有这种想法,那印忠心里也有另外的想法。   秦月楼的他心知夺感知了个一干二净。   “人有三宝精气神,阚金的独门法术便是以自身精气神与肉身三指为祭品,换取诅咒,并以这诅咒以伤换伤,只不过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阚金这是下了血本啊。”印忠表面八风不动,但是却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听说三吱儿很好吃,等会或许能吃掉阚金……做出三吱儿,不过,得先趁这个人病要了他的命。”   “印忠?黑面郎,谓猪也,亦是名猪曰豨,印忠为猪的别称,还自称黑爷?奚家圈?是猪圈吧?”秦月楼又报出了印忠的根脚来。   印忠听了,也没说话,直截了当便化作了一只小山般大小的黑皮野猪,背上一层板结的硬甲,根根鬃毛坚硬无比,顺着头顶延伸到了背后,刨着地上的土,接着便朝着秦月楼撞了过去,还张开了大嘴。   秦月楼笑了笑,看着那只野猪朝着自己猪突猛进。   “土鸡瓦狗,各怀鬼胎,不过你这膀子力气有点看头,不知道吃起来如何。”   而后举起了拳头,作势便打了出去。   没有怪力乱神,也没有真武大力。   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但却是融汇了自身打铁之所得。   妖魔为铁,以心意双拳为锤,行捶打之事。   接着一拳捶出。   “你明白吗?!”   一拳打造了印忠的猪鼻子上,   那力道全部传递到了印忠的体内,带来了无比的热量,从内部将印忠的脂肪消解了大半,将小山大小捶成了半人大小。   印忠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四蹄外翻,双眼泛白,却是还没死掉。   “捶除了杂质,还有血浊污秽之气,以及将脂肪捶散,你这猪肉肯定好吃。”   秦月楼舔了舔嘴角,笑容邪异,不像好人。 第八二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10】   【铸剑锻刀师】这个签到系成就任务基本上以及完全脱离了铸剑锻刀的范畴,转而进入了打铁,而偏偏就是打铁也能让秦月楼在切身体验之中领悟些许东西。   刚刚他便是以打铁之法把印忠这只野山黑猪给当成铁来打了。   铁匠反复捶打铁块能否祛除杂质秦月楼不清楚,但他可以。   他将山猪当成了铁,将血食污浊之气当成了杂质捶出,将于人体有害的杂质捶出,将过多的脂肪捶出。   只是并非一蹴而就的一捶定音,而是在顷刻间一瞬三捶,不能捶多了,打铁也要因材施拳,像这种野山黑猪既然是为了用来吃,那就该让它的肉质变得更好一些,如果捶多了的话,就会被秦月楼捶没了。   于是震荡的力道在山猪的体内传递,扩散,延展,而每一捶的力道都是分毫不差的相同的,   打铁所悟让他渐渐学会该如何控制力量,让力量不增不减,维持在最为合适的程度。   因此秦月楼便用野山黑猪做了一下实验,而这也为秦月楼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至于这技艺成就的法门,便被他称为【打铁捶】。   简明扼要,很符合秦月楼这个取名废的风格。   被打铁锤了的野山黑猪就那么翻着白眼,四蹄向外的口吐白沫,   秦月楼大概能够感觉出来,这野山黑猪也是鶸,修为估摸着还不到四百年,连妖修宝的宝都没有修出来。   妖修能够掌握的术法取决于它们本身的智力以及勤奋程度,可实际上大部分五百年道行的妖修都是修宝不修术法,因为妖修宝本就是妖的天赋。   这野山黑猪没有妖修宝,可却掌握了一门让身体变大的法术,但是被秦月楼无情的捶破了。   先前与胡七夜闲聊时,秦月楼便知道了这些妖修的情况,而胡七夜也说过。   【天道眷顾妖魔鬼怪,唯独不眷顾人,眷顾人的道不是天道。】   秦月楼不理解,然后胡七夜才给出了解释。   【因为妖修以人为血食就能修为大进。】   所以,妖吃人,好像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现在又知道克系外神要入侵,但天道好像没什么作为……   且不说天道之事,秦月楼这轻描淡写的一瞬万捶却惊的剩下两妖亡魂大冒。   这荒郊野岭的白山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尊杀胚?   很显然,它们并不知晓秦月楼是什么时候搬过来住的。   “赖潺,癞蛤蟆的癞,蟾蜍的蟾,家住兰若寺旁滁尼间?什么滁尼间?兰若寺旁边就一泥坑,你住的是泥间,你说的滁尼间,是蟾蜍的蜍吧,不过你这身修为倒还能看,三条腿,蛤蟆修炼,需要将一条腿化去,而后在生出龙角,如此才算大成,也即是说你道行能有五百年左右,而妖修宝,得到五百年的道行才能让宝出现,你修的宝,是身上的蟾衣吧?”秦月楼拍了拍手,接着举起了手指,“你的修为比他们都要高,虽然你修的什么法门我看不出来,但你唯独不该犯一个错误。”   “您这是什么意思?”赖潺想要催动厌胜术局,可却没有丝毫反应。   厌胜术,可恶毒,也可吉祥,厌胜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多为工匠所用,因为很多无良雇主会对工匠肆意欺压,克扣工钱,当他们感到深深不忿时便会在施工期间以厌胜术进行报复,在屋内埋藏一些称之为镇物的物品。   当雇主入房后,全家人的运程便会变差,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家破人亡,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但工匠所用之厌胜术只是些许皮毛,毕竟这厌胜术也是渊源流长之道,   那些修为高深的厌胜术士和风水青乌师一道的手段都可以称之为【做局】。   而这也有异曲同工之处,那便是和风水阵眼相似的镇物。   刚刚赖潺将蟾衣抖落,那些掉下来的东西全都是镇物,被他一个个的扔到了四面八方想要做局,   但秦月楼则是利用导引御气引动风水之力将那些镇物全都包裹。   他虽然不通风水做局,但,以风水之力扰乱厌胜之术还是做得到的,   但这也代表着厌胜术与风水术同时做局,而且还是被秦月楼这个门外汉做局,因此厌胜术做局就失去了原本的功效,反而一片混乱。   这混乱的压胜局也同时影响到了白山的风水,秦月楼本就不明白白山风水如何,被这么一搅和,整个白山的风水气机也变乱了。   好在风水气机变乱并不影响山体,只是会影响山中动植物。   而这厌胜局本就是为了针对秦月楼所作,因此也有部分厌胜起了作用,只是却发生了些异变。   这异变一部分针对秦月楼,另一部分则是反噬赖潺。   受到了反噬的赖潺全身生出了一个个的疙瘩,从那疙瘩当中喷溅着脓水,便连那脓水当中也纠集着不少如丝如线般的细长虫子,   这些虫子吸收着地上的脓液,愈发变大,在地上弓起了身子,一蹦,就一条条的钻进了赖潺的身体,而它的身体上也生出了更多地虫子,而赖潺却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针对秦月楼的厌胜异变从心中升起,那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心火,这心火以秦月楼的心脏为根,向着四肢百骸进发,其后又从毛孔中喷出,霎时间将秦月楼化作了一个火人。   吐焰坐火一起运转,虽然在这火中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但这火势却以法力为引烧的更加汹涌猛烈。   “不妙啊……失策了。”秦月楼十分冷静,而后将目光放到了阚金的身上。   那阚金此刻还未逃跑,便被秦月楼给盯上了。   阚金想要落跑,可却被土石之气困住,秦月楼赶了过去,一拳捶在了阚金的脑袋上,异化神通也瞬息使出,将阚金的身体化作了金属。   屈指一弹,将迩去法种弹到了赖潺的身上,挥手便将赖潺给拽了过来,两拳并打,将二者的脑袋给揍到了一起,   在异化神通的作用下,这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是个被塑形的畸形泥人,   两颗头颅粘连,皮肉相连,其中还不时有虫子探头,朝着阚金的身上钻去,好在阚金的脑子被秦月楼给捶成了神兵兽版本,以前的记忆也没了,身体金属化也无法行动,   秦月楼也不嫌弃恶心,又是异化,将赖潺的身体异化,   因为赖潺是引发了厌胜局的主要者,那么想来也能起到些作用。   于是秦月楼便在心火炙烤灼烧之下一拳拳的将赖潺和阚金给捶成了一只四脚灰蛤蟆,半个人大小。   那蛤蟆看起来就很喜庆,虽然通体发灰,可是背上的疙瘩却全是金色的鼓包。   这蛤蟆被秦月楼捶出来以后,秦月楼也不再压制自身的心火,将手搭在了蛤蟆的背上,那些金色的鼓包便开始吸取起了这些心火。   看着蛤蟆的样子还很受用,秦月楼便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心火便全被蛤蟆身上的金色鼓包给吸收了,只是整只蛤蟆也变了副模样。   通体赤红,那鼓包也是赤金色,身躯也缩水成了正常的蛤蟆大小。   “呱。”   蛤蟆呱了一下。   秦月楼的法力也完全告罄了,看了眼陷在坑里的朴渥,又看了看野山黑猪。   “你,把那兔子还有那野山黑猪吃了吧,虽然我嘴上说着吃,可我真的不太想吃妖的肉,毕竟……那太膈应了,不过,既然你们四个在这准备害人,那么结局自然也该整整齐齐才是嘛。”   “呱。”蛤蟆笑逐颜开,跳到了朴渥的身前。   “朴渥,三瓣嘴,兔子别称朴渥,你还说自己家住三枯垌?狡兔三窟,还嫌自己不够明显?”秦月楼冷哼一声。   蛤蟆吐出了舌头,张开了大嘴,一口将朴渥吞到了肚子里。   野山黑猪刚刚才醒,便看到了这一幕,   而后又看到了蛤蟆朝着自己跳了过来…… 第八三章 江湖庙堂,神兵妖魔,两三事【11】   蛤蟆的身体虽然小,但是却能将比自己体积还大的东西给吃掉,而体积不变化,而秦月楼也能看到,在这蛤蟆身上的赤金鼓包中,有些器物正在成型。   想来这只蛤蟆真名解放以后的能力和厌胜术有关,毕竟,厌胜术也是一种诅咒,而阚金这只老鼠妖也有诅咒的术法,不过也可能是【诅咒】。   秦月楼虽然是神兵兽的创始人,但他目前并不能知晓所有神兵兽的真名解放,只是心中有些大概的猜测。   秦月楼看了看蛤蟆背上的鼓包,十二个最大的鼓包,其他的鼓包很小。   吃了兔子,还吃了猪,剩下来的最大鼓包还有十个。   “你以后多吃点生肖属的吃人妖怪吧。”秦月楼拍了拍蛤蟆,就准备派遣蛤蟆下山。   “呱。”   蛤蟆叫了一声,麻溜的跳了出去。   秦月楼看了一眼小胖子山神,又看了一眼李会斗,   又看了一眼四只妖怪吃喝的东西,倒还真不是障眼法,都是能吃的东西,索性就留在了原地。   接着一手一个的提回了自己的居所,兑换了些肉食蔬菜瓜果,拿出了自家的梨花酿。   “看你们吓得,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魔,你们这么拘束干什么?吃吧。”秦月楼坐在凳子上,卡兮法给火锅加热,没多长时间,火锅就沸腾了。   秦月楼把食材下到了火锅当中,不一会就熟了,夹了片羊肉,就沾起了酱料,送到了嘴里吃了起来。   山神小胖子啥也不吃,就是喝着酒。   李会斗还抖得跟筛糠一样,秦月楼见了也不勉强,递给了李会斗两片金叶子,将柴火扔给了卡兮法。   “祖安,陪他下山回家去,到时候再飞回来。”秦月楼吩咐着祖安。   “你妈的,为什么?”祖安问着秦月楼。   “想挨捶?”   “好嘞,我这就去。”   祖安护送李会斗下了山,李会斗还不忘把自己的家伙事拿着,金叶子也小心翼翼的捏在手里。   于是就剩下了秦月楼和山神小胖子了。   “你就是白山的山神吧,怎么会这么弱?因为没人来祭拜你?”秦月楼问着山神。   小胖子接连摆手,慌慌张张的否定着:“我不是,你别瞎说,你认错了。”   “行了行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的,这酒和上次的比起来,味道也没有差?”秦月楼问着小胖子。   “没有啊,都一样啊。”小胖子咂着嘴,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看来你不光鶸,智力也不太行。”秦月楼调侃着。   小胖子把酒泼到了秦月楼的身上,怒发冲冠:“你再骂!?”   秦月楼用迩去把酒全复归原位。   “脾气倒是不小,怎么称呼啊?白山山神大人?”秦月楼用敬称调侃着。   “我干嘛要告诉你?”小胖子一插腰,脾气很不好的问着。   “不说也没事,我以后就叫你小胖子算了。”秦月楼毫不在意。   “你再骂?!”   秦月楼抹了一把脸,又用了一次迩去。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就用我教你的术法去对付他们,你是白山山神,不能堕了威风。”秦月楼吃着鱼丸,口齿清晰的说道。   “你教我什么术法了?”小胖子疑惑。   “现在教你啊,这招叫担山,就是我上次用,你不借给我山势的那一招。”秦月楼说着,一指头点在了小胖子的头上。   山神以山为主,秦月楼只是以法力施展担山借势,让小胖子看个明白。   变化之术脱离不了变化,这是秦月楼发现的,   他在使用变化之术的时候,自身的法力都会发生变化,也正是这种变化,才能让他施展各个变化之术。   但,火锅全吃完了,山神小胖子才学会。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弱的神。   大衮载体都比小胖子能打。   秦月楼有些无奈扶额,山神小胖子真的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虽然很谢谢你的教导,但是你为什么要教我?”秦月楼问着小胖子。   “因为我要用这一招换你之后借山势给我。”秦月楼用迩去收拾着火锅说道。   “也行,你也不像是坏人,就是有些……邪门,但看起来也是个讲理的人,我也是讲理的,那就借给你了。”小胖子点着头,还在喝着酒。   “你是不是当神之前喝酒多了才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秦月楼继续问着小胖子。   “你再骂?!”   秦月楼又多用了一次迩去。   气氛总体来说还是有些欢快的,小胖子也离开了,秦月楼则躺在老头乐躺椅上,喝着酒,看着天。   “你教那个山神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卡兮法问着秦月楼。   “那个小胖子挺好的,那种宁死不屈的精神,我挺敬佩,虽然打不过,但为了保护无辜之人,还是要冲上去,我觉得能当朋友,所以就教了。”秦月楼喝着酒回复着卡兮法。   “我觉得你只是单纯的想锄强扶鶸。”卡兮法说道,“拿一箱生命之水给我。”   “哦,给你,你这话怎么说?”秦月楼掏出了一箱生命之水,然后问着卡兮法。   “没怎么说,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挺有侠客风范的,但也仅限于有时候,因为你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打铁。”卡兮法吨吨吨,火烧的更旺了。   “你又没见过我打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秦月楼失笑问着卡兮法。   “我的灵性源于你,能够感觉得到,比如说你现在喝酒,就很像那种老头,遇到不平事就要拔剑那种。”   “行吧行吧,你说啥就是啥,我只是有些事看不惯罢了,以前吧,我瞻前顾后,现在反而放飞自我了。”秦月楼喝着酒,笑了笑。   全喝完了以后,秦月楼听到了离囹圄的哭声。   “坏了,忘了喂奶了。”秦月楼赶忙起身。   “但你肯定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卡兮法喝着生命之水笑着补充了起来。   翌日,秦月楼又拎了一坛子酒,去到了山神庙,放下以后就准备回去继续打铁,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位老妇人,提着篮子,   老妇人看到了秦月楼,和蔼的微笑点了点头,走进了山神庙。   小胖子鬼鬼祟祟的从灌木丛中探头,   小胖子盯着那个老妇人,而后又看到了秦月楼,还对着秦月楼挤眉弄眼,连打手势,夸张的口型让秦月楼看懂了小胖子想说什么。   “你快走啊!”   秦月楼一歪头,十分好奇。   于是转身就走了。   “这小胖子,感觉有点故事啊。”   但秦月楼不打算去探究,   人家的故事也是人家的隐私,没有必要因为好奇,就去探究,   那样只会惹得人家不快,   人家要是想说,自己可以做个倾听者,再以旁观者的角度给出建议,   要不然,那就对人家太不尊重了。 第八四章 山神两三事【上】   “出来喝酒!”小胖子敲着墙,看起来醉醺醺的。   夜晚,秦月楼会把大门也换成墙,所以小胖子找不到门。   “大哥,你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好嘛?!人不睡觉啊?”秦月楼从屋子里吼了起来。   “那你不是没睡嘛!”小胖子也在门外吼着。   “那我这屋头还有个小孩呢?小孩不睡觉啊!”秦月楼吼着,把墙给打开了,小胖子提着一担子酒就进来了。   秦月楼拦都拦不住。   “你肯定给他施展了法术好让他睡觉,我相信的。”小胖子一把把担子放下,起开了酒塞,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   这话确实,秦月楼给离囹圄的婴儿房填充的全是隔音和吸音的材料,就留了个通风管道交换屋内空气,所以外面吼得声音再打,离囹圄也不会被吵醒。   祖安在屋里照看着离囹圄,遇到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它会去找秦月楼。   还没当爹,就要当奶爸,也是挺难得。   虽然秦月楼体质超凡,但也需要睡觉,所以他也是被吵醒了的。   不过虽然无奈,但秦月楼还是捏了两个老头乐躺椅,躺了上去。   “怎么回事啊?你大半夜的来找我,还喝了这么多酒,你给人家付钱了么?”秦月楼问着山神小胖子。   “这不是有你呢么?你要借山势,我不得按钱来租给你么?”小胖子又咕嘟咕嘟,“况且每年我还给自己上坟呢,你有这种体验么?”   秦月楼一听,也起开了酒塞,小胖子喝多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了。   而且,这种体验我才不想要,难道每年清明我还要跟你说一句清明节快乐?   再说了,谁还没死过咋了,你还要跟我说句同乐?   秦月楼没说出来,但还是很疑惑。   “所以,你这是怎么了?就因为白天那个老婆婆进山神庙了?”秦月楼问着小胖子。   “嗯……她是我娘。”小胖子喝着酒。   “那您今年多大了?”秦月楼不自觉的用了“您”这个字。   “二十该有了,我娘今年也才五十呢,要不是那个人渣,我娘本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打的掉了我前面的兄弟姐妹。”小胖子恨得咬牙切齿。   秦月楼一听,赶忙岔开话题。   “哦,那你得喊我哥。”秦月楼他自己死的时候二十三。   穿越过来十二年,也很难说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三十五,他一直觉得,一个男人的成熟与否在于他的交际圈与经历还有见识,以及思想境界。   什么样的岁数是什么样的相对情况,二十三戛然而止,换成了十二岁,他的经历与见识还有思想都没有发生改变。   所以他还是二十三。   “哦。”小胖子惆怅的看着天空,繁星闪烁,一轮弯月高悬。   “我是八岁那年,死在了白山上的,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娘她带着我才到了白山,还没进郭北县呢,我就死了。”小胖子说道。   “那你爹呢?”   “我爹是个烂赌酒鬼,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每次他遭逢不顺都会对我们娘俩非打即骂,我娘忍受不住,就带着我逃走了,那时候,我的头被打破了,一路上都没钱医治,只有一个好心的郎中为我包扎,上药,但他没法跟着我们娘俩,只能把药给娘。”   秦月楼沉默了。   “然后娘在路上,见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分了点药给了那个男人,那男人给了娘一些金银,但是却被山匪给抢走了,山匪想要把娘抓去当压寨夫人,娘宁死不从,我就挡在了娘的面前,说‘你要是伤害我娘,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到时候变成鬼,天天纠缠你!’,然后那个山匪就怂了,放过了我们娘俩。”小胖子喝了口酒。   秦月楼默默地掏出了梨花酿,放到了小胖子的面前。   “然后我们到了白山,我死在了白山上,娘她给我挖出了一座坟,把我埋了进去,我就在白山上看着娘给我挖坟,我想让娘听见我,看见我,我想告诉她,我在她身边的,可是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哭着。”   秦月楼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   孤苦无依的女人披头散发,满脸泥污的流着泪,挖着坟,旁边是渐渐发冷僵硬的尸体,那是她的儿子,最终依依不舍的把儿子放进坟里。   “她不认识字,只能用石头给我立个碑,还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想要上吊,那时候我好像能触碰到她,我就把她撞下来了,她还想,我就再撞,一直撞到她不想为止,她应该想开了,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白山,我一路跟着娘,直到山脚,我也没法离开白山,而娘她,就进了郭北县,我就那样的看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她。”   秦月楼还是没说话。   “到了白天,我害怕太阳,就躲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的树荫底下,看到了一个男人,他也想来上吊,所以我又给他撞下来了,那里有很多人想上吊,但白天我都给撞下去了,我在想,   他们还活着,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小胖子又喝了一口酒。   “第三年的时候,娘带着一个小孩,还有一个男的去到了我的坟边,给我上香烧纸,我想,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过上了好生活吧,而那个男人,就是我救下来的,他对娘很好,娘絮絮叨叨的在坟边跟我说,她是怎么和他相遇的,他不嫌弃娘是带着我逃跑出来的,娘也和他一起经营着一家饭馆,我娘做菜很好吃地。”   小胖子也继续说着,但是看起来有些喝多了。   “再后来,我撞了很多想上吊的人,那些被我救下来的人说,白山山神显灵啦,就给我立了一座碑,他们以自己的想法来雕刻石像,供奉了一段时间,我就成了这幅模样,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白山的山神了,我娘可能觉得,是白山山神救了她,而不是我救了她。”   小胖子有些哭着笑的说道。   “可我还是想回到娘的身边啊,谁想当这破山神啊!”他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但是我这幅模样,我娘哪还能认出来我呢?”   “可……你既然是白山山神,而且你也说了有供奉,那为什么现在就这么破落了。”秦月楼给小胖子擦着眼泪。   “那一年,下了好大的一场雨,白山的一座山就……就有一部分变成了泥巴水,那些土石从山上冲了下去,压垮了山脚下一家人的房子,那里面还有一个孩子,没有救出来……我……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我已经很尽力的让那些泥巴水偏离了,但我还是没办法,我……我……”   小胖子嚎啕大哭着,哭的撕心裂肺。   秦月楼知道,那是泥石流,白山本就是荒山野岭,树木稀疏,根系不繁茂,没法将土壤抓住,所以,就出现了泥石流。   小胖子不说接下来的事情,秦月楼也能明白,因为泥石流,小胖子便被那些人针对了,而只有她的娘来供奉。   或许就是因为,她想着的是“是白山山神救下了她,让她能够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苦啊,这酒为什么这么苦啊?!”小胖子哭着喝着剑酒黄。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还在一口口的喝着,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月楼看着小胖子,给小胖子捏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了上去。   他查看起了系统商城。 第八五章 山神两三事【中】   白山的地质土壤十分的松散,而且树木稀少,无法具备足够的土壤抓力,而秦月楼之所以看商城也是为了购买树苗,就是为了植树造林。   白山本就荒芜,如果又遇到泥石流的话,也会很麻烦,虽然因为上次泥石流,那片地区以及没有人住了,但是泥石流也会挡住路,造成别的麻烦。   至于种什么树,秦月楼也看中了樟子松的树苗。   樟子松本身就是一种生长较快,材质好,适应性强的树种,而且也具备观赏性,两年的时间里,足够秦月楼为白山增添绿化了。   像这种普通的樟子松也不贵,一点奖励点一大堆树苗,多得很,数量上也差不多能够把白山全都给覆盖了。   于是秦月楼便兑换了一大堆,哼哧哼哧的先在自家院子里种了几棵,他准备等到明天再让小胖子协助,一起种树。   卡兮法看着秦月楼种树,便问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帮他?”   “这需要理由么?”秦月楼反问卡兮法。   “不需要理由啊,但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帮他的,虽然我也想帮他就是了,但,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帮他。”卡兮法说道。   “你上次还说我有时候像侠客呢,怎么今天又把我说的跟个十恶不赦的带恶人一样?”秦月楼被卡兮法说乐了。   “因为有的时候你也很像带恶人。”卡兮法吃着柴火说道。   “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教他担山,是因为我要借山势,这是交易,   但他已经很苦了,死的时候才八岁,那个小剪绺的死的时候也没这么小吧,他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总该吃到糖的不是么,他变强了,那么留存的时间就能更长,也不会随意被人欺负,   而变强了,他才能离开白山,去见自己的母亲,他这么弱,离不开白山的。”   秦月楼看着熟睡的小胖子说道。   “你看看,还好是山神,这要是个正常人喝了这么多,估摸着得喝死了。”秦月楼说着,又扯了两片树叶,异化成了金叶子。   “我去酒铺留两片金叶子去,你看家啊。”秦月楼说着,出了门,接着又把墙给围了起来。   他觉得这样很具备安全感。   翌日。   小胖子睁开了眼睛,发现身边多了几棵树。   “醒了啊,醒了就跟我种树去,我昨晚仔细的研究了一下白山的地质,出了土壤松散疏松以外没什么大问题,以后也不会出现山体滑坡的问题,所以想要不再发生那种会压垮人家房屋的事情,还得要植树造林。”秦月楼对小胖子说道,“你好歹是山神,种树应该难不到你吧?”   “为什么要种树?这样就不会压垮房屋了么?”小胖子问着秦月楼。   “是的,因为树木的根系繁茂,就可以抓住那些土石。”秦月楼比了一个抓的手势,“这样哪怕下大雨,泥水也只会在山中流淌,所以我需要你在那些荒芜的地方多弄出来几个坑,我们一个个的把树栽下去,就好了。”   “好!”小胖子的眼睛里闪着光。   “小的们,出来种树了!”秦月楼一呼。   从围墙里跑出了一二十只神兵兽,一个个的撒着欢,把对方在门外的树苗还有蛇皮袋往身上驮,这些神兵兽都是常见的飞禽走兽形貌,秦月楼打造这些神兵兽也是为了让它们能够承担【巡林人】职责的。   毕竟这些树苗还只是树苗,也会被破坏,也会被偷。   而每棵树都被他用异化微调了一下,生长速度被调快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微调,因为太快了的话,白山的土壤也会撑不住,所以不单单是树,白山本身也需要滋养。   所以秦月楼也兑换了不少晒干了的淤泥,还都是用蛇皮袋子装好了的,淤泥不能用以庄稼,但是可以用于林地,因为可以增加林地土壤的有机质并提高土壤营养水平。   这些淤泥就是被放在蛇皮袋子里的。   “你想先从哪里开始种?”秦月楼问着小胖子。   “我想……先从那边。”小胖子指向了一个方向。   “可以。”秦月楼点头。   带着神兵兽们,一人一山神出发了。   一个上午过去了,植树造林的行动将将完成了些许,秦月楼并没有一蹴而就的想法,放在也是慢慢来,多捶一二十只神兵兽,每天都捶,估计到那时候白山也会繁茂不下于黑山,   等这些树都长得差不多了,神兵兽们自己选择去留,秦月楼也不会逼迫。   小胖子坐在山林上,没有笑,但也没有哭,他也在渐渐的发挥自己山神的能力。   “月楼哥,你知道么?这里,就是那次泥巴水流下去的地方。”小胖子指着山下说道。   山下没什么人,挺荒凉的,不远处就是郭北县的城墙,   “等这些树长起来,以后再下大雨就不会有事了,别想太多了,你已经尽力了。”秦月楼揉着小胖子的头发说道,接着秦月楼问着小胖子。   “你生前长什么样?还记得么?”   “我记不清了。”小胖子有些黯然,还拍掉了秦月楼的手。   “没事,总是能记住的。”秦月楼又温柔的摸着小胖子的头。   “月楼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小胖子继续把秦月楼的手给拍了下去。   “你是好孩子,好孩子应该有糖吃才对。”秦月楼说着,递给了小胖子一块糖。   糖纸上是一只大白兔,剥开了糖纸,传出了一阵奶香味。   “谢谢你,月楼哥。”小胖子吃起了大白兔,他眉开眼笑着。   “好甜啊。”   ——   “店家,结账。”秦月楼放下了一片金叶子。   “哎?使不得啊小兄弟,这太贵重了。”和蔼的老婆婆慌忙摆手,“我这就去给你找钱去。”   “没事,我喜欢吃你家的东西,给一片金叶子够了。”秦月楼摆着手,走出了门。   三两步离开了饭馆。   他心知夺也找到了山神小胖子从前的样貌,他的样貌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模糊,反而十分的清晰。   而更清晰的,还是那段话。   【你要是伤害我娘,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到时候变成鬼,天天纠缠你!】   她和他本该有更为美好的人生,生活不该如此苦痛,   所以,能帮就帮。   “这小胖子,长得到挺俊俏的嘛。”秦月楼如此想着,上了山,去到了白山的山神庙前。   把小胖子的神像按照自己所知的样子重新改换了一遍。   “长大了以后应该是这幅样子,嗯,身高再捏一下吧,起码不能像个墩子才行。”   秦月楼一边想着,一边重塑着神像。   塑完了以后,他才离开。   小胖子现在还在他家醉着呢。   正好可以让母子俩梦中见一面。 第八六章 山神两三事【下】   白山山神小胖子喝了个酩酊大醉,他很开心,因为秦月楼帮着他做了很多事情,而且秦月楼也是除了他娘之外第二个对他好的人,   他开心到酩酊大醉中呼呼大睡。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孩子,十几年间也只是让他变得有些早熟,可仍未脱离孩子的范畴。   让一个孩子经历这么多,然后又将他困在白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白山的山神,未免有些过于沉重了。   何况那神像还那么丑,反倒是黑山山神的身形英武,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虽然秦月楼为小胖子重塑了神像,让神像变得好看了一些,但是,小胖子目前还是这幅模样,估摸着得等以后香火旺盛以后才能重新让他的造型变得好看。   而秦月楼也坐在了小胖子的身边,施展起了导引之术,导引天地气机。   天地气机之间相连,这边连着山神小胖子,那边则连着他的母亲。   法力变化,转为嫁梦变化。   所谓嫁梦,而是嫁接联通梦境,既可以人为的编织噩梦,也可以将两个或者多个梦境相连或者编织,或者任由梦境发展。   时间正是入夜,老妇人肯定也早早地就睡了,嫁梦便连接了两个梦境。   ——   “小文,今天想吃什么?”卢万芳微笑着问道殷文。   “娘,我想吃肉。”殷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好,娘这就给你去做啊。”卢万芳摸着殷文的头发,“等会儿娘给你梳头发,你看你头发乱糟糟的。”   “好啊。”殷文乖巧的坐着,晃着脑袋,“今天学堂里夫子夸我好聪明的。”   “是吗?毕竟你是娘的乖宝宝呢,小文这么乖,夫子会夸也很正常啊。”   “嘻嘻,我是娘的乖宝宝。”   ——   秦月楼的眼中闪着光怪陆离的梦境,嫁梦对于法力的消耗果然是很大,为了编织一个温馨的梦境,他还在导引着殷文和卢万芳的梦境发展。   卢万芳的梦魇是什么?是那段苦痛的经历,人渣的打骂和儿子的离世。   殷文的梦魇是什么?也是那段苦痛的经历,以及想念娘亲而无法接触到娘亲的痛。   秦月楼在努力的避免着这些梦魇的出现,一旦梦魇出现,那只会让这个梦境成为噩梦。   可以说,嫁梦是最具有挑战性的变化之术了,苦了小半辈子,好歹也要梦里该有些甜美吧?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并非是美梦长,而是通往美梦的路很长。   梦境无时间之概念,秦月楼也在艰难的编织着母子二人的未来,只不过受限于道行,秦月楼只能尽力的让场景不变,只是让场景老化。   梦境世界当中。   “娘,我考上秀才了!”殷文手舞足蹈的冲进了家门。   “好,好,好。”卢万芳温柔的笑着。   转瞬。   “娘,这是秀儿,我们要成亲啦。”   “哎,好好好。”   俄顷。   “娘,您看,这是您的孙子和孙女。”   “好,给奶奶看看。”   而后。   “娘,我做官啦。”   “那你一定要做一个好官啊,文儿。”   “我知道的,娘。”   ……   无数的梦境顺延着时间发展,这并非是秦月楼在导引,而是两个梦境本身衍生出的走向,互相的编织着美好的未来。   因为这是母子共同的心想,只是并没有事成。   秦月楼也在努力的让梦境变得长一点,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出现,而后它便不受控制的出现了。   一个烂赌酒鬼,长得还有点人样,和殷文有六分相似,只是手里拿着酒和骰子,还提着木棍。   这也是二人共同的梦魇,被美梦屏蔽的梦魇,梦魇趴在美梦的梦境之外,想要打破茅草屋,那酒鬼手上的木棍也换成了刀子,好像是埋伏了起来。   “啧。”秦月楼一阵火大。   毁了两个人的人生,还想毁了一点美梦?没门。   秦月楼将美梦扩大,梦中的殷文将自己的母亲卢万芳接到了府邸,府邸当中护卫森严,秦月楼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美梦境出现了一点缺口,   而后那个梦魇就准备悄悄的翻墙进去,   在梦魇翻进去了以后,   就被护卫们发现了,护卫们逮着梦魇就是一顿老拳乱脚,直接打了个鼻青脸肿,多处骨折。   顺势继续导引,殷文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子下,审问着这个烂赌酒鬼,   接着烂赌酒鬼便被重打八十大板,扔到了牢房里。   再然后,美梦醒了。   殷文醒过来了,看着秦月楼,很是怅然若失。   “月楼哥,我想去见我娘,你可以帮帮我么?”殷文问着秦月楼。   “刚刚梦到你娘了?”秦月楼问着殷文。   “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我当了大官,还把一个很像那个人渣的狗东西给教训了一顿。”殷文笑了起来。   “嗯,那个梦美好么?”秦月楼问着殷文。   “很好,很好,只是,我还是想见到娘亲,不是在梦里,而是想要抱抱她,我想告诉她,我一直都很想她。”殷文的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我这幅模样,她认不出来的。”   “她会认出来的,像你娘亲这样的母亲,会认出来你的。”秦月楼笃定道。   “为什么?”殷文不解的问着秦月楼。   “殷文,你还小,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你可以试一试,去找你的母亲,不要害怕,你只要喊她,她肯定会知道,你就是她的孩子的。”秦月楼递给了殷文一坛酒,“你成为了山神,是可以离开白山的,只是你以前一直害怕,所以不敢去见自己的母亲,但现在不同了,殷文,想念就要去寻找才行,想念,是要见面的。”   殷文犹疑:“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殷文,别害怕。”秦月楼鼓励着殷文。   “那……好吧。”殷文点头,但心中还是有些摇摆不定。   秦月楼看着殷文,岔开了话题:“殷文,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喝酒?”   殷文不好意思了起来:“从前他们给我香火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喝了一点,然后……就有些喜欢喝酒了,我想,我喝再多也不会和那个人渣一样的,还好,我做到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三下鼻子,又摸了摸两边耳垂,抿起了嘴。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秦月楼叹了口气,又递给了殷文一块糖。   ——   斜阳西下,殷文走进了一家饭馆,此刻没有客人,只有一位老妇人。   “吃点什么啊?小朋友?”卢万芳看着殷文穿着破破烂烂的的长袍,觉得很可怜,认为殷文可能是哪里的小乞儿饿的受不了了想讨点吃的。   她没有赶走殷文,而是给殷文倒了碗水。   “喝点吧,小朋友。”   “你……你好,我想……我想吃点……”殷文犹犹豫豫的说着,给了卢万芳几个铜板,“我也不知道吃点什么,我想吃娘亲烧的菜。”   “你这个小孩,白白胖胖的,你娘亲一定把你生养得很好吧?”卢万芳温柔的笑着,“可是,你娘亲烧的菜,是什么呢?”   “嗯,我的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殷文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娘亲经常烧的菜是红烧辣白菜炒肉。”   他挠了三下鼻子,又摸了摸两边耳垂,抿起了嘴。   卢万芳的动作僵住了。   “小文,是你么?”   殷文怔住了,而后泪流满面,他不知道,卢万芳是怎么认出来自己的。   “……是我啊,娘,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啊,我想吃红烧辣白菜炒肉,还想拍点蒜进去,您说的,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我好想你啊,娘。”   卢万芳半蹲了下来,抓住了殷文的两臂。   “真的是你,小文。”卢万芳抱着殷文哭了起来,“你……你……你回来啦?”   “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有的母亲会记得孩子所有的喜好,习惯,小动作,哪怕改换了形貌,她也会记得,从而认出那就是她的孩子。   殷文的母亲,卢万芳,她就是这样的母亲。   她可能觉得殷文是鬼,可,也没怕。   鬼,也是有人思念着的。   何况山神呢?   远处苍蝇馆子吃串串的秦月楼擦着眼睛。 第八七章 神兵奇玄【1】   南宫天问看着面前的青玉麒麟,陷入了沉思,这只青玉麒麟是自己外出买菜的时候遇见的,虽然很奇怪,但自己并没有很惊讶,只是觉得与这只青玉麒麟很亲近。   而青玉麒麟也说了,自己叫做天晶,在郭北县被打造出来,需要找一位兵主,共同维护人世和平,庇佑人类。   “虽然我听懂你的意思,但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厨子,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距离我很遥远么?”南宫天问坐在凳子上,一边择菜,一边问道。   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青玉麒麟,别人都看不见,不过好在现在并没有人。   南宫天问虽然名字听起来很有大侠风范,但实际上他也只是北冥家的一个小厨子,还要带着妹妹南宫彩雯一起过活,   二人都是孤儿,被北冥家的大掌厨收留,人生的前十四年除了武功,该学的也都学会了。   “遥远?为什么会遥远?你只要拿起我,呼唤我的真名天晶,就可以了,这也不会很困难啊?”天晶疑惑地问着南宫天问。   “但是,我只是一个厨子,除了会砍瓜切菜,半点武功不会,更别说什么剑法刀招,拿起你胡乱挥舞就可以维护人世了么?你说的太不真实了,天晶。”南宫天问择菜结束,准备去洗一洗。   “可我的创造者便是这么和我说的,你只要拿起我,呼唤我的真名,之后就可以了。”天晶如此说道。   看起来有些呆萌。   虽然天晶是青玉麒麟的形状,但是体型大小就像是一只大型犬,所以,更像是一条狗。   南宫天问叹了口气,继续说了起来。   “行,就算我拿起了你,呼唤了你的真名,可是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妖魔呢?我活了十四岁,每天看的都是人啊,鸡鸭鱼鹅这些,鬼怪呢?我也没见过,你让我维护人世和平,我还得去找那些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之辈嘛?这些大盗什么的,早都被三法司衙门里的那些神捕给抓了,要我干什么呢?”   “哎?你等等,我问问我的朋友们该怎么回答?”天晶闭上了眼睛,连接了心网。   神兵兽们的兽形构造下,内部器官也被秦月楼大概的修改过,要我神兵兽并不需要吃东西,所以它们没有消化器官,但是有舌头,可以尝到味道,然后最核心的器官就是来自钻地魔虫的脑中脑,也就是被秦月楼化为命丛的他心知夺。   而演化者这样的生物超算也被融入了他心知夺当中,成为了神兵兽的“大脑”还有“心脏”同时也具备了复原能力,但也被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因此,秦月楼为神兵兽们打造出了【神兵兽心网】,简称【心网】。   钻地魔虫就是可以心灵感应的生物,无论距离多遥远都可以,这也是一种【心网】。   沉浸在心网当中,天晶发问了。   【天晶:遇到兵主了,兵主并不想用我,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天晶:记忆片段截取传输中……传输完成。】   【祖安:骂死他,你就问‘你妈的,为什么’,‘爷都他妈的站你面前了你还不用?信不信爷马上往你零零里塞辣椒然后让你带着花给你零子妈上坟?哦我忘了,你没有花,你也没有妈,你只有你野爹我’。】   【祖安被天晶禁言三十六个时辰。】   【未名:啊?你找到兵主了啊?今天兵祖带我们植树造林来着,感觉好快乐啊。】   【未名:羡慕了,我跟着我的兵主飞了好长时间,正在找机会接触他。】   【未名: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未名: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   【未名:记忆片段截取传输中……传输完成。】   【骨叶:嚯,你这兵主还是个孩子就家破人亡了?而且还是被人害的?】   【未名:惊现真名解放大佬?】   ……   【未名:天晶,我遇到兵主了,但她和我并没有灵魂上的交融,所以还没法真名解放,但我们遇到了妖魔,目前正在追踪那只妖魔,或许你可以把你的兵主带来呢?】   天晶私聊未名,   【天晶:你们在哪里?我和我的兵主在北冥城。】   【未名:我和我的兵主也在北冥城,你们要来么?】   【天晶:位置共享。】   【未名:你们也在北冥山庄?】   【天晶:你们也在?】   【未名:……我兵主北冥筱雪……等会我带着我的兵主一起来找你们吧。】   【天晶:好。】   天晶退出了心网,看见南宫天问正烧着菜。   “天问,等会会有人来找你,还有另外一只神兵兽一起。”天晶说了起来。   “嗯,行,你说啥就是啥。”南宫天问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烧着菜。   没一会儿,一只翠绿色的青铜小兽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女。   “这就是你说的另外的神兵兽么?”少女看着天晶,又看了看南宫天问,接着故意别过了头,“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呢,怎么是你?”南宫天问瞥了一眼北冥筱雪,也别过了头。   天晶和青铜小兽分别看了看两人,一同沉入了心网。   【天晶:我兵主和另外的兵主好像闹别扭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未名:我兵主和天晶的兵主好像闹别扭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未名:兵祖也是人身,我们正在植树造林,我帮你们问问兵祖吧。】   【未名:兵祖说了,这种事情他也不理解,建议让他们两个人先处着,你们先出去。】   【骨叶:让你们俩的兵主亲一下,我兵主就知道你们俩兵主一男一女,我刚刚也问了我兵主,这是我兵主给你们支的招。】   好了,有办法了。   “要不你们俩亲一下吧?”天晶说道。   “天晶你在胡说些什么话啊?”南宫天问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问着天晶。   “我们之中的真名大佬给我们说的,它说它兵主给我们出的招,我们也不想你们俩闹别扭,毕竟我也想真名解放。”青铜小兽认真的说道,   “要不你们俩亲一下吧?”   “走开啊,你们别胡乱说话了好不好啊!”北冥筱雪满脸通红,把两只神兵兽轰了出去。   天晶和青铜小兽面面相觑,接着偷偷靠近了幕帘,偷瞄北冥筱雪和南宫天问。   “我的神兵兽和我最近发现了一只妖魔的踪迹,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北冥筱雪斜睨着南宫天问,脸还红红的。   “……好啊,等我烧完菜吧,彩雯还没吃呢。”南宫天问现实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才说道。   天晶与青铜小兽对视一眼。   【天晶:成了。】   【天晶:记忆片段截取传输中……传输完成。】   【兵祖秦月楼:你们以后别听骨叶兵主瞎说,它那兵主不是正经人。】   【天晶:哇!是兵祖!】   心网里一水的【哇!是兵祖!】,还有一声【呱。】 第八八章 妖娆兰若【1】   神兵兽们各自找寻着自己的兵主,这些也在秦月楼的预计之内,只是妖魔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乱世常见,大靖太平了百多年,这些妖魔到学会了夹着尾巴装人了。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也没刷出什么成就任务来,这对他来说虽然算不上坏消息,但也算不上好消息。   此前在诗乡城他就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当前有签到系任务的时候,自己刷新的成就奖励都会有时间缩减。   但现在这种没有过多频率触发成就的情况下,自己还必须得在郭北县熬时间才行。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开始的揠苗助长,然后到现在的趋近平缓发展,感觉就像是在赶鸭子上架,比较急迫,可到了现在又没有那么急迫了。   就好像是,先填鸭,让鸭子看起来很肥硕,然后就不去管这只肥硕的鸭子一样。   这只鸭子后续会怎么样,要看这只鸭子自身的想法。   淦,这个比喻很奇怪,如果按照这个比喻发展,那么后面会不会收养一只功夫熊猫?   如此看来,系统它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秦月楼为了刷新成就,便主动的去到了兰若寺,他准备看看到了兰若寺能否触发成就任务好让签到时间缩短。   向殷文问清楚了兰若寺该怎么走以后,他便将植树造林的活动交给了殷文和一众神兵兽们,独自一人前往了兰若寺。   此时天色尚白,虽无太阳,正下着些微小雨,远处的山峰云山雾绕,山岚于山间徘徊,也为山间增添了湿润水汽,朦朦胧胧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山间潜伏隐藏,稍微行动便将雾气搅动。   在通往兰若寺的路途当中,秦月楼运以通幽法眼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兰若寺周围的树木基本上都是槐树,想来是寺庙尚且昌盛之时在四周所种,只是这些槐树并不像其他的槐树那样生机勃勃,   倒像是枯萎了许久,树皮干裂,每一道裂纹都像是眯缝的眼睛,有蜗牛缓慢在树皮上爬行着,留下了一滩透明的粘液,而这些蜗牛也不似常见的蜗牛,常见蜗牛不过指甲盖大小,但这些蜗牛就好像是白玉蜗牛那般,比巴掌还要大上一些,身上的螺壳纹路扭曲,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深渊,仔细观察过去,又会出现一种错觉,让人头晕目眩中觉得那是一个个驮着不同人头的蛞蝓,   地上还有一群马陆成群结队招摇路过,像是过路行军,它们沿着兰若寺的外墙爬动着,腹足与地面摩擦着,数不清的腹足磨动地面,交叠成了虫潮浪涌之声,这些马陆通体赤红,体型相比较下,也比常见的马陆要大了许多倍,腹足或许真有千足之说,而这些千足虫也好似有着极强的攻击性,在感知到了秦月楼脚步的震动以后,纷纷驻足,层层叠叠的马陆像是被凝固在了空气当中,纷纷的探起了头,对准了秦月楼,   雨天阴湿,这些喜好阴湿天气的见不得光的生物纷纷冒出了头,地面上的杂草也像是分裂出了五指,似是鬼手那般在微风中轻轻摇动,互相拍击,草丛当中还有些不知什么兽类在匍匐前进着,   秦月楼皱着眉,好似以兰若寺为圆心向周边扩散开来的生态圈都出现了不同的异变,这里很怪异,仔细以导引御气进行感知,他发现这是自己的锅。   那日以风水气机搅动厌胜术局的气机均汇聚在了兰若寺的周边,就像是地势低洼之地会引动水流聚集一般,而兰若寺所处相较于白山山形,真就似是地势低洼之处,如同一只碗,盛满了混乱的气机,动植物也因为这种混乱而扭曲的气机产生了异变。   “啊,一想到这是我自己的锅,突然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啊。”秦月楼挠了挠头,从地上挖出了一大块的泥巴土石,捶吧捶吧就捶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玉蜗牛,只是比较拟人化,两根触角上是两颗眼珠,长着一张嘴,值得一提的是,这只白玉蜗牛螺壳上的纹路线条是黄金螺线,只是或许并未达到无限,但却呈现出了这般形貌。   白玉蜗牛被秦月楼放在了地上,接着秦月楼便运以导引御气将这些混乱而又扭曲的气机引导进入了白玉蜗牛形貌的神兵兽体内。   将这些气机汇入到白玉蜗牛体内后,白玉蜗牛便变大了些许,大概是一只小猫大小,跟在秦月楼的后面,发出了“喵”的一声。   秦月楼也不方便再次赋予真名,但是这一声“喵”,可就太怪了。   用完了白玉蜗牛以后,他便放走了白玉蜗牛,异变的根源虽然被解决了,但是这些被异变所影响的群类还能否回归原貌,秦月楼就不清楚了,甚至于这些东西会否繁衍生长下去,他也不清楚。   为了不破坏生态平衡,秦月楼便吐了一把火,将这些奇形怪状的蜗牛和马陆,还有槐树以及鬼手草烧成了一团灰灰。   不过他也留下了一些个体用以研究,好在发生了异变的也就只有这些种群,不然秦月楼可能又要放火烧山了。   【成就:预防物种入侵。   奖励:签到任务时间缩短一个月。】   刚做完,秦月楼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虽然成就触发的没有那么频繁,但这个成就也隐隐给出了一些信息,   如果自己真的放任不管的话,估计未来的时间当中这些东西会对白山的生态造成破坏,甚至还会流传恐怖的传说,比如说人头蜗牛,鬼手拽人什么什么的。   稍微有些后怕,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他就是罪人了,稍微定了定神,秦月楼便推门进入了兰若寺当中。   兰若寺的面积极大,这一点从外面的围墙就可以看出来,也不清楚当年的那些和尚们是怎么想的,居然会选在白山建立寺庙,这荒郊野岭的,总不可能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吧。   进了门以后,秦月楼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可以看得出来这兰若寺在当年建造的时候下了血本,雕廊画栋,朱漆玉砌,可见华美,面前一排台阶,青石所成,台阶面还有些许凹陷,许是当年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所致,台阶两侧围栏中摆着两个大缸。   正中便是一座大雄宝殿,只是那“宝殿”二字的金漆不知掉落何处,只剩下了“大雄”二字,门户紧闭,但是门窗上的窓纸还稍显坚韧,只是有些许的破损。   左右两侧偏殿也闭着门窗,不过秦月楼倒是闻到了阵阵若有若无的檀香。   就好像这座兰若寺当年被檀香腌入味了一般。 第八九章 妖娆兰若【2】   像是探秘访幽,秦月楼觉得这破败的兰若寺不复往日的宏大,只余下了鬼魅森森,小雨润如酥,水气氤氲,而还有些许鬼影在这氤氲当中发出阵阵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运以通幽仔细望去,发现那鬼影却是些山精野魅,不入鬼类,只能算是“怪”。   这些山精野魅或许便是这山野当中的瘴气化生而成的妖怪,不以兽身而成妖,只以死物或其他未名之物成怪。   汉武帝时期的东方朔以酒化“怪哉”虫,便是一种怪。   这些山精野魅衣着暴露,身姿曼妙,不说坦胸露乳,但也露了大半,其身上并无血食污浊之气,不过却也有着不少的人气和妖气混杂,有男有女,在这雾气当中一一显形,   不少男女形貌或扭动腰肢款款而来,或特地矫揉造作的展示身上的肌肉,朝着秦月楼走来。   不过并无血食污浊之气,这便证明了它们并未害人,但那身上的人气做不得假,只能说是和人缠绵悱恻的时间长了,   那些女怪眼见秦月楼毫不动心,嘴里骂骂咧咧。   “是个兔儿爷,你们上吧。”   虽然声音极小,但秦月楼早已暗中借相六耳,听力得到了极大增幅,自然听到了女怪们口中的话语。   所谓兔儿爷,便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也就是同性恋的古称。   秦月楼目前没有情根,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不喜男女,不喜物,可以肯定已经是个无性恋了。   听得女怪们口中的话语,那些男怪一个个便呈现各种各样的形貌走来,有邪魅,有儒雅,有俊秀……可谓五花八门,它们就像是百花齐放一般的想要争奇斗艳,好让秦月楼挑选它们。   有的主动地甚至已经靠近秦月楼七步以内,想要调戏秦月楼。   七步以内,秦月楼比子弹快。   “你们谁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把谁捶成羊萎。”秦月楼双手背在身后,不算长久的杀胚生涯也为其染上了杀气波动。   现在这杀气波动毫无收敛的释放,那些男怪也僵硬的立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好一座古刹,僧人全走了以后,尽留下了这些山野当中的精魅了,不过也可以理解。   兰若寺虽然说是属于白山范畴当中,但是兰若寺却是在一座独立的小山之上的,这座小山没有名字,不属于白山也不属于黑山,但是却是在两山之间,因为距离白山接近,所以便被笼统的算到了白山的范畴当中。   可是实际上,这里并不归属殷文管辖,但是比白山好,没那么荒凉,但也比不上黑山繁茂,可能也是因为地形的关系,兰若寺下有一条流瀑小河,其中有水源经过山腰,山腰平缓,距离水源相近,因此兰若寺的选址便在山腰当中。   秦月楼继续深入兰若寺当中,推开了大雄宝殿的大门,殿内并无佛像雕塑,只空荡荡的留下了一个个的台面雕塑,一些根系从地上拱出,拱破了地砖,也生出了不少小槐树的树苗来,屋顶破瓦透出点天光,也看到了丝丝缕缕的星点小雨。   大殿当中阴凉爽利,也算是个避暑的好地了,只是因为根系的缘故,这里的蛇虫鼠蚁也很多,而那些木质结构也被白蚁们分食蛀空,腐朽不堪,可以想象轻轻一捏就能将那些木材捏成齑粉。   但奇特的是,一部分拱出来的根系与生长的槐树担任了承重的功效,好像在维持着这大殿的岌岌可危,维护着外面仅剩一点的光鲜亮丽。   秦月楼沿着根系向后走去,在这大殿之后便是一座巨大的香炉,香炉当中蓄满了雨水,混合着香灰泛着灰黑的色泽,水面上生着些许绿藻,泛着腥臭味,在那水中,还有着水蜘蛛,蚊虫幼虫,小蝌蚪,田鳖等生物,蝌蚪吃幼虫,田鳖吃蝌蚪,就是没有鱼。   到像是一个小小的生态圈一般。   香炉后又是不知道供奉着什么菩萨佛陀的殿堂,两侧也是偏殿,后面应该便是伙房和僧舍了,还有一座高塔,那高塔应该便是用来放置经书的。   不过最惹眼的还是一棵巨大的槐树,这槐树体型巨大,估计没有八九个成年人是没法将其围住的,高大无比,仅仅只是树冠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山的山顶。   在这颗槐树的枝干上缠绕着一条条的缎带和铃铛,与那座佛塔隔了些许距离。   秦月楼便走了过去,槐树与佛塔之中仅仅隔着一座小湖泊,只是湖泊水流不死,是流动之水,这应该便是途径山腰的平缓河水了,湖泊当中还种着炼化,若是夏季,估计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湖景。   槐树与佛塔隔湖相立,倒像是对被阻隔着的痴男怨女。   “原来兰若寺真的有大槐树啊。”秦月楼仰起了脖子,看着那高大粗壮的槐树,在那纠缠交错的树干之间还建造了一座树屋。   脖子仰的有点酸痛,树屋在这树干当中倒像是一座亭台楼阁,结构轻盈,承重极多,不过并不破旧,倒像是建立了没几年,还有人居住一样。   从树干上垂下了一条藤蔓,似乎有灵性一般的让秦月楼攀附上去。   秦月楼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没有血食污浊之气,有灵性,估计并非妖物,而是清修的野仙,但……人气和妖气混杂颇为深重,像是镌刻在了树木当中的气味一般,完全没有树木该有的气味。   仔细的用导引御气感知着这四周的气机,许是因为在这古刹当中多年,只有一种温润宏大的宽和,但却又十分洗脑的感觉,并无那混乱扭曲变异气机的影响。   说起来,兰若寺的里外就好像是两个世界一般,外界被混乱扭曲的变异气机影响,但内部还维持着这幅正常的模样。   好吧,就冲着外围那些山精野魅,秦月楼也并不觉得很正常,可是这种不正常又恰恰是正常的。   秦月楼也没用那藤蔓攀附上去,驾驭着水气便腾空而飞,朝着那树冠进发。   六耳没听出来什么恶意,倒是有许多嘈杂的声音,热热闹闹仿佛集市,又好似酒楼,但更多地却让秦月楼听起来像是什么娱乐场所一般。   觥筹交错,喝酒划拳,吵吵闹闹,欢声笑语,靡靡之音,种种声响在六耳当中过了一遍。   世间众生的悲欢并不相通,他秦月楼只觉吵闹。   而后秦月楼便没入了树冠当中,不见身影。 第九零章 神兵奇玄【2】   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跟随着两只神兵兽向前走着。   百多年前,大靖太祖郭岳武于乱世当中打下了这片江山,而这座城便被郭岳武指定给了当时唯一的异姓王北冥玄,让北冥玄在这城中修建王府,但北冥玄的代价是将兵权交出,北冥玄交了,郭岳武也没动这位异姓王,其他开国的将军们,倒是死了个干干净净。   这段历史也没有遮掩的必要,因为那些将军们死的都很离奇,根本无法指明是郭岳武害怕这些将军们功高震主从而下狠手。   因为有将军死前疯疯癫癫,嘴里不时的发出怪声呓语,说着些常人不懂的话,譬如“吾无愿知之,勿再教吾。”,又譬如“此世何为真?何为假?呜呼哀哉,吾之渺小若沧海一粟。”   他就好似被什么无形之物追逐一般,也好似知晓什么,又好似什么也不知晓,最终疯疯癫癫的,以头撞柱,遽尔身亡。   有将军尸骨无存,找也找不到,只在床榻上发现臭味,有人称那晚听见了像是尖细的哨音一般的声响。   有将军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日乱葬岗中尸体纷纷被不知何物所破坏。   ……诸多离奇诡异,探究真相的人们要么铩羽而归,要么不知所踪。   《靖史》将这些将军们的死因与后续一一记录,但,时至今日仍是无头悬案。   但后世还是根据故老相传将这段北冥玄幸存的故事改成了《太祖岳武传》这样的戏曲,用以美化郭岳武的形象,淡化了那些将军们死亡的离奇情况。   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毕竟如今便是盛世,没有战乱,人们生活大多安居乐业?有何不好呢?   因此,那些未名的【真相】便被扔到了故纸堆当中。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皇室之中郭岳武的后代也对北冥家的异姓王有所忌惮,因而便用了些手段将这异姓王的地位一削再削,但北冥城的名字还是留了下来,可北冥城的当权者却又并非是北冥家家主。   当代的北冥家家主北冥风云怕北冥家的地位一跌再跌,便主动入宫,与当朝皇帝郭破军夜谈,待到天亮以后,北冥山庄便有了另外一个名字,也即是护国山庄,山庄中大多密探,也有奇人,武者炼气士等,这些人均为朝廷办事,既是涉及到了朝堂,也涉及江湖武林,同时也监管妖魔鬼怪之事。   只是他们的身份并不为世人所知晓,可以说是暗卫。   北冥筱雪并不知晓这些事情,虽然他也见过那些炼气士们当中的炼器师,知道炼气士的手段如同神仙中人,但他以为那些人都是自家父亲的好友,当是自家的客卿供奉罢了。   而她也知道,自己家很有钱,也是全大靖最有名的铸兵家族,军士们的兵器铸造相当于被北冥家垄断。   但北冥筱雪并不是多么刁蛮,不过,却也算得上是娇蛮。   而后,她在遇见了神兵兽择其为兵主以后,便也知晓了秦月楼这么一号人物,同时也对打造出了神兵兽的奇人秦月楼心有好奇,但也仅仅只局限在好奇当中,想要去拜访一番。   接着她又听到自己的神兵兽,那只青铜小兽说北冥城中有妖魔踪迹,而后又听青铜小兽说自家山庄当中还有别的兵主,便来了兴趣。   但他不知道,这别的兵主原来是南宫天问。   南宫天问心里也很纳闷,他被大掌厨带着妹妹捡回来的时候,就和北冥筱雪见过面,只是小时候的北冥筱雪很刁蛮,两个人就打了一架。   但他打不过北冥筱雪,毕竟,北冥筱雪也有练习武道,不过从那以后,两个人也互相有所看不顺眼,动辄打架,小则拌嘴,不过北冥风云对此一笑而过,也就任由去了。   于是两人却又在看不顺眼当中渐渐地长大,又有了些互相了解。   这,叫做互相看不顺眼的青梅竹马。   两只神兵兽在前走着,两人在后跟着,半句话也不说。   倒是北冥筱雪说起了话来,倒有些后怕般的心有余悸。   “最近北冥城中人心惶惶,说每逢入夜,便有一云雾缭绕若巨大帽子一般的妖物伤人,起初只是有些许轻伤,但……最近传出了有人被那帽妖所食,我与神兵兽夜晚蹲守……”   北冥筱雪说着,却停顿了下来。   “继续啊,你卖关子干什么?”南宫天问奇怪,问着北冥筱雪。   “不是,你不害怕么?”北冥筱雪问着南宫天问。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喏,自称神兵兽的东西我都能接受,天晶跟我说有妖魔,你也跟我说有妖魔,我可不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么?”南宫天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况且,你不也顺理成章的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么?”   实际上,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能够接受神兵兽出现的这个事实并且没有分毫时间缓冲的情况,很正常。   因为他心知夺的缘故,每一只神兵兽的他心知夺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它们所选择的兵主接受它们的存在,这是一种认知模式上的混淆与篡改。   虽然听起来很不对劲,但这确实很靠谱。   而在这种认知模式上的混淆篡改,也会让兵主们在面对足以打破三观的情况下能够迅速恢复,比方说妖魔。   遇见天晶之前的南宫天问根本不相信世间有妖魔鬼怪,而他现在信了,只是没见到罢了。   “行,那我就继续说了,那晚我与我的神兵兽,或许见到了此生最难以忘记的大恐怖。”北冥筱雪仅仅只是后怕,而后便形容了起来。   “那时天色已晚,城中尚灯火通明,帽妖像是躲在了厚重云层当中一般,在云层当中张牙舞爪,妖氛邪雾搅动,还有其他的身影在那云层之间癫狂行进……”   南宫天问听着,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副诡异的画卷。   圆月释放着冷光,清冷的月光为漆黑的天穹镀上了一层层次感分明的能见度,在这层次当中是灰黑色混杂着铅色的重云,在这重云当中,形貌未知的妖物穿梭飞舞,引动着云层当中的其他妖魔一同欢呼,   他想着,那或许应该是一只浑身披着毛发,身体若帽一般的奇形妖物,粗短的四肢在圆状的连体翅膀之下蜷缩,一张脸盆般大小的丑恶妖面在四肢中间分布着眼耳口鼻,口齿当中夹杂血沫碎肉,丝丝缕缕的头发缠绕在尖牙上,张开嘴嘶嗥的时候,那些来自于不同人的发丝随着风摇曳。   想的出神,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女子。   这女子做道装打扮,原来是名坤道,一头银色的长发盘做道髻,可却有一撮极长的头发翘起,以一种不大不小的弧度弯折在了身前,其眼瞳碧绿,满是好奇与玩味,好像对某物有极大的兴趣。   “不好意思,这位道长。”南宫天问慌忙道歉着。   “没事,那只青铜小兽与青玉麒麟十分有趣,你们是从何得到的?”坤道一挥拂尘,一副仙子姿容盎然,只是这瞳色与发色不似中原人士。   “道长,您能看见?”南宫天问奇道。   “不然我为何要说有趣呢?”坤道笑了起来,“少年,告诉我,我比较想见一见它们的创造者。”   “可问题在于,我自己也不知道,它们只说它们的兵祖在郭北县一座荒山上,旁的我便不知晓了。”南宫天问回答道。   “有趣,有趣。”坤道捋胡须一般的捋着那一撮垂落面前的长发,好似提醒一般的说道。   “少年,这北冥城中帽妖一事,便不要再去追寻了,有时知道的越多,便越会陷落深渊当中。”   “唉?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您又是哪位啊?”   “贫道,君玄奈。”坤道说罢,身形消失,无影无踪。   【郭北县么?有趣有趣,入界多年,终于又有有趣的人了,不过,我也越来越像是人这样的物种了啊。】   好像在某个虚空无状之处,有女子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第九一章 妖娆兰若【3】   兰若寺的名字来源于梵语,大靖的佛教信仰也即是源于大梵国,那里佛经浩瀚如无量尘沙,高僧大德居于大梵灵山,只不过此界并无人一路西行求取经文,   而“兰若”一词也是由梵语音译得来,为阿兰若的简化,原意是森林,也可以引申为寂净无苦恼烦乱之处。   就好比,面前的这般场面一般。   在身形没入树冠以后,眼前便飞花穿叶,似是构成了一副不同于外界的形貌,却是化作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树中城池。   “兰若槐城池,人间极乐处。”秦月楼将面前城墙上所刻画着的字给读了出来。   而这座树中城池的名字便叫做“兰若槐城”。   诸多俊男美女在城池当中当街搂抱,身上的衣物也无比暴露,无论男女,倒是秦月楼这般衣物穿着整齐的人无比少见。   不能说是无比少见,只能说就他一个。   他觉得自己可能到了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了,四周均是亭台楼阁,阵阵酒香,美食之气味也均从那些亭台楼阁当中飘出,在整座槐城当中弥漫,也有其他莫名的香味,似是花香,但也有胭脂水粉之香,不过,在这些混杂的香味之下也有其余的味道。   石楠花的味道,海鲜腥味的味道。   这两种味道如果单个出现,秦月楼估计还不会那么怀疑,但这两种味道同时出现,秦月楼就知道这里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这里,大概真的是某种意义上的“人间极乐处”。   城池外也有恶行恶相的妖物看守,不过身上并无血食污浊之气,确切说这里也有学食污浊之气,但那只存在于单独的个体之上。   而后秦月楼走了进去,那两只恶行恶相的妖物看起来像是狗成妖,脸上还有沙皮褶皱,应该是斗牛梗这样的狗。   这两条狗嗅着秦月楼身上的味道。   “是生人的味道。”   “味道是生人的。”   一左一右前后说道。   “进门要交钱。”   “交钱才能进。”   秦月楼觉得好玩,扔了十片金叶子。   “出手阔绰。”“阔绰出手。”   “请问高姓大名。”两条狗一起说道,但没有疑问句的意思。   “我姓秦,名久一,字先生,你们可称呼我为秦先生。”秦先生如此说道。   “那便请秦先生入城。”   两条狗一起说道,便放秦月楼进去了。   走进了槐城的街道,秦月楼望着远处最高的楼阁,一片树叶便落在了秦月楼的手上。   树叶上还写着字。   “妾身怀澄,请君一晤,略备薄酒美姬,还望赏脸。”   那树叶飘起,便带着秦月楼朝着那最高的亭台楼阁走去。   在这俊男美女当中,秦月楼这俊秀的脸倒也显得泯然众人了起来,但施以通幽法眼观去,只见得满街的妖魔鬼怪。   有肤白貌美的秀丽女子胸肌半遮半掩卖着豆腐,买一块豆腐还能吃豆腐,仔细看去,是个长着蜘蛛头的妖怪。   有身形黄金比例的狂野屠夫,古铜色的肌肉配合着茂密的胡须,像是彭零晏在某部电影当中的造型,看他根脚,原来是只燕子成精。   ……   妖魔鬼怪们和谐共处,像是一个人类的城池,看起来好像是本地妖怪一样,而这些妖怪们身上也全无血食污浊之气,倒像是清修的野仙,只有外来的身上才有,而这些外来的妖魔们倒是在寻欢作乐。   果然从某种情况来说,妖修和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间或夹杂着几个面白肌瘦,身体亏空以至于双腿颤抖的人,虽然那些害人妖魔们看着这些人的眼中满是绿光,但是却也没有动手,秦月楼抬头看了看,一队队身穿黑袍的妖怪们正在天空当中巡查飞行,估摸着是这城中的守卫了。   加以导引御气查探,秦月楼觉得这倒是奇了,这些人除了精气亏损以外并无被妖魔鬼怪之气息侵入体内的症状,相比之下,桑太史就像是只鶸倒霉蛋了。   而后秦月楼便走到了那最大的亭台楼阁之前。   “槐城泉池?”秦月楼看着楼阁当中飘出的水汽,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类型的地方了。   不那么正经的洗浴中心。   秦月楼走了进去,各个形貌的妖怪们均佩戴着浴牌,享受着无微不至的贴心贴身服务,有美貌侍女身上衣衫湿漉,和体态贴合,展露曲线,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那般。   秦月楼两眼空空,浑然不将此放在眼中。   如果是前世,估计除了眼睛还有别的地方会发直,但是现在?   算了,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面前一座电梯模样的东西,两边的清修小厮拉开了门,秦月楼走了进去,这电梯缓缓上升,抬头看去,顶部一堆矮人力士们合伙拉着,将电梯不缓不慢的拉到了最顶层。   这样的超前理念,让秦月楼不自觉的想到,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老乡?   就是不知道如果真是老乡的话,到底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还是背后来几枪了。   一路到达了最顶层,衣着华美的宫装女子好似在此等候多时一般,迎接着秦月楼。   这最顶层可以遍览整座槐城景象,周围只有雕栏,屋中放着两扇屏风,一矮桌,桌子上也满是珍馐玉馔,青花瓷酒壶,两个酒杯。   这宫装女子头饰繁杂,而头发的整体造型像是一台缝纫机,也不知道她那纤细的修长鹅颈能否支撑得住头上的重量,   只见这女子莲步轻移,好似迎接贵客一般的来到了秦月楼的身边,拉起了秦月楼的肩膀便朝着矮桌前走去。   “哎呀,真是稀客稀客啊,妾身早前便知晓您这位稀客于白山落住,可您每日只是打铁,而我掌管此城池事务繁忙,无法抽身拜访,如今您先登门拜访,妾身岂有不尽地主之谊的说法?来来来,贵客您请落座,姑娘们,侍奉这位贵客喝酒。”   “来啦,姥姥。”   莺莺燕燕们从屏风后走出,娉娉婷婷,舞姿曼妙,也有羞涩的女子毫不羞涩,大大方方坐在秦月楼的身边,为秦月楼斟酒,还想着喂秦月楼喝酒。   但秦月楼只是拿过了酒杯,自己喝了起来。   有姑娘豪爽,拿着骰子和骰盅就来了,   秦月楼漫不经心,将骰子一字排开,手中骰盅笼住骰子,手腕一错,骰盅离桌,骰子整齐的发出“哗啦”一声响动,稳稳落于骰盅当中。   在空中挥动骰盅,而骰子不落,接着便放在了桌上。   “好久没玩,手稍微有点生疏了,不知这位树妖姥姥如此排场迎接我,所为何事啊?”秦月楼问着那怀澄,四目相对,口中另说三个字。   “两个一。”   “开!”那姑娘揭开了骰盅,却是没有一。   “那你不得喝了?”   秦月楼开了骰盅,整整齐齐五个一,是纯豹。   谁还没蹦迪过了?酒桌骰子吹牛我不会?   那姑娘喝起了酒,怀澄笑了一声。   “妾身今日请您来,便是想和您商量一桩大好事。” 第九二章 妖娆兰若【4】   “哦?那您给翻译翻译,什么泼天的好事能轮得到我的头上啊?”秦月楼一听,眼睛微微眯着,似笑非笑的盯着怀澄。   “这不咱家姑娘嘛想……哎,贵客您瞧,她来了,小倩,来给贵客添酒。”怀澄招呼着俏生生等待着的小狐鬼。   并非人死成鬼,而是狐死成”鬼得了人身,这小狐鬼其实早就来了,只不过怀澄并未明说,秦月楼也早就发现了,也没挑明了,他想看看这树妖姥姥想玩什么。   若非这树妖姥姥身上也无血食污浊之气,那场面根本不会如此和谐。   秦月楼仔细瞧着这小狐鬼,看起来年方二八,长发及腰,眉目如画,柳眉平顺好似将入鬓发当中,双眼含情似水,柔弱娇媚,颧骨稍高,还有美人三分龅,更添娇俏,只是神情里的稍有哀怨凄婉,让人不自觉生出了抱在怀里保护的念头。   但秦月楼没有。   “咱家这姑娘啊,姓聂名小倩,可是我们这泉池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呐,这不,眼瞅着要到婚娶的年龄了,想要嫁人,我看着城里每一个配得上咱家小倩的,便想着,您这般丰神俊朗,指不定能看上小倩呢。”   秦月楼看了看小倩,没说话,拒绝了旁边姑娘的美意,丝毫不解风情,只是为自己添酒。   旁边的美姬鼓着嘴,看起来像是一只胖头鱼,通幽法眼看了一眼,嘿,还真是一只胖头鱼。   “您呢,也别搁这跟我搁这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咱就是说,您说的这些五迷三道假马日歪的客套场面话也可以省了,您直说想干嘛吧?”秦月楼直接了当。   怀澄面色不变,笑了起来。   “先生还真是一位豪爽人,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浪费您喝酒的时间了,隔壁黑山那位府君看上了我们家小倩,但……”   “但是卖女儿的钱没谈拢?想请我做个说客?毕竟你虽身在兰若寺,但却也能看到我平日所为,觉得我是一个很能打的好手,   这边虚情假意是抱着我要是看上了小倩就能帮你出头的美好畅想,到时候好在这坐山观虎斗然后连消带打为自己牟取更大的利益?若是我赢了,您就会把小倩送给我,捎带手提点建议,跟我签个协议让我打造神兵兽来庇佑你们,我要是输了,您就借机去从黑山府君那里牟利?   而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没看上小倩,您也能让一堆姑娘来服侍我,好借此机会让我承了你的人情,这样也能在黑山府君那里展现您的手腕,   我这般剖析,您说是也不是?”   秦月楼拢了拢耳朵,六耳可是将这树妖姥姥的心声听得分毫不差。   他心知夺也是有极限的,刚刚的心灵感知并未在树妖姥姥身上起到作用,所以秦月楼借了会儿自己的本相六耳。   因此听到了树妖姥姥的些许心声,而他石心玲珑,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这树妖姥姥打的是个什么如意算盘。   秦月楼连珠炮似的话语将树妖姥姥说的脸色都变了。   “您啊,别把我当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别觉得我不懂这些门门道道,想要谈生意,就得拿出诚意来,这种诚意得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具备更大价值的好东西,而非男女。”秦月楼给了树妖姥姥一个台阶下。   还是那句话,秦月楼并非嗜杀之人,他所杀的,都是做了恶的,而那些身上有血食污浊之气的,他必杀。   但这一城的妖怪里面,只有少许外来妖魔有血食污浊之气,要么他从兰若寺外就直接杀到这座妖城里了。   反正是拆迁,这活计他熟悉的很,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喝着酒,静静的等候着树妖姥姥的下文。   饶是树妖姥姥八面玲珑,面对秦月楼这一番直接剖析,也不知该怎么打圆场,好在秦月楼给了树妖姥姥一个台阶。   “您若是想要宝物,那我这城里还真没有什么好宝物。”树妖姥姥苦笑。   秦月楼看着树妖姥姥,   心想着,这树妖还真是性子不错,换成胡山傲这种这会儿估计也就被他打死了。   “那没关系,什么孤本善本,信息知识,具备价值的,我觉得可以的,你都可以拿出来我看看,或者把你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跟我说说也可以,我不挑的,但前提是,我觉得有价值才行。”秦月楼盯着树妖姥姥说道。   这树妖姥姥多大道行不知道,但,她活的时间应该足够长,那么既然活的时间足够长,那她知道的事情应该也比较多。   反正这也不是纯粹的聊斋或者倩女幽魂,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秦月楼便可以从这些事情当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信息。   比方说……旧日入侵。   但旧日入侵一事,对于此界人来说只是多了妖魔外神,反正妖魔邪神都那样,反而会对秦月楼造成信息误判,深潜者都能变成鲛人了,这要是单说鲛人,哪儿能联想到深潜者?   而且他对于这个黑山府君也有些心思,   黑山府君有一纸生死簿残页,那么它到底是如何得到的?那么对于地府的现状是否知晓呢?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见黑山府君,而这树妖姥姥显然已经和黑山府君扯上了关系,秦月楼也有一点借着树妖姥姥这条线和黑山府君扯上关系的想法心思,   他现在不鶸,敢莽,更何况,他还有一堆代币没用,买点回复法力的就能续战,大不了捶死黑山府君什么的……才怪。   黑山府君什么底蕴都没摸清楚就去贸然捶人?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单挑或许能无敌,能打赢胡山傲还是因为自己运气好,也有胡七夜压阵;打赢大衮载体也是因为自己有怪力乱神,就那样还是在怪力乱神的时限结束以后才打死了大衮载体。   运气好,不代表无敌于世间,何况无敌也不是个好词。   而且黑山府君也和地府有关,如果对方具备不死性,那么自己底牌尽出的情况下还没打死敌人的话,那死的只会是自己。   因此,黑山府君要接触,但不能直接开打,先接触接触,以理服人还是可以的。   所以秦月楼换了个方向,先从兰若寺开始打听起,树妖姥姥正寻思着,有什么东西有价值,这桩交易她还是比较想谈下去的,毕竟秦月楼流露出的意思也没有反对,   “这兰若寺为什么人走寺空?”秦月楼问着树妖姥姥。   若说是乱世,兰若寺人走寺空还能理解,但如今并非乱世,为何兰若寺还能人走寺空?种种迹象都能表明兰若寺以前香火旺盛,可,现在却成了树妖姥姥一手创办的天上人间。   “……你可知,我为何能在此地?”怀澄沉默了会儿,才回答道。 第九三章 神兵奇玄【3】   南宫天问仍旧回想着君玄奈说的话,只感觉这个“帽妖”当中的隐情似乎并不小。   北冥山庄当中奇人异士诸多,这一点北冥筱雪深有体会,而南宫天问也曾见过有人御使一口飞剑作为练习,   两人都对北冥山庄的神异有着不同层面的知晓,   而也对此有了更大的疑惑。   如今北冥城因为帽妖一事而人心惶惶,那么这些奇人异士们为何还能坐得住,不去诛妖?只是任由帽妖在城中作乱?   况且北冥筱雪也说城中上空妖雾弥漫,妖氛浓重。   “唉,头疼,我只是一个厨子,为什么会介入这种事情当中,天塌下来也该个高的来顶啊,关我什么事呢?”南宫天问看着身边出神发呆的神兵兽天晶,无奈苦笑的一般。   虽然有着主角一般的名字,但南宫天问估计并不想当主角,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把妹妹养大,然后看着妹妹出嫁,   毕竟这世界上和他同一个血脉延续的,就只有她了。   “哥,哥,我想吃糖葫芦。”可爱的女孩手里拿着纸风筝,跑跑跳跳的朝着南宫天问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只小飞龙。   小飞龙长得比较奇怪,插着蝙蝠一般的翅膀,长得像是一只胖胖的大壁虎,但是比庇护要来的威武,小猫般大小。   “呀,天晶,你也在这里吗?”小飞龙看到了天晶,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   “你根本不进心网的么?”天晶这才从发呆当中回归,它刚刚在心网里看神兵兽们的聊天记录。   真名解放的神兵兽们除去天晶,祖安,骨叶,又多了三个,一个叫做虎破,一个叫做凤煌,还有一个叫做十方具灭。   “它们太吵了,我一进去就是一堆同伴发言,我看的头疼,所以就不进的。”   天晶与小飞龙交流着。   一旁的南宫天问捂着额头,看着自家妹妹南宫彩雯。   北冥山庄聚集了三名兵主,他没想到自家妹妹居然也能当兵主。   “阿菜,你是怎么遇到这只……小飞龙的?”南宫天问十分无奈。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就飞了过来,说要我当它兵主的。”南宫彩雯天真烂漫的说道,“哥,你不觉得它很可爱么?”   可不可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很麻烦,毕竟它们神兵兽脑子都有些不太好的样子。   但南宫天问没有说出来。   “彩雯,晚上你就和这只小飞龙呆一起吧,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南宫天问看着出神发呆的天晶,叹了口气。   脑海里满是北冥筱雪说的那番话。   是夜,南宫天问为南宫彩雯盖上了被子。   “哥哥,你要出去找那只帽妖吗?”南宫彩雯问着南宫天问。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的?”南宫天问有些惊讶。   “是小飞龙告诉我的啊,它说,你和天晶还有小雪姐姐要一起去找那只帽妖,帽妖是什么啊?”南宫彩雯好奇的问着南宫天问。   “嗯……”南宫天问沉吟片刻,“就是一种长得像帽子的东西,飞在天上。”   “哦,那你晚上早点回来啊,晚安啊,哥哥。”南宫彩雯裹好了小被子,只留出了一些额发。   南宫天问笑了笑,走了出去。   此刻天晶正等待着南宫天问,还在抬着头看着天空。   “你在看什么?天晶?”南宫天问问着天晶。   “我在思考,兵祖创造了我们,是为了让我们寻找兵主护卫人类,但,为什么人类自己不能护卫自己呢?”天晶问着。   “因为人类很弱小啊。”南宫天问回答道。   一人一神兵兽向前走着。   “可兵祖也是人类啊,他创造了我们,他也很弱小么?”天晶奇怪的问着南宫天问,“兵祖说了,人类很强大,因为人类总是能在极端的环境中像野草一样生根发芽,然后开枝散叶,遍布世界,只是既然人类强大,那么为什么还需要我们呢?”   南宫天问回答了起来。   “天晶,人类的弱小在于,我们无法面对伟力,山崩地裂我们没法阻止,狂风暴雪我们没法阻止,这些便是我们无法阻止的伟力,如果天上真的有神仙佛陀,那么人类也没法与神仙佛陀相战斗,或许有人能,但大部分不行,因而人类弱小。”   “人类可真奇怪,希望兵主以后打造的神兵兽可以不依靠人类也能自我呼唤真名从而解放吧。”   天晶想着,将这记忆传输到了心网当中,同时也发问。   【天晶:人类到底是强大还是弱小呢?】   【兵祖:天晶,你的名字代表着仁爱,仁爱一切该仁爱之事物,这便是你名字的由来;所以,要靠你自己去看啊,去亲眼见证人类的强大与弱小,那时你会明白该怎么做。】   【天晶:好的,兵祖。】   从心网退出,天晶便与南宫天问一起走出了北冥山庄,来到了北冥城的街道,如今正是夜市开启之时。   不少男女在街上走着,或者游船或者赏花灯,他们看起来对于帽妖一说嗤之以鼻,并不上心,因此才在街上毫无负担的游乐玩耍。   但,南宫天问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北冥城的天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云层当中暗流涌动,那是一个大概的形貌,像是一顶帽子,在云层当中穿行,云层像是一只毫无定型的狰狞怪物,张牙舞爪的舞动着触手,而后自那云层当中坠下了什么东西,   看起来像是一顶顶的帽子。   “天晶,我们走!”   南宫天问朝着坠落的方向赶去,天晶也跟在身后跃动奔行着,南宫天问虽然是厨子,但长久以来的厨师生涯也为他带来了极佳的体能。   那里是北冥城的郊外之地,虽然是郊外,但也有些贫民在那里落户,南宫天问也会去那里采购一些新鲜的食材,虽说是贫民,但总是能够找到些支撑家计的路子,比如说种植一些蔬菜,卖的便宜一点,   南宫天问也能从菜钱当中省出一些钱来为妹妹积攒嫁妆。   “天问,上来。”天晶身形变大,将南宫天问驮在了身上,一跃而起,越过了城墙。   “天晶,你知道该怎么走?”南宫天问问着天晶。   “你我心灵相通,我自然知晓。”天晶运用着他心知夺,以南宫天问最为熟悉的路线行进。   赶到了贫民村中,南宫天问目眦欲裂,贫民村中,一片断肢残臂,像是被什么参差不齐的牙齿咬掉,血流成河。   居然,无一成活。   “天问,别出声,有人来了。”天晶赶忙施以他心知夺,将自己与南宫天问的存在感降低到了底线。 第九四章 妖娆兰若【5】   “为何呢?”秦月楼来了点兴趣,问着怀澄。   “这兰若寺,虽是寺庙,可却是妖庙,您入庙以来,是否一尊佛像也未曾见到?”怀澄如此说道。   秦月楼没好意思说,他其实没去看那些偏殿,只是看到了大槐树就来了。   “这倒确实,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但秦月楼没有表现出来,直接问道。   “我是用来镇压那些妖的,那座佛塔,叫做尸骨林,里面摆放着的全是金身坐化的高僧舍利子,那塔下也镇压着一只大魔,而我,便是为了看管那座佛塔而被点化的。”怀澄说道,   “其他的小妖可以带走,因为它们全都被佛像金身所封,每日听经度化,可那大魔无法,更是无法连塔一起带走,于是便留下了我看管。”   妖魔鬼怪,妖魔鬼怪,说来,秦月楼还真没见过任何的“魔”。   魔是何物?这一点秦月楼也不大明白,他也没问过胡七夜,对于“魔”这个字眼,他还是第一次提及到。   妖魔虽然是统称,但是也只是一个形容妖怪们残忍的形容词,虽然也是指代妖怪,但,并非纯粹的魔。   “大魔?可魔又是何物?”   “魔乃众生所化,或凭空生出,或借物化身,众生不死而魔不灭,要么度化,要么镇压,要么将其杀灭,等其再以众生所生归来后再杀,但归来后的魔,并非被灭前的魔,可,届时杀灭魔的人,又还会是当年的那个人么?”   树妖姥姥说着,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自己的宿命无力,只能强颜欢笑以对。   虽然怀澄说的云里雾里,但秦月楼大概能够理解。   所谓的魔,众生所化,应该指的便是众生产生的种种负面心绪,   恐惧,嫉妒,怨恨,愤怒……等等等等。   当这些庞大的负面心绪汇聚集合,便成为了所谓的魔。   “我有一个问题。”秦月楼发问。   “您请说。”   “兰若寺为什么举寺上下全都搬走?”   “这一点,我也不太明白,是当时的兰若寺方丈下令搬走的。”怀澄也很疑惑。   “可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不明不白的,那个兰若寺方丈就要下令搬走呢?”秦月楼想要刨根问底。   “我只记得当时方丈有言,说这只魔在吸取着庙中僧人的魔念,因为那并非普通的魔。”怀澄解释道,   “方丈说,这魔只吸取僧人魔念而不吸取旁人魔念,舍利子是死物,因而可以镇压度化,而像我们这种妖怪精修的念,它反而不会吸取。”   秦月楼挠了挠头,对于这其中的情况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所以你就把你的槐城打造成了一个‘肴馆’之城?”   “妖修本就可以借精气修行,我送它们一个可以极尽极乐妙处的地方,而吸收它们散逸的精气,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合则两利么?”   “那还真实极乐啊。”秦月楼调侃了一下,摇了摇头。   反正他也不是扫零打非的,对于怀澄这位当事妖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散逸的精气也并不全是人的,那几个在这极乐处的男的自己等会带出去就是了。   但是,估计他们也不想离开这里,毕竟……这里可是极乐处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人外女子,要是前世的他估计也会乐不思蜀。   “那这里可还有什么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比如说什么奇珍异宝?比如说什么神功秘籍?”   “……这些我是没有了,其他的那些外来妖魔,可能会有。”树妖姥姥面色变得很尴尬。   “哦?那我在这里当街杀妖,不过分吧?我是说那些吃了人的妖。”秦月楼身体前倾问道。   “这……您要不出去以后再杀?我这里,可经不起折腾啊。”树妖姥姥说道,更加尴尬了。   破案了,难怪这只树妖姥姥要寻求帮助,因为她也很鶸,虽然靠着精气可以增加道行,但终究还是时间短了。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那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形怪状的妖物,身上还没有妖气的那一种。”秦月楼又问了起来。   “妾身自从拥有灵智,踏上修炼直到现在也不曾离开过兰若寺,所以您这问的,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啊,何况,妖物在人的眼里不都是奇形怪状的么?”   “我指的奇形怪状是在妖物当中也奇形怪状的那种。”   “那化形的时候得是有多丑啊?”树妖姥姥的表情似乎有些嫌恶。   “它们不是丑不丑的问题……它们是那种……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它们有的长着八爪鱼一样的触手,有的长得像一团不定型的泥巴,有的牙齿尖尖的,就是那种丑的很特别,很猎奇的丑。”秦月楼回想着自己见过的那些克系怪物,包括前世看的图片。   但是星之彩很好看,富有一种色彩的美学,让人着迷。   “那还真的是有够丑的。”怀澄想到了守门的那俩沙皮狗。   “不过你既然没遇见过,那就算了,那么接下来和我说说黑山府君吧,这位黑山府君和你也算是邻居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一些基本情况吧?”秦月楼继续询问着。   “黑山府君,其实就是黑山的山神,遗憾的是,他只在自己的鬼域当中,那些鬼域都是他的阴兵所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娶亲就是削阴寿才出山,所以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他会看上小倩,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可能因为小倩是狐鬼的缘故吧。”怀澄也没法给出更多地关于黑山府君的信息。   “所以小倩是你们这里的头牌?”秦月楼问着怀澄,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小倩。   “确实是这样没错,她是我们这里精气榨取的一把好手,离了他,我的精气供应起码要少两成。”树妖姥姥怀澄好像是在交代老底。   兰若槐城精气榨取一石,她聂小倩独占两斗?   这不是很《聊斋》,但很三色坊。   “生产队里面的驴也不敢这么日夜劳作不休息吧?”秦月楼诧异的看着小倩。   “您要不要试试?会很虚浮的。”聂小倩脆生生的说道。   “嚯,别了,我有声死恋情节,你这个声音我不喜欢。”秦月楼找着借口,随后便准备离开,于是对着树妖姥姥说了起来,   “树妖姥姥,你这事情,我可帮不到,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以帮忙,但没必要,利益不到,秦月楼没有帮忙的想法。   “要不,我去拿点奇珍异宝?”树妖姥姥试探性的问着秦月楼。   “我寻思,你这样会不会更加吃亏?”秦月楼没有揭穿树妖姥姥的老底,毕竟之前树妖姥姥说她真的没有。   “相比精气上的供应,这些所谓的奇珍异宝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树妖姥姥如此说道。   “那你干嘛不自己上啊?”秦月楼好奇了起来。   “人家……人家还没那个过呢,那种事不得和自己喜欢的男子一起才行?”   秦月楼的表情顿时很精彩,   这是否也是一种双标?   自己或许也有可能进入了一个拥有三色坊要素的世界。   可惜他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我还得看看你所说的奇珍异宝对我有无帮助,若是价值足够高,我或许可以告诉你该如何解决,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第九五章 神兵奇玄【完】   在他心知夺的认知混淆与屏蔽之下,南宫天问与天晶麒麟就仿若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那般不被人所注意。   夜色被月光所照耀,提供了些微的能见度,那天晶口中所说的来人其实是两个身穿夜行衣的炼气士。   何故称为炼气士?因为大多数武者并不能飞,但炼气士只要掌握了相关法术或是法宝,便可以飞空,这两名炼气士便是从空中落下,到达了这北冥城外的贫民村当中的。   “这就死了?这些人造妖魔是不是太过于野性难驯了?”一名高个的炼气士浑然不在意脚下的断肢残腿,一脚踢开了一只小手,那大概是幼童的手,“虽然说定期去补充血食,但,这些人造妖魔是不是食量太大了?”   “实际上我倒是觉得这些人造妖魔很有用,没有妖气,自然无法被法阵和法术发现,师父他们的谋划也能成功,到时候我们这帮做弟子的只要不犯浑,总是能够吃香喝辣的。”另一名瘦削的炼气士说着。   南宫天问的手不自觉的抚在了天晶的脖子上,天晶能够感觉得到南宫天问正在微微的颤抖着,并非是害怕,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   谋划?什么样的谋划会让你们这帮高高在上,不事生产的蛀虫如此草菅人命?   南宫天问的愤怒自然而然的被天晶所感知到,   虽然南宫天问只是天晶单方面选择的兵主,可是现在,两颗毫无连接的灵魂开始了互相的接触。   “天晶,你之前说过,只要握住你,就可以了是吧?”   “没错。”   “天晶!”   没有夸张的声光,也没有拉风的造型,一切专为朴素主义而服务,特别是这种朴素主义不会引人注目,甚至可以偷袭暗杀,所以也兼具了实用主义。   天晶麒麟只是变形成为了一把刀,一把……通俗意义上来说算是菜刀的刀,但确切来说那是一把厚重的足以斩骨的剁骨刀。   只是这柄剁骨刀犹如青玉一般,还散发着些许温度。   南宫天问握住了剁骨刀,他从小学厨子的时候,最和手的便是剁骨刀,剁骨所需要的精细度并不如其他的菜品,只要对准了位置,抬起,落下,就可以了。   神兵兽所化之器物,也是最为契合兵主灵魂的,身为一名厨子,接触的最多的便是菜刀与火。   因此天晶也兼具了剁骨刀与火焰的要素。   而神兵化后,他心知夺的功效也消失了,   陡然出现的南宫天问让两名炼气士吓了一跳。   “什么人?!”那瘦削的炼气士显然机灵,先是大声呵斥,可是一道术法却是已经发出,那是承载于符纸上的法术。   符纸像是什么暗器一般朝着南宫天问飞去,在飞行的轨迹内却又骤然化作了一道道的冰锥。   冰锥?和骨头比那个硬一点?   做厨师最讲究的便是效率,何况是南宫天问这种需要与其他厨子一起做大锅菜,做完大锅菜还要为庄主等人做精细美食的小厨子呢?   思路好像回到了曾经,面对着如山的筒子骨,他一根根的切断,   而后是熟能生巧的得心应手。   那飞行的轨迹在他的眼中和冰锥一起变成了飞来的筒子骨,   再然后,斩。   一道道的冰锥便被天晶剁骨刀的高温融化成为了一滩水液,而南宫天问也朝着前方走去。   “他们只是在城外讨生活,就要变成被你们豢养的所谓人造妖魔的饲料了么?”南宫天问愤恨不已,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问道。   高个的才反应过来,同那瘦削的一同扔出了一堆符纸。   这些符纸在空中变成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属的或锥或球或刀的外表,他们的一身本事都在这些符纸上,虽然自身也掌握了什么术法,但远不如这些符纸来的熟稔。   但,也仅仅只是一刀,这些符纸术法便也被一刀斩开。   五行之气在空中肆意的爆散,而南宫天问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瘦削的和高个的背靠背,严阵以待,手中也捏着一叠符纸,   可再然后,他却发现握着符纸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各种绘制着符文的符纸也散落了一地。   紧随其后的才是疼痛,他还没有叫出声,便再也叫不出声了。   “师弟,你看见那个人了么?”高个的问着。   没有回答。   “师弟?”高个疑惑地回过了头,却只瞧见了一个被烧焦了的截面。   因为被烧焦碳化,所以也没有血液溅射。   高个的开始慌乱了,但是也在强压慌乱冷静思考。   这种程度毫无声息的暗杀……那个人应该是武者,应该是服用过武种灵丹的武者。   正常的低阶炼气士大多用符纸,因为符纸可以承载法力,是一次性的施法道具,常备符纸可以应对许多的事情。   像秦月楼那种不正常的,可以排除掉。   而低阶的炼气士们在面对妖鬼之流,大多依靠开坛做法或者人多来堆,   像低阶炼气士在面对武者的时候,除非有专门的人来压阵,不然也还是会有伤亡。   尽管南宫天问并非武者,但是在持有了神兵兽以后,他也可以充当武者。   紧接着便又是四刀,高个的炼气士也矮了一大截,掉在了地上,动也不能动。   “什么人造妖魔?什么谋划,统统说出来。”   南宫天问没有露脸,而是在那高个的炼气士的脑袋之后开口。   他心知夺的认知扭曲,也会让普通人规避这方面的影响,但秦月楼也是设定在于当时不受影响,只会在结束以后会恢复这方面的影响,   毕竟认知扭曲不能随便玩,当一个人没有了相应的负罪感或者愧疚感的话,只会走上伤害他人自我毁灭的道路。   南宫天问蹲在地上,压低着声音开口。   可是那高个的修士并没有开口。   “他死了。”天晶说道。   “这种程度的伤势一时半刻之中不会让人死亡。”南宫天问笃定。   “是术法,而非伤势。”天晶继续回答。   “也就是说,他们背后的人并不想让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了。”南宫天问很敏锐就想到了这个方向。   但问题就出在了这里,所谓帽妖是人造妖魔,与什么【谋划】有关,但现在这两人已死,根本问不出什么有效的事情来,   线索断了?   南宫天问到也是个果决的性子。   “先把尸体烧了,头留下来,有两张脸的话,或许会有点用,画下来以后再把头也烧了。”南宫天问如此说道。   “那之后呢?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天晶问道,同时也把刚刚的遭遇上传到了心网当中。   “之后,我只能去和北冥筱雪商量一下了。”南宫天问如此说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厨师,不是神捕,我觉得两个人的脑筋应该能想出来些办法,何况,我觉得这事有蹊跷,真有妖的话,山庄里的那些异人为什么会坐视不理?我倒是觉得这些修士有些问题。”   “嗯,不过天问你也不用去找北冥筱雪商量了,兵祖对这事很上心,他会来帮我们的。”天晶信心满满的说道。   “来帮我们打这些修士?”南宫天问有些好奇。   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打造出神兵兽这样的兵器来,不过想来应该也是修士之流吧。   “如果真的要面对那些修士的话,兵祖只会用捶的。” 第九六章 妖娆兰若【完】   “这就是您说的,奇珍异宝?”秦月楼问着树妖姥姥怀澄,面色有些难看。   “是啊,这枚玉蝉是之前有人抵押在这里的,然后这人就再也没来过了,估计是死在外面了吧。”怀澄点着头,而后又让其他的舞姬们呈上更多地物件。   根据六耳倾听心声,怀澄并没有糊弄秦月楼,而是确切的把自己的家当给拿了出来。   “春秋宙光蝉……居然不止一块么?”秦月楼捏着面前的玉蝉,心中想到。   只是这只春秋宙光蝉,并不如自己破坏掉的那一只那么完整,缺了一根翅膀还有几条腿,表面暗淡,内里还有不少的裂痕。   显然是没法用了。   恢复它的话,估计也得靠杀人夺魂才行。   但秦月楼显然不会这么做。   这些奇珍异宝坦白说都不符合秦月楼的要求,因为它们只是些没什么用处的宝物,看起来虽然外形很好,但只是用来赏玩的,但是材质或许可以拿去研究一下。   实际上,这些东西或许可以用来给其他的炼器师们炼器。   “不知您看上了哪一件?”怀澄问着秦月楼。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只会选择全都要。”秦月楼调侃了一下。   “那好,这些东西我全都送给您。”怀澄如此说道。   秦月楼听她的心声,发现她在心里骂秦月楼贪婪。   可能是自己的【哺乳动物好感大增】的被动无法对植物有影响,所以怀澄才会在心里骂秦月楼贪婪。   确切来说,当下这个局面,哪怕是哺乳动物成妖也会骂秦月楼贪婪。   而后成就系统也开始了刷新。   【成就:贪婪的收藏家(未完成)   成就需求:收集一百件奇珍异宝(0/100)   奖励①:百宝箱。   奖励②:百宝图。】   骂就骂吧,完成成就最重要。   “您也别怪我贪婪,我实在是见猎心喜,何况收了这些东西,我还得和黑山府君对上,我不得多拿点么?”秦月楼也挺实诚,没有虚假客套。   怀澄的心声:“这小子会读心的吧?”   “您也别这样看我,我不会读心,只是您的表情出卖了您,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是有微表情的,这种微表情是可以出卖自己心思的。”秦月楼胡诌着,也顺便收了这些奇珍异宝。   毕竟六耳听心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暴露出去呢?   怀澄只能尬笑,但秦月楼显然不是那么好满足的人,接着他又和树妖姥姥掰扯了几句,旁敲侧击的问树妖姥姥有没有什么神功秘籍,但这些还真没有,所以秦月楼只能就此作罢了。   他也留下了话,说黑山府君若是上门,自己会来。   接着便是他给树妖姥姥的一些建议。   “实际上,您这里的情况,纯度太低了。”秦月楼说道。   听到秦月楼这么说,树妖姥姥有些不高兴了,毕竟这里是她的心血。   “那您的意思是,我这里还不够极乐?”   “不够,完全不够,这不是真正的极乐,你这城里的极乐,花样太少了,不知你是否知晓什么叫做制服丨诱惑?”   “诱惑……为什么要被制服?”怀澄不懂。   “我说的是制服,诱惑;不是制服,诱惑,你和你这城里的姑娘们根本不懂,难道你觉得只是穿的少就能吸引到‘猎物’了么?”   “难道不是这样么?”怀澄不解反问。   “你错了,你不懂什么叫做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感,懂吗?而且你这里的姑娘们太过于千篇一律,没有发挥出自己的特征来,有的姑娘眼睛好看,那就给她的眼睛画上美美的妆啊,要放大优势啊,素颜虽然好,但美妆更吃香啊。”   “千篇一律?素颜的美色难道不是最好的吸金石么?”   “美色只是其一,你天天吃包子难免会吃腻从而改换面条,看多了已经疲劳了,疲劳了就腻了知道么?其二是形象,她们的形象莫得灵魂,同样面貌下,你觉得是身穿平民百姓衣服的妖精肴儿姐,还是身穿捕快衣物或者……皇后装饰的妖怪肴儿姐更能吸引公的妖怪?她们没有服装,也没有气质,你懂么?   就好比皇后的气质应该高贵优雅母仪天下,捕快的气质应该英武……气质不能千篇一律,也要让人耳目一新,也应该百花齐放,你懂么?”   【还皇后?这人这么大逆不道的么?!】   怀澄震惊于秦月楼的话。   “而且,你们的路数也不够,这些姿势什么的根本算不得知识,不论是你这里的男妖精还是女妖精都不明白,你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么?高速旋转攻三点知道么?冰火两仪九重天知道么?丝绸飞天指尖漫游知道么?采耳知道么?你们根本不懂去开发客户的兴趣爱好。”秦月楼继续侃侃而谈。   没人比我更懂风零业。   而后秦月楼兑换了不少的衣物设计图,还有房间设计图,甚至是道具设计图,还有各式各样的妆容造型,全都甩给了怀澄。   “照着这些设计进行改造,到时候此间乐不思凡,那比你现在的极乐要乐多了,毕竟我也不能白收你这些奇珍异宝的好处,给你这些知识,希望你自己去品,去理解,去改造,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感觉再说会很危险的亚子。”   怀澄看着秦月楼给的各种图纸,看的面红耳赤。   “这些,都是您想出来的么?”怀澄这一次恭敬无比的用了敬称,“先生,您真的是位大才。”   “这些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我只是搬运工而已,但是我也有要求,你不能逼迫也不能强迫,这些妖怪自愿的事情我管不到,就好像自愿来你这里受榨的妖怪我也管不到一样,   因此你也不得让‘人’进入你这槐城,更不许任何妖怪将我所给你的东西流传出去。   另外我的要求便是,全看自愿与否,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你都不得迫害,我说的简单点,就是不准逼良为零。   如果我发现了,你别怪我翻脸把你这城给拆了,最后,我还需要你这满城妖怪的血液毛发,包括你的,我也需要,   另外我还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凡人不受妖鬼气息侵害的。”   “……先生您放心,这些我一定做到,您给出的这些,足够成为这一行的祖师爷级别人物了。”怀澄毕恭毕敬,因为秦月楼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更何况她也被秦月楼的建议和好处所折服,这些东西可以说是完全超过了那些只能看不能用的所谓奇珍异宝。   但秦月楼也叹了口气,妖怪怎么样,他管不到,所以把这些东西给妖怪们他心里没有半点负担。   但他不会把这些给人,在这种封建王朝一样的制度下,肴馆这种产业并非非法,反而合法,在这合法的情况下也会产生相应的问题。   如果这些东西流传了出去,那么这便是一种巨大的暴利,届时也会有人口拐卖,还有逼良为零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才会提出那些条件与要求,正如他说的,自己管不到非人之物,可却也过于理想化了。   其实当初他读《聊斋》的时候,小倩这一篇里也能看出来满篇的“吃人”二字。   原文里便说小倩是被逼迫,燕赤霞斩了妖怪,而《聊斋》也是借志异一说讽刺当时的社会状况。   那逼迫小倩的妖怪姥姥,又对应了哪种人哪种事呢?   妖怪他确实管不到,毕竟有人形的妖怪并非是人,他也只会把那些作恶的妖怪弄死。   “所以,发誓吧,对着天道发誓,不然我不会相信你,至于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秦月楼盯着怀澄说道。   “好,我可以发誓,但您也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交易’。”怀澄也盯着秦月楼,“我也需要您发誓。”   “可以。”   一人一妖发着誓,末了,秦月楼便看向了树妖姥姥。   “血液和毛发收集完了以后你派人送过来就行了,   另外,我需要你让那些害了人的妖魔出你这座城。” 第九七章 研究两三事   秦月楼捏了一把老头乐摇摇椅,在兰若寺的大门外躺着,还提着一壶酒,导引御气施展着,将淅淅小雨汇聚成了水罩,用以避雨。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树妖姥姥怀澄将那些吃人的妖魔赶出来,他是特地在此蹲点,准备一个人包围那些吃人妖怪。   其实秦月楼也想从树妖姥姥那里撬到她是如何打造兰若槐城的,但是也不能一上来就问,树妖姥姥不一定会说。   秦月楼向来以理服人,就干脆等之后再问了。   稍微等了会儿,十二只妖怪就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   看来它们都是穴丨兄弟了,人生三铁最少也占了一项。   那十二只妖怪瞧见了秦月楼,眼里都泛着绿光,估计是在城里只有输出没有进补,饿极了。   秦月楼瞧见了这十二只妖怪,虽然也有生肖之属,但是那只蛤蟆已经被他派遣下山了,所以只能一个个的捶死了。   “小哥,你这还挺有雅兴的啊,荒郊野岭破庙古刹,微雨喝酒。”为首的鹿妖舔了舔嘴唇,看着秦月楼,缓缓走了过去。   “一拳。”秦月楼举起了一根手指。   “什么?”鹿妖没听明白秦月楼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单独上,我都是一拳秒杀,就算你们不单独上,我也是一个一拳搞定。”秦月楼好心的解释着,迩去法界升起。   将十二只妖怪围在了法界当中。   秦月楼一个人包围了十二只妖。   打铁一拳,将那鹿妖捶成了一块金属雕塑,顺带的,也将这鹿妖体内的血食污浊之气捶出。   虽然反应了过来,但是这些妖怪哪儿能料到秦月楼这么生猛,纷纷准备妖术,却是一个修出了尾宝的都没有。   可是那些妖术已经激发了的,也被秦月楼的打铁给捶碎;没有激发的,也没法再激发了。   于是便被秦月楼一拳接一拳的捶成了金属,将这些被捶好了的金属收了起来,秦月楼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最近一直在研究神兵兽的打造,白秋练的尸体到是还没有进行研究,   而且这些小妖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研究的必要了,身体构造等的大差不差,研究也只是研究各个妖魔的细胞特异性,但,研究小妖哪有研究大妖来的进展神速?所以都被秦月楼就地取材了。   至于真正有研究价值的还是那些修炼出了尾宝的大妖了。   只是胡七夜的尾宝他到现在都没研究出原理,只能说是研究出了个寂寞,倒是那种万能细胞研究的颇有成效。   毕竟这种万能细胞可以实现断肢重生,人体不可重生的部位都可以利用万能细胞来重生,而秦月楼也想用这种万能细胞做出点花样来。   脑海里还在思考着该如何用万能细胞,身体便已经到达了研究室当中。   从冷藏柜里取出了白秋练的尸体,秦月楼便隔着屏幕开始了机器解剖,白秋练的身体结构和人类正常女性的身体结构有极大的相似性,可她的血脉也迥异于其他的深潜者。   众所周知,深潜者除了肉体比人类强一点,长得怪异一点,是没有奇特的声波的。   而这种奇特的声波并非是以声带激发,而是白秋练的舌底小舌,秦月楼将其命名为【鲛人歌】。   这种舌头所具备的声波震荡之效,但却并非是真正的【声波】,而是一种拟声波。   同样也是众所周知的,声音是由物体振动所产生的声波,并通过介质传播且能被人或动物听觉器官所感知的波动现象。   而鲛人歌的器官特异性来自于高频振动,只是白秋练的鲛人歌,面对秦月楼使用的时候就好像刮痧,而这也离不开高频振动,只能说白秋练的鲛人歌振动频率太低了。   但也可以理解,如果振动频率过高,白秋练自身也会受到损害,所以这种鲛人歌作为命丛来说并不能毁天灭地,或者要有足以承载高频振动的载体才可以对其进行振动频率上的提升。   但秦月楼也还是打算将其整成命丛,毕竟1024个命丛,这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搞定?   不过这种高频振动也可以用作与什么高周波武器的开发,或者是音波之刃的开发,这都是可以的。   将白秋练的鲛人舌割了下来以后,他便将这舌头取样,然后保存了起来,和钻地魔虫的脑中脑放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命丛原型,虽然算不得奇珍异宝,但也算满足了秦月楼松鼠党的收集癖好。   接着他便离开了科研空间,细胞特异性的研究与一众妖魔素材都交给了科研空间里自己兑换的智脑处理,他也不怕智脑叛乱,毕竟这个智脑就是科研空间里自带的,   毕竟这个科研空间有生物实验室,也有人工智能与材料学的相关区域,还有物理学的相关研究,基本上科研空间这么大的体积里就这三个相关研究室,生物实验室的占比面积是最大的。   而物理学的实验室到现在都没开启,也就人工智能与材料学的相关区域和生物实验室开启,而且均匀的投入了算力,只不过最近有在加大材料学的算力占比,   毕竟……打铁也需要好材料。   但秦月楼也有猜想,或许法术什么的跟物理学有联系呢?就算没有联系,那物理学也可以开发一些小东西的嘛,思维不能僵化,万一以后可以手搓核弹呢?   只是秦月楼有些害怕人工智能会不会稍有不慎就发展成人工智障,好在秦月楼目前并没有发现这样的趋势苗头。   而后他便开始思考起了命丛·鲛人歌的配置问题了,放到嘴里吧,感觉有点不合适,但是不放嘴里吧,也觉得不合适,反正就挺难得,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所以摸了一篇鲛人歌的异化方案就没管了。   这些命丛什么的,以后还是得依靠和基因有关的方面学识来大肆培植才行,   简单来说,他需要一些工具人,智脑虽然也算是工具人,但是智脑缺少了人类大脑的想象力与激情灵感,也就是所谓的么的灵魂。   不过鲛人歌对于打造神兵兽还是很有用的,神兵兽的肉身上限还是很高的,在神兵兽没有变成兵器形状之前,也是可以利用声波来攻击的,而且嗓门够大有时候也很有用,所以秦月楼准备给二代神兵兽们加装鲛人舌作为舌头,好让不同神兵兽们的音色也拥有辨识度。   而后秦月楼便将自己捶出来的十二块铁给拿了出来,   他开始思考第二代的神兵兽们还应该打一些什么补丁。 第九八章 荒山访客两三事   如此又过了五天,二代神兵兽的构思尚未完成,为了找寻灵感秦月楼偶尔会进入心网窥屏,当然也会植树造林,有时也会出声说话,因此他既知道了天晶找到了兵主,也知道了神兵兽骨叶的兵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同时也知道了北冥城里发生的事情,还有那所谓的人造妖魔。   因而秦月楼对此颇为上心,但他本人不能随时下山,因此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神兵兽分身。   捶打出一副神兵兽的躯体,而后赋予其基本的灵性,接着利用心网的算力来让自己远程操纵。   那十二个妖怪转化的金属也被他拿了出来,他准备利用这些妖怪化作的金属来捶制分身,这么多天捶制神兵兽的情况下,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   在异化同等材质的情况下,妖怪所化的金属原材料要比就地取材的原材料要更好一些,或许是某种玄学,但这样的金属材质确实更好一些。   他对此有所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些妖怪金属生前是具备灵魂与生命的,就好像以身祭剑一样,当他将这些妖怪们杀死并异化成金属后,这些妖怪金属的材质便提升了一个等级。   毕竟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以身祭剑是可行的。   在他兑换打铁相关的知识当中便有一份炼金术材料制造的观点,便是提倡先杀死金属,再赋予金属新生,这样的重生金属是绝佳的金属材料。   所以他想了一下,被杀死的妖怪转化为金属,又赋予了灵性,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金属。   总之还是挺厉害的,就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自家门外便传出了一阵敲门声。   他打开了门,发现是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坤道,银色的长发好似没有半点黑色素,碧绿色的眼瞳似笑非笑,探究式的目光中满是饶有趣味的意味,此外,还有一根长长的呆毛,看起来就很像是即将潜行一般。   秦月楼感觉这个形象很眼熟,可是想不起来,这个形象到底哪里眼熟,面前这位坤道,   到底是何人?聊斋里有这样的坤道么?还是什么牛哔有道高修的性转版?   “我听闻郭北县的荒山上居住着一位神匠,想来,您应该便是那位神匠了吧?”这坤道看着秦月楼,拂尘一扫,似乎在驱赶着身边的飞虫。   她的碧绿瞳眸好似看穿了秦月楼心中的疑惑,但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些什么,只是,那目光当中的有趣意味隐而不发,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极好的有趣玩物一样,但,秦月楼并未感觉到刺骨的恶意针对。   或许,她的有趣,并非要毁灭这样一个单独的个体;   而是想要加以引导,再让这份有趣带来某种变革,从而变得更加有趣。   但这种有趣的加深,不见得会是好事,可也不见得是坏事。   虽然不认识面前的女道士,但秦月楼却能看出来,这个女道士的本质上应该是个愉悦犯乐子人,   但,秦月楼也不好赶人走。   “嗯,我是,女道长您是……来打造武器的么?我这里的规矩是,妖魔的尸体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我看得上眼的话都是可以换武器的。”秦月楼从容看着门外的坤道说道。   他寻思着,如果是乐子人愉悦犯的话,找个时间人道毁灭了吧,毕竟,这种东西不可称之为人,而是最底线的渣滓。   “叫什么女道长,我的名字叫做……燕炽霞,你也可以称呼我的道号终章,妖魔尸体是没有了,但我也不是来打造武器的,只是对于你所打造的神兵兽十分好奇,颇觉新奇有趣,想来您也非凡俗人士吧?”女道士自我介绍着。   “燕赤霞?!”秦月楼属于一整个人都傻了。   好家伙,这可还行,燕赤霞直接一整个性转成了白毛女?真就是认为我白毛控啊?   秦月楼心里吐槽着。   不过,这个白毛还挺好看的,比较对我胃口。   “没错,我并非凡俗人士,酿酒打铁,便悟了仙道,继而搬到了这深山当中,潜心修行,深感天下不安,妖魔环伺,是故想让平民百姓能有活命的保障,故而打造了神兵兽,让它们下山择选兵主。”秦月楼也掰扯着。   “那您也算是天资聪颖,不知是否是依靠了什么外力,还是有什么奇宝奇遇呢?”白毛挑眉轻笑。   总感觉这白毛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怪啊,燕赤霞是这种性子么?啧,不过想一想,这个世界已经是个杂烩世界了,什么聊斋三色坊克苏鲁,现在我还有科技修仙,那么燕赤霞性转白毛个性乐子人愉悦犯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啊。   “我路月生能有今天的成就,纯粹以我全部的感悟,我一生之武道,还有我通天的智慧,以及我无上的资质达成,可以说我能走到今天全靠我自己,燕道长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是要告你诽谤的哦。”秦月楼凝视着白毛。   “哈哈,我不过说笑两句,你就这般跳脚?还是说被我说中了?”白毛笑了起来,“不过你这神兵兽选择兵主,是否有些欠妥?”   “此话怎讲?”秦月楼拧眉问道。   你可以说我不行,但你不能说我的作品不行,神兵兽可是他汇聚了前世今生的点滴而打造出来的结晶,它们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孩子。   他不想让别人说自己的孩子。   “神兵有灵选择兵主?那为何不是人挑选神兵?如果是神兵择主,那岂不是本末倒置?名为兵主实为兵奴了?”白毛坤道如此回答道。   这问题好生尖锐,秦月楼总觉得这个白毛想打拳。   “那是因为你说的是神兵,而非神兵兽。”于是秦月楼和白毛坤道玩了个文字游戏,“神兵兽与兵主乃双向组合,缺一不可。”   “那神兵兽离了兵主不就废了么?”白毛坤道继续问道。   “所以我准备打造二代神兵兽,既可以有兵主,也可以无兵主。”秦月楼机智的答到。   这也是他对于二代神兵兽的构思,那就是自己掌握自己,而非依靠旁人。   而这个二代神兵兽试作型,就是他准备为自己打造的神兵兽分身。   “那你打造神兵兽的目的呢?”   “当然是为了保护人了啊,第二代脱离了人,就等于是护卫了。”秦月楼说着,想要侃侃而谈。   “那你就不怕,这些神兵兽有一天会反噬人类么?你打造神兵兽,也会出现魔兵不是么?毕竟,那里就镇压着一尊大魔呢。”白毛坤道遥指兰若寺,“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不是么?”   “那道长您的意思是?”秦月楼探究的目光看着白毛,疑惑的问着白毛坤道,   他总感觉这白毛坤道不安好心。   “我的意思是你也打造了神兵兽,那么与其让魔兵在不知何时自主诞生,那还不如你自己炼制魔兵,反正你也有经验,还不是驾轻就熟?”   白毛坤道的话语好似有着难以形容的绝妙魔力,将这炼制魔兵的想法变成了种子种在秦月楼的心中,扎了根。   这白毛说的没错,   魔为众生心绪所化,因此无法有效的消灭,妖还能灭族,可魔呢?那么如果将魔打造成为魔兵,   那么……再让魔兵心向人类,这样的话,岂不更加美哉?   但。   “我觉得不妥,魔我尚未接触,那尊大魔的话,我可没把握捶打。”   “那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可以去北冥城。”白毛坤道说着,而后好似发现了什么,又出声问道。   “你的身上是否有玄君七章秘经抄本?”   “燕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秦月楼装糊涂。   “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但能学成什么样,就看你自己的了,   毕竟,有时候知识也会追逐你。” 第九九章 访客拉扯两三事   【这个白毛怎么会知道我有玄君七章秘经的?何况不论是被束缚的还是从白秋练手中得到的,都被我放在了系统仓库当中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燕赤霞是不是被加强了?而且她的发言也很危险的样子啊,   知识追逐人,而非人追逐知识,这可是满满的克系理念啊,   还是说,她也有修炼玄君七章秘经?】   秦月楼提防着白毛,总感觉这个介娘们不像似好银啊。   “那看起来终章道长对于玄君七章秘经很有见解的样子啊,就是不知道终章道长您对于玄君七章秘经有何指教或者看法呢?”秦月楼回答的比较模糊。   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岔开话题。   不过终章道长倒是没有拐弯抹角。   “自一百年前,玄君以自身之感悟糅合道门经典开创出了《玄君七章秘经》,可以说是脱胎于道门,自然其本人也是道门中人,你可知这秘经直指大道?”白毛坤道席地盘坐,不知是否是站累了。   直指大道?我觉得那是直指奈亚拉托提普,而非大道,但换个思路,奈亚拉托提普那种,估摸着也算是某种“道”了吧。   秦月楼心中腹诽,那白毛坤道看着他似笑非笑,就是想说什么但却又啥也不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秦月楼看了很想让她说出来,毕竟吊人胃口什么的真的很烦人。   “我自是不知。”秦月楼回答道。   “卷七直至大道,但每一卷的内容所得都因人而异,因此可称兼收并蓄,也即是说,不同的人修习,所悟出来的法门也将不同。”   听起来很好,但秦月楼不感兴趣,这种并非道门典籍,而是魔典,他才不要去看。   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看。   “而这些法门也因人而异,有人可控制地龙,也有人可以用天狗修炼,或杀伐或求长生,可称之为根本法。”这白毛继续说道,“而这其中也有人惊才艳艳,利用了自己所悟的太阴尸解蜕形箓将人之躯体褪去原本形貌,毕竟血肉苦弱,除非将这血肉变强,如此才可肉身飞升。”   白毛好似无心之语,秦月楼也听进去了,所谓法门因人而异的意思大概就是指每个修习者看同一本,但修炼出来的法术都不一样。   不过白毛坤道说的话让秦月楼有了些想法,这地煞七十二变化之术当中也有【尸解】之术,而据说这术也可修成尸解仙。   所谓尸解仙乃是指得道后可遗弃肉体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遗世而升天成仙,   但这尸解仙并非秦月楼所求,可……尸解蜕形这一说法却为其打开了一重思路。   正如毛虫羽化成蝶,蛆虫羽化为蝇,天蚕羽化为蛾,此之即为蜕形,也即是向着更高的生命形态而迈进,   前世亦有影视改编小说当中有神功名为《天蚕功》,将死之时若蚕蜕成蛾,破茧而出则功力更进一步,为破后而立,可细细究其根源,也可称为蜕形。   这白毛这般提点,是看出来了点什么?还是……单纯的安利我修习《玄君七章秘经》?   “终章道长,您这话里话外,都是想让我修习《玄君七章秘经》就是了?”秦月楼狐疑的问着白毛坤道。   “那是自然,像你这般美质璞玉,不入我玄君门下岂不可惜,所以我自然要撺掇你一番了。”白毛坤道也不遮掩,顺着秦月楼的话茬就接了下去。   哦,原来叫做玄君门啊。   “原来如此,但私以为,酒要一口一口喝,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何况这前人之道或许并不适用于我,而我又以酿酒打铁悟出些许皮毛,自信能蹚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因此多谢终章道长想要引我入门的美意了,在下实在是愧对道长一番美意,无法成全呀。”秦月楼装模作样的回答着。   “但我瞧你这一身修为像是东拼西凑一般,是否有些像是山下小童手中所缝合之玩具?”白毛坤道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月楼。   你拐弯抹角骂我缝合怪就是了,真的是绝了,有话直说很难么?   “那自然是要多方采用,兼收并蓄,再将其转为自己之物啦。”   “那《玄君七章秘经》岂不更好?”   嚯,这感觉像是吃定我要修炼《玄君七章秘经》了啊?   “但是我拒绝,我秦月楼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秦月楼将双手放在前胸,比了个“X”。   “那可真是可惜了,像你这般,怕是没法拜入道门了,玄君七章秘经倒是比较适合于你。”白毛坤道颇为可惜的说道,“如你这般良才美质无法成道成仙,真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你再骂?!   “终章道长,您这话是何意?何以说我无法拜入道门?”   秦月楼感觉这个终章道长有些欠揍,一来就说些有的没的,也就那个【魔兵】的提议有点看头。   “贫道略知晓些通读过去之术,刚刚在你身上瞧见一条最大的因果口业,好像是说‘若得真仙道祖位,不拜三清又何妨’?是也不是?”   就好像多年前的黑历史被挖了出来,秦月楼尴尬的脚趾抠地,当时自己在看到了克苏鲁以后理智有点掉,所以后续有些疯疯癫癫,近来才回复了大差不差,可还有一点后遗症,所以当时会说出这种话来也不奇怪。   “我寻思,三清道祖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道祖那般修为,将要如何待你,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你又怎么确定道祖们会否因为你这话而不喜呢?”   “笑死,那我不拜入道门就是了呗。”秦月楼倒是豁达,毕竟有系统傍身,何况就算系统现在没了,他也能过得很滋润。   他不准备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大活人可不会让尿给憋死。   “那你倒是挺看得开的,那贫道也算叨扰许久了,只不过,你这神兵兽一道确实十分有趣,不知贫道能否观看您创造神兵兽的过程呢?”白毛坤道笑了笑。   “哈哈哈,这个嘛,当然是……不可以的,您这修为在下掐指一算便知高深,我这独门秘传若是被您学了去,用来发展乐子可就不美妙了,因此在下可不会让您观看的。”   若是旁人,他只会觉得看了就看了,但这白毛坤道和《玄君七章秘经》扯上了关系,并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而且这修为自己也看不透,所以还是谨慎为好。   “哈哈,那这可是让人十分失落了,既然如此,贫道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白毛坤道说完,站起了身,挥了挥拂尘,似乎是在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接着离去。   而秦月楼则是目送,直到这白毛离开。   秦月楼未见,   这白毛嘴角咧出了无比爽朗的笑容,一口白牙就像在黑夜当中也可以十分闪耀一般,脸上的表情爽朗而又优雅。   “有趣有趣,当真有趣,居然不受我太多影响,不过,还是受到了点影响的,有趣有趣,是哪位神祇给了他庇佑的恩泽呢?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嘿嘿,也不枉我煞费苦心……嘿嘿……”   白毛爽朗的笑着,而后身形渐渐淡化,最后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秦月楼坐在躺椅上,准备过一会捶制自己的神兵兽二代当做分身。   但脑子里也在想一些事情。   “魔兵的话……应该怎么克制才好?众生心绪庞杂才能生出魔,那这魔,又该如何克制?”   “不过明日捶制的二代神兵兽,或许还要从那具法尸本体上找寻灵感才行,明日研究研究。” 第一零零章 神兵分身   对于那具法尸,秦月楼也有了些研究。   实际上那具法尸就像是一个驾驶员,而它所驾驶的是它纠集了不少人或者妖魔身上的血肉所制造而出的庞大外壳,这也取决于那只法尸的天赋神通。   而对于法尸,秦月楼也算是了解了不少,于是将这只法尸取样,接着样品保存,剩下来的法尸本体捶吧捶吧,也捶成了一块核心,也即是承载着演算者与他心知夺的核心,喷化了自己的一口灵性,而后一直用自己的他心知夺与其相联系,同时也在动用演算者在这块核心当中编辑着一串串的代码。   这是一种意识算法,将意识编辑成代码,而后由演算者进行代码的编辑以及运算,就等于是另一个秦月楼在世,只不过并非是完全的照搬秦月楼,因为这意识算法当中还有些没有攻克的地方,只能将就的用别的代码来代替,所以这也会造成这个脱胎于秦月楼的意识算法具有一些迥异于秦月楼本身的性格特征。   而这种意识算法也是秦月楼从系统商城当中兑换出来的,据说那个世界里的人意识全都进入了元宇宙,而肉体则是留在外面被机器人看管,顺便当做人肉电池提供些微他们在元宇宙当中生存的电量。   秦月楼自然不是要进入元宇宙,只是这种意识算法可以弥补他目前没有分身术的情况,虽然地煞七十二术当中也有分身之术,可是这分身之术他到现在还没有获得,只能另辟蹊径的打造一个分身了。   而根据这份知识资料,秦月楼开始研究,最后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演化出了一条属于自身的意识算法,只不过这是初版,后续还需要优化。   但是初版也足够了,秦月楼之所以要兑换意识算法也是为了更好的接管自己这具分身,不过,同时也是要试一试一心二用。   那十二块妖怪金属也被他排在了身边,总归是要给自己用的,那么他自然是要倾尽全力的打造出最好的人形兵器。   腹中火气喷吐而出,将十二块妖怪金属烧融为液,犹如女娲补天炼化五彩石那般,将五彩石烧融成液,这些金属所化的液体在法力的托举之下汇聚为一体。   就像是一锅浓稠的羹汤一般。   予以烈火,淬其兵身。   秦月楼犹自以六耳倾听液体之间的交融程度,耳中满是液体之间嘈杂纷乱的无序对话。   秦月楼知道,这是互相不服气,欠缺了调和之物。   一如《西游记》,每当师父被抓走而孙悟空与猪八戒吵架时,沙和尚都会当和事老。   因而秦月楼显化本相,从身上拔下了一根金丝猴毛,喷化灵性之气,又以异化将这根金丝猴毛化作了一块石头。   此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来分。   这一次异化消耗了秦月楼将近一半的法力,毕竟这只是一根小小的毛发,但却是秦月楼本相的毛发。   且说这灵明石猴原身为一块仙石,因而这块仙石本就是一块补天石,为当年女娲补天时所用之石,尽管这个世界有无女娲还是两说,但仙物的规格并不会少,只是以秦月楼目前的能耐,这块石头充其量称之为灵石。   毕竟这是秦月楼以自身本相之毛发异化出一块超低配仙石,同根同源,只是低配了许多,但既然同根同源,那么这块灵石自然也是能够拥有【补天】要素的,虽然严格来说用这个补天只能算是边角料的边角料。   但秦月楼并不是用它来补天,而是用来调和这一锅金属液体羹汤罢了。   将这块灵石也化作了业态,却透露着一股五彩斑斓的色泽,将这五彩斑斓的石液一股脑的倾倒进入这金属液体羹汤当中以后,六耳当中所听见的声音便稳定和谐了许多。   不同于其他神兵兽的打造,秦月楼对于这一只即将成为自己分身的神兵兽打造模式进行了些许微调。   那被他以法尸之身所揉制的核心也扔到了这一锅金属羹汤之中,好在核心上赋予了坐火之术,不惧高温,不然这核心也就毁了。   在那意识算法的代码调整之下,这锅金属羹汤开始了收缩,开始朝着核心贴合,而秦月楼也在运用着他心知夺与核心进行着对接的工作。   期间也不时地用拳头对于这一锅羹汤用以神兵兽锻造法进行着捶打,这一锅材料自然也是有杂质废料的,   为何会产生杂质废料?也是因为用料的缘故,毛发灵石所化的调和是取用了所有有用的部分融汇,取其精华,至于这些杂质废料就是去其糟粕了。   而这并不能用异化锦上添花,因为补天石的调和之效便是最优的选择组合,因此就算是要异化,也是秦月楼根据新诞生的二代神兵兽材质进行优点放大和缺点补足的异化。   那些杂质废料也并未被抛弃,毕竟,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虽然是杂质废料,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贴合的金属羹汤无比浓稠,质感好似水银,但却要来的更加浓稠一些,有点像是……橡皮泥?但是却又具备了一些果冻般的质感。   金属羹汤开始收束,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出现,而秦月楼也开始对这具人体轮廓开始了修剪。   这只作为自己分身的神兵兽,不需要上厕所,所以下部平坦,也不需要拥有第二性征,看上去就和塑料模特一样,只是却并不强壮。   之前撑死画皮时候所得到的画皮之法到现在还没有使用,于是秦月楼便开始施展了起来。   作为分身,自然并不需要和自身一模一样,因此可以对其进行调整,这也是由秦月楼本身主笔所做。   身形不用太高,过高的身形反而会过于吸引人的注意力,应该要更为矮小一些,这样便于隐藏暗杀。   但是身体比例不能马虎,体态自然要匀称才可以,至于头发,肯定要是黑发才行,黑色的短发,头发太长阻碍活动,颜色有别于黑发也太显眼。   肤色偏白一些吧,至于脸型的话……巴掌小脸,两腮较圆,下巴尖,有些像是娃娃脸?嗯,可以,这样可以在面对女性敌人时激起敌方女性的母性?大概吧,届时便于偷袭,那么颜值上五官要立体而深邃一些,这样也可以对于旁的女性敌人进行些许微不足道的男色之诱惑,哪怕是不用于女性敌人,也可以用于一些别的女人好获取信息。   气质上也应该忧郁一些,从眉毛进行改编,要忧郁中透露着无力,无力中透露着愤懑,这样的忧郁更能激起女性的保护欲,嗯,眉毛水平,所以看上去像皱着眉,这就很忧郁了,我觉得可以,   那么还应该迷惑一些雄性敌人,要不让人觉得他精神萎靡吧,就那种熬夜修仙连着好几天的黑眼圈就行。   ……秦月楼对于外形修修改改,就跟各种游戏里的捏脸一样,众所周知,捏脸也是一种游戏,所以秦月楼乐此不彼的捏了五十分钟,又对于二代神兵本身进行了材质上的增幅与强化。   最终,秦月楼制造好了这一个分身。   看着对方完全与人相同的体态与面容,秦月楼想了想,便对它进行了身体结构上的另外设计,总不能真的下部平坦……毕竟长得太像人了,甚至是不能称其为神兵兽了。   【或许应该称其为兵人才是,月楼兵人……还行,干脆以后建立个叫做月楼的组织算了……】   秦月楼心里想着,打量着面前的分身,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泛起了别的念头。   因为太像人了,秦月楼并不想只让他作为自己的一个分身载体,这对于兵人有点不公平,秦月楼思考了会儿,便动用了自己作为【兵祖】的特权,进行了真名赋予。   真名的赋予对于神兵兽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一旦赋予了真名,那么真名解放也会随之产生变化。   神兵兽本身就是一张白纸,真名解放便是在白纸上作画或者记录文字,但赋予真名便等于在白纸上限定了题目,不得跑题,而兵人又不同于神兵兽了。   虽然是二代神兵兽,但面前这个载体却是人形,所以……便叫做兵人吧。   兵人有别于神兵兽,因为兵人乃是自己掌握自己,自己呼唤自己的真名,但它们也可以被人类所掌控。   “你就叫做李杀神吧,往后我给你凑齐王诛魔还有刘斩仙两个小伙伴。”秦月楼看着自己的分身说道,随随便便的就赋予了真名,“不过,这段时间还得委屈你一下,做我的分身载体,过会儿我会用三千里剑光送你去北冥城,到时候和天晶它们会晤就好了。”   而这真名的赋予,在可预计的未来内也将带给这兵人无与伦比的实力,或许真的能够杀神吧。   “可以。”李杀神点了点头,但是却眉头紧皱,   秦月楼俯视着面前一米六的矮小兵人,不知道他在皱眉什么。   果然脸被自己捏的再好,表情一臭就完全没有作用。   “你这里也太脏了吧?虽然我要做你的分身载体,但你起码也要把你的家里收拾一下啊。”李杀神皱着眉头,问着秦月楼,   “扫帚呢?快点,我和你一起打扫,对了,给我个围裙,我怕弄脏了自己。”   秦月楼左右看了看,心里寻思着,我这院子也很干净啊,地上都是大理石板贴面,还抛光打蜡了,甚至铺上了天鹅绒地毯,你干嘛说脏呢?真的是。   但是他大概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情况,可以说虽然兵人的意识算法脱胎于自己,但是估计是那些尽力凑数用的意识算法代码对于兵人核心产生了影响,而这种影响导致了兵人有着强烈无比的洁癖,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影响就得看后续李杀神的自我表现了。   但目前秦月楼并没有探究的心思,于是秦月楼接着就对李杀神这个神兵分身载体开始了思维与意识的接管控制。   因为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兵人李杀神的在强力洁癖之前的絮絮叨叨,于是在思维与仪式通过他心知夺与演算者与李杀神核心的对接情况下,进行了强行接管。   在接管的这一刻,李杀神的本体思维意识也作为了辅助意识,来自于秦月楼演算者的算力与李杀神的核心算力一同运作着,在秦月楼接管的时刻,李杀神的本体思维意识在于处理一些下意识的本能,比如说对于物品的接取,或者是简单的握手等动作,都是由李杀神负责处理。   而秦月楼也能感觉到,用这具兵人分身所产生的“动作”,因为兵人分身并没有触感,虽然看起来是人类的样子,可实际上它们只是人形兵器罢了,所以秦月楼只能感觉到“动作”的做出。   这种新奇的体验在秦月楼看来,就像是第一次骑车,或者是第一次滑冰一样的艰难而又有趣,所以哪怕是分身,他也得对于兵人的身体进行着熟悉才行。   这种感觉并不像是开机甲,而更像是穿戴着厚重的衣服一般。   此刻的秦月楼也在一心二用的处理着视觉信息。   “两种视界一同在脑海中交叠,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在还有李杀神这个兵人本体意识作为辅助,不然现在真的会很头晕。”   作为分身载体的李杀神,和本体的秦月楼,正面对面的互相打量着,因此这也代表着,两种视觉体验,但是身体却都属于自己,也会有些搞不清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比如说本来想分身行动,可是却变成了本体行动,或者本体与分身一起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秦月楼感受着这新奇的体验,也在渐渐地熟悉着兵人分身,这种感觉还真是一种难得的新奇体验。   好在秦月楼本身也是在混世双猴血脉叠加之下天赋资质等得到了巨大的爬升,因此很快便能够熟练的使用兵人分身而不影响自身本体。   “那么,接下来要去北冥城了。”秦月楼说着,喝下了剑酒黄。   而他也操控着李杀神这个分身载体,站在了剑光·三千里之上。   紧接着,便朝着北冥城而去。   秦月楼,以另一种方式下山了。 第一零一章 妖魔江湖【1】   秦月楼走在北冥城的街道上,发觉这北冥城也挺热闹的,他下意识的想以导引御气之术来查探北冥城的气机,但他却忘记了,他现在只是以兵人载体在北冥城中。   兵人载体内部并无法力,毕竟无论是神兵兽还是兵人,它们都没有被秦月楼捶出来经脉,更不用说法力的生成了。   法力生成是以三宝精气神相互作用汇聚而成,精为体,气为内气,神便是魂魄,   根据秦月楼的研究,这法力的来源便是三宝逸散出的能量进行收集与炼化所得。   因此哪怕这个天地之间没有灵气,法力还是可以生成的,只是相比较之下会很慢罢了,毕竟灵气这种东西,也可以并入体内,成为【气】的一部分,而后再行炼化。   而意识算法所打造出来的,或许便是虚拟灵魂了,也即是说,如果将一个人的意识算法完全完善,那么这个虚拟灵魂能否用于某些不那么正道风范的术法也犹未可知。   而神兵兽与兵人三宝不全,因此没法生成法力。   只是兵人直觉也让秦月楼感觉到北冥城当中有一股压抑的氛围。   就好像是整座城中都被什么淡淡的黑色氛围所缠绕,侵蚀着人心一般。   但,并非全都如此,这北冥城城中行人熙熙攘攘,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糖水的,也有磨刀匠一边吆喝一边打着手中的石块,   有领着侍女逛街的大户千金,也有挽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妇人领着孩子,有背剑握刀的江湖人,还有巡街的捕快,捕快们貌似漫不经心的跟在江湖人的身后,时刻盯紧着江湖人。   吆喝声,叫卖声,私语声,交流声,串杂一起,好不热闹。   然而最为热闹的还是远处聚集着看热闹的群众,时不时的传出一些铜钱落地的清脆声响,还有赞不绝口的称赞,以及潮水一般的掌声,   便连那些大户千金,江湖人,捕快等也围拢到了这里来,这吃瓜群众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凄惨的是,兵人李杀神之身一米六,而且还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用着这一米六的载体,颇为不适应,因此秦月楼只能跳起来看。   这被人群围观的应该是父子戏法师,一为穿着麻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满面风霜,衣服上也满是补丁,活像是一件百衲衣,另一个则是雪白粉嫩,身高一米八,木着脸的垂髫“小儿”,   秦月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高确实一米八,但是这脸跟六七岁小孩的脸一样稚嫩。   之所以猜测是父子戏法师,也是因为这二人从面相上看有七八分相似。   但是一米八?这也太高了吧?   秦月楼用他心知夺分开着面前的人,最终挤到了最顶端去。   “多谢各位北冥城的父老乡亲前来捧场,我父子二人从俞杭一路游街卖艺到北冥城,不骑马,也不骑驴子,靠的便是神行甲马之术。”那中年男人说着,面露笑容。   “神行甲马,有点意思。”   秦月楼从兵人内部的储存空间当中取出了一锭碎银,扔了出去。   但见那垂髫大童子一个鹞子翻身,兔起鹘落之间,木着脸接住了银子,大气不喘,呼吸十分平稳,而后就将那碎银塞到了腰带里,木着脸对着秦月楼拱手作揖。   “谢谢您的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木着脸的一米八小童努力的挤出了笑容来,秦月楼觉得或许不是木着脸,而是面瘫吧……他不是真正的快乐,他的木然只是面瘫的保护色。   “笑不出来就别为难自己了,你这个笑容虽然是健康的证明,但……正常人都遭不住啊。”秦月楼忍俊不禁的对着小童说着。   那小童挺实诚,果然不笑了。   而后就听得一众围观群众起哄。   “我们不看神行甲马,我们要看神仙藤。”   戏法师先夸张的侧着脑袋,把手括在了耳朵上,嘴没动,肚子却发出了声音来。   “神仙藤!神仙藤!神仙藤!”   秦月楼这眼力见一看,这戏法师用的是腹语发声,在戏法师的腹语术下,气氛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围观群众都喊着“神仙藤”。   但那戏法师一伸手,一攥拳,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嘴前,示意声音放小,接着戏法师才说了起来。   “诸位看官,这神仙藤,难道不该作为压轴么?我要是一上来就表演了神仙藤,那你们看了个一哆嗦自个儿爽了就走了,可我们父子俩还要风餐露宿呢,我这孩子也算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才养到了八岁呢,更何况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所以啊,诸位看官也请多多打赏一下嘛。”   这戏法师说着,秦月楼就忍不住了。   “这特么是八岁?”   “没人信,我都不信,三岁跟他娘一样高,五岁就跟我一样高,八岁就这样了。”戏法师局促的说着,还用手比划着节节高的身高。   只见这戏法师捋起了袖子,露出了粗壮的手臂来,双手两指做捻状,接着一甩,便甩出了两个扎草马来了,双手各自捻着一只马尾。   将那扎草马扔在了地上,转眼间就化作了两匹高头大马来。   两匹马“唏律律”的打着响鼻,戏法师摸着马头。   “老马啊老马,别乱跑,变回去吧。”   顺着马鬃疏了三下,哪还见什么高头大马,只余下两只扎草马来了。   他将这两只扎草马揉吧揉吧,两掌这么一拍,“啪”的一声,就变成了两个平面,就像是被变成了纸张一般。   秦月楼能够感觉出来,那是法力的波动,这戏法师也是个有修为的,但,他也是有真本事的,毕竟那扎草马拿出来的时候并无法力波动。   但秦月楼也觉的挺新奇,因为刚刚那术法和他的造纸术有些相像,而这一拍成纸也给他提供了不少的灵感。   毕竟,术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哪怕是低级术法,也可以开发出更好的效果来。   于是秦月楼鼓着掌,扔出了两片准备好的金叶子,扔给了父子戏法师。   “技术活儿,当赏。”秦月楼鼓着掌。   看到有人带头,另外的一些看官也纷纷给出了打赏。   一时之间,铜钱,碎银,皆被抛出,落在了地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那一米八的垂髫小童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手里拿着一个钵,木着小脸往地上一放,那碎银铜钱便被吸到了钵里。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父老乡亲。”戏法师拱手致谢,转而又开始说了起来。   “今天赚的路费也快够了,但我寻思,大家都想看神仙藤,而这些打赏的银钱,我寻摸着也够了,所以我想了想,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不如就把这压轴的给调快点吧。”   秦月楼觉得这话听着耳熟,看了眼父子戏法师,然后他反应过来了,这情况对应的也是聊斋当中的一个短篇,名为《偷桃》。   只是当时自己只图个新鲜有趣,并没有深究《偷桃》这篇是想要借着故事来表达什么深意。   而那戏法师又开始说了起来。   “既然是神仙藤,那自然是需要种子了,不知哪位贵客可以施舍些种子来?无论是什么种子,不管生的熟的都可以。”戏法师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这父子戏法师的绝学是神仙藤,聊斋原著《偷桃》的那一篇却是神仙索。   秦月楼一听,觉得很有意思,挺想当场用异化捏个种子出来的,但是这具兵人载体显然不行,因为么得法力。   不过这戏法师显然有备而来,见着周围都没有人有种子之类的东西,便从衣衫里捏出了一颗豌豆种子来。   那戏法师只是用脚在地上松着土,那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就像是才下过雨的泥地一般,被他用脚给犁出了一小块凹坑来,那围观群众看到此处,又是一阵铜钱雨,以及啧啧称奇的声音。   而后,竟然真的就从地上生出了一根嫩芽来。   “各位看官请往后稍稍,不然等会儿这玩意变大伤着人就不好了。”戏法师说着,贴心的说这话,那围观群众还真就听从了戏法师的建议,纷纷退后了几步。   秦月楼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周遭的气氛与空间似乎改变了,那嫩芽涨到碗口粗细,接着越变越粗,绿色的根茎就像是成年多年的古树一般,却是直奔向天上生长而去,其后直入那云霄当中。   “那云里有仙桃,巴巴儿,为父腿脚不便,你去摘颗桃来,赠予这位贵人吧。”戏法师轻抚巴巴儿额头,示意巴巴儿为秦月楼偷桃。   巴巴儿点头,身形矫健如同人猿,三两下便攀到了藤蔓中段,接着身形愈发渺小,最终直入云霄当中。   “我这儿子啊,哪里都好,就是巴头巴脑的,所以小名叫做巴巴儿,我这一身本事也没学多少,这以后我要是死了,神仙藤失传了可咋办啊?”戏法师正说着话,好像是在卖惨。   倏的,一根断臂从那云霄当中掉下,断口崎岖,像是被撕扯下来的一般,落在了地上,溅射点点血迹。   围观群众虽然心中有些胆怯,但一想到这是戏法,胆子便又大了起来,交头接耳,还有好事者大着胆子靠近了几步。   戏法师一看断臂,顿时就哭丧着脸了,他哭泣着捡起了断臂,从家伙事里提起了木箱,将断臂放进了木箱当中,而后又从天上掉下了一根断腿,这戏法师又捡起了断腿,神色极其悲戚的放入了木箱当中。   “诸位,我儿估摸着是被看守蟠桃的巨灵神发现了,唉……老汉只有这么个儿子,每天跟我走南闯北……如今盛情难却施展神仙藤,没有料到遭到这样的惨祸,只好把他背回去安葬。”戏法师痛哭流涕着,悲痛欲绝。   接着便掉下了那木着脸小童的头颅,而后便是躯干,其他的断臂与断腿,收拢着巴巴儿的零碎部件,戏法师的脸上悲戚之色越发沉重,在把这些零碎部件放入木箱后,他郑重的拱手作揖,脸上泪水还未干涸,便继续说了起来。   “为了去偷桃子,我儿子被杀害了!儿啊……我的儿啊,各位看官也请可怜可怜我这个鳏夫吧,如今没了儿子,我也是鳏寡孤独俱全了,唉,各位看官请赏给几个钱,我也好收拾儿子尸骨。日后,我死了也当报答各位看官的恩情。”   这围观的群众一看,也拿捏不准。   “真死了?”低语声传出,但犹自透露着将信将疑。   有些看着戏法的妇女,虽然胆战心惊,但心中也恻隐,扔了些铜板,其他的人见状,也扔了些铜板。   秦月楼捏着下巴,也扔出了金叶子,这……确实是真人不假,但他不相信这个巴巴儿真的死了。   不过就在各个看官扔钱的时候,从那天际的云霄当中也探出了一颗丑陋的头颅来,却是无人发现,因为注意力都在这地上。   那云霄当中虽然云雾朦胧,却也将那丑陋头颅的全身形貌看了个大半,那头颅无比巨大,可想而知,那该是何等庞然的身躯,虽然是人形,但却……颇为狰狞可怖的怪异。   它好像要顺着这藤蔓向下爬动一般,只是身形笨拙,先探出了一只脚,那巨人的脚长达两尺,长着可怕的钩爪,刺穿了藤蔓的外皮,牢牢的卡在了藤蔓上,就像是登山镐那样,稳固的支撑着它的体重,然后,又一只脚出现在眼前,两只脚一左一右的向下攀爬着,露出了庞大的身形。   细细看去,约有五米左右,身形健硕,但却只是有着人形,因为它的周身覆盖着黑亮的毛皮,像是猩猩那样,可,它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怪异了。   因为接下来的是,一只覆着黑色软毛的巨大手臂,这只手臂出现了,而那手臂在前端分裂成两支,每只手都长得和脚爪酷似。   它在从藤蔓上爬下来,速度极快,就好像是山林间灵敏的猿猴,接着树木枝干在山野间游荡。   随之现形的,是两只发出粉红色亮光的眼睛,那是一只巨人,它的头颅犹如小水缸一般大小。   那巨人的头颅从云层底部摇摇晃晃地露了出来,两只眼睛凸出在头部的两侧,而那各自突出达到了半拃长短,被黝黑发亮的粗毛和外覆的骨骼保护着。   但是,头颅上最令人恐惧的,还是它的巨口,那张巨口不是像正常人一般,不,甚至是不像整个陆地上的生物,哪怕是鸟类的喙,也只是凸出,而它张开的嘴却是呈现水平状。   那只巨人的嘴是垂直地生长着,生满了巨大的黄牙,从头顶直裂到下方,滴着口水,还发着莫名的吼叫声,也正是这吼叫声,吸引了一众围观群众们的注意。   所有人都吓得腿软了,瘫坐在地上,但这很不寻常,全部都瘫坐在地上了?居然没有一个人逃跑么?秦月楼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尽管秦月楼现在跃跃欲试的准备去把那云层里的巨人给削了,毕竟兵人之身,并无恐惧之心。   “你杀了我儿子!我也要让你摔死!”那戏法师怒吼着,   戏法师的怒吼吸引了秦月楼的注意力,所以秦月楼也没有动手,只是看着戏法师准备做什么。   只见这戏法师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张纸斧头,一抖,便成了一把金斧子,随后便砍向了那棵神仙藤豌豆根茎,一斧头下去,神仙藤在空中左右晃荡,那巨人也摇摇欲坠。   “你下来啊!我今天就要让你摔死!”戏法师还在哭嚎着,但这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将这神仙藤砍的快要倒塌了。   那巨人似乎是看到了戏法师正在砍着豌豆根茎,赶忙的朝着云层当中攀爬而去。   在它进入云层以后,云层消散,如同幻梦泡影一般,而那神仙藤,也随之消散。   只是地上有着一个小小的凹痕,为官的群众们惊魂未定,但也收神了,他们看着戏法师,这戏法师笑眯眯的,拍了拍箱子,完全没有之前老泪纵横痛哭流涕的表情。   “我的儿啊,出来吧,巴巴儿。”   也正是这拍箱子的一刻,装着巴巴儿遗骸的木箱打开了,一阵金光闪烁,   一颗硕大如人头的桃子被巴巴儿捧着,巴巴儿跳出了箱子,来到了秦月楼的身前,   弓着腰呈上了仙桃。   一米八的大高个小童子无论多么努力弓腰,都比一米六的成年人要来的高。   “贵人,巴巴儿学艺不精,只采得一颗仙桃。”巴巴儿木着脸,声音也毫无温度,可是偏偏没失了礼数。   秦月楼接过了所谓的仙桃,却没有吃下去,这仙桃手感真实,不像是假的,还有股桃子的清香,但……秦月楼不想吃,   因为这桃子,好像是早就在箱子当中放着,或者说,是在被供给着养分。   他的脑子里还回想着那箱子打开时,箱盖上刻画的两道符箓,在那箱子里好像呈放着像是菌毯一样的东西,只是细细看去有些像是砂砾。   虽然对那两道符箓并不了解,但他直觉的知道,那两道符箓是什么。   “仙砂返魂箓;肉芝延寿箓,是玄君七章秘经……”   不是人追逐知识,而是……   知识追逐着人。   但,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秦月楼也没看明白。   旁边的观众们还震惊于刚刚的“戏法”,如梦似幻,真实还是虚假?根本分不清,于是银钱又一次落地,被巴巴儿手中的钵吸入。   只是这一次,掌声雷动,沐浴在潮水一般的掌声当中,戏法师好似有着一种难以企及的魔性之力一般,   可却谦恭的道谢着,弯着腰拱手作揖,还一直说“小把戏献丑了。”之类自谦的话来。   戏法师的性子还像之前一样,就好似无事发生过,   又好像他真就只是个卖艺的一样。   “这北冥城……果然有问题,真的是……很怪异啊。”秦月楼心里嘀咕着,看着了那戏法师父子二人,父子二人弯腰鞠躬,拱手作揖行礼道谢,   而后父子戏法师二人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留半点遗漏与痕迹的……   消失了。 第一零二章 妖魔江湖【2】   “您就是天晶口中所说的兵祖?”北冥筱雪看着一米六的秦月楼,面露狐疑之色。   “北冥小姐,我的本体在还在郭北县不方便下山,因此我便用兵人之身前来,你若是不相信的话,我也不会证明给你看的,只是你们这北冥城的情况确实是诸多怪异。”秦月楼说道。   “兵人之身?”南宫天问也打量着一米六的秦月楼。   尽管两人确实有些怀疑,但是天晶与青铜小兽对秦月楼无比亲昵,那么这是做不得假的,天晶的力量自己已经领教过了。   在握住了天晶剁骨刀的时刻,那种磅礴的力量感充斥着全身,同时思路与神志也非常的清晰,就好像全身的所有都被天晶给强化了一般。   这也是神兵兽们的一个特质,秦月楼在捶打出来的时候就有想过,神兵兽选择兵主的话并非全都得是武者,普通人,炼气士,都可以,神兵兽择主选择的是【人】,而非身份。   如果神兵兽想的话,找当朝皇帝或者太子都行。   但【人】是有极限的,所以神兵兽在真名解放前可以用兽身起到辅助的作用,比如说他心知夺的认知混淆,而神兵兽哪怕没有真名解放,其兽身也可以金属化,也可以当做是召唤兽宝宝来用。   但等到真名解放后,源于【灵剑九转】的威能倍增效果也会被分润给兵主,这样,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可以在乱军阵营当中杀他个七进七出。   秦月楼和蔼的摸着天晶与青铜小兽的头,看着方桌对面的北冥筱雪,南宫天问坐在右手边。   北冥筱雪看了一眼南宫天问,又看了看两只神兵兽,脸上的狐疑之色才消去了大半。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两只神兵兽与他这么亲昵,也亲口承认这是它们兵祖的分身,那我还疑惑干什么?但是既然是分身为什么要这么矮?”北冥筱雪心里想着。   此刻的三人都坐在北冥城一家酒楼靠窗的位置,虽然面前放了不少的菜品,但秦月楼并没有吃,神兵兽们是有味觉不假,但是吃下去的东西最终也只能吐出来,它们并没有消化系统,所以吃东西只是尝个鲜罢了。   “没错,这是我特地捶打出来的兵人之身,你当成是人形的神兵兽就可以了,那么接下来我会和你们一同查探北冥城当中的妖氛的。”秦月楼并没有启用他心知夺感知二人的想法,只是和蔼说道。   “也……行吧。”北冥筱雪倒是没那么狐疑了,“只是,这位神匠大师,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分身打造的这么矮?”   “你不懂,矮人最擅长打铁,这个形象很合适。”秦月楼摆了摆手。   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对视了一眼,将秦月楼的随口敷衍归纳进了高人的怪脾气里。   毕竟二人都有神兵兽,而且南宫天问也感受过了天晶的力量,自然也是不敢小看了秦月楼的,这事他也和北冥筱雪说了,所以北冥筱雪就更加的想要让自己的青铜小兽真名解放了。   “这个,秦大师,能不能和我说说,该怎么让神兵兽真名解放啊?”北冥筱雪打消了疑虑以后准备和秦月楼套近乎。   “别问,问就是自己去悟,虽然没人比我更懂神兵兽,但有些事需要自己去经历才行。”秦月楼没给北冥筱雪面子,这倒是把北冥筱雪给说的尴尬了起来,一旁的南宫天问偷笑。   却被北冥筱雪踩了一脚。   秦月楼干看着,觉得挺好,什么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种欢喜冤家式的青梅竹马最终能否走到一起?他还是挺好奇的。   “就是不知道半路会不会杀出个叫做铁心的天降来。”秦月楼心想着,笑了起来。   但他也开始思考起来了别的事情。   根据天晶所传递来的信息来看,那所谓的帽妖其实是属于人造妖魔,   那么人造妖魔……是依靠什么东西来界定的呢?   而制造出这些人造妖魔又是为了干什么呢?   秦月楼思索着,接着又听到了一些酒客们的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么?就城外的那个贫民村子,已经成了荒村了,官府的人去看了,那场面……哎哟,就跟满门抄斩的一样,一个活口都没有。”   “这事儿都传开了,我还听说,那里全是断肢,尸身不全,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干的。”   “不是野兽,是帽妖。”   “帽妖?还真有这东西么?”   “可不是么?我邻居家老王就和我说过,他三天前见到一只长得像帽子一样的东西,抓了野猫。”   “行了行了,别说了,这整的我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秦月楼听着酒客们的对话,手指轻敲桌面。   对于北冥城当中的普通民众们来说,帽妖一说也许是流言,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帽妖的全貌,南宫天问虽然也赶了过去,但是也未得见全貌,不过这意外收获倒是很丰富。   但是既然贫民村被帽妖屠杀殆尽,那么官府肯定是要封锁消息的,不然恐生民变,但,这流言却在城中悄然流传了起来。   流言与谣言在初期的时候,只会止于智者或者旁观者,因为他们要么用理智去看待,要么以局外人的旁观去看待。   但随着流传的越深越广,流言与谣言便会积聚着发酵起来,谎言重复千遍便是真实,尽管这样的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地谎言去弥补,但不去思考这些流言的真实性最终也会三人成虎。   人造妖魔的出现,与流言的散播。   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同时出现,   那么背后指使者会是谁呢?从青铜小兽这边他也得知了,北冥山庄的内情真相,如果结合了现在这个情况……   “总感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啊。”秦月楼看着酒楼外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但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氛围也并未被这热闹所冲淡或者冲散,确切地说只是被掩盖罢了。   确切来说,在一开始的时候,秦月楼只是想单纯的打一个分身载体,不过后来捶上头了,一时兴起就赋予了真名。   但当这真名赋予了之后,李杀神便拥有了堪称无敌的力量,这股力量所带来的反馈便是让秦月楼借着李杀神的兵人之身感受到了这股怪异的氛围。   “北冥小姐,不知我能否去北冥山庄做客呢?”秦月楼出声问道。   “这个是可以的,我爹是最好与奇人异士结交的,像您这样的神匠大师,我爹肯定会欢迎的。”北冥筱雪说道。   “对了,北冥小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帮我找一找,在北冥城里经常卖艺的一对父子戏法师,钱的话我有,但是我希望有关乎他们的信息一定要很全很全才行。”   秦月楼说道。   之前没注意,但是后来他才想到。   那高上云端的巨人是古革巨人。   它们应该是住在幻梦境当中的。   那是否证明,大靖已经有了幻梦境?   而那戏法师到底是将所有人拉入到了幻梦境当中,还是将幻梦境中的古革巨人拉入到了现世?   信息太少了,秦月楼分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无法理解,克苏鲁魔典与术法结合在一起,好像发展出了更多的奇怪效果啊。” 第一零三章 妖魔江湖【3】   北冥城依山而建,却是将山囊括在了城中,因此这北冥山庄,还真就在这城中了。   这还是大靖之前的事情了,大靖之前国号为梁,梁之前国号又为炎。   炎朝国祚三百年整,最终被梁朝占了位置,   梁朝国祚也就两百九十年,天下就乱了,   随后大靖便在乱世的废墟之上重建了秩序,目前也有百年了。   北冥城在炎朝之时便将山围在了城墙里,城墙破了,修修补补,虽然过了两百九十年,就又破了。   外墙修好了以后,北冥山庄到好像成了城中城一般。   南宫天问出去买菜了,所以秦月楼就被北冥筱雪带上了北冥山庄的秦月楼走着弯弯绕绕的山道。   不时能看到打坐修炼的童子们或者青少年们,   虽然间隔极远,但秦月楼也能感觉到他们体内的微弱法力,都是有真本事的,只是相比于自己,还是太弱了。   细细看去,这些童子们所穿的衣物虽然都是些道袍样式,但却有着或大或小的不同。   想来这些童子们便是北冥山庄当中炼气士们的弟子了,但这道袍样式繁多,估摸着北冥山庄当中各个门派的炼气士也多。   这么多的炼气士,居然没一个人发现北冥城的怪异么?   秦月楼不相信,只觉得有猫腻。   没多长时间就同北冥筱雪上了半山腰,门墙高筑,窥一叶可知全貌,可想而知这山庄内部会是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看门的守卫们见到北冥筱雪来了,便打开了门,不过秦月楼倒是被拦下来盘问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来这边写个名字。”两边守门的是双胞胎,分不清谁是哥谁是弟,不过说话倒是挺异口同声的。   “我带来的,就不必要登记了吧?”北冥筱雪问着看门的双胞胎,有些不爽。   “二小姐,庄主有令,恕难从命。”左边的说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登记一下呗。”秦月楼笑呵呵的,也不气恼,“怎么登记啊?”   “来摁个手印留个名字,然后写一下自己的特长就好了。”右边的对秦月楼说道。   秦月楼就留了个名字,但也没留真名,只是借用了【叶小钗】这个名字,摁了一下手印,并无半点指纹,至于特长,他就写了个【身高】。   右边的那个看着秦月楼,眼中神情看似想要吐槽,但却不能吐。   左边的那个则是看了一眼秦月楼的登记册,发觉了不对。   “你怎么没指纹的么?”左边的那个问着秦月楼。   “哦,我天生没指纹的,你也不能强迫我画个指纹出来吧,所以我这下可以进去了么?”秦月楼说了起来。   双胞胎看了一眼秦月楼,又看了一眼北冥筱雪,这才把二人放了进去。   “神匠大师原来叫叶小钗么?”这边北冥筱雪说道,“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而且您这样的高人,对几个门卫也这么客气的么?没有这个必要吧?”   “大家都是人,俩眼睛俩耳朵的,哪怕肢体有缺那也是人,我觉得人人应该平等,不因对方的身份地位从而看轻或巴结。”秦月楼说着,开始输出自己前世的观念,“教养很重要,但不是什么人都有教养。”   “叶大师说得对。”   “还有,我不叫叶小钗,但我可以叫叶小钗。”秦月楼笑了一声,看起了北冥山庄的布局来。   稍微感知了一下,这山庄内建筑布局呈不规则多边形,四周砖墙围绕,四道大门,二十五道天井,房屋约有一百八十多间,一个带着小池的花园。   庄园内布局凌乱,并不是多么的规整,因此显得过道错综如同迷宫,虽然布局凌乱错综,但却有着足够的功用。   而在这山庄之下,还有囚禁用的水牢,地牢。   而这些水牢和地牢当中也有着一个个的生命体征,尽管不是那么强烈,但却实实在在的活着。   这种空间感知能力便是兵人的天赋,这也是秦月楼赐予了真名以后才拥有的。   算力将山庄布局在脑中建模,因此哪怕只是第一次来,但秦月楼也会熟悉的犹如自家后花园。   动用了一下他心知夺,秦月楼发现北冥筱雪并不知道这山庄之下还有水牢地牢。   “果然总感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啊,我想南宫天问应该已经想到了这一茬吧。”秦月楼进入了心网,私聊了天晶,问南宫天问在干什么。   而天晶也给出了答案,南宫天问此时正在北冥山庄当中,借助着天晶的力量混淆着他人认知,在地牢当中查探着。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地牢的?”秦月楼有些好奇,不过这件事他准备等会处理。   有天晶在,南宫天问起码能自保,就算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那还有秦月楼。   而他现在已经被北冥筱雪带到了北冥山庄的正厅当中,北冥筱雪还差遣了下人去喊庄主北冥风云。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北冥风云才姗姗来迟。   “雪儿,这就是你和我说的……神匠么?”北冥风云上下打量着秦月楼目前一米六的身高,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被骗了?”   铁匠大多膀大腰圆,兵人分身矮小不说,体态还十分匀称,看起来不像是铁匠。   以北冥风云习武多年的眼力见来看,这兵人分身也没有半点武道修为,   至于炼气士修为?能练气为何不炼器?还要打铁?   因此北冥风云觉得是秦月楼骗了北冥筱雪,不过北冥筱雪在,北冥风云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让自己天真女儿知晓这个世界上还有骗子这种生物存在的世界。   “爹,人不可貌相。”北冥筱雪在北冥风云身边撒着娇。   “哈哈,也好,那我让这位你找到的神匠去打把剑如何?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打出一把什么样的剑来。”北冥风云瞥了一眼秦月楼,他显然是不相信的,但面对女儿的撒娇,他也没辙。   这边秦月楼也在用他心知夺,自然知道北冥风云心里想什么,   北冥风云在想,如果这有真材实料,那就象征性的用一下,如果铁匠一道技艺高深,那也可以收入府中,但若是个骗子的话……   【……那就关进地牢里,给他们当材料。】   秦月楼一听,这答案果真有些呼之欲出了。   “原料管够?”秦月楼端着茶杯,翘起了二郎腿。   “你尽管用,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打出来一把烂剑,那你可没有好果子吃。”北冥风云看起来在开着玩笑,但那也只是他女儿在场的缘故。   “这倒是新奇,你这还有果汁么?”秦月楼也笑着回应了起来。   虽然并非本体,但秦月楼熟知各种材料搭配,兵人之身承载着意识,但这远程一心二用的连接也可以让秦月楼调用脑海当中记载的知识。   何况这段时间他还啃了一些别的书籍。   不用异化,我也照样能打出好武器来。   于是他轻飘飘,慢悠悠的说了起来。   “那我就用你们家的金属来打一把千年不锈吹毛立断的剑吧。” 第一零四章 妖魔江湖【4】   北冥山庄垄断了大靖的兵器铸造业,说富可敌国倒不至于,但绝对是大靖内数一数二的富贵家族,因此北冥山庄内也有铸造用的炼炉,还有一众能工巧匠,但更多地还是库存的庞大矿石储备。   秦月楼在库房当中挑挑拣拣,脑子里也在思考着。   秦月楼本体所拥有的异化神通可谓万能,但是这具兵人分身并没有,所以兵人分身所能依靠的还是只有庞大的知识量。   好在北冥山庄的矿石库存储量大,也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要铸造不会生锈的剑,依照大靖王朝的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异界古代,只能从铸件材料的搭配上来下手了。   至于吹毛断发,这个简单,用兵人的能力对剑刃打磨一下就好了。   虽然秦月楼需要打铁,但他需要按照比例来制作合金。   秦月楼所挑选的是铜块与锡石,还有提炼好的铅,还有一点铁。   北冥风云看着秦月楼的所作所为,并不清楚秦月楼想做什么,他只看见了秦月楼烧着木炭,转而那锡石便被扔进了木炭当中。   稍微等了小会,便烧出了一些闪闪发光的液体来,那些是锡液。   而后那锡液便漂浮在了空中,接着便又对铜块进行了加热,那铜块也被加热成了铜汁,倒入了锡液与少量的铅和铁。   一滩烧融的金属液体便被秦月楼以兵人分身的能力托着,但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他所制造的合金,是青铜。   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戟之齐;三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   这里所说的“金”所指代的便是铜,也即是说,秦月楼所打造的是青铜。   青铜可以说是前世历史当中最早的合金了,经过考究,此方世界有无青铜器的产生还是个问题,毕竟更早的历史他并不了解,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像前世那般颇为详实的历史记录。   秦月楼之所以会选择青铜器也是因为想到了前世的一柄剑器,这柄剑器历经千年而不朽,出土时锋芒尚存,前世他也曾去看过这柄王者之剑,而它也曾属于一位卧薪尝胆的王者。   根据资料考究,这柄剑器含铜量约为80~83%、含锡量约为16~17%,另外还含有少量的铅和铁,   重现这样剑器的材质很简单,只需要烧融添加便可,计算力应对这种金属配比还是手到擒来的。   实际上,作为青铜剑主要成分的铜是一种不活泼的金属,在常温条件下一般不容易生锈,也就是说在同等情况下的保养,青铜器在剑器生锈的情况下相比铁器还是占有优势的。   好在北冥风云家的炉子不错,虽然比不上卡兮法,但也算是能够达到熔点了。   但同时也是因为技术限制,秦月楼无法制造出铬盐从而镀膜,所以只能单纯的制造青铜合金。   但秦月楼展露出来的这一手也让北冥风云心中直呼看走眼了,凌空托举而无法力痕迹,更不用说也看不出有武道修为,这一手可以说得上是异术了。   只见那青铜汁在托举中被秦月楼投以庞大的算量,借助着空间感知对着青铜汁的内部进行着计算,   而后又借助着空间的力量作为模具,同时也以空间的力量对于渐渐凝固的青铜汁进行去杂质以及锻造。   让这逐渐凝固的青铜汁愈发的质密,质密代表着坚硬,可却也得拥有韧性,所以这密度也在达到了一个合适的阈值后不再变大。   一柄借助着空间的力量进行捶打的剑器,也算得上是打铁了。   也好像是以空间作为模具进行冲压,而剑锋之处也以空间之力进行着开锋。   没多久,这柄长约两尺的青铜剑便落在了秦月楼的手中,仿造前世的八面汉剑样式,但也属于是一体化打造。   不过却被秦月楼又借助了空气动力学的学识,在剑身上开出了一些圆孔。   这些圆孔的分布便是为了让挥剑的时候速度增快,而其后的空气风压也会形成推力,让剑的速度与力道得到增幅。   秦月楼将剑横在手上,随意的扔给了北冥风云。   “锈不锈的还得以后再看,但你可以先看看吹毛立断。”秦月楼负手而立,看着北冥风云。   只是北冥风云并未试用,而是换了副热情的面孔。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先生您这一手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不知先生有无意向,为我北冥山庄做事呢?”   估计是想收了秦月楼为其打造兵器,无论放在什么时代,由知识所产生的技术都是推动各个行业发展的核心。   解放了生产力才能让时代跨进,只是那是无数的智慧汇聚而产生的时代快进,在那智慧的汇聚之前也是无数的沉积底蕴积淀厚积薄发所造成。   以秦月楼一人之力还做不到推动,他虽然可以兑换大量的知识去推进,但很显然,这种封建王朝想必会很乐意给他添点堵的。   所以在他没有无敌于天下之前,这种事情只能打打腹稿。   秦月楼听着北冥风云的话,笑了一声。   “不必了,我已有所归属,你们北冥山庄听令于朝廷,但我们秦时明月楼可不是。”秦月楼胡诌了一番,旋即直接切入了正题。   “此番前来也只是想见识一下北冥山庄内部,顺便开门见山的问一下,如今北冥城中帽妖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但你们北冥山庄当中如此多的炼气士却无一人处理,在下斗胆想问一下,您手底下的这帮子炼气士,到底是真有本事的?还是能耐足以以假乱真,混淆了您的视听让您以为他们有本事?这事在下实在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这帽妖流言可谓流毒无穷啊。”   秦月楼夹枪带棒的问着北冥风云,他不喜欢客套,直接问,问不出来不要紧,他心知夺能心灵感应到。   “什么帽妖流言?先生您是怎么听闻的?”   他心知夺启用,秦月楼感知着北冥风云的内心想法。   【什么帽妖流言?我怎么不知道?城里也没有妖魔混入啊,再说了这帮子炼气士一个个修为都高深,如果真有妖魔它们又怎么会感知不到?】   北冥风云也满头雾水。   他心知夺所感知到的心灵与疑惑地情绪都做不得假。   或许表面可以骗人,但内心不会。   这下轮到秦月楼傻眼了。   “什么玩意?你居然不是幕后黑手?人造妖魔啊,你和你山庄里的炼气士都不知道?”   “什么幕后黑手?什么人造妖魔?先生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什么人造妖魔?什么幕后黑手?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心知夺感知的北冥风云还是无比疑惑。   秦月楼叹了口气,便启用他心知夺将这段记忆从北冥风云还有北冥筱雪的脑海里删除了。   北冥风云并不知道城中帽妖一事。   看来还是得晚上捉一只才行了。 第一零五章 妖魔江湖【5】   秦月楼从天黑等到天亮,都没见到有什么帽妖出来,整座北冥城中一片寂静,除了有狗吠猫叫打孩子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响或者异动。   毕竟兵人之身并不需要睡觉,他也去了北冥城外的那座贫民村进行了查探,除了村落空荡荡的之外,并无其他问题。   干干净净的,一只亡魂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秦月楼忍不住自语,而他也连入了心网当中询问着天晶还有青铜小兽。   但两只神兵兽的回答就更让秦月楼感觉扑朔迷离了。   昨晚天晶还有青铜小兽与各自的兵主在城中找寻着帽妖,可还是去晚了一步,只是救下了一个无辜的普通人,而那普通人也吓傻了。   但是秦月楼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觉,而是运用着空间感知对整座北冥城都进行了感知,也是毫无异状。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诗乡城中的那个大手笔。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了克苏露塑像的荒宅,里外的时间均不同,虽然后来那里外时间线的异状消失了,但他也并未找到幕后黑手。   能够玩弄时间线的,绝不是他现在能够对上的存在。   那么现在的北冥城是否也是一种时间线被玩弄的状态?   这个被玩弄的时间线针对了北冥山庄当中的炼气士,也针对了秦月楼?   秦月楼不清楚,更何况现在他所能依仗的只有这个兵人分身,除了兵人分身自带的能力,其他的手段都用不到,   哪怕他从商城当中兑换出侦探系的能力也没法对应到兵人分身上。   于是他便去找了南宫天问。   “神匠大师,您来了?”此刻南宫天问也还在烧着菜,看到了秦月楼以后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热络且尊敬的打着招呼。   “我听天晶说,昨晚你们去找那只帽妖了?”秦月楼问着南宫天问。   但南宫天问一脸疑惑。   “神匠大师您昨晚不也是和我们一起的么?虽然我们并未找到帽妖就是了,但也是您发现了那个被帽妖所害的人的,您完全不记得了么?”南宫天问疑惑的问着。   秦月楼启用他心知夺,感知着南宫天问的话语,发现南宫天问说的话句句属实。   “如果我说,昨晚我并没有和你们一起行动呢?我一个人在北冥山庄感知着全城的异动,可并未找到任何的异常来源。”秦月楼蹙着眉头。   “不能吧?昨晚还是我们来找了您,然后您才和我们一起出去的啊。”   “不能吧?我昨晚去找了你们,你们早就睡着了啊,我寻思你们都睡着了也就没有打扰你们了,而且神兵兽也都睡着了。”   两个人都陷入了一头雾水的情况,片刻后秦月楼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好像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豁然开朗,自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蒙蔽了一般。   神兵兽并不需要睡觉,虽然它们也可以睡觉,但是在一般情况下,神兵兽是并不需要休息的。   而秦月楼确实是一整夜没有睡觉,可是神兵兽与兵主都睡觉了,那么睡觉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那就是做梦,而神兵兽,也是可以做梦的,只不过它们会做什么样的梦就不清楚了。   那么现在有三个设想。   一,有人玩弄时间线。   二,有人玩弄了记忆。   三,有人混淆了梦境。   前两者的可能性有,但是并不大,而第三个情况的可能性却是最大的。   父子戏法师在展现了利用神仙藤偷桃以后,那从云端出现的是古革巨人,而古革巨人便居住于幻梦境的最底层。   那么那只帽妖是否也是出现在幻梦境当中,在幻梦境当中对人类实施戕害呢?   秦月楼计上心头,对南宫天问说了几句。   是夜,秦月楼又一次的熬了一夜,对全城进行空间感知,但还是一无所获,不过南宫天问则是带着天晶来了。   “神匠大师,您吩咐的事情我做了,我这就带您去菜市场。”南宫天问便带着秦月楼去了菜市场。   沐浴在月光下的菜市场平添了几分清冷,地上还有着两道交叉的划痕。   秦月楼看着划痕,便让南宫天问回到了北冥山庄,让他睡觉。   接着秦月楼手一挥,两道口子消失不见,但是地面也矮了几寸,随后他便也离开了菜市场,   翌日。   秦月楼将二人聚在了一起,   这两人其实也不方便天天混在一起,毕竟一个大小姐,一个小厨子,但是偶尔还是可以的。   而且这几天北冥筱雪也没有出城,因为她还要应对一些课业上的问题,需要挑灯夜读,北冥风云并没有因为北冥筱雪是女孩就不让她学习了。   而这也给秦月楼的计划提供了一个便利。   “北冥小姐,今晚我和你去菜市场巡查一番,天问去别的地方巡查,那帽妖或许就在菜市场当中。”   “好,正好这几天我读书也读腻歪了,今晚正好看看能不能让我的神兵兽真名解放。”北冥筱雪豪气干云。   “嗯,可以试试,所以今晚养精蓄锐,你早点睡,等到子时我来喊醒你。”秦月楼对北冥筱雪说道。   “好,那就拜托神匠大人了。”北冥筱雪一抱拳,一派江湖儿女的作态。   末了秦月楼便找了个由头,让北冥筱雪先行离开,自己单独问南宫天问一些问题,就这样把北冥筱雪忽悠走了。   也是得益于他心知夺,不需要接触太多,就可以潜移默化之间的让一个人对自己崇敬有加,但是实际上秦月楼并不常开,如今也是因为要验证自己的猜测,所以才对北冥筱雪进行了心灵引导。   “今晚你也去睡觉,子时的时候我也会来喊你的,我刚刚是骗北冥筱雪的,这几天我感知了一番北冥城的情况,发现那些帽妖就藏在天上的云层里,你且回去养精蓄锐,子时一到我便来找你。”秦月楼说道。   “那为什么要骗北冥筱雪?”南宫天问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因为她的神兵兽还没有真名解放,她一个人得去安全的地方。”秦月楼如此说道。   “哦……那您为什么要让我在菜市场那里划两道口子还要交叉?”南宫天问继续问道。   “打标记嘛,看看北冥筱雪能不能发现那个标记。”秦月楼说了起来,然后便接着说,“总之这事情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你且好好回去养精蓄锐吧。”   南宫天问虽然疑惑,但也照做了。   他总感觉秦月楼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但他没有证据,可内心里还是听从了秦月楼的建议。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秦月楼欣赏,所以才要带自己去剿灭帽妖什么的。   秦月楼关闭了他心知夺,看着南宫天问远去,自言自语了起来。   “虽然用你们做测试很不好,但有两个对比应该能确定问题的大概了。” 第一零六章 妖魔江湖【6】   理所当然的,秦月楼又是一夜没睡,他甚至没去喊醒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只是第二天一早才让两只神兵兽将各自的兵主喊醒然后带到他所居住的客栈。   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一见到了秦月楼就都说了起来。   “神匠大师,帽妖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您一人就把那些帽妖全给杀了,为什么还要来和我们说处理帽妖的事情。”   “是么?那昨晚我有和你们一起么?”秦月楼问着两人。   “您昨晚不是和我一起的么?”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个菜市场的地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秦月楼问着北冥筱雪。   “没有啊,昨晚我们去菜市场刚巧发现了一只帽妖,然后您就把那帽妖给杀了,只是一挥手而已。”北冥筱雪回答道。   “不对啊,昨晚神匠大师是和我一起的啊,他带我飞上了天,杀了云层中的那些帽妖啊。”南宫天问打断了北冥筱雪的话。   “???”北冥筱雪眼神里全是不解,“昨晚神匠大师明明是和我一起的啊,你在说什么话啊天问?”   “不是,而且菜市场那里被我划出了两道刀痕的,怎么可能半点异样都没有?何况那里压根一只帽妖都没有啊。”   两个人说着,对视了一眼,接着又一同看向了秦月楼。   “昨晚我并没有叫醒你们,你们都在各自睡觉,你们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觉的么?”秦月楼问着两人。   “不是啊,您正好是子时来找我的啊,子时的时候我就自己醒了。”北冥筱雪无比疑惑。   “我明白了,我们俩都是在做梦。”南宫天问皱着眉头说道。   “不光是你们,整座城的人都在做梦,城中所有睡着的生灵都被拉入到了一个梦境当中,而后在梦境遭遇了帽妖。”秦月楼补充了起来,   “这些人造妖魔确实存在,只不过它们并非出现在现实,而是梦境当中,又或者,这些人造妖魔也一同进入了梦境当中。”   “可是,那些贫民村的人确实是死去了啊。”南宫天问疑惑的问着秦月楼。   “因为他们在梦境当中被害死了啊,再由幻梦境反馈到了现实当中,所以他们也就死了。”秦月楼如此说着。   这是一个可通过做梦进入的维度,是由生灵的潜意识构成的平行空间。   这个概念原本便是克系小说当中的设定,如今旧日入侵,这个世界便也产生了幻梦境也是应该在意料之中的。   或许这世界本没有幻梦境,但旧日入侵,便有了。   幻梦境只是一个让帽妖害人的节点,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尚不明确,对此秦月楼倒是有所猜测。   “北冥小姐,那对父子戏法师的事情请问办的怎么样了?”秦月楼问着北冥筱雪。   “你说那对父子么?他们并没有离开,杨知府听闻了这对父子戏法师以后,便准备在自己五十大寿的时候请这对父子来表演,所以这对父子戏法师尚未离去,算算时间,今天便是他五十大寿了。”北冥筱雪说着,“神匠大师,您问这个做什么?”   “那对父子,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秦月楼食指扣着桌子说道。   虽然不敢确定是否是幻梦境,但他觉得应该是幻梦境。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就好像前世凭着感觉去做选择题一般,是一种直觉上的联系。   上次看父子戏法师表演之时并未主动的使用空间感知,如果空间感知被固化成被动,说不定现在就能笃定是幻梦境了。   可惜空间感知是主动能力,而且这几天他都只感知到了一层空间,也就是现实空间,所以反而不太好确认是否是幻梦境。   那么云端的古革巨人能否来到现实世界?   秦月楼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但它们本身就是住在幻梦境当中的族群,   但也或许,他所看到的并非是古革巨人呢?   所以他得去找一下那对父子戏法师,用他心知夺感知心灵,不对劲就捶,捶到对劲为止。   “那么这对父子戏法师现在就是在知府家里咯?”秦月楼问着北冥筱雪。   “是的,两日前他们就借住在了知府家里。”北冥筱雪道。   “好的,那我明白了。”秦月楼点了点头,“这事情小孩就别掺和了,我去一趟就回来。”   “为什么?”北冥筱雪问着秦月楼,十分不解。   “因为这里面水很深,我怕你把握不住。”秦月楼说道,伸出了手。   “真名解放·李杀神·破界里跃返·湮默刀。”   早就赐予了李杀神真名,但对于李杀神的能力秦月楼也模模糊糊的没有正确的感应,如今使用兵人分身李杀神的真名解放之后,   其能力也很显而易见了,那便是【空间】,也正是对于李杀神的真名解放,让秦月楼知晓了李杀神的能力实质,以及应用。   空间感知便是用于感知【空间】,而后找到湮默点,进行破界,可以从空间里进行跃迁,或者是返回,但却也可以对于物体或者鬼魂等物进行斩切,因为万事万物都有湮默点,找到湮默点,哪怕是神都能杀给你看。   只要父子戏法师确实和幻梦境有关联,那么秦月楼便会强迫两人打开幻梦境,紧随其后便自己一人破界潜入幻梦境,有什么东西看到他就杀掉,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只要在那幻梦境当中找到帽妖,那就斩了。   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唐横刀样式的连鞘直刀,秦月楼站起了身,拔出了刀。   这柄刀单面开刃,约有两指宽,四尺长,刀尖并非有弧度,而是倾斜的直线,刀身雪亮,刀柄椭圆且长,可以双手握住也可单手,可灵活变招,其上附着有莫比乌斯环状的纹路与淡蓝色的纹路,用以增加摩擦,使刀不易脱手,刀镡呈现成对的暗金六边形,这样也可以挡住其他的锋刃避免划动手。   轻描淡写,又随心所欲的在空中划出了两刀,也即是十字斩,秦月楼便收刀入鞘。   面前的空当空间当中泛出了两道划痕,随后两道划痕从面前展开,形成了一个略有弧度的菱形四边形,而这四边形的对面,则是知府的家里。   秦月楼直接利用空间感知给自己开了一道传送门。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秦月楼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第一零七章 妖魔江湖【7】   王刀客这段时间四处奔走,对于离大人的死因也算找到了些许端倪,这事还有关乎白莲教。   要说白莲教便也不得不提黄巾道,还有一贯门,   都是大靖建立之前的事情了,彼时正是乱世烽火之时,各路反军占城称王,其中便属黄巾道和白莲教最跳,一贯门则是趁着乱世纠集流民发展教派。   彼时黄巾道想要建立政与教合一的国度,而白莲教纯粹就是在发展教派的时候顺便占领城池。   只是黄巾道树大招风,被十八路反王联合剿灭,其中还有白莲圣子率领的白莲教众,   后来大靖建立了,一贯门主张玉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做了护国真人,然后郭岳武陆续分封各大道派掌门为护国真人,佛门虽然没打压,但佛门也没捞着好处。   于是当了护国真人的张玉皇便开始联合其他掌门针对起了白莲教来,白莲圣子双拳难敌四手,不得已便转入了地下发展,后来白莲圣子朱梁璋与张玉皇隔空斗法,惜败一着,身陨入了轮回。   但朱梁璋也留了后手,那是十颗白莲子,代表着白莲教的十大根本法门,而这其中一颗白莲子也被离大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   王刀客只知晓离颜大人为大靖内阁次辅,可称其一声阁老,至于离颜的政敌,则很多了,但终归是朝堂上的事情,王刀客对此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只是四处奔走时知晓了离颜被发难的缘故,这缘故便是一颗白莲子,   也就是朱梁璋留下的十颗莲子之一,因为一颗莲子被发难,抄了家,失了官身。   官身尚在时,不可轻举妄动,也杀官既造反,   可失了官身,便不同了。   当朝皇帝念在离颜劳苦功高,并未满门抄斩,可离家满门上下最终只剩下了一个离囹圄,就是养的鸟狗虫鱼也没活下来。   也不知是杀人者心狠手辣,还是下令者要求。   总之这事没完。   往嘴里扔了一根干辣椒,王刀客喝了一口酒,趴在了北冥城杨知府府邸的屋顶上。   他身边还跟着两只神兵兽。   “老王为什么要来这里?”长尾蛟龙盘旋于空中在心网当中私聊丹顶鹤问道。   “当时在盛京的时候,老王虽然说找到了蛛丝马迹,但距离梳理出幕后黑手还差得远,老王只知道那枚白莲子是被人送来的礼物,而贡献出了这枚白莲子的便是这位北冥城当中的杨知府,   杨知府是否是白莲教徒还两说,但那既然白莲子被用于发难,那么这白莲子哪怕是假的,那也是真的,离大人乃是当朝皇帝心腹爱卿,那么这白莲子十有八九是真的,而算算那颗白莲子,恰巧是离大人被剥了官身那件事之前送到的,那这其中就有猫腻了。”黑白双翅的丹顶鹤梳理着羽毛回答着长尾蛟龙。   黑白双翅的丹顶鹤是王刀客一直带在身上的佩刀,已然诞生了些许灵性,后来被秦月楼捶成了神兵兽,激发了灵性,自然也比其他的神兵兽要更加灵慧一些。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这个杨知府也只是一个棋子是吧,老王是想要顺藤摸瓜对吧?”蛟龙恍然大悟。   “是的,但是显然这种事情要抽丝剥茧层层剥开,老王指不定就会被发现,然后被追杀。”丹顶鹤说着。   刀客王剥开了砖瓦,露出了一点缝隙,看向了下方,杨知府请了一对大概是父子的人。   “杨知府请我等登门表演还为我等提供住处,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那看起来年老的中年男人含笑说道,   旁边身形高大的小童还挑着担子,那担子两端是两口大木箱。   “巴巴儿,可以把担子放下了,去会一会屋顶上的那位客人吧。”中年男人说着,抬起了头,   与王刀客的双眼对上了。   江湖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让王刀客一瞬间便翻身而过,而那丹顶鹤也飞到了王刀客的身边。   “鹤翼三连!”   丹顶鹤分化为两柄双刀,一黑一白,而后稳稳的架住了巴巴儿袭来的双拳,轻巧转圜之间卸去了巴巴儿的力道,可饶是如此却也震得双手发麻。   他这武种灵丹所强化的便是手臂与双腿,连强化过的手都被震麻了,可想而知这巴巴儿双拳力道如何。   拳法理念当中有言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这巴巴儿木着脸,眼见双拳未曾建功,便踢出了一脚窝心脚。   双刀看走,王刀客脚下步伐奸猾刁钻,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巴巴儿的窝心脚。   巴巴儿木着脸歪了一下头,显然是没有想到王刀客居然能够躲过这一脚。   那边蛟龙也大张龙口扑了过来,可是咬在巴巴儿身上以后却只是咬破了巴巴儿的衣服,其下的皮肤只有密密麻麻的白痕。   这些密密麻麻的白痕所对应的乃是蛟龙口中的龙牙。   巴巴儿感受到了蛟龙的撕咬,浑身肌肉嗡动,若金钟鸣响一般,那是高速震动的强大肌肉,发出了阵阵嗡鸣。   将那蛟龙震开。   黑白双色的刀光此刻一闪而过,却是才发现王刀客动了。   巴巴儿的身上浮现一道浅浅的血线。   “太硬了。”王刀客心中点评道。   巴巴儿摸了摸侧腰血线,看了看手中的血液,木着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紧接着那白线便从两端向着中间愈合了起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更为骇人的一幕。   巴巴儿本就身形高大,此刻在他的身上浮现出了一块块的血肉铠甲,形似黑铁,整齐披挂在身上,双拳之间是狰狞锯齿状的拳套,而双脚则是类人脚骨的兽爪。   只是一瞬间生出,巴巴儿地体积便又更大了几分,压破了屋顶砖瓦,掉了下去。   “居然服用过三颗武种灵丹么?这下糟了,三颗武种灵丹才能肉身武铠化,我只有一颗,若非神兵之力只怕得死。”王刀客手握双刀,倒持腰后交叉,口中却是又吐出四字。   “袖里青蛟。”   那蛟龙听罢,便飞到了王刀客的身边,转而化为了锁链缠在了刀客的双臂与鹤翼三连双刀之上。   两柄神兵之力加持,兵器舞动的便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两柄神兵到手,王刀客心中平坦了半分。   而后一跃而起,跳到了别的屋顶上。   如今打草惊蛇,那杨知府指定更如惊弓之鸟,而那中年男人能够发现自己,想来也非自己能够一打二打赢的。   战略性撤退,勾引一下那个三武种的武者,看看能不能解决掉他。   王刀客回头看了一眼,   那身披黑铠的巴巴儿却是在空中直直的朝着自己飞来,   一阵阵的白气从他的背后和脚下喷出,提供着速度。   “三武种灵丹,恐怖如斯啊恐怖如斯。”王刀客心中颇为艳羡。   他也不过只有一颗武种灵丹,这武种也只是增幅了他的速度,和少量的力量   他一边飞掠,一边挑选着合适的战斗场地。   他正想着,身后传出了声音来。   “别跑了,你跑不过我的。”   而后,锁链自动引动双刀,挡住了巴巴儿的一拳。   王刀客便被巴巴儿捶到了菜市场前。   “神兵兽?”   北冥筱雪与南宫天问正准备穿过菜市场去到杨知府那里,   接着便看到了王刀客身上的两柄神兵,   又看了看砸在了地上的王刀客,还有落下来的巴巴儿。 第一零八章 妖魔江湖【8】   “原来你在这里啊,天晶,这里不是小朋友该呆的地方,快点离开吧。”王刀客冲着南宫天问喊着,实际上也是对着天晶喊。   王刀客早前便和天晶失联,因为天晶说感觉自己的兵主会在某个地方等它,于是王刀客便让天晶自己去找兵主了,一人一神兵兽便分道扬镳了。   不过王刀客还真没想到,天晶居然会在北冥城当中。   那边南宫天问并未轻举妄动,而是询问着天晶。   “这人你认识?”北冥筱雪也问着天晶。   “是的,兵祖托他带我出来找兵主,但我冥冥之中感觉到你在这里,所以我就和他分散,转而来找你了。”   “那这还真是机缘巧合啊,这人要不要帮?”南宫天问看向了天晶。   “我建议还是先把那些无辜者们疏散送走先比较好。”天晶启用他心知夺将那些菜市场当中的人们驱散。   巴巴儿好像就是等着这一刻,当菜市场的无辜群众全部离开了以后,这巴巴儿仍旧木着脸,随后,   那边的巴巴儿也身形闪动,可却并未在地上留下了任何的脚步,巴巴儿只是在一瞬间瞬身来到了王刀客的身边,左脚前踏,扭胯出拳,   力从地起,又以左脚为支点,将扭动的力量顺延传递到背肌,经由背肌而发力,其后便是一拳打出,虽然并无音爆之声,可却也是势大力沉,看样子足以一拳打死疯牛烈马。   不过王刀客也是身经百战,缠绕着锁链的双刀划过,在空中斩出交织的两刀,黑色与白色相互融汇,在两刀的交界之处,与那巴巴儿的拳头相互交接。   这是平分秋色的一拳与两刀,可并非是鹤翼三连真名解放之后的能力,而是王刀客本身的刀技。   王刀客是一位很从心的刀客,跑得了就跑,跑不了也就只能打了,但他也有“打”的资本。   “鹤翼不落欠,吾心固磐石。”低吟刀招,王刀客后撤而退,拉开了与巴巴儿地距离,缓缓地出了一口长气,   技巧与力量缺一不可,正如同其小时候练习轻身法门一般,脚上绑着沉重的铁块,去跳过刚栽下去的小树苗。   每一门技法都是成千上百日之间艰苦磨练而得出。   这两刀,名为【固磐石】。   两刀接下从天而降的磐石,正如两刀接下巴巴儿这足以打死疯牛的一拳一样。   肌肉的记忆交汇,哪怕是庞然的力道传出,也可以通过这肌肉的记忆将汹涌的力道卸去。   两刀名为固磐石,可实际上这却是【消力】,也是武道技法当中最为高绝的技艺。   将两刀倒持于背后交叠,其双腿与双臂却是已然鼓胀了起来,他的那一枚武种灵丹所打破的人体极限大多在于四肢。   人之身是有绝对巨大的潜力的,只是这潜力大多被限制住,束缚住,因为这潜力的解放会给普通的身体带来摧枯拉朽一般的破坏。   服用过武种灵丹的武者们一方面可以解除部分的限制,可是另一方面其本身的潜力便又增加了,因为已经打破了人体的极限。   所谓“武”,无论“道”如何,身体都是最为基本的根源,哪怕是百岁老人的武道宗师,同等的情况下在体能方面也比不过壮年之人,只是有着更为精湛的技艺。   无法以“体”对拼,那便只能用“技”还有……兵器。   某种牵引又离散的磁力在黑白双刀之上相互生发,在相斥与相吸之间积蓄流转,这相斥与相吸却被牢牢的锁在了双刀之间。   这便是鹤翼三连的能力,磁力相斥相吸间的矢量牵引为两连,相斥相吸互相转圜而后汇聚转化,便为元磁,这是第三连。   缠绕着双刀的锁链【袖里青蛟】便是增幅,虽然朴实,但却有用。   “神兵·心技至太山,力坚穿山岳。”   倏然之间,若乘风御雷不及掩耳之势前冲,王刀客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   遽尔两刀,以斩风斩铁之势朝着巴巴儿斩去,两刀挥过,将巴巴儿身上的武铠斩开。   像是在蘑菇上改刀留下的十字,划痕爆开四散飞溅的是巴巴儿的血液。   可那巴巴儿尚未死亡,在那斩落的双刀与武铠碰撞的一瞬,巴巴儿全身轰鸣若金钟罩体,紧接着身体后倾向后撤步,但还是慢了一步。   自巴巴儿的锁骨到腰胯之间便是两刀所留下的痕迹,切进去了约有三寸,深可见骨,血液自伤口当中流出,但是很快便止住了血液,   一根根如同粗壮菌丝一般的肉芽在伤口当中密密麻麻的凸起纠缠,将分开的皮肉拉扯着,想要拉回原样。   巴巴儿好似没事人一般的,伸着手指在伤痕当中摩挲着,将那沾血的手指拿出来以后,仔细的端详着,   他没有动手,因为巴巴儿好像明白了什么,用手比划着身体的“厚度”。   “原来砍得这么深啊,差一点就要被你砍成四截了,好险,不然回去要给阿爹说一通的。”   王刀客啐了一口,他最怕和脑子不正常的人对上,或许“人”太过于局限,那帮子法尸脑子也有问题,   因为脑子不正常就代表着适用于正常人身上的套路无法适用于这些不正常的家伙身上。   更何况这些不正常的家伙,肉身也不正常。   三颗武种灵丹,已经可以纯粹以肉身之力去硬撼妖怪了。   而这巴巴儿就像是毫无痛觉一般,看起来更不怕死。   不,他或许根本不知道“死”的含义。   王刀客心里暗骂棘手,这家伙的恢复能力与脑子都不正常,那么这个巴巴儿到底是服用了什么样的武种灵丹?   其实王刀客知道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服用武种灵丹也不是什么轻松容易的事情。   这武种灵丹材料不菲且苛刻,且严格按照【君臣佐使】之理配比炼制,而这君臣佐使所用之物大多与妖魔鬼怪有关,或者是妖魔身上的部件血液,又或者是妖魔所居之地的异类植株,再配以其他的材料炼制,   那这武种灵丹当中自然也会带上妖魔鬼怪的秉性,又或者是妖魔鬼怪身上的意志,服用武种灵丹是对于身体的淬炼,也是对于意志的磨砺。   所以武种灵丹炼制也要削弱丹中的妖魔意志,又或者是武者以己身的意志将妖魔意志击碎。   如此,便会呈现出独属于自身的武道真意,   又或者武者修炼一些练气功法用以静气,又或者武者修炼心轮静心,都是可行的。   因为武道的诞生本就源于两种路径的交汇,只是最先开创武种灵丹一道的祖师并无人知晓。   但只能说【魂魄影响肉身,肉身护养魂魄】,这武道真意便是武者的“神通”。   智慧自然衍神通,神通本能逆命数。   拥有武道真意的武者,能否逆命数犹未可知,但其战力绝对够劲够顶。   但,也有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在服用武种灵丹以后,被武种灵丹当中的妖魔意志所浸染,变得脑子不正常。   这巴巴儿的武铠化,便是浸染的后果,只是名字好听点罢了。   实际上,还不是人化妖魔?   刀客王到没有武道真意,   毕竟,只有击碎三颗武种灵丹中的意志才能出现武道真意,   因为他只服用过一颗武种灵丹。   “好在并无武道真意,不然我肯定得苦战一番后落荒而逃,指不定还得丢下几个零碎。”王刀客啐了一口,看着不知为何呆立原地的巴巴儿,   他没有轻举妄动。   从前他也想过补刀,但是补刀的代价便是肚子上一道蜈蚣一样的疤痕,初出茅庐之时,自然经验欠缺,毕竟他只想着扬名立万,却忽略了刀口舔血的大盗也具备狡猾的特质,   面前这个小子看起来脑子不正常,但不能以表象而做根据。   只是王刀客眼角余光看见了手持天晶刀保护者北冥筱雪的南宫天问。   “啧?大人搏杀,你们两个小屁孩怎么还不走?留这里想要提前结束人生?”王刀客毫不留情的赶人。   南宫天问握住了天晶,青玉剁骨刀横刀前胸,左手将北冥筱雪拦在了身后,以身体护住了北冥筱雪。   “想来你与兵祖一定关系要好,不然兵祖也不会托你带天晶寻找兵主,何况兵祖并非恶人,我想你之所以会与其对上也是出于自身的理由,但这个理由绝对不是什么恶人的理由,大家同为神兵兽兵主,应该互帮互助一下才是。”南宫天问的目光凛然而又坚毅,而后又加了一句。   “但我们不能杀了他,只伤他到没有行动能力能做到吧?”   王刀客笑了一声,他想笑这小鬼天真,但是随后却又笑不出来了。   【你不是恶人,人活在世上多多少少都要做出些违背秉性的事情,但为了生活嘛,不寒碜,今天我帮了你,以后你有机会帮回来就是了。】   那个被抄家剥了官身,又被灭门只留一个孩子的,已经死去的男人曾经这样说过。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仁爱”一般。   “小鬼,别掺和了,这事和你无关,带着你的小娘子快走吧。”王刀客没有去看南宫天问,只是严阵以待的望着巴巴儿。   嘿,菜市场,也不知道到时候是谁要被砍头,算算时间,也快到午时了吧。   可惜锁链不能变长,不然就可以抡着锁链去砍他了。   王刀客微微眯着眼睛,黢黑的肤色下,嘴角微微翘起。   可惜自己不懂锁链怎么用。   那巴巴儿也恢复了过来,身上的伤势已然愈合完整,他将手指的血液胡乱在身上擦了擦,接着便疑惑的看着王刀客。   “你刚刚为什么不来砍我?”   “我怕你使诈。”王刀客实话实说。   “嗯,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我早就回复的差不多了,就等你来砍我的时候把你脑袋摘下来带回去了。”巴巴儿也耿直实诚,语气里还有些艳羡,“虽然你没上当……果然你们都好聪明啊。”   像是没什么心眼的八岁小童,羡慕别人有新奇的玩具。   王刀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瞥了一眼南宫天问和北冥筱雪,这俩小鬼还没走。   于是他向着二人的方向前挪动着步伐,挡住了巴巴儿。   他怕这巴巴儿用两个小鬼做人质,也怕这两个小鬼被误伤。   男的身上多条疤没多大问题,但小姑娘可不行啊。   “那这大中午的顶着太阳暴晒,有点不讲究吧?”王刀客他清了清嗓子,“不如我们一招定胜负,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好啊好啊,中午了也该回去吃饭了,那我们就一招定胜负吧。”巴巴儿那张木然的小脸上有了点急迫的神情。   “但得先等等,这俩小鬼可不能掺和进来。”王刀客竖起了手指,指向了身后的南宫天问还有北冥筱雪。   “他们又没趴在屋顶上,我干嘛要打他们?”巴巴儿看王刀客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傻哔。   “那好,你们两个快走吧,接下来的一招属于独门秘传,旁人不得偷学,哪怕是看也不行。”王刀客严肃正经的对南宫天问说道。   “天问,走吧,这是江湖规矩。”北冥筱雪脸色煞白,被刚刚巴巴儿的那一幕惊骇到了心神,这才反应过来。   南宫天问看了看北冥筱雪,又看了看王刀客,最终还是带着北冥筱雪绕了一圈,   远离巴巴儿,王刀客也像是护着崽子的老母鸡一般,护着两人,也转了一圈。   “我们去知府那里找兵祖吧。”南宫天问对着北冥筱雪说道,距离不远,王刀客也能听见,也不知道南宫天问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远去的南宫天问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江湖什么的,武林什么的,我还真是搞不懂,但我想身为男人,总是会有些坚持的吧。”   王刀客听着,全神贯注的看着巴巴儿。   “什么时候开始?”巴巴儿问着王刀客。   “等那两个小鬼走远了再说。”王刀客双手握刀,积蓄体力,而后摆出了一个架势。   左手探前,右手置后,双手持刀,左防右攻,   可脚下虚实变幻莫测,不知将要从何处开始进攻。   “我数到三,一起动手。”   “可以。”巴巴儿也摆出了架势。   全身整体不动如山,可身上武铠却又在嗡鸣轰动,如同金钟,双臂肌肉也虬结膨胀,像是皮肤底下的肌肉注入了空气,蓄势待发。   “三!”   王刀客转身就跑,巴巴儿的蓄势也泄了气。   【秦大师在那我还在这打生打死干什么啊?!溜了溜了。】   “你!你你你骗小孩!”   巴巴儿也追了上去。   他今天必将把刀客的头给摘了。 第一零九章 妖魔江湖【9】   秦月楼走在杨知府的宅邸当中,手中握刀,却是瞧见了那戏法师。   戏法师望着秦月楼,神情迷惑。   他对于秦月楼还有印象,出手阔绰,巴巴儿还赠了颗桃子。   “这位公子,您为何手持凶器闯入知府宅邸?是要杀官不成?这可不行啊,这杨知府可是我目前最大的金主啊。”戏法师一副无奈的语气,而后又好似掏心窝子一般的说了起来,“何况杀官可是造反啊,不如您就此回头,我还可以当没看见呢,毕竟您也打赏了我父子俩一片金叶子,什么仇什么怨呐?值得吗?”   “怎么说?出头鸟啊?”秦月楼的手搭在了刀柄上。   “公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大靖子民当让是要奉公守法,您若是不回头,我可不得把你制服了,在扭送衙门嘛?”戏法师双手一抖,却是抖出了两柄纸刀。   一副老油子的模样,吊儿郎当,语调轻佻。   这两柄纸刀看起来软趴趴的,这戏法师再一抖,便变得笔直了起来,居然真的化作了双刀。   “坦白说,我并非为了杀官而来,主要是想要问你些事情,顺便从你身上学点东西来。”秦月楼摩挲着刀柄说道。   “那您可得学很多年啦,我这彩戏师虽说混的落魄,可掌握的戏法却不少哩。”彩戏师说着,“何况我瞧公子您这剑……哦,好像是刀,就是形制没见过,是什么奇门兵器么?”   “是神兵。”秦月楼纠正着彩戏师的说法,“我呢,只是想问问,这北冥城当中的帽妖是不是和你有关?那帽妖应当是潜藏在梦境当中的吧。”   【他怎么会知道?有人走漏了风声?不应该啊,杨志远虽然不顶龙,但我教核心要密也不可能感泄露啊,再说了,这人也不像是靖夜司的校尉啊。】   “公子哥您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在下只是在这江湖当中摸爬滚打,学了几十手戏法,您说的这帽妖啊梦境啊什么的我实在是不懂,那些不应该是道士或者和尚应该处理的么?”   他心知夺感知着彩戏师的心灵,秦月楼虚着眼睛看着彩戏师。   “我教核心要密”是什么玩意?什么地下密教么?   靖夜司又是个什么部门?不明白,管他的。   看来这事和这个彩戏师有关联。   心理活动只是一瞬间,而这一瞬间便被秦月楼所捕捉到,秦月楼也可以用他心知夺去控制彩戏师,但彩戏师显然是个有法力修为的,他心知夺不一定能起到效果,虽然是分身,但这意识还是他自己的,精神要是消耗太多的话,就得李杀神上了。   但这李杀神,自己赋予的真名,一看就知道是个杀胚,指不准没收住手就给弄死了,所以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更稳妥一点。   虽然自己不通刀招,但对准点去砍还是很简单的。   只是一眼,秦月楼便看见了彩戏师身上的一个个黑色的点,黑点似乎隐隐连成了一条线路,与其说那是湮默点,不如说那是死点,那是由死点所连接的死线。   刚刚开了个传送门,消耗有一些,不过应该也够用了。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前动手,只是互相试探着。   “玄君七章秘经,肉芝延寿箓,仙砂返魂箓,你刻在箱子上的符箓,还有法力波动,你这几十手戏法还真不得了啊,一粒豌豆神仙藤,高上云端引来的那个古革巨人,可不是现实里该有的妖魔啊,它们只生活在幻梦境的最底层。”   【古革巨人?那玩意不是叫凿齿么?而且他怎么知道凿齿是居住在无何有之乡的?而且他是怎么知道的玄君七章秘经的?】   彩戏师心里更加奇怪了,对于秦月楼也升起了忌惮的心思。   “幻梦境能叫无何有之乡么……哦……这么一想的话,不就是南华老仙么?难怪要叫无何有之乡。”秦月楼则是分析着彩戏师心理活动当中的词汇。   【黄巾道余孽?有点像啊,黄巾道的典籍也被我教白莲圣子带了几册回去来着,如果是余孽的话就说的准了。】   “哦,白莲教啊?这个造反大教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啊,这弔人看起来知道的还挺多嘛。”   前世的历史秦月楼不说如数家珍,但也知道大概,至于大靖的历史……   如果大靖有历史课的话,那么秦月楼考试绝对不会及格……   不过那都是题外话,且说现在,这世界倒是没有时间停止用于解说的规则,而秦月楼也下定了心思要把这彩戏师知道的东西给翘出来,当下便动了刀。   一刀雪亮白光划出,如同白虹贯日,但却渗着幽蓝色的致命典雅,一刀斩过,秦月楼便划开了空间,那是削除空间。   削除掉的空间让秦月楼前进了一步,但计算量也在大幅度的提高,这一次出刀有些计算错误,得重新配合空间感知进行参数的修改。   毕竟,这并非是出于感觉就能使用的能耐,每一刀的落点都需要严密计算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如此,虽然没有一刀斩掉彩戏师的腿,好让他没法走脱,   但秦月楼也见机行事,便若缩地成寸那般,缺失的空间就好像让其他的空间产生了吸力,将秦月楼往前吸去,因此只是一瞬,秦月楼便来到了彩戏师的面前。   彩戏师得活,不能死,所以秦月楼便有了掣肘,因此出刀只砍了腿,   彩戏师对敌经验看起来也很丰富,轻巧翻身,便在空中腾跃,躲过了秦月楼横斩而来的直刀,   攻敌所必救,彩戏师虽在空中腾跃,可那手上双刀相碰便燃起了火焰,对准了秦月楼的兵人分身脑袋砍了过去。   砰一声,像是金铁交加一般,兵人分身只是掉了几根毫毛。   “黄巾力士?果然是黄巾道余孽,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们这群‘六天故鬼’还想着立黄天不成?”彩戏师自认摸清楚了秦月楼的根脚。   “怎么着?你们白莲教就不是了?”秦月楼没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态度不明确,语焉不详。   他这是准备套话了。   “我们这是战略性转移,能一样么?”彩戏师笑呵呵的说道,身形未动,可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彩戏师知道,黄巾力士刀兵难伤,他本以为秦月楼只是个武者,服用过两颗武种灵丹的他还是能周旋一番的,但刀兵难伤,那便只能用术法了。   “那你这话倒是挺高情商的。”秦月楼敷衍说着,空间感知当中便呈现出了异动。   那是什么高温?一只只燃着火的小雀叽叽喳喳的朝着他飞来,但仔细看去并非是真麻雀,而是一只只由火组成的麻雀。   看起来像是戏法,实质上是融入了术法。   这一只只的火麻雀温度不正常,估计也并非什么凡火,但秦月楼并不准备接下来。   秦月楼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彩戏师的话,在知道肉身难伤的情况下最为便捷的手段应该是伤及魂魄那一类。   秦月楼到现在也没遇见这种对手,但谨慎为佳,小心为上。   确定了火麻雀的空间范围,寻找着死点死线,收刀入鞘,一刀斩出,那涵盖着火麻雀的空间便也就此被斩没了,至于去到哪里……秦月楼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是能够感觉到的是,空间是连续不断地,自己切掉的这小小一块,问题并不大,就像是嘴唇起皮一样,不用多长时间就能重新长出。   躲在暗处的彩戏师眼神凌厉,瞧出来是秦月楼手中的刀有如此神效。   “黄巾道……有这种法器么?这黄巾道余孽莫不是比我们藏得还深?”彩戏师心里感觉有些不安。   他看见了秦月楼正在看着自己。   秦月楼没说话,收刀入鞘,而后挥出了一刀,彩戏师赶忙扔下一阵烟尘,身形隐遁,那一道布满了烟尘的空间便也被秦月楼给削掉了。   “躲是没用的,老老实实的,跟我走一趟,把你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比如说……无何有之乡,又比如说人造妖魔。”秦月楼说着话。   【我明白了,是我们中出了内鬼,估摸着是黄巾道余孽打进来的,回去得把这事禀告圣子才行,况且,这小子手中法器厉害无比,什么法术都能被斩没,这般施术肯定是会被破解,不行,我得赶快溜走才行。】   他心知夺感知到彩戏师的心理波动,秦月楼的空间感知也在锁定着彩戏师的位置。   要说这彩戏师也挺精明,秦月楼一挥刀他就跑,跟个泥鳅一样滑溜溜的逮不住,毕竟秦月楼也不是什么绝世刀客,借助兵人分身发挥出来的神兵效果有些不那么理想化。   这种事还得是兵人分身自己来才行啊。   何况,湮默刀的空间斩切也是需要一个前置条件的,那便是收刀入鞘,只有收刀入鞘才能积聚斩切空间的力量,   目前秦月楼和李杀神都还只能做出一斩,无法连斩空间。   除此之外,湮默刀便只等于是一柄锋利而又坚韧的长刀罢了。   如果秦月楼会拔刀术什么的,那还差不多,在快到难以置信的神速当中发出一斩,那彩戏师肯定逃不脱。   但是秦月楼并不会。   所以秦月楼借用兵人分身的情况下也没法抓到彩戏师这样一条滑溜溜的泥鳅。   空间感知当中,彩戏师逃之夭夭了,   秦月楼虽然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但他并不想放过这样一个上门礼包。   于是他便也追了过去,   那彩戏师溜之大吉,还扯着一根绸缎带,那绸缎带好像扯不完一般的被他从袖口中拉出,那是各种单一颜色的缎带连接在一起,在他手中,向上一抛,   而后一条条的绸缎带从北冥城中各处浮现,彩戏师爬到了绸缎绳索之上,而后每一条绸缎带上都有一个彩戏师的身影。   秦月楼没含糊,空间感知之下,真假自然能够辨出。   拔刀一斩,绸缎带便掉落了下来。   彩戏师怎么也想不到,秦月楼从那一堆假货当中找到了自己。   【黄巾力士只是体魄强壮无比刀兵难伤,并无其他能耐才是,这小子莫不是随便瞎选选到了我?】   还是他心知夺,秦月楼知道彩戏师不死心的还想逃。   这可真的是没必要了,秦月楼又不是什么魔鬼,   怎么可能会猫捉老鼠呢?   于是秦月楼麻利的斩断了彩戏师的两条腿,彩戏师骤然失去了平衡,跌落在了地上,那两只断口平滑如镜的腿就在他身边,   但秦月楼没想到,彩戏师伸手便将那两条腿接驳在了断口上,便又恢复如初,只是两截裤管掉了下来,耷拉在脚上。   彩戏师也顾不得狼狈,还是拔腿就跑。   “逃跑功夫不到家啊,看来光是切掉腿还不行,得让这腿不能到他手上才行。”秦月楼一看,便收刀入鞘,   右手搭在刀柄上,演算者开始计算,庞大而周密的计算之后,秦月楼出刀了。   这一刀划过,绽出一道刃光。   彩戏师从空中掉了下来,他想用手撑起来自己,可却毫无建树。   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成了人彘。   秦月楼收刀入鞘,又是一刀,便利用缺失的空间把彩戏师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别跑了,老老实实的吧。”秦月楼说着,   又打开了传送门。   将彩戏师人彘扔到了秦月楼本体面前。   躺在老头乐上的秦月楼睁开了眼睛,异化神通施展,将彩戏师的舌头变成了石头。   以防万一,怕这彩戏师咬舌自尽,秦月楼本体提起了彩戏师,兑换了一台仪器和安全的无污染核能发电机,将电源连上以后,秦月楼便在彩戏师的脑袋上扣上了一个连着密密麻麻线路的铁帽子。   这是源自不知道哪个平行世界的一种辅助仪器,可以将一个人的记忆全部拷贝,然后传输给另外一个人。   这样一来,想知道的就全都有了,甚至就连彩戏师的术法也能拷贝到。   这边彩戏师被抓了,秦月楼的意识还没有从兵人分身上下线,   只需要等到本体这边了解了情况,然后就可以去幻梦境将那些帽妖给宰个干净了。   不过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譬如说那个巴巴儿,   彩戏师没理由不带着他,那既然巴巴儿不在,就说明巴巴儿可能在做其他的什么事情。   兵人分身上的秦月楼感知了一番。   他准备看看能不能从那个巴巴儿的身上找到别的有用的东西。 第一一零章 妖魔江湖【完】   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与各自的神兵兽赶到了杨知府的宅邸前,不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反倒是王刀客飞快的朝着杨知府的府邸赶来。   “快去请月楼大仙!”王刀客大声喊道,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好似八步赶蝉一般。   颇为焦急。   “你个骗子!”王刀客身后的巴巴儿也在高温气体的推动力之下飞掠而来。   “月楼大仙?那是谁?”南宫天问和北冥筱雪先是下意识的疑惑,而后二人才想到了秦月楼。   哦,他是在说神匠大师啊。   就在王刀客快要毕竟杨知府的府邸之前,巴巴儿终于赶了上来。   怒急之下,巴巴儿一拳却是催谷出了十二成的力道,着装着武铠的重拳毫无留手的轰击在了王刀客的背部。   好在袖里青蛟锁链带动着鹤翼三连黑白双刀险而又险的挡在了王刀客的背后,居然完美复刻了固磐石这消力的一记刀招。   但是消力的纯度并不如王刀客那般炉火纯青,因此王刀客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巴巴儿消力后的一拳。   这一拳将王刀客击飞,好在王刀客及时的将双刀插在了地面上,双手拽住了锁链,饶是如此也拖刀后滑,在地上留下了两刀深深划痕,随后王刀客才双脚沾墙,   鞋底崩裂,脚印在墙上镌刻,像是书法名家力透纸背入木三分那般。   呕了一口血,王刀客才自觉失策了。   他刚刚那么大嗓门,秦月楼也没出来救场,秦月楼又不是聋子,只能说显而易见的,秦月楼不在这里。   巴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大概知道了,虽然身形魁梧高大,但是其就像是懵懂孩童一般有着赤子之心。   只是这种赤子之心并非纯良,因为这是一种天真的残忍。   巴巴儿可以随意的揪掉一个人的脑袋后而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和愧疚感,   毕竟,孩童天真的残忍并不会让他们在虐杀弱小的昆虫以后展露任何的负面情绪,因为那些是微不足道的。   王刀客对于巴巴儿来说,就是一只长着人样的“虫子”。   而当巴巴儿认准了要揪掉某种“虫子”的头颅时,他也会毫不犹疑的去以此玩耍取乐,就好像,彩戏师平时教他的一般。   王刀客从墙壁上轻巧落地,双刀架势已然摆好,只是双腿不自觉的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本以为自己打的算盘能实现,可没想到现实给了他狠狠地一拳头。   接下来还是要和巴巴儿这个三武种的“怪物”缠斗一番。   从刚刚王刀客便看出了巴巴儿所具备的武种灵丹拥有的效果。   一种武种灵丹带给了巴巴儿武铠轰鸣震动若钟声一般的武功。   一种武种灵丹给巴巴儿带来了高温气体推动的武功。   最后一种武种灵丹给巴巴儿带来的,应该便是先前他双臂肌肉虬结鼓胀了。   不同的武种灵丹相互配合,也是可以发展出强大武技的。   如果要分类的话,技击之术是人类之身的技巧。   那么武技便是服用过武种灵丹的武者专用。   这是一种相互的搭配,而这些武种灵丹的搭配也涉及到了后续进阶。   因此法不轻传,一个武道门派的武种灵丹以及其打法练法还有武种灵丹的武技配合也都是核心要密,   像那些超凡入圣的武种灵丹便是连修为高深的炼气士或者是那些大妖鬼王之类都可以搏杀。   前提是能够顶的过意志上的反噬与侵蚀。   王刀客并不担心北冥筱雪与南宫天问,因为这个巴巴儿满脑子估计就只有摘了他项上人头这个想法。   “你们和骗子是一伙的,我也要摘了你们的脑袋,拿回去种桃子!”巴巴儿气不过,哭了起来。   而后便冲向了北冥筱雪。   南宫天问直觉大呼不妙,握住了天晶刀柄,青玉剁骨刀横陈前胸,拦在了北冥筱雪的身前,眼疾手快便将北冥筱雪撞开,双手挡住了巴巴儿的这一拳,而南宫天问也被这一拳的力道震飞了出去,   如狂牛烈马一般迅疾猛烈的一拳让南宫天问不自觉的脱了手,   天晶剁骨刀也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脆响,天晶也恢复兽身,冲着巴巴儿咬去,但是却被巴巴儿挥手拍开。   它的他心知夺并没有对巴巴儿起到效用,一旁的青铜小兽护主心切,也扑了上去,只是重蹈覆辙。   两只神兵兽撞在了墙壁当中后,便将墙壁撞穿,不知道被打飞到了哪里去。   “天问!”北冥筱雪从地上爬了起来,焦急的跑到了南宫天问的身边。   南宫天问双臂绵软无力,大概是将骨头震碎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未服用过武种灵丹。   北冥筱雪扶着南宫天问,将南宫天问挡在了身后。   王刀客看到了,吐了一口血痰。   “喂!小屁孩!你应该先摘了我的头颅才对不是么?”王刀客一笑,擦干了唇边的血液。   握着双刀慢吞吞的朝着巴巴儿走去。   巴巴儿看着王刀客,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天然而毫不做作,只是十分别扭的笑来。   这微笑将他的面部肌肉都上翻,包括着嘴唇,   腮帮的肌肉也呈现出了一条条的肌肉线条,那是咀嚼肌,一个天天会用到,但不会去刻意锻炼的肌肉组织。   双眼的面皮也被挤成了一堆,但并没有像是沙皮狗那样的皮肤褶皱,就好像他本人的面部皮肤具备了如同某种程度上的变形性一般。   这种笑容,是健康的证明。   “好啊!”巴巴儿冲着王刀客笑着,也朝着王刀客走去。   眼见着二人相互靠近,而后,巴巴儿挥拳,王刀客挥刀。   说用摘的,那就只用手。   既然你想摘,那我就把你的手给剁掉。   这是二人心中的想法,却也造就了当前的一幕。   巴巴儿地双拳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连打,而刀客手中的双刀也在精准而又急速的剔肉剜骨,每一刀都迅捷的将巴巴儿袭来的双拳错开,   铿锵鸣响在拳与刀中迸发,王刀客只觉得自己砍得并非是血肉之拳,而是精钢铁拳,每一次的拳到碰撞都在他的手部留存着震劲,   但王刀客的心中也压着狠劲,这般畅快淋漓的拼刀并不用太多的技巧,只要眼到手到就足以接下。   往常来说,他都是打不过就跑,但是现在这种被逼着对上强敌的情况也并非没有。   “月楼大仙的神兵兽果真玄奥啊。”拼刀之时,王刀客的心中也不合时宜的泛起了这般想法。   一颗武种借助武器之力与三武种的怪物战斗也并非没有,但神兵利器又能有多少呢?最常见的下场还是武器被打断打裂打碎,难逃一毁。   那一边,北冥筱雪担忧无比的看着南宫天问的双臂。   “别看了,手动不了了,估摸着是骨头全碎了。”南宫天问忍着疼痛挤出了笑容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可见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你干嘛挡在我前面?我挡得住啊。”北冥筱雪想要将南宫天问扶起,可是又怕让南宫天问的手受到更多地伤害。   “好歹我也是个男的。”南宫天问双臂耷拉着,疼的龇牙咧嘴。   如果我能够好好练武的话,刚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北冥筱雪心中十分后悔,她觉得以自己的天资,练武还不是手到擒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觉得自己这么聪明,不该只学习做女红,以自己的武力在江湖中当个女侠还不是绰绰有余。   又遇到了神兵兽,觉得自己真乃天选之女,神兵来投,这下闯荡江湖更简单了。   可是她今天才知道,这江湖当中有妖魔,有怪物。   这巴巴儿就像是一只妖魔,一只怪物。   如果……如果能够将天问的手臂治好;   如果……如果自己并不是那般坐井观天,自以为是;   如果……如果……   很多的如果,只可惜只是如果,而非现实。   北冥筱雪看着南宫天问的手臂,又看着青铜小兽。   如果,我能让神兵兽真名解放的话,会不会让现在发生什么其他的变化?   心中仿若豁然开朗,一个笼罩在重重雾霭之下的名字从脑海当中渐渐清晰明确。   “蜃龙。”   这是……谁的名字?   确切的知晓这是一个名字,待那雾霭完全的从北冥筱雪的心中消散以后,她才知晓,这是谁的名字。   一柄通体萦绕着青铜雾气的武器从墙壁上的破洞当中飞出,急急的飞到了北冥筱雪的身前,但是却又毫无前兆的在北冥筱雪的身前停下。   像是一条腾云驾雾,不,准确的说,像是一条笼罩在浓浓雾气之下的蜃龙才是。   蜃龙终年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雾气之下,是一种玄奇而又诡秘强大的龙类,这柄神兵便是笼罩在雾气之下,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北冥筱雪握住了这雾气当中本形未知的兵器,转眼间也知晓了这神兵的功用。   天空之中下起了淡淡的小雨,但却只是笼罩在南宫天问的身上,这些雨滴散发着莹润的碧绿色泽,落在了南宫天问的身上以后,疼痛的表情有所舒缓,活动了一下双臂,居然恢复如初。   “这是你的神兵么?”南宫天问惊奇的问着北冥筱雪。   北冥筱雪看着南宫天问,点了点头,微微的笑着,   欣喜于自己的神兵真名解放?不是,而是欣喜于南宫天问恢复了过来。   笼罩了一会儿以后,那一朵碧绿色的积雨云又笼罩在了王刀客的身上。   而后北冥筱雪挥动着手中雾气弥漫的神兵,一朵乌云罩在了巴巴儿的身上。   倾斜的暴雨一滴滴的倾泻在巴巴儿地武铠之上,那武铠上也冒着白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响。   王刀客的身上也不慎溅到了几滴,刚忙抽身离开,手上却是多了些血肉模糊的凹坑。   是那雨的缘故,但是手上的凹坑被自己身上的雨所治愈了。   巴巴儿被那腐蚀性的雨软化了身上的武铠,只是移动便让身上武铠掉落泰半,而身体也倒在了地上,   脆弱的关节好像已经折断了。   北冥筱雪看着巴巴儿,但还是低下了头,不敢去看。   而身边也开了一道幽蓝的传送门,秦月楼从传送门当中走去,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北冥小姐,你的神兵真名解放了?”秦月楼问着北冥筱雪,又看到了被雨滴笼罩腐蚀着的巴巴儿。   “巴巴儿,你这个狗杂种。”王刀客啐了一口,骂了起来。   秦月楼看着巴巴儿这令人恐惧的模样,又开了一道传送门,   本体秦月楼的身形又露了出来。   “月楼大仙?”王刀客看着秦月楼从传送门当中走出,心中更觉秦月楼不光神异无比,没想到就连认识的人都这般强大,   从郭北县到北冥城几百里,月楼大仙这朋友得是划破虚空啊。   秦月楼对着王刀客点了点头,看向了巴巴儿,   于是便弹出了两颗迩去法种,落在了积雨云上和巴巴儿的身上。   巴巴儿头上的积雨云消散,而巴巴儿的身体也恢复了起来。   秦月楼也以他心知夺知道了事情的情况。   “三武种灵丹的武者会变成这种样子?”秦月楼皱着眉头,走出了传送门,看着巴巴儿。   而后巴巴儿扑向了秦月楼。   打铁一拳,将巴巴儿身上的武铠震碎,接着又把巴巴儿打晕了过去,他观察着巴巴儿,啧啧称奇。   “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是人体肉身的妖魔化……不,这也是一种异化啊,原来所谓的打破人身肉身极限是这个意思,有点意思,   这得是妖魔江湖才是啊。”   以他心知夺感知着王刀客的心灵,秦月楼也知晓了所谓的武道与武种灵丹的情况。   他心中已经有所了然,不过一边观察,一边检查,心中也在做着总结。   所谓武者,便是一群肉身妖魔化的,开发与掌握了妖魔异化之身武技的“人”。   顶住了妖魔意志的侵蚀将其吸收,便是变相的让自己的意志强大,反哺灵魂,且增加了己身潜力与肉身力量,亦是解除了部分肉身限制,但这并不会出现妖化的情况。   另外便是武道真意,哪怕没有找到自身的武道,也已经有了底蕴,如此便可以在往后出现自身的武道真意。   但是顶不住的话,就会变的疯癫,或许也会盲目吃鱼,这就是理智缺失,肉身也会转化为怪物,很克系的设定,也不知道是哪种小天才开创的武道,这种天才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诚不欺我。”   秦月楼感慨着,打了个招呼,便把巴巴儿的身体给扔到了传送门对面的家宅当中。   “这个我就带回去研究了,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啊。”秦月楼挥了挥手,也回去了。   就好像是串门一般。   “那是谁?”南宫天问问着兵人分身。   “我本体。”兵人分身秦月楼说着,   “总感觉这样有点精分,一人控制两个身体,   啧,还好没开女号。”   王刀客,北冥筱雪,南宫天问听着兵人分身秦月楼的话,愣是不清楚“女号”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情况大概明了了,更多地还要从彩戏师的脑子里翘出来信息才行。   只是,这巴巴儿都能三武种灵丹,那这白莲教得多财大气粗?   这样一看,这势力不还得盘根错节么?   一不小心就招惹了什么大组织啊。   但,秦月楼不慌。   甚至还想,   抱紧龙。 第一一一章 研究与了解   彩戏师的记忆在人工智能以及超算机的共同梳理下开始了档案建立,撇去了没什么用的琐事,秦月楼将彩戏师对于修炼的感悟记忆,还有术法以及戏法等的修炼,其中也有武道的了解,以及白莲教相关分别建立了档案。   大靖三个修炼体系,炼气士,武道,修心者;   秦月楼目前在野路子炼气士上越走越远,对于武道还有修心到真不怎么了解。   目前能够提供更深层次对于武道相关信息的,就只有彩戏师还有巴巴儿了。   于是他便解剖了巴巴儿,不过却是活体解剖,正如同自己的设想一般,这活体样本目前可谓独一份,可不能玩坏了。   “妖魔江湖,还真就是妖魔江湖啊。”秦月楼观察着巴巴儿的基因图。   超算投影下来的巴巴儿基因图旁边还有一副普通人类的基因图。   起初对于妖物的研究还停留在细胞级别,现在已经进入了基因阶段。   上次他就想整一些工具人,于是现在他就用趋近于完善的意识算法创造了不少虚拟灵魂,又给这些虚拟灵魂们配上了各类学识,于是这些虚拟灵魂们便有了一个人设——科学家。   后续估计还会有克学家,柯学……这个划掉。   生物方面的虚拟灵魂科学家们开始了【基因工程】,巴巴儿也为基因工程提供了当前的一个小成果,也即是基因的“变化”,   这个【基因工程】已经收录了各种基因图,都是来源于他收集到的素材,只是破解起来比较麻烦,   毕竟前世的基因工程远未曾穷究到极限,这个工程集合了许多优秀的智慧,取得的阶段性成果也足以应用与造福世界,只是耗费的时间可想而知很长。   基因是宝库,是宝山,以秦月楼这大猫小猫两三只的班底,还得兑换各种生物学技术才行,   经过这些科学和玄学差不多,都属于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去阅览广阔天空,毕竟什么神功秘籍也是前人所创造,   但科学和玄学也都要由后人来开拓,成为后人的前人。   这也是学习与知识的重要性,知识可造福人类,但是也可以毁灭人类,甚至于知识也在追逐着人类。   秦月楼也不知道能否成为后人的前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知识会不会造成祸端,所以他目前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的研究留给大靖人,或许自己的研究在前世的科学家眼里并不太完善,但对于大靖人来说绝对是超前领先几百上千年。   而且大靖人的基因链和前世的基因链一样都是双链结构,但巴巴儿的基因结构却是三链。   三链结构说起来并不复杂,但也需要在实验室里才能创造,这也是前人的智慧,   巴巴儿的这个三链结构难能可贵的稳定,因为并非是实验室当中的基因链,   他的三链就像是用武种灵丹这种“技术”在双链当中插入了另外一条一般。   至于和武道真意有关的妖魔意志,或许武种灵丹当中的【妖魔意志】便是构成武种灵丹的异类基因的意志呢?   不太好说,用唯物去解释唯心能否得出答案也是个问题,就算得出答案或许也会和真实相去甚远,因此这个课题押后。   三链基因代表着什么?不光代表着与人身的不同,也代表着寿命。   用生物科学来解读人的寿命,人的寿命便在于端粒,端粒与细胞分裂的次数密切相关,   用数据来说话,细胞分裂五十次之后,端粒就会磨损殆尽,自此细胞再也无法分裂,只能死亡。   身体的强大与否取决于细胞,细胞的强大与否取决于基因,人类的双链基因也会有好有坏的突变,但总归也是进化的魅力。   那么修炼是否也是一种自主意志的进化推动?毕竟法力道行高深者也很长寿,这个长寿到底是因为法力道行的缘故?还是因为自身细胞的特殊性呢?   问题太多了,素材却又太少了。   “可惜我的异化只能对物质进行异化,并不能对基因进行异化,或许以后可以对基因异化也说不准呢。”秦月楼看着巴巴儿的基因图自语道。   接下来他点开了巴巴儿的细胞实验记录,那是巴巴儿的细胞在营养液里进行的分裂过程,还搭配了文字解说。   巴巴儿的细胞分裂次数与周期都比正常人要高,只是磨损的端粒无法再生,换言之,巴巴儿比正常人要更加长寿,   不愧是此界武道,称得上是与天争命了,更不用说三链基因带给他的武力值了,除了细胞上的强大,还有便是武铠化以后的器官。   通过对于巴巴儿的刺激,秦月楼也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武铠化。   看着这个武铠化,秦月楼只感觉心中有了更多地思路。   巴巴儿武铠化以后的器官里有一个便是产生高温气体,然后用这种高温气体推进的喷口;另外的器官便是可以震动武铠,让武铠有防御力和震荡劲力。   还有手部的异化,那是肌肉的解放和增强。   “武铠化也很好用,如果将神志恢复如初的话,再搭配一条控制武铠化的腰带或许更好,这个武铠化真是一个很好地东西啊。”秦月楼感叹着。   同样的,秦月楼也想到了自己的假形借相与异化以及武种灵丹。   武种灵丹在人身上对于基因异化所产生的器官或者部件也都可以用于命丛研究,而假形借相与异化都可以进行再现和制造。   可以说,开创了此界武道的真不愧是个小天才,秦月楼感觉自己的命丛创造还得站在这个天才巨人的智慧肩膀上才行。   对于巴巴儿活体解剖出来的实验数据与在此期间所产生的各种奇思妙想都被记录,而秦月楼也着手于对于巴巴儿武铠化以后的器官再现。   为此他还兑换了一份大靖到目前为止的武种灵丹全谱,与相配对的武道功法。   他准备自己整点武种灵丹用于实验。   “如果有新的更多的武者给我研究那就更好了。”秦月楼看着营养液里“茁壮成长”着,以巴巴儿武铠化以后生成的器官而研究出来的命丛自语道。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特别科学狂人似的变态啊?算了算了,还是找他们借点血克隆一下吧,反正都是克隆体。”   明明这样更罔顾人伦,没有人道主义。   “但是,这是经受妖魔意志冲击失败了以后才有的武铠化,依照王刀客对于武道的情况来看,那些成功的人反而没有武铠,只有武道意志,那么克隆体也会有武道意志么?果然我还是要给更多的武者下刀才行,但……不能那么罔顾人伦没有人道,得想个法子忽悠这群武道家们。”秦月楼如此想着。   这样也并不能体现你有更多的人道主义。   对于巴巴儿的研究成果也被他用于实验,但对他来说更有意义的还是从彩戏师那里拷贝来的各种记忆,巴巴儿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话,便看一看这彩戏师的记忆吧。”秦月楼点开了分门别类归类好的记忆文件。   对于彩戏师的那种【纸化】术法,他觉得很不错,所以自己也上手研究了一下,拥有造纸术的他研究这化纸术也可以说是触类旁通,上手极快。   至于其他的一些术法他倒是没怎么看上眼,这彩戏师所修行的炼气士功法还是自己家传的,名字就叫做《彩戏要诀》,这样的法力修炼出来估计只适用于他的那些彩戏术法。   没有修炼门路的秦月楼也从彩戏师的记忆里得到了一些修炼界当中的常识。   首先,以不同功法所修出来的法力使用不同的法术都会产生相应的损耗,甚至是完全不能使用,这是一种“兼容性”,所以一门功法若是选定了,那便要修炼那些与自身法力性质相符合或者是相差不大的术法或者法术才行,而改换功法也是相同,有兼容性的便是法力转化,无兼容性的就要散功重修。   因此修炼界当中也有一些根据主要功法而开创的辅助功法,至于那种敢用截然相反的功法相互修炼的,活着的都成了大佬,死了的就都死了。   这也和他一开始所做的假设相合,他不太舍得自己这一身悟法得来的道行转化了,几十年呢毕竟,而且这变化之术,也只是在施展的时候将法力转变为具有变化性质的法力,并不代表秦月楼的法力具备天生的变化性。   但他想了想,自己想拜入道门也没太大可能了已经,所以想一想,走野路子反而更合他的心意一些,毕竟野路子是最适合他自己的。   另外,术法与法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一言以蔽之,术法是修为不高深者所使用的,而法术则是修为高深者才能使用的。   只是一些低端的术法和法术相比,更加的简单也毫无要求,确切来说,有手有法力就行,秦月楼在了解了这些常识以后,又一次的进入了【悟】的状态。   这一次,没人打扰。   从彩戏师的记忆里可以知晓,各类小术法也被称为小法诀,造纸术与化纸术都属于此类,而化纸术也是造纸术的一种衍生术法,只要有法力,不管是什么法力,这种小法诀都能使用出来,而且消耗相对来说也很低,   以此记忆为根本,以【悟】为延展,秦月楼悟出了一些另辟蹊径的东西来。   法术虽声势浩大,可凭空生出万象之属,甚至是动摇法则,可是生出以后却不一定能够继续存在,比如火,但影响自然也会留下。   白娘子水漫金山也绝非自己凭空生出,而是以江水为水,归根结底,这样声势浩大的术法是借助了江水的力量,凸出的是一个“借”字。   但有的术法却能让让一些造物恒久的存在,这种造物,可以是水,也可以是冰,可以是丝线,可以是纸。   所以法术留不下的,回归自然;可术法留下来的,却又真正的留下来了。   人能凭空创造一件能够留存下来的东西么?人不能,但是这些小法术却可以。   因此那些不起眼的小术法反而等于是简化至极版本的【天罡三十六法·斡旋造化】,哪怕是一个刚踏入修炼之道的炼气士都可以使用那些小术法,这可以说是夺天地之造化了。   所谓斡旋天地,玄堪造化,以无生有,以死为活,凭空造物。   女娲抟土造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斡旋造化?   借着造纸术与化纸术这些小术法与理解,秦月楼悟了,   虽然并未悟通斡旋造化,但斡旋造化哪能这么容易就悟到?   毕竟想想也是,以小见大也不是这么个见法,   但如果以后有机会学习斡旋造化的话,肯定不会难以理解,因为理解摆在那里。   这一次的悟法虽然没有悟通斡旋造化,但也在情理与意料之中,   至于彩戏师的法门传承,秦月楼倒也不需要,光那么多的变化之术就够他用了,但是这法门传承留作自个儿借鉴也是可以的。   接下来,便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了。   彩戏师是白莲教的一员,这白莲教潜入暗处发展,到更像是一个帮派了,地位最高的是教主,次之为副教主,此外还有护法。   而后便是堂主,因为白莲教众有各种各样的堂口,在这堂口之下的便是香主,地位最低的自然是普通教众了,这白莲教众汇聚了三教九流,   他们的最高目的嘛,说白了也就是造反,想要推翻大靖,建立白莲天国,这还是教义当中清清楚楚写着的,秦月楼反正不理解,放着安生日子不过整这种邪门歪道,真以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了不成?   大靖还算国泰民安,白莲教就想着造反,于情于理都该覆灭才是。   而这彩戏师便是香主当中最弱的,不过因为他本身就居无定所,所以白莲教当中的人造妖魔计划便被他应用在了北冥城当中。   也就是说,这帽妖是彩戏师带来北冥城的。   对于这种妖魔如何制造,彩戏师自己并不知晓,但通过记忆可得,这帽妖是被他种出来的。   那是一颗种子一样的东西,也是他的上层堂主蒋坤义交给他的,被称为【妖魔种】,他只是以自身掌握的黄巾道香术—南华香进入了无何有之乡,也即是幻梦境,将妖魔种种在了幻梦境当中后边开始观察起了这妖魔种的发展。   之后这妖魔种就长出来了,在幻梦境当中肆虐。   每到夜里,他都会用南华香将整个北冥城当中的人拉入幻梦境当中,供给帽妖成长。   “……这无何有之乡便是幻梦境,只不过却并非是普通的梦境,看来还是得多研究了解一下才能去把这些帽妖给弄死,然后试试看能不能抓出来研究一下了,   这白莲教到底是怎么整的?还能整出来这种能够种出来的妖魔?   这研究力点的也太爆炸了吧?”   看完了彩戏师的记忆以后,秦月楼捏着下巴想到。 第一一二章 黄粱华胥大梦主,幻梦我主此沉浮   彩戏师目前也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价值了,倒是他的那些家当还有些用,其中对于秦月楼来说最有用处的还是所谓的南华香。   南华香,南华香,枕边黄粱至华胥,梦中可引缘长。   百多年前的乱世之争中,黄巾道便是依靠着这南华香收拢民众,   因为现实无以为继,家破人亡,饿殍尸横,血流漂杵,那幻梦当中才能追寻美好,但南华香终究有时限效力,当他们从幻梦当中醒来以后,   黄巾道的大天师章觉便会从自身教义当中引申,那幻梦境乃无何有之乡,想要进入无何有之乡便要虔诚潜心修炼,夺取陆上国度,此后将陆上国度改换成为无何有之乡。   因为经受了幻梦境当中的那些美好,这些难民们也开始程度不一的狂热。   秦月楼只觉得这是一个对于脑中思想进行洗炼后打下思想钢印的过程,这南华香的作用对于那些难民来说只让人感觉是会让人拥有成瘾性的“药物”。   幻梦再怎么美好,却也终究比不上现实,而不现实的是,章觉还妄图本末倒置,将幻梦境改换为现实。   所以黄巾道灭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逃避虽然可耻但却很有用,可逃避了之后不还是要面对么?   秦月楼如此想着,便点燃了南华香,   这南华香乃是以无何有之乡当中的梦蝠之身炼化而成,而据说这南华香的炼制方法还是来自于南华仙人的化身—洛邓师,也是无何有之乡的掌控者。   反正秦月楼是不相信的,他只是借助南华香来将自己拥有的变化之术嫁梦进行一些调整,好让他可以不借用南华香而进入幻梦境当中。   以彩戏师对于南华香的理解,秦月楼也大概的猜出来了,普通梦境分层,大体可分为浅中深三层,   深层梦境的底端与幻梦境接壤,但想入幻梦境也需要繁琐步骤,还有来自于幻梦境当中怪物们的威胁。   而南华香可以将人之梦境嫁接于幻梦境,因为常人想要进入幻梦境尚且需要繁琐的步骤,因此南华香是一种不光省却了繁琐步骤,也规避了这些怪物威胁的一门香术。   秦月楼盘腿坐在地下室,面前是南华香。   熏香模样的南华香点燃后,淡青色的烟气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只是稍微的闻一下,秦月楼便昏昏欲睡。   上眼皮与下眼皮打起了架来,接着秦月楼便陷入了梦境当中。   克系世界当中,幻梦境是潜意识与想像力构成的平行空间,其中的物理法则跟现实有极大差距,在其中梦境就是真实。   也即是说,大靖国土当中所有能够做梦的存在潜意识构建了大靖幻梦境。   秦月楼睁开了眼,四周还是地下室的模样,和现实当中一般无二,只是嫁梦之术提醒着他,这里是幻梦境。   秦月楼走出了地下室,来到了地面,四周景象和现实毫无二致,   人脑就像是一块磁盘一样会记住所有东西,只是这些东就会沉淀在潜意识当中,就好像电脑C盘那些杂七杂八的文件夹与文件夹当中的那些各种后缀的文件一样,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将其点开。   但它们却始终存在着。   因此由潜意识构建的幻梦境和现实差距并不大,可差距不大并不代表着没有差距。   整座白山中到处都潜伏着无定型而看不见真正形貌的虚幻之物,秦月楼左右环视了一圈,依靠嫁梦之术弄清楚了一个大概。   这些幻梦境当中的虚幻之物,是做梦众生潜意识当中的恐惧具现。   对于昆虫的恐惧形成了一只只怪模怪样的虫子,长着糅合了人虫形貌的猎奇面孔而千奇百怪没有重复。   对于黑暗的恐惧形成了,莫可名状的未知怪物。   ……   这些恐惧的具现便是噩梦的源头,换言之,便是梦魇。   但在这幻梦境当中,这些梦魇应该有着更为具体的名称。   幻梦妖魔。   这是秦月楼的理解所认知出的词汇。   虽然不成气候,但总归是存在的,秦月楼看向了兰若寺的方向,   那里佛光普照,一尊大佛高坐于祥云之上,慈悲为怀,拈花含笑,模样俊美,长发披散,身穿一件黑色袈裟。   “大魔……”秦月楼自语道。   远处暮鼓晨钟,散发阵阵檀香,念经声与木鱼声一同传来,被笼罩着的幻梦妖魔们直接被霸道的度化成了怪模怪样的僧侣罗汉,   这梵音有些霸道,度化了幻梦妖魔还不够,还想将秦月楼也一同度化了。   但秦月楼则是打铁一拳捶散这梵音,拳风激荡,将四周的幻梦妖魔一拳捶成了齑粉,而后抹消至无形。   做梦,没必要那么的拘束。   控制梦境对于普通人来说有所难度,但秦月楼有嫁梦之术,因而这并无多大难度。   这幻梦境当中的佛陀诧异的看了一眼秦月楼,却是将那梵音停下,身边罗汉菩萨具足,好似西天极乐,直把小山做灵山。   黑发黑袍的俊美佛陀化出千手千眼,或作宝瓶手,或作宝剑手……四十二种手印各自掐捏,而那高举在头顶之上的手印则为——顶上化佛。   顶上化佛手就好似托着一尊月白色僧衣的小和尚,小脸白净,唇红齿白,额心还有一点金芒。   “何不入吾极乐来?”小和尚发出童声,可那面容也在变化着众生之相。   男女老少,妖魔鬼怪,神仙佛……   这大魔……是不是太过于高看自己了?   整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真就完全不管我打得过打不过啊。   “速速入吾极乐来!”小和尚不知何时变成了老和尚,对着秦月楼当头棒喝。   一瞬之间,无数彩带飘飘,红粉佳人于秦月楼身边展露何为飞天。   秦月楼目不斜视的端详着那尊大佛,随后看了一眼身边飞天的红粉佳人。   红粉佳人们若化为白骨一般,半面红妆半面枯骨,红粉佳人休使老,而今若皑皑白骨,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无视了这些红粉白骨,秦月楼端详着施展着层层手段的大佛魔,可那所谓的极乐之象在秦月楼眼中也就不过如此罢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月楼总有法子将其破除。   酒池肉林,顷刻腐化,生出蛆蝇,若尸山血海,滚滚大浪东流去。   金山银山,宝藏堆积,似存续上千年,甫一出世便随风化齑粉而散。   娇妻在旁,美妾在下,而后人老珠黄,如做白骨观。   ……   种种幻象,秦月楼皆面无沉溺之色,仅仅只是冷漠相对。   他心里也憋着火,莫名其妙的被你杠上了我找哪里说理去?我不得杠死你?何况这梦境世界,你不过做梦,我有嫁梦之术还能怕你不成?   “什么极乐?这世界哪有极乐?所谓的极乐,该当是平平安安,   所谓的极乐,该当是两情相悦,不悲不离弃,此为大欢喜。   所谓的极乐,该当是一切平凡当中的美好,这些才是极乐,   而非你在此蛊惑人心所施展的种种幻象,你画的大饼真就好像有什么大病一样。”   秦月楼盯着那尊大佛魔,抒发着己身的见解。   “所以你不是佛,你应该是波旬才是。”   波旬曾与佛祖曰:末法时,吾子吾孙为僧,披你的袈裟,坏你的佛法,有僧之名,行魔之道。   那大佛魔闻言,仍旧拈花慈悲含笑,头上月白色僧袍的清秀小和尚则不言不语。   大佛魔之主体应该是那个小和尚,小和尚应该对应着现实当中兰若寺镇压着的那一尊大魔。   难怪兰若寺举寺搬迁,僧人的心绪汇聚让其诞生,能不坏了佛法么?真当出了家就能四大皆空?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人心当中的欲念之想,可不是那么好空的。   但秦月楼也想不到一件事,原来魔也需要睡觉的么?   正如庄周梦蝶,到底是我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我?   那么究竟是秦月楼梦到了这佛魔?还是这佛魔梦到了秦月楼?   在这无何有之乡当中,一切入梦之物皆处于共同的幻梦当中,因果好似循环无解,无论正逆。   倒果为因之下也可倒因为果,此为正逆无解循环。   他本来正以幻梦境为根本,对于自身的嫁梦之术进行着微调,   可在脑海中的思绪让秦月楼想到了一层接一层,而后,便在这幻梦境当中开始了悟法,那手中准备微调的嫁梦之术也开始朝着意想不到,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方向开始了变化。   变化战体,于此成就。   做梦,想象力只要无限大,那这幻梦境当中便不会有任何的东西能够比我更强。   没人比我更懂幻梦境!幻梦境本就是潜意识与想象力所构造而成的“真实”世界,   哪怕是幻梦境之主诺登斯,也没我更懂幻梦境!   这是由想象力所支撑着的狂妄自大,而这狂妄自大也将想象力再度放大,在这幻梦境当中只要保证了想象力的无限大,那便……举此幻梦境无敌。   这个变化战体并不能对现实起到任何的干涉,因为这里是梦。   做梦,放开了想象力去做就行了。   但是对于己身的法力消耗却也是无比巨大,   可是这法力消耗巨大的情况,所对应的是现实。   梦境当中的时间概念是无比模糊的,在这梦境当中可以将时间拉长,那么现实的法力哪怕用完,但这梦境当中的变化战体姿态还是会有长时间的留存,   也就是通俗意义上而言的延迟。   因此,大佛魔又能如何?我自己不出手都能把你打爆。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光么?”   那大佛魔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便发觉了不对劲。   “就像阳光穿破黑夜……”   哪里来的声音?   自天而落的是一道的光柱,一个红蓝银相间的巨大人形生物就好像打出了一击升龙拳一般,从地上跳起捶在了大佛魔的下巴上,这大佛魔托着小和尚被打飞了出去。   “此乃,南无无量光迪迦陀佛。”   秦月楼话语刚落,这尊巨人便浑身闪耀着金色的耀眼光芒,无比闪耀。   “南无无量光迪迦陀佛曾以慈悲之姿将一只掌管着黑暗的绝世大魔神除去,你这佛魔,够格么?”   秦月楼继续说道,变化战体也在将秦月楼的想象力无止境的向上提升,同时也对着这幻梦境当中的造物进行着提升。   “大威天无限光赛罗陀佛,这位佛更是不得了,曾经是一个问题少年,还长着一张反派脸,但是翻然悔悟改邪归正后愈发慈眉善目,只是战斗力也越来越低了,不过,打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位光之佛陀对视了一眼,便对着这佛陀一并发动了强猛的伏魔手段。   那佛魔的一切手段好似都被压制了下去,对于两位梦境造物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那位迪迦陀佛变成了红色,而那位赛罗陀佛身上好像还穿着什么甲胄,手上还有一把剑,浑身像是白金一般闪耀。   “……微笑面对危险,梦想成真不会遥远……”   流畅的拳法与充满了沛然大力的红色重拳接连落下,其中拳打脚踢不必赘述,   而后便是两道无量光所化作的光线,洞穿了这佛魔的身体,   “不要小看我啊,我当年也是和迪迦佛一起击杀了那黑暗的支配者的。”秦月楼说着,也挥出了一拳。   认真·打铁一拳。   紧接着,这尊大佛魔便轰然炸裂。   两位巨大的光之佛陀看了一眼秦月楼,点了点头,而后也化光而去。   “加油啊,我的后辈。”   “想要超越我,你还差两万年呢。”   “……鼓起勇气,坚定向前,奇迹一定会出现。”   做梦吗,想象力旺盛,也很正常,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秦月楼也一辈子都相信光。   无论是黑暗,还是人心中的魔,或许会有一时的占据上风,但光,总是会将黑暗压下,将魔拔出。   因此哪怕下架,光也还是存在于每个相信光的人心中;   明明是导人向善,引人深思的科幻作品,可为何,会有人对此不满?是因为自卑于自己没有那般思想深度?还是因为愚昧无知而狂妄自大?还是害怕自己的孩子在有了自己的理智思考以后不易于自己的掌控?   秦月楼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时间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能遇见这样的事情?   人类总是会渐渐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哪怕是佛陀神仙也无法拯救全部的人,   人很聪明,具备着向上的力量;可却又愚昧,充满了自毁倾向。   所以,人,永远都只能自救;或者是自毁。   这变化战体的时间也到了,好像外界的南华香时间也到了,   秦月楼睁开了眼睛。   他还处于地下室当中,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南华香气也在散却。   站起了身,秦月楼感知了一下体内的法力,就剩下五分之一了,这消耗好像比真武大力还大,如此可见自己的法力真的不太够。   “黄粱华胥大梦主,幻梦我主此沉浮。”   秦月楼心有所感,于是便为这变化战体确定了名字。   “不如就叫做……大梦主吧。” 第一一三章 幻梦境中金猴现,北冥城中妖魔出   开创出了变化战体·大梦主以后,秦月楼也没必要再让李杀神将空间斩开,从现实迈入幻梦境当中了,毕竟梦境之中的大梦主基本上没什么好怕的了,李杀神这个打手语气进入幻梦境,还不如在北冥城当中防守。   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这北冥城当中似乎还有着什么其他的潜藏着的东西。   他也将自己的远程遥控取消,回复着自身的法力,随后便以嫁梦之术睡去。   睁眼所见的,还是白山这座荒山,只不过那尊大佛魔看到了秦月楼之后立刻慌忙的缩小了起来。   被光之巨佛捶怕了应该是,秦月楼没理会,一步跨出,便从幻梦境的此端走到了北冥城的那一端。   在这幻梦境当中的云层里,不少奇形的妖魔正欢愉的飞行着,发觉到秦月楼来了以后,这群帽妖便欢欣鼓舞的朝着秦月楼飞来。   粘稠的口水从下端口器中分泌滴落,像是下着雨。   这群帽妖,长得确实很像是帽子,但更多地还是像飞碟,   圆盘状的身躯中心上端向上鼓起,露出了巨大的竖瞳眼球,腹部下端则是一张若章鱼一般的吸盘嘴,口中血肉蠕动,生出一根根肉芽一般的粗壮触手,尖牙利齿一圈一圈不规则崎岖分布,浑身就像是被剥离了皮肤的血肉组织一样,通红而又显得滑腻。   颇有旧日之姿容,古神之形貌,是看一眼就能止小儿夜啼的猎奇样貌。   有一说一,长得真丑。   大梦主的想象力开始节节攀升,两个身穿黑袍,眼带圆框墨镜的男人出现了,   稍微有些显老的老人满头华发,不苟言笑,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三管火铳。   另一个相比之下年轻一些的黝黑中年男人手里则拿着一柄小如蟋蟀的袖珍火铳。   两名黑衣人纷纷开火,从火铳当中喷吐着烈焰与弹丸,每一发都能准确的击中飞下来的帽妖。   “妖魔,食大便了。”秦月楼抬头看着天空,一只只帽妖被火铳击碎大半身躯,秦月楼一挥手,又出现了不少黑袍人,将这些猎奇的帽妖纷纷拆解,接着带到了秦月楼的面前。   随后全都被他收到了系统仓库当中,手中只留一颗果实,这是从帽妖的眼睛当中所剖出的。   秦月楼端详着手中那一颗宛如心脏的黑色果实,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黑色的果实上还有一些红色的脉络,从果实中心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像是有生命一般,秦月楼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果实当中像是有着一个个的……胚胎。   秦月楼又是一步跨出,从地面跃上了云端。   在那云端当中生长着一颗树,庞大的根系错综盘绕,树瘤一般的组织上生着血红色竖瞳的巨大眼球,眼睑眨动,盯向了秦月楼。   一些隐藏着未动的,体型更为巨大的帽妖从树中飞出,朝着秦月楼袭来,那蠕动着的口器扩张颤抖着,发出嘶吼的叫声,震颤着口中触手般的肉芽,抖落着粘稠的口水。   秦月楼觉得聒噪,手一挥,这些帽妖们便全数化为了梦幻泡影,一颗颗的泡泡像是浓密的肥皂泡,在空中飘荡,折射着幻梦境当中的太阳,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各种原色,其中还有五彩斑斓的黑。   只能说不愧是幻梦境,在这里的重拳出击比现实世界还重,而各种迥异于现实的物理法则也呈现出了绮丽陆离的景貌。   比如这五彩斑斓的黑。   解决掉了看守的帽妖以后,秦月楼才驻足观看着这一颗云端的参天大树,这参天大树枯枝极多,但每一根枯枝上都毫无叶片,只有一个个垂吊着的黑色果实。   一颗颗的果实在那树上生长着,秦月楼仔细看着,那些果实当中胚胎的形貌就像是一个个发育或良好或未完全的袖珍婴儿,   秦月楼眉头紧蹙,只因他看到了树根当中的枯骨从云层“泥土”当中显露,俱是些,骨骼细弱的骨架,   如果不是侏儒的话,那只会是……尚未长大的幼童了。   云层水汽萦绕,可那水汽之下,全是大小不等的散乱骨骼,好似血肉已然化作了养分被这些根须所转化为营养供给于树上的果实。   “白莲教……真是该杀!”秦月楼咬着牙,走到了那棵黑色巨树之前。   好似想到了什么,秦月楼两指一捻,从耳朵当中拉出了一根棍子的半截,接着握住了那棍身,继续向外拔着,还带出了一团团的熔岩火星。   终于将这长棍拔出,秦月楼握在了手上。   “大,大,大,长,长,长。”秦月楼握住了相对并且极度纤细的下端,那是正常的棍棒武器所能被掌握的粗细。   而从这下端开始向上便是犹如漏斗一般的畸形结构。   但却也能看出这幻梦境当中,秦月楼所具现出的武器。   两头由两个金色金属片箍住,中间是一段纯黑乌铁,有星斗铺陈;   紧挨箍有镌成的一行字:“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同时并有密布的花纹和龙纹凤篆。   “太轻了,太轻了,还不够。”秦月楼心中愤恨无以为表,嫌弃手中棍子不够重。   于是秦月楼吹了一口气,那个“斤”字就变成了“吨”字,重重浓密的金毛从身上浮现,   脱下了理智的外衣,压抑着的狂野猴性出现,以孩童做树肥,秦月楼忍不了。   哪怕放肆心猿,也要将这颗妖魔之树砸烂,然后再把白莲教也砸烂。   那金色的俊美猴王在这幻梦境当中显化。   “这下差不多了,但还差了点东西。”秦月楼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棍子,沉闷的风声便从棍间传出,   “孩儿们,取我行头来。”一声呼唤,口中犬牙龇起,几只金丝小猴便呈上了散发着宝光的行头来。   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手提如意金箍棒。   脖颈缠绕着紫绫围巾,无风飘摇。   任谁看了不得称一声美猴王?   秦月楼高高跃起,手中的金箍棒倒垂,身体向后躬起,如同一张蓄势大发的劲弓,   此即为【金猴奋起千钧棒】。   随后眼中怒火有如实质一般的流转,金色的眼眸缠绕着飘荡的流火,那蓄势待发一般的弓身拧动,手中金箍棒也拖曳着沉重的轨迹在空中向前抡出了一个半圆月弧,   其后,砸在了那颗巨树树冠顶部,   巨树无力抵抗,只得发挥自身的韧性,树木弯折,向后倒去,扎根于云层“泥壤”中的树根也纷纷翘起,无力的巨树向后倒去。   一阵飘忽的云气阵阵散乱,这一棵扎根在云层泥壤当中的妖魔巨树也从高高的天际朝着幻梦境当中的北冥城砸落。   一棒之下,天空好似被洗炼了一番,萦绕在幻梦境空中的无形氛围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这一棒,让这妖氛灰飞烟灭,   可谓【玉宇澄清万里埃】。   但是,那一棵妖魔之树在落入到了幻梦境当中的城镇以后,又开始了扎根,同时那些树上的果子也纷纷的脱落,砸在了地上,遇土而入。   一阵阵的黑色妖雾混杂着能够轻易感知出来的【恐惧】【惊慌】【无助】等负面心绪从那些果实掉落下去的地面当中喷薄涌出。   一阵阵的黑色妖雾席卷了整座幻梦境当中的北冥城,   这些是……众生的负面心绪,也就是说,这棵妖魔之树,是以【妖】之形,集负面心绪,想要成就【魔】之身。   妖魔,妖魔,当真是妖魔。   这浓郁而又让人失措的黑色浓郁雾气像是一条暗河,倒卷灌满了整座幻梦境当中的北冥城,   而这情形也反馈到了现实当中。   无论是现实,还是幻梦境当中,这黑雾暗河当中都在孕育着一只由一城之人的负面心绪所供给豢养的魔。   现实中,李杀神真名解放,奋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湮默刀,每一刀都能“杀”死一部分的黑雾,但是这黑雾好似源源不绝那般,因为黑雾也在吸收着北冥城当中无辜群众心中的恐惧。   北冥山庄,北冥风云面色凝重的看着城中飘摇的黑雾,以及连续闪烁的幽蓝刀光,火焰,雷光,还有山庄那些炼气士们的术法光芒。   心中虽然慌乱,但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面不改色,同时也在平复。   过往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正实力,让人觉得他只是个两武种的武者,可实际上,他是四武种的武者,已然凝聚了武道真意。   一脚踏破隔板,露出了一柄金刀,还有磨刀石,将旁边的脸盆拿下,北冥风云将这金刀拾其,摁着刀刃,在磨刀石上磨着刀。   “老伙计,我已封刀十五年,只为蓄养心中刀意,没想到,今日还是把你拿出来了。”北冥风云耐心的磨着刀。   那周遭的黑雾被一阵阵无影的刀意分割切散,在北冥风云的身边形成了一道半圆的安全领域。   捧起些许清水,撒在了金刀上,拿了起来,细细打量,似乎觉得不满意,又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   黑雾当中,扑出了一只身形干瘪矮小的尖耳妖魔,妖魔肋插肉翅,在空中滑行着。   北冥风云并未出刀,但那一道血线自尖耳妖魔腹部浮现,还未接近北冥风云,便裂开来,成了两半,还在地上抽搐着。   北冥山庄看门的那两个双胞胎兄弟面色变了,相互走近,合而为一。   形貌和那双胞胎兄弟一般无二,只是看起来有些老迈了,就好像那两个兄弟的年岁总和一般的岁数。   “怎么会这么早?人造妖魔还未发育成熟,怎么就提前出现了?彩戏师那小子也没联系上,那两个劣徒也失踪了,啧,这纰漏我可这么跟上面解释……这北冥城是不能呆了,不过离开之前再搅乱一点吧。”   这人忧心忡忡的,从袖口中又掏出了一枚黑色的宛如心脏一般的果实,掐了几道法决,吐出了一口心头血,便扔进了黑雾当中。   也是这人,让北冥山庄的那些炼气士们没有发觉暗中的动作。   这黑色果实落入黑暗当中以后,也在发生着变化,心脏一般的跳动着,也在生长着,那一个胚胎也在成长着。   他不知道,这一幕被发现了。   那是南宫天问的妹妹,南宫彩雯此时正抱着小飞龙,哭喊着在黑雾当中寻找着自己的哥哥,小飞龙施展着他心知夺让南宫彩雯不被发现,也在尽力的安慰和保护着南宫彩雯。   “彩雯,你快把我松开,我能保护你。”   “不要,怕,哥哥,你在哪啊?彩雯好怕啊。”   “彩雯别哭哦,不要怕,就当是在做梦,我们都在睡觉呢,梦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你睡着了,我哭你也听不见啊。”   “所以,我来到你的梦里保护你了啊。”   小飞龙那张白玉一般可爱的大眼龙脸尽力的宽慰着南宫彩雯,可是却隐藏不住焦急,他也冷静的将自己的所见传递到了心网当中。   他害怕自己被那个人发现,所以他心知夺也在尽全力的开启着,南宫彩雯被吓得腿软了,抱着它到了门口以后便瘫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   小飞龙也很焦急。   【未名:天晶!你们在哪啊!快来啊!彩雯我保护不了啊!】   【未名:蜃龙你又在哪里啊!你们在不在山庄里啊!】   【未名:李杀神!你在哪啊!快来北冥山庄啊!】   【未名:你快带你兵主跑啊!别愣着啊!】   ……接下来的,小飞龙都没看。   因为小飞龙在安慰着彩雯,无暇顾及,心中也交织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找寻彩雯的旅途中,它很开心,因为它遇到了很多的好人。   小飞龙很笨,很憨,天赋十分之差,哪怕是天生的他心知夺,就它丢神兵兽的脸,不知道怎么打开,也就之后才慢慢学会。   所以,在学会开启他心知夺之前,它是一直在被看到的。   老眼昏花的慈祥阿婆把小飞龙当成了狗,抚摸着小飞龙,给了小飞龙吃的。   青涩的姑娘与憨厚的年轻人,把小飞龙装进篮子里掩护着小飞龙离开,不被戏班子的人发现。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小飞龙有傻福,一路上所见的都是好人。   所以。   【我最喜欢人类了。】   直到它遇到了自己的兵主,也就是南宫彩雯,南宫彩雯也有些笨,十三岁了,可却还和五岁的孩子一样,但,彩雯对它也很好,它能够感知到彩雯的心灵。   单纯幼稚,可却仁爱包容。   所以。   【我……要保护彩雯。   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兵主。   而是因为,她是个可爱的人类女孩,也是我……要保护的人。】   所以。   【我不想看到人类哭泣。   更不想看到彩雯哭泣。   彩雯……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要保护彩雯。】   心中的迷雾似乎驱散了,它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神……无?”南宫彩雯不知为何,吐出了这句话。   不是神兵兽单向的选择了兵主,也不是兵主单向的选择了神兵兽,   而是兵主与神兵兽都双向的选择了对方,这是毫不犹疑的双向选择。   哪怕他们不清楚,可却也无法更改,这样的一个事实。   柔和的光芒与轻缓的音乐压制不住的浮现,靠近着白光的黑雾也被统统的净化了。   神无净邪,小飞龙化作的模样,却是人形。   是一个玉面的小童,手中握着一杆玉笛,横在唇边吹奏着。   惊动了门口看门的男人,也吸引了北冥风云的注意力。   【天晶:怎么回事!我们已经赶来了!刚刚天问还有雪小姐在菜市场被不少妖魔阻碍了,我们这就来,彩雯怎么样了啊?!】   【神无:我在保护彩雯。】 第一一四章 风云再起金刀朴,暗流涌动揭九苦   北冥风云提刀破窗而出,身边无形刀影笼罩在周身片刻不停,这是他蓄养了十五年的刀意,周遭黑雾都不得寸进,甫一落地便前往了大门处。   此刻北冥山庄中并无多少人,家丁仆人们也都被疏散到了地下,由看家护院们保护,按理说此刻山庄内应该并无多少人才是。   可既然如此,那门口又是什么情况?   于是北冥风云便赶往了山庄大门。   手持白玉横笛的小童正与一男子缠斗,那男子出手狠辣,哪怕是面对小童也使得是些下三滥的招数。   双指并出,若二龙夺珠,直冲小童双眼而去,可那小童不疾不徐,只是竖笛挡住,却是卡在了指间,将那二指挡住,   那男子见状二指相互骈起,看样子是想要将玉笛夹断,但小童只是扭手,阵阵白光显化,却是将那双指与笛身相触之处净化至虚无。   两根断指掉落在了地上。   那男子吃痛,却又是一脚撩阴,小童仍旧不慌,竖笛倒悬,向下刺出,一杆玉笛却行剑招,那男子不闪不避,却是想要以伤换伤。   撩阴脚踢到了地方,可是从小腿迎面骨上所传出的却是一阵痛意,这一脚势大力沉,若是个普通人挨上了只怕鸡飞蛋打,痛不欲生,   但这小童是神无,是神兵兽化人,虽有人形,可,全身质地虽触摸起来与人相差无几,但实则坚韧非凡,硬度可比金刚石。   也不怪那男子的小腿迎面骨会断裂,那男子难以置信,可躲也躲不及了,玉笛倒悬下刺,柔和莹润的玉质白光直接洞穿了小腿。   所谓神无,便是指能够将神也净化至虚无。   这玉质白光便是净化之光。   于是这玉笛若剑柄一般,首端玉质白光勃发,加之凝聚收束,便化作了剑之形。   神无回想着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回想到了那个双眼无神的瞎子剑客,瞎子剑客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可却帮着自己渡船而行。   那瞎子手持一柄残破锈剑,斩妖除魔,哪怕每一招都毫无章法,哪怕此身残缺,可却也能将那些妖魔斩尽。   神无便是想着那个瞎子,挥出了一剑。   净化之光若碧海生潮,舒缓而又宁静的乐音却是变得连绵不绝而又鼓荡激昂,玉笛横出,谁家听落梅?   一剑横斩,将那男人斩成了两截。   但神无仍未收手,反而看着那个被斩成了两截的男人。   “真是丢人,被你这种小家伙浪费了一条命,果然是大意了啊。”这男人倒在地上的身体说着,语气十分的羞耻。   下半截曲着腿,朝着上半身挪去,而那上半身则是由双手支撑着,和自己的下半截贴合着,连地上那两根手指也像是虫子一样扭动着,接着在地上一跳,跳回到了断指处。   好似丢了一条命以后,这男子变得年轻了许多,只是挥了挥袖袍,便从袖袍当中飞出了无数的符纸。   那符纸上刻画着各种各样的符箓,只是和常见的符纸不同。   普通来说都是黄纸红纹,但他这符咒却是白纸黑纹。   纸张惨白的像是骨灰涂面,黑色的符箓纹路像是一条条虫子在白纸上蠕动着,挥洒出的这些符纸在半空便消散了去。   神无眼神一凛,急忙撤回了南宫彩雯的身边,玉质白光形同倒扣的小碗,将自己和南宫彩雯笼罩住。   接着便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声响。   那是一只只的黑色毛虫,像是落雨一般的从天落下,蜷曲着身体的虫子们在落地后舒展身形,密密麻麻的在地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虫湖,   吸入了黑雾后,这些虫子们便聚集成了一条虫豸长龙,   虫豸长龙生就五爪,可看起来却是虫龙,因为其身体就如毛虫那般呈现多节,每一节都对应三对腹足,虫龙之头并非龙头,而是虫头,口器虽为咀嚼式,可却是由着众多毛虫所组合而成,   让神无心惊的,是这些毛虫似乎并不怎么惧怕己身的净化之光。   因为一旦触碰到净化之光,虫子便会被净化直至虚无,但这净化也是有极限的,也就是质量与数量。   这些虫豸们不要命的扑在净化的防御光罩上,但那虫豸长龙并无半分减小,好像反而更大了几分。   但也正是此刻,北冥风云赶到,金刀挥出,一道金色的刀芒展开,无形的刀影在金光当中被镀上了一层金芒,   每一层刀影都将这虫龙斩开,可是下一刻由重新聚合。   “这是个什么妖魔?”北冥风云皱眉,看到了被神无保护着的南宫彩雯,便说了起来,“把彩雯带走。”   “好。”神无点头,背起了南宫彩雯。   而后一道烈焰混合着雷光从门外扑进,打了那男人一个措手不及,身体在这烈焰与雷光当中化为了焦炭。   “彩雯!”北冥筱雪则是驾驭着雷光。   “彩雯!”南宫天问手持剁骨刀冲了进来。   二人虽然一前一后,但却是手拉着手,   和南宫天问神态亲昵,举手投足间颇有暧昧。   “爹?!”北冥筱雪看到了手握金刀的北冥风云。   北冥风云的注意力便被这一幕分散了,有些愣神,但是下刀更快了,那虫豸长龙近不得身便被刀意切得四分五裂。   “雪儿?天问?你们什么时候……”   “爹!”   “好,我不说了,等城里的事情结束了,你小子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北冥风云皮笑肉不笑,手中金刀挥动,便将这虫龙绞碎。   武道真意,也会随着心意勃发而产生种种质变。   南宫天问与北冥筱雪对视了一眼,完全有苦说不出,只是因为蜃龙御使雷光,能让速度加快,所以他就让北冥筱雪带自己一程,谁知道……居然被抓了个正着。   也没法解释,所以南宫天问只能低着头跑到了彩雯身边。   “你们带着彩雯去安全的地方,这里交给我。”北冥风云说着。   “爹,我们能……”   “好了,快些带着彩雯离开,我还没老到提不动刀,听话啊。”北冥风云和蔼道。   “那行吧。”   于是碍事的小辈们离开了,北冥风云也不用担心了。   但这绞碎的虫龙也不亏具有虫豸因素,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能活动,更何况这虫龙尚未死亡。   于是北冥风云换了个思路,用那无形刀意刀影作为屏障,将那虫龙困在屏障当中。   面对打不死的,要么封印困住,要么就只能秒杀,他显然没法秒杀,只能困住,庄里的炼气士们都在外面,所以他也没有更加合适的方式了。   不过他并未料到,那始作俑者还未死亡。   “唉,一个不小心,又大意了,这得杀多少人才能炼出新的命数来啊,真是惆怅啊。”那焦炭说着,身子一抖,抖落了烧焦的身体组织,   蹦出来了一个光溜溜的小童子,只不过须发皆无,全都被雷光与火焰燎掉了。   “你又是什么人?敢来我北冥山庄闹事?”北冥风云提着刀,说着话就挥刀而出。   刀意刀影无形,将那小童切开来,但是那小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唉,又没了一条命,我就是想摘一下白莲教的桃子,怎么这么多的事情呢?”小童松开了手,随后突然伸手。   好似接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   “我要是再大意,又得没一条命了,你这老小子怎么这么不讲武德搞偷袭?”小童摇着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北冥风云眉头紧蹙。   “家主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帮你家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大门,你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么?”小童说着,“不过也是,那对双胞胎被我占了身体的时候,您就没怎么关注过他们。”   北冥风云不发一语,只是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弄死这人,这人很显然是炼气士,但却修的是邪法。   门口的双胞胎他确实没怎么关注过,可终究是他北冥家的人,这个仇,得帮他们报了才行。   “至于我是什么人,不知你可曾听闻过‘九苦生’。”小童弹指,一道符箓便在空中浮现。   再一弹指,这符箓便被弹到了北冥风云近前,突破重重刀影刀意,北冥风云金刀举起,砍断了这符箓,可是这金刀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裂痕。   小童屈指,身边显化出了道道符箓,都非堂皇正道,透露着邪气森森,不过却是隐而不发。   北冥风云思索片刻,九苦生?而后想到了什么。   九苦生,他有所耳闻。   北冥山庄作为大靖王朝最大的情报机构之一,对于大靖内部的诸般动向都有所了解,哪怕是白莲教,也有不少外围成员身份泄露,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为了避免动乱,因而这些外围成员尚未根除。   九苦生的核心有九人,分别为—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至于那地位最高的,便是放不下。   外围不知,但它们隐藏的比白莲教还好,哪怕是黄巾余孽都比不过九苦生。   根据这小童所说,这事情还有白莲教的份,那这小童是九苦生当中的……什么人?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只说一句话,我上头有人。”   潜台词是,动我的话,先考虑考虑能不能承受住上头那些人的手段。   “笑话,你上头有人又如何?我这刀便是要为我城中受苦受难的百姓而斩,我管你什么上头有没有人!”   刀意汇聚,连出八刀,这个程度的武者,也不需要近身了,直接武道真意就可以了。   所以拥有了武道真意的武者也不怵炼气士,只是某些阴损狠毒的邪术邪法还是没法豁免,只能以强大的肉身硬抗。   不过好在这小童并非九苦之一,不然北冥风云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否打得过,也好在这小童好像没掌握什么阴损狠毒的邪法,不然也得难受。   刀出八次连斩,小童周遭的符箓也都被击碎。   “哎呀,真的是,我好不容易画出来的,又给你砍没了,你知道我有多努力么?”小童愁眉苦脸,转而屈指弹出一颗种子一样的符箓。   这符箓击碎了困住了虫龙的刀意屏障,其中虫龙脱困而出,拦住了冲杀当中的北冥风云。   “我命数可不多了,你要是杀了我,我可就没辙了,所以,回见了您内。”小童摆了摆手,光着腚一溜烟跑了。   这些搞邪魔外道的脑子大多不正常。   但这虫龙果真难杀。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一朵乌云下起了雨,淋在了虫龙的身上。   “爹,我来帮你。”北冥筱雪带着南宫天问又来了。   “我不是说你们不用来么?”北冥风云抽空喊了一声。   “但爹你也砍不死它啊,我这个比你刀更有用啊。”北冥筱雪完全不给面子。   北冥风云一看,这虫龙也全被消融成了散发刺鼻酸气的液体。   北冥风云完全不清楚,自家这女儿是得了什么奇遇,这虫龙不算棘手,但是十分能拖时间,不过,他也不清楚,那小童先前做了什么。   这些虫子为灵符蛊化而成,也即是符蛊,是蛊虫,也是灵符,也拥有着负面的心绪,而它们在临死之前爆发出来的心绪,也纷纷被那颗妖魔种所吸收。   于是,   从浓密黑雾当中传出了犹如擂鼓一般的声响,紧接着,鼓声停顿,发出了别样的声响。   像是舒展筋骨,也像是硬物碰撞。   从那黑雾当中走出了一只虫人,身形健硕而又高大,全身布满了压迫性的肌肉。   因为惧怕人类武者,但却又不得不对上所产生的负面心绪成为了主体,催生而出的妖魔便具备了相对应的变化。   因为害怕死亡,所以得到了强大的不死性。   像是蟑螂与人的结合,身后鞘翅打开,便飞到了北冥风云的面前。   硕大的拳头打出,尚未击破刀意屏障,可却也打出了裂痕,接着层层破碎,便连北冥风云也承受不住拳风而后退了几步。   力量太强了。   这又是什么品种的妖魔?   北冥风云完全不了解。   然后南宫天问便拿着剁骨刀冲了上去,头上还飘着一朵雨云。   虫人疑惑,但也踢了一脚,将南宫天问踹飞了出去,不过,南宫天问好像没事人一般的站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力气这么大?天晶,准备二度解放。”南宫天问说着。   天晶便绽出了红炎,剁骨刀的外形也开始了转换,那是一柄似剑似刀的武器,不过尚未看清楚模样。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北冥风云觉得时代变了,   自家一个机灵聪慧的小厨子,也是自己故友之子,为了不让这孩子重蹈故友覆辙,刻意不让他学武,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学也得学了。 第一一五章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以整座北冥城当中众生的负面心绪为资粮,那颗妖魔之树也凝聚并生产出了新的妖魔来,但这负面心绪当中,最为庞大的负面心绪来源却是这一棵妖魔之树的负面心绪。   整棵树的树皮剥落,露出了妖魔之树表皮之下的血肉组织,这些血肉组织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赤红瞳眸,血肉蠕动之间凝缩,而后化作了一颗血肉畸胎。   手中金箍棒狠狠砸落,打出了呼啸的棍风,势大力沉,将这血肉畸胎打压成了肉泥之酱,可是自这肉泥之酱中却浮出了一具肉身。   这具血肉模糊的人身上许多的触手挥动,形貌虽单调,可却令人生出一阵无可形容的不可名状的观感。   而后,不知自何处降临一道意志,这具血肉模糊的外形却是披上了一身黄衣。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身躯,这身躯隐藏在层层褴褛破碎的黄袍下,看起来瘦弱瘦削,从那黄袍之下露出的,是一根根的章鱼触手腕足,层叠铺陈,不断蔓延。   秦月楼眼神一凛,这般形貌,又是旧日邪神,而且还是有来头的旧日邪神,也即是……   深空星海之邪神—黄衣之王哈斯塔。   不过,很显然这并非是正版哈斯塔,   因为如果是正版哈斯塔的话,秦月楼现在肯定是搞不定的。   而此刻整座幻梦境也开始了转化,由那铺陈而出无限延展的触手所带来,秦月楼挥动了手中十万八千吨的幻梦境限定如意金箍棒,恶狠狠的朝着这黄衣之身打去。   在这幻梦境的地面之上,以触手所覆盖的地面浮现出了如同无垠宇宙虚空般的泥淖沼泽地,这些泥淖沼泽地当中闪烁着点点的荧光,应当对应的便是宇宙之中的星辰,但却是遥远光年之外的光点。   而后,便如同触及到了无垠虚空那般,无论如何催谷自身节节攀升的强猛力道,如意金箍棒也无法在去到极尽之时击打在这黄衣妖魔的身上。   因为他所打之处,是这无垠宇宙空荡荡的空间。   大衮载体所用之海水可将攻击无力化,法术无效化;   但这哈斯塔的载体位格显然要更加远超大衮。   随后,这黄衣妖魔好似伸出了两只手,这是两只枯槁一般的,皮包骨头的绿色手臂。   手部皮肤惨绿而又褶皱横生,却又生着神圣的光晕,在那黄衣的头罩之下,是一个看不清形貌的面容,看起来像是一位苦行僧,可并非那么简单,仔细看去,却又好似只能看见一对闪烁着无尽光亮的绿色眼眸,并无瞳孔。   看其面容有着西疆特色,或许便是西疆之地的苦行僧众,也或许是……喇嘛形貌的邪魔。   只不过,却是犹如翡翠一般的绿色皮肤代替了西疆的黢黑。   这邪魔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以大不敬之姿说出了西疆之语。   “天上天下,惟我独尊。”   黄衣之下,那个苦行僧形貌的喇嘛所说西疆之语,也被秦月楼所听懂了,而后秦月楼的思维陷入了迟滞当中,   正如同须臾刹那,但比刹那还小的时间单位为生灭一般,秦月楼对于时间的感官也开始了凝滞,就像是被空间所凝固了一般。   在他脚下尚未被无垠深空所覆盖得地面也开始渐渐地生出了黑色之中星点闪烁的领域,   只是这领域从地面凸起,形若五指俱全的巨手,只是柔软无比,状若无骨,且蜷曲卷缩,扭动混乱,将秦月楼大梦主姿态的齐天大圣握在了手中,   像是逃不脱的五指山,秦月楼思维逐渐趋近凝滞,手中长棍虽高高扬起,可却落不下来。   而后,在那五条触手之下的领域,也即是自那深孔无垠之星海中,生出了亿朵朵的纯白莲花,这莲花扎根于这星海当中,密密麻麻的聚集着。   纯白莲花朵朵盛开,每一枚莲花花瓣上都生着一张张的小嘴,这些小嘴开始了一刻不停的魔经邪典咏唱诵念。   貌似是将佛门典籍曲解魔化,可却还有着阵阵的梵音,   在这梵音当中,星光闪烁,似有诸佛化形,莲花为座,背后佛轮时刻轮转,但却是一颗颗轮转着的巨大眼珠。   诸佛皆为人形与触手混杂,这些人形均宝相庄严,或慈眉善目,或金刚怒目,只是身上也或多或少有着触手状的深沉星空在蠕动乱扭,   魔经邪典的梵音咏唱之下,那五指触手不断缩小,而被握于掌中的秦月楼也被收摄缩小,下一刻,秦月楼便被握在了这黄衣之下的喇嘛手中。   那身披黄衣的喇嘛看不见形貌,自然也看不见表情。   在这黄衣之下,他还尚且保有神志与理性。   “大靖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的小怪物来?这妖魔之种被其揠苗助长了,可真是可惜。”身披黄衣的喇嘛一阵惋惜,不过这惋惜之语下一刻又化为了欣喜,   “得将其带回去,弥补一下损失,能进入这无何有之乡,且能在当中展露此种姿态,想来其梦道造诣不错,   更何况此人与我有缘呢。”   这黄衣之下的绿皮喇嘛自言自语着,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的看着掌中的秦月楼。   思维凝滞之下的秦月楼不发一语,犹自握着棍子,维持着作势欲打的姿势,俊秀的脸上还保留着凶暴之容。   但,恍惚之间,秦月楼的身体晃动了一瞬。   绿皮喇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仔细的看了一番,却发现秦月楼的面容变了。   诡异的红光从其身上绽放,犹如煌煌大日一般,无边无际的红光若潮水一般的扩散,将无垠深空与莲台诸佛笼罩包围,   再一个闪烁,红光将那所笼罩之物全数抹除,   就像是拖动鼠标,拉出了虚线框,将不需要的文件和快捷方式笼罩,而后点击删除那般的抹除。   不讲道理,也完全没有追溯的根源,因为这是基于幻梦境当中的“现实”所做的修改。   于是秦月楼就像是解冻了一般恢复了过来,红光乍起乍落,似是已然威能去尽,无以为继,但那也够了,   只见秦月楼腾云驾雾,像是脚踩筋斗云那般,冲天而起,但却又在脱出了绿皮喇嘛手掌的瞬间身形不断地变大着,但同时也在不停地分化着。   绿皮喇嘛没有明白,那诡异的红光从何而来,但却无法从其中感知到任何有关乎术法或者法术的气息,也没法捕捉到任何的法力波动,   就好像……并非是此界的力量一般。   虽身处幻梦境,但秦月楼知道,这红光从何而来,   许久没有动静的大恶之门感知到了秦月楼的危险,于是便以这诡眼破除了秦月楼身中的思维凝滞,只是在这一次解围之后,大恶之门又一次的陷入到了沉睡当中。   这来自于其他世界的诡异之物就是这般不讲道理,只是想要以此界的法则去容纳和消化,也要消耗太多的时间去解析,或许等到大恶之门完全将这些规则系的诡异灵异拼图之物全都解析完全以后,这世界又可多出一门大道。   或许可以诡异成道,因而可称之为诡仙?亦或者什么道诡异仙?   秦月楼晃了晃脑袋,将脑海当中的发散性思维收束住。   在这幻梦境当中,大梦主已然进行了十次分化,   正如他在掌握了大梦主之后心中所确立的思想根源一般,梦中的他肆无忌惮。   毕竟,做梦吗,何必那么的拘束呢?   现实当中,维持着大梦主战体的秦月楼身体法力消耗极快,但在这幻梦境当中,却也给出了极长的支持时间。   这是分化的第十次,一千零二十四个秦月楼纷纷继续腾空而起,远远超越了第三宇宙速度,而这第三宇宙速度还在加快着,好似不碰到幻梦境的最顶端便不停下来一般,   当来到了幻梦境所允许的最高高度以后,秦月楼已经分化了第三十次,   幻梦境这一方庞大的相对真实的世界出现了十亿个秦月楼。   那黄衣之下的绿皮喇嘛完全不知道秦月楼在干什么,但是数量如此众多的秦月楼仍然没有停止分化,每一个眨眼之间秦月楼都在以指数倍数的在成倍扩张着数量。   第一百三十次分化以后,秦月楼的数量要在后面加多少个零已经无法计算了,或许只有以佛家的嘴炮计量法才能够一言以蔽之,   比如说,以【兆】为单位。   这幻梦境中满是秦月楼,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变成了秦月楼的形状,这无量大数的秦月楼将十万八千吨的幻梦境魔改版如意金箍棒变化到了最大,而他在这幻梦境当中的身躯也已经变化到了最大,   在如此庞大的质量牵引之下,其总质量已经超越了十数亿的太阳,   幻梦境当中的日月星辰受到这庞大质量所散发着的重量牵引,纷纷的脱离了基本运行的轨道,但始作俑者的秦月楼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幻梦境的哪一方宇宙,   在此情形之下,这幻梦境当中也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因为星体运行轨迹遭受了偏转而产生的各种灾害。   无数存在于幻梦境当中的种族纷纷遭受着灭顶之灾,可最大的灾劫却来自于质量还在不断增加的秦月楼,这些分化而出的巨猿法相互相勾连,   从天外之外爆发着最大的速度,带着自身从幻梦境的宇宙朝着这一方大靖幻梦境当中砸落。   幻梦境乃是宇宙众生幻梦勾连而成,但对于宇宙的认知却是来源于其他已经意识到了宇宙存在的生物之中,   而幻梦境的星球所在,也是基于众生潜意识所构成,也即是说,幻梦境的主要面积是无数众生所存在的星球相互构成的总和,以及幻梦境的组成,   但幻梦境虽然也有接壤,但幻梦境星球还是独立的。   横跨光年之外的秦月楼,带着自身庞大的质量回来了。   他回来,是要毁灭掉大靖幻梦境的。   毕竟他觉得,单纯的搓核弹可能没法毁灭掉那个撑在了哈斯塔力量的载体。   但要是毁灭了幻梦境星球呢?   俺寻思,这应该能成。   所以,秦月楼以基本物理学的知识将自己打造成了灭星武器。   当然,这是幻梦境限定。   尽管幻梦境当中的种种法则与现实不一,但,也要遵循某些基本法则。   坏消息是,幻梦境会被秦月楼这一身质量所散发的引力拆解。   而好消息是,幻梦境受损的话,并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人类死在幻梦境,是因为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而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够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进入幻梦境当中,   更主要的是,现实世界并不会相信“自己”被毁灭了。   在幻梦境某处不知名的大深渊之中,白发灰胡的老者睁眼苏醒,心中惊颤,   其名为洛邓师,也是这无何有之乡之主,只因其掌握了幻梦境的权柄。   老者能够感知到自己这幻梦境当中生出了一场灾劫,他仔细的捋清,接着秦月楼的形象浮现了在了眼前。   那质量重大的秦月楼已经撞在了大靖幻梦境之上。   那黄衣之下的绿皮喇嘛拼尽全力的榨干了己身,只为了将那无垠深空领域覆盖包裹住整座幻梦境,将其保留,无数深空凝化的触手以承天撑天之姿态密密麻麻的从大靖幻梦境当中,   他一时半会走不脱,   虽然他的命数也足够,可是,想要补充命数势必会在现实的大靖当中引起追查,   若是引出了那些道行高深的存在的话,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只得尽力抵抗,   绿皮喇嘛完全想不到,秦月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这无垠深空领域也只是维持了片刻,触手便分崩离析,那包裹了大靖幻梦境星球的无垠深空也被无量的光热所灼烧灭尽。   单个扯出十万八千吨的力量,在引力的牵扯与一步跨越光年的超强速率推动下,所爆发出的力量砸出,   在这外壳之上,所绽放出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无量光热之点,那些光与热好似要将世界都燃烧殆尽,那是纯净而又无情的炽白毁灭之光。   这些好似核爆一般的场面,便是秦月楼以超高速度与十万八千吨的不灭质量结合而制造出的“核爆”。   秦月楼核癌可亲的声音并不能在宇宙当中传递,但是幻梦境宇宙的法则支持秦月楼在幻梦境宇宙当中将声音传递。   “这开胃小食,叫做……核平歌,食后正餐应该叫做齐天棍法……不是,咳咳咳。”秦月楼清了清嗓子,无量大数的单个声音互相汇聚,将这音量扩散到了幻梦境宇宙当中,   在这摧枯拉朽的光热之歌声下,外围包裹着幻梦境的无垠深空已经被撕碎,那绿皮喇嘛身上的黄衣骤然爆裂,苟延残喘的时间还不到一秒。   便露出了其下的身体,那是一名闪烁着光芒的翡翠绿色破烂长袍的神秘圣人,周身环绕着神圣的光晕,看样子,和喇嘛的打扮相差无几,但通体周身呈现翡翠色,这翡翠喇嘛只能看见遮天蔽日的黑影将大地撕扯开裂,   而他自己也没法逃离,在这庞大的引力当中被吸走,撞击在了某个整体质量之上,化作肉糜,而后又在急速摩擦之下被烧成了焦炭,又在庞然的力量之下被击碎成了更加微小的分子。   不单单是他如此,还有着被撕扯开来的幻梦境世界陆地。   “这一招叫做——吞星棍法。”   并无任何的声音,庞大的引力便已然将大靖幻梦境撕扯的四分五裂,   可是好在,观测着这一切的洛邓师眼睛一闭一睁,分崩离析的大靖幻梦境还有些许“残渣”,在幻梦境宇宙当中漂游浮荡,   但又在生灭之间重塑,而秦月楼也被他踢出了幻梦境。   幻梦境当中,一众偏离了轨迹的星辰归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场幻梦一般。   “闹吧,闹吧,闹得更大一些,这个世界才有的救。”洛邓师像是睡梦中的呓语一般,说着这句话。   宇宙之外,注视着大靖的旧日邪神们也观察到了这一方世界幻梦境的动荡,   旧日的注视并没有引起秦月楼任何的不适,   在这些旧日之中,有匍匐于混沌当中莫可名状的使者,有掌控着无尽生殖之能的黑色母神,也有身穿黄衣的真正王者……   祂们纷纷将幻梦境的所见传递给了自己在大靖安插下的化身,或者是代行者。   ——   有那白毛坤道,于江南水乡淡然品茗,却是爆发出了一阵爽朗无比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终章道长,何事这般开心?”红着脸的侠客问着白毛。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白毛的笑声渐渐笑着,意犹未尽的再度说着,   “十分,十分,十分的有趣。”   ——   北冥城中黑雾全数灭尽,这源于白莲教的妖魔种所造成的影响也消散了,北冥风云三人也配合极好的将那蟑螂妖魔砍杀致死。   “这些都是个什么事啊?”北冥风云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城中的异状清理掉了,朗朗乾坤重归,妖魔也全数消散。   有炼气士归来,对北冥风云低声的说了几句。   “杨知府死了,估计是妖魔杀的。”   ——   “老王,咱们这就走了么?”鹤翼三连问着王刀客。   “这事没完,那个杨知府也只是个小卒子,我还得找更多地线索才可以。”王刀客说着,又吃起了干辣椒,   “想来这些妖魔也是白莲教的那些家伙们搞出来的吧,毕竟这个杨知府死前老是说成功了成功了。”青蛟也飘在王刀客的身边说着。   “总感觉我们牵扯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中了啊。”丹顶鹤笑了一声。   “但是这种感觉也不赖。”青蛟也笑着。   “白莲教什么的,我相信总会有像月楼大仙那样的人来顶上的,我只不过是个刀客罢了,能为恩人报恩就是我目前最大的愿望了。”王刀客灌了口酒,将辣椒咽了下去。   辣的直吸凉气。   ——   秦月楼从梦中醒来,体内法力消耗殆尽,整个人也都无比虚弱,看起来像是要被抽干了一样。   “哇这个大梦主消耗可太大了。”   完全是你的俺寻思害的,不怪大梦主。   “这段时间得静养一番才行了。”秦月楼从地下室当中走上了楼。   系统刷出了不少成就,但他现在没打算看,准备等明天看,明天看了之后,估计就有东西到账补充一波了。   自己把大靖幻梦境都给拆了,估计能触发不少的成就来,加上杀了不少幻梦境当中的邪恶种族,也满足小黄书的地煞术给予机制了。   还入手了那么多的白莲教妖魔种,这也得研究一番才行。   任务还是蛮繁重的,不过也挺爽的。   秦月楼喂着离囹圄奶,自己也吃起了兑换来的小蟠桃,补充着法力,满足着口腹之欲。   ——   南宫彩雯睡醒了,好似昨日的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般,在这个可怕的梦里,有一尊俊美的金甲猴神手持长棍,和小飞龙一起保护着她。   南宫天问睡醒了,感觉自己好像也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尊金甲猴神点化了一块铁,然后梦境就开始散乱,那尊金甲神猴将北冥城当中的妖魔全杀了,接着又将黑雾扫清,还了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拍了拍脸,他赶忙起床,他还得起来练武,争取早日服用武种灵丹,毕竟,他莫名其妙的就被许给了北冥筱雪,虽然只是入赘,但他拒绝了。   可是北冥风云还是将这话放出去了,可想而知,自己之后肯定要被各种世家子弟什么的找麻烦,得抓紧时间练武,免得被打败,就丢脸了。   北冥筱雪睡醒了,好像自己也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位金甲神猴,好像是给她和南宫天问牵了一根红线,但是具体情况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金甲俊美神猴将北冥城的妖魔之灾祛除了,她羞红了脸,总觉得这个梦光怪陆离。   ……   每一个北冥城当中的居民都在炼气士的术法影响下忘记了发生的事情,但都无一例外的做了同样的一个梦境。   “那尊金甲猴神好像自称齐天大圣,好像还姓孙来着吧?”北冥风云摸着胡子说道,有些不太确定。   “不清楚是哪位出手,总之还是为其塑一尊神像吧。”大胡子剑仙燕赤霞也摸着胡子对北冥风云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明天就塑一尊神像,今天我还得想个法子把我这金刀给重铸一番,哎……”北冥风云看着自己的金刀,有些心疼。   但他又想到了自己方才知晓的神兵兽,想到那天南宫天问的英勇身姿,一时之间有些心热。   “燕剑仙,不如你我去一趟郭北县吧?我听闻,那里有一位神匠。”北冥风云摸着金刀说道,“我想我这天王金刀,应该能被重铸的更好。”   “这倒也是可以的,不过老北,你最好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再用个化名。”大胡子调侃着。   “这又是什么说法?”北冥风云奇怪的问着大胡子。   “行走江湖,要保护好自己。”大胡子古铜肤色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   “哈哈哈哈,那不如我叫燕赤霞,你叫……嗯……你用你的本名,就叫宁采臣吧。”   ——   北冥风云和大胡子乔装打扮了一番以后离开了北冥城,准备去往郭北县。   而北冥城中也塑了一尊金甲神猴的塑像,盖了一座庙宇。   名为【齐天孙大圣神猴大将军庙】。   只不过,秦月楼并不知道,北冥城中发生的事情。   远在郭北县的秦月楼一边恢复着亏空的身体,一边练着字。   最终落笔,却是一句诗。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第一一六章 研究设想与盘点清算的小事   秦月楼有些尴尬的从睡梦中醒来了,自从以幻梦境限定的“太初混洞”将大靖幻梦境打爆以后,好像大靖幻梦境十分的不欢迎秦月楼了。   毕竟当时他都被驱逐出境了……   他可以毁掉大靖幻梦境一次,但现阶段的情况下不一定能够毁掉第二次。   幻梦境本身便是以众生潜意识汇聚而成,所以幻梦境还是可以恢复的,   但秦月楼直觉上认为,大靖幻梦境有什么执掌了幻梦境权柄的存在以最快的时间重塑了幻梦境。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毕竟层次不足,大梦主虽然战力可以飙升,然后使用吞星棍法,可是幻梦境也可以将他驱逐出境。   好消息是,如果在不使用大梦主姿态的情况下,幻梦境并不会排斥他,可一旦使用了大梦主,那种排斥感便会随着威胁程度而倍增。   所以秦月楼熄灭了将对手拉入幻梦境在开启大梦主姿态碾压的心思,   普通梦境或许可以,但是普通梦境无法承载大梦主飙升的威胁度,一旦越过某种上限的阈值,普通梦境就会崩塌。   梦境本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潜意识与表意识之上,梦境一旦发展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时,便会戛然而止。   比如说秦某人是单身,梦到自己有了灵魂伴侣世另我的女朋友,然后梦就醒了。   因为秦某人没有灵魂伴侣世另我的女朋友,所以不知晓后续发展该是如何,因此后续剧情便会成为空白,接着醒来。   不过这问题不大,主战场不一定非得是幻梦境,就算是幻梦境,自己也可以下手轻一点。   自己毁灭大靖幻梦境的手段等于是将自己变成质量超级大的天体接近大靖幻梦境罢了,想要毁灭大靖幻梦境其实还有别的方法的。   比如说将幻梦境限定的魔改如意金箍棒无限缩小,人为的将幻梦境版本的金箍棒制作成为一颗小型黑洞,这是黑洞棍法。   一颗葡萄大小的黑洞落在前世的星球上,也会迅速的沉入地心,然后星球就无了,所以黑洞棍法前景极高。   或者是将金箍棒的体积增加到最大,以超过第三宇宙速度的速率跑到幻梦境宇宙,接着将魔改如意金箍棒以相同的速度推回大靖幻梦境,这是核弹棍法。   这就成为了一种动能武器,只要魔改金箍棒具备无法毁灭的特性就可以了,叫核弹……好像也可以。   “不对啊,我不是想下手轻一点的么?”秦月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思维陷入了某种误区。   “算了算了,以后限制一下出力就好了。”秦月楼也没放在心上。   转而将心思放在了从树妖姥姥那边所收集到的妖物细胞的研究报告和样本分析记录还有实体样本之上。   大多都是不入流的小妖怪,用以打造神兵兽还差不多,但它们的细胞真可谓是无用至极,不过这其中倒是也有一些好东西。   一个是这树妖姥姥怀澄的本体细胞,还有另外两种稍微有些用处的妖物细胞。   一个是变色龙,还有一个则是鳞角腹足蜗牛。   虽然秦月楼也可以用自然界的生物来打造命丛,但是妖明显比原种更为高端,就好比树妖姥姥,   树妖姥姥本身为树,但修成了人形,这种植物人细胞中的叶绿体会否比正常植物的叶绿体更加强大呢?如果这有的话,在自身细胞当中异化出这种叶绿体细胞,再配合坐火吐焰吸收日光进行光合作用,那样……   “超人竟是我自己?”秦月楼仔细的看着怀澄的细胞分析报告,着重凸出了对于叶绿体的介绍,这是兰若槐城最重大的收益,其他两个到更像是添头。   众所周知,叶绿体是植物光合作用的重要一环,而怀澄的道行除了大半是精气之外,另外便是这日月光华之气,也即是说,怀澄的叶绿体连月光都可以进行光合作用。   如果将自身细胞都更新迭代出叶绿体的话,岂不是可以在有日月光华的情况下实现法力的快速恢复和被动的挂机修炼?   很好,这个得好好研究一下,在不改变自身基因的情况下,将这种叶绿体进行异化和加强,然后添加入细胞当中。   这个方案要提上日程,研究妖比研究普通生物能节省更多的时间,也可以提供更多的灵感。   “说起来,五脏五气的构成设想也在日程清单里啊。”秦月楼自言自语着。   虽然秦月楼到现在都没有提上日程,但是总归是会的,他还需要更多的参数才行。   至于变色龙和鳞角腹足蜗牛,变色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这种环境的拟态色对于自己或许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也可以加入到命丛体系当中。   而鳞角腹足蜗牛,其外壳无比坚硬,而且还具备一定的磁性,只是这鳞角腹足蜗牛生长环境在深海火山附近,也不知道这只成精的鳞角腹足蜗牛是怎么跑到了内陆来的,就好像大靖这里也有变色龙妖怪一样,环境根本对不上啊。   反正这不关秦月楼的事情,他只需要研究。   像这种蜗牛的细胞一旦命丛化的话,效果其实还算挺好的,或许可以客串一把磁力剑仙什么的。   简单的扩展了一遍细胞库与基因库后,秦月楼便又看向了关于妖魔种的研究记录。   这种妖魔种的基因排列就很诡异,算是一种植物动物昆虫基因的融汇体,也是三链基因,只是很不科学的以三种物种的基因搭配罢了。   但巧合的地方也来了,构成了妖魔种的细胞也属于万能细胞,还具备一定程度的自主进化性,从彩戏师的记忆里,秦月楼大概了解了这妖魔种的一些基本信息。   是参考了武种灵丹而制作,但是其中一味必不可少的材料叫做【黑太岁】,或许这就是进化性和万能细胞的来源,只是,秦月楼没弄清楚,研究力也没有查出来妖魔种到底是怎么吸取负面心绪从而成魔的。   不过这些妖魔种其实也算够用了,而且这些妖魔种通过克隆也可以生出相同的妖魔种,也即是说,这些妖魔种对于秦月楼来说,只要有基因样本,便可以取之不尽。   这些取之不尽的样本,就可以打造出设想当中的可控魔兵。   随后秦月楼便开始盘点了一下自己的成就与奖励。   大多都是缩减签到时间与给出了一应兑换点的,在此不一一赘述,而这些缩减项目也一下子就把自己需要在郭北县打铁的时间缩减到只剩下半年了。   接着便是成就当中的大头了。   自己在幻梦境当中的所作所为不光完成了【异界拆迁·一人之力】,甚至还将后续的成就也爆了出来,但是奖励也合并成了一项。   【成就:大破坏神。   奖励(已合并):命格—真·大破坏神。   物品已发放至仓库。】   命格是什么,他完全不懂,但他也看过某些作品,比如说什么《那些年》……不是,是《猎零师传奇》,或者是什么《重生日零的我,在零异剧本里开无双》什么什么的,这里都有命格的设定。   而基于对前世的一些杂学知识了解,秦月楼也知晓一些粗浅的命理常识,比如说神煞命格之说。   在《超级惊零直播》当中便围绕着神煞命格发展了许多的剧情,所以说完全不懂也是假的,只能说大概粗浅的了解一些而已。   但是这命格看起来很弔的样子,他就直接查看了一下这个命格的简介。   【命格·大破坏神·天命格。   简介:天生奇命,生来便为平衡世道气运而存在,蕴藏极大极深极狂烈之力量,若是将其完整发掘,便是人间破坏之大神,破坏入目所见的一切事物。】   一看就知道这个命格有很大的弊端,若是天生自带该命格的话,秦月楼也只能借助系统的力量去控制,但这是后天的奖励,如果自己带上了的话,再引动命格当中的力量,不太敢想,那时候自己真的就是人间破坏神了。   因此秦月楼为了不让自己的画风过于反派,便准备让这个命格只在需要的时候使用,   并非是他没有道德,只是他具备比较灵活的道德底线罢了,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可以兑换一些对应的知识,然后自己去研究大破坏神,说不准还能再为大靖扩充一道。   只是,这还是时间问题。   “毕竟,我只是一个科学家,没有像他们一样的力量。”秦月楼所说的“他们”只是一个指代,不过却也打定了主意,便将大破坏神命格放进了仓库当中。   只是一人之力总归是有些孱弱,不过好在小黄书还是很给力的。   尽管幻梦境种族灭绝棍之下,灭杀了不少邪魔外道之属,他以为这样一来小黄书能一下全点满,结果就只给他点出了一个【分身】。   也不清楚这小黄书的判定机制到底是什么样的,或许小黄书也具备比较灵活的判定机制?   毕竟那么大个吞星棍法,都不能点满的么?   不过秦月楼倒也没有因此而不满,真一下给了那么多变化之术的话,他也练不过来,坦白说哪怕只是现在,变化之术还有不少他都没有吃透,更不用说他还有需要提上研究日程的项目。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什么挂机放置类游戏,只是分身乏术。   不过有了分身以后,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所谓分身,便是分化己身,成为具备己身部分能力的身外身,只是这身外身的原理是何,秦月楼尚不明确。   稍微施展了一下分身,秦月楼便分化出了一个化身来。   这分化之身,就好像是从秦月楼原处走出,而原处还留着一个秦月楼一般。   秦月楼打量了一下分身,那分身也打量了一下秦月楼。   “你能继续分化么?”秦月楼问着分化之身。   “尚且不能,只是细细感知一番,法力上限似乎已然被你我对半分成了。”分化之身灵智俱全,不过此刻正在拿捏着风格,刻意说着仙侠风的对白。   秦月楼捏着下巴,没有理会,抽了一管分化之身的血液,拿去检测,实际上研究起自己来,秦月楼也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不过这分化之身,好像也会在自己的性格原有基础上呈现一些变化来。   分身,究竟是分出一模一样的自己分身来,还是分出一个有些许差异的化身呢?   秦月楼不太清楚,毕竟这地煞变化之术也是非同凡响,这可是护道之术啊。   结果很快出来了,这是真实的血肉之躯,而且也具备秦月楼肉身所拥有的东西,比如说双猴血脉,比如说那件生化殖衣也在。   但是这分化之身空有法力,却并无术法神通,就好像只是分化出了一具肉身罢了,   确切来说,就像是一个解决了法力问题的克隆人一样。   秦月楼斟酌了一下,问起了分化之身来。   “那你我能够共享这系统么?”   “这自然也是可以的,毕竟,我也是你。”分化之身笑了笑,手里多出了一个桃子来。   “嗯,也还行,先前还没有想法,但是这分身来了,到像是给我送了个瞌睡枕头一样,对于之后的发展我已经有了一些腹稿了,那么你且先行回来吧。”秦月楼的脑中浮现了一条清晰的思路,随后说道。   “这就完了?不来一把紧张而又刺激的飞行棋么?”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再分化几个出来,我们玩飞行棋吧。”秦月楼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   其实秦月楼知道自己目前最大的缺陷,那便是驳杂不精,虽然没什么正统法术术法,但是却有着许多的变化之术,以及神通。   可以说他的战斗力便是以神通和变化之术而搭建的,只是相比之下,纯熟的神通还得是异化神通,仙酿神通反而落了下乘,更不用说倾国点化还有怪力乱神了。   何为神通?   神通便是那些仙神佛陀信手拈来之物,普通凡修想要修炼出神通,得有大毅力,大智慧,或大机缘任意一项,都可获取,   不过却也须知,修者本能衍神通,神通初始逆命数,至于这神通能否敌的过命数,却又是另说了。   而这变化之术也堪称是玄妙至极的变化之术,将变化之术衍生或者是搭配都可以创造各类术法法术了,但秦月楼手里,这些变化之术也只是那些老样子。   这便是杂而不精的缘故,而这分身的到来,却是为他带来了一个纯化自身所掌握之术的可行性。   不过他现在还不方便开启这一项计划,这还得看之后的情况才行,那样才能针对性的做出最佳的调整来。   所以秦月楼虽获得了分身之术,却首先应用于魔兵理论完善之上了,一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有尽头的,但如果是世另我呢?   分身,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了。   世另我懂自身,也具备同样的记忆与学识,自然也可以讨论,但些许性格的诧异便会让各种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与理念相互碰撞,在这碰撞之下所产生的火花便是照耀一个时代的火种,   就像是一九二七年那些在索尔维的科学家们一样。   但魔兵理论的完善其实要比神兵兽要更难,因为“魔”的缘故,秦月楼们还需要解决魔兵对于兵主的影响。   所以新得到的代币兑点也兑换了少量的书籍图纸,甚至还有一些物品,用以补全魔兵理论,   就像是写毕设论文一样要四处查资料一般,秦月楼们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于是,魔兵理论在数十个秦月楼的合力之下,逐渐完善了起来。   而这时间也不紧不慢的过去了一个月,   一切万事俱备,倒是只欠一阵东风了,   不过,这郭北县的白山倒是来了两位风尘仆仆的客人。   “在下名为燕赤霞。”北冥城主自我介绍道。   “在下名为宁采臣。”大胡子自我介绍道。   还在为魔兵打造做准备的秦月楼,看着敲门还提着妖魔尸体的二人,傻眼了。   这个倩女幽魂真的没有问题么? 第一一七章 峰回路转且歪路子的“倩女幽魂”   倩女幽魂的主要角色,该是哪几个?   燕赤霞,宁采臣,聂小倩。   “那个白毛燕赤霞果然不是正版燕赤霞的嘛,不过,这个宁采臣为什么一脸大胡子?”秦月楼心中腹诽,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个燕赤霞为什么用的是一把金刀?是要我帮他修理一遍么?”   心中疑惑很多,于是秦月楼便使用了他心知夺,想要去感知一番燕赤霞和宁采臣。   但他心知夺尚未接触核心,便被两道意志所阻碍,   一者若刀,一者若剑。   若刀的那意志源于那个燕赤霞,若剑的则是来自于大胡子宁采臣。   这两人,可以说是十分不简单了。   但秦月楼也算经历过了大风大浪,所以对此也并不是多么的无所适从,   只是这他心知夺还需要升级一番才行,毕竟老是用六耳让他忍不住想抠耳屎。   秦月楼瞥了一眼两人,也没想着用六耳,便将二人请入了自家宅邸大院当中。   “看起来你是要来请我出手修复你手上这把刀的吧。”秦月楼伸出了手,示意燕赤霞把刀给自己看一眼。   “哦,这个是自然,您若是能修好的话,自然有更加丰厚的酬劳。”化名为燕赤霞的北冥风云笑呵呵的说道。   虽然秦月楼在用兵人分身的时候知晓北冥风云,但此刻的北冥风云却是乔装打扮过的,也就是所谓的易容改貌,秦月楼自然没有认出。   尽管秦月楼并没有认出北冥风云,可是北冥风云却知晓秦月楼是何人。   北冥筱雪还有南宫天问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自然也知道了当日也不过是一具兵人分身,   如今见了正主,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位正主真正的能耐和本事。   接过了刀,秦月楼便开始细细的感知了一番这把刀。   刀型为厚背大刀,背上九环,刀长三尺五寸,入手对于秦月楼来说算轻的,但是若是普通人来拿的话,挥舞不了几下就得歇一歇了。   是一种尚未见过的金属材质,虽然看起来像是金子,但是实际上并非是金子。   金子的质地是软的,因此用作兵器的实用性完全比不上用作收藏品的赏玩性,   虽然这柄金刀裂纹遍布,可是内部却还是顽强的粘连在一起,没有碎裂,作为金属来说不够坚韧,可却具有一种独特的再生性,以及一种传导性。   秦月楼试了试在这刀中传导法力,法力畅通无阻,遍布整刀,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其他兵器上传导法力,但那只是简单地附着,   可这金刀却是完全的传导。   “你这刀的材质我还真没见过,居然具备了一定的再生性还有传导性,我为你想一想如何重铸吧。”秦月楼说着,将那两具妖怪的尸体用法力给抓了过来。   一条狗,还有一只猫,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取样本留作克隆,旁边二人完全不明白秦月楼此举意欲为何,只能归咎于秦月楼脾气古怪。   “那么这位宁大侠,你想要一把什么样的剑?”收拾好的秦月楼问着宁采臣。   “我想要的不是剑,而是剑匣,不知道神匠大师能否制作出来?”满脸大胡子的宁采臣脾气倒是没有那么怪,还算挺有礼数。   “剑匣罢了,捎带手给你捶一个出来。”秦月楼表示小意思。   “那么两位便先稍等片刻吧。”秦月楼摸着金刀,异化展现,便将金刀修复,随后,便对着金刀开始捶打了起来,不过也偷偷的收集了一些金属样本。   如今在研究好了魔兵打造理论以后,神兵兽的打造熟练度也被他推到了某种高度。   那是一种技近于道的特殊状态,可是距离摸到“道”的门槛还差了临门一脚。   没多时,这柄神兵兽便快被秦月楼捶打成功了。   “这位燕大侠,你喜欢什么动物造型?”秦月楼问着北冥风云。   “狮子吧。”   没有什么光芒大放,一只金色的狮子就被秦月楼捶了出来,秦月楼一脱手,金狮便跳落到了北冥风云的身边。   随后秦月楼便将两只妖怪尸体捶在了一起,捶出了一个剑匣来,扔给了宁采臣。   看起来随心所欲,但也让北冥风云和宁采臣二人看的心中惊讶。   “不愧是神匠,随手就能打造出神兵兽,在下为北冥山庄庄主北冥风云,燕赤霞不过在下借名,那不知神匠大师有无兴趣到北冥城的北冥山庄内做一位客卿供奉?”北冥风云一时之间没忍住,便想招揽秦月楼。   “我还真没想到,原来是北冥庄主您当面啊,您这易容改貌连我都没看出来,说起来我那兵人分身于你有过一面之缘,却是不曾想你直接找上门来了。”秦月楼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随口扯了起来,好有个铺垫。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版本的“倩女幽魂”变得也忒多了,那朝堂上不会还有什么千年大蜈蚣吧?   接着他顿了顿,便又问着那化名宁采臣的燕赤霞起来了。   “那么这位宁大侠,也是用的假名?”   “这倒不是,我原名便是宁采臣,只不过闯荡江湖,多用燕赤霞这个名字罢了。”宁采臣,或者说燕赤霞坦诚的说道。   好嘛,合二为一了就是。   “那么,神匠大师有无兴趣到我北冥山庄做一位客卿供奉呢?”北冥风云继续问道。   “不必了,在下本就是一山野当中散淡的人,不喜欢受到束缚。”秦月楼这才回绝,“何况过段时间我便要下山去了,北冥庄主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这事情还真就没有必要,自己还需要到处完成签到系成就任务,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要是人家需要自己帮忙而自己不在的话,等于欠了人家人情。   这人情债可最难还了,所以秦月楼没有半点兴趣。   “那这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啊。”北冥风云如此说着,不过脸上到没有一丝半点的遗憾神情,“那神匠大师,不如您和我北冥家做笔生意如何?您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会尽全力帮您找到。”   这北冥风云想要开始曲线招募秦月楼了。   “我没有做生意的打算,这神兵兽也不过是为了保卫人族而打造,说是生意未免有些过于玷污了,但我也不能过于乐善好施,否则会被人当做另有图谋,所以我才设立了以妖魔之身或其他东西来换取神兵兽的规矩来,   这规矩一旦设下,便不好再打破了,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秦月楼不咸不淡的说着,想要继续打消北冥风云的话语来。   不过这北冥风云还准备说些什么,秦月楼便猛地抬头,看向了黑山的方向。   阴气自那黑山弥散,好似整座黑山都活过来了一般,许久未曾动用的阴差证也自然而然的从手中显化而出,   而后,秦月楼便看到了百鬼抬轿,从那黑山山顶飘落而下,   不少鬼物敲锣打鼓吹着唢呐,虽然不是人,但却是喜庆的调子,声势浩大的跟在那轿子之后,随着那轿子前往那兰若寺。   秦月楼知道,自己的活计来了。   先前便答应了树妖姥姥怀澄做个说客,好打消这黑山府君娶兰若槐城的头牌小倩的心思。   “在下还有些许小事,二位便先请回吧。”秦月楼双手抱拳,便准备离开。   “莫非神匠大师是要去灭了这些妖鬼?”燕赤霞背着剑匣,抬眼看着那声势浩大的队伍,背后剑囊散发着嗡鸣之声。   秦月楼能猜到,他要是说出肯定句来,那这燕赤霞会立刻动手。   他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杀胚了,   反正自己不是,他向来以理服人。   这也是很核理的。   于是秦月楼清了清嗓子。   “这倒不是,只是我有些事情要去做个说客罢了,和轿子里的那位有些关系。”秦月楼说着,便准备离去。   北冥风云倒是止住了燕赤霞的心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也说了起来。   “看来神匠大师是有事在身,不知我二人可否一同?毕竟这妖鬼也不知要做什么,万一危害到这郭北县百姓就不好了,因此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陪您一程。”   秦月楼没用他心知夺,倒是用六耳听了一番两人的心声。   北冥风云的心声和他说的一样,而燕赤霞也差不多,但是也有些想要试剑的心思。   秦月楼看了看二人,寻思着,这俩人名字都跟【小倩】这一篇有点关系,带上说不准还能触发些成就任务来,所以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   “那既然如此,便虽我一同吧。”秦月楼说着,便以导引御气之术加快了脚程。   三人一同在那抬轿大队之前赶往了兰若槐城,门口两只沙皮狗还准备说点什么,但是被大胡子眼睛一瞪,就不敢说话了。   树妖姥姥怀澄也很快来到了门口,迎接着秦月楼和北冥风云以及燕赤霞三人。   “秦大师果然守诺,这下妾身心里可谓安宁不少。”怀澄笑意盈盈道,可却在看到了燕赤霞后,眼神一凝,有些失神。   燕赤霞也能感觉到怀澄的目光,但却十分奇怪,   若非这城中大妖小妖都无血食污浊之气,不然燕赤霞就要拔剑了。   秦月楼看着树妖姥姥和燕赤霞的反应,心下也有点迷惑,便运起了六耳倾听了一人一妖的心声。   树妖姥姥:【怎么会这么像?应该不会是轮回转世吧?】   燕赤霞:【这老妖怪怎么老看我?莫不是从前和我有仇怨?但我也没见过它啊。】   北冥风云:【这妖怪是看上老燕了不成?这眼珠子怎么跟长老燕身上了一样?莫不是想吃了老燕这一身元阳?】   秦月楼还捎带手的听了一下北冥风云的心声。   【触发——成就任务:少年怀澄。   任务需求:厘清怀澄与宁采臣之间的那些事。   成功奖励:姻缘红线。】   成就系统这尿性他其实也搞明白了,只有签到系成就任务才有惩罚,其他的任务都是看自己心情,想做就做的那种,   不过这姻缘之线什么的,倒是有些出乎自身预料,从这个成就任务的各方面来看,虽然简短,但完全是明示了,   怀澄和大胡子之间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秦月楼捏着下巴,还在思考,便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哟,好久不见,秦月楼,原来你也来这里准备享受一番啊?”那白毛的终章道长燕炽霞也来了。   燕炽霞,宁采臣(燕赤霞),树妖姥姥,黑山府君,现在就差一个聂小倩就全集齐了。   果然,郭北县还是离不开这几个主要角色啊。   总感觉自己和北冥风云完全就是来凑数的。   但秦月楼还得跟白毛客套一番。   “终章道长,你怎么也在这?但我来这并不是为了享受的,而是来做说客的,倒是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秦月楼问着白毛。   “哦,我是来说媒的,我与黑山府君略有交情,人家想娶亲,苦于没找到媒娘,这不,找到了我,我不就来了么?”白毛一笑,笑的很是愉悦,好像有更多乐子了一般。   白毛是故意的么?故意说黑山府君,她知道我和怀澄打的商量?还是看出了我想干什么,从而单纯的抬出黑山府君来压我?   秦月楼心里想着,不过嘴上也不慢。   “哦?道长您来此做媒婆,可我的目的却是为了给我这朋友说一桩亲事,不知道黑山府君看上的那位姑娘是叫什么?万一是同一个可就不美妙了。”秦月楼想了想,便把大胡子拽了过来,示意是要为大胡子说媒。   “吔?秦月楼?三姑六婆三姑六婆,你一个男的怎么还能当媒婆了?”白毛笑着问道秦月楼。   “吔?但我是姻缘红线仙啊,专门给人牵线的,怎么?不行?”秦月楼满口胡诌的反问白毛。   但瞧着白毛身后又走进来了一人。   这人黑发如墨,披散身后,头戴一顶石质冠冕,身穿骷髅龙纹黑袍,肩上披着大氅,面容英武俊朗,身形高大,气势威武不凡。   秦月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胡子,一身粗布麻衣,须发旺盛,眉毛也极其粗重,身形魁梧,从卖相上来看,要不是身上背着剑匣和剑囊,就真的像个杀猪的了。   从卖相上来看,大胡子输了。   秦月楼觉得自己大意了,刚刚那个场面还不如把自己推上去,反正都是逢场作戏。   毕竟大胡子和黑山府君比起来,真的没什么可比之处,眼睛完好的人都知道选谁。   白毛打量了一番大胡子,嗤笑了一声。   “嗤。”白毛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屑,但就是听起来很愉悦。   那黑山府君也看了一眼秦月楼和燕赤霞还有北冥风云三人,面露不屑,可见是个高傲的眼高于顶的货色。   “什么烂番薯臭鸟蛋?歪瓜裂枣,走吧,道长,烦请您替我说个媒。”黑山府君言道,又看向了树妖姥姥怀澄,   “届时你我还能结成亲家,那白山之地的山神之位,我也可为你夺到,左右不过一个小鬼,帮你打杀了你就能去当白山山神了。”   这边北冥风云还有燕赤霞都握住了武器,看样子准备动手,不过他们发现还有一个杀胚准备动手。   “你刚刚说什么?”秦月楼听了以后,挡在了黑山府君的身前,拇指摁着食指的指节。   黑山府君扫了一眼秦月楼。   “滚开。”   “我问你,一千减七等于几?” 第一一八章 画风渐变   终章道长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直截了当的对着身边的黑山府君屁股上踹了一脚。   白毛的这一脚却又恰好把黑山府君给踹出了兰若槐城,黑山的脸上虽然满是惊怒,可却没有半点还手的心思。   “老秦,你把锤子放下,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嘛?”白毛笑呵呵的打着圆场,把秦月楼手中按捺不住的两个锤子给摁了下去。   “怎么?他要杀我朋友我还得留他一命不成?”秦月楼又将锤子抬高了一些,但是心里也开始思索起来自己一个人可能干不过黑山府君。   所以他打算如果到时候黑山撕破了脸皮的话,就直接捶出兵人来,赋予真名以后干死黑山府君。   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变了,如果说单纯的帮着怀澄做个说客或者打消黑山府君的心思什么的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杀心。   但是黑山说要杀了小胖子。   那对不起,黑山必死。   小胖子好不容易才敢与自己的娘亲相认,要是这么就被黑山给害了,那秦月楼断然是无法接受的。   “可你得考虑一番阴冥轮回,毕竟这黑山府君手上有一篇生死簿残页不是么?你将他打杀了的话,且不说这岌岌可危的轮回会否积重难返,光是他手底下的那些阴兵鬼雄们也会作乱,届时可不止这郭北县一县之地遭难啊。”白毛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秦月楼总觉得白毛不安好心,好像是故意的挑出了这个重点来撺掇秦月楼来做什么事情一样。   就像是什么妖女蛊惑人心一般,总之介娘们不像好银。   “那你的意思是,我去干死黑山老妖,然后把那生死簿残页据为己有,做个府君?”秦月楼试探性的问着白毛。   恰好,那黑山府君又重新走进了兰若槐城当中,听到了秦月楼的话。   这黑山府君的面部石质化了起来,脸都差点憋出原型来,估计是被秦月楼的话激的杀心大起没憋住,但是却又十分忌惮的看着白毛,不敢动手。   秦月楼也不是没个眼力见的,自然能看出来这两个货色之间的情况不对劲。   按理说黑山府君敢于自称府君,那么其实力想来也是很厉害的,但是被白毛踹了一脚以后却不敢还手,   要么是忌惮于白毛身后的势力,秦月楼猜测估计是玄君门。   要么黑山老妖忌惮白毛这个坤道,   实际上秦月楼也看不出白毛道行实力的深浅,毕竟,像这种看起来就喜欢搞事的家伙还能活到现在,要么运气绝好,要么实力高绝,   所以秦月楼也颇为忌惮白毛。   白毛发现黑山老妖又进来了以后,只是笑着咳嗽了几声,便也没说什么话了。   那边的北冥风云与宁采臣二人则是一直严阵以待,   树妖姥姥也没太敢说话,她虽然打造了这座兰若槐城,但真论战斗力还是比不上身前几个人的,不过她想了想,便展露笑颜。   “几位老是站在门口可就是我的待客不周了啊,诸位请进,请进,好酒好菜稍后就为诸位贵客备上。”怀澄笑脸相迎。   而后便在几人之间缓和着气氛,颇有八面玲珑的意味,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但仍旧处于冰点,只是没人动手罢了。   接着一行人便被怀澄带到了招待之处,但也没人先说话。   怀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心中颇为苦恼,她本以为这事会很容易解决,但她没想到会呈现出这样的走向来。   斟酌了一番后,怀澄端起了酒杯。   “妾身忝为兰若槐城的城主,却是不想居然怠慢了几位贵客,我先自罚三杯再说。”怀澄说道,便好爽的喝掉了杯中酒液。   “亲家你这是说什么话?非是你怠慢了我等,而是有不请自来的恶客啊。”这黑山老妖意有所指的说着,将怀澄想要倒酒的手摁了下去。   秦月楼知道黑山老妖说这话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要恶心一下自己等人。   但秦月楼也是个嘴皮子还算利索的,当即便也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   “不会吧不会吧?一块破石头罢了,连我的一根毛都比不上,搁这跟我玩什么唇枪舌剑呐?”秦月楼一边指桑骂槐,一边从头上拽下来了一根头发。   自从得了六耳猕猴的血脉强化以后,他的毛量便也愈发旺盛了,人形状态下他的发量不止浓密,就连脱毛也能重新生成毛囊再长出来。   所以并不会掉一根少一根。   而这根头发也被秦月楼以异化之术配合假形借相之术进行了一出反本溯源,   于是一颗超低配版本的补天石被秦月楼托在了手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算是预订婚娶小倩姑娘的嫁妆之一了,也不知道,想要迎娶小倩姑娘的另一位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就怕连我这根毛都比不上啊。”   秦月楼语调阴阳怪气的说着,将这块超低配版本的补天石放在了怀澄的面前。   这黑山确实是什么嫁妆都没准备,秦月楼这一手算是折了他的大半脸面。   秦月楼猜得没错,黑山老妖并非是以山成妖,他的真身是一块普通的山石,只是随着年岁渐长修行岁月变长,才将石身换山身,成为了黑山。   再然后以黑山之山神的身份接受郭北县民的供养,便成了这黑山的山神爷。   可哪怕是黑山目前的山形真身,也是比不得这块超低配补天石的。   虽然是超低配的补天石,没法补天,但却可以补足其他的东西,   怀澄和黑山尽管认不出来是什么仙石,可看着这块超低配补天石也能大概猜出来这宝贝不凡也不菲,   但更加不凡的,还是以自身毛发化出仙石的秦月楼。   白毛看着秦月楼拔发化仙石,很给面子的解说了起来。   “这是一块补天石,根基不足者以此仙石为引可补根基,炼丹材料不足也可以此补天石补足缺憾,因为名为补天,所以这块石头能够补足任何有缺的物事。”   白毛的解说言简意赅,没有那么玄乎,可谓平铺直叙,但这话在黑山老妖耳中听起来,却琢磨出了另外一番味道来。   “能以本身毛发化出此等仙灵之石来,便也就是说那小子根脚不凡,若是我将这小子杀了,补足我这山身,那我这黑山之身岂不是也可以成为仙山了?若是再配合那生死簿残页,说不定未来那太山府君之位也是可以有所成就,甚至是……超越太山府君也说不准。”   黑山老妖心中想的一片火热,看向秦月楼的眼光也变得凝重而又隐秘了起来。   这黑山老妖想了会儿,便笑了起来,给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秦兄弟,是我有眼不识太山,没想到你与我一样,皆是如此啊。”这黑山老妖笑呵呵的说了起来。   秦月楼心中一惊,但却也不动声色的运起了六耳,于是他便一边保持着借自己本相的六耳,而后又以假形将六耳塑造成正常耳朵的模样,   听取起了黑山老妖的心声来。   秦月楼以为黑山府君知道自己拥有【太山府君】阴差证,所以故意用此话在试探,不过六耳听取心声也非万能,   这黑山老妖以石成身,花花肠子没有那么多,往往都是计划定好了以后直接实施,拟定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心中也不会再去想,所以秦月楼再想听出点什么来也没有什么法子。   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秦月楼打算套话了。   “哦?在下却是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秦月楼也给自己的酒杯当中斟满了酒。   “大家都是同类,有些事就不用说的这么清楚了,来来来,喝酒就是了。”黑山老妖举着酒杯,与秦月楼遥遥相敬,“这杯酒权当是我赔个不是了。”   心口同一,但是这其中的恶意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果然我这六耳的功夫还不够到家啊,还是我的修为不够高。”秦月楼心中想着,但也在做着表面敷衍工作。   这一人一妖喝着酒,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淡去了不少,   不过秦月楼倒是解去了六耳借相,能够听到恶意就足够了,这股恶意完完全全都是针对自己的,因此这黑山老妖还是要弄死才行。   但是眼下这一出“鸿门宴”的戏码,秦月楼还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看了一眼场中的三方人手,自己这方北冥风云和宁采臣吃着东西,但也时不时的观察着局势。   树妖姥姥怀澄背后是整座兰若槐城,虽然树妖姥姥一直给人一种不愿争斗的和事老形象,但这座兰若槐城可没有那么简单。   而那黑山府君背靠黑山,其下阴兵鬼雄可称军队,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解决的货色。   自己这边……势力好像就有些单薄了,但是只要给秦月楼时间,他也可以一人爆兵,就是捶制兵人的时候可能会累一些就是了。   或许不在这鸿门宴当中的角色只有一人。   白毛的坤道眼中有些不满,似乎觉得现在这场面无比的无聊。   “这一点也不有趣,得整点乐子出来才行。”   白毛心中想着,看了一眼场中的几人,脸上升起了一阵愉悦的笑意来。   于是白毛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了起来。   “诸位,其实贫道此次来呢,是想为黑山府君说一门亲事的,不过既然秦兄你也在此为自己的朋友说一门亲事,而且看上的都是同一位女子,那么我有个提议。”白毛的坤道说着话,   没什么人能听出来其中的不怀好意,但秦月楼的六耳听得出来。   这股恶意就像是在暗处匍匐暗行的蠕动泥淖一般,令人感觉黏腻如同跗骨之俎般挥之不去,几欲疯魔。   但这不怀好意来得快去的也快,秦月楼的额头沁着冷汗。   那白毛仿若没事人一般的笑着抿了口酒,不过却又好像是故意的对秦月楼笑了一下。   “这娘们绝对不是正派人士,她绝对是披着人皮的外神……但……她会是哪个旧日克系神祇?   不行,我必须要再捶出来一件足以屠杀外神的兵器来才行……   但这些旧日克系外神以仙侠角度来看确实是些非神非魔似神似魔的玩意,想要杀掉也得依靠高绝的强大力量才可以……”   好似什么灵感在脑海中汇聚,接着自脑海中生根发芽,而后随之一起迸发而出。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白毛,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思路发生了什么变化,一些尘封在过去的记忆也开始了渐渐地苏醒。   来自过去所阅读的小说,所观看的漫画电影等为其提供了一个又一个的庞大灵感,   灵感与自身所学之物相互结合,再佐以行动力,一个大胆的计划便成型了。   自己所打造的武器,名为神兵兽,但是第一代神兵兽,均为兽形。   而这第二代神兵兽,秦月楼以天马行空的想法将兵人捶了出来,并非是说兵人就比兽形要强了,但是试作型的李杀神也为秦月楼提供了一些想法。   伴随着第二代神兵兽的兵人所衍生出来的想法便是尚未打造出来的魔兵。   但是伴随被那白毛所影响而产生的新奇想法,秦月楼开始构思起了第三代神兵兽。   神兵魔兵,皆出己手,   神魔同体,不死不灭。   第三代神兵兽,便是要神魔同体,再赋予人之身,还有完整的人之经脉,并且汇聚诸多金属的特点与材质。   “魔兵,必须要打造出来才行,那种再生金属的材质特质需要汇聚其中,而这种魔兵……”秦月楼还没想好。   便有一颗天外陨石砸穿了房顶,直直的砸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一滩水银般的液体从那陨石的裂缝当中涌出。   “没想到居然是天外流银。”黑山认出了这液体材质。   秦月楼直接将这所谓的天外流银收了起来。   他在直觉上认为,这天外流银对于他的第三代神兵兽计划有所助力,因此完全没有去管旁人的目光。   现在的他有些狂热,那是一种想要杀死克系外神自保的狂热。   不过,有股熟悉的甜味在舌尖弥漫,这股狂热顷刻消散。   “不对劲,我刚刚是怎么了?”   明明刚刚的事情都记得,可是却完全不知晓根源所在,只是心中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   【你得离那个白毛远点才行,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股感觉就好像自己当日吃下了那颗糖似的。   白毛知道自己想要促成的东西被打断了,但是她也并未在意,毕竟,她的小目标已经达成了。   白毛心里想着:   “事情,要开始有趣起来了,也不亏我拽来了那颗天外陨石送给他,   不过,好像我还拽来了另外一颗陨石来着吧?那颗陨石掉哪里去了?”   嘴上却说着:   “古语有言有德者居之,也有说大爱无疆,我想不如为小倩姑娘举办一出招婿,比文比武,这样不还是可以为这树中之城招来更多的客流发展么?不能拐了人家的头牌,又不给人家半点好处吧?”   树妖姥姥听到了白毛的话以后觉得心里很累。   秦月楼凝重的看着树妖姥姥,希望树妖姥姥别应承下来,这白毛一肚子坏水,指不准又憋着什么坏呢。   但是树妖姥姥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我觉得,道长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道长的说法来吧。” 第一一九章 画风继续渐变   光头的小和尚面貌英俊,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的透着灵动。   “师父,您看这座郭北县,妖气森森啊,好像还有不少的鬼嘞。”这小和尚擦了擦眼睛对着旁边的老和尚说道。   小和尚面貌英俊,但身形壮硕,僧衣敞露,其下是两块硕大的胸大肌,还有不少的胸毛,以及若隐若现的腹肌。   “十方啊,我看不见啊。”老和尚叹了口气,无奈的纠正着小和尚十方的话语。   这老和尚身穿洗的发白的淡黄僧袍,手中握着禅杖,双眼呈现浑浊的乳白色,长须场眉皆为白色,自然垂落,但这老和尚的耳垂同常人相比,也显得宽大厚实,耷拉着几欲垂在肩上,颇有高僧大德之相。   老和尚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郭北县十分了不得,不单单是有着黑山府君,更主要的还是有一个过大于功的人。   老和尚法号白云,为五台山白云寺的方丈,撇去这些不谈,   白云还是一位……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重活了一世。   也是因为此重活一世,白云知晓天下有一场动乱,那是一场围绕着神兵与魔兵的动乱,无论是江湖还是武林还是朝堂,都有人掌握了神兵或者魔兵,   一百零八把天神天魔之兵外,还有九鼎十神器,每一个心怀野望的人都想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而也有人成功了。   这些掌握了神兵魔兵的人也为了自己的野望或信念而相互而战,掀起了腥风血雨,也掀翻了大靖王朝,引的外族入境,大肆屠杀,高端战力们倾巢而出,相互斗法战斗,而北边山海关之外也有妖魔大军进犯。   覆巢之下无完卵,大靖就这么没了,而那个创造出了神魔兵与九鼎十神器的人,也不知所踪。   至于那名创造出了神魔兵与九鼎十神器的人叫做秦月楼。   重生前的那个时代称呼他为神魔兵道道主。   但是,重生之后的时代里,似乎并没有神兵魔兵出现,按照前世的记忆来看,那【天工一百零八神魔兵】也该出现大半了,不过这个时代一把都没有。   取而代之的却是名为神兵兽的奇特小家伙,和那一百零八神魔兵不同,这些小家伙们只说自己是兵祖打造出来的。   白云老和尚虽然不清楚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直觉的知晓,这是改变既定未来的一大变数,   不过他也不敢肯定,打造了神兵兽的兵祖是不是秦月楼就是了。   “十方啊,你的那只神兵兽去哪了?”白云和尚问着十方,“咱们就去一趟兰若寺吧。”   “师父啊,您记性又变差了,您这不骑着我呢么?而且……哎算了。”白云老和尚身下的卷毛青骢马打了个响鼻以后说道。   “啊对对对,啊不对不对不对,啊对的对的,我给忘了,上了年纪了,记性就不好了。”白云老和尚拍了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   毕竟,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岁整了,前世倒是活到九十五岁寿终正寝,不过重生之后这佛法修为却也顺延到了现在,这也让他比前世更加的佛学高深了。   只是,因为前世的记忆无比清晰,导致重生以后的这一世记性太差。   “我刚刚说啥来着?十方。”白云老和尚问着十方小和尚。   “师父,您说咱们要去兰若寺的。”   “哦,那你刚刚说什么的来着?”   “我说这郭北县妖气森森,还有不少鬼嘞。”   “那我们先进郭北县,再去兰若寺,准备收妖吧,十方。”白云老和尚说着。   “好嘞,师父。”十方干脆利落的答应着。   于是两个和尚和一匹马就这么进入了郭北县内,老和尚双手合十,嘴唇嗡动,叹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十方俱灭。”   下了马,老和尚便抓住了身下的白马,那白马化作一奇形武器,像是四柄戒刀,刀柄尾部贴合成十字,但是刀身略有弧度,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卍字印。   这是神兵兽·十方俱灭,白云老和尚此时犹如金身佛陀在世,身光明照,如水中月,如日初出,眉间白豪一点佛光,普照十方,俱灭一切不可渡化之妖魔鬼怪。   这柄神兵兽通体呈现金色佛光光辉,刀身上铭刻着各类佛家典籍经文,亦有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玛瑙七宝为装饰点缀。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这十方俱灭犹如佛陀背后佛轮一般,在老和尚的身后旋转着,一阵阵的云气与佛光从中生出,似是大海与云天相交而出,佛光云气当中,老和尚便如同真正的佛陀一般。   而后这白云老和尚右手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此举为施无畏印,那佛光云气便全数化为了千手,更是同时捏着相同的无畏印。   无畏印,为的便是众生心安,无所畏怖。   而后老和尚无畏印平淡推出,一时之间,身后佛光云气所化无畏印也全部从背后十方俱灭佛轮当中探出,向着四面十方而去,   每一只佛光云气大手都精准的捕捉到那些或者化作人形混杂在人群当中的妖魔鬼怪,又或者是捕捉到那些潜藏在不为人知角落当中的那些妖魔鬼怪。   随后白云老和尚盘膝而坐,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   此为降魔印,意为降伏魔众。   佛光云气之手上遍布各类经文,阵阵梵音诵唱着。   那些云气大手之下的妖魔鬼怪们也纷纷化为原型,一身道行也俱数消解,灵智退转,浑浑噩噩。   “凡作恶的,死。”   一大半的妖魔鬼怪都被云气大手所碾杀。   “未作恶的,活。”   残余的那些妖魔鬼怪,道行尽消,从那云气大手之中仓皇逃窜离开。   如此,郭北县中那些聚集着的妖魔鬼怪全数处理完成。   随后,十方俱灭所化的戒刀佛轮也释放着云气,在郭北县中席卷弥漫,犹如云海落凡,洗净旁人对于此事的记忆。   当那云气尽数消散后,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与那匹卷毛青骢马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只是在那兰若寺的尸骨林塔中,身穿月白僧衣的小和尚睁开了眼睛,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舍利子所化的高僧虚影们纷纷念经诵唱,意图镇压这佛魔。   但小和尚只是淡然一笑,眉心一点黑色光华闪烁,供奉在尸骨林塔中的舍利子上纷纷的出现了裂痕。   连同尸骨林塔上也爬上了一丝丝的裂痕。   站在佛塔之外的秦月楼也看到了这爬上来的丝丝裂痕,他的手中摩挲着两颗银白色的金属圆球,像是盘核桃一般的在手里盘着,这两颗金属圆球油光水滑,看起来就像是老人手中的掌旋球一样。   秦月楼思索着,将一颗金属圆球扔进了裂痕当中,刚一落入裂痕以后,那一颗金属圆球便犹如烈日下的冰球一般消融,   只是这消融的速度太快了,银白色的液态金属铺陈散开,从裂痕中弥漫,像水一般的无孔不入,却又在自我增殖着。   这是秦月楼打造出来的魔兵器胚,集合了自己掌握的众多金属特征打造而成,具备了天外流银的液态金属特性,也具备了再生性,还具备了增殖性。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魔兵器胚,是一种拥有本能的金属生灵,属于是人造法宝,不过却是以妖魔种为引而打造成的器胚。   只不过秦月楼将妖魔种金属化了,所以诞生妖魔的能力被削除,转而化作了吸收负面心绪诞生魔兵。   所以这魔兵器胚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魔丸】。   与魔兵器胚相对应的神兵器胚此刻也被他塞入了裂痕缝隙当中,这个器胚叫做【灵珠】。   这是秦月楼为了打造出神魔同体的神器而做的试作型魔丸灵珠,   而让魔丸灵珠成兵器的现成材料就在这尸骨林中。   既有佛魔,又有舍利子,从某种程度来说佛魔与佛同出一源,但却又相互对立,这种敌我同源的特质最合适来制作出神魔同体的兵器了。   “就是不知道,你该何时才能诞生了,希望你诞生以后,能成为对抗旧日入侵的有力臂助。”秦月楼心中想着,随后便准备离开尸骨林佛塔。   不过却是见到了那个白毛坤道,也就是自称燕炽霞的终章道人。   “终章道长,你什么时候出现的?”秦月楼提防的问着白毛。   “我?刚刚路过这里罢了,我看天气不错,想晒晒太阳,反倒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那白毛说着,直接躺在了草坪上。   “我赏日,你看着太阳是不是又大又圆?”秦月楼说着白烂话,便准备离开。   这娘们不是好人,得离她远一点才行。   “确实是又大又圆,只不过,贫道刚刚掐算了一番,今日会有天狗食日。”白毛说着,不过好像意有所指,“在天狗食日的那一刻,这世道可不会多么太平啊,阴阳界限将会打乱,也即是所谓的大凶之日,不过福祸相依,虽有大凶,可却也会出现天地玄门这一仙门来。”   大靖人觉得日食是一种不吉利的征兆,通常预兆着君主无道,又或者说世间灰暗将有灾劫来临,因此当权者,也就是皇帝必须尽早降罪来解决。   所以这个时候便会出现【罪己诏】。   罪己诏不罪己诏的就不是秦月楼该头疼的了,只是这终章道长说的天狗食日他能理解,无外乎就是日蚀罢了。   但是这天地玄门,是什么意思?   “终章道长,这天地玄门,是什么意思?在下可真的没有听过。”秦月楼不解的问着白毛。   要说天地玄门的话,他理解里的天地玄门是一部奇幻老电影,内容涉及到了穿越,那这白毛口中的【天地玄门】总不至于和他所看的电影差不多吧。   “所谓众妙之门,玄之又玄,天地玄门乃是集合了天地之间古往今来乃至未来之未的至理而集合而成的仙之门扉,也即是说,进入了这仙门之中,便可得悟智慧,甚至是穿越时空,去到未来之未或是过去之去,但那也只是史录记载罢了,我本人更倾向于,是那些闲的无聊的记录者们随口瞎编罢了,不过那些真正踏入仙门之中的人,均悟了不少大道,只是对于门内的情况都讳莫如深。”白毛侃侃而谈。   “那就不知道这些大道都有些什么了。”秦月楼给面子的敷衍了一句。   “谁知道呢,反正能从那门里回来的,还活着的,都是些陆地红尘仙,与天上那些神佛相比也不遑多让。”   “怎么着?进个门难不成还能死了不成?”   “所悟颇多的话,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啊。”   秦月楼没回话,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   “那这可还行。”秦月楼笑了笑,便也离开了。   这白毛女人有着该死的致命吸引力,明知道这个白毛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却没法脱离她的吸引。   白毛也笑了笑,看向了尸骨林塔。   灵珠魔丸两个器胚几乎将整座尸骨林塔都囊括了起来。   那塔中的佛魔任由魔丸吸收着自身存在,也在冷眼旁观着灵珠将那些舍利子吞噬。   魔念之心绪与那舍利子佛性灵光都在不断地化作两颗器胚的资粮。   只等出世了。   “你可能不知道,你这一口想要吃成个胖子可不会那么的简单和容易,虽然,也是我诱导的就是了。”白毛愉悦的笑着,又用拂尘划出了一道符箓。   那符箓被送到了塔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边秦月楼前脚离开,那边的老少僧人加一匹马也走进了兰若寺当中,老和尚带着小和尚直奔兰若寺而来。   前世里他也对兰若寺知之甚少,只知道这兰若寺里有一只佛魔,不过这佛魔最终还是被天上来的佛陀渡化成了真正的佛陀,所以对于这佛魔,老和尚反而没那么惧怕。   他只是怕秦月楼会将未来的局势搅和成重生前那般局面。   所以他需要找到秦月楼,然后将未来那局面给掐灭。   这一步骤,他盘算了很多年。   总结一下就是。   先讲理,讲理失败的话就动手。   动手还不行的话,就只能镇压了。   毕竟此时的秦月楼只是秦月楼,并非是神魔兵道道主。   白云自信还是能压得住秦月楼的。   至于白云为什么会到兰若寺?   “师父,我老早就想问了,咱们到这兰若寺干什么啊?”十方奇怪的问着白云老和尚。   “有一位道主之姿的人仙就在这兰若寺当中,只不过,却是住进了一个树界当中。”白云老和尚说着。   他记忆里的前世所了解的秦月楼,便是一直住在那座名为兰若槐城的树界当中。   只不过如今一切都变得似是而非了。 第一二零章 画风再变   白云老和尚和十方小和尚,以及那一匹神兵兽青骢马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兰若槐城当中。   门口是两只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的看门狗。   “十方啊,不要那么冲动啊,人家只是尽忠职守的看门罢了嘛。”白云老和尚对正在揉着眼睛的十方小和尚说道。   “但是它们要钱哎师父,咱们出家人都是两袖空空的,哪儿来的钱给它们嘛。”十方揉好了眼睛,接着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了这兰若槐城当中的妖怪们。   “我的意思是,万一你把它们打死了怎么办?这两只狗妖可没害人,你要是一不小心打杀了,可就徒造杀孽了啊。”白云颇为担心的说道。   “哎呀,师父您放心啦,我可是有留手的,不过这树界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张灯结彩的,还有个大擂台,是要比武招亲么?”十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说道。   “张灯结彩?大擂台?比武招亲?”白云疑惑了起来。   前世他并未来过树界,毕竟乱世出妖魔,那时候的他还在各地奔波伏魔除妖,所以对于兰若槐城当中的情况一概不知。   “是啊,师父,您怎么看?”十方问着白云。   “我没眼睛,看不到。”白云说了一句,而后便自顾自的施展起了佛门神通。   天工一百零八神魔兵还未诞生,在此之前找到秦月楼应该来得及。   “贫僧白云,请秦月楼一叙。”   宏大的声浪席卷了整座兰若槐城,此为狮子吼,不过却被白云用做了喊人。   只是无人应声,倒是引起了周遭妖物们的注意来,本身两个和尚一匹马就足够引妖瞩目了,更不必说此刻身处这妖城当中了。   实际上在这两个和尚不请自来的时候,兰若槐城当中的妖怪们便将目光集聚在了二人身上,只是出于忌惮的心思没有率先出手罢了。   两个和尚没有动身,只是平静的等待着,而随后秦月楼才赶来。   秦月楼打量着两个老和尚,又看向了那一匹卷毛青骢马,不明白这是什么阵仗。   “这年头连和尚都准备来比武招亲了?”秦月楼心中腹诽,没有说出来。   “敢问可是秦月楼先生当面?”白云老和尚双手合十的问着秦月楼。   “我是秦月楼,不知您是?”秦月楼问着白云,脑子里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认识这老和尚啊。   “贫僧白云寺方丈,法号白云,此为劣徒十方。”白云伸手指了指十方小和尚,而后又指向了卷毛青骢马,“此为劣徒十方俱灭。”   秦月楼听到了这两个熟悉的法号以后,胸中憋了个大槽,但是就是吐不出来。   “请问白云大师您找我所为何事?”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以后问起了白云大师来。   “这事情说来有些玄奇,但出家人不打诳语,万望秦先生相信贫僧所言。”白云大师斟酌着字句,接着严肃而又凝重的问起了秦月楼来。   “秦月楼先生,不知您可相信重生一说?”   秦月楼咳嗽了几声,这还没喝水就被呛到了,他心中的那个槽越来越大了,有些不吐不快的意思,但还真就吐不出来了。   “我信。”   穿越我都经历过了,还是胎穿。   系统我都有了,还什么都能兑换。   您别说重生了,就是来了个主神空间的轮回者我都不带不信的。   “不信也很正常,毕竟这说法不光是无稽之谈,更是天方夜谭……不好意思,贫僧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好,秦月楼先生您刚刚说什么?”   “我信。”秦月楼郑重的点着头,随后展开了分析,“白云大师,您能说出这种话来,那我想您应该便是重生者了,只是是否是真的重生还有待商榷,但是在您重生前的记忆里,一定是有某种与我有关的大事件吧?”   白云闻言,先是一愣。   这和他想象当中的情况不一样啊,这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而且还说的有模有样,完全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样子。   随后白云才恢复了正常。   “没错,据我所知的未来,您是大靖覆灭的大半主要原因,因为您打造出了天工一百零八神魔兵以及九鼎十神器而引起了腥风血雨,不光是江湖武林朝廷,甚至席卷了修炼界,因为内斗而导致了妖魔异族之乱,   坦白说,前世的那个乱世……”   白云大师说着,而后停了下来,这意思就是这个锅秦月楼不背也得背了。   “天工一百零八神魔兵,九鼎十神器……我有这么厉害么?”秦月楼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   但他随后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白云大师重生前的自己并非是穿越而来的自己?   一般来说这种重生者背后没有什么大能布局秦月楼是不可能相信的。   但是这白云大师的所谓“重生”也有很多种解释方式。   要么真的是未来回到过去的魂穿,   要么就是某个大能截取了未来的发展传递到了白云的脑海里,达成了变相的预知未来,   要么就是未来的记忆回到了过去,但灵魂早已投胎,   但这种情况和秦月楼没什么太大关系,他还接触不到这种层面。   “白云大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寻一个雅间细说吧。”秦月楼思索着,对白云大师说道。   “这样也好。”白云大师点了点头。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坐在茶馆雅座的秦月楼详细的了解了白云大师所说的未来,但作为交换,秦月楼也将自己目前的发展情况告知了白云大师,其中也包括了魔丸灵珠。   信息交换的话,这样对双方都好。   毕竟白云说了未来,秦月楼自然也会尽量去规避;   而白云知道了秦月楼的现在,也可以提出一些解决方案的设想。   二人都不希望发生那种“过去的未来”。   “虽然这和我所知的过去……未来不同,彼时彼刻月楼先生你为神魔兵道道主,可现在却自称为兵祖……原来我之重生也可将这既定的未来打乱么?”白云大师陷入了小半的沉思,但是随后反应了过来。   “这魔丸灵珠,你我二人还是现在就动身赶快收回吧。”   白云大师忧心忡忡的起身,大手抓住了秦月楼,便离开了茶楼。   只留下了十方还有那一匹卷毛青骢马。   “十方,好好看马,遇到打不过的就出来找我。”白云大师的留言余音绕梁。   十方和身旁缩小了身形的十方俱灭对视了一眼,互相耸了耸肩摊开了手。   “要不咱俩出去逛逛吧?”十方提议道。   “咱身上可没钱呢,这茶钱还没付呢。”十方俱灭打消了十方的提议。   “哎,行吧。”十方有些苦恼的撑住了自己的光头。   另一边,白云与秦月楼也来到了尸骨林塔之前。   秦月楼伸出了手,准备回收魔丸灵珠,他伸出了手,两道金属流质从裂缝当中弥漫而出,纠集到了他的手上,化作了一颗合一的金属圆球。   不过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正在那金属圆球当中互相消磨着,但是却又开始了相融,在这魔丸灵珠当中还有一颗小小的胚胎正在发育成型。   秦月楼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却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   这,好像太过于顺利了些。   “我已经回收了,白云大师,我们可以回去了。”秦月楼说着,便准备离开。   他其实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认知就好像是被篡改了一般,甚至还打造了灵珠魔丸,如果他有把握掌控的话这自然没事,可是他并没有掌控的把握,只是顾着创作,接着又将其投放。   这就好像是人类掌握了不属于自己当前阶段所能掌握的力量一般。   就好像是……创造了“核弹”一般。   而说到核弹……   在克系神话当中,核弹的诞生便是和宇宙最底线乐子渣滓有关。   奈亚拉托提普,唆使了人类创造核弹。   “奈亚拉托提普……白毛……终章……肿胀之女。”秦月楼心惊肉跳的反应了过来。   自从遭遇了那个白毛以后,秦月楼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既视感,但是这种既视感一直被某种东西而阻挡着,直到现在才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的明朗。   那个所谓的终章道长,其实应该便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也即是肿胀之女。   祂甚至已经暗示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唆使打造魔兵的也是祂,或许,所谓的神魔同体之兵,也在其唆使的计划之中。   秦月楼正思索着,手中的灵珠魔丸便开始有些不听话的从手中溜了出去。   秦月楼想要将其抓住,可是那灵珠魔丸当中却生出了一只长着眼睛的手,那手做跋折罗手印,其间似有一奇形物事。   若为降伏一切天魔神者,当于跋折罗手。   跋折罗本意为金刚,也为降魔之手。   这降魔之手却是将秦月楼当成了魔来防备,一手压下却反被阻挡,虽然暗中运用了打铁一拳,可却照样被挡下了。   “糟糕了。”秦月楼心中知晓大事不妙。   当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被算计了。   那灵珠魔丸也开始了蜕变,液态金属一般像是喷涌的泉水,不断地增殖着,随后却又拟态成为了一个身穿月白色僧袍的小和尚。   “小僧壹禅,多谢施主搭救,将来我这小西天中必有施主一个菩萨果位。”小和尚灵秀非凡,哪怕是嗓音当中也有着一丝禅意,“不过,你先前可是在梦中打过我的来着,这两件事可就算扯平了啊。”   秦月楼还未说话,白云大师便说了起来。   “那可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这小西天可比不上西天灵山啊。”白云大师虽然目不能视,但却也能听出来发生什么。   那个被镇压的佛魔脱困而出了,虽然说不上到底哪个更糟糕,但是为今之计并非指责,而是尽力去补救才是。   佛光普照之间,白云老和尚的手指燃烧了起来。   燃指供佛。   一尊佛主虚影便呈现在了白云老和尚的身后,   那佛顶生螺髻,宝相庄严,一掌压出。   佛光普照。   “好佛法,下一刻就是我的了。”佛魔壹禅被那一掌佛光普照压在了地上,可是自己的手掌却也在燃烧着。   但是随后,秦月楼出手了,喝了两坛酒的他剑指斩出。   斩妖·剑酒黄·断舍离·剑术·导引御气。   三道剑光斩向了壹禅佛魔。   构成了壹禅佛魔的无非便是魔丸灵珠,以及那些负面心绪还有舍利子中的佛性灵性。   只要将其斩开,那便可以将壹禅佛魔斩出。   本身佛魔便不好对付,若是被这佛魔掌握了灵珠魔丸的妙用,只会更加难以应对。   那佛魔壹禅也燃指供佛,只是他所供的却是自己,   此为己身佛,所谓佛为开悟之人,人为蒙昧之佛,或许世上本无佛,又或许人人都是佛,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壹禅佛魔身后的己身佛身穿玄黑袈裟僧袍,黑发披肩,容貌俊美,却也生的宝相庄严,这宝相庄严的佛魔口中并未宣佛号,只是念了这句话。   这己身佛好似在计算着些什么。   “如来神掌么?可惜并不适合我,不若我将其逆转吧,且看我这一掌如何?”   “壹禅逆掌·群魔乱舞。”   黑色的佛光化作了各型各样的天魔,天魔当空乱舞即将坠下,好似乌云盖顶,又似乎狂雪将要来临,   那铺天盖地的天魔乌云不光将整座兰若寺都遮盖其中,甚至笼罩住了整个郭北县,其中还包括了黑山与白山。   这才是佛魔的真正实力,   先前那幻梦境中的佛魔会被碾压也是因为大梦主的挂开的太飙升了。   但是,这里是现实,并非幻梦境。   发觉到外界不对劲的宁采臣与北冥风云,甚至包括黑山府君也从那兰若槐城当中赶了出来。   望着这群魔乱舞的一副场面,两人直接出手,那黑山府君倒是一动不动。   毕竟,人死不死什么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只想看那秦月楼能不能被他偷袭然后补足自身。   不过看那样子可能不太行。   天魔坠落,挡住了肆意的三道剑光。   壹禅佛魔竖起了一根手指,对准了秦月楼摇了摇。   “给了我的,就是我的,您可别想着要回去,毕竟我看这两物还和我有缘呢。”壹禅佛魔说了起来,准备离开。   秦月楼黑着脸,看了看天,接着冷哼了一声,他也说了一句。   “道友请留步,   咱们还得作过一场才行。”   佛魔尚未反应过来,一点剑光便从秦月楼的眉心中跃出。   “宝贝请出窍。” 第一二一章 天狗食日,天地玄门,未来之未   那从秦月楼泥丸宫中一跃而出的一点剑光若大日般映照此界,白色的剑光毫无花哨,仅仅只是一跃而出便将这壹禅逆掌·群魔乱舞全数绞灭。   但北冥风云与宁采臣还有白云大师却是有些狼狈,这群魔乱舞他们硬抗下来的时候也消耗颇多,不过好在秦月楼请了自己的宝贝出窍。   在秦月楼额心泥丸宫之处则是浮现出了一道白光剑尖,随后再无法出现,那一丝剑光也是自那剑尖之处跃出,   纵然己身道行已至百年,可这一柄完整的灵剑也没法须尾俱全的全数出窍,仅仅只是泄露一丝剑光。   但纵然只是这一丝剑光也将这一式逆掌破除,但对于秦月楼的消耗也是颇大,百年道行所带来的法力却在此刻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佛魔壹禅那始终淡然的神色也浮现出了惊诧的波动来,更别说北冥风云与宁采臣还有白云大师了。   早在诗乡城的时候,秦月楼在覆灭了胡家府苑里的那些妖怪以后,【杀妖放火金腰带】成就奖励里便有一团光源扎根于他的神魂当中。   这一团光源秦月楼一直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这一团光源以【秦月楼·改·灵剑三转】孕养成己身的伴生灵剑,这几天才算是正式将此件孕养炼化成了己身的伴生灵剑。   但这一柄伴生灵剑也尚未孕育完全,可却并不知晓其全名,虽然有三转之姿,却也未曾一转过,毕竟连全出都出不来,现在能够出现一丝剑光还是仰仗于剑术之变化。   “你再出掌,我再给你削掉。”秦月楼食指点在了额心的剑尖上,将那剑尖给推了回去。   满堂花,不醉三千客;可这一剑光,却可耀十九洲。   重新将剑尖推回了泥丸宫再行孕养之事,秦月楼心中也有所明悟。   刀为道,锻刀即锻道。   剑非艰,铸剑即逐艰。   窍亦鞘,出窍即出鞘。   就好似一脉通则百脉具通一般,心中有所悟,那道之雏形也隐约显露,源于己身的悟性而出,那打铁神通也在一变再变。   以秦月楼这般抠抠搜搜舍不得自己法力转化的人,道行的上升全靠通幽法体的打怪,还有悟法悟道增加道行修为。   但这悟法悟道的过程确实要比打怪升级要来的更加保质保量,悟法之中,法力回升,道行也晋升至一百五十年之大关,可谓状态极佳。   从这悟法状态当中退出以后,秦月楼回想了过去,   从秦月楼获得了成就系统以来,他的神通全源于成就奖励,   而唯有这打铁神通,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祛除不需要的杂质,将材料捶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这是打铁神通所具备的神异能力。   而这一变再变的打铁神通也继承了秦月楼悟出打铁神通的初衷。   导引御气之术,脚下汇聚着气旋推进,秦月楼也在眨眼之间被推进到了壹禅佛魔的身前,右拳打出。   平平淡淡的一拳,打的却无比认真。   这是由打铁神通所化作的……   “锻道神通·认真一拳。”   认真是认真了,可是实际的杀伤力却并不能比得过梦境当中的认真打铁一拳。   所谓锻道,并非为了杀伐。   锻道一拳不重杀伐,而重神妙玄奇之异,也即是说,这一拳为唯心的一拳。   道由己定,心念由己所想,唯心之力最是强大。   只要俺寻思,能破便就是能破。   于是,在剑光不出后,这锻道一拳便成为了秦月楼目前最为强大的杀招,   不重杀伐,不代表不能杀伐。   壹禅大惊,猛然后撤,双掌抬起意图招架,可……   “这一拳,一百五十年的道行,你挡的住么?”秦月楼厉声喝问。   他这一百五十年道行的法力在汹涌燃烧着,而其唯心的力量也在提升着。   壹禅佛魔心中惊惧,心知这一拳自己躲不过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为什么这个秦月楼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能够打出这么恐怖的一拳?   于是只得再以体内佛性灵性逆推白云大师那佛法如来神掌,转变而成的壹禅逆掌也衍生出了第二式。   左掌平推,壹禅逆掌·万佛朝魔。   这一掌佛法立意极高,可惜立意虽高,但这佛魔能耐可能不足。   长久被尸骨林当中的舍利子所镇压,还能维持根本已是其魔威深重的体现了,可这舍利子的镇压也将其魔念化去了不少。   但饶是如此,这万佛朝魔也引动了在场众人以及郭北县还有兰若槐城中生灵心中的魔念,   虽说除却了秦月楼不受影响之外,旁的生灵可是被这一掌影响颇深。   魔念为负面之心绪所深化根植而出,顷刻之间,这些魔念却全都汇聚到了这万佛朝魔之中。   一掌万魔,迎向了秦月楼的锻道一拳。   而后那万佛朝魔所生出的魔念也全数被秦月楼一拳锻灭,便如同铁砧上溅射的火星子,一点飞出而后熄灭一般。   这一拳势不可挡,将壹禅佛魔的左掌打成了液态金属。   但趋势仍旧仍旧不减,直冲那壹禅佛魔的脸上而去,   壹禅佛魔右掌猛然朝着秦月楼袭来,妄图攻敌所必救。   这一掌为壹禅逆掌·第三式·不见光明。   但秦月楼打的便是以伤换伤的想法,真武大力战体变化,硬生生的抗住了这一掌。   像是坠入了永暗深渊,五感蒙蔽,无法感知到一切,便连己身都无可感知,好似时间与空间都被封存入了这黑暗当中全部凝固。   壹禅佛魔发觉秦月楼的身形凝滞,心下松了一口气。   这一拳要是挨实了的话,自己就得脱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了。   可。   这一拳就好像必中之拳一般,打中了他的脸。   “你以为我是谁?我的拳头可是能突破天际的啊!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一百五十年道行的法力燃烧汹涌,化作了锻道之拳的急速连打,拳头的虚影残影尚未消失便又重新补足,每一拳都直截了当的被打在了壹禅佛魔那清秀的白净小脸上。   就像是一场流星雨接连不断的朝着同一个地方坠落一般。   构成了壹禅佛魔的魔念魔性也在被秦月楼的急速连打之中断灭,少有的一点魔性虽然被打出了灵珠魔丸,可是下一刻还是难逃覆灭之厄难。   秦月楼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拳,总之打了个爽。   当这一百五十年的道行所带来的庞大法力全都被燃烧殆尽以后,秦月楼才欧拉完毕。   最后这一拳将那壹禅佛魔达到了尸骨林佛塔当中,裂缝横生,轰然倒塌,将壹禅佛魔压在了塔下。   秦月楼喘着粗气,身形有些佝偻,这打的比较上头,也打的累了。   不过事情还没结束,兑换了一个小蟠桃,扔到嘴里拒绝了几口就咽了下去,好赖恢复了些法力。   迩去之术施展,那灵珠魔丸从塔下废墟飞出,即将回落到了秦月楼的手中。   “还好我临阵开挂,不然真没法了。”秦月楼舒了口气。   可是变故横生,那颗灵珠魔丸尚未落在秦月楼的手中,便滴溜溜的转了个圈,被一只纤纤玉手握住了。   而那天空当中的太阳,也缺了一块,日蚀开始了。   阴阳之间的界限开始混乱,那远处的黑山当中浮现出了森森的鬼气。   “这东西可是个好宝贝,你若是拿去了,可就不美妙了啊。”白毛将灵珠魔丸收入到了袖口当中,脸上笑容愉悦。   而白毛出现的这一刻,拂尘清扫,闲杂人等也一应全部被白毛驱离,包括那树妖姥姥的大槐树也被驱离,落在了白山之上。   “啧,该怎么称呼?终章道长?还是肿胀之女?”秦月楼没敢轻举妄动。   白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了起来。   “此身原身便是一妇人,人称钟张氏,因其夫家嫌弃糟糠之妻,想要攀上高枝,便将钟张氏沉了江,尸身肿胀不堪,而那时候,我来了,便附在了这肿胀之女的身上,不过,那个时候我便发现,这一方宇宙,可比我那一方宇宙来的更好玩一些了。”白毛说着,“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玄君。”   “我猜到了。”秦月楼眉头紧蹙,眼神凝重。   直面旧日外神,哪怕只是化身,秦月楼也觉得如芒在背,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的认知是否已经混乱,可是口腔中那弥漫的化不开的甜味却在始终的保持着自身的理智。   “我想问一问,这个系统,用的怎么样?”白毛,亦或者……玄君,如此的问着秦月楼。   “你……怎么会知道?”秦月楼眼神一凛,自己的秘密被戳破了,不过却并没有多大的慌乱感。   “不可说不可说,我只能说,我可以和你们一伙,也可以和祂们一伙。”   白毛笑着,在虚空中绘出了一道符箓,此为幻界步灵升箓,或称升玄妙境定观箓。   符箓飘飞,与那尸骨林塔中的一道符箓相互交汇,那是太阴尸解蜕形箓。   两道符箓交汇,一道闪烁着银光的门扉便出现在了那日蚀的正中央。   天地玄门?还是……卡达斯之门?   “另外和你说一句,武种灵丹,我创造的,下一步,我建议你改革一下武道,毕竟以你的创新缝合能力再搭配上系统,我相信我留下来的武道会为你提供更多地灵感,不过,你要小心了,过不了多长时间,会有别的旧日下界,届时,你会发现,你们这个世界多不安全。”   白毛说着,身上那致命的吸引力也攀升到了秦月楼所无法接受的顶峰,口腔中弥漫的甜味也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嘿!阿霞咜萘舸!走吧!将尘世间的诸神送回他们经常出入的秘境卡达斯,向一切祈祷不要遇见我的另一千个形态。别了,秦月楼,你要小心;因为我是奈亚拉托提普,我是伏行之混沌。”   秦月楼默不作声,所谓的天地玄门当中散发出了一股收摄的吸引力,而秦月楼的眼中则满是有关乎于不知是过去还是未来的片段,   或许是百年之后,江湖武者们只是做了几个动作,腹部便浮现出了一条腰带,然后身上便出现了武铠化的殖装装甲,反正不像是人。   也有不少的神功秘籍流传,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段了,因为秦月楼发现那个时间段里出现了名为真气机的造物。   许多的片段一闪而逝,但也被留在了脑海当中。   庞大的或完整或残缺的知识也在深入他的脑海当中,牢牢的在他的记忆当中占据了一方席位。   “骗你的,我是奈亚子,好处你都收到了,那么,可要好好履行此方世界交予你的任务哦,   我在未来等你。”   白毛回眸一笑,那股收摄的吸引力将白毛吸入其中,顺便也带走了灵珠魔丸,那吸引力开始愈发的减弱。   秦月楼没说话,只发现了一只微小的蜈蚣被那收摄的吸引力摄入到了天地玄门当中。   在那蜈蚣从他身旁掠过之时,秦月楼好像听到了壹禅佛魔的声音,它好像还活着。   “咱们之间的因果还没完。”   秦月楼一阵头疼,刷新的成就任务也将剩下的签到时间全都削除,甚至还顺延到了下一阶段的签到任务。   但这壹禅佛魔,还有白毛奈亚子,可以说是,阴魂不散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个奈亚子到底会在未来的哪个时间段等他,总之,他也只能尽力的借用系统的力量来壮大己身了。   “果然,我的腹稿猜想还是要用兵行险着的法子来啊。”秦月楼打开了系统,浏览起了新的成就签到任务来。   【签到系成就任务(待选)   ①剑客不能说:三十日内离开郭北县,游历大靖,地点不限,签到时间两年。   神通:纳天藏锋。   ②民以食为天:三十日内离开郭北县,前往盛京做厨师,签到时间两年。   神通:食神众生。   ③悬壶济世仁医心:三十日内离开郭北县,前往俞杭做郎中,签到时间两年。   神通:性命双全回天手。   ④八宝山下百世安:三十日内离开郭北县,前往酆都城做白事一条龙,签到时间两年。   神通:棺圣帝君。】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选择全都要!”秦月楼大手一挥。   四个签到任务全被选了,于是秦月楼分化了四个分身出来,加上他本人便是五个,这一下,便平分了一百五十年的道行。   只不过其他四个化身都是白板,也就是没点技能。   “大家相互探讨一下,留一个人驻扎郭北县继续打铁,咱们四个选任务吧。”秦月楼本体说着。   分身,就是给他干这个的。   “好家伙,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样不休息的吧?”一个分身秦月楼吐槽着,然后突然选了起来,“我选白事一条龙那个。   “好,这是我分配给你的技能,你好好发挥。”秦月楼本体也不含糊,将身上的能耐拆分了一下,考虑了一番以后交给了白事一条龙的那个分身。   “对了,那黑山老妖刚刚出工不出力,咱们去把他扬了吧。”   “可以。”其他几个秦月楼点着头。 第一二二章 后续,怀澄与少年。   此刻留在郭北县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分身秦月楼,分身之间也是共享系统的,只是也有主次之分,具备了【分身变化之术】的秦月楼为主体,而这【分身】也无法分发给其他的分体,所以其他的便是分身秦月楼。   不过虽然是分身,但只平分道行与体质,一百五十年道行五等分,便成了一人三十年,而其他的分身却不具备能力,因此需要分发自身所掌握的神通或者是变化之术,此举也是为了纯化自身拥有的能力而做。   毕竟对于秦月楼来说,这变化之术虽多,可是用的却很少,因此这一番分发之后,秦月楼本身反而成了最弱的。   本体秦月楼只留下了导引,医药,分身,假形,以及留待练习的黄金螺线回旋,身上的所有神通也都分发了出去。   而本体秦月楼之所以留下这些,也是因为他接取的是【悬壶济世】的成就任务。   接取了【剑客不能说】的剑客秦月楼则是得了斩妖与剑术以及仙酿神通,与拆分的剑痴神通,便连那伴生灵剑也给了这剑客。   【民以食为天】的那个则是接收了坐火,吐焰,嫁梦,还有拆分的刀狂,之所以会给他嫁梦,也是为了让这厨师秦月楼能够在梦中找到食客最喜欢吃,也是映像最深刻的一道菜,怪力乱神也留给了这厨师分身,也是怕厨子遇到了没有实体的东西。   【八宝山下】那个就更离谱了,这个分身的成就任务是白事一条龙,因此要兼任打棺师背棺人缝尸匠纸扎匠等等白事相关职业,而后直接分发担山大力,好让他背棺材,喷化好扎纸人,还留了个画皮,为的便是整理好死者的遗容遗表,好让死者走得安详,值得一提的是迩去也留给了这个分身,就是因为怕这个分身遇到尸身惨不忍睹的死者,顺便还把阴差之位和大恶之门给了他。   而留在郭北县的这个天工神匠,则是留了锻道神通和异化神通以及倾国点化神通,其他的也没多给,因为没得给了,毕竟哪怕是一个锻道神通也足够他应对各种各样的事情,更别说他还打造了看家的神兵兽兵人。   白毛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估摸着那天地玄门也有穿越时空之能,所以白毛才会说在未来等他,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秦月楼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因此才会在这多线发展,毕竟秦月楼的分身,也算是另类的秦月楼。   分身哪怕死亡也不会影响本体,但是死亡的那一刻会将自身的发展反馈给本体,所以本体还是可以继续分身的,而召回分身,也可以获取那发展反馈。   至于说分身以后战力就弱了,那也不见得,三十年的道行足以应对大部分的情况,何况兵人李杀神也可以随时打开传送门进行摇人行为,   不过这是自我磨练的一环,所以秦月楼们也不会太过于嚣张的到处摇人,至于摇人,摇的也是兵人,毕竟郭北县白山上有不少兵人。   因此其他的分身包括秦月楼本体也都开始了各自的签到任务,也就这天工神匠的秦月楼分身窝在郭北县宅着打铁,还有饲养离囹圄。   不过他也需要去完成一个任务,也就是【少年怀澄】的那个成就任务,这所谓的姻缘红线,秦月楼们都挺想弄到手研究研究的。   当日白毛把怀澄的本体也给扔到了白山上,怀澄也就顺势在白山上扎了根,距离工匠秦月楼的宅邸也不远,百米的距离,走几步路就到了,而也因为怀澄的到来,让白山上种植的树木开始了茁壮成长。   像是互惠互利一样,秦月楼给树妖怀澄庇护,而树妖则是给白山的树木庇护。   至于那黑山府君看到秦月楼那么勇,后面说迎娶小倩的事情也不了了之,自己窝在了黑山当中,秦月楼们也没直接把它揪出黑山,所以便也将这事留给了工匠秦月楼,让工匠秦月楼看心情,有时间就把黑山给扬了。   北冥风云和宁采臣也在白山上与工匠秦月楼寒暄了一番,最后也离开了。   白云和十方两个和尚将兰若槐城当中作恶的妖鬼降伏以后,也留在白山上和秦月楼寒暄了几下,白云离开前也万般叮嘱秦月楼,因此秦月楼也将这事情放在了心上,不过他还是准备以神兵兽的理念融汇那一百零八神兵再行打造,以此规避一下白云口中的神兵之乱。   这一出【倩女幽魂】也就那么虎头蛇尾还歪路子的完结了,   秦月楼也没觉得可惜,毕竟,这个故事早八百年就被各种改编翻拍了。   让看家护院的神兵兽们看好离囹圄以后,李杀神便坐在院子里发着呆进行看家护院,而后秦月楼便带着一个女性外貌的兵人侍卫前往了兰若槐城。   这个女性兵人无口无心无表情,是三无少女,还有一头白发,身穿白色的紧身衣,身材纤细修长,但也不容“小”视,可称有容乃大。   进入了兰若槐城以后,秦月楼也就直奔怀澄居所而去。   “刘斩仙,你就在此,不要走动,我去和怀澄小叙几句。”秦月楼对着那女性兵人说道。   刘斩仙点了点头,守在了门口,一语不发。   秦月楼走了进去,便看见了树妖姥姥怀澄百无聊赖,神色落寞的坐在床边,出神的眺望远方,颇为幽怨。   “怀澄夫人,这样称呼你,不会怪罪于我吧?”秦月楼问着怀澄。   “月楼先生可就见外了,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哪里会怪罪于您呢?何况这白山树苗虽少,可却也欣欣向荣呢,只是,那招亲一说,最后到落了个笑柄。”怀澄看起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那白毛道行高深,在场无一人能与其相比,好在她最后还是离开了就是。   秦月楼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这事一提他也挺糟心的。   “好了,怀澄夫人,这事就此接过,这吃的瘪,往后我也会讨回来的,我来此也是有一事想要问一问您。”   “先生请问,却是不知何事?”怀澄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我观您当日看着那大胡子颇为出神入迷,但那大胡子却对此恍若未闻无动于衷,因此我在想,会否是您同那大胡子有夙世因缘?在下颇为好奇,故而有此一问。”   “原来先生您是为此登门拜访啊,这事情吧,说来也是近千年以前了,那时候兰若寺还未建成,我也只是一株化形了的树妖罢了。”怀澄落寞一笑,娓娓道来。   挥手勾勒,一片树叶飘出,从那树叶当中映照出了一副画面来。   秦月楼也看了起来。   ——   “桃木驱邪,桃花招缘,你的桃木剑都开花了,   那么,你是要驱我呢?还是要娶我呢?”   水中的倒影里,穿着红衣的艳丽女妖眸子里满是笑意的询问着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   她赤足立于水面上,挽起了鬓边散落的青丝,也握住了道士腰间的桃木剑。   古拙的桃木剑上开出了桃花三两枝,粉色的花瓣迎风微动,随后桃花飘落,   花瓣落在了水面上,泛起点点涟漪,   那道士平静如水的心境也跟着激起了浪花,   原本安然立于水面的道士也跌落水中,女妖趁机离开了水面,倚靠在了一棵槐树上。   他只听到了阵阵笑声,仿若勾了他的魂一般,   片刻后,他不由得苦笑,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每一次都无法在她面前保持自己的心境。   “造孽哦。”   无奈的说着,上了岸的青袍道士看向了远处坐在树上的女妖,   女妖正把玩着桃木桃枝,发觉道士在看她后,她冲着道士笑了起来。   道士迅速扭头,假装看风景,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   “……我说你是不是跳着节选了?”秦月楼目光严肃的扭头问着树妖怀澄。   而且他觉得这个道士的脸很熟悉,有点平平无奇,但是并不是古铜色,相反还很白,很鲜嫩,是可以原地出道的程度。   “那时候的我才能离开本相,还比较的肆意张扬。”怀澄有些缅怀的看着画面上道士的脸,“而他也很可爱,所以不自觉的就从记忆里截取了这个片段来。”   “那个道士叫做聂采臣,那时候白山上有一座小道观,道观虽小,但那观主实力不弱,好在他也是个讲理的道人,见我没做什么坏事,便留我生长了,话说远了,不好意思啊,秦先生。”   她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过去一般。   “没事没事,您接着说吧。”秦月楼说着,挠了挠头,顺便吧苦情树苗给拿了出来。   他寻思着这苦情树老是放在仓库里有些太过于不人道了,所以就弄了个大花盆,往里面填了些灵壤,然后种了进去,有时候还拿出来晒晒太阳。   这苦情树拿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个盆栽一样,也和秦月楼一起听着怀澄的故事。   据说放音乐给植物听能让植物长势喜人,那听故事应该也可以吧?何况这怀澄也是树……   那么这两棵树之间应该会有共同话题吧?   秦月楼收束了一下发散性思维,倚靠着盆栽继续听起了怀澄的故事。   “在聂采臣还是道童的时候,就见过我了。”怀澄说着,还笑了起来,“那臭小子贪玩,跑到了我这边,当时没找到茅厕,于是就在我这给我施了个肥。”   “哦?大的小的?”秦月楼没话找话,想当个捧哏。   “都有,反正是被我看光了,他还撅我叶子擦,当时我就被气到了,抽了他屁股。”怀澄没介意秦月楼这毁气氛的话,自顾自的碎碎念道,“那时候我修行也不到家,没法化形,但已经有了灵智,所以也能控制枝条做些事情。”   “后来他师父来我这里替他说情,还让这臭小子好生照顾我,其实当时教训完他以后我就消气了,那臭小子也挺实诚,来了以后对我照顾的可以说无微不至,夏天帮我祛除白蚁,虫子什么的,冬天来了,还给我裹上一层草防寒。   他呢,有事没事也就在树荫底下诵读道经,也算是为我变相讲道了,春去秋来,冬去夏至,时间也就一年年的过去了,他修为有所小成,我也化形了。   那臭小子,才知道原来我早就有了灵智,只是才化形,   那一年,他十八,我也十八。”   “嚯,你这可真能换算的啊,我看你这树身枝繁叶茂的,不得一百八?”秦月楼心中腹诽着。   不过植物成妖的,好像也确实当得起这么换算,一比十的换算,这怀澄当时也确实应该能有十八岁。   “您继续。”秦月楼示意怀澄继续。   “之后就继续修炼呗,山中岁月长,他师父坐镇于此,也没什么不开眼的妖怪敢来这里骚扰,所以这里很平静,也很宁静,   我想,那时候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那么然后呢?您请细说。”秦月楼捏着下巴,看了看苦情树苗,这苦情树苗好像在酝酿着些什么东西,但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然后我偷亲了他一下,他没什么反应,就是走路有些同手同脚,十分僵硬,脸也特别红。”   这还能叫没什么反应么?这反应可大了去了好不好?我就是没有情根也知道这什么情况啊?你们妖怪的恋爱观是不是和人类有什么出入?   “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了,千百年的记忆,我记得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唯独那一天的这一幕,扎根在我的脑中,无法忘怀。”   怀澄说着,收起了那片叶子。   “我怕忘记了,所以将这个记忆,记录了下来。”   “那后来呢?”秦月楼问着树妖姥姥怀澄。   “后来他说,要出山,扶龙庭,要我在山中等他,等他功成名就,便会回来娶我。”   “而我,相信了。”   “可是,我等了一千零一十二年,他才回来,   但却也不记得我了……”   树妖姥姥怀澄,一字一顿的说着,而秦月楼也没有抖机灵,也没有打岔,只是安静的听着怀澄的过往。   “你说,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少年怀澄(已完成)】   秦月楼思索着,把玩着手上的姻缘红线,看了看那苦情树苗,于是便将那红线系在了树苗上。   红线罗织,连接着树苗上的枝丫,   一根红线垂落,   还系着一团光团,   那光团中,是一纸染血残破的符箓。   “我想,这个问题要靠苦情树还有姻缘红线来解答了。”秦月楼说道。   他摸着苦情树苗的树干,问了起来。   “苦情树啊,你听见了么?” 第一二三章 前世纷扰,今生何解?难也难也。   宁采臣思绪纷乱,近来总是能梦到那兰若槐城当中的那只树妖。   他本身对那只树妖便无甚太大的观感,可是因为这些光怪陆离七零八落的梦,他对于那名为怀澄的树妖有了些许别样的感觉。   他有些不解的摸着胡子,脑子里突兀的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我这胡子是不是太长了?”   他已经不修边幅很长时间了,左右没打算婚娶,便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但是近日就十分的古怪了。   “算了,刮一刮吧。”宁采臣想着,便御使着一丝剑气,将那不修边幅的大胡子给刮去了。   “老燕,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北冥风云敲了敲宁采臣的房门。   “请进。”宁采臣摸了摸光洁溜溜的下巴,感觉有些不自然。   北冥风云推开了门,看到了刮干净了胡子的宁采臣。   北冥风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退出了房门外,先把门关上,看了看左右。   是不是自己的打开方式有点错误?于是他重新试了一遍,   但是打开门后,看见的还是先前看的那一幕。   “你谁阿?老燕呢?”他奇怪的问着宁采臣。   “我只是刮了个胡子,你这就认不出来了?”宁采臣拈起了一撮胡子。   “……你好好地怎么把胡子给刮了,是不是因为那棵树妖?”北冥风云没在意自己的量词,打趣的问道。   “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因为我近来总是能梦见那棵树妖。”宁采臣也没在意自己的量词。   “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北冥风云眉毛一挑,有点危言耸听的意味。   “边儿去,你有什么事?”宁采臣翻着白眼。   “是月楼先生说请你去一叙,说是有些剑修上的不解想要和你交流一番。”北冥风云说道。   “……月楼先生那一剑我看了都得赞一声好剑光,他的不解之处我觉得我可能解答不上来。”宁采臣有些尴尬的说道。   “万一人家是想提点你呢?”北冥风云换了个思路说道。   “这话不无道理,但我总觉得,这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   “月楼先生,这样真的可以么?”怀澄犹疑的问着秦月楼,而她的手上还抓着那一纸符箓。   虽然苦情树与姻缘红线的相互搭配而生出了那一纸残破的染血符箓,这已经算是非常神异的事情了,   但关心则乱,怀澄的担心让她颇为犹豫。   “试一试好歹还有成功的可能性,可若是连试一试都不敢的话,可能性只会为零,除非你想把这件事情交给虚无缥缈的命运,   不然,我换一种问法,你还想再等待一千年么?”秦月楼没有半点委婉,直截了当的说了起来。   其实他本可以不管这一件闲事的,但好赖也是因为怀澄才得到了姻缘红线,尽管这姻缘红线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大用处就是了。   可这也算是承了人家愿意说出自己故事的情,若是怀澄不说的话,这姻缘红线也不会被他得到。   所以他管了这件闲事。   “那么,这一枚符箓应该怎么用呢?”树妖姥姥问着秦月楼。   “这个,或许需要你自己去悟了。”秦月楼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   “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   实际上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   苦情树是独立的个体,并非是他祭炼的宝物,所以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而至于让秦月楼去祭炼苦情树,他倒是没那个心思,这苦情树很显然是有了自己灵智的,若是秦月楼祭炼了,那跟杀了苦情树没什么分别。   他不想这么做,毕竟他又不是黑涩会修仙。   那边怀澄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暗自思索了一下,便对着那符箓输入了一丝法力。   其后那一纸染血的残破符箓,便自燃了起来。   渺渺青烟自符箓当中弥散,凝成了那道士一般的模样,只是颇为虚幻,   那虚影对着怀澄一笑,随后便散却了。   怀澄沉默无言,只是眼中晶莹有泪光闪烁。   秦月楼望着面前的这一幕,若有所思。   ——   “聂采臣,你真的要去扶龙庭么?”红衣的少女问着年轻的道士。   这是扶龙一脉的晋升之法,和一般的修者不同,   至于那所谓的扶龙庭,便是在乱世之中,将新的朝代扶持起来,如此便是扶龙庭,   若说道门千般道,有内外丹成道,也有清静无为成道,但这扶龙一脉也算是一种异类,毕竟扶龙一脉的至高成就是从未实现过,也仅仅只是理论当中的【仙朝】。   满朝文武各个为仙,便是子民也是人人如龙,此之谓【运朝成仙】。   只不过也仅仅只是理论罢了,这年轻的道士聂采臣,还没有那般远大的理想。   “我们这一脉,为的就是扶龙庭,扶龙庭成了以后,才能借助那帝皇龙气更进一步,届时我才能有力压天下的实力,如此,娶了你以后便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年轻的道士羞赧的偏过了头,不去看那少女,   “怀澄,等我,扶龙庭成功以后便会回来娶你。”   “好,那我等你。”怀澄认真的点头,相信了聂采臣的话。   如此,那一棵槐树,便在这山林当中,坐在那槐树之上,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千年以前,那时的乱世尚未结束,想要扶龙庭的年轻道士择了看中的一人,扶持着他,但正如后世的黄巾道,白莲教,一贯门一般,那时的乱世也有这样的一群人。   人道乱世,也是妖魔乱世,与人相斗,也要与妖魔鬼怪相斗。   一年一年的过去,年轻的道士也满头华发,心力交瘁,   当初所择的那被看好的人,虽登基称帝,却也只是天下二分之一,南北两王朝,互相倾轧,最终那曾经的年轻人,也病倒在了龙卧之上,这便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最终那位先帝撒手而去,仅仅只留下了一个独子,   独子没什么当皇帝的资质,有的只是一腔文华才气,诗书丹青琴棋无一不精,若是在盛世之时,可称为一妙人雅士,可他偏偏投生到了帝皇之家。   曾经年轻的道士,变成了年迈的国师,帝师,   他不怪那个孩子没有为帝之姿,他也没有后悔自己扶龙庭的选择,   只是有时候,他也会想起曾经那棵槐树上的一抹红衣。   那个孩子虽然没有为帝之姿,但也没有给他添太多麻烦,   他知道,北面的大敌并非是什么猛将谋士,   而是他的亦敌亦友,惺惺相惜的宿敌,二者皆为扶龙庭一脉,可却相互为敌。   与命中宿命之敌人,也是友人,二者互相斗法斗智,但也会默契的停手,互相留下休养生息的时间。   有时这两名老人也会相逢一叙,可那恩恩怨怨却没法泯去,只是斗了大半辈子,难免会有一个人先死,   他也自知大限无多,可还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终,也因病而卧床不起。   他画下了一道符箓,在那符箓之中刻下了自己对于那名少女的愧疚与思念,可符箓画完以后,   他不住的咳血,染红了符箓的边角,   他想要将那符箓送出去,可却又不敢送出去,   最终,他病死了。   他的宿敌江风云也收兵回国,仅自己一人出使南边的那个王朝,参加他的葬礼,   年轻的帝皇将那枚符箓交给了江风云。   “亚父临终前,对着这枚符箓手足无措,我们凡人也不知该如何使用,江先生您与亚父同出一脉,我想,您应该会知道怎么使用吧。”   江风云知晓这枚符箓的作用,但却也不知该如何以对。   “这枚符箓,您还是放着与他一起入土吧,这符箓里的思念与愧疚太重了,我怕,他的心上人会接受不了他死去的事实。”江风云叹气,将符箓返还。   “可……”年轻的帝皇尚未说出想说的话。   “你还年轻,所以不懂,有时候,恨一个人,终究会释怀,可是这无人赴约的爱,一辈子可能都无法释怀,与其无法释怀,还不如随风而去,   我想,这也是聂相的想法吧。”   “那便,如此吧。”年轻的皇帝说道,将这符箓妥善保管。   往后,两国交战,北面攻破了南面,年轻的皇帝也成了阶下囚。   江风云偷偷的将年轻的皇帝放走了,这年轻的皇帝也带着这符箓和满腔的才华,在新的王朝中改了名,度过了残余的一生。   符箓颠沛流离,见证了大大小小的兴衰,千年以来,符箓都会辗转流经各处各地,落在不同的人手上,   有的是聂采臣的转世身,有的是转世身身边人,   符箓见证了他的死后,   最终被苦情树连同姻缘红线摄来,   送到了怀澄的面前,   将这千年之间的过往点点滴滴的传递给怀澄,   不是记忆,也非言语,   有的只是不言不语中的愧疚与思念。   还有那一句。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   宁采臣泪流满面着,刚刚不小心打了个盹,便做了个梦,   在那梦里,他叫聂采臣,有个亦敌亦友的朋友,叫做江风云……   符箓见证了宁采臣死后的千年过去。   苦情树与姻缘红线也借助符箓引发了千年以前,属于聂采臣的记忆。   他刚来秦月楼家宅前,就被兵人带了进去,喝了点酒,便被困意席卷而来,随后便做了梦。   聂采臣,宁采臣,一字之差,却差了千年。   他刚醒来,便看到了坐在他对面淡然喝酒的秦月楼。   “月楼先生……”宁采臣刚想说话,秦月楼便打断了他。   “我不喜欢骗人,你做的梦,便是你的前世之一,也是与兰若槐城里那位树妖有所关联之人,这些是我一手促成的,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秦月楼问着宁采臣。   “月楼先生,您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啊,不过……坦白说,我现在也很混乱。”宁采臣有些无奈的苦涩。   聂采臣的记忆,和宁采臣的记忆相互交融,没有丝毫的紊乱,就那么顺畅平滑的与自己接驳,   那么,他到底是宁采臣,还是聂采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过去的情缘。   “没事,混乱的话,可以多想一想,但无论是什么选择,都希望你不会后悔。”秦月楼说着,抱起了苦情树苗盆栽走出了门。   他要带苦情树苗去晒晒太阳。   厚道不厚道什么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前世纷扰,今生何解?难也难也。”秦月楼有些感慨道。   但他确实是帮助了树妖怀澄,尽管宁采臣对此也不知该作何表示。   对他说谢谢吧,那得是聂采臣。   对他说不厚道的,那铁定是宁采臣。   所以宁采臣也很矛盾,也很混乱。   而秦月楼晒着太阳,看见了来找他玩的小胖子。   于是他就把这事情跟小胖子说了,他想问一问小胖子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倒是没什么看法,但是吧,月楼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位树妖姐姐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呢?”   小胖子虽然是小孩子,但也算稍微了解情情爱爱,毕竟他只是生前是小孩子。   “答案么?”秦月楼咀嚼着这个词。   也没咀嚼出个什么味道来。   没有情根的秦月楼,在情情爱爱这一方面上,已经变得一窍不通了。   可他虽然没有情根,但得益于前世,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换言之便是【爱你的话我都说,爱你的事我都会做,但我不知道怎样去爱你。】这样一种尴尬的模式和状态。   他正思索着,树妖姥姥也敲了敲门,开了门以后,怀澄施了一礼,便径直去找了宁采臣,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独自一人离开了,   那宁采臣也失魂落魄的追了出来,   最终颇为无奈的瘫坐在了地上,   纠结无比,却也没有起身的表示。   “怎么回事?宁大侠?”秦月楼将宁采臣扶了起来,问着宁采臣。   “她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除了小胖子没听懂,秦月楼懂了怀澄的答案是什么。   他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小说里面有一段话,他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这世上有一种花,名字叫做守岁花。   不开花的时候是一些紫色的草,这种草在活着的时候是不会开花的,对它们来说,开花就意味着死亡。   它们会在每年的最后一天开花,而第二天,它们就会枯竭,从而新一批的‘守岁’开始成长,继续一轮一轮不变的命运。   守岁花开,季季不同。   明年即使这里又是一片花海,可是,明年的花,却不再是今年的花了。】   转世续缘,确实能够将过去的遗憾弥补,可是……当年的那个人,是现在的那个人么?   怀澄的答案便是如此。   她等待的自始至终都是聂采臣。   可等来的却是宁采臣。   如今,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便也,释怀了。   宁采臣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但周身的剑意却更加勃发了起来。   他本剑修,这一重关隘也被他临阵勘破。   他的剑,好像斩断了,这段缘,但却也斩出了自身的道来。   “我悟了。”宁采臣淡然的笑了起来,虽然,满头华发。   而今,蜀山剑派弟子宁采臣,得悟己身之道,道剑已出,可号剑圣。   这一人一妖如今算是形同陌路么?秦月楼看着满头白发的宁采臣,心中生出了这般想法来。   或者,这一人一妖本就是不相交的平行线吧,前世的记忆纠集以后相交,但却还是要朝着各自的未来而去。   秦月楼觉得,自己又一次做了一件不知道该如何评判的事情。   “前世纷扰,今生何解?难也难也。” 第四卷 医与蛇 第一二四章 这是医馆   自古以来,俞杭美景便可称为盖世无双,奇花异草四季清香,桃红柳绿,夏赏荷花,冬看湖冰。   秦月楼倒是觉得这俞杭和前世的余杭相差无几,只是少了些脍炙人口的故事,可好玩的是,这里也有一座苏公堤,此话倒是可以按下不表。   独坐医馆的秦月楼悠然品茗,但手上也在练习着回旋之力。   面前的黑檀木桌子上也摆放着诸多医家经典,在【医药】变化之术的加持下,秦月楼一目十行,也记了个分毫不差,也能够做到时常性的举一反三,   这医药变化之术并非是直接的变化之术,这更像是一种被动提升对于医药知识的学习和领悟能力的变化之术,而这种被动提升所带来的能效堪称极大。   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   因此为了做郎中,秦月楼也得补足自身知识,不过他的主要目标还是在练习黄金螺线回旋上,这黄金螺线回旋既可治愈怪病异疾,也可杀人于无形。   其中也夹杂着些许不同的研究,那刚到手的姻缘红线倒是准备随后研究,他还打算将那命格给研究一番。   于是秦月楼思索了一番,而后在商城当中找到了某个世界中的五部传承典籍,并且斥巨资买了下来,同时也购入了一套【铸命师传承】进行研究。   秦月楼如今可谓身家丰厚,此前便有不少的兑换点,而在一人覆灭了大靖幻梦境以后,这兑换点便更多了。   但这所斥的巨资也更多了。   玄门五书—山医命相卜,五本书加在一起便花去了五十万,那铸命师传承也花去了二十万,但这点钱对于现在的秦月楼来说,并不多。   据说这玄门五书在其原本的世界时,一旦集齐便可以改天换道,但那也只是据说,这所谓的改天换道估摸着也只能在那个世界才能起作用,   不过秦月楼估摸着并非是五书具备改天换道的能力,而是学贯五书之人利用己身才能将五书内容吃透才可以够改天换道,或许是一人,也或许是五人,但也说不准。   知识嘛,从来都不嫌贵不贵的。   秦月楼也寻思自己之后需要这五书,所以就给买来了,但他准备先学医与命两本书。   其他的书都放仓库里了,其他的分身有时间也可以看看,也算是自己多开线程学习了。   “秦大夫,我这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了。”容貌清丽的少女牵着一个男身女相的小男孩进了医馆。   来到俞杭也有半个月了,秦月楼置办了一家医馆,也算是他的住处了,而这医馆地理位置并不是多好,只能算是门可罗雀。   周边则是各家平民住户,离他医馆最近的是一户姓许的人家。   许家姐弟二人父母早亡,因此长姐如母,相依为命,许家大姐叫做许娇容,心灵手巧,也懂事大方,是一名绣女。   而那小弟则是叫许仙。   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主要是这世界连法海和许仙都有了,怕也是有青白二蛇了吧。”秦月楼心中暗自想着。   秦月楼表面也并没有不悦,只是和颜悦色,笑呵呵的,远亲不如近邻,这帮邻人也没几个心坏的,大多都是心善的,总的来说就是互帮互助,秦月楼也觉得这样挺好。   “无妨无妨,好歹大家是邻居,帮忙带小孩而已,这活我熟。”秦月楼微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秦大夫,您这招牌是不是起的太随意了些,这是医馆,人家都什么什么堂的,您这……”许娇容稍微开了个玩笑,想缓解自己拜托秦月楼照看许仙的尴尬。   “名字只是外物罢了,那副楹联才是我想说的。”秦月楼微微一笑,“小许仙,进来吧。”   “好的,秦大夫。”小许仙也不腼腆,显然是和秦月楼混熟了,眉开眼笑的就跑了进去,还顺手拿了秦月楼摆在桌上的《医典》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许仙,不许无礼!你有征求秦大夫的同意么?!我没教过你不告而取是为偷么?!”许娇容见此一幕,有些生气。   “没事没事,我这里的书昨天就和小许仙说了,想看就拿,但必须得看完一本才能拿第二本看,我也会考校他的。”秦月楼倒是个和蔼的性子。   许仙没成为熊孩子,也得多亏这长姐许娇容。   “啊这,那就麻烦您了,秦大夫,我还得去绣坊呢。”既然秦月楼也说没事了,那许娇容也自觉有些唐突,便和秦月楼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了。   于是这医馆里就剩下了秦月楼和小许仙,大门敞开,身后和左侧都是药架,右侧是书架,檀木桌前还放了学习桌,给许仙看书用。   一大一小都在看着书。   这许仙也是块读书的料子,虽然年仅六岁,但识字已经颇多,也算是聪明伶俐,平常到还有学堂能够照拂一二,但今天是休沐日,学堂的先生夫子都休息,   许娇容也是为了贴补家用,才去了绣坊,也就是加班,   所以无奈,只能拜托秦月楼照看一番许仙,此前也是如此,   而这许仙也在自己这药铺里看着各种医书,而看那样子,也不仅仅只是兴趣,他是真的看进去了,虽然碍于年龄可能无法理解太多,也有些字数颇多没有背下来,但许仙可以用自己的话进行解释,因此秦月楼觉得这许仙是一块学医的璞玉,   知识不该垄断,所以秦月楼也就让许仙自己看医书了,   算得上是变相的医馆学徒了。   “小许啊,这《医典》你看得懂么?”秦月楼发问了。   “初时不懂,但越看越是明白,只是有些方面不懂还是不懂。”小许抬起了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不懂也很正常,等你长大以后,娶个漂亮的贤妻良母以后,那该懂的就可以懂了。”秦月楼调侃着小许。   “秦大夫,那你为什么没有婚娶呢?”小许的脑回路稍微有些清奇的问着秦月楼。   此时秦月楼的模样扮相约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衣着不长不短,白衣皂靴,头发束成马尾垂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烟杆。   看起来有些褪去了青涩的成熟,但那副双猴血脉带来的俊美仍是未改。   大靖也算是早婚早育,男子十六岁算是成年,女子十五岁为成年,因此在十六岁左右的区间,会有很多夫妇养着嗷嗷待哺的娃娃,   而像秦月楼这般看起来像二十五六岁的,还没成婚的,算是半老光棍了。   但谁能知道秦月楼今年才十二岁又三百一十一月呢?   所以秦月楼也才是个孩子。   哪怕他假形借相状态下分化出来的化身也还是孩子。   “小许啊,咱们的格局要大,你知道大靖一年的粮食产量是多少么?而大靖的人口是多少呢?咱们做一个假设,在人口越来越多的情况下,一旦粮食产量供应不足,可是会产生饥荒的啊。”秦月楼语重心长的说道,   “所以我不婚娶,也可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嘛,正所谓没有儿孙我享福嘛,不婚娶屁事没有,一旦婚娶的话还要整嫁妆,这嫁妆吧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但你知道恶心人的地方在哪吗?就是两家里男方明明已经和女方商量好嫁妆,但是临到结婚的时候女方狮子大开口非得把嫁妆给抬高,你说这恶不恶心?”   所以还得找个机会将杂交水稻给推广出去才行,秦月楼略去了后半段,只对前半段进行了总结。   小许年纪还小,但也觉得秦月楼的前半段说的有些对,但是这后半段却给小许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点恐婚的种子。   “所以秦大夫您是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不成?”一个进门来的少年郎打趣着秦月楼。   这少年郎十四五岁的模样,唇红齿白,只是手上疮疤极多,还有些烂疮,这也是因为卫生水平的不发达,导致了这小仵作涂清阳的手多灾多难,秦月楼也免费为小仵作消炎杀菌,   小仵作也是个凄苦人,虽然有份能养活自己的活计,但也是父母早逝,被自己的仵作师父养大,但那仵作师父也因为年纪大了,因病而亡,好在那鳏夫老仵作把房子留给了涂清阳,因此他也住在这平民区域里,和秦月楼当了个邻居。   “我是没遇见这种事,就怕你长大以后遇见这种事,不过你怎么来了?还没到换药的时候呢。”秦月楼看了一眼小仵作。   “今天休沐日,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这不得来您这里串串门嘛?”小仵作把身后的背篓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才抓到的泥鳅和黄鳝哩,虽然秦大夫您免费为我治手,但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不做的嘛。”小仵作笑了一下。   “谢谢你了啊,小涂。”秦月楼也笑了笑,准备等会就放仓库里,让那厨子分身帮他炮制一下。   反正系统共享,仓库也共享,自己人都随取随用,剑客分身倒是时不时的往仓库里塞点妖物零碎用以研究,有时候还能挑反几个武者,把那些武者的身体组织给放进去,   估摸着是全面开发了杀性,   只能说这帮子分身虽然都是自己人,但不同的分身在性格上也有不同的侧重点,就好像剑客分身像个杀心大的侠客,而天工神匠分身就喜欢宅山上过悠闲生活,但也算分担了一些研究。   如今半个月了,除了剑客分身游历江湖之外,其他分身也才陆陆续续的到达目的地进行签到任务,那厨子分身更是不得了,在盛京一家大酒楼里做主厨。   厨子分身时常假借尝试研发新菜品的借口来做菜,为其他的分身还有本体改善伙食。   反正都是自己人,互帮互助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比互坑好。   涂清阳则是帮着秦月楼打扫着,这小仵作心思实诚,能处,毕竟有事他真上。   “啊,如果每天都这么平和的话就好了啊。”秦月楼放下了《医》书抻了抻懒腰,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   就在秦月楼抻完了懒腰以后,医馆门口便走进来了一名青衫丫鬟,还有一白裙小姐。   青衫的丫鬟娇艳俏丽,看起来神采飞扬,机灵可人,秀气又不失精灵古怪。   白裙的小姐温柔淑慧,容貌清雅绝俗,气质清逸如仙,淡雅超群,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秦月楼抬眼看去,通幽法眼也看出了二人根脚。   这是两条千年的蛇精,一条白,一条青。   青白二蛇,不知是否是为了报恩而来,   只是,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人小许还没长大呢,这是要整一出年下?   秦月楼莫名的想到了某咔漫画APP,还想到了三色坊,但秦月楼很快就把这想法给甩出去,随后开了腔。   人小涂倒是机灵,看着两个天仙般的姑娘,又看了眼秦月楼,很自觉地就把小许给拉了起来,带他去买糖人。   于是就只剩下了秦月楼还有两条蛇妖。   “不知二位来我这医馆有何贵干?”秦月楼问着二蛇。   他有点怕这二蛇一言不合就开唱,好在二蛇并未开唱。   “我与小姐路经此地,见你门口楹联不错,故而想要进来看看馆主大夫是什么样的人,却是不知,您三位,哪位是馆主大夫啊?”那青衫的丫鬟口齿伶俐的笑着说道。   “是那个读书的小孩,他叫许仙,可能和这位白裙的小姐有夙世因缘哩。”秦月楼试探性的说道,但语气就和开玩笑一样。   这配置看起来像是白娘子或者白蛇传,但他也怕这一出白蛇传走歪了,所以特地有此一问,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馆主大夫可真是风趣,我家丫鬟古灵精怪,冲撞了馆主,素贞在此赔个不是。”白裙的小姐温婉道歉。   看向小青的眼神有些宠溺和慈爱,不过也有些不悦,但是占比没那么大就是了,但小青见到了以后也知道自己有点冒犯了。   毕竟三个人,秦月楼看起来最大,还坐在主座上,熟悉的人调侃调侃没什么事,但是素不相识的人这样说,就不是自来熟了,反而听起来有些挑衅的意味。   但秦月楼也没那么小心眼,调笑的看了一眼那青衫的丫鬟。   “对不起,馆主,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了。”青衫的丫鬟低着头,但还是古灵精怪的吐了一下舌头。   “没事没事,一点小事而已,问题不大。”秦月楼摆了摆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二位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在鄙店随意看看,看中什么药材就跟我说,左右是两位天仙似的姑娘,便宜一点卖了也无妨,就是不知二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小青,你叫我小青就行了,我家小姐姓白,不知馆主如何称呼?”   “秦月楼。”秦月楼笑着看了一眼小青。   说完了以后,便看起了《医》书来,也没去管这两条蛇精。   他倒是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只是悄悄地摸了摸耳朵。   “姐姐,这馆主好像就是个凡人啊。”小青疑惑的问着白素贞。   “小青啊小青,这馆主身上的阴德之气如此旺盛你是没望见么?哪怕是凡人,他这一身阴德也值得我们好好结交了啊,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丰厚的阴德,说明他做了很多好事呢,   而且他这无心之言好像确实是真的,我与那小童确实有夙世因缘。   这就更有些不简单了,说不准是哪位大能转生下界历练呢,所以可别口不择言了。”   白素贞语重心长,小青看了看犹自看书的秦月楼,眼里慢慢的不信。   而白素贞看向了许仙。   她只掐算出了夙世因缘,并未想起什么特殊的记忆。   “真是奇怪,明明有掐算出结果,可为何没有半点回忆?”白素贞心中着实奇怪。   那边秦月楼拢了拢耳朵。   “这事似乎确实有些古怪,我只希望这白蛇传别歪了,不然我童年可就真的毁了。”秦月楼心里想着。   而后他也看向了小青那边,两人对上了眼,秦月楼似笑非笑,那小青趁着白娘子没注意,调皮的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青白二蛇都与前世的两名演员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是剧情指定对不上了,就是不知道性格是否和前世的电视剧版本差不多,但这小青确实多了些古灵精怪。   秦月楼可以坦白的说自己小时候喜欢白娘子,但是等他长大了反而更喜欢小青。   而现在看到了真实版本的青蛇,秦月楼对于前世电视剧里的小青的观感便移情到了面前的这个小青身上了。   只不过现在他没了情根,比较可惜,   但也好在这青白二蛇身上没有血食污浊之气,否则秦月楼就要来个替天行道了。   “也不知道这白蛇传能否给我整出些差不多的签到缩减来,就算是为了前世的情怀吧,能帮就帮吧。”秦月楼心里也敲定了一个大致方案来。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地方不光来了两条蛇妖,还来了一位老熟人。   那老熟人一身月白僧衣,看着门口。   门口一副楹联,左书【但愿世上无疾苦】,右写【宁可架上药生尘】,中间牌匾高挂,写着【这是医馆】。   “贫僧想讨碗水喝,还能帮馆主抓两条蛇,不知馆主意下如何?”   秦月楼一听,抬起了头,发现那是个英俊的和尚。   法海?怎么老是你? 第一二五章 馆中相斗   秦月楼看了一眼讨水喝的法海,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并非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但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秦月楼面色古怪,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怪异的看着不请自来的法海。   法海看秦月楼没说话,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家中必有千年的蛇精,一条白,一条青。”法海笃定道,但他没认出来这是秦月楼,只是依稀觉得秦月楼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边的青白二蛇自然也听出了法海这非为善类的发言,二蛇严阵以待的看着法海,但却没有多话,也没有出手。   法海也是悠然的与双蛇对峙,眼眸低垂,皮相极好,但一直没有正眼看向双蛇,好似在小视这双蛇一般。   秦月楼就像是没事人一般的在这对峙的气氛当中,貌似中立。   这话秦月楼也感觉自己好像说过,不过秦月楼也没挑明自己身份,只是希望让这法海别多管闲事,赶快滚就好。   秦月楼端起了茶壶,给这法海大师倒了杯茶水,接着慢悠悠的说了起来。   “这位大师,不知你有无听过一个故事?”   “哦?请馆主细说。”法海抬眼看了一眼秦月楼,不知道秦月楼准备说什么。   “从前吧,有一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住着个老和尚带着个小和尚,有一天,这小和尚说:‘师父师父,狗抓耗子啦,狗抓耗子啦。’,你知道那老和尚说什么么?”秦月楼也抬头,将茶杯递给了法海大师。   法海听着秦月楼的话,完全不知道秦月楼想说什么,但却也很好奇秦月楼接下来要说的故事。   “那么那位老和尚说了什么呢?这位施主可否快些说出来呢?”法海仍旧一副温和的模样。   “那老和尚说啊……”秦月楼买了个关子,呷了一杯茶,随后才冷声应对,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法海被秦月楼猝不及防的噎了一口。   “只要没有杀人害命,那无论是妖是鬼,在我这都来者是客,你这和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了人家?未免有些过于霸道了吧?”秦月楼翘着二郎腿,手中法力凝聚成团。   这些法力就像是淡蓝色的荧光线条,成团成球状的在秦月楼的掌中变化成了一颗丸状法力球团,而这螺旋之球也在依照着黄金螺线回旋而转动着,而那由黄金螺线回旋而带来的奇特能量也在鼓荡与回旋当中汹涌的生成,   这当然并非是依照单纯的黄金螺线原理而搓出来的螺线回旋之球,在这其中还附加了导引变化之术,导引牵引着每一条法力之线做着黄金螺线的回旋。   而这一招被秦月楼称作螺线丸,也是秦月楼借助黄金螺线所开发出来的法术,以为其技可近乎于法,因而被秦月楼命名为法术·螺线丸。   即刻杀人害命,也可救人水火。   这也是黄金螺线回旋能量的特质。   一旁的双蛇内心直呼自己看走眼了,尤其是白素贞,白娘子以为秦月楼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但从这螺线丸当中弥漫出来的庞大法力波动来看,这道行堪称深厚了。   而小青看着托着巴掌般大小的螺线丸的秦月楼,觉得这男人估摸着也是个扮猪吃虎的主,   在那淡蓝色的荧光映照之下,秦月楼的脸部明暗区域也出现了一边明,一边暗的情况。   “所以我也希望这位大师你可以好自为之,要是在我这医馆里闹事的话,我也可以报官抓你的。”秦月楼的大靖律不说背的滚瓜烂熟,也算略有了解了。   也就是古人法律意识比较单薄,像秦月楼这种人就不一般了。   法海心中愠怒,总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而后他想到了某个人。   “你祖籍是不是诗乡城?”法海问着秦月楼。   “嗯?你这和尚,理亏了还问我祖籍是哪,莫不是想要报复我?嗨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和尚在威胁我!?你是不是不把大靖律法放在眼里?还是说你不把这浩荡皇威放在眼里?走!跟我去衙门,你这法外狂徒野和尚休要走脱。”秦月楼这就妥妥的是在借题发挥了。   手里的螺线丸还在回旋着,那一股由黄金螺线回旋带来的能量也在不断地积蓄着。   他也就是欺负这位法海大师阅历不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要是碰到个牙尖嘴利的跟他互相杠的话,秦月楼估摸着就得以(物)理服人了。   “你……”法海还未说完,秦月楼就开始打断施法了,不断地给法海扣高帽子抹黑。   “你你你你什么你?还在这跟我狺狺狂吠不成?两位姑娘也为我做个人证,这法外狂徒还真是目无法纪了,就算是修炼者也要讲究基本法则,你这得了点修为就敢威胁人了,以后岂不是有一点不顺心的就要假托佛主之名来伤人害命了?   你这和尚,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秦月楼本来就是想把法海逼走,但是他没想到这法海并非什么高僧大德。   “我忍不了了!”法海怒喝一声,一掌递出,从中传出阵阵龙吟之声,而那一掌看起来虽然只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正常大手,可是在秦月楼的眼里却变得犹如一堵墙。   这养气功夫可不到家,先前法海碰到十二岁版本的秦月楼或许能忍,   但这二十五岁版本的秦月楼真就没法忍了。   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佛家法门,但秦月楼也不是什么好拿捏得善茬,手中的螺线丸也被他举了起来,迎着那佛掌而去。   激荡的法力将这佛掌破除,螺线丸也随即消散,但秦月楼也看出了这佛掌之实质。   那是佛门幻术,可借假成真,若是相信那是真的,那便会成真,可真假由心,仅仅只是一道佛掌,秦月楼也没什么好怕的,   壹禅逆掌都见过,这也不过就是洒洒水而已。   而那螺线丸也算是法力雄厚,仅仅以法力便将这佛掌破除,   便在破除了佛掌后,法海也高举禅杖,怒目圆睁,好似忿怒明王,高举的禅杖重重的压下,目标却是直取秦月楼,   这一禅杖要是压实了,秦月楼估摸着自己得晕迷过去,   但秦月楼也没有故意走脱,这黑檀木的桌子他用的顺心,要是砸坏了可就太心疼了。   不过却也在此刻,青白二蛇手中皆出现了青白二色的长剑。   “小青,助秦大夫一臂之力。”   “好!”   双剑一青一白,交叠挡住了法海高举的禅杖,虽看似柔柔弱弱,可却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禅杖。   因这地方小,所以也未曾动用什么大杀伤性的法门,只是纯粹以自身的法宝法器结合己身武艺相互缠斗。   都是懂得分寸的人,知道不可任意妄为,若真的要任意妄为的话,只怕也是急火攻心下的被逼无奈了。   秦月楼也趁此机会观察着法海,这法海看起来不像是服用了武种灵丹的武者,但能够仅凭肉身之力便与两条千年蛇精缠斗……他这肉身也十分不简单了。   妖修的肉身本就比人身要强大,哪怕是一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兔子精,它也能把人给一脚蹬死。   何况是修了千年的蛇呢?这样的蛇哪怕是化作人形,那这肉身也是强大的。   武艺和武技也是需要强大的肉体才能起效的,   就好比老师傅或许技艺高深,但是身体素质肯定是比不过年轻人的。   而这法海禅杖挥舞的虎虎生风,双蛇手中长剑也不时的若蜻蜓点水那般点在禅杖上的薄弱点,两柄长剑看起来也非凡物,看似是直剑,但却也可化作软剑,   小青手中那柔韧的软剑犹如蛇身攀缠一般在禅杖上游荡,剑尖狠辣,直取法海左眼而去,   可是那剑尖刚刚戳入法海左眼前,那法海便犹自合眼,小青的脸色发生了改变。   无论如何催谷法力让这自身尾宝所幻化而出的长剑生长,这长剑也没法逼近分毫,就好似法海将这剑尖用眼皮子夹住了一般。   那便白蛇出手倒是没有小青这般狠辣,只是手中掐诀,周身法力勃发,一条由法力汇聚成的白色小蛇攀附到了那法海的手上,而后张开了嘴巴便咬了下去。   只是法海周身佛力浩荡,仅仅只是一震,便将这白色小蛇给震碎。   哪怕是一人斗二蛇,也好不落于下风。   这法海不会也得到史诗级加强了吧?   秦月楼心里有些腹诽,但是随后便也加入了战局,不过倒是从仓库当中取出了一道符箓。   这道符箓上不奉请天上仙神,下不借力陆地野神五猖,根本并非是正经的道家符箓画法,那只是以朱砂画出的一道简笔画的小剑。   剑客分身虽然时不时的试剑于强者,但却也时常翻看那《山》书。   这《山》书中也记录了许许多多的法门法术,但都不借力旁的神仙,只是从天地自然当中汲取各系力量而催动法术法门。   剑客分身便根据这《山》书当中借取阴阳二气的符箓进行了改动,将其化为了剑符。   这道剑符当中封存着阴阳二气转化而来的剑气,   而后秦月楼催发法力,便激发出了黑白混杂的锋锐剑气,   这剑气直冲法海而去,   那法海单手舞动禅杖,一手掐着佛门手印,其后一拳将这锋锐剑气打散。   “雕虫小技也敢在此班门弄斧?!”法海怒喝,其中却也不自觉的夹杂了佛门的狮子吼术法。   可这狮子吼却被法海有心收束在医馆内部,没有传出去。   狂猛的吼声将秦月楼震住,青白二蛇也面露痛苦之色,不过却也是捂住了耳朵。   周遭也被狮子吼夷成了狼狈疮痍,货架倒塌药材倒落,书架上的书籍也纷纷落下,修订成册的书籍也被吼声震开页数散落。   “我的书啊!”   秦月楼生气了,当下也不管自己的肉身比不比得上法海了,手中螺线丸又浮现而出,只是其中法力更加磅礴。   他是爱书之人,这书他还都放了樟脑丸,为的就是驱虫,时不时的还给这些书晒晒太阳祛除一些湿气,可谓爱护至极了。   但这法海一声把书全都吼烂了,秦月楼能不气愤无比么?   虽然说大半原因是他自己作的,可秦月楼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双手螺线丸浮出,秦月楼从黑檀木桌后一跃而起,双掌螺线丸就这么被打入到了法海的外皮上。   螺旋的劲力将法海的月白僧衣绞成了褴褛,可却仍旧没有破除法海的防御,但却是在法海的表皮外留下了拧转的皮肉伤。   这拧转的皮肉伤囊括了两肋双肾,而这导引也在扰乱与搅动法海体内的平衡。   五脏五气搅乱,生克之间无法平衡,法海饶是肉身强悍也不由得痛呼一声,虽然体内也在平复着秦月楼搅动五脏五气的后遗症,可这回复的速度却比不上秦月楼的破坏。   五脏五气一刻不停的处于混乱之中,随后便又将营卫之气搅乱,   法海怒吼一声,   “是非不分,人妖不分,该杀!”   这法海刚想一掌拍向秦月楼的头,秦月楼也毫不畏惧,手中螺线丸迎向了法海的这一掌,不过这可螺线丸却染上了一些红色的光晕。   但是接下来两人默契停手。   “秦大夫,我们回来了,还给两位仙女姐姐带来了糖葫芦。”涂清阳说着,牵着小许走进了医馆里。   然后小许和涂清阳都吓了一跳,两人才离开没多长时间,这怎么就大变样了。   “我刚刚自己打扫了一番,发现打扫的不太好,所以就弄乱了,准备重新打扫一番。”秦月楼双手背在身后,螺线丸还在转动着。   “秦大夫,我不是小孩,是不是这和尚来闹事的?”涂清阳怒瞪法海,而后轻轻推了一把小许。   小许仙心思聪慧玲珑,赶忙跑到了街上。   “救命啊救命啊!有强人想要放火啊!”小许喊了起来。   “什么人想放火!”   “什么人?!”   街坊四邻听到了声音以后全都跑了出来,巡街的年轻小捕快听到以后也提着刀赶忙跑了过来,带着他熟悉街道的捕头李公辅也匆忙跑来了。   “小许仙,强人在哪里?”李公辅喊着。   李公辅今年刚满二十,虽然不那么英俊,但也模样周正,主要也是街坊四邻的,所以大都认识。   那小捕快江爱民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虎背熊腰,魁梧好似铁塔,跑的倒是比李公辅快,直接就跑进了医馆里。   “就在那里,是那个和尚,秦大夫正缠着他呢。”小许仙领着李公辅小跑到了医馆里,却发现法海还没走,   法海并没有慌乱,只是冷眼看着地上的秦月楼。   秦月楼倒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躺在地上,小青和白娘子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关切的照看着秦月楼。   趁着没人注意到的时候,秦月楼还冲着小青眨了眨眼睛。   小青想笑却又得憋着,所以只好装作在哭,就是看起来跟笑一样。   “大夫啊,您不能死啊,您刚刚救了我家小姐,可不能死啊。”小青一边装着哭,一边扑在了秦月楼的身上,挡住了自己的脸。   她小声在秦月楼的耳边低声笑着,一旁的白素贞演技很逼真,眉目慈悲中夹着哀愁,一副担忧的模样。   江爱民虎视眈眈的看着法海,准备将这法海押解扭送到衙门。   “哎哟……哎哟……官老爷,这假和尚伤人啊……”秦月楼颤抖的伸出了手。   “大夫,别这么大动作,别牵动伤势了。”小青古灵精怪的一把握住了秦月楼伸出的手。   “你占我便宜?”秦月楼低声问着小青。   “我只是顺着往下演而已。”小青也低声回应着秦月楼。   “这位捕头,这事我能解释。”法海扫了一眼秦月楼和青白二蛇。   那眼神好像在骂秦月楼狗男女。   “你以为我们大靖官衙会相信你的鬼话?”李公辅一看情况,大概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意图不轨,行凶伤人,见到官差来了还自认无错?真是胆大包天,爱民,把他押解到牢里。”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两个女子是蛇妖,那大夫包庇妖怪。”法海实诚的说道,“我是来捉妖的。”   “我看你是中邪了,这么好看的姑娘你说是妖怪?”李公辅白了一眼法海,   “别废话了,爱民,把他押走。”   法海叹了口气,身化繁花,便消失了。   甚至,还顺便抹除了凡人们的相关记忆。   秦月楼也不装了,叹了口气,看着自己保存的书籍,   只能收好以后让白事一条龙分身复原了。   “秦大夫,此事也算是因我们而起……”白素贞说着,但却被秦月楼打断了。   “不妨不妨,来日方长。”秦月楼知道白素贞什么意思,是想要赔偿他,但此事也不怪青白二蛇,所以秦月楼便委婉的拒绝了,虽然委婉的拒绝了,但秦月楼也是打了点小心思在的。   “二位既然进了在下的医馆,那么也算是在下的‘病人’,既然在下选择了庇护你们,那在下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当然了,只希望二位离开以后能保护自身安全,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再给在下拉拢些病人来也行,或者,不是人的也行,妖魔鬼怪的病我都能治。”   以青白二蛇的情况来看,介绍人远不如介绍妖怪来的划算,这样既可以扩大素材库,也顺便可以钓鱼解决掉食人的恶妖。   “这自然是可以的。”白素贞点了点头。   “不过在下还有一番疑问。”秦月楼问着白素贞。   “您请说。”   “二位来俞杭是准备做些什么事情么?比如说……夙世因缘?”   秦月楼直截了当的问道。 第一二六章 二蛇去,论辩无果,重楼治奇病   “确有此事,只是有些小小的疑点,就不劳馆主费心了。”白素贞温和的说道。   但潜台词秦月楼也是能听懂的,无外乎便是【我不想说,您也别问】。   而后秦月楼便对着涂清阳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小许继续出去了,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乡亲们也热络的表示想来帮忙,但是却都被涂清阳和小许仙打发走了。   涂清阳与小许仙使用的借口都是有关乎于秦大夫的婚娶之大事,于是门外的这些乡亲们也纷纷表示了解,接着便散了。   小许与涂清阳也顺带手的帮秦月楼把门给关起来了。   眼见着门关好以后,秦月楼也说了起来。   “这倒是我唐突了,只是那孩子还小,您最好还是仔细斟酌一番吧,若是报恩的话,其实也没必要非得以身相许。”秦月楼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心里也有些自己的考量。   他倒是不清楚这个版本的白娘子传奇和前世所了解的剧版有没有什么出入,但前世了解当中白娘子与许汉文所生的儿子却是文曲星下凡的许仕林,   若是从阴谋论的角度出发来分析的话,这其中必然是有大能在其中做局的,只是做局为了什么却又不得而知了。   要是换成动画版的话,那问题好像又不是太大了,   但这问题便在于,此界白蛇传和前世并不相通,只能起参考作用,   所以往好的方面去想,并没有大能在其中做局,但就算是往坏的方面去想,自己扰乱了大能的布局,大能还能亲自下界来弄死自己不成?   无非就是倒霉点,但自己有系统,这所谓的倒霉事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成就系统的资粮,只是问题在于自己能否度过罢了,   哪怕自己度不过,自己还有别的分身,万一这本体身陨,自己还是可以借助其他分身而重生的,   所以秦月楼对“大能布局”的这种情况并不是太过于忌惮,简单来说就是作死。   但这作死也有个度,因此秦月楼只是提一嘴,好试探一下白素贞的情况。   白素贞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脸上的淡雅笑容虽然还在,只是稍微有些尴尬了起来。   “秦大夫,您这话说的实在是过于直白了。”小青说了几句,“何况您还是先把您这店铺给打扫一下吧。”   “哎,这倒也是。”秦月楼点了点头,于是便从仓库里掏出了一颗迩去法界球。   这迩去法界球是白事一条龙分身闲暇之余做出来的,   自从那天地玄门当中脱出之后,秦月楼的脑中便有大量繁杂的知识,施展分身以后,这些知识也被他有意识的平摊了出去,   也正是借助了某些阵道法界知识,这白事分身才能开创这迩去法界球。   将这迩去法界球扔在了地上,随后这法界球便扩展开来,   迩去法种飘散在空中,分担着各个节点,形成了一道法界网络,   于是这道法界网络将医馆内部笼罩了起来,起先的一片狼藉也在迅速的复原着,   宛若时光之流水须臾之间滚滚倒流,   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医馆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秦大夫这一手可当真是玄妙啊。”白素贞夸了一句秦月楼,“既然秦大夫施法让这医馆重归原样,那我们姐妹二人也不便叨扰。”   白素贞意思是要走了。   秦月楼也没有留的心思。   “无碍无碍,闲来无事可来我这品茗聊天,就算是二位想帮忙也是可以的。”秦月楼笑道。   之后随意的客套几句,青白二蛇便也离开了。   而秦月楼也重新打开了门,继续看着《医》书。   过了没多长时间,穿着褴褛僧衣的法海又上了门。   “我该如何称呼你?秦大夫?还是秦店主?诗乡城一别也有小半年了吧。”这法海很明显是用己身神通从官府衙门走脱了的。   “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啊。”秦月楼收起了《医》书,看向了法海。   先前打了一场,法海也冷静了下来,因此现在也没有贸然动手,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并未剑拔弩张。   “施主你的传承我不便过问,但我还是不曾理解,你为何要包庇那两条蛇妖?你明明是人,为何要如此?”法海十分不解,看起来还颇为痛心疾首的样子。   “人家又没用作恶多端,只是在我这店里随便看看你就要抓了人家,你这又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就是妖,是妖就该抓才是。”法海掷地有声。   “妖分善恶好坏,你不去抓作恶多端之妖反而抓那些与人为善的妖又是何故?那两条蛇妖身上可并无血食污浊之气,而且法门也是清修,身上清气升腾,我都能看得出,你看不出?”秦月楼也杠上了法海。   “我看你是被美色迷了眼才会说出这等胡话。”法海冷声讽刺着秦月楼。   “抱歉,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美色可迷不了我的眼,何况所谓贪痴嗔,你刚刚可是犯了嗔戒,动了杀心,这可不是出家人该有的慈悲为怀的心态,何况我看你这肉身强悍无匹,你这根脚也不似人族,莫不是什么妖物转世吧?”秦月楼也嘲讽着法海。   “你!”法海绷不住了,看起来又被秦月楼给气到了。   “又想犯戒?”秦月楼手中螺线丸也浮了出来。   气氛重又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秦月楼思索了一会儿,便又说了起来。   “人与妖之间的关系能否变好,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原谅恶妖是佛陀的事情,对于恶妖来说,我见到了就会负责送这些恶妖上西天,这一点我们的目的算得上是一致,我并不否认,   但善妖什么坏事都没做,你抓了人家,之后会怎么办?镇压了?那不等于是毁了人家的清修苦修?那你这又算是什么说法?想用佛法感化本就为善的妖类?那你这佛法感化了个锤子?   若是因为你这一己之私而害的人家仇视人类,之后开始吃人进补,那这份业障到底该算在谁的身上?   因果因果,你这种的岂不是恶因?结出来的不也是恶果?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   你便等于是间接的杀了人。”   秦月楼的话也掷地有声。   “这说明妖本性便为恶,我杀了也无不可。”法海似乎并没有被秦月楼问到。   “那被害的人呢?被害的人就活该因为你的缘故而死?”秦月楼的火气上来了一点。   “那只能说明,他们前世有罪过,只能来世再偿还了。”   “狗放屁,说的什么歪理?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到你这就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了?我可去你嘛了个巴子的吧。”秦月楼怒极反笑,手中螺线丸也被他拍了出去。   但这法海也被秦月楼轻飘飘的一张拍成了飞花散落。   这并非是法海本身,而是法海施展佛法的一个化身,估计就是想来找秦月楼问个说法。   但法海估计也没想到秦月楼脾气会这么暴,话不投机半句多,秦月楼硬生生的把这化身给拍没了。   平复一下心情,   就在秦月楼准备继续看书的时候,几个乡里乡亲搀扶着一个小孩来到了秦月楼的店铺内。   “秦大夫,不好了,您快给这孩子看看吧……莫名其妙的就……”这来者话还没说完,那小孩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秦月楼倒是听了个真切,这哇哇大哭的声音下还有一个由小及大的声音,好像是在模仿着这个孩子的哭声一般。   那个热心的乡亲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那阵模仿的声音,脸色变得有些惊慌的指着小孩,想说些话但愣是卡在嘴里,最终才憋出了几个字。   “……中了邪病了。”   所谓邪病,在大靖人看来,这就是鬼神妖魔所带来的无解病症,可实际上秦月楼对此持有保留态度,虽然说确实有鬼神妖魔,可某些邪病或许并非是这些异类带来的,   只能说是医疗水平并不发达,所以找不到某些病的病理,也没有相对于的医疗措施。   但这对于秦月楼来说到不算什么,前段时间碰到个头疼脑热的他就给开了几片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什么的,但面前的这个孩子很显然不是什么感冒发烧。   秦月楼便让这孩子坐在了凳子上,上手就把起了脉搏,同时运转着导引御气之术,   这孩子体内营卫之气正常,五脏五行之气也轮转恒常,阴阳二气也平衡,所以身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而这问题其实出自于别的地方。   在这孩子的肚腹当中处好似附着着一个奇怪的异物,不似死物,倒是个活的,   因为从气机感应上来看,这玩意的生气有规律的在律动。   秦月楼疑惑,随即问道。   “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么?”   “没有啊。”   “没有啊……”   那喉咙当中的声音也在重复着,不过听起来倒像是鹦鹉学舌那般。   “叫爸爸。”秦月楼斟酌了一番。   大靖人不懂爸爸的意思,毕竟大靖人只喊爹。   “爸爸。”   “爸爸……”   那鹦鹉学舌一般的声音还在重复。   重复了几次以后,那肚子当中的异物还在复读模仿,思索了一会儿,秦月楼想到了什么。   “哦,我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秦月楼大概知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在《续墨客挥犀》与《遁斋闲览》以及《夷坚志》等志怪杂谈书籍中均记载了一种名为【应声虫】的怪病,这在秦月楼看来,应当是某种寄生虫。   被应声虫所寄生的人,每当说话时,肚子中便有东西小声模仿其声音,这怪虫不可一直拖延,若是拖延的久了,估计会祸及旁的亲密之人。   不过在那些志怪杂谈当中并无介绍应声虫完全成熟以后的情况,所以秦月楼也不清楚这应声虫完全成熟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解决掉这个应声虫。   秦月楼思考了一番,他或许可以用导引御气将这应声虫弄死,但他却不清楚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不太敢轻易的动手。   至于剖腹取虫,这种外科手术秦月楼是搞不定了。   所以只能用志怪杂谈当中记录的老办法。   这个最为稳妥。   只是此界的情况会否和前世一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虽然有相似之处,但那些微的不相似也会出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情况来。   为求稳妥,秦月楼便拿起了一本《药典》来。   这《药典》或许记录的不够全面完善,但想来应该是足够的。   秦月楼指着《药典》上的药名,示意那小孩照着读。   “……紫萱,徐长卿。”小孩读着。   “……紫萱……徐长卿……”那应声虫也附和着。   “飞蓬,龙阳,龙葵,景天,雪见。”   应声虫继续附和着。   “重楼。”   应声虫不敢复读了。   “原来害怕重楼啊。”秦月楼点了点头,感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对付应声虫的办法很简单,那便是读一遍草药的名字,而后“遇虫所不应者,当取服之。”   也就是说,针对应声虫的草药名,应声虫不敢重复,前世志怪杂谈当中所记载的是应声虫所惧怕的为雷丸,可是到了大靖却变成了重楼。   秦月楼也没磨蹭,从药架中取出了一小块的重楼,接着又倒了杯水,喂那小孩吃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那小孩捂住了喉咙,看起来是想要呕吐,而秦月楼也眼疾手快的推了个盆到了那小孩的面前。   连带着重楼和一些散发着酸味的胃液,还有一些鼻涕状的粘液被那小孩吐了出来,在这一滩液体当中,一块长约两寸左右的肉虫还在活蹦乱跳的翻滚着。   秦月楼一看,又朝着盆里扔了几块重楼。   那肉虫便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瑟缩在了盆中。   “小朋友,你老实告诉哥哥,你此前到底吃了什么东西?”秦月楼看着膘肥体壮的应声虫问着小孩,“嗯,应该说,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应声虫两寸左右长短,正常人都不可能一口吞,答案只可能是在应声虫还小的时候就吃了进去的。   “可是我不知道啊,叔叔。”小孩实诚的喊着。   “行吧。”秦月楼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小孩,“回去找你爸妈去吧。”   “哎?秦大夫,您不要诊金的么?”   “看我门口的楹联,我本来就是打算义诊三个月,要啥诊金啊,真要是想谢我的话,给点个瓜果蔬菜腊肉咸鱼啥的我都能接受。”秦月楼摆了摆手。   “啊这,秦大夫真是医者仁心,话说我最近这腰间有些疼痛,不知您能否帮我看看啊?”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打蛇随棍上。   “那您得去找正骨的,术业有专攻,我不会正骨。”秦月楼委婉的拒绝了。   “行吧。”那老头看起来一股子没占到便宜的吃亏感。   秦月楼确实不会正骨,但他也不喜欢这种占便宜的老人,所以委婉的拒绝了一下,要是这老头敢说他坏话,他也不会惯着,好在这老头也没说什么坏话。   不过秦月楼的注意力倒是被刷新出来的新成就任务吸引了。   【奇病挥犀(未完成)   任务需求:治疗一百件奇异怪病(1/100)   该任务为阶段性奖励,进度每推进四分之一便可得到阶段奖励。   阶段①成就奖励:《鬼谷子·医蛊章》   阶段②成就奖励:《道医录·引气行针篇》   阶段③成就奖励:《道医录·符法要论篇》   阶段④成就奖励:《性命双全解》。】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有阶段性奖励的成就任务,   并且还都不是未知。   “一百件奇异怪病?我到哪里整这么多来完成任务?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一二七章 铸命相,富贵逼神,入夜斩邪祟   秦月楼将应声虫的研究报告拿在手中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放在心上了,   其实这玩意也没什么好研究的,因为还处于幼体的情况,让这玩意的研究价值变得很有限,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以设计命丛,还不能拿来做些别的事情,只能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一般的玩意罢了。   也就是完全成熟时还有点让人期待,所以他就把这应声虫给放在了某个克隆人体内,交给了研究空间当中的那些科学家们实时监管。   实际上也因为他现在财大气粗,先前那个阉割版的科研空间给升级成了至尊豪华版,不光面积变大了,各种各样的研究器械也都自带,各种便利都有,   其中还配备了安保力量,所以他也不是很怕这个应声虫幼体完全成熟以后会在科研空间当中上演什么怪物片剧情。   不过虽然这玩意的研究价值有限,但研究武种灵丹的部门却把这应声虫当成了研究素材,   武种灵丹是奈亚子在初入此界的时候所创造的,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达到了现在的水平,但是却没有什么创新的举动,   而这应声虫便也用于了武种灵丹的研发当中,其中还有些基因改造的项目,基本上等于是废物利用了。   只不过还没出什么成果,秦月楼也没上心去管。   收起了研究报告以后,秦月楼便躺在了门口优哉游哉的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命》书,   前段时间是门可罗雀,现在人虽然稍微变多了起来,可也并没有太多,所以他还是很悠闲。   上次和法海对拼的时候他顺便把那大破坏神的命格给安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在那个时候引动了一些大破坏神的威能,因此让他的螺线丸变了点颜色。   但这安上容易摘下难,所以这命格的研究也被他提上了日程。   铸命师传承来自于哪个世界他并不知晓,但那个世界里的力量体系完全是围绕着【命格】来行进的。   不同的命格有不同的能力,但也在冥冥之中将一个人的命途固定了。   而那个世界里除了铸命师以外还有猎命士,吞命人等各种传承,   铸命师体现在命格铸造上,也就是说铸命师可以将命格的部分窃取,随后将那部分与其他的命格融合铸造成新的命格,由此来修炼命格之气,同时也可以将命格摘下,以命格换命格,或者是将命格拿出来进行新的铸造。   但不同世界的命格自然也是不同的,比如说《命》书当中所记录的神煞之命格,还有一些旁的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比如说什么纳音五行等乱七八糟的知识,他能看懂的也就只有个神煞了。   所谓神煞便是指比如天乙贵人,太极贵人,天医,十恶大败等神煞之命,这些神煞之命代表着以后的命途,但其中还涉及到命宫一说,   也就是说占据命宫主体的命格才是这一生的命途主体,而后则是其他的神煞在命途当中影响未来的命运,而后则是以神煞之名来进行提示。   玄学五书里这《命》书很是复杂,难度与那《卜》书不相上下,   虽然秦月楼觉得《命》书很难,可其他的分身偶尔也会抽空看看其他的书,   其他的分身一致认为《山》《相》《医》书是易学难精。   不过想来也是,这五书都算是足以在那个世界里改天换道的奇书传承了,各有各的难度也是正常的。   他倒是想喊一句“深零,加点!”,只可惜他没有。   只是这《命》书倒是与那铸命师传承有些许互补,这也算是秦月楼的意外之喜了,因此他也决定使用一下所谓的【命术】。   以铸命师之传承进行望气术,而后再行内视之法,秦月楼便能够看到关于己身的命盘。   只是他这命盘不是很正常,一般来说正常人的命盘都只用一个命相,而秦月楼却有好几个。   占据了最大篇幅的命相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灰暗人影,在普罗大众当中随波逐流,只是比之旁的人影要有些许颜色,那人影就像是提醒着秦月楼,前世的他虽然有点小资,可却也还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员。   剩余的篇幅却是一只浑身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威武大神,肌肉虬结无比,在那红色光芒当中还有风雷火岩等的元素流转,脚下大地皲裂。   前者是指他的前世,而后者便是他给自己加载的【大破坏神命格】了。   按照铸命师传承当中的摘命之法,秦月楼将手伸向了那大破坏神的命相,接着便将那命相从自己的命盘当中给摘了出来。   他想了想,也顺便将那前世的命格给摘了出来。   两个命格放在手中,命盘上也并非是空空荡荡,就好像这两个命格遮盖住了其下的命相一般。   这命相上是一只浑身金灿灿的肥硕大橘猫,这只肥硕大橘猫的前端右爪肌肉壮硕,而大橘则是坐在一只三足金蟾含金钱模样的垫子上,而后被一只祥瑞的金色麒麟驮着,在这麒麟的四足之下还弥漫着九条锦鲤一般的云气,像是托着这麒麟一般,整副命相图看起来充斥着珠光宝气。   “嗯,应该说我前世那个命格遮住了今生的命格,但是因为加载了大破坏神的命格以后导致了分庭抗礼。”秦月楼自己猜测着,而今生的命格代表着什么呢?   秦月楼思考着,他还在喝着茶,然后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就“啪”的一声盖在了他的脸上。   他悟了。   橘猫代表着招财猫,三足金蟾含金钱也代表着财运,麒麟表化煞转运,还有招财送子之意,另外的九条锦鲤代表着福气,也有金玉满堂和年年有余之意。   将这命相图结合在一起来看,要是秦月楼没出什么幺蛾子的话,以后也会是个多子多福的富家翁,指不准还能得到一个天下第一大富翁的秦半城绰号什么什么的。   实际上秦月楼也仔细想了想,托生此世,从出生到现在,他并不缺钱。   毕竟异化神通点了不少万足金,这也是他发家致富的根本手段。   或许这代表着,前世命格没法压得住今生命格,而今生命格的富贵无比让自己受益。   秦月楼想了想,便又将命盘显化,他想尝试一下将这一副命相也给抠出来,   只不过这倒是抠不出来,他试了好几遍都没抠出来,随后他左思右想,将前世的那一团命相给拿了出来。   铸命师,便是以命格为材料,铸就新的命格。   大破坏神命格他倒是不太敢动,可自己前世的命格就没问题了。   他想了想,便将自己前世的命格揉吧揉吧,给扔到了自己今生的命相图当中。   这命相图就好像是被搅动了的咖啡拉花一般,随后秦月楼脑子一热,将这大破坏神命格也给揉吧揉吧,塞到了今生的命相图当中。   就好像天雷勾动地火,命盘当中的命相图变幻莫测,激烈无比,   秦月楼只能感觉得到己身命盘当中命气激荡,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不适之感,   最后这命盘之上,杂糅了三种命格以后,形成的是一副新的命相图。   这命相图中,有一神人身穿金甲,这金甲之上有猫,锦鲤,口含金钱的三足金蟾纹路,但这金甲整体外加头盔看起来有点像是一只人形大猫猫,身后四面战旗均为金黄色,还有连起来的四个字——富贵逼神。   这神人胯下坐骑为一只麒麟,手中则拿着一柄黄金长剑,脚下为芸芸众生,于云端高高在上,像是一位接受万民敬仰的神祇一般。   不过秦月楼倒是直觉上的认为,这黄金长剑才是自己命相的本体。   “嗯,看起来好像是具备了财神要素和战斗要素的命相,只是这命相看起来比较厉害,实际上对于我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增益。”秦月楼思考着。   但这问题不大,这也仅仅只是初期罢了,等到后续将命格这方面的知识吃透,还是能够将其变得有用的。   结束了对于自己命格的铸造以后,秦月楼也重新睁开了眼睛。   自己的身上除了银票就是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掉落的金银财宝,他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然后,一只乌鸦飞过,   啪嗒一声,   掉下了一个金镯子。   “我这命格是不是太过于富贵了一些?”秦月楼哭笑不得的心想着。   随后其他的分身也纷纷在通讯网当中留了言,因为这奇怪的赚大钱现象。   【白事秦月楼:怎么回事?我刚起床就有人病死了,还非要给我塞一大把银子让我整的风风光光的……   厨子秦月楼:别提了,昨天不知道哪来的人听说我厨艺精湛,精通食补膳食,非得让我当面坐一道菜,我寻思不就做了么,然后今天就来了几个黄门中人,宣旨让我进宫做御厨……   剑客秦月楼:我在深山老林里杀妖怪,然后就掉到了一座大墓里,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墓里放了不少冥器……   神匠秦月楼:我和小胖子种树的时候,一不小心打出了一只寻宝鼠,那寻宝鼠说黑山里有一条金矿……   本体秦月楼:我干的,别猜了……】   秦月楼在通讯网里说了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些分身也一同享受起了这铸就而成的新命格所带来的收益了。   “这个能力不错啊,可以给倾国点化提供财气了,还算是比较奈斯的。”秦月楼想着,便把身上这些值钱的物事扔到了仓库里,也没去管了。   自己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留待买点药材什么的。   也没有多忙,反正也是到了夜里,秦月楼也就直接上床睡起了觉来。   他这买来的医馆有一点不好,就是隔音不太行,能够听到门外的各种响声,秦月楼倒也没睡着,反而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响动。   悉悉索索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家院子里走动一般,   只是,那悉索的响声过于大了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走过一般。   秦月楼起了疑心,将窗子打开,然后顶上了一根揭窗。   只是一阵阴风吹过,那揭窗掉落,窗户也落了下来,阴风不光吹掉了揭窗,也吹灭了屋内用于照明的蜡烛,   借着月光,秦月楼看到了书桌台前站立着一个人形的黑影,他端着烛台,重新点燃,也借着烛光看清楚了黑影的形貌,   黑影约莫七尺,身形纤细,可小腹却高高隆起,在那眼睛的位置散发着摄人的红光,獠牙崎岖外露,面目可憎而又狰狞,那骇人的邪物张牙舞爪,一步步的缓缓朝着秦月楼而来,   秦月楼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一只邪祟给找上,但秦月楼总感觉自己可能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自己初来俞杭,要说结仇的话,法海可能算一个,只是法海那个破事也算不得结仇。   要么就是那应声虫之事了,   或许便是因为这应声虫的幕后之人,因为自己破解了应声虫,从而盯上了自己,想要弄死自己,或者是什么别的想法。   秦月楼倒也没放在心上,他刚准备从仓库当中拿一张剑符送这邪祟魂飞魄散,   而后身上的命气便一阵激荡,   那命气犹自浮现,以点成线,而后又以线成面,最终化作了一个真正存在于世间的命相,   那命相手中黄金剑一剑斩出,金黄的剑气便也激射而出,   将那邪祟给劈成了飞灰,   那命相也随即消失,只是体内的命气少了许多,估摸着是具现出来的消耗。   这铸命师的传承他还没看完,对于目前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他还是得更多地了解一番铸命师的情况才行,也不知道这情况算不算正常现象,不过总归也算是好事。   而秦月楼好似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抬起了头,入目所见的是星空。   天空虽然黑暗深沉,可是一颗颗的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夜空,组成了各种各样的星座,秦月楼也不清楚,这一篇天穹到底是投影出来的,还是确实是一方完整的宇宙。   但他很清楚一件事。   “屋顶咋给劈开了呢?这墙也给劈开了,还把对面的墙给劈开了,造孽啊。”秦月楼连忙从仓库当中掏出迩去法种修修补补。   虽然有不少邻居醒了,但好在秦月楼下手很快,这才没有导致什么骚乱发生。   “这铸命师的传承,有点厉害啊,仅仅只是命格铸就,命相便可以由虚化实,这和大靖的修心者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啊。”秦月楼思索着,   “说起来,我还得整点修心者做研究才行……但愿这其中没什么幺蛾子吧。” 第一二八章 日常事,误会误会,龙女生怪病   李公辅带着江爱民站在秦月楼的面前,有些尴尬的喝着茶。   “这个,秦大夫啊,您最近的话在家注意一点,就,那个和尚吧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从牢里跑了,就……”李公辅颇为局促的对秦月楼说着。   秦月楼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事,但人家好心好意来提醒自己,也不能驳了对方的好意。   秦月楼当即便摆了摆手,说起了官面话来:“我相信大靖官府衙门会早日抓住此等妖人的,我自看我的病便是,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何必要惧怕这种妖僧宵小?”   李公辅还想再说些什么。   秦月楼便直接打断了李公辅的话来。   “李捕头您不用担心我,好赖我也是有些许方术傍身,下次再碰上我定能把他打个屁滚尿流。”秦月楼自信满满的说道。   “可您明明上次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了啊,再说了您一个大夫真的没必要打生打死啊。”这话李公辅不敢说出来。   毕竟秦月楼也说了义诊三个月,他一个当捕快的难免会受伤,而且自己家还住这里,到时候难免要来叨扰秦月楼,所以李公辅也很从心的点了点头,附和着秦月楼。   “真是想不到秦大夫您还会些许方术啊。”李公辅同秦月楼随意的聊了聊天,不过这江爱民的肚子却是不自觉的叫了起来。   “小江捕快这是饿了么?”秦月楼问着江爱民。   这江爱民身形若铁塔一般魁梧高壮,大靖很少有人的身高能达到一米八多的,这江爱民便是这身高拔尖的一位。   “早上稍微有些没吃饱,只吃了一盆米饭和着一些隔夜的菜汤。”小江捕快声音倒是蛮清朗的。   “这还叫没吃饱?”李公辅与秦月楼面面相觑,但也没说出来。   “食量大,身体看起来也不错啊,哈哈哈,不过……”秦月楼看了一眼江爱民,“小江捕快幼年时是否头部遭受过重击?”   江爱民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铜铃般的眼睛瞪大了起来。   “真神了,秦大夫您是怎么知道的?”江爱民诧异的问着秦月楼。   “望闻问切,我看你这食量觉得有些不对劲,因而特别注意了一番,您这食量大增应当是在那重击之后才出现的吧,或者说是你很容易饿。”秦月楼呷了口茶水后又说了起来,   “人体周身有诸多穴位,而人的脑内也有不少的关窍,是掌管你食欲的关窍受到了损坏,所以你的食量才会变大,而你的肠胃也在你进食的过程中适应了你的食量,只是早年不适应时留下了些许暗伤,这应当是你时常胃痛与肠疼的原因了。”   江爱民听了,本就瞪大了的铜铃眼更大了些。   “真神了,秦大夫,那您瞧我这肠胃该如何调理?”江爱民稍显迫切的问着秦月楼。   “肠胃只是治标,你那关窍才是治本,且等我些许时间为你调一副药丸吧。”秦月楼说着便起身抓了几味药材。   都是些护理肠胃且凝神静心的药材。   秦月楼之所以能看出这江爱民以前头部遭受重击也是因为窥命盘,这是铸命师的一种手段,可以看出他人命运。   但得先将命相看出才行,江爱民的命相是一副星图,为七星星图,不过有两颗星的光芒要更加明亮,分为武曲与破军,也即是说江爱民的命格为武曲破军。   虽然这是主要命相,但还有各类诸如流年纳音等条件因素导致的命运轨迹,这个秦月楼倒是没时间去起一副排盘图,因为他也是半生不熟。   因此秦月楼只会通过窥命盘来快速浏览一遍人生大事件,这头部遭受重击便是大事件之一了。   以此为引子,再以《医》书当中的法子配合命气查探江爱民的身体内部,由此便发现了江爱民的病根在于脑部,受到影响的部位则是肠胃。   秦月楼之所以会以【关窍】来做解释,也是因为无法向两人解释脑部神经的问题,脑部本就是精密器官,但凡一点神经受到了损害都会产生不同的影响,   所以江爱民产生了暴饮暴食的症状,虽然有打熬身体,但这肠胃也在暴饮暴食之下产生了损害。   这肠胃调理容易,但以大靖的医疗水准来说,脑部的损伤可就难了。   但是这对于秦月楼来说并不困难。   以法力将早就晒干了的药材绞成了碎末,再更为精细的绞碎成粉末,而后全部抖落到老蜂蜜当中搅拌均匀,像是和面一般的搓成了条,接着切成了五段,手搓成丸。   而后每一段都以黄金螺线回旋进行着逆旋,在其中注入了生命能量。   这黄金螺线回旋正旋所产生的能量是极具破坏性的,这也是螺线丸的由来,用之可以杀人。   但是逆旋所产生的能量却又是具备着生命能量的,用之可以医人。   在出产了这螺线回旋的世界当中,便有一位马术师兼职医生与刽子手的人物治疗了一个瘫在轮椅上的少年,由此产生了奇妙的友情,可惜后来这位名为贾一乐的好人传授给那位身残志坚拥有漆黑意志的少年螺线回旋以后,便被一个“正义”的恶人所害,好在那少年将那恶人铲除,最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并且带着挚友贾一乐的骨灰返回了故乡。   这个故事十分的动人,但更为厉害的还是黄金螺线回旋的作用,这逆转所产生的生命能量连半瘫都可以治疗,那还有什么没法治疗的?这就是医学奇迹。   所以秦月楼给每个药丸内部都注入了生命能量,量大管饱,什么沉疴顽疾都能被这种生命能量给治愈了。   至于这生命能量能否加速伤口愈合,秦月楼倒是没试过,但他也不是没有猜测,那就是量只要再更大一些指不定就可以加速伤口愈合了,   但他可以确定一件事,这生命能量也是一种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总之算是赚到宝了,只是他自己没法搓出完美的黄金螺线回旋,据说完美的黄金螺线回旋可以无限回转,那股破坏的能量甚至可以打破不幸的命运与空间的障壁。   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搓就是了。   将内含生命能量的药丸给了江爱民以后,秦月楼便估摸着药性嘱咐了起来。   “一不小心搓多了药丸,关键时刻或许可以用来保命,你回去以后吃一颗,就能药到病除了。”秦月楼继续呷了一口茶。   李公辅还没对江爱民使眼色,这江爱民便对着秦月楼行了一礼。   “只是,在下也有些不情之请。”秦月楼说了一句。   “秦大夫您尽管说,在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必定赴汤蹈火。”江爱民收好了药丸后说了起来。   “我需要一些名单,一份关于俞杭城内流动小吃摊贩的名单,毕竟在下也是初来乍到,想尝一尝俞杭的特色小吃呢。”秦月楼说道。   “这倒是简单。”李公辅插了一句嘴。   “如此那便多多劳烦二位了,在下必有厚报。”秦月楼含蓄一笑。   所谓的吃小吃也是借口,秦月楼怀疑先前那个应声虫是通过这些流动小摊贩喂给了那小孩的,而这个将应声虫流出的幕后黑手估摸着也是昨晚找他麻烦的。   秦月楼不会推理,也没有什么侦缉意识,可他不喜欢被动,他铁定是要把那个暗中暗戳戳搞事的家伙给揪出来以后一通教训然后扔进科研空间研究的。   但是左右也没想到个什么好办法,因此便只能从这些流动小吃摊贩的方面入手。   半大的孩子讨狗嫌,多多少少也会贪吃,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所以他猜想会不会是什么家伙以这些流动小吃摊贩作为切入点进行定点投虫。   总归是一个顺藤摸瓜,秦月楼时间充足,也不着急。   随意和李捕头以及江爱民聊了聊天,许家的大家姐许娇容便提着一筐子咸鸭蛋登门拜访了。   李捕头看了一眼许娇容以后,就有些挪不开眼睛了。   “许家妹子,你咋来了啊?”李公辅打破了一点小沉默。   “这不秦大夫之前帮着照顾我家弟弟么,我就寻思着带点咸鸭蛋来感谢一下秦大夫。”许娇容擦了擦脸上的细汗道。   “啊这,我本以为秦大夫古道热肠医者仁心,没想到秦大夫还喜欢乐善好施,真的是一位生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好人啊。”李公辅没话找话说。   秦月楼尬笑的心想着:“李捕头,不知道说什么话可以不用发好人卡,真的。”   不过秦月楼自然也是把李公辅没话找话说的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心里也感叹一些惯性。   李公辅,许娇容,这一对妥了;小许仙啊小许仙,你姐夫要来了。   于是秦月楼便抱起了苦情树的盆栽,一边抚摸着树干一边看着这两人。   “说起来,秦大夫,我们绣坊里有一个小姑娘,生的可水灵了。”许娇容话里有话的说道。   “俞杭气候宜人,姑娘水灵可谓正常,正所谓阿里杉的姑娘壮如山,阿里杉的小伙美如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秦月楼警觉的偏转着话题。   “她吧,有段时间没来绣坊了,我们去看她的时候才知道她生了病。”许娇容继续说道,可是有了些笑意,“后来我们一问才知道,她是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大夫,长得很俊,所以有些茶不思饭不想的。”   “相思病的话我可治不好啊。”秦月楼打断施法道。   “秦大夫您这就不假思索的回绝了么?”许娇容满脸问号。   “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秦月楼熟稔的骗着人,这借口百试百灵,但是就怕别人刨根问底。   于是秦月楼便起身去续了一壶茶水,他准备要演一出戏,但是脑海里没有一个可供参照的对象,但是很快就找到了参照目标。   而后他故作深沉,背对着门,放着茶叶,为几人斟茶道。   “初见她时,她穿着一身青衫,古灵精怪,仪容秀气,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我还挺喜欢这类型的姑娘的,尤其是她的身姿如同蛇一般妖娆妩媚动人无比。”秦月楼形容着自己初见小青时的印象,遽尔画风一转,   “你说这俞杭菜口味清淡吧,她就好像是一颗小辣椒,吃下去的话会脸会红半截那种。”   秦月楼为三人添着茶,接着放下了茶壶,坐回了原位,却发现门口站着白娘子。   “哎?白小姐,您来了?”秦月楼热络的打着招呼,然后觉得很奇怪,便随即问道,“小青姑娘呢?”   白小姐眼角含笑的看着秦月楼,用手遮住了嘴,笑不露齿的说了起来。   “她啊,吃了小辣椒了啊。”   秦月楼一听,眉毛一挑,眼角不住的抽抽。   怎么肥四?当事人肯定知道是在说谁啊,她不会全都听到了吧?   “这个时候,我要是说是误会,我们能否就当无事发生过?”秦月楼严肃的问着白娘子。   “姐姐,这糖葫芦可真好吃啊。”小青先是抓着一根糖葫芦对白娘子说道,而后小青一副不解的模样问着秦月楼,“什么事啊?”   李捕头和江捕快咳嗽了两声。   “秦大夫,我们也叨扰了泰半时辰,得先行离开了,那个,徐小姐,不知我能否请您门外一叙?”李捕头问着许娇容。   “这自然是可以的。”   许娇容哪儿能反应不过来呢?于是对着秦月楼点了点头,示意秦月楼加油。   那边的李公辅和江爱民也也点了点头,嘴角挑起了“懂自懂”的笑容。   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不过。   “好在,白娘子是在调侃我。”秦月楼心里想着。   随后他看了一眼小青,又看了一眼白娘子,清了清嗓子。   “二位姑娘到访,请问有何贵干?”秦月楼问着白娘子。   “秦大夫,此事与你有关,不过……小青,这糖葫芦我不太喜欢吃,不如给秦大夫尝尝吧?”白娘子示意着小青。   “哦,秦大夫,你喜欢吃糖葫芦么?”小青点头,接着问着秦月楼。   “可能是要看谁给的糖葫芦了吧。”白娘子笑着拱火道。   “哈哈,啊哈哈,白小姐见笑了,我其实很喜欢吃糖葫芦的,不过您说的,这是个什么事情?”   “给龙看病,秦大夫可以么?”白素贞问着秦月楼。   好家伙,这是来给自己拉生意的啊。   兽医嘛,这个虽然不太熟,但可以熟。   只是,给龙看病?哪来的龙?   “给龙看病?”秦月楼问着白娘子。   “没错,便是钱塘龙君之女,此龙女我也认识,生性善良,但却得了怪病,因此特来一问秦大夫您可有什么把握。”   “我可以去看看。”秦月楼思索了一番后回答道。   龙的基因我还没收集呢,这不得收集一下? 第一二九章 钱塘君,龙宫为客,原是故人来   钱塘大江横亘整座俞杭城,从这俞杭去到那钱塘约莫十几里路,若是有前世那般发达的交通条件的话,去往钱塘大江也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多一点。   不过秦月楼显然觉得这条龙的病情应该不是很严重,否则白素贞也不会说走着去到那钱塘江。   秦月楼也不心急,只是心中大概有了些眉目。   这个世界的各种似是而非的故事发展或许并不全是依照聊斋来的,或许还加入了其他的一些古典神话。   这白蛇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但是白素贞又说了钱塘龙君,这便让秦月楼想到了另外一个古典神话故事。   也就是,柳毅传书。   这钱塘君在《柳毅传》当中是一位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而且勇猛非常的龙类,这种喜怒无常也体现在了他为了自家侄女出气不顾凡人死活,杀生六十万,且导致庄稼受灾八百里。   一般来说这种角色在秦月楼眼里来看也是个该弄死的,可是这世界也算是似是而非的世界,或许这钱塘君并非如此呢?   反正在没见到之前是不清楚这钱塘君为龙如何了。   只是路途有些远,左右有些无聊,背着小药箱的秦月楼也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来,白姑娘,我还不知晓您师承何处呢,清修的野仙可不多见,何况您一身道行修为也十分难得。”秦月楼问着白素贞。   这白素贞倒是让秦月楼想到了胡七夜,胡七夜也算是身负千年修为,但就是不知道胡七夜具体活了多长时间,说起来也挺长时间没见过胡七夜了,不知道这胡七夜最近过得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清楚,点化了我的是一位慈祥的大妈妈,大妈妈留给了我一本道书以后便也离开了,后来我修炼之时又遇见了一位威严的大伯伯,大伯伯看到我正在西湖下修炼,便随手扔给了我一枚仙丹,后来大伯伯怕我伤人,就让我做了一记名弟子,教我剑术,之后大伯伯也离开了,我就遇见了还是一条小青蛇的小青,见小青与我有缘分,我便也出手点化了小青并教导她。”白素贞也没藏着掖着,她可能是真不知道那两位都是什么大能。   但秦月楼有些猜测。   前世有说白娘子的师父是黎山老母,也称为玉清圣祖紫元君,于天庭辈分极高,而这位黎山老母也可能是女娲的一位化身,如此想一想女娲教导蛇妖,也不是不可能。   而后也有说白娘子的师父是真武大帝,真武大帝途径西湖时瞧见了白娘子正在西湖中修炼,便给了白娘子一颗仙丹,因为怕白娘子伤人,于是便将白娘子收入了麾下,   而真武大帝也足踏龟蛇,是剑仙们的保护神,所以教导白娘子剑术也很合理。   不过这个世界也有点奇怪,白娘子教导了小青,这算不算一种变数?   秦月楼心中不免以阴谋论作为出发点开始了思索,   白娘子或许……真的是大能布局中的一环,好让文曲星下凡。   但这和他都没什么关系,许仕林出生可还早着呢,毕竟许仙都没长大呢,真到了那个时候,秦月楼也不知道自己会强到什么程度。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秦大夫师承何处呢?”白娘子问着秦月楼。   “早年间因缘际会,得了一本小黄书,这小黄书上记录了许多术法,而我好像也是个悟性高绝的修炼苗子,靠着自学成才就修炼了,至于说师承何处,我也不清楚这小黄书从哪来的,不过我要是有机会开宗立派的话,这派别的名字我也想好了。”秦月楼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那秦大夫,你打算取什么名字呢?”小青来了点兴致。   “风灵月影宗。”   秦月楼言之凿凿。   ……   三人一路上谈天说地,来到了这钱塘江附近,秦月楼看着这还算平稳的江面,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会避水。   这白娘子与小青同属蛇类化形成人,因此并不惧怕入水。   不过秦月楼也不慌不忙,这导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因而秦月楼便将周遭的氧气导引了过来,形成了一道氧气罩,笼罩在了体表三尺,三尺以内皆是氧气,且以此氧气罩抵御水浸,   跟随着二蛇下了水以后,也在运用着导引将微融于水中的氧气填补着自身的氧气罩,而后将呼出的二氧化碳气排出氧气罩外。   地煞七十二术嘛,只要知晓了原理,再以这些法术作为杠杆,很容易就可以做出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江河湖海皆有龙王,甚至是连那些井,潭,溪也有龙王,只不过后者那些龙王大都比不过前者罢了,   而这些江河湖海之龙王龙君追溯其血脉,其实也算是一大家子,只不过亲疏远近的关系罢了,就好比一个世家大族有主脉也有支脉一样,   钱塘大江同这琅江并非是同一流域,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江,因此掌管着这两大江流的龙君法力可称超凡。   江底泥沙俱下,因此水质浑浊,但也有不少的鱼虾蟹等水生动物在江底盘桓游转,但是体型都十分的正常,只是在这浑浊的江水当中却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华美宫殿。   整座宫殿所处,乃是这江底唯一清澈无比之地,虽说阳光到达江底以后也变得昏沉,可那清澈之处端的是波光粼粼,原因无他,是那水晶宅邸所致,   也正是因为其道行的高深,这座钱塘龙宫看起来华丽非凡,   不知是玉石打磨还是纯正天然的珊瑚毫不吝惜的放在了水晶龙宫的四周,林立如同珊瑚丛林,估摸着也是这钱塘龙君从什么海里拿来的珊瑚群落了吧,林立的珊瑚表面鲜红如血,秦月楼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珊瑚乃是血珊瑚,是一等一的止血良品,同时还兼具生肌造血之功效,换言之这算是一种珍贵的药材,不过这只是外围罢了。   龙宫之处,门口是虾兵蟹将把守着,这俩虾兵蟹将貌似没有化形完全,   那只大螃蟹的样貌有点像是大腹便便的老板,给块海绵就能原地开店的程度,   那守门的大螃蟹与小虾米见到了青白二蛇,看起来是相熟的,于是白娘子便上前。   “二位,这位乃是俞杭城里有名的郎中,医术超绝,法力高深,特来引荐他给钱塘君伯伯认识,好为敖鸢小姐治病。”白娘子说着,“还请二位放行。”   “原是白小姐,这好说好说,只是那人族炼气士……”小虾米看起来有些为难。   “您放心,这位大夫性子宽厚温和,不会有事的。”白娘子一笑。   那大螃蟹看了看,便放了行。   秦月楼在路上的时候也问了一些白娘子有关这钱塘君的事情,   钱塘君的性子确实很暴躁,尤其是遇见和他顶嘴的,他定然会与其相杠,但是也只会相杠,只有对方动手他才会动手,而且很关心女儿,   先前有些妖怪当中精通医术的,来瞧了他女儿的病症以后,说自己没办法,这钱塘君就破口大骂了起来,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的那些妖怪大夫甩手就走,也有些动手的,被钱塘君打了个半死后精心调养后才送出门。   虾兵估摸着也是好心,怕秦月楼生气和龙君开打,然后被龙君打死什么的。   但秦月楼真的不怕这种事情。   打不过他还能摇人。   于是一人二蛇便进了龙宫正殿,那钱塘君身穿长衫,人身龙首,通体火红色,便连龙须与鬃毛都是赤红色。   “大夫,请。”钱塘君冷着脸,不假辞色,但还是有些礼数的邀请着秦月楼。   身后的青白二蛇同钱塘君打着招呼,这钱塘君的脸色才稍霁,不过却也寸步不离的跟着秦月楼,估计是怕秦月楼和龙君互掐。   但青白二蛇也没说话,看来也是对秦月楼有信心。   “钱塘君,请问令嫒身上有何症状?”秦月楼也没生气,虽说他也稍微了解了一番这敖鸢小姐的症状。   鳞片与鬃毛大量脱落,体弱乏力且日渐消瘦,虽然有宝物吊着命,但看起来也是命不久矣。   这倒是让秦月楼觉得奇怪,能有什么怪病会导致龙类都有此症状?   首先他排除了诅咒系的法术,因为以钱塘君和那些妖怪医生的眼力见来看,如果是诅咒的话那也轮不到他了。   而后秦月楼便被龙君带到了那位敖鸢小姐的住处。   这住处当中摆设着阵法,阵法当中生机流转,应当是在吊着敖鸢的命了。   “鸢儿,爹来看看你,又为你请了一位大夫来。”钱塘君的那张龙脸上流露出了愁苦之色。   “爹,没必要这么麻烦的,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还不如让我好好出去玩玩,见识见识大好人间。”清丽的女声从大门紧闭的屋中传出,只是十分的虚弱。   “敖鸢小姐,万一我能治好你的病呢?这样你便有更为大把的时间去见识大好人间了。”秦月楼说着。   “是啊,敖鸢。”白娘子也应声劝道。   “小白姐姐,你也来了啊?”屋子里的声音有了些喜色,可随后便又消沉了下去,“可我这样子,不方便见你啊。”   秦月楼听出来了这消沉的意味,便看向了钱塘君,而后说了起来。   “钱塘君前辈,不若打开门吧,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试好。”   “也罢。”钱塘君叹了口气,大袖挥动,那扇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而秦月楼也施了一礼,走了进去,而后关上了门。   “得罪了,敖鸢小姐。”秦月楼将药箱放下,看向了床榻上横卧的瘦小白龙。   十分的眼熟。   “你是?”秦月楼想起了自己在江上遇见的那条白龙。   “是你?!”白龙敖鸢有些疑惑,“几月不见,你长这么大了啊?”   “些许变化之术罢了,不知敖鸢小姐喜不喜欢我送予您的那些珠子?”秦月楼笑了一声,便以自身所学观察起了白龙的病症。   这些病症看起来有点像是……癌症。   因为导引之术查探着白龙体内气息之时也观察起了白龙的命气,这股命气总体来说是趋近于虚弱的,只是在那白龙的肝部位置,命气庞大,可这股庞大的命气却是在吞噬着周遭的命气。   可是一条龙为什么还能得癌症?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秦月楼沉吟片刻,   窥着白龙的命相,而后在白龙命相的过去回溯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白龙当时正在水中遨游,然后就被一颗天外陨石砸中了身子,虽然养好了伤,可是这伤势虽好,却遗落下了病根。   这病根便是天外陨石所带来的辐射,引起了白龙的肝癌症状,想来这种巨大的辐射量就算是龙属生物,在修为不足的情况下也会中了招。   好在,这情况他不是治不了,只是有些棘手。   “您的病,我略微有些眉目,能治是能治……”秦月楼说道。   秦月楼还准备继续说,大门就被钱塘君打破了,接着冲了进来。   “什么?!你说这病你能治?!快请坐快请坐,先生请坐,那个谁,快点给先生看茶!”钱塘君的态度立刻就转弯了,对秦月楼热情无比。   “钱塘君,这病能治,但不方便,我也得和您说清楚,目前您女儿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秦月楼也没糊弄钱塘君,看着钱塘君的脸色一变再变,秦月楼也没害怕,而是解释了起来,   “您家女儿起初是受了伤对吧,那伤势的来源是一颗天外陨石,在那陨石上附着着天外之毒,这种毒以敖鸢小姐的体质虽然抗住了初期的影响,但自身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便是以肝部位置的成长而出现的,您女儿的肝现在在吞噬着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很有可能这种变化已经蔓延到了周边的区域,   换言之,就是其他的部位也在吞噬着您女儿身体正常的部位,并且也在持续转化,现在要么是将你女儿的那部分区域全部切掉,但很不妥当,因为那天外之毒余毒不浅,这也导致了那股变化在以肝脏部位为点向着周边部位蔓延,   要么我便只能以毒攻毒,以天外之毒破解天外之毒,   还有便是妥当的处理法,先行压制,再行切除,但,时间可能会很长,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处理非人的这种病例,   虽然我也有一种其他的办法,但我不确定我的这种办法会不会成为那些变化部位的资粮。”   秦月楼没有办法,向龙君展示了逆旋的生命能量。   “这股生机我也不确定会不会因此导致病症进一步恶化,所以我得征求你的意见,然后再征求敖鸢小姐的意见,   之后在考虑应该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   秦月楼虽然算是个赤脚医生,但也知晓生命之重,   所以他看向了钱塘君。   钱塘君沉默着,看向了虚弱的敖鸢。   “那便……”龙君沉吟。   秦月楼等待着。 第一三零章 研医书,穹下小叙,病根拔灭法   “那便还是稳妥一点吧,请大夫您,千万要稳妥一些。”钱塘君内心挣扎了许久后,才敲定了最终的答案。   其实秦月楼知道,不管钱塘君选择哪一项,最终他的内心都会纠结与挣扎,无关乎性格,   钱塘君本就是一位爱女心切的父亲,不管他对外是何模样,   所以为了不浪费钱,也为了看不见父母难过的样子,秦月楼前世就找了块人迹罕至的地方静静等死了。   “稳妥点好,只是这准备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因为还要试一下敖鸢小姐对于药性的的不同耐受程度。”秦月楼揉了揉太阳穴。   秦月楼所说的天外之毒以毒攻毒其实便是放疗,其中也包括了化疗,目的都是为了杀灭癌细胞,以他现在的能耐让科研空间造出一台傻瓜式放疗机器虽然说也不是不行,但那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他怕敖鸢顶不住。   “早知道要开刀的话,异化神通我就不分发出去了啊。”秦月楼有些苦恼,不过这本来就是一番磨炼,也只能得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再把神匠分身给弄过来了。   “就是不知道《医》书当中有没有癌症的治疗法了。”秦月楼内心想到,《医》书他还没看完,所以他寄希望于这医书当中会有什么针对癌症的方法。   毕竟这医书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本有些厚的书籍,十六开的规格,字都有些想蝇头小篆,但是排版并不是很紧凑,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而这本书估摸着也是某种天生灵物用以承载这些传承,因为这五书传承的每一本载体都有着无法损毁的特性。   而且秦月楼试着以量子读书法的翻书方式翻了一下,大概翻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好在并非是翻不完,也就几万来页而已,问题不是很大。   于是秦月楼也在龙宫开始一目十行的看起了《医》书来,希冀于从《医》书当中找到有关于癌症的玄学性处理法门。   别说,还真被他找到了一种《医》书的秘诀法门。   这法门旨在以病灶为根,而后将病灶当中的病气拟化成为可以斩杀的病妖,只是这癌症严格来说并不符合病气的机制,   因为这是一种畸变的生命力,这种畸变的生命力属于有害物,但是秦月楼仔细想了一下,如果可以将这种癌细胞的扩散抑制住的话,那么无限增殖的的癌细胞就会提供类同于永生的功效。   比如说某个人全身都是癌细胞,但是因为被某件外套上有游动赤龙的衣服限制住了癌细胞,于是这个人就从古代活到了现代,顺便开了家古董店,古董店里全是奇幻古董之类的云云。   “那么,命气是否可以拟化成为具备生命体征的……某种活物?”秦月楼心里想到,随后便精研了一番这门【医道·病根拔灭法】。   花了没多长时间,这门命气版本的病魔拔灭术也被秦月楼加班加点的赶制了出来,   改造术法并非是秦月楼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内促成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有一个强大的后勤团队。   这强大的后勤团队当中都是没有半点修为的他自己的分身,只是智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开发,所以改造一下,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秦月楼有时候也不免会想,自己的路子实在是太野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而后他没有找钱塘君说自己的这个喜讯,而是给后勤团队留了一条消息,随后便赶往了敖鸢的房间前。   只是,秦月楼来的很是凑巧,这敖鸢化作了人形,看起来是想要偷跑出去,但却被秦月楼抓了个正着。   “敖鸢小姐,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秦月楼也没大声嚷嚷,只是平淡的问着敖鸢。   有些惫懒的靠在了屋檐下的承重柱上,双手揣在袖口当中揣手手的问着敖鸢。   “赏月。”敖鸢回答着。   人形的敖鸢虽然病入膏肓,可自身的骨子里还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恬淡静雅的淑女气质,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虽然戴着一顶斗笠,可是稀疏且干枯的淡蓝色长发也能彰显着她此刻的状态十分不佳。   “敖鸢小姐,既然都是赏月,那不如一起吧。”秦月楼想了想,患者的心理自己需要考虑到才行。   毕竟癌症这种东西,哪怕是晚期,也会因为心态的原因而多撑一段时间。   “嗯?你为什么这么上道?”敖鸢难得有了一份笑意,看起来像是大姐大一样。   “因为我也曾有这样的一段经历,咱俩的心态都差不多,那是一种不想添麻烦的心态,但……还是想在死前看一看生平没有见过的风景,你难道不是这样么?”秦月楼问着敖鸢。   “也就是说,你也得过这种天外之毒病?”敖鸢问着秦月楼,随后便拉起了秦月楼的手,带着秦月楼离开了水晶宫。   一人一龙冲出了江面,落在了江岸上,   秦月楼这才能够呼吸道相对来说干燥而又新鲜的空气。   只是十分不巧,月亮被飘过的云层遮盖住了,只剩下满天的星辰,遥相辉映。   敖鸢也没有为难秦月楼,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河岸边的草地上,摘下了斗笠以后,躺在了草地上,双手枕着脑袋。   秦月楼也没有刻意的打量敖鸢稀疏的头发,这并非是因为癌症导致的发量减少,而是那块陨石上附带的宇宙辐射破坏了敖鸢的身体,导致敖鸢脱发严重。   于是秦月楼便也坐在了敖鸢的身边。   “敖鸢小姐,你很喜欢天上的星辰么?”秦月楼打开了话匣子,问着敖鸢。   “谈不上喜欢,只是有些想踏上那些星辰。”敖鸢说着,伸出了手,对准了天穹。   葱茏的枯瘦五指像是想要从那遥遥的星海当中掬起一捧银河。   “只是曾听父亲说过,这天外不比人间,修为不到家的修士虽然可以驾驭遁光而行,飞至九霄云外,但他们的肉身却无可避免的会被天外的某种灵压所压迫而后爆碎,接着又被某种极寒的术法将身体摧枯拉朽般的破坏,简直就好像是在天外生成了一个禁制一般。”敖鸢说着杂谈,   “这些都是那些去过天外以后转成鬼仙的前辈们所说的。”   “星辰大海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野望,但是肉身没有足够强大的话,在那种环境下确实没法存活。”秦月楼嘴角抽搐着,说了句话,以表达自己有在听敖鸢说话。   但是,敖鸢的话多少有些让他难以吐槽的地方,   翻译一下,敖鸢口中所说的【灵压】,其实便是宇宙真空之间的气压差,由内而外的压强将肉身爆碎是很正常,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肉身横渡星海。   这种人一般会出现在梦入零机的小说,或者是《吞噬零空》类型的小说当中。   人类再强,也是有极限的,以肉身去对抗天地伟力,宇宙之伟力,并非是明智之举,   成则成矣,败则死矣,就是这么简单。   继续翻译,敖鸢所说的【极寒法术】其实指的是外太空的极寒温度,也就是零下270.42摄氏度,差了亿个指尖宇宙就能够达到绝对零度。   光是这种严苛的环境就足以弄死一群人间好手了,   除非肉身极度强大,亦或者自身可以元素化或者虚化逃避这种严苛环境,甚至是有相应的法则权柄,不然以个体的伟力还不足以同外太空相抗衡。   那些敢于作死上天的前辈绝对是一批具备了开拓精神的先驱巨匠,为后人提供各类教材。   “只是听爹说,曾经的蜀山剑派二十七代掌门逍遥剑圣曾与百代昆仑常龙蛇在那天外虚境斗剑,我想只有像他们一样强,才能自由的在天外虚境当中向外探索了吧。”   再翻译一下,天外虚境,指的就是宇宙太空,   能够在宇宙当中斗剑,这种人出现在仙侠当中也是很合理的,就好像两个套上了滥强模板的掌门一样。   秦月楼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但好在对于这种情况,秦月楼有着一套独到的应对方法。   那就是岔开话题,让对方接不住话。   首先要先做出感叹的表情和神态。   “我曾读过很多书,天外虚境也被称为宇宙太空,   四方上下为宇,古往今来为宙,太空也意指‘太长太远的宇宙空间’,   所以,它叫做宇宙太空,可好笑的是,   明明宇宙什么都有,却还要叫太空。”   在感慨完了以后,秦月楼一副文青的模样,说着一些看起来有道理,实际上或许可能真的有道理的话。   敖鸢认真倾听着秦月楼的话,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星光下的秦月楼。   “你看天上的那些星星,在我们看来,它们遥相辉映,中间只是差了一点就可以碰面,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在有限且长远的空间之中还有着时间上的阻隔。”秦月楼指着天上的星辰说了起来。   “天河之东,有星微微,在氐之下,谓之织女;天河彼岸,有星灿灿,织女之盼,谓之牵牛。   你看那是牵牛座,那是织女座,二者中间隔了一道银河,这便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可你我都不清楚,牛郎织女两个星座互相辉映的光是何时散发出来的,在这天穹之上的每一颗星辰都是如此,互相之间无法相接,就连辉映的光都可能是几百几千几万年前所传出的,在被我们所看到的这一刻,它们已经度过了极其漫长的一生,   漫长到,星辰或许都已经灭亡,孤单且灿烂,只能以被我们所见证的光或许便是那些星辰们最后的绝唱。   它们被空间所划开,也无法在同一时间相见面,   所以星河灿烂,却也孤单。”   秦月楼终于说完了,敖鸢看着秦月楼,大眼睛散发着光亮。   “你一个大夫,为何懂这么多星相学?我看你这细皮嫩肉一副好皮囊,平常没少用这些花言巧语去骗那些涉世未深的黄花大姑娘吧?”敖鸢调侃着秦月楼。   “我一个大夫,通过星相来研究医术,以此达到触类旁通也是很合理的。”秦月楼扬起了头,笑了一下,而后问着敖鸢,   “那么敖鸢小姐,出来放风的时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你有什么感想或者感悟么?”   敖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出声。   “我觉得,你说完以后,我突然间不是那么的觉得自己会死了,   尤其是,我还有不少的珠子没有盘呢。”   敖鸢坐起了身,重新戴上了斗笠,双臂环膝的看着秦月楼。   哎,这就对了,这个就叫做话疗。   “那么,你准备好了么?”秦月楼问着敖鸢。   “?这么快的么?”敖鸢问着秦月楼,一脸迷惑,“你下午不是还说要准备一番的么?”   “我的格局打开了,思路也随之打开了,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哎,你看,那是什么玩意?”秦月楼说着,然后演技逼真的指向了天空。   敖鸢也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天空。   随后秦月楼便双手掐诀,双指连连将一颗颗的法力推入敖鸢的肝部穴位周遭,将那肝部的部分命气所引动,   那股畸变且根深蒂固的命气也在秦月楼法力的引动下被拉了出来,   这股透露着粘稠浓密质感的金色命气正好呼应了龙属血脉的强大生命力,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强大的生命力才让龙类的肝癌来的更加迅猛。   因为这股畸变的生命力吞噬的力度比正常的生命力要强大,   法力自成轨迹,在敖鸢的体内游走着,但都是将那股畸变的命气从正常的命气当中推出来,将其推入到被秦月楼所拉出来的肝癌病根上。   金色的光团以蓝色荧光的法力线条为引,被秦月楼拉扯在手上,但却也尾大不掉的与敖鸢体内的畸变命气相互纠缠。   “敖鸢小姐,忍一忍。”秦月楼出声鼓励,   “活下来的话,以后总会有时间去那天外虚境看风景的,虽然我觉得天外虚境没什么风景可以看就是了。”   “那你还……挺会说话的啊……”敖鸢强忍着不适的痛苦,虚弱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她相信,秦月楼能治疗好她。   “会说话,就……多说点……我还……顶得住。”敖鸢说着。   “患者的生命由我来拯救!”秦月楼点了点头,吼了一声。   这一刻,秦月楼似乎有些领悟到了那一句话。   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   这世上,救“人”的,只会是“人”。   而非佛陀仙神。   因为“人”才是“人”自己的佛陀仙神。   那么,何为人?   有人性的,便是人。   为医者,才德需兼具,且要一视同仁。   那一团畸变的命气被秦月楼分毫不留的从敖鸢的体内拔出,只是这一团畸变的命气却十分不老实的想要逃脱秦月楼的法力束缚。   “这么绝佳的好材料,可不能让你给跑了。”   秦月楼心里想着,而后将这一团源自熬鸢的畸变命气扔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干的不错嘛,小东西。”敖鸢脸色苍白的流着汗,赞许的看着秦月楼。   “毕竟,患者的生命,由我来拯救的嘛。”秦月楼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法力消耗的不大,但是牵涉到的法力变化消耗了秦月楼的心神。   “这五书,果然非同小可,只是,能在大靖也使用……会不会是某些相似度导致的?”   秦月楼也思考起了一些不可忽略的问题。 第一三一章 心中思,龙君来访,忘忧事端起   治疗好了敖鸢以后,秦月楼也用逆旋的生命能量为敖鸢调理着身体,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便是这个理,   毕竟这命气也算是生命力的一种体现,虽然是畸变的命气,但那也是敖鸢体内的生命力,因此秦月楼也在用生命能量为敖鸢调理身体。   而后秦月楼便同敖鸢告别,事了拂衣去的回到了自家的医馆当中。   说是三个月义诊,那便不会打破这个规矩,不管是人还是非人都如此。   回到了医馆以后的秦月楼也没有休息,反而是将五书拿了出来。   首先他开始回想起自己所做的成就以及通过系统所获得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说都来自各种各样的世界,可是在大靖这一方世界却可以自由的使用。   首先是枪械什么的可以使用,那么这是否说明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严苛的对高科技造物的限制,也即是说没有所谓的【禁科学力场】这种东西,如果有的话,那这种东西可以算得上是某种玄学或者形而上的力量了。   那么换个思路,这个世界的各项物理参数是否和出产了枪械的世界一样?物理参数的相同或许是科学武器可以使用的原因之一,   那么假设在物理参数相同的情况下,像是小黄书所带来的变化之术可以使用,而铸命师传承也可以在此界使用,甚至是五书也可以使用,这又说明了什么?   “该说是这个世界的包容性强呢,还是说这个世界同出产了这些玄学的世界有相似性呢?”秦月楼不解,但总感觉自己或许抓到了什么。   灵明石猴的悟性也在此刻悄无声息的接触着这个世界中的一些根基源头,   也就是说现在秦月楼所做出来的猜测,都和此界的“真实”情况没有太大的出入,   先前秦月楼便知晓此界“道化万千”的说法,节气四季为道,生死轮回为道……   那么这些“道”是此界一开始就拥有的,还是在星球演化的过程中慢慢出现的?毕竟这是一方真实宇宙,而非什么投影来的奇特世界。   而对于“道”之一说,秦月楼更倾向于先有【先天之道】,再有人所悟的【后天之道】,后天之道补全着纷杂的道。   由此,那些外来之物的出现也带来了新的道的种子,比如说枪械的【科学之道】,玄学五书对于此界已有之道的补全,铸命师的【铸命之道】。   也即是说,自己的系统当中,自己所兑换的东西并不单单只是增添自己的底蕴,更大的作用还是,让世界的底蕴变得更多,从而出现【道之种】,接着在未来的某个时段,这颗种子便会发芽……   秦月楼如此猜想着,但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本质,按照他自己的猜想,那么可以得出一些不确定是否真实的结论。   其一:世界是活的,有着自身意志的,这份意志或许可以称之为天道,天道畜养万物生灵,为的便是补充此界之道。   其二:我是运输大队队长,每兑换一些不属于此界的东西,此界的底蕴都会变得更深厚,   其三:那即是此方世界并不敌视外来之物,而是抱着将外来之物化为己身之物的自我想法来吸纳和融汇,最终达到兼收并蓄的目的,而这外来之物,其中也包含了克系旧日神祇等一众衍生之物,   或许,这些克系旧日神祇是此界故意放进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克系旧日神祇的渗透也带来了些许改变,比方说《玄君七章秘经》,听奈亚子所说,这玄君七章秘经修炼的人也不少,起码那个戏法师便有所修习。   而后便是奈亚子自身所开创的【武道】,但这武道并非已经推向了顶峰,听奈亚子的说法,祂是希望自己将这武道推向更上一层楼的地步,   以自己在天地玄门当中所见的那些可控化武铠的使用者们来看……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以一己之力将大靖武道的画风给带偏了。   秦月楼颇为无奈的捂着额头。   这个小天才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秦月楼颇为惆怅的掐了掐鼻梁,躺在了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有所悟,道行也在增长着,三十年的定量增长到了四十年,也即是说,自己所猜想的东西或许大多都是正确的。   “这都是些什么事,总不可能要我一个人怼天怼地吧?”秦月楼虽然看起来很惆怅,但是心里还是有一股野性难驯。   这一股子野性叛逆,而又透露着战天斗地的意味,只是这战天斗地的意味被死死的遏制住了。   或许,当这股野性完全透露出来之时,此方天地也要被捣出一个窟窿来。   “算了,与天斗,其乐无穷,如果这天道真的要放那些旧日进来的话,那改天换道也并非不可接受。”秦月楼自然没有嚣张无比的说出来,而是内心里想想。   “那么接下来便是对于自身的强化了,光是用螺线丸可不行,我还需要增加自身的战斗力才行……”秦月楼如此思索着。   而后便在躺椅上沉沉的睡去,直到翌日,日上三竿,秦月楼才被吵醒。   秦月楼打开了门以后便瞧见了,一面容威武的中年男人手中提着礼盒,身后还跟着长得歪瓜裂枣的仆从,抬着各种贵重物品等在门口。   不过也是有熟人的,比如说完全恢复了健康的敖鸢,还有青白二蛇,看到这个阵容,秦月楼便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但这也引起了街坊四邻们看热闹的关注,   “钱塘君?”秦月楼问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秦大夫,您治好了小女的病,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是不是老龙我招待不周?还是龙宫内的饭食不合您的胃口啊?”钱塘君很是和蔼的问着秦月楼。   毕竟秦月楼妙手仁心,仅仅只是一晚便将敖鸢体内的顽固不化的恶疾给医治好了,   不管是什么手段,这一手都比那些享有盛名的医生要强得多,   因此钱塘君对于秦月楼的态度也换了一番。   有实力的人才在哪里都吃香。   “钱塘君不必如此,您若是到我这医馆做客我自然也是欢迎的,只是我初来俞杭便立下了义诊三个月的规矩,您的这些礼物太过于珍贵,在下真的不需要。”秦月楼也谦虚的为钱塘君沏茶,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事,便出口问道,   “这,钱塘君,我想请问一下,您是否有一个侄女,也即是您在洞庭湖的哥哥的女儿?”   “秦大夫您这消息也挺灵通的,我这侄女前些时日刚刚嫁给了泾河龙王的儿子,不知秦大夫您这一问是为何?”钱塘君也很奇怪,便问着秦月楼。   虽然说他猜秦月楼可能是对自己这个侄女有意思,但是看秦月楼的神态却又并不像,故而有此一问。   “在下虽然是一位医师,但也粗通卜算之术。”秦月楼喝了一口茶。   《卜》书,自己的分身看了,等于自己也看了,所以自己也算粗通卜算之术,这个逻辑非常合理。   “所以?”钱塘君问着秦月楼。   “在龙宫之时,我便心血来潮,掐算了一番,您在未来或许会与我人族有莫大的孽因,而这孽因来源便是泾河小龙。”秦月楼直言不讳。   钱塘君一听,脸色稍变,有些不可置信,但秦月楼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的听了下去。   “那泾河小龙,风评不佳,或许近来便会对您的侄女行殴打家暴之事,您这侄女肯定不堪忍受,因此便会托一凡人书生去洞庭湖传书一封。”秦月楼回想着柳毅传书的内容,说了起来。   “可……这孽因和我有何关系?”钱塘君还是不相信。   “因为您不相信这事会发生,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当你知道自家侄女受欺负的时候,便会忿而化身赤龙,飞到那泾河,吃了那小龙,而这期间,杀生六十万,庄稼受灾八百里。”秦月楼简略的说道。   钱塘君面色还是微微变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会这么做。   种族什么的,他其实看得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所在意的个体,比如说亲族,比如说恩人。   但这也代表着,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动手,杀了其他的种族个体。   而他也知道秦月楼这话语背后的意义。   “我呢,也不是个喜欢打哑谜的人,我只是希望,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您可以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算是卖我一个人情吧,因为如果我知道了您到时候杀生毁田的话,我可能会把您家龙宫拆了,再把您给……”秦月楼浑不怕的说道。   钱塘君听到了秦月楼后面的话,也开始不高兴了。   “秦医师,虽然你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可你这般挑衅我,是否有些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钱塘君冷着脸问秦月楼。   “钱塘君您别介意,我并不是针对在场的某一位,我的意思是,谁敢害人,那我必杀之,当然了,杀了那些天怒人怨的恶人除外。”秦月楼也并不在意钱塘君的脾气。   就算打不过,他也是可以摇人的。   一旁的敖鸢和青白二蛇见到二人之间的气氛愈发降低,便上前打着圆场,敖鸢和白素贞劝着钱塘君,而小青则也很贴心的给秦月楼端茶倒水,就差喂秦月楼了。   那钱塘君深深的看着秦月楼,在女儿的劝说下有了些许软化。   “这面子我会卖给你,但你也要知道,如果这事不准的话,我定会来讨要一个场子。”钱塘君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带着那些虾兵蟹将化形的歪瓜裂枣的人离开了。   敖鸢也无奈的看了一眼秦月楼。   “你惹他干嘛啊?”敖鸢问完以后便拉着白素贞,“白姐姐,父亲他也挺想收你作为义女的,不如您同我一起去劝劝他吧。”   “哎,好。”白素贞叹了口气,也很无奈的看了眼秦月楼,于是便吩咐起了小青。   “青儿,你在这多帮衬一番秦医师,我和敖鸢一起劝劝钱塘君伯伯。”   “知道啦,姐姐。”小青点着头。   龙蛇二女离开后,小青便也坐在了秦月楼的对面。   “你都不怕钱塘君的么?他可凶了啊。”小青问着秦月楼。   “我干嘛要怕他呢?我这又不是危言耸听,我只是看不得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罢了,何况我这卜算之术确实有此显示。”秦月楼说着,接着打量了一番小青,而后问道,   “不过话说起来,你怕钱塘君啊?”   小青别过了头,俏皮的哼了一声。   “我只是打不过他而已,我要是打得过他,今天低头的得是他。”   “那你还挺志向远大的嘛。”秦月楼调侃着。   “那可不是,小爷我可不是那种屈居人下的蛇,除了姐姐,没有人可以让我屈居其下。”小青好像没听出来秦月楼的调侃,有些神采飞扬。   “哦对了,小青,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秦月楼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有点好奇的问着小青。   “啊?你问啊。”小青对秦月楼说道。   “就是说,你是公的,还是雌的啊,我看你体态像是雌的,但我又有点好奇,你会不会是那种女装大佬……”秦月楼问完以后心里就后悔了。   “啥?”小青先是愣住,然后脸突然的红了起来。   “啪!”的一声,小青摔门而出,脸红的滴血,嘴里还骂着秦月楼。   “臭流氓,登徒子,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儒雅的医师,居然还问这种问题,呸,   老娘迟早一杆杆夺死你。”   “哎呀,小青,你消消气啊。”秦月楼脸被扇的通红,追出了门。   路过巡街的李公辅和江爱民看着秦月楼和小青,纷纷发出了艳羡的叹息。   “都说读书人有艳遇,没想到医师也有啊。”江爱民感叹道。   “小江啊,你这话说的不对,不是看什么身份,而是要看脸啊。”   李公辅纠正起了江爱民的说法,又看到了许娇容,便打了个招呼,许娇容也回应了李公辅,接着便牵着许仙进了家门。   “今天的俞杭,也是安静的一天啊。”李公辅说着。   “爱民啊,明天休沐日,陪我去一趟‘忘忧’杂货铺吧,我想买点东西送给许家小姐。”   “好啊。”江爱民点着头,接着对李公辅说道,   “我想秦医师……或许比我们更懂女人心,要不要喊上秦医师一起?   师父,您怎么看?”   “爱民,你说得对,你开窍了。” 第一三二章 武道路,武学五要,基础吐纳法   虽说小青被秦月楼气到了,但秦月楼也没有追上小青,反而是回到了自家医馆里,坐在桌子前便继续看起来了《医》书。   看了片刻后,才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开始起了思考。   在医书当中有这么一套养生用的吐纳术,这一套吐纳术仅仅只是用来养生,但却是糅合了自然界中不少的生物特征。   比如说猿,猿猴身形矫健,有传说那些灵猿会在朝阳初升之时与月上中天之刻去吸取日精月华,而这些灵猿吸收日精月华的动作却是白天闭眼,面朝初升朝阳,而在夜晚直视月亮,而内里却也在进行着蜕变,   又比如说猫,猫在不动的时候身体内也会有震颤一般的声音传出,这声音也在将猫的身体内里强化,而在大型猫科动物身上,这种声音又被称为虎豹雷音,   也比如说乌龟,行动缓慢,因而呼吸悠长……   这其中便提出了一个概念,一种名为【真气】的概念,存续一口真气,将这真气在体内温养,而真气也会反馈给人身相应的好处。   或许这是其他世界版本的五禽戏,但秦月楼却也从中得到了部分的灵感,一种对于武学之道理论上的总结。   “大靖世界的武道是以肉身强大之后的技击之术而搏杀非人之物,但是武学一道归根结底还是要总结为五个字才是。”   心,体,气,术,势。   何为心?一颗不败,不退,不降,不悔的武道之心,又或者是一颗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之心,也可以是侠以武犯禁之心……所谓的心应当便是对于自己武道的总结,换言之便是意志。   而后何为体?千锤百炼之身,便是体,人之肉身本就不占优势,因此此界武道需要武种灵丹这种东西来强化己身肉体,可有趣的是,成功了的武者并不会出现妖魔的武铠化,只有失败武者才会。   所谓气,便是小说当中常说的内力,真气等能量,也正是这种身体能量才让一些招式发挥出或者玄奥惊奇又或者惊天动地之威能。   而那术,便是各种招式,精妙的招式,亦或者是以真气内力能量在体内运行而呈现的内力招术。   至于最后的势,简单来说便是气势,可是在某些武道世界,这些气势也可以影响到现实,甚至是犹有威能。   秦月楼将这总结为【武学五要】。   实际上,奈亚子当日最后所说之话实在是有些蹊跷,先说让自己对于大靖武道进行改革推进,而后又说会有旧日破界降临,这两件事情说起来并无任何的相连之处,但……奈亚子这种乐子人断然不会无的放矢,话里话外都是一股子二五仔的味道。   这个二五仔的真实意思秦月楼不清楚,但他总感觉自己如果推进了大靖武道发展的话,会有得益之人借助此优惠把那旧日给打趴下的感觉。   所以他如果想要推进此界武道的话,便打算从刚刚总结出来的【武学五要】开始进行推动。   而大靖的武道便集中在“体”与“心”之上,武种灵丹对应的是体,而武道真意对应的是心,而“术”的话,全都是技击之术,也是薄弱点啊。   “气”这个玩意,有些法武同修的应该也会以法力催动一些武技吧,只是法力这种东西可没那么容易修炼,秦月楼需要的是一种普适性的能力来让武者具备“气”之要素的能量。   而“势”却又和“心”有着些许挂钩。   这么说来的话,大靖武道的武学五要其实基础已经打好了,只是不像“心”“体”那么的发达。   只是要想推进武学发展,那么自己也得对此进行精研才行。   秦月楼回想着那一套名为《基础吐纳术》的要诀,开始了自行的练习。   《基础吐纳术》并非是搏杀之用,但对于肉身的强化也是具备的,只是并没有那么强力罢了,身体强壮,吃嘛嘛香,那能不健康么?   将一颗补气血的丹丸扔到嘴里,秦月楼咀嚼着丹丸,随后便以这吐纳之法开始了消化。   吐纳术的真气概念实质上便是人体血气之概念,血气充盈而强大质变之后便是真气,因此秦月楼并未动用己身之法力。   “一颗或许有些不够。”秦月楼又朝着嘴里扔了一颗丹丸。   过了片刻后,这充盈的血气便有一部分发生了些许蜕变,所谓的血气,其实便是单纯的血液。   血液于全身奔涌,带来氧气,运走二氧化碳,也有着其他的重要作用,而且于人身体液占比极大。   秦月楼稍微活动了一番筋骨,以导引之术检查着自身的情况。   “对于体质的增幅有限,更多地还是保持人体健康动态平衡上的好处,营卫之气强盛而不失衡,包括阴阳二气也是如此。”秦月楼自言自语的总结着。   而后又以导引之术查看了那一团产生了些许蜕变的血气。   “这新诞生的血气并非是血液,而是一种气体化的……气血,这种气血在体内的血液空隙当中交杂,随着血液运往全身,对血管有修复和壮大的作用。”   但也因为量少的缘故,这股气血目前所表现出来的作用只有这么点。   随即秦月楼想了想,又往嘴里扔了几颗补血丹药。   “在造血功能不足之前,强行多次练习吐纳法的话,只会造成血液亏空,这反而又得不偿失了,不过养生法嘛,贵在坚持,还是得该吃吃该喝喝才行。”秦月楼思索着,便用造纸术造了不少的纸。   将这《基础吐纳法》记录下来以后,又附上了一篇补血丹的丹方,顺带批注了一番。   以他进入天地玄门之后所获得的知识量,著作一本养生法并不困难,而批注也不困难。   “穷文富武,修道破家,这话还真不是白说的。”秦月楼咂嘴感叹着,这补血丹用料倒是简化了一些,只是效果肯定不如其他大补之物好。   以此【气血】代替武学五要当中的“气”也不是不行,只是秦月楼还是想整点真气什么的出来试一试。   他一边保持着长足的呼吸,一边继续阅读着《医》书,时不时的还往嘴里扔一颗补血丹。   一呼一吸之间总是有所间隔,可秦月楼此刻的状态却在将这间隔不断地缩小,   呼吸从悠长化作了连绵不绝,以那呼吸声来听却又好似是在连绵不断的吸气一般。   所谓神龟之寿,可以食气者神明不死之说而行解释之法,哪怕不吃不喝,只是采食天地之间的气机,也可寿元悠久而又绵长。   气血愈发充盈,于血液一同在体内奔涌,这是以量换质,如果当所有的血液都被转化成为气血,再将气血在体内压缩成新的血液,那么这种血液会有何等变化?   秦月楼也没在怕的,本身便有三十年道行,体质也非凡,换个血而已,小问题,就是磕的药比较多罢了。   他正继续练习着,李公辅便和江爱民下了班,换上一身常服来了秦月楼的医馆,和秦月楼说了几句,说想要去杂货铺买点东西,希望秦月楼一起,并且给点建议。   秦月楼也欣然同意了,送走了两人以后,秦月楼便关上了医馆大门,独自练习起了这一篇吐纳法。   他搬了一个老头乐躺椅到了院子里,一边吐纳一边吃着补血丹,看着天上的大日。   “吐纳法是仿照动物而行呼吸的养生之术,却并未将自然界当中的其他物象纳入到吐纳法当中,说到底,还是因为自然界中的物象,比如说雷,水之物,只能提供一些立意,雷之迅捷,水之无常,而这大日呢……”   大日辉煌,堂皇而正,一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说话也是中气十足,这也算是一种物象,一种比拟。   可大日之辉煌堂皇,也是在经过了削减以后才给日光下的生灵带来了温暖与光亮的,   真正的太阳,表面温度6000℃,中心温度192000000℃,其本质为核聚变,带来了光与能量。   灵明石猴的悟性高绝,于是这呼吸法也在对于太阳的领悟之中悄然的改换了一些形貌,那原本的养生功法虽然还兼具了养生之道,但更多地还是将气血之中所散发出来的散逸血气进行凝聚,并且将其“点燃”,作为一种另类的“气”在血液与气血当中充斥而后游走着。   以导引御气本能的对体内进行调控,这股另类之“气”的特性也被秦月楼所摸清楚了。   强化心肺功能,并对身体有小幅度增益之效果,可在瞬间令身体能力大幅上升,拥有更加强大的身体素质与体能。   同时,还具备了如同太阳一般高温的特性。   “日之吐纳。”这是秦月楼改版的吐纳法,被他取名为日之吐纳。   而这股具备了太阳高温特性的“气”则被他命名为“大日真气”。   吐纳之法的“气血”概念建立在血液质变之上,而“真气”之概念,便是具备了能量特质的质变气血。   “真气之道,脱离不了质变,这基础吐纳法我得想个办法流出去才行,而最佳的选择人其实还是北冥山庄的庄主。”秦月楼想着,便又开始记录起了自己改版的《日之吐纳》。   《基础吐纳法》与《日之吐纳》一同装订,随后放进了仓库,给天工神匠留言以后,秦月楼便开始了对于己身《日之吐纳》的细化梳理,还有尝试。   “虽然真气一道对于身体起到的强化增幅并不如武种灵丹来的强,可是这股特性却是不可小视的,因为这与法力不同,是个人都能练习。”秦月楼心里想着。   根本用不到导引御气,只需要掌握特定的呼吸频率,这股身体当中的大日真气便可以催发而出。   秦月楼虽然不通武技,可随手一拍还是可以的,这随手一拍的拍在了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   “石头表面焦黑,焦黑范围外泛黄,温度升高,杀伤力有些弱。”秦月楼想着。   不过换个思路,这股真气的太阳性质是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如果自己承受不住大日真气的话,那种走火入魔估摸着会把自己烧穿。   “所以我还需要进行一些改版才行,也即是说,这股真气具备了性质,但是体内承受,但一旦脱离体外,便要有所增幅。”秦月楼思考着。   呼吸的频率更快了,随后大日真气顷刻的爆发将那块石头轰碎,成了一些熔融态的石液,少许部分汽化。   “这一掌用去了所有的大日真气,好在气血会从普通血液当中抽调,进行大日真气的转化,而因为吐纳法的增益,这种转化并不会造成血液与气血的亏空,   总之,大靖的武道画风不能折在我手里,武铠化什么的果然不如真气什么的来的更好。”   秦月楼对于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纠正武道画风而产生了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不过他思索了一下,武铠化的话,是不是能够经受住更多地真气呢?   这股真气是以血管为承载之地,那么血管越强,承载率会更大,武铠化的这些人,身体普遍强大……   秦月楼思索了一番,来到了科研空间当中,准备看一下各单位的研究进度,但他最关心的还是武者研究部门的进度。   这段时间他其实也收集了不少服用了武种灵丹的武者血液,不光是剑客分身的功劳,还有天工神匠分身的忽悠。   神匠分身忽悠这些武者需要血液加强与武器之间的联系,所以毫不费力的就弄到了一大罐子的血液样本。   所以武者研究部门有许多的素材,对于这些武者的研究并未停下,研究部门的主管分身秦月楼也随便从武铠化的武者当中选择了一个武者的血液标本进行了克隆。   本体秦月楼到来的时候,这克隆才刚结束,   主管分身的秦月楼顺便将这武者的面容给改一下,本体秦月楼也看着,   其后这主观分身用一个编好了人设的虚拟灵魂放入芯片当中植入其大脑,而本体秦月楼也顺手将基本吐纳法与一些新的想法一并放入芯片当中。   改造,便开始了;   而本体秦月楼也和主管秦月楼聊起了天来。   “武铠化要可控,所以我们要有一种限制用具,这种限制用具外形我们已经定制好了,只不过现在我们有两个声音的方向。”研究所的科学家分身秦月楼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而后拿过了限制器样品,问着秦月楼。   “你觉得,这腰带到底是焊在腰上比较好,还是让他自己拿着比较好?”   秦月楼愣住了。   “我刚说画风不能折在我手上,你们就给我整出了这种幺蛾子来了?” 第一三三章 武道画风还是折了   一号实验体算是武者研究部门的第一个成品了,秦月楼取名南光。   这个实验体容貌英俊富有阳刚的男子气概,身形修长,但不纤细,而是一种矫健,腰带也以武铠化的形式进行了隐藏,只有在想要变身的时候才会和武铠一同浮现。   而这位南光的记忆也被做好了人设剧本,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少侠,同时还是一个隐秘组织【月楼】的外围成员。   在南光的记忆当中,这月楼是一个致力于天下和平的隐秘组织,而这和平的内忧外患多半来自于妖魔鬼怪。   于是,初出茅庐的少侠被秦月楼带到了外界,随后找了个犄角嘎达扔了出去,等他自己苏醒。   虽然有悖于人伦,可是秦月楼还是贴心的在南光的记忆当中留下了两个坐标。   虽说是试验品,但还是能帮则帮比较好,秦月楼是真没想到武者研究部门的分身一个个真的挺像疯狂科学家的。   反正两个坐标,一个是发装备的月楼驻白山办事处,还有一个便是管医治的月楼驻俞杭办事处,也算是本体秦月楼为了弥补自身愧疚而尽的一点心力。   “希望你能够像英雄一样,不畏惧艰难险阻。”秦月楼祈祷着。   随后离开了。   ——   南光挠着脑袋,他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还是能记起来一些别的记忆,比如说他是某个隐秘组织的成员,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还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这仇恨来源于被妖魔所害的家庭,   也有想要知恩图报的心态,   这股心态则是被善良妖精所救助而产生的,   所以南光也并非见妖就杀的人,他只会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或者是见到了害人的妖魔便将其斩杀的心态。   害死了他家里人的妖魔,是一只类同蜘蛛的妖魔,虽然是蜘蛛,但却具备了一些人形。   那是他的梦魇。   南光起身,看了看周遭的地貌,是一片老树林子,嗅了嗅味道,空气中混杂着泥土与树木夹杂着的味道。   “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好像是被丢在这里一样,嘶,好多东西都记不清啊,得去找到医馆让医馆的负责人帮我看一看。”南光心里想着。   他动了起来,但是好像却无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仅仅只是肌肉的律动,刚做出走的动作,便若离弦之箭那般的撞在了一棵大树前,他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那棵大树被他撞折了。   树木弯倒塌下,惊起一堆鸟兽散去,而南光则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接着摸索着全身。   没有受伤,不疼不痒。   “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我的功夫在大靖也不过就是三流罢了……但是这样一来,我就能斩杀那只妖魔了……”南光喃喃自语,神色中困惑夹杂着激动,还有难以掩盖的哀伤。   ——   “所以,记忆出现了断层的情况下,适当的脑补有助于实验的进行。”主管分身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本体秦月楼看着主管分身,还有投屏上的南光所作所为所说,有些欲言又止。   “本体,你有什么想说的么?”分身看到了秦月楼的表情,出言问道。   “我只是在想,你是我的分身,为什么性子和我并不一样,虽然我有一些理解,但……”秦月楼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但我的性子和你截然不同,对吧?”主管分身推了推眼镜,坐在了座位上。   他双手十指交叠,放在了鼻尖前,遮住了鼻尖下的部分,平光镜面上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分身这种变化之术虽然所分化的化身简称为分身,可却在性格方面有所偏重,每个人的性子里都有不同的部分,冷静,狂热,好色,贤者……   我的个性部分虽然说源于本体你,但却着重的放大了理性与冷静,实际上其他科研部门的分身也是如此,我们的感性十分薄弱,因此纲常伦理,人伦道德这些在我们所研究的道路上早就被我们所抛弃,更不用说,懂得的东西越多,这理智与理性便越强,   还记得在诗乡城所触发的成就奖励么?研究员那个,便是如此,   它即赋予了我们科研能力,但也削弱了我们的其他心理。”   分身主管如此说道,随后又喝了一口咖啡。   “因此我们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何况,一号实验体也是因为我们才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收集更多地实验数据,我们才能将武道底蕴扩增,用以对付妖魔鬼怪,   当国泰民安,没有内耗与外耗,这样才能有更大的精力去阻止旧日神祇入侵所带来的影响不是么?所以用一点微不足道的实验体,问题并不大。”   秦月楼听着自己分身的话,直觉上认为这是歪理,可他也知道分身说得对。   “以后有实验体的话,还是尽可能的对他们好一些吧。”秦月楼掐着鼻根,有些头疼。   “科学,向来都伴随着牺牲,实验用的动物便是牺牲的一份子,对我来说,一号实验体如果不是要出去收集实验数据,有名字更方便的话,我甚至连名字都不会取。”   因为取名字的话,便会建立联系。   ——   南光找到了树林当中的一条小溪流,他顺着溪流往下走去。   某些荒野求生的知识提醒着他,有水源的地方,有人居住的几率便会更大,因此只要确定了方位和行进路线,那便没什么事了。   只是,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他看向了溪水,接着用掌刀削掉了一根树枝,将树枝削尖以后卷起了裤腿,脱下鞋下了水。   瞬息之间便叉了一条个头尚可的鱼,将鱼甩到了地上以后又反复了两次。   熟稔的给鱼开膛破肚挤出内脏,又除去了鱼鳞,寻来了一堆木枝,本能的伸出了手。   体内的真气流转,便将木枝烘干,引燃。   “这是……月楼内部的武功,赤炎掌么?月楼果真神通广大,只是灌顶我便能够轻松使出,这贡献点可没白交啊。”南光自语的烤着鱼。   ——   所谓灌顶,其实便是技艺的传输,用芯片代替了练习,将之化为本能。   那边的主管分身偏了偏头,拿起了纸笔再次做起了记录来。   “人体是真气的载体,那么对于人体进行机械改造的话,再以真气进行驱动,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呢?”主观分身一边记录,一边对着桌子上的假零骑士捡命王真骨雕自言自语。   这是万用万灵的【小黄鸭调试法】   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和人倾诉,还可以像其他东西倾诉,强迫自己把遇到的问题,详细地解释出来,耐心地向小黄鸭解释每一个思路的作用,以此来激发灵感。   当然,被倾诉物并不一定非要是小黄鸭,所以主管分身整了捡命王的真骨雕用来倾诉。   毕竟本体秦月楼已经离开,只有他和一堆下属进行对于一号实验体的监控。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保证实时监管,这些科研系的分身们克服了艰难险阻,在大靖放了一颗卫星,还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挖了一个地下实验室……总之就是丧心病狂。   所以本体秦月楼离开以后,主管秦月楼也离开了科研基地,去到了外界。   大家都是分身,分身都可以共享系统。   只是秦月楼的克隆人无法共享。   ——   南光吃了三条鱼,但却并没有吃饱,只是稍微补充了一些体力,好继续赶路,找到了下游的村落,经过村中老人的指点,他才找到了大路。   此地恰巧是在俞杭之内,不过并非俞杭主城区,确定了路以后,南光一边脑补思索,一边在村子内找了块地休息了一下,好在他身上有些银钱,还是能在村中买些吃食的。   不过村中人朴实,没要他钱,只是歉疚的说只有剩饭,于是便把一些剩饭给了他。   南光也没不满。   “我是在俞杭之内醒来的,只不过并不在俞杭主城区,也就是说,我可能一开始就是要去找医馆负责人的,但是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我失去了记忆呢?”南光吃着剩饭,心中不解。   而后,南光看到了,那个梦魇。   ——   “好,实验组要开始战斗了,让那些戏精们该死的死,该哭的哭。”主管秦月楼发布着命令。   这个村子其实是一座荒村,只不过被基建处理了一番,又迁入了一堆仿真机器人,这些仿真机器人们只有一个作用,也就是扮演NPC,好用来指路。   这些戏精机器人们装载了一堆演技模块,扮演了一个朴实氛围的村落集群,   同时也把调试好的蜘蛛妖人藏在了村落当中,   这蜘蛛妖人也是将一些蜘蛛妖精们的基因取出,与克隆人结合以后调试出来的试验品,用以对照,获取实验数据。   主管分身看着大屏幕,眼中平淡。   ——   蜘蛛妖人有着臃肿巨大的腹部,纤细的下肢锋锐,支撑着身体,还有三对蜘蛛节肢在背后张牙舞爪,浑身的基调为黑黄相间,还有着一些女性的性征,只是那张脸却并非人面。   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八只眼睛分布在面孔上,还有着两颗滴落着毒液的巨大螯牙,螯牙上布满了坚韧的容貌。   这蜘蛛妖人对着南光嘲笑着,口中毒液喷吐着,命中了村人后,村人便浑身发灰的僵硬倒地,毫无声息。   “妖怪啊!”村落乱了起来,   青壮老少有的逃,有的双腿打颤的拿起了农具,有小孩倒在地上掩面哭泣。   南光见势,便逆流而上,可是却被逃窜的村民所阻碍。   “让我过去啊!我要杀了那只妖怪啊!”南光害怕自己伤到这些村人,因此不敢使力。   但也正是因为这被阻碍,那蜘蛛妖人的锋刃节肢削断了农具,也削断了农人们的身体。   那妖人嘲笑着自不量力,八只纯黑的蜘蛛眼睛盯着南光,似乎是在挑衅。   南光看着这一幕,脑内的记忆翻涌,苦痛的过往历历在目,那妖人杀人的模样也与记忆当中分毫不差,   怒火似乎要点燃成为实质,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屈膝,随后。   跳跃。   惊人无比的弹跳力让他一跃而过,越过了那些阻碍他的村民。   可是随后,那蜘蛛妖人的腹部便喷涌出了大量的丝线,粘稠的丝线捆附着南光的身体,   而后蜘蛛妖人便又用蛛丝之网笼住了那坐在地上哭嚎的孩童身上。   节肢化的五指握住了孩子的脑袋,像是展示一般的,对着南光晃了晃。   孩童哭喊着,拳打脚踢的挣扎着。   “救命!哥哥救命!”   孩童的哭喊也和记忆当中自己的弟弟哭喊一般无二。   可是……   蜘蛛妖人的尖锐毒牙咬在了孩童的身上,毒液注入,接着发出了吸吮的声音。   这孩童的身体也被化作了一具不是那么干瘪的,却像是注入了水一般的皮囊。   蜘蛛妖人欢欣的舞着身后的节肢。   而南光也目眦欲裂。   “我艹你妈啊!你妈的!为什么啊!”   磅礴的怒火引燃,   体内的气流也在不断地涌动,像是飓风一般的在体内呼啸。   而这股呼啸也传递到了外界,   高温在体表散发,将那蜘蛛丝烤化,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可南光恍若未闻。   有什么东西从腹部浮现了出来,   带着剧烈的高温,将衣物灼烧,   那是……腰带。   腰带的正中,是一颗红色的像是宝石一般的晶体,   呼啸的风注入那晶体当中,   其后开始了旋转,   好似有火花在腰带中涌动,   青黑色的刚风与高温在腰带中引而不发,   本能的,南光做出了动作。   双拳紧攥,而后左手回缩,仅仅伸出了右手,竖掌为刀,于头顶划出了半圆,随后双掌其动,一同甩向了右边。   这个过程当中,那蜘蛛妖人想要将南光的动作打断。   可是盘桓在身周的高温与刚风将蛛丝切割烧化,   变身,是不可打断的,因此具备了保护机制。   而那腰带当中也发出了奇特的声响。   “wiwiwiwi……”这奇特的声响找不到对应的字,只能以拟声来形容。   而犹如运用赤炎掌的本能一般,南光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武铠化,   但也被月楼组织内的各位医师称之为……   “……变……身……”   高温与刚风爆发,掀动了一众杂物,也在地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青黑色的身形在光与火焰当中缓缓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浑身被青黑色装甲严丝合缝般贴身保护的身形,看起来像是蝗虫,可却也只是具备一点相应因素。   身穿黑色装甲的身形看起来无比的沉重,可对于行动却又没有受到分毫的影响。   在这变身之下的状态,他的技艺与肉身得到了长足的增长。   燃烧着大日真气的拳头重重的击打在了蜘蛛妖人的脸上,紧接着便是强猛无比的踢腿。   脚尖的火焰伴随着接近两吨的踢力重重的踢在了蜘蛛妖人的便便大腹上,凹陷了下去后,爆射出组织液与尚未凝固的丝液。   蜘蛛妖人尖锐痛嗥着,可是却被南光一拳拳的打断惨叫。   而南光也不住的哭泣着。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流泪了……无论是所爱之人,亦或是他人所爱之人……”南光哭泣的说道,“所以……我要保护人间……以我自己的力量。”   哭泣的黑色身影,像是哭泣着的善良妖魔。   ——   “庆贺吧!”   “他是此界第一位变身武者!”   “技艺之一号实验体!”   “就此诞生!”   “生日快乐!”   主管秦月楼一句一句的喊着,最后切开了蛋糕。   仪式感,也是他被放大了的部分。 第一三四章 忘忧杂货铺。   南光那边的事情秦月楼暂时没去注意,毕竟他今天也要赴约。   李公辅所说的忘忧杂货铺一开始秦月楼还没想起来,但是随后他才回忆起来。   沈思徹手里的那个枕妖就是从忘忧杂货铺买来的,辗转流落到他的手中以后被他摧毁了,所以他也有心要去这忘忧杂货铺探一探。   于是他便同李公辅还有江爱民一同去往了忘忧杂货铺,   虽然初到俞杭便被俞杭美景所吸引,但这俞杭也不亏是主城区级别的大城市,经济与文化圈都很发达,当然也因为经济的关系,俞杭城的就业率也是有所保障的。   所以这俞杭城中人来人往,少有衣不蔽体之人,而这些衣不蔽体之人往往都是些乞丐,但这些乞丐总的来说数量也并不多。   杂耍的,卖艺的,也都各自占着一块区域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秦先生是第一次来俞杭吧?”李公辅与秦月楼闲谈着。   “嗯,没错,这俞杭的食物口味太过于清淡了,有些不对我的胃口,所以我还得自己下厨才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秦月楼回复着李公辅。   厨师分身下厨,四舍五入也等于自己下厨。   “其实在下有一事不明,秦先生您医术这么好,为什么却不出名呢?”江爱民问着秦月楼。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人的一生要么是追逐利,要么是追逐名,而在追名逐利的路途上总会一不小心就失去一些东西,我不想当个俗人,可我本人却又实实在在的是个俗人。”秦月楼失笑道。   “秦先生您此话怎讲?”李公辅不解。   “我是因为衣食无忧,才不会因为钱财这等身外之物而追名逐利,可如果我没有衣食无忧的条件,我也会想着追名逐利,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不穷,可却也没法兼济天下,我只能尽力的平一些不平之事。   实际上开医馆也并非是我本意,也是因为种种原因而开,可既然我已经开了医馆,那也要有些医师的样子才是。”秦月楼抒发着自身的见解。   “秦先生您这话我就又听不懂了,何为医师的样子?”江爱民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人都会因为自身的地位而为自己谋取一些便利,比如说钱财美色,这种地位圈子会形成一种潜性规则,为了自己的利益,会什么话都敢说,完全不管有无真正的相应依据,   比如说有个人号称一天三餐只喝绿豆汤可以预防各种疾病,甚至说绿豆包治百病,好好地用脑子想一想,如果绿豆包治百病,那还要医师做什么?   又或者是只有重利才能请得动来医人,我并非是抨击这种人,人都是要吃饭的,医师诊病收钱很正常,可这种重利在面对一些平常病症之时,真的有必要么?   才德兼具才称得上是好医师,哪怕没有才,也不能成为庸医,没有大德,有小善也可以理解,可人终究是复杂的生灵,错综复杂的善恶之间,还需要一些运气,   好医师也会被一些患者家属所攻讦甚至是伤害,以至于被杀死,   好的医师也会被同行嫉妒所打压,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好的医师是会选择同流合污,还是独善其身,还是坚持自我呢?”   秦月楼口若悬河,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说道。   “一个行业要有一个行业的良心,良心黑了,人性没了,那这个圈子也就臭了,可偏偏这个圈子还会一直存在……   所以说真正医师的样子,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李公辅和江爱民听着,也都颇有同感的点着头,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不过秦月楼也随便说了几个段子抹掉了这份沉闷。   一行人也总算到了忘忧杂货铺的门前。   这忘忧杂货铺处于一条小巷的最里端,站在小巷之外完全是可以看到的,只是这小巷萧索寂寥,地上也很脏,旁边的排水渠里散发着一股臭味,蚊蝇飞舞。   三人看着面前老旧的木板门,这木板门上还贴着一副老旧的春联,只是春联写得很随意。   “过完今年是明年,过完明年是后年。”秦月楼读出了两幅春联的左右,而那横批上写着的是“混过一年是一年。”   这一副春联看起来也颇为破旧,而后秦月楼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店内传出了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笑死,老板,有生意你都不做么?”李公辅笑了起来,在门外喊道。   “今天不想做生意,你们走吧。”那老头子就是不开门,在门后喊着。   秦月楼眯了眯眼睛,暗暗运劲,想要将这木板门推开。   只是这木板门却是纹丝不动,以他此时的体质,别说是木板门,就算是府衙大门他也能毫不费力的单手推开。   “老板,你前些时日是不是卖出去一个枕头过?”秦月楼直接说道。   “我这店里啥都有,每天卖出去的东西谁能记得?”老头沙哑的嗓音反问秦月楼。   “那枕头可以入梦,还绣着不少花哩,而有意思的是,这些花的数量和买去的女子数量一样。”秦月楼暗运大日真气,在门板上留下了焦黑的手印。   而秦月楼也听到了门板上传出的微不足道的细小哀嚎。   “……客所修行何处山?”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了起来。   只是这老头所说的切口,秦月楼并不能听懂,他单知道这江湖上各行各业都有规矩和黑话切口,但他确实不清楚。   于是他便借了六耳,想要听老头的声音。   不过这耳中满是杂乱的声音。   通幽法体运转,双眼也蒙上了一层暗沉光芒,整座杂货铺阴气森森,许久没有开启的鼻神也闻到了混杂的妖气与鬼气。   这杂货铺里的东西,都是些鬼灵精怪,耳中杂乱的声音也是连篇的鬼话,鬼灵精怪们的心声无一例外都是害怕,所以自发的堵住了门。   但他还是抽丝剥茧的从这些鬼话妖言当中找到了那老头的心声人语。   【这富贵逼人的感觉……是什么人?】   “我说为什么不敢开门呢,原来是怕我这大富大贵的命格啊。”秦月楼一笑。   体内命气汹涌,勾勒出一幅形貌,他那名为“富贵逼神”的大将军也手持黄金之剑站在了他的身边。   只是李公辅和江爱民两人看不到这命相。   铸命师的手段也是神秘的,所以常人是无法看到命相的,实际上铸命师的一身手段全靠这命相了。   凡是做和命相具备要素有关的事情,命相便可以得到晋升,从而让己身命气更加的磅礴,当命气磅礴之时,便能够摘取那些或为特殊,或为高贵的命格,进而打造出命相,   或者是强化自己的命相,或者是为别人铸就新的命格从而达到曲线改命的目的。   就好像秦月楼的命相是与【富贵】有关,那么秦月楼只需要从商,便能得到滚滚财源,这滚滚财源也会让富贵逼神得到更大的晋升,可他更觉得自己这命相的要素像是传说中的武财神。   但秦月楼志不在此,这命相他还是准备找时间升级一番,可面对现在的情况也是够用了。   这些妖魔鬼怪之物其实也会害怕或者想要刻意交好某些人的。   这些人要么命格高贵,要么有星辰照命,抑或有才气傍身。   命格高贵诸如皇帝,便得那些需要讨封的清修野仙欢心,野仙讨封也会因为命格或所说的言语而对自身得到的东西产生影响。   但命格平凡普通之人,在野仙讨封以后,还需要受到野仙的庇佑才行,因为野仙讨封会导致被讨之人运数改变,也就是说会倒霉,甚至死亡,野仙有的庇佑,有的则不想管,而高贵之人则完全不用担心运数。   总之,天下熙攘,利来利往,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会为了己身利益而使出种种或为正大光明或阴损毒辣的手段。   而从侧面来说,这些命格高贵之人对于妖魔鬼怪也都是具有威慑性与压制性的,当然了,这些妖魔鬼怪也得是些不入流或者稍微有点入流的才行。   但富贵逼神这命格虽算不上高贵,可却无比富贵,富贵逼神,自然也是可以逼那些妖魔鬼怪了。   虽说先前秦月楼没敲开门,可现在敲门的是富贵逼神。   “要不算了,秦先生,咱们到别处看看吧,送上来的生意都不要,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李公辅撇了撇嘴。   “不着急,我再敲敲,那枕头也是家姐友人转赠家姐的,只是被我一不小心烧毁了,所以我想再买个类似的枕头,送给家姐呢。”秦月楼说着,又伸出了手。   “开门。”富贵逼神敲着门,秦月楼也一同敲着门,那破木板门上开始出现了抖动的征兆。   一下,两下,三下。   像是承受不住敲门的压力,这破木板门猝然抖动了一番,随后戛然而止,却是伴着“吱呀”一声被秦月楼敲开了。   秦月楼也收回了富贵逼神的命相,走了进去。   【怪了,为什么又不怕了?这三人当中……有高手啊……】心声继续。   之所以不怕了,还是因为秦月楼故意的将命格隐蔽了起来,他想看看这杂货铺里有什么玄机,想知道那些东西都躲在哪里。   杂货铺内部整洁有序,不同的杂货分门别类的规整排列,虽然空间略显逼仄,可这般整理之下,这逼仄的空间却不给人拥挤之感,   只是采光十分的不好,以至于李公辅还有江爱民二人觉得这杂货铺中有一股渗人的阴冷之气,更有甚者,好似被无处不在的目光注视着一般。   一束阳光从小小的窗户中透射照在了杂货铺内部,其中的微尘颗粒上下飘动起伏,   一个身披黑袍的矮小老头胡须快要拖到地上了,眼睛也有些歪斜。   “贵客临门啊贵客临门。”老头心虚的擦着头上的汗,还得腆着笑脸,语气有些谄媚。   秦月楼环视了一圈,眼中暗沉光芒均匀的覆盖着眼瞳,冲龙玉和六耳也一齐运转。   这所谓的忘忧杂货铺,其内遍布了诡奇的物事。   花瓶中沾染着血迹的肉块蠕动汇聚成眼珠,连接着肉条从瓶子内部伸出,   书籍上像是长着牙齿,内里一颗眼球转动,目不转睛的看着三人,还隐隐约约的长出了小手小脚,   梳子上则生长着黑发,从那黑发当中也悄悄的露出了手指……   整个杂货铺中的物事都有着类人的特征,眼耳口鼻,手脚毛发,就像是被各式各样的目光窥探着,打量着,注视着。   富贵逼神再度现身,这些东西便都失去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转而老老实实的躺在原位。   两名普通人这才觉得长舒了一口气。   “老板,你这店里卖的东西,可都不咋地啊。”秦月楼想要钓鱼。   钓鱼嘛,得先打窝,然后下饵,最后便是最重要的,耐心等待。   但他得先打个窝,这老头应该不是这一间杂货铺的正主。   “您说的是,不过我们有一批新到的神祇雕塑,那些东西您应该看得上。”老头点头哈腰。   秦月楼也用六耳实时监听着老头的心事。   这老头说的倒是实话,只不过一开始老头对秦月楼十分的警惕和忌惮,可是等老头看到秦月楼进了门以后便有些放松了警惕,以为秦月楼只是想买东西,但却因为自己不开门而生了气,这才出手开了门。   秦月楼觉得这老头有点好玩,心思根本没有那么重,虽说人老成精也会老奸巨猾,可这小老头根本没啥心眼子。   甚至这么轻易的就对秦月楼放松了警惕。   可秦月楼没敢放松警惕。   “那你把那批木雕拿来给我看看吧,不过也没必要拿那么多,随便挑一个,合我眼缘的就行。”秦月楼说着话。   身后的李公辅和江爱民也在杂货铺内随便逛着,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杂货,还上手玩了玩,好在秦月楼一通威慑让这些东西老实了起来,也没敢造次,不然鬼知道李公辅和江爱民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老头也从柜台下拿出了一座木雕。   只是秦月楼的眼睛微不可查的凝缩了一番,   六耳关闭,冲龙玉关闭,通幽法眼关闭。   口腔中的甜蜜糖味弥漫。   “这木雕,是谁给你的?”秦月楼盯着老头,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冷意。   那是一个……仅仅以木雕便雕琢出的,宛若太阳一般的神祇。   那像是数以千计的小小光球簇拥,仿佛活生生的火焰一般不断变形的巨大身影,   仅仅只是看着,便有如同火焰在升腾与气态般飘流之间转化的错觉,   幻视的错觉仍未结束,那座木雕像是一朵活火之云,又像是发光的球体,将要从地面流向天际,可却又分不清上下主次。   丑陋的黑色斑点,斑驳的暗橙色表面和旋转的巨大火柱围绕着边缘……巨大的太阳黑子缓慢地穿过可怕的圆盘,时而变得越来越大,并融入热浪里的巨大裂缝中。   甜腻的糖味让秦月楼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随后才从这幻视的错觉之中脱离。   “说实话,这木雕,是什么人给你的?”秦月楼再看着木雕之时,却是已经完全免疫了,“我想和他谈一笔生意。”   小老头听得秦月楼的话,面不改色道:“是我雕的。”   “说实话,骗人并不会有确实的好处的。”秦月楼一听就知道是在骗人。   “这些木雕,确实不是我雕的。”老头说着话,从柜台底下又拿出了几座木雕,接着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但我知道,这些都是雕刻者从梦中得来的形象,光是听着便觉得,那可真是光怪陆离的奇怪噩梦啊。”   秦月楼口腔中的甜味再度弥漫了起来。   “虽然早知道你可以听取心声,但想要骗过你可真难啊,秦月楼。”老头笑了起来。 第一三五章 生死之间成真功   当那些逼真的,各式域外邪神的木质雕像被那老头一个个的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以后,   秦月楼口腔中的那颗糖所弥散的甜味也在愈发的浓郁,   那颗来自于唐九阴的糖果一直以来都在帮助他豁免着域外邪神的污染,但骤然遭逢如此之多具备了域外邪神外貌与污染性的雕像,那颗早就被吃下去的糖果也出现了无以为继的颓势。   支离破碎的幻象像是被胡乱肆意的剪裁,再与其他的剪裁截面胡乱拼接,一幅幅光怪陆离的邪神之貌相在脑海与视网膜之间犹如幻灯片那般的闪动。   仅存的一星半点的理智让他不合时宜的,以灵明石猴与六耳猕猴之悟性与世界交感,继而“明悟”了些许真实。   这杂货铺当中的物品之所以会出现那般奇怪的表现,便是被这些【污染源】所污染而导致的活化,   所谓世之反常为妖,   这些“妖”物,便是被拥有了古神之貌旧日之姿的【污染源】所污染活化而形成出现的“妖物”,   这般行为方式,换做此界名词便是……点化。   明悟了真实的也不单单如此,甚至悟透了些许相关的真实。   也即是说,域外的邪神们在入侵大靖此方世界之时,也与大靖的此方世界产生了交互,而这种交互也使得域外的邪神们拥有了此方世界的……一些相应的位格,   大衮鱼神庙,南海龙王克苏鲁,这些邪神或许是借助了口口相传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方式,从而篡夺了大靖本土的神祇之位,   继而同时也具备了,那些仙神所具备的手段。   明悟到此,戛然打断。   他没有去问,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但他可以看得出来,自己是被算计了,至于是被谁,那便真的无从得知了。   总之,   在神情恍惚的时刻中,身周的那些物品活化妖物们也开始了蠢蠢欲动,   那些死物的躯体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而后睁开,   缝隙当中或者是眼球,又或许是尖牙利齿,   矮小的老头微不可查的笑着,可是却从手中递出了一柄短匕首,   而这短匕首将要戳中的方向,便是秦月楼的心口处,   速度快到,同行的两位捕快都没有发现,   他们只是普通人,尤其是,灵感十分之低,对于此刻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的奇怪反应,   只是李公辅的耳中听到了利刃入体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秦月楼的身体倒倒退了一步,   鲜血洇湿了前胸右侧的衣衫,而那血迹的范围也在逐渐的扩大,   提早种在心脏当中的迩去法种也在被破坏着,   这柄匕首有些奇怪,看起来普普通通,可是却有着一股破坏与阻碍的特殊效果,而这种特殊效果也将心口中埋藏着的九十九颗迩去法种逐一瓦解,   秦月楼踉跄后退了两步,捂住了心口,颓唐的半跪在了地上,   那来自于木雕的精神污染也被口腔中的糖味所完全抵消,余下的则是被这匕首所破坏,   生机从体内流出,体温也在时刻下降,身体中的力量也在逐渐的被抽离体外,   秦月楼大口的喘着气,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快到李公辅和江爱民方才发现,而那矮小的老头整个人便已然消失不见,   快到李公辅与江爱民刚欲将秦月楼的伤口止血而后背到门外时,那些被放在货架上的,杂物们纷纷的掉落,   与此同时,秦月楼的身上也骤然的多出了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的可怖伤痕或者是被利爪所抓伤,或是被利齿所啃噬,又或者是烧焦,生疮化脓等的伤势一同的在秦月楼的身上爆发。   提早埋下的迩去法种也被那股源自于匕首上的特殊力量所破坏,   秦月楼,命不久矣。   理智上和精神上,出现了模模糊糊的混混沌沌,   可是那人生的过往回忆好似走马灯一般的,在眼前闪烁,每一时每一刻都被他如同走马观花般的观看着。   有人说,走马灯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在临死前回想自己的一生,   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会看到不甘的,悔恨的,悲哀的,愤怒的……记忆。   也有人说,走马灯存在的意义是在濒死之刻,回想起那些不曾注意的细节,通过这些细节来,救助自己。   秦月楼反正是不知道走马灯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只是他觉得很平静,平静到自己有点不太想去打破,   就好像,他前世坠崖时一样。   累了,毁灭吧。   秦月楼有点困,可却一直不想闭上眼睛。   哪能闭上眼睛呢?   哪能就这样的死掉呢?   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世,就又要死了么?   他从来都不想做什么救世主,只是这世道也有很多的不平事,他想将自己所见的不平事全都平了,   可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当发现了这个世界在被入侵的时候,他没有绝望,而是想带给旁人希望,   因为他知道,那些邪神终究是邪神,   仅仅只是存在的泄露就会将这个世界推向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世界,   而他也不想死,   那么,有什么能够挽救现在的自己?   就连法力都在被抹消……   估摸着,就算有异化,   也跟不上这些一直在增加的,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的……算计。   不对……   “我还有救……我能再抢救一下。”走马灯中的画面停顿了一刻,而后逐步的增加,   停顿的画面像是被截图了一般,   串联在一起的画面,   为秦月楼提供了一种抢救自己的可能性。   三十年道行的法力量也在被那柄匕首上所产生的特殊性质而泯灭,   现在他体内的法力量仅仅只支持他搓出一发螺线丸。   但这却是当下这个可能性最重要的一环。   【结果谁都无法知道……抛起来的钱币会是哪一面朝上,就是因为这样,人们才会希望‘幸运女神’真的存在。   如果她真的存在的话,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能坦然接受……】   只是,现在,还不到自己该死的时候。   哪怕有着‘分身变化之术’的存在,那也不该是自己现在可以完全放弃不去死的理由,   我,秦月楼,不是分身,而是本体,这是绝不可逆的事实!   逆旋的螺线丸回旋着,仅剩的全部法力分散在四个大穴汇聚成为了四颗逆旋,   神阙,气海,关元,命门;而后便是……导引御气。   剩下的一丝法力也作为了“推力”,在四个穴位当中推动着生机的逆旋,四颗生机之气旋一同运转,自然也有先后。   “命门穴,为立命之基,也存了一口先天元气。”   生机逆旋所生成的后天之元气在命门逆旋之中转化,凝成了一口【先天始气】,磅礴海量的先天始气又涌入到了气海要穴之中。   顷刻间这气海之穴的先天始气也化为了人身体内当中的一份“大药”,这人身大药缓解伤势,同时也在弥补着被伤到了的经络,避免留下暗伤。   “气海穴,益气助阳培补元气,为诸气之海,亦是大补元气。”秦月楼脑中回想着《医》上的穴位对应。   生机逆旋所带来的生命力在气海穴当中运转,涌动的大补之元气也填补到了心脏的缺口之上,灌注了生机之元气的心脏缺口也呈现出了缓慢的回复,这是人体自生的“大药”,只是没有那么多人能够掌握。   弥补心脏的缺口由这大药元气来进行恢复,只是,这一口“大药之气”须得被称为【先天大药】才对,因为这全是由先天始气所化而成。   但这只是治标而不治本,那股破坏与阻碍的特性还未到散却之时,如此以先天大药弥补伤势也只是打拉锯战,未免有些顾此失彼,但首先将心脏回复到安全期也是必要的一个步骤。   因此秦月楼还需要治本。   好在,秦月楼全身仅剩的迩去法种还剩下寥寥十数颗,但在此刻也被秦月楼运以元气引动将其爆裂,爆裂开来的迩去法种也重新化作了法力,尽管这股法力在爆裂的过程中出现了散逸,可却也是散逸在体内。   左手倒右手的迩去自爆也重新化为了法力,这一次的自爆为枯竭的法力补充了新的源泉,   这股法力也被秦月楼施展以假形借相之术,   借本相,借那一颗石心的本相。   石猴本天生,地养成其身,石心亦是实心。   一颗石心可悟空,打破冥顽亦不死。   石心生出,那股破坏的力量已然无法起到半点作用,虽说这石心上有着一块明显的小小缺口,但却也吊住了秦月楼的命。   但,吊命只是第一步,这杂货铺当中的那些妖物们也在争先恐后的想要拿自己人头,尽管手段十分下作。   可秦月楼也得捏着鼻子自己忍了,他要一个个的解除身上的不利伤势,虽常言道医者不自医,可秦月楼不是普通医师,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秦月楼知晓,自己的理论对了,他回想着医书当中的内容,那是关于四个穴位的总结。   “关元穴,固本培元,益寿延年,封关一身真元。”   关元穴为人身元阴元阳交关之处,亦是人体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   刺激关元穴能产生调节内分泌的功效,让身体的代谢成倍增加。   又以元气禀于先天,藏于肾,以后天精气充养,关元可主掌人身之成长发育,换言之便是代谢功能与生发之能,   生机之元气补充养护,再以量变之质变勾动命门的先天始气化为一口关元先天之气,而这一口先天之气盘桓于关元穴,此关元穴的先天之气与大药相合,而后又补益全身。   此关元穴的元气再与先天大药交汇后或可称之为【化生先天】。   此生发并非长出头发之意,尽管【化生先天】确实也和长头发有关,但这【化生先天】的功效却也在让秦月楼身上的伤势与不利之处化生。   坏死的化为了脓水的细胞被排除,体内的蛊虫被杀灭,毒素也被消解,外来的异物与体内的废物也在这【化生先天】之下被全数排出,而后开始的便是……再生。   这是一种,生残补缺的先天之气,先天大药纵然再厉害,也做不到生残补缺。   有别于被他随意取名的质变气血【大日真气】,这股纯粹是由元气所转化的【先天元气】,因此无论前缀后缀,都有先天之意。   而那先天大药与化生先天两股先天气,也分出了部分流经神阙。   “神阙穴,真气充盈,为人体长寿大穴。”   两股先天气流入神阙穴后,又被重新化为了一口先天始气,但是这先天始气却好像是沙漠当中的抽水泵一般,   那沙漠当中的抽水泵,需要灌满以后才能打上来新的水,因为那灌满的水是引子,也是一根杠杆,   一个引出更多内容的引子,也是撬动巨大之物的杠杆。   一口引子先天气,引动神阙逆旋生出更加磅礴的先天始气,回流气海,再行循环与转化。   此之即为,【先天气引】。   “命门转化元气,后天返先天。   气海存纳元气,先天转大药。   关元封关元气,大药成化生。   神阙引动元气,先天自满盈。   人身穴位七百二十个,若是每一个穴位都对应一个气旋,如此方为真功成就……   只是,目前只有下丹田,   好在我脱离了死亡。”   秦月楼的身体也在回复着,同时也恢复了行动力,焦急的李公辅和江爱民虽然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可却也没法拖动秦月楼一丝半毫。   “你们先出去,我还活着,身为一个医师,能够自我抢救急救也是很合理的。”秦月楼坐起了身,对着李公辅和江爱民说道。   两人惊呆了,错愕的看着秦月楼。   “愣着干嘛啊?出去啊,这地方我得破坏一下才行。”秦月楼说着,身上的伤势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也有伤势在生成,可是此消彼长之下,秦月楼的恢复力还略占上风。   此刻李公辅和江爱民这才发现秦月楼并非常人,于是咽了口唾沫,两人便推开了门。   “秦先生,福运昌隆。”李公辅为秦月楼祈祷着。   秦月楼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关门。   福运不福运的他不清楚,但是自己肯定是被算计了。   他唯独不清楚到底是谁算计了他。   但这些事情可以之后再说,现在他得做一件事情才行。   那就是捣毁面前这个妖窟。   随后他站了起来,但脑中还有不少感悟而出的理论等待实践。   人之身分为上中下三丹田,而所谓的【下丹田】并非单指一个穴位,确切地说,是包括了神阙,气海,关元,命门等穴位所在的大区域,这个区域才是完整的【下丹田】,也被称为【黄庭】。   黄金螺线回旋,意味着无限,无限的破坏力,无限的生命力,那是打破命运壁垒与不幸壁垒的“回旋”。   此刻,以黄金螺旋回旋所逆旋所化作的生机气旋在下丹田四大要穴当中,在生死之间的顿悟之下达成了完美的逆旋,逆旋无限,源源不绝的转化出“无限”的生机成为元气。   于是源源不绝生机化为了元气,以下丹田区域进行扩张,   黄金螺线回旋提供的是原理,螺线丸是以原理创出的粗浅术法,而此刻,以这种粗浅术法的逆旋却又化作了一门新的【真功】。   “不如就叫做……《先天黄庭真功》吧。”秦月楼心中想着,《日之吐纳》也顷刻间被催谷到了极致。   先天始气,化生先天,先天大药,大日真气,四种气在秦月楼的身体当中不住的若海浪一般的奔涌。   假形借相也在根据着自己所知的生物对身体进行着暂时性的改换,再生性,抗热性……糅合了自己的生物学知识,将身体化作了某种意义上的,稍显劣等的……究极生物。   因为假形借相结合了诸如水熊虫,钻地魔虫,庞贝蠕虫,鳞角腹足蜗牛等耐高温与兼具高散热性的生物。   随后,秦月楼的体表绽放出了一朵……“花”。   那是一股股扩散而出的绚丽波纹,不同的色彩光谱毫不停歇的循环变动,而那一股股的绚丽波纹就像是组合成了繁杂几何图形的的多个原子轨迹运行图一般,在秦月楼的体表生成与喷薄。   这绚丽的耀眼波纹扩张着。   凡是触碰到了这股波纹的物质,全都被瞬间汽化,空间也呈现出了高温笼罩下的扭曲错觉,   地板也化作了被熔融的岩浆,   但这股波纹却被秦月楼控制的妙之毫巅,没有一分一毫的泄露出去,   但却也将这杂货铺,连同那些木雕一起用波纹当中的高温摧毁。   眨眼汽化,大日真气喷薄而出的,是接近六千度的高温。   但这仅仅只是高温,而非火焰。   秦月楼从根本没有半点残渣留存的焦黑熔岩之地当中走出。   脸上挂着不爽的笑容骂骂咧咧。   “接下来,有一个算一个,算计我的,我都要一个个的干死。” 第一三六章 间幕的日常   秦月楼神态平静,自从自己被埋伏算计也过去了三天,这期间自己都在这是医馆里,深居简出的完善《先天黄庭真功》。   李公辅和江爱民是见识过自己的本事的,不过也都被他含糊的搪塞了过去,说是含糊搪塞却也不尽然,他只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编纂了一个故事罢了。   这个故事里的内容稍微有些生草,此话姑且不提。   根据李公辅和江爱民二人的追查,那忘忧杂货铺当中埋伏着的算计了自己的老头,其实身份并不是那么的清晰,走访探查之下,那个老头简直就好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不被人发现,完全的没有存在感。   可是如果非要说他是一个不被人所注意着的家伙,周遭的居民却又都偏偏对于这个人的存在有那么一些印象。   只是这些印象并非是固定的,有人说那杂货铺老板是个身材粗短的小姑娘,也有人说那杂货铺老板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众说纷纭。   简直就好像是千人千面一般。   但他确实具备了一些非同小可的能耐,这一点是没法造假的,   能够知道自己可以听取心声,也能够躲避自己听取心声的能力进行误导,店铺中放着的是具备了污染性的邪神木雕,而他本人却没有过多地被污染化……   太不简单了,同时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秦月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但是出道以来他结仇的人大部分都被弄死了……   而他的这些仇人,没什么普通人,所以想要追查杂货店老板,不能仅以凡人来处理,   但好在,有一条线索并没有断掉,   另外还有那个散播应声虫的家伙……   “也不知道那个雕刻出了邪神的木雕师傅有无被找到。”秦月楼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敌暗我明,难搞啊,本来我就需要精简自己的一身所学,去寻找我的道,如果再兑换一些刑侦类的神通……那会不会太不纯了?”   看着手中的《医》书,他便在【月楼聊天群】里发了条信息。   【我是秦月楼:有谁最近学了《卜》书的?需要一个外援,在线等,急。   八宝山下:我最近学了《卜》书,怎么回事?   我是秦月楼: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详情听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八宝山下:被人算计了?这事可得重视起来才行,你等一等,我这边用六爻心算为你起一卦,啊这……现在不太行,义庄来人了,过会儿我帮你算一把吧。   我是秦月楼:拜托了,另一个我。】   离线了以后,秦月楼继而又在院子当中通过内视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来。   “上次用石心吊了一条命,这三天以来也将实心养了回来,可这股心口出现了空缺破洞的感觉却一直都没有消失,而借相石心的时候,那个缺口也没有消失……是那把匕首的问题?还是我自己的缘故?”   秦月楼不理解,可除了那种空洞的感觉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   而那颗石心当中好似也在孕育着,酝酿着什么东西……   “这个空洞,会让我变成什么样?”秦月楼不自觉的想着。   他觉得自己有点变了,可却又好像没变。   一时之间思索的有些出神,就连有人来了他都没有发现。   “秦医师,您救救我吧。”一个看起来年岁和他差不多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而且走一步都发出哀嚎,还是被别人搀扶着才走了进来。   “秦医师?”那搀扶着男人的年轻美妇人唤了一声秦月楼。   但秦月楼还是出神的思索着自己心中的变化。   “秦医师。”美妇人又喊了一句。   秦月楼这才回过了神。   “啊,不好意思,刚刚在思考一些东西。”秦月楼略带歉意的笑了一下,随后便看向了那个瘸腿的男人。   这一看,秦月楼便玩味的笑了起来。   “秦医师,我家相公他……”美妇神色焦急而又忧郁,“被狗给咬了一口。”   “没事,具体情况我知道的,这事好办。”秦月楼也没继续笑了,毕竟这个男人也挺难的。   但他其实也有点犯难,毕竟这是狂犬病。   这大靖的医疗水平吧,虽然和前世的古代相差无几,但是并非全然相同。   打个比方,破伤风在现代只需要清创加一针破伤风针就好了。   可是在古代,没有破伤风针,便只有彻底清创了,而这种彻底清创基本上等于活生生的从身上剜一块肉下来,典型的宁杀错不放过,这也是一种比较痛苦的稳健。   而在大靖,处理破伤风则是依靠一些大靖特有的草药,这些草药或许外表和前世所见的植物差不多,可是内里功效全然不同。   因此《医》书上的一些草药学知识没法全然彻底的应用,不过在《医》书上也有记载如何处理疯狗病的方法。   在古代可没有狂犬病疫苗这种东西,前世的古代里,应对狂犬病的方法也鲜有治愈成功案例的。   一者要先用火炙烤伤口,这可以理解为高温杀菌。   二来要取狂犬狗脑,敷于伤口处,这可以理解为原始的疫苗接种。   《医》书里记载的路数基本上也是对应这一套方法,可还夹杂了一些玄学。   他不是没想过兑换一针狂犬病疫苗,狂犬病疫苗能不方便么?   但是他也得考虑后果才行,如果这男的嘴巴大的话,把自己的手段添油加醋的说出去,出名肯定是出了,但麻烦也会随即接踵而来,人心最不能揣测,若是正向反馈还好,可若是负面反馈……   那秦月楼指不定会想杀人,   他当然也想将狂犬病疫苗推广出去,   可还是那句话,大靖的医疗水平不足,狂犬病疫苗制作起来说不上难,找一只倒霉的试验品兔子,进行病毒的注射,然后将多次传代的狂犬病毒随兔脊髓一起取出,并进行自然干燥减毒,然后把这种脊髓研成乳化剂基本上就等于是最原始的狂犬病疫苗了。   但是如何保存是个问题,   一个时代的产物是与那个时代的各种行业都有挂钩的,没有保温箱的话怎么保存疫苗?   所以妥当点,用《医》书里的法子,再用自身的《先天黄庭真功》里的化生先天元气梳理一遍最为稳妥。   至于秦月楼为什么不直接用化生先天梳理,还是那句话,人心经不住揣摩,他可以将《先天黄庭真功》交出去,但他不喜欢被逼迫着交出去,也不喜欢被阴谋诡计的阴出去。   何况这门功法寻常人也练不出来什么效果来,想练出来还得学会黄金螺线回旋,这玩意一般人真学不会,所以他还得改版出具备普适性的《先天黄庭真功》才能发放出去,况且直接放原版的话这要是谁炼歪了怪到自己身上的话,那他不得憋屈死?   就算他找了借口,那也会有人眼热,继而想着怎么把秦月楼的法子给阴出去。   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了,是非也多,秦月楼不喜欢这种东西,   所以还是稳健低调些比较好。   “那只咬人的疯狗可曾找到?”秦月楼问着美妇。   “被人打死了,好像有人要带回去吃的来着……”美妇回答着秦月楼。   “那你可得快点把那狂犬带来才行。”秦月楼说着,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势,“我需要那疯狗才能为你相公医治。”   美妇应承着,便有些担忧的看着男人,她也准备自己去   被疯狗咬伤的位置在男人的右小腿,还有臀大肌上,也就是屁股也被咬了,另外比较尴尬的地方就是大腿根部,差一点就殃及池鱼了。   有点惨,但好在没咬到根本之宝,否则真就是男人都懂的感同身受的痛苦了。   秦月楼在男人的伤口处涂着医用酒精消着毒,   正好小青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秦月楼,姐姐做了些糕点,让我送来给你吃一吃,咦?这怎么被咬的这么惨?”小青刚进门,脸还是冷着的,显然是气还没消。   然后看到了男人的惨状以后,有些不忍直视。   “哎呀,这不是我青姐姐么?青姐姐,能否劳烦您陪一趟这位病人家属,讨要一下疯狗的尸身啊?”秦月楼瞧见了小青以后,略带夸张的喊了一声,这一口一个姐姐喊得十分之甜,而后才正色道,“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小青脸色稍霁,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走,姐姐,咱们离臭男人远点。”小青不由分说的便搀起了美妇的手臂,带着美妇出了门。   秦月楼:“姐姐长,姐姐短,姐姐有事我不管,哎嘿。”   年轻男人:“……”   借着等待的时间,秦月楼便和这被狗咬了的男人交流了起来。   这男人叫做奚瑞萱,字宣赞,是城里的教书先生,有秀才功名在身,   在秦月楼和他聊天的过程中发现,俩人还是同乡。   奚瑞萱的父母便是诗乡人,而后做生意来了俞杭,因为俞杭的发达与秀美,夫妇二人便也定居在了俞杭,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家看看,   只不过奚瑞萱却是在俞杭出生的,所以不像秦月楼说话总会不自觉的夹杂点乡音,反倒是俞杭方言更多一些。   不过因为官话的缘故,两人交流起来也并不困难。   也正是借着说话的时间,秦月楼假借号脉,实为输入化生先天为其清理着体内的病毒。   等会狗脑子来了也好当个幌子。   “说起来,秦兄,您为什么会想着背井离乡的来俞杭发展呢?”奚瑞萱问着秦月楼。   “说不上背井离乡,只是……小城市的发展终究比不过一座大城,你看那些考取了功名的寒门士子们,能回到家乡的人又能有多少呢?”秦月楼也没说实话。   并非是不想在诗乡城发展,而是诗乡城的人口基数本就那么多,他可以在诗乡城苟着,可那样的话,他没法快速的让自己取得发展。   可以说诗乡城的成就触发率很高,相当于度过了原始的资本积累,但就好像刷怪一样,一片区域的怪就那么多,全刷了还得等时间刷新呢不是?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系统的任务里并没有让他在诗乡城当医师的选项。   “虽然我认为,学有所成以后可以光宗耀祖,而真正学有所成或者富贵发达以后回报家乡的人很少,但我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   有些人也会觉得,自己的家乡烂到无以复加,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去让家乡变好,这些人要么是不具备让家乡变好的能力,要么是没有那种心思。”   奚瑞宣听着秦月楼的闲侃,露出了一些赞许的目光。   “秦兄的话也是鞭辟入里啊,若是能早些认识秦兄就好了。”也不知道奚瑞宣是真心觉得如此,还是客套性敷衍。   但秦月楼也不在乎。   过了有一会儿,小青提着疯狗的尸体,带着奚瑞宣的妻子回到了医馆内,小青的脸上也有些不悦。   “要不是我脾气好,我早就一杆杆夺死那男的了,真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男的,坐地要价。”小青哼了一声,很是不快的把疯狗的尸体扔到了秦月楼的身前。   “好了好了,别气别气,等这边事情忙完以后,再说。”秦月楼也敷衍着小青。   “但你要这疯狗的尸体干什么?”小青问着秦月楼。   “当然是治病了啊,被疯狗咬了的人会有恐水症,而且处理不当的话也会导致死亡,这疯狗拿来也是为了以毒攻毒的。”秦月楼说着,便将疯狗的尸身带到了后面。   进行了一系列的处理后,他才将被捣碎成了糊糊的疯狗脑子均匀涂抹在了奚瑞宣的伤口上,接着又以《医》书的手段处理了一番后,这才装模作样的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   “这几天就别让他洗澡了,伤口碰水了的话,会更加的危险。”秦月楼嘱咐着夫妇二人。   一旁的小青也坐在桌子前,两手撑脸的看着秦月楼。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夫妇俩以后,秦月楼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喝完了以后,秦月楼问着小青。   “没,只是突然发现,你认真的时候,模样怪俊的。”小青打开了食盒,“尝尝吧,这是姐姐做的糕点。”   “这事先不急,咱们去整点乐子玩玩,你先前不是说,有男的跟你坐地要价么?”秦月楼放下了茶杯以后问着小青。   小青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   “你要替我去一杆杆夺死他?”   秦月楼还是不理解。   这个【一杆杆夺死】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三七章 日常的间幕   “你说的,那个坐地起价敲你竹杠的男的就是他了?”秦月楼问着小青。   此刻二人正坐在茶馆里,观察着对面狗肉馆当中的男人,这男人头上生着一片癞子,还有些斑秃,虽然头发长的能够遮掩,可却也只遮掩了一小半。   “是啊,但我其实想不通,你们人类为什么会连狗都吃,狗不是很忠诚的么?”小青十分奇怪,“而且这老板还养了一条狗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养狗还要卖狗肉呢?”   那头生癞子的男人吹了个狗哨,一只浑身白毛的小狗从店里撒欢的跑了出来,这狗并非是各种串的土狗子,而是小京巴。   男人抱着小京巴逗弄着,但也吩咐着手底下的伙计去做些不知道什么事情。   “人吃动物,和妖吃人类是差不多的吧,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只是,我身为人,自然不会坐视妖怪吃人,可对于人吃动物这件事来说,我也没有什么特别而独到的见解,因为我也喜欢吃肉啊。”秦月楼确实被小青问到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以前还是小蛇的时候,也会吃些田鼠,老鼠这样的一些东西,为了生存去吃动物,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说不上来的,我觉得很别扭,你们人类真的很奇怪。”小青盯着秦月楼说道。   “生灵都很奇怪,就好像,妖杀人人要报仇,而人杀了妖,妖也不罢休,这样杀来杀去,到哪天都不会有结果,人和人都是这样,何况人和妖呢?或许这就是因时果报吧,   不过说起来,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老板的背后。”秦月楼说了起来。   “背后?背后怎么了?”小青不解,于是施了一个小法,再度看去时,小青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看到了吧?”秦月楼悠然的用碗盖撇开了茶叶,吹了吹,喝了一口茶。   小青看的真切,那老板头上的癞子和斑秃里都长着一张龇牙咧嘴的狗脸,那些狗脸各不相同,并且也都在阴森诡谲的狞笑着。   “这就是因时果报了,我猜,那个老板应该并非是有专门饲养的肉狗,而是从各处偷来或者是药死的那些土狗吧,而这些土狗们也有别人家养的,也有野狗,也有未满月的狗崽……”秦月楼感觉这些狗都很可怜。   秦月楼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小的时候,前世小的时候,   那时候他正在外面玩,有个男的将一条活狗,绑住了四肢,用挂钩挂在了绳子上。   然后用锤头一下一下的捶着那条狗,他看的很清楚,那条狗还流了眼泪,   那时候他不懂生死,也不懂残忍,只是记得很清楚,   应该是捶死了,那个男人便将狗皮扒了下来,破开了肚腹,   掉下来了几只小狗崽……   从那以后,有人喊秦月楼吃狗肉火锅,秦月楼都会推掉,或者是建议吃别的。   人不会对饲养的动物有别样的同情,因为人知道那些饲养的动物就是给人吃的,哪怕是妖类也会饲养一些肉猪用以吃食,因为妖类之间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未生灵智的同族可以食用,也就是说,一只猪妖,也会吃猪肉,   尤其是,当那些饲养的猪变成了肋排,火腿,腊肠的时候,猪妖便更不会有什么情感在了。   某种方面来说,这些妖和人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吧。   “这些问题太深奥了,我估计我一辈子都想不通。”小青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说是你了,我估摸着那些神仙也想不通。”秦月楼笑了起来。   “我觉得,神仙根本不会去,不,应该是不屑于去想这些东西。”小青略有所感的说着。   “所以你是妖而我是人,我们并非仙神。”秦月楼站起了身,留下了茶钱。   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面容清癯,仙风道骨,长眉长须的老道士。   他自然是用他心知夺扭曲了旁人的认知,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连同小青他也顺带帮忙降低了一下存在感。   “你也变一下。”秦月楼说着,“赶快变。”   “哦哦哦,要去找回场子了是吧?我懂我懂。”小青也转了个身,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小童子。   “走着。”秦月楼一说,便领着小青出了茶馆大门。   ——   苟霍抱着自己养的那只小京巴,脾气很不好的骂着底下的人。   这里是他狗肉馆的后厨,闲杂人等都进不来,后厨旁便是一堆半死不活的,身上散发着臭味的各种狗了。   环境很差,所以狗肉馆的前厅里全都是香料的味道,比如说八角或者孜然,味道很重,而狗肉锅子的味道也很重,这样便没法发觉后厨的异味了。   苟霍和手底下专门偷狗的人便在后厨当中,前面就交给了小二和算账的管事,   苟霍放下了小京巴,那小京巴便轻车熟路的找了一只异性大型犬,跟那大型犬一起去玩了起来。   而苟霍也用自己的独门秘方炮制者早就处理好了的狗肉来。   他一边炮制着,一遍骂着三个偷狗贼。   “让你们到处去抓狗来,你们怎么还能把这种狗给抓来?”苟霍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被药翻了的一条大白狗。   这小白狗是一种长得像狐狸的狐狸犬,虽然长得像狐狸,可却是狗,算得上是大型犬,而这大型犬的身上还穿着一件小袍子,头上固定着一顶小帽子,顺便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项链。   “你们他吗的不长眼色啊?这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养的,还能这样打扮狗,一看就是把这狗当亲儿子亲闺女养了,你们这样抓来要是被看到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妈的,一帮蠢货!”   苟霍一直骂骂咧咧,但觉得自己的头上十分的痒,他也是急火攻心,心烦意乱,于是便伸手挠起了自己的头发来。   可却是越挠越痒,他还是在不停的骂着。   只是那三个偷狗贼的眼神变得惊恐了起来。   “你们看什么呢?”苟霍不悦的扫视着偷狗贼,手上也不停的在挠着。   而后,一不小心挠下了一大把头发。   “……妈的,都怪你们。”苟霍骂着,走出了门。   本来时下略有些转凉,像锅子这种也开始渐渐的有了市场,因此这狗肉馆里的生意虽然算不上太火爆,但也是有几桌人的。   本来这几桌人都在谈着各自的话题,可是当苟霍出来以后,   有的顾客直接把嘴里正在咀嚼着的狗肉给咳出来了,   接着便是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   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苟霍一看,这还了得,   赶忙的冲了出去。   “别跑啊,钱还没给呢!你们吃霸王餐啊!”苟霍大喊着。   也吸引了街上其他人的注意,这一注意之下,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的被吓的后退了半步。   可只有秦月楼和小青变化出来的道士师徒没被吓到,这俩人才刚刚出门,便看到了苟霍跑了出来。   而后秦月楼便与小青对视了一眼。   “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啊。”秦月楼低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小青看着苟霍头上的异变,皱着好看的眉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秦月楼没回复小青,只是从仓库里取出了一面镜子来,平静而又淡定的喊住了苟霍。   “这位居士,你生病了。”秦月楼负手而立,镜子也放在身后。   “你这道士,要说胡话也别在我这里说,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个妖言惑众!”苟霍本就心情不佳,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   秦月楼这自己跳出来以后,反倒隐隐约约的成了苟霍的一个出气口了。   “哦?你不妨先看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再说。”秦月楼说着,将镜子从背后拿到了面前,对着苟霍的脸。   这苟霍瞧见了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生了癞子的地方和斑秃的地方都长出了一颗颗狗头一般的小瘤子,指甲盖般大小,这些瘤子眼耳口鼻俱全,生了一层短短的绒毛,密密麻麻的盘踞着他的头部。   而一些狗头一般的小瘤子正从头上挤出来,挤掉了毛囊,也挤落了头发。   狗头一样的瘤子,犬嘴也开开合合的,像是在无声的狗吠着,不过也因为像是在狗吠,导致这些狗头一般的瘤子也在抖动着。   秦月楼是个见过世面的,内心也被各种重口的事物洗礼过,所以看到这种东西并没有密恐,猎奇是稍微有点猎奇,但是问题不大。   这苟霍只是看了一眼,便吓得倒在了地上,而且还死嘴不怂的怪罪着秦月楼。   “你这个妖道!是不是你使了什么障眼法?!”苟霍其实心里也害怕,但他更怀疑的是秦月楼。   “关贫道屁事?这是你自己的罪业,贫道乃度人门观主,特来度你出死劫,你不愿意领情也就算了,张口闭口诽谤于我?怎么?我不要面子的么?”秦月楼脸一板,语气也冷了起来。   一旁的小青机灵。   “师父,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嘛,既然这位居士不愿意被咱们搭救,那咱们就去下一个需要度的居士那里去就是了,强扭的瓜不甜的嘛,瓜熟蒂落瓜熟蒂落,咱们不能逆了命数的呀。”小青所化的道童劝着秦月楼。   “罢了罢了,你这小子,到还算机灵,走吧,咱师徒俩去下一位居士那里去吧。”秦月楼说着,收起了镜子。   简单的塞到了仓库里,又一次的被错认成了袖里乾坤这般的法门。   苟霍看到了这一幕以后,心下也开始后悔自己口不择言,这一手不像是术法,而且这镜子也是凭空消失的,这显然是个有修为的啊。   于是他只能腆这个哔脸,一把扑到了秦月楼的脚前,没敢伸手拽秦月楼的衣角,只是磕着头。   看起来十分的惜命。   “道长救我,道长您大人有大量,请您别放在心上,我这张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您可千万别丢下我不管啊。”苟霍的转变很快。   快到连小青都没反应过来,先前这狗货还铁骨铮铮,怎么现在就真香了?   其实是因为秦月楼故意的用他心知夺将苟霍心中的恐惧和对于自己的相信放大了,不然苟霍的心态也不会转变的这么快。   “这倒是好玩了,你自己不相信我,怎么现在就信了呢?”秦月楼故意拿捏着姿态,好奇又戏谑说道。   “是小人眼拙,是小人眼拙,道长您可千万别见死不救啊。”苟霍忙不迭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行了行了,你自己起身吧,你自己错过了贫道的机缘,贫道可不会补上另一份。”秦月楼说着。   狗货的脸垮了下来。   “但是……”秦月楼话锋一转。   苟霍的脸又浮现了希冀的神色。   “贫道知道哪里有人可以救你。”秦月楼故作高深的说道。   “请道长告知我。”苟霍又连忙说了起来。   “那不如我们一问换一答吧。”秦月楼提议道,而后他便问了起来,“这俞杭城有无什么人家受到妖魔鬼怪的侵扰啊?我们师徒二人走南闯北,也是需要盘缠的。”   “这有什么难的,就当是我用盘缠换您的一答罢了。”苟霍当机立断。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师徒之间要用的盘缠可不少呢。”秦月楼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便又说了起来,   “你这钱多拿少拿都会折损我师徒二人的运道,所以只能取一个中间的数字,不多不少,三百两即可。”   秦月楼和小青交谈的时候便知道,这三百两是小青被敲竹杠的钱了。   奚瑞宣家哪能拿出来三百两?人家虽然是个秀才,但不是秀财。   还是小青看到奚瑞宣的妻子无助无措的样子,心中恻隐之心动了,加上本身性子就是纯良,便帮着垫付了三百两的银票。   那银票也正好被苟霍放在身上,于是苟霍忙不迭的把银票拿了出来。   小青直接伸手,将银票抽走了,还瞥了一眼秦月楼。   她总觉得秦月楼好像有什么坏水在酝酿。   “能救你的人,你得去找他才行……”   ——   秦月楼和小青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优哉游哉的往医馆的方向走了回去。   “怎么样?出气了么?”秦月楼问着小青。   “还行吧,只是,为什么不趁机多敲点竹杠?”小青也反问秦月楼。   “如果我多敲竹杠的话,那岂不是和那人一个德行了?”秦月楼哑然失笑的反问着。   “你说得对。”小青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卖面具的摊位。   “你看,这个面具怎么样?”小青拿起了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问着秦月楼。   娇俏可人的姑娘,侧歪着身子,也歪着头的问着秦月楼,随后她揭开了面具,又问了一遍。   “这个面具怎么样啊?”   心中的空洞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可却又说不上来。   不疼,也不痛,只是……很奇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挺……可爱的。” 第一三八章 这章没什么伏笔。   “店家,这面具多少钱?”秦月楼看着小青的模样,问了起来。   “不贵,也就五十两银子罢了。”卖面具的店主看起来年纪不大,打扮的像个秀才,手里还拿着一本儒家经典,头也不抬的回复着秦月楼。   “确实不贵。”秦月楼听罢,放下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不是吧?秦月楼?这面具卖五十两哎,你也要买么?”小青难以置信的放下了面具,接着把银票拿了回来,“不买了不买了,咱不能糟蹋这个钱。”   秦月楼偏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小青,心里觉得奇怪。   “五十两确实不贵啊。”秦月楼其实不在乎贵不贵,主要还是因为他有钱。   自从铸命了富贵逼神以后,哪怕他足不出户,都能在院子里捡到钱,少则五十,多则上千,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不值得啊,这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宰你啊,这样的一个面具就要五十两哎。”小青没法理解秦月楼的脑回路。   “哦,你是觉得不值当啊,但你那么喜欢,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啊。”秦月楼一笑,“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送礼物也很正常啊。”   “嘿,这倒是有趣了。”卖面具的书生放下了手中的书,打量了一番秦月楼,接着叹惋又夹杂着艳羡的说道:“可惜啊,你这心窍虽开,可却少了情根,知爱而不晓爱啊,但却可得大神通啊。”   书生说话的时候,四周的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只余下了秦月楼和那书生能动。   “哦?那依你的说法,何为知爱而不晓爱呢?”秦月楼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四周,但内心也十分警惕,自从被算计了以后,他现在的警惕性大增,同时心里也在猜测着。   “好像并非是影响了时间,因为没有什么过大的法力波动,看起来应该只是暂时性的让人无法行动罢了,这或许是一种思维上的静止……”   “不用担心受怕的,你和这小蛇妖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见到你这情况比较特殊,故而有此一说罢了,你可知,这世上有种存在名为革道众?”书生坐在椅子上,伸手招来一块面具。   在面具之上拂过,一块面具便化作了类型与样式不同的各类面具。   有的少了嘴巴,有的缺了耳朵,有的没了眼睛,各有所缺。   “革道众?那是什么意思?”秦月楼不解的问着书生,不过他倒是想起了胡七夜当时所说的一些辛秘。   当时还是在胡家府苑的时候,胡七夜便戏称自己是无情之人,没想到有些一语成谶,   而胡七夜也有言,某些灵物化了形,会缺了某些东西,但换来的却是可以变乱一道的能力。   “所谓革道众,意思便是,这些人或者生灵数量众多,并且都拥有变革一道的能力,这种能力便被称之为大神通,只是命里缺少了一些东西,补上却是极难,但一旦补上,这大神通便会有另外的变化或晋升。”书生解释道,“我却是没想到,如今俞杭聚集了各类三教九流,有好有坏,居然还有你这种潜在的革道众。”   “什么叫聚集了各类三教九流?”秦月楼十分不解的问着,他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漩涡当中一般。   “俞杭底下封着一只旷古大妖的一部分,近来封印松动,有人窃取他的力量,不想他出来,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想让他出来把大靖的局势搅一下,有人想要加固封印,而有人则是想来捡漏,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呢?”书生拧眉一问。   “我只是来治病救人罢了,对旷古大妖没什么兴趣,但它要是出来作乱,那确实得把他给封回去,或者弄死才行。”秦月楼说着,也做好了动手的打算。   “那没事了,这面具我送你了,你可以带着这条小蛇离开了。”书生的脸色缓和了起来。   “这么儿戏?不过说了半天,您又是哪位?”秦月楼给整不会了,他确实不太清楚自己现在能不能打赢面前这个不知道行几何的书生,   但想来这书生的实力应该够劲。   “在下姓和,名为世荖,靖夜司四相镇守候补。”和世荖说着,“既然你没说谎,那问题也就不大了。”   和世荖说完,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这面具摊位的老板也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这面具三十文钱,客官您要买来送给旁边这位姑娘么?”中年男人问着秦月楼。   “买了吧。”秦月楼放下了一两银子,随后补了一句,“不用找了。”   小青拿着面具,看起来很开心。   “谢谢你啊,秦月楼,长这么大,除了姐姐以外,就只有你送我礼物。”小青说道,好像先前根本没有出现和世荖这样一个人。   “你喜欢就好。”秦月楼有点心事重重,但没有表现出来。   “靖夜司,四相候补,那么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刻意一般的和我交谈?有点怪啊。”   而秦月楼回想着和世荖,却发现完全记不起来和世荖的容貌。   “这人,有点厉害的亚子啊。”   而后他又升起了别样的心事。   “知情而不晓情……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秦月楼觉得奇奇怪怪。   而拿着面具的小青在他眼里,越看越是可可爱爱。   ——   书生和世荖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用笔在小册子上勾画了一下,做下了一些笔记。   和世荖本就是一位书生,但并非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打从出生起便具备了两种天赋神通,一种可以辨明真话假话,名为谛听耳,用在秦月楼身上的便是这天赋神通。   另外一种则是有些玄妙,名为【话本之遇】。   这另外一种天赋神通可以在阅读话本小说的时候知晓某地未来一段时间的大概走向,这被他称为“剧情梗概”。   并且会为这段走向当中的具体关键人物做上无法消除的记号,之后会在某个时间段与这些人物相遇,并知晓他的身份,以及一些其他的信息,这被他称为“主要人物”。   这话本之遇的神通有些涉及到了命运和因果的味道,简单来说可以称其为看剧本但是没看全。   也正是这两种神通,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一些“故事梗概”,遂入了劳山,拜师学道,一身修为也在各种故事梗概当中水涨船高,最终加入了靖夜司。   也因为各种“故事梗概”可以让他上报给靖夜司的高层,身份地位和所得资源也水涨船高。   而后便是现在了,于是乎得到了批准的他便只身一人的来到了俞杭。   剧情梗概当中,俞杭底下的旷古大妖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放了出来,于是梗概到此便结束了,就像是什么话本小说当中单个一章的主要内容。   而与这段梗概当中有关的主要人物便有秦月楼一份。   而在神通的影响之下,和世荖便遇见了秦月楼,不过秦月楼被他列入到了安全区里,因此和世荖没有直接动手。   这个神通其实也有缺陷,那就是剧情梗概与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模糊,他也没法确定那些被他列入安全区当中的人会不会出现什么“无意间”放出那只大妖的举动。   但可以肯定的是,心怀不轨的主要人物,他肯定是会将标记深化,继而跟踪的。   但他可以去掌握信息,进而上报,交由靖夜司当中的卜算高手进行卜算,越是详细的信息,那么卜算的结果便会越准确。   “记录下来了一个主要人物,也就是秦月楼,接下来还有四个,就看什么时候能遇到了,只是近来的‘故事梗概’越发的多了起来……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和世荖也算是个高尚之人,毕竟他也不忍心看到生灵涂炭,所以便积极的贡献自己的力量。   但他虽然是高尚之人,可却也有些小瑕疵,   那就是他喜欢逛肴馆,初来俞杭便向本地人打听了各处风尘场所,而现在他便有点意动了起来,毕竟他一直没去逛。   “听说这俞杭有个名伎……我得去见识一下才行,好像是叫做瑞云来着吧?”和世荖捏着下巴想到。   ——   回到了医馆以后,秦月楼便放下了心中的心事,这些心事还早,他得把那个算计自己的人给找出来,白事分身到现在还没回话,他也不知道白事分身在干什么,于是便问了一声,很快就得了回复。   【八宝山下:忙着呢,要打法尸了,晚上抽空给你算一下,另外,剑客你搁哪呢?来帮个忙啊?   剑客:我见着胡七夜了,跟他一起找尾巴呢。   八宝山下:那厨子呢?   厨神一番小福贵:研究菜品,忙,你自己解决。   八宝山下:艹?那打铁的呢?   天工神匠:最近忙着打造十神器呢,没空,哦对了,我最近研究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等各位的事情全整完以后,可以一起整一下。】   “看来,另一个我现在也指望不上啊。”秦月楼挠了挠头,有点无奈,他觉得自己现在研究《卜》书也不太合适,只能算是一种临时抱佛脚,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等晚上了。   而小青则是坐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酒壶的蜜酒,用吸管小口小口的吸溜这,这蜜酒是秦月楼的剑客分身酿造的,取得是蜜枣蜂蜜和白酒一起酿造,虽然度数高,但是口感很好,更加的香甜,而没有高度酒的那种辛辣。   本来剑客分身酿这酒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尝尝,但秦月楼分出了剑客分身以后,自己到不太喜欢喝酒了,因而便把这蜜酒给了小青,让小青尝尝鲜。   “秦月楼,秦月楼,那个男的来了。”喝了酒的小青有点亢奋的样子。   “青姐啊,你可少喝点吧。”秦月楼有些不忍直视,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脸蛋红扑扑的小青。   而后,小青口中的“那个男的”就来了。   正是那家狗肉馆的老板,苟霍。   秦月楼乔装打扮成老道士的时候,收回了那三百两,也顺带的让苟霍到医馆里来,毕竟这苟霍身上的也算是一种怪病了。   秦月楼还想刷一下成就,加上心地也比较仁慈,所以就回医馆等了起来苟霍。   但喝多了酒的小青就不乐意了。   “好呀你,你怎么来我相公这里来了?!相公,就是他欺负的我,花了我三百两呢,那可是我准备为你买生辰礼物的钱啊,嘤嘤嘤。”小青先是娇滴滴的跑到了秦月楼的身前跟秦月楼撒娇,摇起了秦月楼的衣袖,然后,便柳眉倒竖的恶狠狠看向了苟霍。   秦月楼差点笑出来,这个嘤嘤嘤就很有灵性。   把头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尺的苟霍一听,心里就知道不好了。   他自然是对小青有印象的,毕竟小青长得好看,还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那条死狗,印象能不深刻么?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个自己坑了的小姑娘是那老神仙指引的隐士神医的“妻子”。   秦月楼也万万没想到,喝多了酒的小青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果然,妖和人的三观不能相提并论。   大靖风气算是比较开放,可是有些话也是不能乱说的。   所以秦月楼觉得这些妖类的风气更加适合前世的社会。   不关这也是一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于是秦月楼也配合起了小青。   “就是你坑了我娘子的三百两银子?你可知那条狗是我要用来救人命的,但凡你说个几两我们都不会介意,可你开口就是三百两?你这是把人命当草芥?还是把我们的善心当成你视我们为冤大头的资本啊?   若非我娘子垫上了那三百两,那你现在就是个害人凶手了,滚出去,我医馆不欢迎你这种人渣败类。”秦月楼也冷哼了一声,配合起了小青。   苟霍慌了神,于是噗通一声下了跪,求爷爷告奶奶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小青原谅,并且说自己猪油蒙了心什么巴拉巴拉的。   眼看着差不多了,秦月楼便对着小青使了个眼色。   “算了,看这人这么惨,你就医他一下吧。”小青说着,而后尾音上翘,“你说呢?好相公~”   而后白姑娘恰好进了门,刚巧听见了小青的话,白皙光滑的秀美脸颊上升起了姨母笑。   而秦月楼和小青也傻眼了,白姑娘看了眼小青和秦月楼,又看了眼可怜巴巴的苟霍。   “未来妹夫,我看小青一直没回家,所以就特地来看看,没想到打扰了你们治病,你们先忙先忙,我出去四处走走再说,稍后再来。”白姑娘对着秦月楼和眨了眨眼,接着便离开了。   秦月楼看了眼小青。   发觉小青羞涩的咬着嘴角,脸上有些别样的绯红。   鬼使神差的,秦月楼含笑,凑到了小青的耳边答了一句。   “那我都依你的呗,娘子?”   秦月楼呼出的气息让小青不光霞飞双颊,更是红到了耳根。 第一三九章 怨菇子,疮生肿。   小青眼神有些慌乱,推开了靠近的秦月楼,连酒壶都没拿就躲了起来。   而秦月楼则是哑然失笑,他感觉自从心脏给来上一刀以后,就变得有些放肆浪荡了。   还好先前分化出去的那些分身并不会有这种情况,不然他这个正派人士的人设估计全都要毁于一旦了。   而后秦月楼便看了一眼苟霍,出言道:“把你头上缠的布全揭下来吧。”   苟霍闻言,将头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层层揭开,露出了那个密恐患者看了都要连夜去世的头来。   一颗颗指甲盖大小的狗头状肉瘤密密麻麻的像是癞蛤蟆一般的盘踞在他的头上,而毛发的部分也像是长在狗头上一般,好似活物一般的抖动着,连同头发也是一起。   “神医,您看……这能解决得了么?”苟霍把姿态摆的很低,生怕惹的秦月楼不高兴。   “这是一种怪病。”秦月楼说着。   苟霍心里腹诽,这哪儿能不是怪病呢?但是心也凉了小半截,他有些怕秦月楼治不好,毕竟这一头的狗头……任谁看了都会害怕的。   “我这边有几种治疗的方案,你自己看情况选择吧。”秦月楼说着,拿起了纸笔,而后在纸上画了一只吐舌头的二哈,眼神痴呆中带着一丝灵动,吐着舌头的样子看起来不太聪明。   这只二哈有点像是表情包。   “第一种,我可以把你这脑袋上的狗头全变成这种样子。”秦月楼不紧不慢的说道。   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可怕了,只是……这算是哪门子的治疗方案?这医师是在拿自己找乐子不成?   苟霍心里不自觉的想着。   “第二种,我可以把你脑袋上的狗头全变成这种样子。”秦月楼一遍说着,一边又画了几笔。   又是一只狗头,不过却是一只拥有着智慧眼神与意犹未尽微笑的柴柴,看起来也像是表情包。   这和第一种有什么差别啊?你真的是在拿我找乐子吧?!   苟霍敢怒不敢言。   “神医,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它们全都消掉?毕竟……顶着这一头的……狗头,生活会很不方便啊……”苟霍满脸堆笑道。   “全部消掉?可以啊,但你赖以谋生的产业可能就要假借他人之手了。”秦月楼道。   “不是,神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啊……”苟霍心里咯噔一下。   “你平日里一定没少虐杀狗类吧?而且这些狗都是被人养的,我想,这些狗都是你差遣手下的人去偷或抢的吧?”秦月楼一语中的。   苟霍的脸上白了几分。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苟霍问着秦月楼,说话小心翼翼。   “圈养的牲畜比如肉猪肉羊肉狗什么的,灵智其实并没有多高,因为一个是寿命的原因,还有便是接触的人的原因。”秦月楼解释了起来,   “像这些圈养的牲畜,只知道吃喝拉撒睡,每天都过得轻松惬意,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后会遭遇什么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思考时间,而且动手的屠夫也大多不会刻意的折磨,可以说是让它们原地上路了,灵智不高且加上死的没有什么怨气,所以这种圈养的牲畜死了一般来说到没什么事情。”   苟霍不理解秦月楼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想着,这到底是医生还是神棍?怎么说起来头头是道?   但他转念一想,那个老神仙都说这医师是隐士神医了,指不定也是什么神仙中人,于是便也耐着性子继续听了起来。   “但你不一样啊,这些当做宠物家养的小家伙们与人接触的多了,加上年岁渐大,灵智便也在逐渐增加,而且本身狗就是具有灵性的动物,所以它们相比之下更为聪明,那么想一想,偷走了它们的你,它们会不会怨恨你呢?何况……你是不是也在它们死前虐待了它们呢?”   苟霍本就发白的脸色变得煞白,秦月楼所言,句句属实。   他家狗肉馆虽然后厨环境差,但是生意不差,因为全靠手艺撑着。   仿照着驴肉火烧的做法,这些狗都会在死前喝下一大盆的调料汤,接着用鞭子抽它们,让它们的肉质更加的紧致。   之后也不会用利器放血杀死,而是钝器击打脑部,但钝器击打脑部也一时半会之间也不会死去,之后才是剥皮,毕竟这些狗皮也是可以卖出去做膏药或者是皮袄的。   这样的做法,其实便是虐杀。   “而你这个人,之前头上就有黄癣疹吧。”秦月楼又继续说道。   所谓黄癣疹,便是黄癣真菌感染头皮及头发致成。   真菌其实在自然界当中很容易见到,蘑菇也是真菌的一种,而恰巧,秦月楼便在闲暇的时候翻阅过《山》书当中的【述异篇】。   这一篇可以当做是一份笔记,都是历代的《山》书持有者生平斩妖除魔时遇见的各种妖魔鬼怪的应对方法,也有一些志异笔记,其类型相似《聊斋》。   而在这篇章当中也有记录一种名为怨菇子的东西。   死者虽死,可一口怨气不散,怨气依附在了菇子上,便成了怨菇子。   这种怨菇子虽然具备了死者的【头】的形貌,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时间长了也会因为怨气的缘故而变成妖魔。   而苟霍头上的这些狗头,便是一种狗死前的怨气聚集在了黄癣真菌的“怨菇子”。   不过《山》书当中记录的应对怨菇子的是术法而非医术,但是实际上这玩意也可以直接割下来,只是生命力顽强,割下来随便丢了也不太好。   只是秦月楼不太清楚,这怨菇子长在了人的头上以后,这术法使用起来会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影响。   所以还是求稳,稳妥一点比较好,秦月楼倒是可以割下来,可他也想刷成就,所以他自然是打算将这怨菇子根治。   将怨菇子一事说出去以后,秦月楼便放下了两张画好了的狗头表情包。   “当然,这前两种方法,并不适用,我这边还有两套方案,第一种方案,是你吃我给你配置的药丸,但是这药丸会对你的肝造成损害,而且因为怨菇子的缘故,这药丸服食的剂量会更大。”秦月楼喝了口茶,伸了一根手指以后慢吞吞的说道,而后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种方案,便是我从你头上割下一些怨菇子,而后细细对其研究,找出相克之物,但是耗费的时间会长一些,所以,你选择哪种方式?”   说白了,怨菇子就是一种被怨气异化了的皮肤癣菌罢了,秦月楼所说的药丸便是灰黄霉素,可以抑制各种皮肤癣菌,但是怨菇子显然已经不是正常版本的黄癣真菌,所以用药量估摸着会更大一些,这也是秦月楼给出的正经方案第一项的缘故。   至于秦月楼所说的第二种方案,耗时会长一些,因为他准备利用拮抗作用来根除怨菇子。   一种微生物活动而抑制或杀死另一种微生物也称拮抗作用,也即是说,他只要找到另外一种与怨菇子相克的真菌,就可以根除怨菇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拮抗反应便是微生物为了占据更多地盘的最佳有力武器,何况人身上的真菌本就只能占领那么多的地方,若是突然增加了其他的真菌群落,那么必然是要互相之间开战的。   就好像赤脚农民不那么容易得脚气一样,脚气真菌在土壤当中的菌落入侵下被抑制被杀死,自然也就没有脚气了。   只是,要找到能够与怨菇子拮抗的菌落到没那么容易的。   不过秦月楼对于自己的科研团队抱有十足的信心。   苟霍心中有些挣扎,一个对肝不好,一个则是要等待,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于是秦月楼便动刀割下了几颗狗头怨菇子,接着扔给了自己的科研团队去研究,不过也是因为放言义诊三个月,所以秦月楼也没收苟霍的钱。   对于苟霍,他也算一视同仁,各种处理都很妥当,也没有什么坑他的心思。   “哦对了,这怨菇子喜潮湿阴凉的地方,多晒晒太阳,别老捂着。”秦月楼对正准备重新把头给包起来的苟霍说道。   苟霍垮起个哔脸,一脸苦不堪言,但最终还是捂住了头,逃也似的飞奔离去。   看着苟霍离去的身影,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吃肉也是人之本性,毕竟也是为了生存,只是,生存之外的徒造杀孽就没有必要了,更不用说是虐杀了。   人并非万灵之长,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情。   而后他便回到了椅子上,继续看起了《医》书来,还看到了小青留下来的酒。   想了想,他便用用大日真气为酒加热了一下。   随后看书看的入迷,丝毫没有发现小青偷偷摸摸的溜回来了。   看着秦月楼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小青也没有打扰,而是施了术法,将未喝完的酒招了过去,继续喝着。   “暖暖的,他帮我热了一下么?”小青喝着酒,看着秦月楼,左右歪了歪头的观察着秦月楼。   “模样真的是怪俊的,人也很好,读书的样子也能瞧出来是个好学的人,修为也不低,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但是到现在没有婚娶,可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小青一扭头,便看见了白娘子凑在自己的身边。   “姐姐~”小青嗔怪的喊了一声。   “你是不是看上秦医师了?”白娘子小声问着小青。   “我不是,我没有,姐姐你别瞎说啊。”小青慌乱摇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否认三连。   白素贞掩面,但眼睛微眯,看样子是笑了,但她随后又心有所感一般的回头看向了大门。   “秦医师,秦医师。”奚瑞宣托着病体被他妻子奚洪氏搀扶着走了进来,神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秦月楼放下了书籍,问着奚瑞宣。   “就是……被咬的地方生了肿包,一个痒,一个疼,一个又疼又痒。”奚瑞宣瞧见了两个大姑娘,便只能低声的说道。   毕竟他被咬的地方有些尴尬,一个是腿根,一个是屁股。   “肿包?”秦月楼皱着眉头,“我给你看看,走,咱俩进屋去。”   而秦月楼却也发觉,白素贞看着奚瑞宣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不过现在还不方便问,得先把奚瑞宣身上的情况看清楚才行。   于是他便搀扶着奚瑞宣走到了后面的“手术室”。   奚瑞宣将伤口露了出来,也分别跟秦月楼说了哪里疼哪里痒。   “不对劲,虽然结痂了,但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啊,而且这三个肿包看起来也太大了吧。”秦月楼心里想着。   仅以肉眼去看,这三个肿包便犹如婴儿的小拳头一般大小,而后他便运起了通幽法眼,这三个肿包里都有一些异物,而且还在活动着,顺便还搅动了其他的什么异物,通幽法眼虽有透视之能,但这重宝内却好像有什么阻隔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就好像这些肿包是什么活物的蛋,或者说是什么卵一般。   而那疼的地方是小腿的肿包,痒的地方则是屁股上的肿包,至于那又疼又痒的则是腿根处。   这样的情况在《医》书上也有记载,不过却是咒术所致。   有人触怒鬼神,鬼神便降下灾祸病症,这些奇异怪病寻常医师均无法医治,而也有一些怪病异症则是被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施展了诅咒之术所导致的。   虽说一物降一物,这种怪病都有偏方土方医治,可并非什么人都懂。   “宣赞兄,你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了?”秦月楼问着奚瑞宣。   “怎么会?我一直与人为善啊。”奚瑞宣不懂秦月楼为什么没头没脑问这个问题来。   “你这是被人下咒了,我现在甚至怀疑,莫名其妙被疯狗咬,是不是有你在施法想要磨死泥了。”秦月楼捏了捏下巴,开始寻找应对之法。   于是他想了想,便喊了一声。   “青姐,帮帮忙。”   没多久,小青便站在了门口,隔着门帘问了起来。   “干嘛啊?”小青问着秦月楼。   “青姐,麻烦你一件事呗,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秦月楼又说了起来。   “这是你今天第二遍说的必有重谢了。”小青隔着门帘,语调有些狡黠。   “我请你喝点酒好不啦?”秦月楼脱口而出。   “你说,是什么事?”小青立刻应声。 第一四零章 妙手除病,帮人到底。   秦月楼将奚瑞宣身上的三个肿包都划开了两道口子,呈“十”字形。   自那口子里缓缓地渗出了淡黄色掺了点粉红色的脓血,还散发着说不上来的怪味,奚瑞宣闻着这股味道有些想吐,   但秦月楼眉头也没皱一下,因为他早就控制冲龙玉将嗅觉封闭了。   接着他便对着一只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的黑狗双手合十。   “抱歉了,事后会给你赔偿的。”秦月楼抱有歉意的对地上被麻醉了的狗子说道。   随后手起刀落,剁下了黑狗的前肢,带着淋漓黑狗血的前肢断口被他贴在了一个被割开的肿包上,黑狗血还散发着阵阵热气,随后秦月楼又重复了两次。   此刻奚宣赞正侧躺着,双腿张开,一条腿还被吊了起来,隐私部位被盖上了布块用以遮羞,不过已经被麻醉了的奚宣赞估计也没时间羞耻。   喊来帮忙的涂清阳也拿着两只狗腿贴在伤患处,也即是奚宣赞的腿根以及小腿处。   而秦月楼则是一手拿着狗腿贴在奚瑞宣的臀部肿包处,另一只手则是抚在了那黑狗的身上,   化生先天与先天大药的元气一同被他输送到黑狗的体内,庞大的元气迅速的为黑狗止血,而那黑狗的断肢也在不断地生长着新的骨与肉。   “楼哥,你这是什么神仙手段?”涂清阳身为仵作,也算是见惯了各种尸体,所以黑狗被秦月楼剁掉了三条狗腿的时候他没什么慌张。   但是也有不忍的神色,但一想到是救人,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现在的场面则是让涂清阳感觉自己的三观都遭受了重击,哪有人一贴手就能让断肢再生的?   “这不是神仙手段,这是内功心法,名为《先天黄庭真功》,是以医道理念发展而出的武功功法,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顺带一提,这是我自创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免得你老是手生烂疮。”秦月楼一心二用没什么影响。   虽说是在运功,可秦月楼也在分开注意力观察奚宣赞的情况,同时也在和涂清阳聊天。   “可你不是医师的么?为什么还会武功?”涂清阳憋出了这一句话来。   “医武不分家的嘛,我身为一名医师,会一些武功也是合情合理的啊。”秦月楼理所应当的说道。   “你这手段怎么看怎么不像武功好不好?!这分明就是神仙手段好吧?”涂清阳一副“你欺负我读书少”的样子。   “不,你别搞错了,人身本就是大宝库,只是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挖掘其中的宝藏,我的《先天黄庭真功》便是挖掘自身宝藏的功法,比起神仙法术,我这武功功法是可以人人修炼的。”秦月楼严肃而又认真,   “人人有书读,人人有功练,人人如龙,这便是我的心愿。”   “……那这个我们先不提,我还有一个疑问。”涂清阳拿着狗腿贴着,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继续吹,我信你半分算我输。”   总有人打着武功的借口施展神仙法术。   而后他继续问着秦月楼。   “你说。”秦月楼看了眼涂清阳,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就,这是个什么医法,我从来没见过,用狗腿贴着伤患的治疗法子。”涂清阳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是一种……算是偏方吧,奚秀才是被人施术暗害了。”秦月楼解释着。   《医》书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传承之一,其中记载的诊疗方法在大靖自然也算是偏方了。   这偏方也是一种专门针对应用在人身有异物的邪法上的,比如说什么肿包当中有异物,又比如说什么指甲里生了虫什么的。   异物黑狗血也可以破法,所以秦月楼便托去苟霍那里找上一条黑狗,要成年的黑狗,并且体型也要壮,越壮代表着效果会越好,   接着骑上一匹快马,牵着黑狗遛个三十里地的样子,城中不可纵马,所以小青便施展术法在城中跑着遛狗,   这样可以让黑狗血发热,同时黑狗体内的元气阳气也会活络起来。   届时将狗腿取下,将伤患处开个口,将狗腿带着狗血贴上去,邪法破了以后,体内的异物自然便会出来。   “施术者暂时不知,但是奚秀才身体的状况是做不得假的,上午才对他进行诊治,那时候他的伤势可以说是被狗咬的血肉淋漓了,而他快傍晚的时候又来了,伤口愈合不说,还生了三颗肿包,何况这三颗肿包当中还有一些活物。”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伤口处。   “你先前还说武功,现在又说法术,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了么?楼哥?”涂清阳欲言又止。   “我身为一名医师,懂点法术也很正常啊,格局要打开,格局要大啊,小涂。”秦月楼说着话。   涂清阳刚准备说点什么,而后他便瞧见了秦月楼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于是他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狗腿断口于肿包的十字切口上,   从那十字切口当中溢出的脓血也快要流干了,于是这肿包便变得有些干瘪,像是一层干瘪的皮子,但是这干瘪的皮子也衬出了蠕动着的轮廓。   像是花瓣绽放一般的,十字形的切口连带着皮子打开,一条发黑的肉虫,身上扎着十根细针,蠕动着的从伤口里爬了出来,   另一边,则是泛灰的肉虫,卷着两颗棋子从伤口当中滚落了出来,这两颗棋子一黑一白,还沾着透明的粘液,像是胶水一般的粘连在了肉虫的身上。   最后则是秦月楼这边的伤口,那是一条通体紫色的粗短肉虫,十根细针穿刺了一黑一白的两颗棋子,被这虫子用口器衔在嘴里。   三条虫子都像是那种洋辣子,身上也生着带毒的绒毛,只是身上并没有那些条纹或者斑点,只有单调的基底颜色。   这三条虫子落到了狗腿上以后便钻进了狗腿里,而这狗腿上断开的截口便像是充了气一般的形成了肿包。   这肿包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烧伤后愈合了的皮肤,但却又有着粉嫩发白的感觉。   “这三条狗腿可以扔了。”秦月楼说着,将狗腿扔到了垃圾篓里,涂清阳也照做了。   随后秦月楼便将奚秀才的伤口处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之后才趁着奚秀才被麻醉的时候将伤口用化生先天治疗好,但还是被装模作样的上药打绷带。   而后秦月楼还很贴心的为奚秀才换上了衣服,   这边他也加大了黑狗的断肢再生工作,很快的,黑狗身上便长出了三条略微纤细一些的狗腿。   摸了摸黑狗的头,秦月楼便准备养下这条黑狗,毕竟自己这医馆空空落落的,多一条活物多点生气,顺带还能看家护院。   于是秦月楼想了想,便将黑狗抱了起来,放到了后院,又用绳子栓了起来,免得它恢复了以后到处乱跑,甚至是伤人,于是秦月楼趁这机会给黑狗打了几针疫苗,还放了狗盆食水。   苟霍店里的其他狗子他其实也想都带回来,只是太麻烦了,又要准备食水,还要铲屎,还得让它们别乱吵乱跑什么的,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他让苟霍自己看着办,反正不能杀了,也不能随便扔了,同时忽悠苟霍这样也算是积德,会让头上的怨菇子好的更快,虽说实际上并不能,但秦月楼也是将苟霍的心理拿捏了,他也肯定会对那些狗好的,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些倒霉狗狗了。   做完了以后他才走出了门,医馆大堂里,白娘子和小青安慰着奚秀才的妻子奚洪氏,而涂清阳则是已经洗好了手,抓起了一颗桃子吃了起来。   看着秦月楼出来以后宣布过程顺利,结果完美以后,奚洪氏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下,于是她便走进了手术室陪同起了还没清醒的奚瑞宣。   渐渐从麻醉当中清醒过来的奚瑞宣也在手术室里说着胡话,毕竟麻醉以后脑子确实不会太灵光,不过偷听的秦月楼也发现,这一对夫妻的感情确实很好。   奚瑞宣说着自己如何如何在意自己的妻子,间或夹杂着一些发散性的胡话。   稍微听了一会儿以后,秦月楼也没继续偷听了,只是感叹的说伉俪情深四个字。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奚秀才也不像是有钱人,而且看奚秀才的面相,也看不出来是个会与人结仇的人,那么为什么会有人要暗害奚秀才呢?”涂清阳口齿不清的说着。   但是秦月楼听懂了,也拿了一把砂糖橘,三下五除二便炫了一个,顺便剥了两个推给了小青。   “鬼知道,帮人帮到底,顺便帮奚秀才找一找是谁暗害他吧,但我实在是不会什么追踪类型的法术啊。”秦月楼有些苦恼。   “你再装?你还说自己不会法术?”涂清阳瞥了一眼秦月楼。   “我也没说自己不会法术啊,反倒是你,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秦月楼也看了一眼涂清阳。   “我以前见过尸体说话,所以我感觉就算真的有别的什么超出我理解范围的事情,那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了。”涂清阳摊了摊手。   “那怪不得你接受能力这么强啊。”秦月楼嘟囔了一句。   而这边白娘子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姑娘,您会不会什么追踪类型的法术啊?”于是秦月楼看向了白娘子,问了起来。   “我觉得我可以帮到您。”同一时间的,白娘子也说出了话来。   “那感情好啊。”秦月楼点点头,走进了手术室将垃圾篓拿了出来。   “本次手术中没有任何动物受到伤害。”秦月楼将狗腿拿了起来,同时补了一句。   “我相信你,那条黑狗四肢健全,是你给它补上了的吧。”小青看起来对秦月楼是报以信任的。   涂清阳来回看了一下小青和秦月楼,抿嘴偷笑了起来。   “原来秦大夫也是会有在意的人啊。”涂清阳心里暗道。   白娘子也不亏道行高深,也是见多识广。   之前闲谈的时候,秦月楼便听白娘子说自己不惧怕雄黄,哪怕是端阳节也不会害怕,除非是怀有身孕或者是元气大伤的情况。   而这端阳节可以对标前世的端午,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端阳节似乎有着更为特殊的情况,也就是说端阳节这一天会对天下的妖魔鬼怪达成极大的克制,对于那些邪修也是如此。   白娘子只是看了一眼便知晓了这是个什么害人的方式了。   “祝由术结合了蛊术,但施术者心术不正,演变成了害人的邪术,还好秦医师你没有毁掉蛊虫,否则我也没法追踪那个施术者了。”白娘子说着。   而后双手食中二指骈指成剑,双剑指在面前互相轮转了三圈,而后指尖相触,那三条蛊虫便被勾了出来,同时也以法术形成的光团包裹住。   白娘子将光团拿在手里,口中念念有词。   这简单的施法过程总让秦月楼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古早特效声音,但很显然这是错觉。   “如此,只需要跟着这光团便可以找到那个施术者了。”白娘子柔声细语的说道。   “那好,那便希望几位替我照看一下医馆,在下去去就回,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秦月楼一拍脑袋,“前段日子似乎也有人用了应声虫来害人,而且当晚我休息的时候也有人差遣鬼魂想要暗害我,希望白姑娘等我回来以后也可以稍微帮我一下……”   “那秦医师你可有那应声虫或者是那鬼物的部分,否则我也没法帮您追踪到。”白娘子说道。   “应声虫倒是有,但是那鬼物……”秦月楼想起了被富贵逼神一剑劈了个魂飞魄散的鬼物。   看到了秦月楼为难的样子,白娘子也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了,她倒是不认为秦月楼做错了,白娘子是善良,但她不是圣母婊。   “这事还是等秦医师您回来再说吧,我想以您古道热肠的侠义之风,自然是会得道多助,会有人帮你找到暗害你的人的。”白娘子说着。   “那便借白姑娘你的吉言了。”秦月楼一拱手,接过了光团,出了门。   顺便留下了一坛蜜酒,还加热了一下。   而后他也接受到了聊天群的消息。   【八宝山下:闲暇之余用卜算术帮你算了一下,那个给你心口来了一刀的已经不在俞杭了,但是幕后主谋在盛京,而且那个给了你一刀的,也在盛京。   食神一番小福贵:盛京这边我会帮你看着的,那个幕后主谋我也有了一些眉目,不过现在还不方便动手。   仙剑奇侠:你一个做菜的……也有战斗力?   食神一番小福贵:谁说做菜的就没有战斗力了?   天工神匠:好了好了,老实说我最近的研究出了不少成果,你们一定要看看啊。   仙剑奇侠:成果?什么犬来八荒?我可喜欢狗哥了。   是月楼不是重楼:拜托了,另一个我@食神一番小福贵。】   “不愧是我啊。”秦月楼自夸道,“大伙都很靠谱的亚子啊。”   除了剑客分身。 第一四一章 斗法   瑞云是俞杭地区远近有名的一代名伎,十四岁时,肴馆的蔡妈妈要为这位小琵琶梳拢,可瑞云也是个有主见的女子。   于是当时还十四岁的瑞云便对蔡妈妈说:“此奴终身发轫之始,不可草草。价由母定,客则听奴自择之。”   意思便是,既然万般无奈之下入了这行当,那自然不能随便的就把自己送出去,价钱由蔡妈妈定,可选客则由瑞云自己来。   蔡妈妈同意了,于是就定身价为十五两银子。   也正是从这天起瑞云开始接客,求见的客人必须有见面礼。   礼厚的,瑞云就陪他下盘棋,酬谢一幅画,礼少的只留喝杯茶就打发走了。   也正是因为此举,这瑞云的名字便远近闻名,从此,登门求见的富商及贵家子弟,天天不断。   如今已是瑞云从事这个行当的第三个年头了,就好像什么东西都有保质期一样,这行当吃的也就是一口青春饭,可瑞云能够有此风流名声,也可见其手段不错。   还在靖夜司的时候,和世荖便听一些女性同僚们说过一本叫做《西厢梦谈》的小皇叔,抱着艺术品鉴的想法,他便读了一番,这一读之下,便触发了话本之遇。   当时话本之遇就给出了一个故事梗概,也即是这瑞云将会再十七岁时经历一些考验,最终收获不离不弃的真爱。   也正是因为话本之遇,和世荖才当知晓在俞杭还有一位名伎。   只是一直没有拜访的机会,这不,机会不就来了么?   和世荖皮相也不差,穿着一身白衫加一副折扇,倒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格,正所谓人靠衣装,还没进门便被热络的龟公请了进去。   不曾想,和世荖还碰到了一个不那么熟的熟人。   看不出半点局促不安的秦月楼悠然的坐在肴馆的角落,喝着茶,不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与特殊行业工作者们。   和世荖一看是秦月楼,折扇一收,坐在了他的对面。   “没成想,你也是同道中人啊。”和世荖没有一点生分,自来熟一般的打着招呼。   “你的这个‘道’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引申含义?”秦月楼意有所指,和世荖也能听出来秦月楼的深层含义。   “那可就算了吧,若是在盛京,说不准真是同道中人,但这里是俞杭。”自来熟的和世荖洒脱一笑。   而后秦月楼便运用起了望闻问切,顺带还窥了一把和世荖的命。   “你下身,曾有隐疾,虽说是治好了,可……还有复发的可能性。”秦月楼淡然道。   自来熟的和世荖刚喝了一口茶,听完以后便呛到了。   “这你都知道?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和世荖惊讶道,“那这……能有什么方法根治么?”   早前和世荖道行不高深之时,自然会给这类病症可乘之机,但如今道行高了,法力自然也承担了一部分的增强身体的功能,以及祛除一些病症的能效。   “性盛至灾,割以永治。”秦月楼不冷不热的呛了一句和世荖。   其实和世荖不一定会复发,毕竟道行也上来了,但这种可能性不能断绝,   而且最近秦月楼也在构思一部阴损毒辣的功法,这阴损毒辣的功法也同疾病有关,   可想而知,如果有术法法术具备同等效果的话,那么这类有可能复发的病症到了那时候就会变成必然发生。   所以秦月楼说这话其实就是在恫吓和世荖,谁让和世荖先前也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呢。   不过和世荖反应也快,知道了秦月楼是在开玩笑。   “真的吗?我不信。”和世荖一甩折扇,哗啦一声扇骨打开,悠然的给自己扇着风。   秦月楼笑了一声。   “不过,秦安忆兄第你为何在此?”和世荖问着秦月楼,因为话本之遇的缘故,他是知晓秦月楼真名的。   “找一个乱用邪术作祟的小人,不过指引只到了这里,便失灵了,估摸着是用什么法术混淆了,不过问题不大,整体气机勾连之下,我还是能够探查的,这孙子倒是还没走,估计也收敛了气息吧。”而后秦月楼话锋一转,“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秦安忆】,是他上辈子的名字,换言之便等于是曾用名,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要不要办两张身份证,但是……和世荖是怎么知道的。   “哦,这个属于我个人的神通,可以知晓一定的真名。”和世荖也算坦荡,只不过没说自己的神通。   “哦,那你这个神通还挺厉害的,知晓了姓名的情况下,再知晓生辰八字,以及获得一些身体部分的话,就满足了施术咒杀的条件了啊。”秦月楼面色不改。   他还真不怕这种施术咒杀的情况,【知晓生辰八字】这个条件,在他看来其实便是一种命格的另外显化,以他的本事,在遭受咒杀的时刻,还可以糊上一层备用命格,蒙蔽咒杀。   最近他确实没有从周边的人身上摘过命格,但架不住他俘虏多啊,巴巴儿和彩戏师到现在还在为研究做出功不可没的贡献呢,所以他就摘了巴巴儿和彩戏师的命格。   还有那些妖魔鬼怪什么的,也有活体,这些妖怪也都有生辰八字,反正也全都把命格给摘了,储存在命盘当中当备用,说来也好玩,不同的命格组合铸出来的命也都不赖,还都具备一些古古怪怪的特殊能力。   有的可以提高自身的体感时间,在能力效果之内可以让周遭事物达成相对静止。   有的可以在各种物质上开出拉链一般的口子,有的还可以随意的将物质变成一触即发的炸弹,反正像这种古古怪怪的铸命造物蛮多的。   就是他觉得既视感很浓厚,而且自己也用不习惯,所以也没有贪图便利给自己换上。   虽然铸命师听起来很厉害,但这也就是在科研空间里,他可以放开手脚,真在大靖本土,他可没那么明目张胆。   毕竟,命格本就是天道循环的一份子,他的手段和逆天改命也没差了,毕竟这铸命也约等于改命,尽管是建立在原有基础之上,可也没有逃脱改命的本质。   要是天道发现了自己所作所为,估摸着少不了一顿毒打。   “严格来说,这种施术咒杀也不是没有破解方法,要么是硬抗,要么是用术数手段规避,卤水点豆腐嘛,一物降一物便是这么个理了,何况,我本人并不会这种咒杀之法,靖夜司里会的人也不多,毕竟咒杀之法也是需要修为的,若是自己条件不足而去强杀比自己道行高的,只会落得个反噬的下场。”   “这话确实。”秦月楼笑了笑。   但他也不由得想到了钉头七箭这种超规格的诅咒之术,若是再搭配了钉头七箭书这种配套法宝,强如赵公明也被害了不是?   能防一手的话,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无封神和洪荒这种设定了。   但是看起来有没有都没差,旧日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真要是有大佬们在……   一时半会也没法比较。   希望这些旧日们不要太强。   秦月楼心里由衷的祈祷着。   “不过吧,你说这里藏着一个邪术害人的家伙?”和世荖也收敛起了先前说笑的样貌,转而凝重的问道。   “你这思考的弯子才转过来?”秦月楼瞥了一眼和世荖。   “那我可得管管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靖治下岂能有此等邪人猖狂作祟?真是不把靖夜司放眼里了不成?”和世荖说着,也有股愤慨之意,“有这种人存在,大靖的同胞哪日被暗害都找不到作案者,这种人,该杀!”   秦月楼打量了一眼和世荖,这人说这话倒是发自肺腑,对于和世荖的观感也增色不少。   “不行,这人必须得找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既然已经发现你了,估摸着现在正在想该怎么逃了。”和世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本线装书,名字赫然正是《西厢梦谈》。   “西厢梦谈?有点眼熟……哦,沈二巨作啊……啧,下头。”秦月楼心中暗道,连骂晦气。   秦月楼搬着椅子,往后挪了点,但他也很疑惑   “不是,你拿这书出来看干什么?”秦月楼皱眉。   像是地铁老人手机复刻一般。   “我的神通是需要看话本小说才可以触发的,我之所以来这里也是看这本书触发的,不过我的神通比较被动,有时候主动去触发也没成功几次,我希望能够触发一下,找到那家伙的所在。”和世荖解释了起来。   你真以为我会信你?诡计多端。   秦月楼翻了一下白眼,便没注意和世荖了,估摸着这和世荖也不擅长追踪类型的相关法术。   突然间很是羡慕白事分身,人在家中坐,掐指一算就能算到各种事情,比较符合他期望的画风。   可惜,他全部精力都在医书上,还有武功构思上。   稍微有些百无聊赖,他也不好妄动,避免打草惊蛇。   只不过,这肴馆当中的局势似乎有了些乱象。   借由御气所感知的肴馆气场发生了一些隐晦的波动,这股波动源自于法力。   有人在施术。   秦月楼警觉的看着周围,也关注了一下和世荖,这和世荖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他也感知到了。   “你快点激发你那神通,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秦月楼也运用起了御气之术。   和世荖闻言:“那便交给你了,我争取尽量激发。”   “你最好是。”秦月楼回了一句,便专心感知起了肴馆当中的气场。   肴馆的气场改变,但同时其中也在酝酿和孕养一些旁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常人并不能见到。   可是破除起来,并不是很困难,只需要将纷乱的气场抚平即可。   说来简单,却也并非什么人都能像秦月楼这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抚平气场的。   秦月楼表面不动,可却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六耳借相,听取着源自于【气场】的心声。   “不愧是肴馆气场,一个个的心声听起来都那么的……骚气。”秦月楼心中腹诽,但也一时半会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抚平这中间的气场,这可以说是……风水。   气场之变也影响着旁人的气场,虽然秦月楼不通风水,但是略微涉猎过《相》书的他也知晓何为风水。   地相曰风水,天相为星辰,人相为整身。   而从地相当中衍生的风水学说也有个他山之石的作用,   那即是人身风水,这也是《相》书历代持有者中的某一位提出,并交由后代传承者补充的理论学说。   建筑风水勾动了人身风水,自然也就影响到了普通人。   轻则情绪大变,重则病邪缠身。   受到了影响的普通人不在少数,毕竟虽然未至天黑,可人数却也不少,清倌人,乐师,顾客……   都在这变动的气场当中,被勾动和交感,时而性盛至灾,时而圣贤如佛,时而欲求几近疯魔……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轮转。   生、死、耳、目、口、鼻,六欲回还。   七情六欲转圜不休,人身风水也被搅乱,因此各路邪病便有了发挥的余地,毕竟七情六欲也上身。   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何况七情六欲轮番轰炸,   纷杂的病症剪不断理还乱,恰恰构成了【怪病异症】的条件,秦月楼就发现自己在抚平建筑风水的时候也刷出了一条新成就任务。   但他没仔细看,不过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用邪术害人的家伙没有伺机逃跑,反而是准备搅乱肴馆内的局势,估摸着是打着趁乱逃脱的想法。   但秦月楼怎么可能遂了那人心意?不合时宜的胜负欲也被激起,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验证一番自己目前的手段应用了。   “吼吼,居然主动靠近了吗,不选择逃跑而是主动靠近我。”秦月楼稍微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右侧的虎牙,看起来倒像是只调皮的小猴子。   他掏出了一颗冷藏的桃子。   “吾辈男儿当自强,吃个桃桃好凉凉。”秦月楼说着白烂话。   这种情况可以叫做中门对狙,   但秦月楼更喜欢称呼这种情况为……斗法。 第一四二章 “斗”法   风水气机时而作乱惊变,时而回复有序之平稳,而其内那些因七情六欲流转不休而伤身患病的人们也在秦月楼的多线操作之下渐渐的恢复着身体。   毕竟他的脑子里还有一个负责分担计算量的寄生形生物智脑,开那么几十个线程分心多用并不是难事,   何况御气之术只是梳理,因此消耗亦是不大,加之先前被捅了一刀时候的莫名其妙进入了【悟】的状态还有毁了那杂货铺之后通幽法体给的道行增加,此刻他的道行也达到了五十八年的份额。   所以些许消耗并不在话下。   不过很显然,这些因为风水惊变而变得不健康的普通人们只是那个幕后黑手想要扰乱秦月楼心思的拙劣手段。   真正的斗法交锋,此刻才刚刚开始。   扰乱的风水之气混杂着人体扩散在外的气场,逐步勾连的过程当中化作了无数米粒大小的颗粒卵状物。   而这些卵则是附着在了墙壁上,不消一时三刻,破开了卵后爬出了一只只的毛虫,这些毛虫则是吞吐着无形的气场,飞快的长大,随后吐丝结茧,一层层的丝线结成了厚重的重茧,   秦月楼有心将这些毛虫所化的重茧抹掉,一丝丝的大日真气从体内勃发,又运以导引御气之术混杂到了风水气场当中。   本来略微有些凉意,可室内的温度却在一步步的爬升着,室内的热感并非是那种夏日暴雨将至般闷热的湿热感,   确切的说是那种蒸干了室内的所有游离水气湿气的燥热,就像是身处正午时刻的沙漠那般。   可是庞然的热量却被秦月楼有意识的控制,汇聚到了某个区域,   而这个区域便是覆盖了那些重茧的墙壁,   在高温的炙烤之下,这些重茧便被大日真气烧化,重新化作了风水之气,回归建筑风水当中。   不过秦月楼也在进行着猜测。   “这些虫子,好像蛊虫,可却并非是以自然的手段催发,直接以风水气场化作蛊虫……这种手段还真是闻所未闻啊。”秦月楼想着,“不过蛊术这种东西,不也是一种上限和下限浮动都极大的一种力量体系么?”   比如说什么古月方零,比如说什么春秋零,比如说什么梦蝶零,上限极高。   退个一万步来说《仙剑奇侠零》苗疆戏份也不少,海零夫人改了个名还能认不出就是那个阿奴了么?只是那蛊术上限就没那么高了,但是也有可以升级的金蚕蛊。   可是像这种气场化蛊的,秦月楼还真是第一次见。   “有点意思啊,不过这气场化蛊缺陷也大,只要我扰乱气场便可以打断,不过我记得白姑娘说……这家伙还会祝由术。”   所谓祝由术,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医道法门,不过却是一种巫医,并非是纯粹以医学来治疗,而是借助了符咒禁禳进行治疗,而在祝由术中也有一个特别的理论。   简单来说这个理论便是,鬼神致病与鬼神治病。   因此对本性善良的鬼神可用巫祝,向其祈祷、求福祝愿、祈求保佑从而治病。   对本性为恶导致生病的鬼神则用诅咒、谩骂、鞭挞、驱赶等手段从而治病。   但是换个说法,对面和自己斗法的那家伙,其实和自己也算是同行了啊。   只不过一个为善,一个为恶罢了。   “业界毒瘤。”秦月楼冷哼一声,随后有些不爽的看着还在看着脆皮鸭文学的和世荖。   他虽然看的入迷,可还是没主动触发。   “果然我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这人的身上,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全部都打一遍了。”秦月楼看了一眼和世荖,颇为嫌弃,心里也生出了下下之策。   毕竟,秦月楼一身所学颇杂,所以在得到了分身之术以后便毅然决然的将身上的东西分出去,这样大家都可以在寻找【道】的路途上有所裨益。   可是这种找人的法子,风水术的法门什么的,他真真是一窍不通,   虽然他可以守住,可他却没法顺藤摸瓜的攻回去,   有来有往叫斗法,像秦月楼这种叫做斗法破法。   但秦月楼的这个斗法不亚于简约线条,和前世老港片里精彩的极致色彩斗法完全没有技术含量上的可比性。   而此刻,那暗中与其斗法的幕后黑手则继续了自己的另外攻势,虽然这气机化蛊被秦月楼破除,可那暗中之人却不知从何处招来了一群披坚执锐,浑身邪气森森的“兵卒”来。   这些披坚执锐的兵卒看起来像是人,但也有一部分只有人形,更多地则是一些动物特征,约有一二十人,不过却并非一蹴而就的呈现。   倒像是一副渐渐浮现而出的壁画,原本的墙壁倒像是一副画壁一般,画壁上的图画也在渐渐的凝实与清晰。   任凭秦月楼如何催动大日真气,这画壁就是没法破除掉。   “五猖兵马?”沉迷脆皮鸭文学的和世荖回过了神,发现了场中的不对劲。   “什么是五猖兵马?”秦月楼对于这玩意真不怎么了解。   “道门兵马分为上坛下坛,道士在授箓之后,除拨付上坛兵马将帅之外,还有另行拨付下坛兵马,佐助行持,这五猖兵马便是下坛马,古代大战无法投胎的战死兵魂,妖类死后所化的鬼魂等妖魔鬼怪成为魂体以后被敕封均可称为五猖兵马。”   “哦,意思就是从良了呗?”秦月楼举了个例子。   “可以这么理解。”和世荖说道,“我估计出手的这人是敌非友,而且是帮着你要弄死的那个邪术者的。”   “看你的本子去,一打二是我归曼的强项。”秦月楼催促了一句和世荖。   和世荖不清楚秦月楼所说的归曼是什么意思,但他嘴角抽搐。   “兄弟,你要面对的是五猖兵马啊,这些东西要是近来被收服做了五猖兵马到还好,可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积年老鬼从良的啊,你不是一打二,你这是一打二十啊。”和世荖说道。   他并非不想出手,只是以四相候补的席位来说,尤其是最重于破坏的朱雀后补,他一出手的话,灾后重建会很麻烦。   也就是说他的控制力不够精细,所以没法贸贸然出手。   “你放心,这些东西只会被我一个人包围。”秦月楼笑了笑。   他不会将这些场中的普通人送出去,因为他也不清楚那个邪术士是否就躲在这群人当中。   他和和世荖的想法如出一辙,那就是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直接将他揪出来,这肴馆大小包间不少,鬼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趁着秦月楼和和世荖搜查的时候趁乱逃跑?   所以秦月楼在等和世荖找到。   所谓五猖兵马,无外乎就是摇人来干架罢了。   秦月楼不怂,不就是摇人么?   法力足够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   秦月楼拔了一根头毛,吹了一口气,那头毛落地便化作了另一个秦月楼,而秦月楼分摊给他的,则是他刚刚多线程分散处理后新开创的另外一套武道功法,以及假形之术,还有十年道行。   而后,套马甲一般的将自己命盘当中弄出来的命相一股脑的塞给了分出来的新化身上。   和世荖只瞧见了秦月楼分身了另一个自己,并未发现秦月楼套命相的过程,实际上这些命相并非是为了给新化身增加战力,反而是让这些命相化作一根根的薪柴。   道门有【身神】之核心理念,鼻神冲龙玉便是一个身神,实际上人体的每个部位,每个组织,都有相对应的身神。   若说《先天黄庭真功》是对应武学五要当中的“气”,那么这以【身神】核心理念而开创的武道功法,便是对应与武学五要当中的【心】。   此之即为《上景紫府养神法》,燃烧的命相作为薪柴,补足着分身的“神”,也即是尚未蜕变成为武道真意的精神意志。   丹田有三,分为上中下,秦月楼以【黄庭】对标下丹田,而这【紫府】所对应的便是上丹田。   泥丸者,形之上神,一身之灵,百神之命窟。   那元神,便是居于泥丸当中。   《上景紫府养神法》所养之神除了武道真意,还养那武道真意之上的神异玄奇,或许可以称其为【武道元神】,可这所谓的武道元神,所代表的其实是【神异玄奇】的【神】。   大靖的武道少了什么?少了武学五要的发展,武者这么多年来除了在体上有所进步,可那也被秦月楼带歪了画风,这个暂且不提。   总之,大靖武道就像是一颗歪脖子树,武学五要是枝干,这可武树并未在五要上齐头并进,反而是畸形发展,所以秦月楼便以己身所学融会贯通。   灵剑九转,真名解放,魂体研究……等等或者自己发掘,或者从天地玄门当中所获取的只是融汇于一体,并以多线程推演,而后在此刻将其创功而成。   于是他的这个分身便是暂时性的【武道分身】,只不过这个武道分身并没有强大的精神,于是这些命相便补足起了精神来。   “可惜没有武道真意,不过问题不大。”秦月楼盯着气势节节攀升的武道分身,有些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你有五猖兵马,我有武道分身,那就碰一碰,看看谁比谁更硬吧。”   当薪柴全部燃烧殆尽以后,如同大海一般的精神意志被强制性的以《上景紫府养神法》拘束着收束在泥丸紫府宫,也即是上丹田当中。   秦月楼虽然没有刻意修习武道,但是在《山》书当中也有记载各路拳法,这些拳法多以养生健体为主,但却也有着一些其他的主攻伐向的武技。   不过秦月楼也只是稍微看了看,记在脑子里以后也没有刻意练习,   不过在这《上景紫府养神法》的增幅之下,哪怕是未曾刻意练习的武技也能打出七八分的熟练度。   此武技名为《八卦》,整体立意取用于八卦之相,分属拳脚掌指等不取用兵器的武技,亦是有六十四式,堪称法武合一,可杀妖魔鬼怪,亦可屠魑魅魍魉,   就是不知道,这武技可否上伐仙神佛陀,下讨十殿阎罗了。   不过,打一些五猖兵马,或许也算是手到擒来之事了吧。   秦月楼这边维持着气场的抚平,顺便用大日真气将那些其他的气机化蛊破除,   而那武道分身也在慢慢的演练八卦武技的架势。   假形之术也在顺应着武技的演练,将体态进行着调整,而那便的五猖兵马也还在慢慢的显化,   二者都在积蓄,但武道分身显然速度更快一些,   所谓假形,可变珍禽异兽,那么只是顺应武技劲力冲刷从而调整体态,自然也是简单至极,   而以秦月楼目前的眼界来看,武技的劲力却是在体内冲刷着,将身体调整成为最适应该武技出招的状态。   劲力冲刷身体自然是需要长年累月,日日不缀的练习才行,   可假形之术在劲力冲刷这一方面却相当于是作弊器了。   一套拳法缓缓打出,那余下的两三分生涩也消弭于无形,直至演练到最后一招的时刻,   那些五猖兵马们也完整的从墙壁当中跳了出来。   先来者左右分攻,一者手提枪,一者手握戟,居中后到者则握剑,   兵分三路,左中右夹攻。   “来得好。”武道分身爆喝一声,却是双手横夺左枪右戟,故意的露出了胸腹弱项,手提长剑的兵马瞧见了如此明显的空当,岂有不刺之理?   那半空当中的劈砍也顺势改招成了戳刺,想来这兵马生前也是从战阵当中决生死的好手。   秦月楼看着武道分身如此作态,没有慌乱,只是低声轻吐。   “十四卦,火天大有。”   乾下而离上,是为火天大有卦。   正所谓离中虚,离卦便是上下两横,中间断缺的卦象,此便是离卦。   而乾三连,意味着三条横,完整无缺。   火天大有,誉为太阳在天,遍照大地万物,但五阳争一阴,须知有盈即缺。   这袒露而出的胸腹并非弱点,而是示敌以弱的诱敌之点。   此为“离”之相。   而后便是……   乾三连。   双手狠抓枪戟,而后双臂一提一晃,抓着枪戟便朝着中间砸来。   须知卦象分为六爻,六爻亦分阴阳,每一爻都有老阴,老阳,少阴,少阳这四种意向,当六爻取卦时,老阳与老阴便要化为少阴少阳。   离中虚,两道阳爻中的那断缺之爻便是阴爻。   阴阳盛极则转,也就是卦象当中【变卦】一词的由来了。   只此一刻,随心变招,取得是那阴爻老阴转少阳之意,将离卦转为了乾卦,   应用于此刻的,便是空当补足。   枪戟之五猖兵马想要脱手,可是却有一股灼热之劲力像是滚烫的沥青那般将其双手与武器的兵杆黏连,无法脱手。   而这枪戟之五猖兵马也像是锤子一般的,将那持剑的兵马夹在了中间。   一寸长则一寸强,   恰到好处的,五猖兵马之锤轰击,   火天大有的异相以劲力的形式勃发,而后映照与那未曾蜕变为武道真意的武道意志之上,   一道虚幻的“如日中天”意向便在身后浮现。   阳光普照,却是以精神影响了现实,将那三只五猖兵马灼烧成虚无。   “好,我的武学五要的猜测,与燃烧命相的薪柴,果然无错。”秦月楼心满意足的想着。   那边,武道分身也在斗着。 第一四三章 斗“法”   幕后斗法之人或许没有想到,招来了的五猖兵马便在瞬息之间被杀灭了三只,于是加紧了兵马招来。   暗地里的法坛之上,身穿玄色法袍的灰胡中年男人左手急急忙忙的抓了一把米,而后掐起了指诀,口念兵马口诀,法毕之时,向着左手吹了一口气,随后一把将那米粒撒了出去。   而在那法坛之外,却是一扇屏风,米粒纷纷扬扬的撞击在屏风之上,浮现出一个个猖狂的兵马之相。   一粒米,便是一猖兵。   灰胡的中年男人实际上距离此地不远,只是身处之地却足够高。   起法坛斗法有一个说法,那便是“宁叫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抬头望”。   法坛越高,则斗法几乎可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在这单方面的斗法之中,哪怕再高,也抵不上那一人。   法坛之上的法水成为了玄圆光镜的承载之体,这玄圆光镜便是以民间术法圆光术变体而成,可观千里,无论是寻人还是治病却邪都可行。   只是这千里观景到是更为好用。   灰胡法师看着那肴馆当中一人一拳便杀的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五猖兵马大败,心中不由得有些急躁。   踹了踹脚下法坛,一阵阵机括运动之声出现,这法坛却是在节节升高,这法坛之下是一个底座,而这底座当中则是有一节节的伸缩管,可供升降,   但此刻只有升起,而无降落。   这足够高之处便是肴馆左近十里之处的酒楼,约有四层楼那么高,店家别出心裁的整出了一个露天的顶层,此刻也被这灰袍法师给包了下来,施展一些惑人眼神的幻术,便无人能发现灰胡法师的行为了。   “白莲无生,真空家乡。”   灰胡法师口中念叨着,随后将那法坛上准备好的四盏白莲花灯分别放在了法水的四周。   捻取几粒米,轻轻抖落,食指尖便只剩下了一粒米,悬于法烛上绕了三圈,其后便弹入花灯当中,如此行事四次,四盏花灯升起火焰。   而那玄圆光镜当中的景象也顷刻变化,   一朵白莲缓缓生出,形若倒扣之碗,将肴馆扣于其下。   这是,法界。   肴馆之中。   闲杂人等,包括秦月楼,还有和世荖都不见了踪迹,周遭均是画满了猖狂兵马将领的画壁,白茫茫的世界当中,唯有狂雪纷飞,只是这雪,却是暖的。   不再是肴馆那“逼仄狭小”的空间,这法界却是如同一片白茫茫的荒芜平原,白莲倒扣,根须却是扎根在此法界当中,画壁围绕,被那黑红色的根须所串联勾起,或粗大或细小的根据上均升满了不时眨动的赤红眼眸。   而那法界天穹之上的倒扣白莲,花瓣纹理似是肉质纹理,莲花当中的莲房中并非是莲子,而是一颗颗不曾眨眼的眼睛。   眼中滴落的是暖意盎然的狂雪,   而在这白莲法界当中唯余武道分身秦月楼一人。   这武道分身与秦月楼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他被放大之处是战意与斗志。   毕竟,这是武道分身,所谓武为何物?   武,意在止戈,那么何为止戈?   “我把所有想要杀我的东西都打死,那不就是止戈了么?”武道分身心中如是想到。   武道意志也有了一些微小的改变,似乎有蜕变的趋势,胸中豪情万丈激荡,不由得想到了儒家处世之风。   当场他便读了一句儒家经典。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话什么意思啊?   这话的意思是,   子在河岸上说:我的敌人被我打死以后从河岸上流飘到下游,一天一夜都飘不完。   五猖兵马从四面八方的画壁上跳脱出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间或有着奇形怪状的兵器。   冲杀着的五猖兵马以此法界当做沙场,而那敌人却只有一人。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意思就是,三个人当中只要我在,那么战力能抵挡一个师。   虽然五猖兵马来势汹汹,可武道分身秦月楼却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他在脑内推演,将这法界当做了一个沙盘。   如此之包围,自然需要一个“解”法。   便如同算术一般,任何的题目都有解法。   武道分身的八八六十四卦技法信手拈来,而后便是一招技法浮现于心头。   虽是四面八方的包围之势,可却无上无下,此之意味,解法从上下两端着手即刻。   上震下坎,此卦武技即为雷水解。   而以算术之理行推演,便是以脑中寄生智脑推算这不成型的战阵薄弱点。   曾有一位未来世界的机器人大宗师苦竹教导过某位穿越者,管他什么武技招式,一快破万招。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虽说这四面八方包围之势来势汹汹,浩浩汤汤,可却也有着“空隙”。   天地之间何物最快?除却光之外,便是雷霆,   那除却雷霆之外,还有何物快?   是那无所不在的风?   还是那奔涌不息的水?   还用多想么?   解卦,雷水解。   震为雷,属木,震雷在上;坎为水,在下。   木,曲直屈伸,上可顶天下立地。   水,滋润掩藏但发出狂啸的力量。   二者皆为“速”,也意味着快。   笋可一夜之间成竹,自然界无甚植物可以与其相比。   水浪激流勇进,无风便是浪,顺风顺水也意味着快。   由此引申,并非单纯的雷水解之卦,以雷水解之卦加速脑中的思考,便是心念如雷般电转,迅疾而又酷烈。   但,雷水解,只是“解”法,一个解决思考后续招式时间的“解”。   解之后,是引申的答案前缀,   无上无下,那便以自己代替那上下,上穷碧落,下至黄泉。   碧落即为青天,黄泉既是地府,上顶天,下扎根于地。   由此,雷水解只是前置,武道分身真正想做的是引申而出的……天地否。   雷水解,只是一个“解”。   真正的答案却是,天地否。   天地否,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上下不和,百事不通。   虽说解法引申之时占据了些许篇幅,可真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脑海中的解法出现后当即给出了答案。   顷刻之间武道意志凝缩,分别凝滞在武道分身秦月楼的左右双手之上,但秦月楼却是变拳为指。   八卦之武技本就随转由心,化为了指法,这指法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壹禅逆掌的威能来,   天地否的否为什么意思?换言之何为“否”?其意为坏恶。   天地否,便是天地坏恶。   指天的那一指代表着“地”。   指地的那一指代表着“天”。   法界天地大象,与人身天地小象,交相碰撞。   并非是单个的天地否,而是双·天地否。   但,这只是开始。   其后磅礴的武道意志若海潮一般的狂啸席卷着这狂雪法界天地,   所谓的法界,其实便是在一方大空间之内划分出一个对法界创造者有利的小空间,叫做固有结界也好,叫做领域也好,其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而这磅礴的武道意志也是以“神”去影响现实,换言之,武道意志也是一种制造领域的方法。   秦月楼设想当中的“心”,便是以己心换天地,因此由“心”衍生的“神”,便是武道真意,   而武道真意的更上一层便应该是……   “武道真域……”武道分身秦月楼维持己身不动,可是这双天地否却隐隐约约的改变了武道分身的体感时间。   外界的一秒对于武道分身来说在体感时间内被倍化的拉长,在武道分身看来,自己的武道意志扩展速度还算中规中矩。   可在法界的时间当中却是瞬息而至,   在这伪·武道真域覆盖了白莲法界的时刻。   之所以称之为伪·武道真域,还是因为,这并非是蜕变的武道真意,仅仅只是精神力化作的武道意志而已,但是量变之下也将其推向了伪·武道真域的地步。   在这伪·武道真域当中,那由天地否衍生而来的武技既是……   “天地否·天地逆转;天地否·阴阳逆乱。”   两指并出,余下再无其他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改天换地,于此两指之间生出,无甚光彩夺目,仅有平淡朴素。   在这平淡朴素之间,天翻地覆,轰鸣之声滚滚生出,   其后法界崩塌,画壁崩裂,猖兵俱毁,可唯独那白莲还在“地”上怒吼。   白莲那粉白色的肉质花瓣也像是精致的瓷器被大力击打,维持着岌岌可危的身体,却没法阻止密集蛛网般裂缝的扩展。   “哦?还没死么?那再试一试这一招如何?”高高立于“天”上的秦月楼气度不凡,与其说是一位武道宗师,倒不如说是人间武圣。   武道分身秦月楼性子跳脱,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变招由心,但这由心的变招却也与六十四卦息息相关。   在六爻八卦的卦象中,少说有四种变化。   本卦,互卦,错卦,综卦。   所谓本卦,便是原本的卦象,它在六十四卦当中既是独立的开始,亦是卦象的连接。   若人生之运以六十四卦来推演,那穷其一生,便是由本卦行“变”,一个本卦为开始,下一个“变”的卦也是开始,理论来说,八卦便如同元会运世那般,它是一种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的智慧规律。   卦象变化万变不离其宗,也即是意味着四种卦象均可转换。   简单的六十四卦武技,在武道意志的引申之下可化作无穷匮也的招式。   此刻,武道分身秦月楼便是以“综卦”行那天地否的变招。   所谓“综卦”,便是“倒置”之意,也即是上下调换。   天地否,综卦倒置为……   “地天泰。”   地天泰,地气上升,乾气下降,阴阳交泰,君子道长,小人道消。   君子之说,可不单单用于易经之道,毕竟,也用于儒家之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武道分身秦月楼又吟了一句子曰。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君子坦露自己杀了个头颅滚滚血流向东,荡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荡邪神堕仙魔佛,而小人听了只能吓得长瑟缩在角落心有戚戚焉。   “地天泰·天地磨盘。”   还是指法,不过却是右手的食中二指分别代表着乾坤天地。   天地否卦象意味着“分离”,所以他以双手之指而代替。   可地天泰却代表着天地阴阳交泰,是故意右手食中二指为引。   食中二指相触,却是屈指,而后轻轻对着地上的肉质白莲弹出。   像是弹指神通,可仔细看来,却像是玩乐一般的弹脑瓜崩。   武道分身,也放大了些许童真童趣。   弹出的食中二指像是树立而起的剑指,分不清到底是弹指,还是递出了剑指。   但那弹出的却是一整个“天地”。   一指天倾,一指地升。   夹在中间的便是那朵肉质白莲。   像是磨盘一般的,将之磨灭。   “也不知这一指能否磨灭了大道。”武道分身秦月楼说着白烂话。   而那法界也完全的崩塌。   完好无缺的武道分身落在了秦月楼的身前。   “过瘾了?”秦月楼问着武道分身。   “过瘾了。”武道分身笑了起来。   “过瘾了那就先回来吧,还要开创别的武道根本法呢。”秦月楼完全的抚平了肴馆内的气场。   “行。”武道分身笑了笑。   身形消散,那一根长发也飘回到了秦月楼的茂密黑发当中,灿灿生辉。   《先天黄庭真功》下丹田为根,代表着气。   《上景紫府养神法》上丹田为源,代表着心。   剩下一个中丹田,补足哪一方面好呢?秦月楼交给了寄生智脑线程去推演。   “我找到了。”和世荖终于找到了。   “巧了,我基本上打完了。”秦月楼耸肩摊手。   “那还是要多谢你了,秦兄第,剩下的,就由我来代劳吧。”和世荖“小脖一缩,随便你说”的样子。   “不用了,我已经有更好的办法了。”秦月楼眼睛微眯。   武道意志泄出,将这一方肴馆全数化作了自己伪·武道真域的领域。   “你看,我这不就找到了么。”秦月楼一说。   便起身,略过了昏迷当中的普通人,走到了肴馆的后厨。   在那后厨里,一个中年猥琐男人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一般,一动不动,像个王八。   和世荖跟在秦月楼的身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来。   “秦兄弟,恕我直言,您看起来不像医师,倒像是个武师。”   秦月楼头也不回。   “我是一个医师,兼修武道法术也是合情合理的,何况……”秦月楼没说。   “何况什么?”和世荖很给面子的接话了。   秦月楼适才回头,意有所指而又掷地有声道:   “何况,学医救不了大靖人。” 第一四四章 俘虏加拷问。   秦月楼与和世荖一人扛着一个麻袋,趁着夜色在各家的屋顶飞腾穿梭,而后回到了医馆当中,秦月楼站在门口,平淡的看了看周遭。   “秦医师,这么早就休息啦?”邻人问着秦月楼。   “啊,是,来了几个朋友,要好好地招待一番。”秦月楼笑了一下,回应着。   而后便把门板一个个的放了起来,完事以后从后门回到了医馆内部。   因为时间缘故,奚瑞宣和他妻子也早就回家了,小青和白娘子打量着二人扛回来的麻袋。   “秦医师,你们这是抓了两个人回来?”白娘子看着动弹的麻袋问着秦月楼。   “嗯,多亏和兄,否则我还真没那么容易就把这两人抓住。”秦月楼点头,接着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白娘子听了以后,娥眉微微蹙起。   “没道理啊,我的追踪之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混淆呢?”白娘子疑惑不解。   “那这就得问问这俩人了。”和世荖说着,将两个麻袋的扎口打开,露出了两个人。   秦月楼打了个龟甲一般束缚住了二人的绳结,一个是那个灰胡子法师,还有一个则是那个一动不动像王八的施术者。   灰胡子法师因为法界被破遭受了反噬,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而那一动不动的王八依旧维持着被伪·武道真域所定身的状态。   当时和世荖也是借助了自己的话本之遇神通,找到了灰胡子法师,但同时也得知了这二人的姓名和其他的一些个人信息资料。   灰胡子法师是白莲教当中的一员,名为孙文怀。   而那个王八则是九苦生的外围成员,叫做王一潜。   白娘子与小青没什么避讳,但也跟着去到了院子后面。   秦月楼将两个人一手一个提大米一员的提到了院子后面,解除了王一潜身上伪·武道真域的影响,这俩人身上也都被和世荖下了封锁一身法力的禁制,而选用的也是孩腕粗细的麻绳,以这两人一看就孱弱的肉身,根本没法挣脱麻绳的。   那王一潜刚准备叫出来,秦月楼便眼疾手快的将早就准备好的抹布塞到了他的嘴里。   “你再叫,我就把你舌头割掉,然后再给你接上,接完了以后再割,割完以后再接,直到你不叫了为止。”秦月楼搬来了太师椅四个,请其他三位落座,之后还取出了冰镇椰子四颗,一人一个。   在此期间,王一潜则是不敢的呜呜嗯嗯着,因为嘴巴被堵住了,秦月楼还特别专业的将抹布全塞了进去。   用东西堵嘴一定要完全的将口腔塞满,否则舌头很容易就会把堵住口腔的东西给顶出去。   实际上秦月楼也很想试一试埋人的,将泥和水按照一定程度比例的混合可以完全的贴合人的身体,这样也很难从土里出来,秦月楼估摸着这应该就是类似沼泽地什么的。   当然,他都没有机会实现,总之,   言归正传。   秦月楼看着闹挺的王一潜还在闹挺,主位都不坐了,当场就用伪·武道真域将王一潜给影响了。   伪·武道真域,多多少少带点心灵类型的能力,毕竟这是精神力的一种应用,如果秦月楼想的话,他甚至可以建造一个脑波增幅仪器,门上画个大大的叉,进去以后一带头盔影响全世界。   当然,这个计划他一直没有实施,也是因为他并不专攻于心灵类型能力,他准备以后有时间再说。   而现在这个王一潜则是被秦月楼暗示发不出声。   秦月楼将抹布抽了出来,拿了个钳子,将王一潜的舌头钳住,接着便粗暴的拉扯了出来。   “要说就眨眨眼,不然别怪我把你舌头给割下来。”秦月楼手里拿着刀子,言辞不善,“你现在还有五秒的时间,我将会倒数,等我数到零的时候,你还不眨眼,我就给你割掉。”   “秦医师,算了算了。”白娘子心地善良,但此刻却并非愚善,看起来像个菩萨的白娘子却是心思玲珑的唱着白脸。   “能够施术害人的,必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要是用良善的方式试着去感化他的话,那才是显得我脑壳有包了。”秦月楼对着白娘子使了个眼色,示意白娘子不用唱白脸。   而后秦月楼直接扭头,直截了当的喊了一声“零。”   王一潜还没反应过来呢,秦月楼便拿着那钝刀子手起刀落,血液也流了出来。   实际上王一潜这才反应过来,那并非是什么钝刀子,而是一张纸刀,因为夜色的缘故,让人没认出来。   被纸割伤的感受其实比被刀子割伤还疼,尽管纸张的边缘看起来很光滑,但是事实上通过高倍的放大镜可以看出纸张的边缘其实是凹凸不平的,这也是造成疼痛感的主要原因,   因为凹凸不平的边缘,就像是一把有着各种刀片的木条,   因此纸张割伤人体皮肤的时候,会对皮肤内部的组织造成严重的损伤,所以纸张割破皮肤的疼痛感要远远大于刀割。   王一潜疼的冷汗直冒。   但秦月楼还没等他继续疼呢,便又用化生先天将那舌头重新接了回去。   “规矩和之前一样,就看你骨头硬不硬了。”秦月楼是打定了严刑拷打的主意。   和世荖也没阻止,毕竟能用邪术害人的,而且还不是在明面上,自然对于秦月楼的严刑拷打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王一潜也算不得什么骨头硬的人,秦月楼刚说完,他就眨了眨眼。   而秦月楼也用伪武道真域笼罩了自家的院落,解除了对于王一潜的精神暗示。   至于秦月楼为什么不更方便一些的用他心知夺,那是因为秦月楼不想太便宜了这邪术害人的家伙。   当然了,他还是给王一潜留下了实话实说的精神暗示。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害那奚宣赞秀才?邪术害人,而且害的还是秀才功名在身的人,你知不知依照大靖律法,你这罪名可斩?”和世荖像是个官老爷一般的说道。   大靖律法当中,邪术害人者会被杀头是真的,可是却也只是针对那些大猫小猫两三只,真正有名有姓的邪术高手,要么还在逍遥法外,要么已经被锁在了天渊大牢当中了。   “嘿,他那个秀才功名是考取来的,我这一身修为也是自己修的,大家都是寒窗苦读,凭什么我就不能用我寒窗苦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能耐来对付他呢?”王一潜实话实说。   才说完,王一潜才觉得不对劲,他怎么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掉了个?   “哼。”和世荖冷哼了一声,而后怒斥,“草菅人命!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大靖早就完了!”   “可笑,你以为大靖又能好到哪里去?虽然维持着表象不变,可你们靖夜司的人东奔西跑,战损率还极高,在大靖上下各地处理那些渐渐滋长的妖魔鬼怪不说,再说往昔那些神仙佛陀再也没有响应你们的虔心祈祷了吧?”王一潜笑了起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天上的那些神仙佛陀都不理你们,大靖自己都自顾不暇,我们运用所修苦工为自己牟取一些利益又怎么了?”   秦月楼觉得这人说话逻辑链有点个碎,乍一听感觉很别扭,但仔细想想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天上的神仙佛陀估摸着在和旧日开战,导致对于大靖忽略了……可是这也不对劲,如果是开战的话,为什么大靖这一方世界里会有克学东渐的产物出现?   而地上各种本土或外来的异类也在出现,这样的局势对于这些个目无法纪,自视甚高的家伙们到像是个可以在浑水里摸鱼搞事找乐子的好时代了。   说白了,这王一潜便是以一国之难来满足一己之私,这类人,多少都该送到实验室里提供最后一点贡献以后再原地枪毙五分钟。   “那你暗害奚秀才的理由呢?”秦月楼问着王一潜。   “他老婆漂亮啊,那身段,那脸蛋,啧啧啧,用三年寿命来换都是值得的,何况也不用换三年,我只要把那奚秀才害死,届时再给她下个情蛊,她就是我的了。”王一潜舔了舔嘴唇,面容猥琐,随后又在小青和白娘子的脸上扫了扫,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的让人想打死他了。   秦月楼眼疾手快的给王一潜来了两个大嘴巴子,左右开弓,扇掉了王一潜两颗大臼齿,还有不少牙根松动的。   “就因为这种事,你就要害人?”秦月楼压抑着怒气。   “你又在这装什么好人呢?你敢说在你获得修为的时候,没有那种凡人皆为蝼蚁的感觉么?我既然都有这种能力了?为什么不活的更加轻松一点,更加洒脱一点,更加顺遂本心一点呢?”王一潜理直气壮的说着,随后又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话。   “凡人的死活,与你我何干?”   秦月楼摇着头,鄙夷的眼神落在了王一潜的身上:“别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你只是在放任自己心中的恶罢了。”   他也不想说什么说教的话,只是摘走了王一潜的命格,当做薪柴燃烧,为武道意志做着补充。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我准备更加顺遂一下自己的本心,本来你还具有一点研究价值与意义的,但是你说完以后,我突然觉得研究你很恶心。”秦月楼蹲在了王一潜的身前,拍了拍王一潜的脸,“所以我觉得,把你交到靖夜司的手上,享受一些真正的刑罚是最好。”   说完,秦月楼站了起来,对和世荖说了起来。   “接下来有什么想问的,和兄你且问,我这边就不掺和了,想来这家伙对你们很重要吧。”   “嗯,九苦生这个组织我们查了很长时间,信息极为隐秘,有这么一个外围,还是活的,也算是能从嘴里撬出点什么的。”和世荖一拱手,“多谢秦兄愿意配合靖夜司的事务。”   “别介意,我只是不想这家伙能有个好死法,加上我也没什么虐待人的癖好,后续该怎么严刑拷打逼供,你们自己上就行了。”秦月楼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你还说自己不喜欢虐待人?你刚刚手起刀落的样子熟练极了。”和世荖心中腹诽。   其实秦月楼确实不喜欢虐待,只是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出气的。   于是接着和世荖拷问的时候,秦月楼回到了医馆大堂,从仓库当中取出了《医蛊篇》,点了油灯,准备看个大概,就当是了解一下了。   在肴馆的时候他的治愈怪病数量便已经达到了第三阶段,差两三个就能全部完成了,而这些怪病倒是有意思,无非就是风水气机勾动所导致的外邪入侵以及内里失衡。   秦月楼对于蛊术倒是没什么排斥的心理,千万般大道,总有那么一些被世人归类为的“旁门左道”。   可这些所谓的“旁门左道”有的时候比正道更为靠谱。   还不是那句老生常谈么?   术无分正邪,唯人分正邪。   “谢谢你啊,秦月楼。”小青大大咧咧的,搬了个凳子就坐在了秦月楼的面前,白娘子笑着摇了摇头,便离二人远了点,只是静静的看着,还露出了姨母笑来。   她俩倒是没继续呆在后院了,虽说她们也有点想看猎奇的心思在,但是她们更多地还是把秦月楼当朋友,加上也担心变生肘腋,便打算坐镇一番。   而小青能感觉到秦月楼是真的生气了。   “谢我干什么?”秦月楼问着小青,手中的《医蛊篇》也先放下了。   “那个疯子想要出言调戏我和姐姐,你帮我们教训了他啊。”小青盯着秦月楼笑道。   “不管怎么说,这种人想要骚扰旁的女性,身为一名成年男性都是应该义愤填膺的制止的吧。”秦月楼摆了摆手。   “可,他想骚扰的,是我,和姐姐,而你又为我,和姐姐出了头。”小青断句断的有点不太标准,但却靠近了秦月楼。   小青的两只手摁在了扶椅上,上身微微弯下,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秦月楼。   这让秦月楼有些无所适从,虽说前世不是没谈过恋爱,可真遇到有妹妹直球A上来的情况还真不多见。   他反而成了被动的一方。   “青姐,有话好好说,别离得那么近,你美到我了。”秦月楼说起了白烂话来。 第一四五章 武道之树   将那两人俘虏以后,他先是审讯了一番,随后和世荖又亲自带了这两个俘虏去到了俞杭附近的靖夜司分部,通过传送阵交给了靖夜司盛京本部刑堂,准备继续拷问出其他的信息来。   当然了,和世荖也将自己拷问出来的信息告知了秦月楼。   白莲教和九苦生都相当于是搞事,所以沆瀣一气,其目的也是为了将俞杭底下的那只大妖给放出来。   只是让秦月楼比较无奈的事是,那个投放应声虫,以及背地里想要伤害自己的幕后黑手到现在都没抓到。   “算了,还是得拜托一下白事分身才行。”秦月楼想着,便留了个言,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回复,就不清楚了,听说白事分身那边还在处理法尸之害。   “那么接下来,就该继续创立功法了。”秦月楼想着。   目前上下两丹田已经创立好了核心功法,他也做出了普适性的改变,通过天工神匠交给北冥风云,现在就差一个中丹田了。   上中下三丹田严格来说纵向处于同一水平线上,泥丸紫府之下便是中丹田。   应对这中丹田的穴位便是膻中穴,位置也处于心窝,也即是两胸正中,只是秦月楼一时半会没想好从哪方面入手中丹田的对应之处。   武学五要—心体气术势。   也只有“势”没有对应功法了。   养神法代表了心,黄庭功对应了气,术之武技流传许久,武种灵丹对应了体,可是以“势”对应中丹田……还真没什么对应的发散性思维。   于是秦月楼开始思考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对于【悟】状态的尝试激发。   那么何为势呢?在秦月楼的思考与想法当中,势有两种,其一是本身自带的势,这种势或许可以称之为强者气场,   比如世纪末的救世主,高大而又健壮的冷面拳神只是站在那里便有种压迫感,这种人的势或许便是出手必死人。   又比如说某个手臂中的大筋被挑断以后还能拽出来打个结继续用的狠人,并且他的身体里还有五颗子弹什么的,这种人的势或许就是无论什么样的绝境都无法让他死去。   简单来说,这种势其实便是以自身为中心进行无意识的散发,以此来影响旁人对于自己的观感,气势气势,因此杀气煞气也是一种势。   其二则是借天时地利得来的势,通过横扫天下高手最终铸成了天下无敌之势,比如说杨无敌又或者是王无敌,这种势也属于己身之势的范畴,但更确切来说的应该是天地之势才是。   一拳犹如移山填海那般如何如何,又或者是拳停地震如何如何,只要势不乱,则能位于不败之地。   因此,这也是一种不可跳过的开创范围。   秦月楼如此想着,确实,他有许多的灵感和心思,只是却积蓄着迟迟不肯喷薄,也即是说,毫无头绪,   就像是明明心中有着对于章节后续发展如何如何的确切想法,可是一旦坐在电脑前就不知该如何用精确的文字来描绘故事发展脉络的作家一般,   着实是让人着急的抓耳挠腮,稍微有些心烦意乱,秦月楼便关了医馆的门,准备不务正业一番去。   这也像是明明应该保持每日更新的作者甚至还没有草草了事的码完一章便情不自禁的去玩老头环一样。   于是秦月楼便只身一人的去了西湖。   “所谓的旅游,不过就是一个人在某地呆腻了,去到别人呆腻了的地方去罢了。”秦月楼在路上走着,心里想着。   虽说他前世也曾去过西湖,可是今生的西湖更为好看一些,因为同前世那受到了污染的西湖水相比,今生的西湖更加的清澈。   适逢天气略微阴沉,丝丝斜雨润下如酥,断桥之上尚无残雪,路过的游人们手中油纸伞颜色各异,说说笑笑。   秦月楼也打着油纸伞,走在这断桥之上,虽说这断桥名为断桥,可它也只是谐音罢了,因为这造桥者姓段,便称此桥为段家桥。   当年大靖太祖年老之时便于冬日游于西湖,远远望去,瞧得冬日雪霁,桥阳面冰雪消融,桥阴面仍然玉砌银铺,桥与堤断之感,因此便称其为“断桥”。   秦月楼打着伞,观赏着这断桥雨景,湖光山色如画,掩映在烟雨朦胧之中,湖边小筑隐约可见,远处则是其他的亭台楼阁。   人群熙熙攘攘,秦月楼眼中看着这稀松平常的一幕幕,有书院少年结伴同游,有小姐丫鬟掩面笑谈,有老夫老妻携手依偎于一伞之下,有小摊小贩推车吆喝,年轻夫妻抱着幼童有说有笑……置身于此间,像是置身在一个微观的众生当中。   没有遗世独立,倒像是游戏红尘。   “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若有所感的,秦月楼轻声低诵,闭上了眼睛,也用六耳倾听着雨声。   他屏蔽了嘈杂的心声,也屏蔽了各类人声,只是安静的在断桥听雨。   雨滴落在地上,落入湖中,落雨声滴答滴滴,   湖中游鱼划开湖水,在莲叶之下轻快欢愉。   忽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叮铃”。   秦月楼睁开了眼睛,低下了头,原是在自己脚边落下了一根翠白色的玉钗。   “姑娘,你的玉钗掉了。”秦月楼弯腰捡起了玉钗,抬头喊道。   眼前是熟悉的青白二色衫裙,两女娉娉婷婷的背影一起回过了身。   一个像岳零鹏老师,一个像魏零翔老师。   “……”秦月楼猛然开通通幽法眼,眼中微不足道的光芒隐秘的扫过,这二者确实是人,那没事了。   “呀,还真是,多谢公子。”白裙的姑娘声音到是挺清脆的。   秦月楼匆匆捡起了玉钗,交还给了白裙的姑娘。   “公子捡到了我家小姐的玉钗,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呢?”青衫的姑娘问着秦月楼。   “红领巾。”秦月楼言简意赅。   “那不知该如何报答洪公子呢。”白裙的姑娘打蛇随棍上。   “下辈子做牛做马就行了。”秦月楼礼貌的微笑,交还完了玉钗以后便又平平淡淡的向前走了起来。   但他的脑海当中各种思绪发散了起来。   【人啊,要珍惜吃牛肉火锅的机会,毕竟你这辈子吃的牛肉,说不定就是上辈子那些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牛做马。”的人了。   但也有康零傅那种一头牛用一年,或者兰零拉面那种一头牛用几百碗的情况,通常这种情况的话……那可能说明这个人和你今生缘比较浅吧。】   六耳继续倾听,他便听到了那两位低配青白二蛇的人类姑娘的对话。   【姐姐,不急,总会有公子能够看穿这玉钗价值,从而与你攀谈的,咱不急。】   【唉,多好的公子哥,长得又俊,怎么就没眼力见呢?】   秦月楼一脸黑线,这是搁这钓鱼呢?真就那玉钗当做打窝的料了?   “果然还是小青更好看。”秦月楼心中突兀的想着。   不过被这一遭打断以后,秦月楼也没有风雅的听雨心思了,反而只是准备继续看风景。   一个人走走停停,一个人看路上的风景,这便是独自旅行的意义。   一路走到了玉皇山的山脚下,而这座山之所以叫做玉皇山,便是那位一贯门主张玉皇得道之地,现在山上还建有一座真武观,专门供奉真武大帝的。   而秦月楼也沿着山间小路,一路往上走着,山腰往下都是山野间原本生长着的树林灌木,可从山腰往上以后,便是有人为栽种的密集竹林了。   竹身在微风中微微晃动,竹叶也随之泛起了“沙沙”声,秦月楼可以的避开了通往真武观的山路,只是朝着山顶进发。   最终,登顶山巅,一览山下景貌,心中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无法直抒的胸臆。   他也不管地上泥泞,随便找了块山石,坐了下来,不过却也是打着伞抬头看天。   天无边而地广阔,人生于天地之间,忽而又如同远行之客,无比渺小,   可偏偏有人傲骨可以傲笑傲气万重浪,也有人可以笑傲江湖;   有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有人骑鹤下江南,只求天地开一线   ……   众生无情有情,有意无意,众生种种之势皆在天地之间,   天地之势,己身之势,众生之势……世间种种,堪称万象,均可成势。   “悟了。”秦月楼淡淡微笑。   伪·武道真域从紫府当中无形流出,山顶的“方寸弹丸之地”也化作了秦月楼自身的领域。   他的势,取于八卦武技,八八六十四卦,交向流转,无穷匮也,无穷无尽,便是无极。   因而此之势便名为【无极】,无极之势弥散在这伪·武道真域当中,这方寸弹丸之地也好似改换了某种模样。   “是了,势与武道真意也是有关的,大靖的武道虽然有武道真意存在,可是对于武道真意的运用却是粗暴的,没有深挖的。”秦月楼想到,   “有人的武道真意与刀有关,那么他的势也是与刀有关,但这武道真意的刀却也只是刀光刀影,那么将势与心相合,这会是什么呢?”   先是武道真意诞生而武道之势诞生,还是先武道之势诞生后武道真意诞生呢?   秦月楼不清楚别人,但他却是先生势,再蜕意。   泥丸紫府当中的养神法也在隆隆运转,那由命相薪柴而燃烧生成的精纯无杂的精神意志也统统蜕变。   武道真意·无极,于此蜕变,以此所带动的,便是武道之势的生成。   秦月楼身周三尺,皆是武道之势的气势场所在。   “螺蛳壳中可做道场,这三尺,便是我之武道所化的道场。”秦月楼在这三尺道场当中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武道泰斗宗师的气度。   在这三尺之中,便是无穷尽,无穷匮的“无极之势”。   这三尺道场,无极之势的根源散发之地,却是以膻中中丹田为根源……   中丹田的“势”之根本法,也成就而出。   在这三尺道场之中,水泼不进,唯有这三尺之地当中没有一星半点的雨水落下。   “心下绛宫金阙,中丹田也,此‘势’之根本法便叫做……《绛宫金阙要论》吧。”秦月楼伸出了手,稍微放开了一点三尺道场。   随后便落下了丝丝的雨滴,   不过,那丝丝的雨滴却在这三尺道场当中不再落下。   一粒粒小雨滴就这么悬在三尺道场当中,无法落下。   秦月楼伸手取来一颗雨滴,摇了摇剑指,这雨滴便在指尖逡巡旋转。   心体气术势,大靖的武学五要俱全,补足了缺憾,之后便留待自己与其他人添砖加瓦即可。   而后,随手甩出。   这一滴雨便被他甩出了三尺道场,而这颗附带了武道真意与三尺道场之力的雨珠,也裹挟着无极之势,将三尺道场当中的雨滴一同连带而出的冲天而起。   【成就—我来此界开武道(完成)   成就需求:补足武道。(达成)   成就奖励:武道之树(已发放)】   积雨云被小小的雨滴轰出了三尺范围大小的缺口,阳光从那缺口之中泄露,洒落在了秦月楼的身上。   而在秦月楼的神魂之处,则扎根着一棵介乎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树苗。   这一棵树苗生着五根枝丫,仅有一点点的嫩芽,通体生光,就像是一棵由光聚成的树苗一样,可却也有着“树”的纹理。   这棵是武树,这是一棵武道之树,   仅仅只是接触这棵树,便又有繁星点点一般和武道有关的灵感从脑中迸发,理论,灵感,和己身的知识与灵感结合,随后秦月楼便接连将这些灵感交由开拓出的线程来进行推演和发展。   像是零雷下载那般,一旦下载的东西多了,就有些慢了,但秦月楼不缺这些时间,便也放任自流了。   这一棵武道之树,似乎辅助比重的意味大过了战斗攻杀的比重。   “只是,武道虽好,却也并非是我所求之道啊。”秦月楼摇了摇头。   也没展露出其他的神异之处,只是自己一人,打着油纸伞,优哉游哉的下了山去。   “要想练就绝世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秦月楼哼唱着。   像是什么年轻的无敌流主角,离开了十八年不曾离开的山门,径自下山去了。   这一日,天下所有武者均心有所感,对于己身武道均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不同理解。   有武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有武者厚积薄发……均发觉武道真意产生了些许变化。   远在郭北县白山做客的北冥风云正同天工神匠分身交谈关于几门根本法的北冥风云失语默然。   而天工神匠分身则看向了俞杭的方向。   “你的武道真意是否发生了变化?”分身问道。   “没错。”   北冥风云重重点头,养气功夫十足,没有失态,   只见其周身金色刀光扩展,约有二尺,而后稳定,这是北冥风云的武道真域。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大靖各地,不论何人,不论立场,不论组织。 第一四六章 春江坊小叙   又是三日之后,也是安静而又平和的一天。   “秦医师您可算是帮了我们靖夜司大忙了,一个九苦生的外围成员,还有一个白莲教的成员,都招供了,现在我们靖夜司将要派人来将潜伏在俞杭的其他九苦生外围还有白莲教众一网打尽。”和世荖为秦月楼斟酒道。   秦月楼道了声谢。   此刻二人正在春江坊中,这个春江坊便是先前二人二次相遇的肴馆,只是二人目前在谈公事,所以还没有点那些舞姬和姑娘,只有一桌酒菜,   这是和世荖请的,不过秦月楼也给面子的来了就是了。   和世荖说来说去,秦月楼也只是安静听着,和世荖看秦月楼一副“你说你的,我吃我的”的样子,便也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正题。   “不过,不知道秦医师你有没有供职于靖夜司的想法呢?以您这般才情,而且还提供了那么多的自创武道功法,这可是百载以来未有之大变局,可以说您为武道之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您若是加入了靖夜司的话,功绩可是能换取大量灵丹妙药或者是仙道术法的……”和世荖舌绽莲花,为秦月楼讲述了靖夜司的种种福利。   大概就是五险二金,月入过十万,房子分配,还有年终奖等等福利,逢年过节还有节假日,休息日,什么孕假婚假都有,总之是好处多多。   但是。   “这固然是极好的,只是,我本人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秦月楼婉拒了和世荖的提议。   其实秦月楼也通过天工神匠的渠道向北冥风云了解了一番靖夜司,而且北冥风云也受累的调查了一番,靖夜司里也确实有一位叫做和世荖的人,通过一些留影法术也知晓了和世荖的样貌,秦月楼也是用种种手段来确认和世荖的身份,包括也不限于白事分身的卜算,等到确保万无一失以后才将自己创造出的各种武道功法招术通过和世荖递交给了靖夜司的高层手中。   “不是吧,秦医师,您这都不考虑一下的么?”和世荖不解,“您是怕因为您和青姑娘有联系而觉得靖夜司可能会有所微词么?这个您尽管放心,靖夜司不干涉内部人员的情情爱爱,对象不是人没关系,只要未曾害人即可,我看青姑娘没有浊气,这自然是无妨的。”   这段时间和世荖也通过靖夜司的内部卜算高手等途径来确定秦月楼的身份,最终锁定了诗乡城秦家十三少,只是靖夜司的内部卜算高手们也没有推算出更多地内容来,   那些卜算高手们只说这秦月楼身家清白,而且估计也是年少有奇遇,不知被哪位前辈高人施展了天机蒙蔽之法,导致无法测算准确,又或许是天上大能转世觉醒了宿世记忆,总之这手段如何来的没有准确的结果,也正是因为秦月楼的卜算结果不准确,所以卜算部门也有不少的声音。   有人说秦月楼是被前辈高人收徒,也有人说秦月楼是真武临凡,大概就是这两派,两派也就结果争夺不休。   总之秦月楼人确实没有问题,可以拉拢,这是两派统一的回答。   也正是因为二者均对彼此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调查,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我与青姑娘之间的关系,并非是我的顾虑,坦白说,我真的不喜欢受到束缚,可实际上,你若是想要让我加入靖夜司,那么不应该跟我说,而是应该和另一个我说才对。”秦月楼说道。   和世荖精明的想到了秦月楼之前的分身之法。   “您的意思是,您其实还有其他化身在外没有召回?”和世荖问着秦月楼。   “然也。”秦月楼点头道。   靖夜司内部并非没有分身之术,他只是没想到秦月楼自己放出一个分身出去。   “而且不止一个。”秦月楼斟酌一番以后,透露了一些自身内幕,“我有一个剑客分身,现在正在外面和一位老友一起……仗剑山河,或许他会有自己的想法,会想着加入靖夜司也说不准。”   以签到系成就任务的尿性来说大多都“偏安一隅”,   只有这位剑客分身很自由,他并没有被拘束在某地,而是可以到处乱跑,   所以剑客分身加入靖夜司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靖夜司的福利,其实秦月楼并不是多在意,只是这功绩换取的机制比较对秦月楼的胃口。   想来这靖夜司内部应该收录了各种法门,这些才是秦月楼想要的。   因此秦月楼只是自己婉拒了靖夜司的招揽,可却为剑客分身开了个加入靖夜司的口子。   和世荖思索了一会儿。   “这到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您是分身……还是……”和世荖想要套秦月楼的话。   “分身也好,本体也罢,这些很重要么?我只能说,那位剑客分身论战力,不在现在的我之下。”秦月楼说着。   剑客分身有着伴生灵剑傍身,而且这段时间各种试剑,估计那把伴生灵剑也能磨到个连出几道剑光剑气的程度了,何况剑客分身也拿了小黄书,现在身上的地煞变化之术估摸着也不少。   小黄书的机制也很奇怪,它认定了秦月楼,但是秦月楼的分身拿在手上获取变化之术,本体却没法得到。   所以秦月楼准备隔段时间,也即是刷新新的签到成就任务以后召回剑客分身,然后再将变化之术按需分配。   “而我想,依照靖夜司现在这个到处救火的局面,一个拥有着战斗力和能够快速到达目的地的分身,或许比我更为重要吧。”   和世荖听着秦月楼模棱两可的回答,一时之间也没法确认秦月楼的真实情况。   所谓真话假话,也是有规避之法的,那就是说模棱两可的真话,   或者是抛回去另外一个问题,以问题来回答问题。   因此谛听耳听着的确是真话,可说了等于没说。   “此事我会上报的,那么既然公事谈完,我们可以谈一些风花雪月了。”和世荖也跳过了公事的话题。   拍了拍手,撤掉了隔音法术,他便让门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全进了门。   莺莺燕燕们一进来便坐在了秦月楼还有和世荖的身边,但秦月楼八风不动,目不斜视,只是喝酒吃菜,也在身上施加着劲力好让那些莺莺燕燕不乱揩自己的油。   “得找一些其他能够加强‘武学五要·体’的东西了,武种灵丹什么的,画风真的太歪了。”秦月楼心不在焉的吃着,心中想着正经事情。   反观和世荖,只是一个劲的吃着豆腐,这些豆腐上的油还挺多的,不是雪白就是奶白,要么大块要么小块,还被喂着吃的喝的。   “瑞云也该来了吧?”和世荖问着身旁尚未梳拢的小琵琶,悄默默的朝着小琵琶的怀里塞了一块银锭。   这是和世荖的要求,毕竟尚未梳拢的小琵琶,意思就是清白身的小姑娘。   “瑞云姐姐正在陪那贺才子呢。”小琵琶眉开眼笑的说着。   “贺才子?”和世荖咂摸着。   “你是说那位贺溪山么?”秦月楼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那位贺才子呢。”小琵琶看着秦月楼的脸,有点羞红,而后便为和世荖解释了起来。   之所以秦月楼会知道,也是因为这三天里,奚宣赞来过几次,表达谢意,同时也和秦月楼喝酒聊天,二人闲聊也谈到过贺溪山,   这贺溪山是俞杭里很有名气的才子之一,往年的各种字谜啦,对子啦,与文学有关的比赛什么的,贺溪山都有参与,名次也靠前,毕竟才子并非他一人,所以名次也上下浮动。   只是贺溪山的家中不太富裕,加上也想在秀才之上更进一步,因此也没时间赚钱,只能卖些字画或者是靠着那些比赛的奖品买卖来维持生计。   “才子佳人呀这是,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叨扰,待那位贺才子离开以后再请瑞云来我们这吧。”听完贺溪山的一些事迹以后和世荖也没放在心上,   横刀夺爱算不上,但也知道先来后到,之后才是各凭本事。   所以和世荖照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随后他看秦月楼啥事也不做,便出言劝着秦月楼。   “秦兄,你别老是吃菜喝酒啊,在这风花雪月之地,不做些风花雪月之事,岂不是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了?”   “不,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场面罢了。”秦月楼摇了摇头。   和世荖转念一想,调笑了起来:“是不是因为青姑娘?”   秦月楼夹菜的手一顿,随后面色平常答道:“不是。”   “还说不是呢,手都抖了一下。”和世荖自觉说中了秦月楼的心事,可心里也有些叹息。   他能看出来秦月楼的情况,情窍虽开,可却无情根。   知爱而不晓爱,并不代表,不知爱,只是……参不透爱。   爱你的事我会做,爱你的话我会说,可我独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你。   这便是知爱而不晓爱。   虽然无情根,可因为开了情窍,所以一些欲求方面还是有的,毕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嘛。   意思就是吃喝之事,男女之事,都是正常的,不该视作洪水猛兽。   可和世荖看秦月楼面对这些姐姐妹妹,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还以为秦月楼是在保持着矜持。   诗乡城秦十三少,年纪十三岁,已经可以婚娶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大差不差了,所以逛个肴馆什么的,也是在理解范围之中的。   “不是,我只是……比较麻烦,算了,喝酒喝酒。”秦月楼不知该如何说,便举起了酒杯,与和世荖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他和小青之间的关系,比较暧昧,目前也只能用“暧昧”这个词来形容了。   毕竟二人之间的话,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谈不上,但也算是互相生有好感,这种好感在秦月楼身上的具体表现形式为他喜欢和小青待在一起,小青那边,他就不知道了。   “爱情,就是爱着爱着搞出了许多事情。”喝下了酒后,秦月楼有感而发。   “哪来那么多的爱情呢?我反正是没有了。”和世荖笑了一声,继续吃着油豆腐。   秦月楼只能庆幸,自己的修为并没有臻至那种眼部显微镜的程度,如果他真的可以达到一眼高倍显微镜的程度,那么再怎么国色天香的美女在他眼里都只会是一种恶心的东西。   细腻的皮肤也会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可见,这密密麻麻的毛孔也会像筛子一样密密麻麻,就连那毛孔当中的油脂与螨虫也会形若脸盆,更别提到时候五感甚强时刻鼻子也能闻到每时每刻所散发的体味,伴随着肉体无时无刻不在老化时所散发的“老人味”……   如此想一想的话,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普通凡物自然是没法入眼的,   到了那时候能够入眼的,也只有同等位格的存在了。   和世荖看着秦月楼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没再提议让秦月楼做些其他事情了,只是和秦月楼吃喝谈笑,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子上的盘子里也只有些残羹冷炙了,   和世荖也让那些莺莺燕燕们离开,意思是换一批来,秦月楼见状便起身拱手。   “今日承蒙招待,有时间再到我那医馆当中小叙吧。”秦月楼准备离开了。   “秦医师不听一听瑞云姑娘的词曲么?”和世荖问着秦月楼。   “我对这些词曲什么的,到没什么感兴趣之处。”秦月楼回答道。   “那,你觉得,若是这位瑞云姑娘还不像现在这般好看的话,那位贺才子还会喜爱于她么?”和世荖问着秦月楼。   “这……”秦月楼不知道和世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后和世荖说起了话来,听起来有些苦笑的意味。   “我的神通被触发了,我要当一个恶人了,秦医师,您有没有办法好让我不做这恶人?我是实在不想对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做出毁容这种事情的啊,我也是怜香惜玉的啊,可是不毁容的话,这位姑娘可能会……出事。”   “啥玩意,你干啥要毁容啊?”秦月楼十分不解。   于是和世荖便和盘托出,意思是这位瑞云姑娘有一场劫,而这个劫得由和世荖来破除,但这破除的法子,得是让这瑞云毁容。   “你可以换个思路,不让她毁容,而让她变得不再像现在这样不就行了?”秦月楼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不,我必须得毁她的容才行。”和世荖愁眉苦脸。   “可是,谁规定毁容必须得是伤害才行的?生一大块占据了全脸的难看的像胎记一样的东西不也可以么?”   和世荖眼睛一亮,直呼秦月楼天才。 第一四七章 溪山瑞云,杂事两三。   “贺公子,你来啦。”瑞云端庄典雅的坐在床铺上,姿容秀丽,举手投足间满是万种风情,极难让人看出这还只是一位少女,这少女声音略微有些软糯,对着秀才开心的笑道。   少女的对面,则是手足无措,不知站着是好还是坐着是好的痴秀才,秀才一身衣衫洗的发白,但那文人风骨却将这洗的发白的衣衫衬出了帛丝衣物的风度,眉眼也让人看着心生好感,没有那么油腻,毕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的光景。   痴秀才满目柔情,也没看到关上门的龟公鄙夷的眼神,只看到了瑞云那秀丽的姿容,他丝毫没有因为瑞云是肴馆当中的风尘女子而看不起她,相反贺溪山觉得瑞云比其他的很多人都要好。   瑞云没有鄙视过自己的贫寒家境,而且也与自己相谈甚欢,最主要的是瑞云之才也是极佳,更不用说从未嘲笑过自己,而是维护自己,哪怕是自己礼物不如旁人,瑞云也时常回些贵重的礼物接济自己……   这样的女子,不比旁的女子好太多太多?   贺溪山将自己竭力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相比于其他想要一亲瑞云芳泽的客人来说,他的这份薄礼着实可谓寒碜。   这礼物盒也不过巴掌大小,却被贺溪山珍而重之的拿在手上,随后便放在了房间内的桌子上。   “贺公子,这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么?”瑞云打开了礼物的盒子。   其中装着一个玉质的小葫芦。   “葫芦,福禄,贺公子真是有心了,瑞云很喜欢贺公子的礼物呢。”瑞云眉开眼笑的收起了葫芦。   她是真心喜欢。   “其实我准备了很长时间,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你喜欢的话就好。”贺溪山也有些局促的笑了一下。   其实贺溪山也希望能看到瑞云的芳容,可又暗自担心瑞云交往的人多,不会把他这个穷书生放在眼里。   但等到相见时一交谈,那些担忧却也全都消失不见,   瑞云也招待得十分殷勤,二人坐在一起谈了很久,而贺溪山也没有任何僭越的举动,一派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风范。   瑞云也心生欢喜,赠诗一首,给了贺溪山。   “何事求浆者,蓝桥叩晓关?有心寻玉杵,端只在人间。”   贺溪山得到这首诗喜欢极了,有许多话正想说,不过瑞云却直接坐到了贺溪山的身边,凑到了贺溪山的耳边,低声的问道。   “你能想法和我欢聚一夜吗?”瑞云呵气如兰,吹在贺溪山的耳畔,却也吹进了贺溪山的心中。   贺溪山脸红了起来,可是却咬了咬牙。   “我不过一个穷书生,只有一片痴情可献知己,就这一点薄礼,已经竭尽了微薄的力量。能够见到你的芳容,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肌肤之亲,我是想也不敢想的。”贺溪山强忍着难过说道。   瑞云听了贺溪山的话以后,看起来闷闷不乐,贺溪山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   就这样,二人相对无言,一个小琵琶敲了敲门,走进来以后便喊瑞云出门。   瑞云依言出了门,却发现蔡妈妈等在门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女儿啊,你和这个穷书生耽误这么长时间了,贵客可是等得急了啊。”蔡妈妈也不好冲着自己的摇钱树发火,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爽,温声细语。   “妈妈,我……”瑞云心灰意懒,想要争辩,为贺溪山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毕竟,贺溪山不过一个穷书生,蔡妈妈又怎么可能会对贺溪山有什么好脸色呢?   其实瑞云并不反感和讨厌贺溪山,反而觉得贺溪山比其他所有人都好,只是,太穷了,   她也有心想和贺溪山一起,但,她身在风尘之中,未来太远,只能同贺溪山有个相拥的朝夕,她觉得,把自己的朝夕给贺溪山,总比给其他人好。   “好了,乖女儿,穷书生穷书生,到死都是穷书生,有这时间早点把穷书生给踹掉吧,那贵客也是秀才呢,比那穷书生还有钱,你为什么就不去呢?”蔡妈妈满口势利之言。   而贺溪山也推开了门,脸色说不上来的难看。   “在下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贺溪山说着,便走了,可他觉得,自己走的很是狼狈。   其实贺溪山的心里非常愁闷,他甚至想卖掉所有家产,换得一夜之欢,可那样的话天亮还得分别,那时的情景更难以忍受。   想到这些,贺溪山心灰意冷。   “不如,我还是别再找瑞云姑娘了吧,毕竟,我只是个穷书生罢了。”   贺溪山离开了,而瑞云也只能强打精神的去蔡妈妈所说的“贵客”那里。   瑞云打开了门,便见到了和世荖,还有一旁品茶的秦月楼,她觉得秦月楼看起来更俊秀,于是瑞云强颜欢笑,坐在了秦月楼的身边。   “姑娘,我只是来蹭吃蹭喝,正主并非是我。”秦月楼笑了一声,便挪开了位置。   和世荖也没刁难,只是看了看瑞云,同瑞云交谈了几句,只是瑞云心不在焉,而和世荖看了看瑞云,便在瑞云的额头上点了一指。   “可惜啊,可惜。”和世荖说罢,便离开了,不过却也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银票。   “姑娘,在下有一句话想送于你。”秦月楼言道,“不以盛衰相忘,妍丑易念,当你遇到这样的人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啊。”   瑞云不解,想问一声,可秦月楼却也起身便走了。   她虽不解,可也送客去了,等到回了肴馆以后,那些小姐妹们都很奇怪。   “瑞云姐姐,你额心上怎么有块墨印?”   “有么?那我洗一洗去吧。”瑞云疑惑,照了照镜子,果然额心有一块印记,漆黑如墨,看起来有些丑陋。   于是她便洗起了脸,只是,这块墨印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大了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墨一般的指印却是已然漫延到了左右颧骨及上下鼻梁。   可瑞云没有害怕,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我便也不再是摇钱树了,也不用去接待那些人了……只是,这样丑陋的我,该如何面对贺公子呢?”   虽长舒了一口气,但瑞云却又不由得哀伤了起来。   ——   医馆里,和世荖也没有离开,只是和秦月楼闲聊着。   “你说,这世上真会有那种,不去在意美丑的人么?”和世荖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知道和世荖想说什么话,男女之间如果有一方毁容了的话,另一方会不会不离不弃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啊。”秦月楼也很无奈,他没遇见过这种事情。   “我觉得,应该会有的吧。”坐在秦月楼旁边的小青剥着砂糖橘,头也不抬的说着,“如果真的相爱,那也不应该因为皮相而爱。”   “但如果没有皮相的话,爱的开端又从何而来呢?”和世荖摸着下巴,思索着问道。   “所以我就不理解你们人类了,皮相很重要么?”小青抬头问着和世荖。   “皮相不重要的话,为什么你们妖化形都想着尽量往好看的方向发展?”和世荖也没有退步的问着小青。   “不,也有化形长得丑的。”秦月楼回想着自己打死过的妖怪们说道。   “但青姑娘和白姑娘就没有化形的那么丑啊。”和世荖又说了起来。   “那能化形的好看一点,为什么要化形的难看呢?”小青又反问道。   “所以你看,皮相还是很重要啊。”和世荖手小手一摊。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杠了,喜欢和爱情这种事情不都是这样的么。”秦月楼打断了二人之间杠精的气氛。   “或许,不管喜欢和爱情都是这样吧,始于皮相,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身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   如果不够好看的话,也只能靠其他方面来补足了,若是其他什么都没有,那哪里会有喜欢与爱这么一说呢?   何况,想要打动喜欢的人,总要有拿得出手的地方吧。”秦月楼说着,最后接了一句。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都没法补足。”   秦月楼话音落下,三人都沉默良久。   “咱还是别聊这种事情了吧。”和世荖叹了一声,“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聊这种事情,添堵罢了,好了,我也该继续四处走访了,下次我再来叨扰啊。”   “嗯,那你注意点,遇到打不过的,找我。”秦月楼起身送客。   “安心,会的。”和世荖拱了拱手,便也离开了。   于是医馆之中就只剩下了秦月楼和小青了。   “小青,你今儿个怎么不和白姑娘一起,反倒是来我这里玩?”而后秦月楼才问着小青。   “姐姐有事情要做,先前遇见的那个奚宣赞秀才,还有小许仙,二人都和姐姐有夙世的联系,姐姐觉得很奇怪,所以要去查探一番,然后姐姐说……”小青声音模模糊糊的跳过了这段话,接着便又说了起来,“所以我就来找你玩了。”   “嗯……行吧。”秦月楼也没有追问,接着又掏出了一坛酒递给了小青,“我去喂喂大黑,等会儿还得去找那个苟霍呢。”   “你已经找到了治疗他的方法了么?”小青好奇的问着秦月楼。   “是啊。”秦月楼点了点头,“不过那其实是蛊术方面了,先前一直没看医疗系蛊术的书籍,现在看了以后,只觉得这是十分天才的想法。”   “什么意思?”小青不解的问着秦月楼。   “所谓的炼蛊,就是法力这种特殊辐射能量,把位于变态发育中的虫子基因打乱剪切变异,得到了一种完全无法自主繁殖生存,但却拥有定向变异的虫子,因此蛊皿当中放入的那些虫子,其实是一种基因上的预备摄入,将不同的基因链打乱剪切,最终得出的蛊,便是拥有定向变异的虫子。”秦月楼脱口而出。   小青听得一头雾水:“你的每一个字单独分开我都认识,可你连接在一起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秦月楼尴尬的一挑眉:“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小青摆了摆手,“毕竟我大人有大量呢。”   “行行行,青姐最好了。”秦月楼笑了笑,便去给上次被截肢的狗子喂了狗粮。   黑狗子也不怕生,秦月楼对他好,他也跟秦月楼亲,看秦月楼来了以后,撒欢打滚的求秦月楼撸狗,甚至还躺在地上露出了肚子。   对于狗来说,会躺在地上露出肚子,是因为狗子很信任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又不喜欢狗,真的是,我喜欢的是猫猫啊。”秦月楼口是心非,笑着搔了搔狗子的肚子。   一切毛茸茸的动物他都喜欢,犹以猫狗为盛。   喂好了以后,他便关了医馆门,带着小青一起去找苟霍去了。   到了以后,秦月楼便将自己研制出来的菌蛊扔到了苟霍的头上,那菌蛊一落下以后,便扎根在了苟霍的满头狗头当中。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反正你这一头也没头发,这头发也就不用洗了,对了,那些狗都安顿好了么?”秦月楼背着手问着苟霍。   “好了好了,我把它们全都送回了各家,还留了赔偿,只是有些野狗我实在是找不到办法,所以只能先养着了。”苟霍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算了,那些狗你都给我吧,我带回去想个办法好了。”秦月楼信不过苟霍,准备救那些流浪狗脱离苦海。   “那……那就劳烦神医您了。”苟霍也没多说什么。   秦月楼也没废话,带着小青回去了以后,便喊上了涂清阳,李公辅,江爱民,三人也呼朋引伴,到了苟霍的馆子后面带着狗子们一同回了医馆。   事后秦月楼也分发起了报酬来。   只是看着这些野狗,有些犯了难。   “一个个病恹恹的,还是调理一番再说吧……”秦月楼捂着额头,“我干嘛要多管闲事呢?”   小青看着犯难的秦月楼,觉得秦月楼很可爱,也很善良。   这样“多管闲事”的秦月楼,她并不讨厌。   秦月楼没注意到小青正在看着他,但是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这事情难不倒秦月楼。   “嗯,我好像有点办法了。”秦月楼捏着下巴,看着各个狗子,准备完善计划。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第一四八章 念头通达   一个月后。   李公辅和江爱民一人牵着一条狗在街上走着。   “不得不说,秦医师御兽有方啊,这些野狗子如此聪慧。”江爱民感叹道。   “与其说秦医师御兽有方,不如说秦医师是个很好的人,我们遇见了这些随处可见的野狗要么给点剩饭剩菜就算善心大发了,可秦医师却给它们找到了‘差事’。”李公辅也感叹了起来。   “又是义诊,还是强大的武者,也不知秦医师经历了多少事情啊。”江爱民继续感慨。   二人一边牵着衙犬巡街,一边聊着,可是实际上,那些野狗子们都算是纷纷从无业游犬变成了打工狗工作犬。   这些野狗均被秦月楼打了疫苗,而且还是打一针后续就不用再打的那种,但是根据不同的体型从而分配不同的工种。   高大威猛长着就很凶的送到衙门当衙犬,和捕快们一起巡街,这些捕快们都是好小伙子,秦月楼也是考察了之后才分配衙犬的。   体型适中的则是由秦月楼出资,送到一些有眼疾或者完全失明的人家充当导盲犬,同时也和衙门建立了合作关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衙门的人去那些人家去检查狗子们的情况,若是有虐待行为便会将导盲犬收回。   余下寥寥便是一些小体型狗子,他就留在了医馆里,权当是助手了。   虽说这些都是野狗,但秦月楼也兑换了一些智力增加的药剂研究知识,研发出来了以后就给这些狗子们打一针,让它们智力提升。   不过智力提升也有限,只是训练起来方便,而且聪明起来的话,还能杜绝被药翻或者毒死的情况,而且当这些野狗们被虐待的时候,能够保证它们逃得了。   接着便是各种包括但不限于巴浦洛夫条件反射等的训练,来来回回也花掉了一个月的时间。   总之秦月楼是煞费苦心的解决了这些野狗们的问题,包括能想到的后续问题也都被他尽力的扼杀,全做完了以后他自己都调侃这是不玄学御兽。   毕竟地煞七十二变化之术里就有聚兽调禽这样的变化之术,只是他没有罢了。   一个月内的时间,也算风平浪静,白事分身那边也解决掉了法尸之祸,所以也有时间腾出手给他算卦。   这一次算卦便得出了那个投放应声虫的人和控制鬼物夜袭他的人的所在。   沉寂了一个月,他也要把场子找回来了。   ——   管保安是俞杭城中最大的药铺兼医馆的掌柜的,同时也是一名医师,经营着一家叫做宝安堂的药铺医馆。   他也听闻在俞杭城的西边新开了一家叫【这是医馆】的医馆,一开始他还没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听人说,私塾里教书的奚秀才被狗咬了,那家医馆的医师只用了一天就治好了奚秀才,   至于那个奚秀才过去,也是听到了那位医师妙手仁心,且是义诊。   起初管保安只是觉得那奚秀才是舍不得花钱,他宝安堂的定价确实是贵了那么七八九十分,可是人命贵重啊,不贵一些哪里体现的出来?   所以管保安便觉得是那家医馆的庸医随便开了点药,毕竟恐水症也算是一种绝症了。   到时候奚秀才恐水症一发,还是得来找自己吊命才行,结果他等了很长时间,还听说奚秀才活蹦乱跳的。   而【这是医馆】的名头也越来越大了一些,感觉到可能会威胁自己的财源,管保安便暗中私下散播消息,用来诋毁这是医馆的名声,而奚秀才也听过这些小道消息,自然同秦月楼说过,   可秦月楼也没放在心上,他开医馆又不是为了恰饭,系统的任务罢了,再说了就算事情真发生到了颓势的地步,以他现代人的脑子加本事也是能够一举扭转的,   毕竟,舆论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实际上两家医馆相隔甚远,可称南辕北辙,他这边的“小道消息”还没流通到这是医馆呢,他就又听手下人说了,这是医馆的医师开始不务正业的训狗了,   他就觉得这是医馆的医师怕了自己,不与自己相争,所以他就放下了心,可还是随时派人监察着这是医馆的动向。   同时也放下了对于这是医馆的暗中观察,   只是当他发现捕快们人手一条狗以后,而那些有眼疾的人,也有犬类引路指引,   他便敏锐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先是训狗,接着便是出现了衙犬与导盲犬这样的“特殊工作犬”,光是导盲犬对于眼疾之人的重要性便一举扭转了他先前诋毁的名声,人群中渐渐也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秦月楼倒是没想这么多,可却也在无意间为自己的舆论扭转造势了。   而管保安正苦思冥想该怎么找秦月楼的茬的时候,这位正主便上了门。   管保安眼见着秦月楼丰神俊朗,衣着朴实中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便觉得可能来了一位冤大头客户了。   “这位公子,您是有哪里不舒服么?”管保安问着秦月楼。   “最近心脏有点难受。”秦月楼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那可能是心脏出了问题。”管保安说着废话,“我来替您号脉一下吧。”   “可以。”秦月楼坐了下来,伸出了手。   管保安搭上了秦月楼的腕子,找起了脉搏。   于是管保安便听到了强而有力的脉搏声。   “奇怪,这脉搏平稳而有力,哪里像是心脏有问题的样子。”管保安心里嘀咕着。   接着,秦月楼的脉搏声就像是什么管弦乐器一样,被吹拉弹唱出了一曲曲风带感的音乐,简单的脉搏营造出了种种不同的乐器。   以他如今的武道修为将人体变成乐器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而秦月楼还饶有兴趣的哼了起来,比较配合这带感的音乐。   “Giogio,golden wind。”只是秦月楼的语言并非大靖内的任何一地,想来是什么方言吧。   管保安只是搭上了腕子便被这带感的音乐所洗礼,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指,满脸疑惑。   当他再度搭上去以后,这人体乐器也暂停了,还是那强而有力的平稳脉搏。   “难不成是最近太累了,出现了幻听?”管保安觉得奇奇怪怪。   还没号一会儿脉,这脉象又乱了,虽然还是那种弦乐器,可是曲风却在平静当中带着一些淡淡的哀伤,像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是撒下了明媚忧伤的阳光一样。   “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失落,幻听你在我的耳边轻轻诉说……”秦月楼又哼唱了起来。   微不可查的劲力将管保安的手指给震了出去。   “啊……这……”管保安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最近在春江坊用手过度导致的。   “吔?大夫您这怎么肥四?”秦月楼佯装不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管保安连忙道歉,随后继续把手搭在了秦月楼的脉搏上。   “没道理啊,强而有力还平稳的脉象……怎么回事?”管保安继续把脉,但却感觉到秦月楼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这是……喜脉?!   而后这喜脉一瞬间又开始了,秦月楼也继续哼唱了起来。   “mama,oooh,ooh,ooh,ooh~”   接着秦月楼又把管保安的手指给弹了出去。   “怎么了?大夫?我看您这手不太稳啊,嗯,是不是用手过度,腱鞘出了些问题?哦,肾虚羸瘦、劳热骨蒸、眩晕盗汗、腰痛陽痿,人到中年还真不得已啊,您得吃点干贝了。”秦月楼不悦道。   “公子您莫生气莫生气……不对,您怎么……”管保安还没道歉完,就被秦月楼打断了。   “我怎么看得出来的是么?这简单啊,因为我是【这是医馆】的医师啊。”秦月楼笑了笑,武道真域覆盖席卷,将整座宝安堂囊括其中,可却毫无声息,像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那般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你先前到处诋毁我的事情我本来就没打算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要恰饭,可是,您这铺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啊。”秦月楼说着,伸手一招。   一些瓶瓶罐罐就被秦月楼招来,一字排开,流畅顺滑的摆在了桌子上。   “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都是类似应声虫的卵吧?”秦月楼随便打开了一个罐子,这其中是颗颗粒粒比米粒还要小,像是卵鞘一般的东西,在这些卵鞘当中满是生命的律动,并非是单个,而是一个集群。   卵鞘都这么小了,可想而知,这应声虫的卵更加细微,洒在水源当中被人直接饮用根本发现不了。   而这些瓶瓶罐罐当中全是应声虫的卵鞘。   “先投虫,然后再接收病患,这还真是个满打满算的好主意啊,管老板。”秦月楼冷哼一声,便将这些瓶瓶罐罐当中的应声虫卵鞘毁掉。   武道真意·无极,分化离火卦象,将这些虫卵全都炙烤到失去了活性。   “这些东西,谁给你的?”秦月楼虽然身子未动,可在武道真域当中,他便是自己的神。   强猛的压迫感形同山峦,重重的落在了管保安的肩上。   “我说我说,是我弟弟给我的,我弟弟。”管保安干脆利落的交代着,但因为有六耳被骗过的前车之鉴,秦月楼不由得更加谨慎。   “今天,你管保安,确定是说的是真的?”秦月楼问着。   “我确定我确定。”   而后秦月楼再三强调,又用起了他心知夺,确认完毕以后,秦月楼又看了一眼管保安,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留着胡子的中年人的面貌说不上来的欠揍。   他的行为就像是趴在乌龟背壳上的蜗牛想要白嫖一段路程那样的恶心。   “我现在就给你种下一个法术,以后你但凡做一件坏事,必将前列腺肥大压迫泌尿系统导致肾水结石而后影响生殖系统无法充血,简单来说就是……天阉。”   又是精神暗示的催眠手段,秦月楼已经轻车熟路了,这是心病,在一个心理学发展不成熟甚至基本上等于没有的世界当中,这种心病没什么人能医治。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秦月楼便收束起了武道真域,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了最低。   “管老板,让你的弟弟来一趟,我还有笔账没和你弟弟算呢,哦对了,还有,今天我没有来过,知道么?”   管老板没找到秦月楼的身影,哪怕秦月楼就坐在他的面前也一样。   于是管老板火急火燎的去找自己的弟弟去了,而秦月楼则是坐在原地。   “没想到,那个趁夜控制鬼物来暗害我的家伙就是这弔人的弟弟。”   没多长时间,管老板就带着自己的弟弟进来了,这管保安的弟弟和他有六七分的相似,进门的时候趾高气昂鼻孔看人,还没蹦跶一会就被秦月楼扩张的武道真域给擒住了。   接着一通催眠,秦月楼才知道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是管保安的弟弟给管保安应声虫卵鞘,是想分一波羹,   可是自己却能够治好应声虫,相当于自己破坏了二人的财路,所以在发现了应声虫被自己治好了以后,想来暗害自己。   只不过这个弟弟还真就是个弟弟了,师从邪派禾山道,但一身本事也就是个三脚猫程度,除了养着一只应声虫母以外,就只会一手粗浅的御鬼之术,连炼都不会,   然后就踢到了秦月楼这块铁板,   秦月楼大概了解了一番情况以后,也没想着扭送靖夜司,只是将这个弟弟扔到了科研空间,准备榨干价值,保不齐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额外收获。   管保安眼睁睁的看着秦月楼把他弟弟这么大个活人给变没了,心中更是惧怕,可是被秦月楼又种下了精神暗示,   简单的扫尾之后,秦月楼便离开了宝安堂。   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划掉了一行。   秦月楼感觉心态舒畅,念头通达了一些。   但没通完全,   毕竟自己心上戳的那个口子还历历在目。   “现在就看厨子分身能不能报了这仇了。”一想到自己被算计了一次,秦月楼就恨得牙痒痒。   精神祈祷厨子分身能雪耻以后,他就回了医馆。   不过却在医馆见到了一位稀客。   “好久不见,秦月楼。”龙女敖鸢恬静的同秦月楼打着招呼。   小青看着敖鸢,又看了看秦月楼,感觉心情有些复杂的样子。   “有何贵干?”秦月楼问着敖鸢。 第一四九章 你这老龙,讨打。   “你的卜算确实成真了,就在刚刚,有一名叫做柳毅的书生,进到了龙宫,然后将我那妹妹的书信给了父王,现在父王正打算找那泾河龙王算账。”敖鸢说着,其中意思秦月楼也大概知道了。   “我知道了。”秦月楼也不会觉得走这几步会累,便打算动身。   “月楼,我,我和你一起去。”小青拽住了秦月楼的衣袖。   “……好啊,那就一起呗。”秦月楼点了点头。   小青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一丝笑容:“嘻嘻。”   关了店门以后,三人便赶往了龙宫,不过却是来晚了一步。   那钱塘龙王显露了原形真身,那是一条体型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赤红巨龙,赤色的巨龙从江水当中毫无避讳的腾空冲出,巨大的冲击力甚至造成了一次钱塘潮信,而那被带到了空中的水液也在重力的拉扯下化作短暂的瓢泼大雨落下。   日光折射着,却是出现了彩虹之桥,但在那桥上的是钱塘君。   腾空而起的钱塘君那一双犹如牛犊般大小的龙睛中好似怒火的实质化燃起了赤金色的火焰,   身上火焰一般的鳞片还挂着水液,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可是随后龙身上的温度便迅速攀升,而后将水液蒸发,水蒸气云雾一般的升腾。   吐息之中呼出淡白色的气流,龙身躬起,像是在聚集着什么力量,留待一路冲到泾河质问那个敢于欺辱自家侄女的泾河小龙面前。   可这却是低空范围,也即是说,如果让钱塘君飞出,那么沿途必经之地必然会遭受到赤龙的高温与冲击。   秦月楼直接飞起,武道真域移动着,也带着他来到了钱塘君的面前,   秦月楼与那庞然的巨龙面面相对,负手滞空而立。   “钱塘君,请给秦某人一个面子,要飞的话,也请到那云层里去。”秦月楼拱手,做足了礼数姿态。   淡白色气流呼出,牛犊一般大的龙睛中是森冷的隐秘杀意。   “若是先前,我倒是可以给你面子,可你冲撞了我,那面子也变成了不杀你,我如何行事,你还能管得着我不成?”钱塘君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月楼说道,接着他看到了赶来的敖鸢,却也改了口风。   “你趁着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真的……真的现在离开来得及么?”秦月楼不知怎的,背对着钱塘龙王。   “此话还能有假?”钱塘君看着秦月楼这般作态,鄙夷的嗤笑了起来。   他心中暗道:“哼,人族,不过就是一群伪善的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家伙。”   “只要我离开,你就不杀我?”   “没错。”钱塘君有些不悦的不耐烦了起来。   而秦月楼的身体带有一股魔性的律动,回过了头。   “但是我拒绝。”秦月楼仰着头,还有点歪头,“我秦月楼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   “什么?!”钱塘君感觉自己被耍了,不假思索的便将龙爪抬起后重重的压下,且在这一爪之中蕴含着摄取类型的术法。   “试试看,从我这里过。”秦月楼分毫不惧,扬起了拳头,向上便是一拳。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朴素一拳蕴含着武道真意·无极,还有那三尺道场。   本就是由薪柴转化来的武道真域,其涵盖的范围已然有近百丈。   此之即为百丈周天。   三尺道场,百丈周天,   势与心的力量,旨在唯心之上,   以己心改己身,又以己心改天地。   这一拳威能去尽,但也仅仅只是将钱塘君的龙身在空中打出了一个趔趄,而龙躯也倒退了几步。   秦月楼确实没有施展全力,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照顾敖鸢的意思的,毕竟对方是敖鸢的父亲,自己也确实不想当着人家女儿的面打人家的爹。   只是……   “钱塘君,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冲突,你从那高空走一遭来回,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为何非要与我置气?”秦月楼问着钱塘君。   “哼,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轮得到你这小辈管教我?”钱塘君冷哼,而后那龙尾当中裹挟着赤金色的龙炎向着秦月楼袭来。   只是这龙尾抽来的时刻,秦月楼看出来了,钱塘君也在留手,估摸着也是看在敖鸢的份上,但是这其中也有着杀掉秦月楼的意味在,   秦月楼估摸着钱塘君心里的想法就是接得住就接,接不住就死,不让路的话就打到让路,不然就打死算了。   只是秦月楼并不会因为钱塘君留手便让路,这老龙必须要打服了才行。   一人一龙也是针尖对麦芒,对上了。   “钱塘君,不用留手了,你我到上面去,要么就不打,要打就打个痛快,看到时候是谁先撑不住,倒下的那个算输,不管谁输了,就权听从另外一人的意见如何?”秦月楼平静道,像是宣布着什么事实一样,当下也不准备留手了。   但他是个讲武德的人,不会偷袭,不会骗这条千百岁的老龙。   而秦月楼也没给钱塘君说话的机会,趁着钱塘君组织语言的机会,秦月楼在武道真域当中瞬身来到了钱塘君的尾巴处,   两膀子一晃便箍住了钱塘君的尾巴,而后一甩便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钱塘君甩到了高空当中的云层当中。   百丈周天,三尺道场,两两叠加。   这并非是纯肉身的力量,而是以武道真域和唯心之势影响现实后所得到的强化。   钱塘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心中惊骇,区区一个人族炼气士为何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将他扔到云霄之上。   但龙之属类皆可控制驾驭操纵云气,与水火相亲和,   这便是【云从龙】,虽然被扔上了云霄,可在云气调动之下稳住了继续上行的身形。   秦月楼没有半点放水,若是钱塘君没有稳住身形的话,他能被甩到平流层。   而秦月楼也借助武道真域的连续移动来到了钱塘龙君的身后。   借由武道真域的神异之处,便如同缩地成寸那般的连续衔接,承上启下之间造成了飞行的表现形式。   就像是舞空术一样,可是原理机制却完全不同。   “对敌的时候把后背留给敌人可是大忌。”秦月楼低沉的说着。   以己身的医道修为找准了钱塘君真身的七寸之处,   蛇是长虫,龙不也是长得怪异一点的长虫么?   所谓七寸,只是一个比例的划分,在体型不超过自身的时候,掐住七寸再扼住蛇头的话,那便伤害不到自己。   所以秦月楼便是平平无奇的一拳之中八卦流转,直接朝着七寸打去,   强劲的拳风将云层刮开,随后这一拳便打在了龙君的七寸之处,   没有丝毫的放水,而龙君却也受住了秦月楼的这一拳,   庞大的龙身在面对秦月楼这种体型“娇小”却又灵敏十足的对手时反而落入了弊端之处。   就像是玩魂类游戏的时候体型大的boss只要找准时机翻滚就能避开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攻击一样,那是无可避免的【空当】。   有的时候,体型越大反而越不方便。   所以钱塘君很快便化作了龙首人身的小巨人,虽然体型缩水,可却也是将近两米的小巨人,这样比龙身要更加敏捷。   原本龙身那披鳞也化作了现在的戴甲,手中龙炎化作了一根赤金色的画杆方天戟,   力大势沉的一戟便当头落下。   秦月楼会吃亏么?   擂鼓瓮金骰子锤从仓库当中出现,单锤招架,另一锤从侧面击出。   武道真域的加持也被骰子锤所倍化,   龙鳞上出现阵阵波纹,犹如水幕犹如冰晶,骰子锤擂上以后,破碎之声接连响起。   破无可破之间,打在了钱塘君的龙甲之上。   圆形的冲击波在武道真域当中扩展开来,掀起的劲风也吹乱了秦月楼的头发和钱塘君的须发。   可钱塘君却毫无反应的样子。   秦月楼定睛一看,那一身龙甲虽然是由片片龙鳞铸成,但却是一枚枚的逆向鳞片,有小有大。   这是龙鳞逆甲,钱塘君每次褪去鳞片时便将顺鳞祭炼入那逆鳞之中,久而久之便成了这一身的战甲,因为本就是从身上长出的,化作法宝战甲时便能更添威能。   只是龙身之时他并未招出罢了。   “这就是你的依仗?虽然就人族来说你已经很强了,我要是年轻个几百岁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可对于现今的我来说,还是太过于不痛不痒了点。”钱塘君冷哼一声。   逆甲鳞片抖动,便将秦月楼抖落出去。   “就这就这?不会把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我秦月楼的手段就只有这么一点吧?就这?”秦月楼阴阳怪气的说着。   手中的两柄擂鼓瓮金骰子锤也化作了流体融液。   擂鼓瓮金骰子锤却是具备不可破坏的性质词条,可是实际上秦月楼却是将这两柄锤子塑形和叠加成另外一番模样罢了。   流体的金属融液泛着钢水的色泽,但却还有武道真意在其中流转,   武道真域也收束进了这金属融液当中。   钱塘君哪里会给秦月楼机会,提着画杆方天戟便又随即攻来,戟影形同疾风骤雨,暴雨梨花,双臂挥舞间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太慢了太慢了。”秦月楼摇着头。   武道真域便又随即扩展。   他确实是将武道真域收束到了那金属融液当中,不过那却只是一种复制粘贴般的行为,百丈周天,三尺道场都被复制粘贴到了那金属融液之中。   就像是附魔一样,可真正的本身还在秦月楼的身上,他只是故意卖了个破绽,钱塘君便上当了。   不过以钱塘君这暴躁的性子,估计就算看出来也会直截了当的攻上来。   那金属融液尚未成型,但却也被秦月楼塑造成为了棍状物,   持棍横扫,将戟杆打开,而后收力,棍身便贴着戟杆向后退滑,落在了戟刃交界之处,简单的一带一拉,秦月楼迅速背身,将龙王甩了出去。   得势不饶人,秦月楼随同追击,一棍正点,直取钱塘君面门左眼,想要将钱塘君戳瞎。   这一棍像是蛇绷直了身子弹出一般扑面而来,   青蛇扑面。   那钱塘君不慌不忙,持戟架开,忙退几步,秦月楼穷追猛打。   寸长寸强,退后几步后,在云层当中钱塘君站稳了脚跟,那长戟也被他戳刺而出。   不过,秦月楼后腾跃出,也在半空当中单手握棍端,另一端便牢牢的接住了钱塘君的戳刺。   此刻,这杆长棍也露出了被塑形后的真容。   棍身若黑沉乌铁,其间星斗铺陈,周天星宿各个相连,龙纹凤篆花纹密布,两端金箍,总体丈二长短,鹅卵粗细,握在手中正正好好。   其实秦月楼想整把剑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就塑形成了长棍。   不过反正也有骰子锤原本的不可破坏和攻击倍化,再加上汇入了三尺道场与百丈周天,这下当真是趁手非常了。   就像是身体的延伸一样,哪怕没有棍法也十分灵活。   钱塘君戟影重重,秦月楼便专门与钱塘君以力速相拼,   但每每力速相斗之中他都会不自觉的荡开,架开,扫开,转开,为自己创造契机。   金铁交加的碰撞之声像是雷鸣一样的从天上落下,小青和敖鸢在地上看着天空中两个拼斗的黑点,   每打到一处便将那一处的云层破开,   像是天空中的云层都被破开了洞一样。   “我真的没想到,原来秦月楼这么厉害。”敖鸢面容平静。   “我也没想到……”小青有些沉默。   实际上,秦月楼连本相都没有显化,便和钱塘君这老前辈拼了个不落下风,   将大靖的武道扩充以后,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厉害,   这是一种很朴素的强,没有什么花哨的特效,也没什么华丽的音效,就只是对于己身全方位的加强。   无极,并非是没有极限,而是打破当前的极限,在去到新的极限之前,再度打破,这便是无极。   打破极限,便等同于没有极限。   所以这便是秦月楼的武道。   破极武道·极道无极。   像是周身内外打开了什么关隘,那是限制着身体与灵魂的层层关隘,一路畅通无阻的打破之后,便去到了新的境界。   而这一次的破极,并未引动任何的天地异象,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稀松平常。   简单的碰撞之间,钱塘君渐渐发觉了自己的吃力,秦月楼就好像毫不疲倦一般。   越战越是能够唤醒胸中源于双猴的野性。   而钱塘君也施展了除却武力之外的另外手段,   龙炎真火从口中喷出,   但秦月楼沐浴在烈火当中,毫无反应。   “用火来喷我?”秦月楼单手舞棍,棍风吹散了火焰。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被吹散的火焰当中,六耳金发的俊美猴王显露了身形,只是身上缺少了甲胄,但,也用假形借相化出了金色的鳞片甲胄。   不自觉的,他还是显露出了本相来。 第一五零章 老人家就应该修身养性一点啊!   虽然将坐火吐焰都送了出去,可是秦月楼也确实并不害怕火焰这种东西,或许这和灵明石猴的体质有关。   灵明石猴对于火焰与土石的亲和度可以说很满,这也是他先前所发现的,而将火焰与土石的因素汇聚在一起,那便是熔岩。   只是秦月楼版本的灵明石猴并没有在熔岩的方向上开发出什么东西来,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对此的抗性。   手中长棍像是风扇,也像是螺旋桨,旋转之际吹出的狂风将火焰吹散。   远远地看去就好像在高空当中有着流火四散纷飞一般。   钱塘君眼见龙炎并无作用,也没有再过多的做无用功,某种源自血脉当中的亲和让他束手握起,而云层当中的水汽也化作了一根根的锋锐冰丝。   与其说是一根根的冰丝,不如说是一层薄薄的冰纱,冰纱在阳光照射下泛起了莹亮的反光,   冰纱好似天罗地网那般的铺陈盖出,锋锐的冰纱之网冲着秦月楼盖下,冰丝闪亮,可却也无心欣赏。   秦月楼将手中长棍甩出,扭旋着的长棍顶在了冰纱中间,将冰纱顶出,用力之巧仅仅只是将这冰纱顶开,而非顶破。   “愚蠢,将自己趁手的兵器丢掉,你准备赤手空拳的与我相斗么?”钱塘君哼笑一声,持戟冲杀而来。   术法法术在这种交战当中,只能起远程的作用,   非人之物本就身体强大,所以他们自然会用更加习惯的战斗方式。   而钱塘君更加习惯的战斗方式并不是当个炮台呆在暗地里甩法术,他更习惯真刀真枪,而巧合的是秦月楼也是一样。   大日真气勃发喷涌,太阳一般的温度也从他的体内满溢散放,虽尚未接触,可钱塘君也不敢直撄其锋芒,随后秦月楼窝心一脚踹在了钱塘君的胸腹正中,将钱塘君当成球大力抽射了上去。   “可是实际上,我本人更喜欢赤手空拳加上腿脚。”秦月楼狞笑一声,俊美的小脸龇牙咧嘴,露出了几颗獠牙。   随后大日真气从秦月楼的身后喷出,为秦月楼提供着推进的动力。   秦月楼的目标赫然正是被踢飞出去的钱塘君。   远在半空当中的钱塘君来不及稳定身形,只是心中全是无比的疑惑。   “这小子,怎么突然间力气变得这么大了?他这返本朔源的血脉有这么强么?”   实际上,人的血脉并非想象当中的那么纯粹,在其他的世界,只有人这种物种再加上生殖隔离自然保证了没有人与兽杂交后自然诞生的异种,当然,这也得除去那些带有疯狂科学家和天外异种世界观的世界。   而在这种妖魔遍地的世界当中,化形出了人身的妖物比比皆是,而不管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也好,涵盖了其他妖种血脉的后代,不,涵盖了除人以外的血脉的后代,也会自然的诞生出来。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与血脉的传承,这些血脉也会越来越薄弱,可是薄弱并不代表着没有。   这些挖掘出了血脉力量的修者,便是所谓的返本朔源。   只不过各大门派对于妖类血脉的看法均不同,但秦月楼野路子,各大门派有什么看法都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钱塘君也慑于秦月楼这本相之威,不得不暂避锋芒。   其实秦月楼一直不怎么喜欢展露本相,毕竟他并非是血脉论的拥趸,而且大多数的战斗根本用不上本相。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钱塘君将将稳住了身形,身后便传来了秦月楼的声音。   “把后背暴露给敌人可是大忌啊。”秦月楼一拳挥出。   钱塘君反应极快,转身用戟杆挡住了秦月楼这一拳。   百丈周天,三尺道场两种力量均加持着这一拳。   随后,秦月楼便将戟打断了。   “你的戟把都被我打断了,该认输了。”   秦月楼动作灵动的在空中转了一圈,双手也摆出了动作,像是跳舞一样。   像是一只好动的猴子。   钱塘君眼见秦月楼这般作态,龙脸上也露出了好战的笑意。   “继续。”   ——   “月楼不会有事吧?”小青忧心忡忡的低声喃喃。   “月楼?”敖鸢看了一眼小青,“你们……这么熟了么?”   “嗯……就……有些熟,但不是那么熟,可是又可能比你想的要更熟一点……”小青有点支支吾吾。   敖鸢听了小青的话,有些失笑。   “你喜欢他啊?”   “???!!!”小青的反应很奇怪。   “怎么你们都这么说?!姐姐这么说,李捕头这么说,小许仙这么说,江捕快也这么说,小涂也这么说……真的是……难以理解。”小青看起来有些局促和烦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秦月楼有意思啊。”敖鸢盯着小青看着,“不过看起来,秦月楼对你也是有些意思的呢。”   敖鸢说完便看向了天空,似乎在找两人的行踪,可是却找不到。   只能听见密密麻麻从天上落下的轰鸣响动。   “你们说的,我差点自己都要信了。”小青有点心烦意乱。   本来就担心秦月楼,可是自己上去也帮不到任何忙,至于什么是喜欢?她也不知道,   但她觉得……待在秦月楼的身边会很开心,   所以她喜欢待在秦月楼的身边,   就像是她还是一条小青蛇的时候,会爬到高的地方晒太阳一样,晒饱了以后会很舒服。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小青压下了心中的一些联想。   “不过为什么月楼还没下来啊?他怎么这么厉害?上次根本没看出来啊。”小青一边关注着天空,一边呢喃自语。   上次和法海作对的时候,秦月楼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勇,小青感觉如果当时的秦月楼和法海硬碰硬的话,只会是秦月楼吃亏。   但是现在秦月楼所展露的强大,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段时间里,他变得越来越强大了?”敖鸢听到了小青的呢喃,插话说道。   “不会吧,我看他每天除了看书就是治病……”小青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根本就没有把重心放在变强上。   “那这样的人,便是天才。”敖鸢笃定道。   被武道真域承载着的秦月楼远在高天之上,并未听到地上二女的对话,但他觉得和钱塘君对拳对的是酣畅淋漓。   每一拳都涵盖着自身的武道真意,简简单单朴实无华,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施展衍生的武技,但那种朴素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越是使用无极的武道真意,扎根在他神魂当中的那棵武树便越是在迅速的抽条,开枝散叶,种种武道功法,武技皆在那些叶片当中有所记录。   而这武树之上的信息流也在同外界交相互传,   在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崭新的道路正在从虚幻化为实质,可却又还是几乎与虚实之间。   这冥冥之中正在诞生之物,也同样的影响了秦月楼。   在这不断地交锋之中,秦月楼的身体也在逐步的蜕变着。   那是源自《先天黄庭真功》与《上景紫府养神法》还有《绛宫金阙要论》三者不住攀升当中所交汇而生的产物。   《先天黄庭真功》不断地在身体的其他穴窍当中生成着先天元气气旋,于是这尚未服用过任何一颗武种灵丹的身体便逐步的产生着变化。   金肌玉骨,银髓汞血,体内虎豹雷音,筋骨齐鸣,齐齐涌动,   由内而外的逐步对身体的各处产生其他的定向益化影响。   皮膜呈紫金之色,随后这紫金之色开始隐消,随后变得白皙细腻,可是钱塘君的拳头击打在皮肤上并未留下任何的淤肿,有的只是白印,像是打在了什么金属之上一般。   而肉体也犹如野草的草根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皮膜筋骨,五脏六腑,由内而外,无一缺漏,   此之肉身便成了无漏之身。   “武种灵丹终究只是外物,人类武道修士多少都该要保证自身不异化才行,所以还是需要靠着自己才行。”秦月楼在心中补全着对于武道的理解,还有改变。   无漏之身往后,崭新的劲力在体内流动。   “劲力,吐纳法,气血,真气……这些都大有文章可做。”秦月楼心中如此想到,“那么劲力该从哪里来?那便是练法与打法,也即是武技桩功。”   与钱塘君毫不间断地拳拳到肉的对轰,秦月楼开始渐渐的将钱塘君压着打了起来。   “这小子,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神异的血脉?居然可以越战越强?这力量比之我更犹胜一筹?这到底是什么血脉?”钱塘君心中讶异,可却未曾显露出来。   他能够捕捉到秦月楼的拳头轨迹,也能感知到秦月楼的武道真域,   原先他以为那武道真域只是简单地辅助罢了,可是却未曾想到,那并非是术法,而是武道的神异之处。   但是现在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发生了。   在秦月楼的肉身攻势之间,还夹杂着看不见的……异物的攻击。   “武学五要,应该是相辅相成达成循环的,而武学五要也对应了【肉身护养魂魄,而魂魄影响肉身】这一道理,也即是说,武道真意除却升上武道真域之外,还有另外一层高度才是。”   武道真域是完全的增幅自己,削弱敌人,可是秦月楼自身的武道真域并没有什么亮眼特效,就像是一种单纯的强大增幅。   但这也是他自己身体当中的一部分。   “武道真域的百丈周天是影响的外界,而气势一道的三尺道场则是对于自身的影响,这是唯心……”秦月楼逐步的梳理着自己开创的新式武道。   基于【肉身护养魂魄,而魂魄影响肉身】这一核心,还有【身神】概念,以及铸命命相的性质影响而衍生的新的道路将武道真域推向了更加崭新的高度。   肉身的生命力,与武道真域的精神力相互结合交缠,所诞生出来的虚幻影像出现了。   那是未曾设想的道路,   此刻正如坦荡的道途,被秦月楼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脚下,坚定不移的前行着。   武道·元神法相。   以命相当中的富贵逼神为根源之引,   在百丈周天当中诞生了自己的身心之神灵。   此之神灵,   身形壮硕修长,像是将强壮与美学完美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每一寸的身体都符合黄金比例,   一身白金色的贴身战甲严丝合缝的与身体贴合,白金色的发丝浓密浮动,好似在水中一样,睫毛茂密而长。   这法相已然肉眼可见,同秦月楼一起殴打着千年老龙。   “我就说大靖的武道画风不可能会折在我的手上啊!”秦月楼惦记的是这个,心情十分的激动。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wryyyyyyy!”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秦月楼和那白金色的神灵一同发出了战吼,   但秦月楼加入了不合时宜的怪叫。   可怜钱塘君这千年老龙,被秦月楼不讲武德的二打一,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可却还死撑着。   “老人家就应该修身养性一点啊!”秦月楼喊着,一拳突破了钱塘君乏力的拳头,打在了钱塘君龙头上。   白金色的神灵似乎展露了什么连秦月楼也不知道的特殊神异,钱塘君的身体便停顿了下来,好似时间暂停了一般。   而后钱塘君便被秦月楼毫不留情的在脸上留下了无数的拳影。   凹陷,淤肿,掉牙,昏厥……   报以一顿老拳之下,钱塘君最终还是被秦月楼揍昏厥了。   ——   钱塘龙宫当中,钱塘君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他坐在椅子上,总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疼,可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只记得自己接到了自己侄女的来信,说泾河龙王对她十分不好,虽然当时很火大,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应该修身养性一些,   恰巧秦月楼来回访敖鸢的病情,于是他便托秦医师去一趟泾河,去查一查泾河龙王是否确实对自家侄女不好,为了表明秦医师的身份,他也让敖鸢同秦月楼一同。   若是二人查出情况确实属实,那他也必然会去泾河走一遭,   但既然是修身养性,那肯定不会那么大张旗鼓,   只是钱塘君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事情。   “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吧,好像火大的话对记性确实不好,我果然还是要修身养性一些。”钱塘君点了点头,如此想着。   ——   大靖新晋的武道开拓者秦月楼与敖鸢不发一语,二人在空中奔走,气氛十分的尴尬。   “那什么,我真不是故意的……”秦月楼试图打破僵局,   “把你爹打的间歇性失忆的不是我,是我的元神法相·武神,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控制不住。”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敖鸢没给秦月楼好脸色。 第一五一章 以理服人。   虽俞杭与泾河之间相隔数千里,但秦月楼也在龙女的帮助下掌握了飞空遁地之术,不计法力消耗的情况下,这飞空之术就像是燃料填满,动力拉满的战斗机一样,这种情况是绝非普通人身体可以承受的速度,对于法力的消耗也绝非寻常炼气士可以承受的范围。   不过在将武道拓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之后,法力对于他本身到成了可有可无之物了,何况无漏之身比之武种灵丹增幅的身体还要来的更加强大,所以场面就变成了龙骑士。   并非是骑龙,而是龙,骑士,也就是龙骑人的意思,   不过为了避嫌,秦月楼还是有好好的让敖鸢和他之间没有肌肤相亲的机会,   之所以秦月楼这么赶,也是怕到时候没法快速的回到俞杭签到打卡。   尽管这堪比音速的速度就连敖鸢也要有些承受不住,但是问题也不大。   不过这武道虽好,可对于秦月楼来说却依旧并非是他想寻的道。   只是这一道走得确实很舒坦,可舒坦并不意味着他会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赶到了泾河源头以后,秦月楼便与龙女敖鸢从空中降落。   此方泾河源头,虽然称之为源头,可是旁边并非是山清水秀之地,而是以流水地貌为主的平原地形,泾河源头还在稍远处,不过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内也能见到一汪深幽的潭水。   典型的流水侵蚀地貌,因此这源头处略显荒芜,也因为是河滩的缘故,所以周遭树木不多,倒是草地很多,却也有被啃食的特征,估摸着是有人在此放牧牛羊。   甫一降落,敖鸢便捂着嘴跑到了一棵树前,扶着树吐了起来,这场景就像是口若悬河一样。   秦月楼不免感慨的为敖鸢庆幸:“还好是人身吐了,你要是龙身吐的话,可能会更难受。”   就好像长颈鹿可以感受到清凉甘冽的泉水在脖中滑落,也有鲜美树叶的滋味,但长颈鹿要是想吐的话就又是另外一种折磨了。   “这能怪谁?”敖鸢好不容易恢复了,怒瞪了一眼秦月楼。   她心里在想,原先那个在星空下学识渊博温文尔雅的人哪里去了?怎么现在这般的像根木头?一般这种情况不都应该表达一下关心之意的么?   秦月楼哪里会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表达关心,他只是怕小青知道了会有些不快活。   他对于小青的情感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但却也有事没事的会为小青而着想。   “好了,找找你那位堂姐吧,那位柳书生说就是在这里碰见了你堂姐放羊的来着。”秦月楼说着,将武道真域展开,开始四处的寻找着敖鸢的那位堂姐。   百丈范围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秦月楼的感知,但是出了百丈范围的话就不行了。   武道真域目前只能放出百丈,因此才被他称为百丈周天,也即是三百米多一些直径长度的一个圆形区域,这百丈便是他武道真域的极限范围了。   不过也被他找到了一位牧羊女。   “敖鸢,我可能找到你的堂姐了,别吐了,该去问问了。”秦月楼对敖鸢说着。   “那你倒是飞的慢一点啊。”敖鸢又怒瞪了一眼秦月楼,好不容易平复了以后,她才恢复了原先那稍微有些清冷的样子。   秦月楼假装没听见,只是等着敖鸢,而后两人便朝着那牧羊女所在的地方走去。   牧羊女衣着朴素,皮肤在烈日的暴晒之下有些泛黑,还有被晒伤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淤青在身上,只不过并不明显,她有意识的用衣物遮挡住了那些淤青,只是脸上的淤青有些难以遮掩,所以只能用头发遮挡。   她坐在岩石上,吹着叶笛,曲调哀怨婉转,期间还夹杂着绵羊的叫声,微风拂过,虽然看似宁静,可这宁静之中的哀愁却也被放大了不知几许。   秦月楼也用武道真域带着敖鸢挪移而来,只是这牧羊女好像没有半点修为一般,根本没有发现到来的秦月楼和敖鸢二人,反倒是敖鸢发现的快。   “堂……堂姐?!”敖鸢跑了上去,难以置信,并且十分心疼的抱住了牧羊女,“堂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修为为什么被封住了?”   “是……小鸢啊,那位柳书生送到信了是么?”牧羊女笑了一下,摸了摸敖鸢的头发,“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牧羊女又看了看秦月楼。   “这位公子是?”牧羊女打量了一番秦月楼,“很是俊朗啊,是小鸢你的……”   “不是,父王最近有些不适,于是便让我和这位秦月楼医师来看看你。”敖鸢解释了一番,而后面若冰霜,“没想到……那泾河小龙竟然敢这般待你,那泾河小龙呢?”   “不知道他去哪里花天酒地去了。”牧羊女握住了敖鸢的手,“算了,不提这些事情了,那位柳书生近来可还好?”   “他还好,正留在龙宫中等候消息呢,他不放心你,所以执意要等候这事的结果,父王见他心诚,也就留下了他。”敖鸢说着,眉目含煞,“堂姐,你别怕,我们来了,自然会为你讨还一个公道,虽说嫁给了那小龙,可那小龙竟敢这样不识好歹,当真是活腻歪了。”   “那便好,那便好。”听得柳书生无事,牧羊女放下了心,可随后又担忧了起来,“可是那泾河小龙……我怕你不是他对手啊。”   “我是不是那泾河小龙的对手还犹未可知,但那泾河小龙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敖鸢指着秦月楼。   左右无事的秦月楼也没打扰两姐妹话家常联络感情,只是自顾自的抱着一只小羊羔顺着毛。   手感挺不错的,听到了敖鸢好像在说自己,秦月楼便望了过去。   踏入了武道元神法相具现阶段的他,此刻也有一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神异,对他有敌意恶意杀意的他可以瞬息间感知,但有提道他的,他也可以发现。   “打龙这事我刚熟悉,问题不大的。”秦月楼哪壶不开提哪壶。   敖鸢又瞪了一眼秦月楼,秦月楼貌似无辜的放下了小样。   “那泾河小龙现在在哪里?这事情还得快刀斩乱麻才行。”秦月楼也没管什么“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样的古人云。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家暴的理由。   “不知道那泾河小龙去哪里花天酒地去了。”牧羊女解释道。   “那没事,你这修为被封了,还能在水下活动么?”秦月楼问着牧羊女。   “这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不知您想做什么?”牧羊女奇怪的问着牧羊女。   ——   泾河龙宫确实在泾河源头处,只是这龙宫却是在一处深潭当中,这深潭名为老龙潭,潭水深足有千尺,不过这老龙潭并不十分清澈,水质很浑浊,像是幽绿的翡翠。   在这老龙潭底,便是那泾河小龙的龙宫宅邸了。   只不过这龙宫宅邸内部的虾兵蟹将鱼龟等妖,都被秦月楼打趴在了地上。   他也懂礼数,让敖云,也就是牧羊女坐在泾河小龙的龙椅上,随后将龙椅抬到了龙宫外,   他则是大马金刀的坐在龙宫外围,百丈周天收缩了起来,在自己的武道真域当中细细思索。   “我这武道真域还是有些过于单调了,虽说是领域系的能力,但是只是增幅的话……实用是实用了,但是吧……”秦月楼心里想着,面沉如水。   他支开了两条腿,两根胳膊架在腿上,十指交叉的撑在了鼻子下面,像是步零云一样。   “什么无限零制,什么无量零处,还有什么伏魔御零子……这些都很有强大的表现张力,但我这武道真域却啥也没有,跟白开水一样……不行,我得想个办法给这白开水里加点料才行。”   秦月楼心里想着,其实他并非是不满意自身所诞生的武道真域,他只是想让自己的武道真域当中再多出点其他的能力。   领域系的技能本就是增幅自己,削弱敌人,可是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领域当中多出其他的效果。   但秦月楼还是在这方面上犯了难。   因为他完全没有半点加强武道真域的头绪。   “算了,有时间就去战战战,武者什么的不打架不相争哪里算得上是合格武者?”秦月楼想着。   于是等到了天黑,一条小黑龙才扎进了潭水,朝着龙宫游来,   小黑龙见着了门口的秦月楼还有敖云,皱起了眉头。   “敖云?你胆子不小啊,你以为找个姘头来,你这姘头就能替你做主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找个外人来,是不是不合适?”这小黑龙便是泾河小龙。   “不是这么说的,换成钱塘君来的话,你就死了。”秦月楼挑眉道。   “你又是……”泾河小龙话还没说完呢。   武道真域便扩张了开来,   百丈周天扩展开来,   将泾河小龙覆盖其中,   敏锐感知到了自己有些不妙的泾河小龙想要脱离这百丈周天,然而却被瞬息而至的秦月楼一把摁住了龙头,直接摁在了地上摩擦着。   “本来我并不打算动手,而是打算和和气气的讲理,可你一上来就辱我名声说我是姘头,我要真是的话还就算了,但我根本不是,总之这个气我忍不了。”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抓着泾河小龙的龙头朝着地上掼摔。   泾河小龙想要反抗,可却被武道法相武神一拳打在了尾巴上,像是有一根钉子将泾河小龙钉在了地上一样。   随后武神又一拳拳的顺着泾河小龙的身体将泾河小龙钉在了武道真域当中,只留下了被秦月楼抓着的龙头。   “家事?我是钱塘君那边的人,和敖鸢是拜把子的关系,敖云公主是钱塘君的侄女,也是敖鸢的堂姐,四舍五入也算是我堂姐,你说我是不是外人?”秦月楼质问着泾河小龙。   随便扯个由头而已,既然泾河小龙说家事,那就生拉硬拽点关系来,反正他拳头足够大。   毕竟这泾河小龙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鶸”。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泾河小龙这才知道秦月楼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单是这一手便让他闻所未闻,这到底是什么路数他根本看不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被摁在地上摩擦着。   而那白金的武神正双手环在自己的前胸。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武神在和秦月楼说着加密通话。   “你的意识是让他签一纸离婚协议?”秦月楼问着武神。   “哦啦。”武神点着头。   秦月楼也不知道,自己的武道元神法相算不算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这加密通话总好过嘤语。   “好,那我们先把他打冷静一点,然后再让敖云休了它。”秦月楼摩拳擦掌。   武神咧开了嘴,和秦月楼有八分相似的俊美硬汉脸上出现了一些柔和的笑意。   场面一度十分残暴,敖云和敖鸢都想着劝秦月楼,但是秦月楼不为所动,两位龙女都劝不动秦月楼。   毕竟他一来看不起打女人的男的,二来被骂是姘头,所以心情很不好的他便用这泾河小龙发火了。   而等到秦月楼完事了以后,泾河小龙也奄奄一息快要入土为安的样子了。   “别担心,他墓前没逝,敖云公主,把他休了吧,完事便回家,他不会敢来找你的。”秦月楼坐在泾河小龙的头上说道。   “不是,秦公子,这泾河小龙……背后有一个结拜大哥,您这样做,我怕您会被他那结拜大哥给……”敖云方才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我怕个锤子?打了小的来了老了而已,这事我有丰富的应对经验。”秦月楼毫不在乎。   丰富的应对经验,指阅文无数。   以他现在这种无敌流的画风,他完全不虚。   “所以你结拜大哥是什么来路?”秦月楼踢了踢脚下半死不活的泾河小龙。   泾河小龙进气少于出气,于是秦月楼便给泾河小龙医治了一番,没过多长时间就又活蹦乱跳了。   而这泾河小龙也像是被人格修正了一般,先是化作了人形,接着跪坐在了秦月楼的面前,俯身跪拜,完全没有嚣张跋扈的气焰,反而更像是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下次不敢再犯一样。   “大哥,您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虐待敖云了,求您别再打了。”泾河小龙转性的还挺快,“我认错了,我算什么男人?居然打女人?我该打,但求您别再打我了。”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武神点着头,一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样子。   好像这泾河小龙是对着武神跪拜的来着。   秦月楼这才发现,武神似乎有什么他自己所不知道的武道神异。   “你是可以……人格修正么?”秦月楼问着武神。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武神点着头,好像在解释一般。   “你说这是你的能力,叫做【以理服人】?” 第一五二章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大哥您喝茶。”泾河小龙一脸讨好的为秦月楼倒着茶,被秦月楼妙手医治以后,根本看不出它被秦月楼暴打的差点死掉。   虽说是水底龙宫,不过也因为秦月楼要喝茶的缘故,泾河小龙特地把内部的水排空,并且隔绝了外界的水,同时也解封了敖云被封住的修为,敖云这才从一个牧羊女的样貌重新回复了龙女本该有的华美。   “大哥,我是真的被你打醒了,我觉得我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我不该对敖云那样,所以这事您做主就好。”   秦月楼面无表情,心里感叹于武神的人格修正,不是,【以理服人】这个能力十足十的强大。   “别那么紧张了,你问敖云公主什么想法吧。”秦月楼呷了一口茶,看着依旧弓腰讨好的泾河小龙,淡淡的说了一句,“小龙你坐啊。”   “哎,好,好。”泾河小龙这才坐在了客座上。   “别那么拘束,当这里是你家一样就好了。”秦月楼声音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敖鸢和敖云纷纷看向了秦月楼,心里的念头如出一辙“这里本来就是他家啊,反客为主也不带这么反的吧?”   “哎哎,大哥您说的是。”但泾河小龙看起来却是以秦月楼马首是瞻了。   别说,这泾河小龙虽然做出了家暴的事情,但是也是一身清气,没有任何血食之气,不然泾河小龙也活不到现在。   “好了,这之后就是你们的家事了,敖云公主,在下不便僭越。”秦月楼一拱手,便开始喝起了茶。   敖云叹了口气:“从此你我再无瓜葛,过会我收拾些东西。”   “瓜葛?我们几时有过瓜葛?成亲当日你便拒绝我洞房,好,我忍了,可是往后的日子里,我每每提起此事,你都不情不愿,夫妻?你我有夫妻之实么?”泾河小龙嘲讽似的说道,而后颇为痛苦,   “你心中是否有人,我也从未过问,可你既然嫁给了我,却又如此对我,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何不直接拒绝?”   秦月楼眨了眨眼,心中觉得有点不太妙,俊美的脸也有了一点点的扭曲表情包雏形。   这不会是什么狗血深夜八点档爱情伦理大型连续剧的走向吧?   什么爱而不得,因而生恨,随后家暴……   “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对你一见钟情,敬你爱你,可你就好像是那天上仙,从不肯垂怜的看我一眼,独独有个夫妻之名,我问你,你既然不爱我,那为什么要嫁给我?”泾河小龙的语气中沾染着愤恨。   “不是,我……我只是……”敖云听了泾河小龙的话以后,也有些难过,但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才说了起来,   “我不是心里有别人,我只是心里没有人,可我也不想那么随便的就把自己交付出去,至于你我成亲,父母之命,我无法违抗,只是,我当时也在天真的想,或许你可以走进我的心里……所以……”   “那这么多年了,铁石都能被捂热了,我可有半点走进你的心里?”泾河小龙愤恨消散大半,却也颓然的问着敖云。   秦月楼和敖鸢面面相觑,实际上秦月楼总感觉十分的尴尬,想要提前离开,可是心中却也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吃瓜心思。   “实话说,没有。”敖云说着大实话。   “那可有别人走进你的心里?”泾河小龙再问。   “……”敖云心里挣扎了一番,而后才道,“有。”   “呵,别人可以,独独我不行,敖云,你可真是独独对我铁石心肠。”泾河小龙嗤笑了一声,“算了,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收拾收拾,便离开吧,你我……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个家暴男说这话是不是有些侮辱这话了?”秦月楼不由得挤兑了一句泾河小龙。   “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泾河小龙完全不理解秦月楼为什么突然挤兑自己。   “家暴,就是家庭暴力,也就是你打她;人家不喜欢你你完全可以逢场作戏,大不了早点分手,可你为什么非要家暴她?”秦月楼反正是看不过去泾河小龙的这种行径。   他也会对于事情的缘由评估,继而表达自己的看法。   假设是出轨的话,那么不管是哪方出轨,那么另一方的家暴会在理解的范围内,可理解归理解,但家暴这种行为确实是他所不赞同的。   但假如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杀害另一半的话,那么被发现之后的拳打脚踢就算不得家暴了,这种该叫泄愤式轻量级复仇,这种事情秦月楼完全赞同。   但是敖云和泾河小龙之间的这种关系,在秦月楼看来,确实是构成了家暴。   “那我能怎么办?无论我怎么对她好,怎么待她,她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我就是再喜欢她,也架不住她这样对我啊,我还能怎么办?”泾河小龙开始对着秦月楼大倒苦水了起来,   “她说喜欢百味斋的糕点,好,我去买;买来以后她又说想换换口味,想吃符离集的烧鸡,行,我去买,可买来以后她又说不吃了,好,我可以忍,一次两次耍点小脾气小性子可以啊,可是次次都这样?大哥,你是了解我的……”   “停停停停,我什么时候了解你?我今天不过就给你人格修正了一下而已。”秦月楼连忙让泾河小龙打住。   “不是,大哥,您打我的那一通老拳里,我理解了您的拳意,那是一种导人向善的拳意,那是一种理解的拳意……”   “好了好了,你别扯这些了,听听敖云公主怎么说的。”秦月楼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是什么事啊?按理来说正常剧本偏向不该是打了小的来个大的然后再来个老的么?怎么到我这里画风就变成这种狗血剧了?   他是武者,不是调节家庭纠纷的,他又没结过婚,恋爱也没谈过几次,还都匆匆结束,   他根本不懂什么叫作爱。   经验值近乎为零,没有爱与被爱,却又要承受这种不该承受的调节家庭纠纷的重担?   他宁愿去战战战。   但是事已至此,让他不去处理,他又觉得不妥,典型的好管闲事,古道热肠,就像是热情的好心邻居一样。   “这些,都是对你的考验。”敖云说着。   “???”秦月楼和敖鸢听了以后,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你管这个叫做考验?你这种考验,有二十年了。”泾河小龙说着,目光深幽,似乎往事不堪回首。   秦月楼看向泾河小龙的目光里透露着一丝丝的同情。   “不是,堂姐,你这……考验持续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敖鸢也忍不住的问着敖云。   “很长么?我不过是让他去买点吃的,以他的脚程往来顶天一柱香的时间,但每次他都没在我的预期时间内带到,这样的简单考验只是想看他是不是把我放在心上,这样很难么?”   “是,往来顶天一炷香的时间,但是你可知身为泾河龙王,我也要掌管泾河水流,还要掌管流域内的降水,不得有分毫延误,你一炷香的时间里我若是有半点延误误差,到时候受罚事小,掉头事大。”泾河小龙嘲讽脸说道,   “我可以结束以后,去为你买,可你根本没有半点体谅我,不是么?”   “作精。”秦月楼低声点评,摇了摇头,“这太不地道了。”   敖鸢又瞪了一眼秦月楼,但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堂姐做的有点不地道。   “算了,我反正没通过你的考验,那么那个走进你心里的人呢?他通过了你的考验么?”泾河小龙貌似突然看开,随后问着敖云。   “嗯。”敖云点头。   “那么,你对他的考验是什么?”泾河小龙再度问道。   “送信。”敖云言道。   “二十年,还抵不过人家一次送信呢。”泾河小龙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秦月楼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流汗黄豆,他突然觉得泾河小龙这样还能忍受二十年,妥妥的有些舔了。   “舔狗不得house啊。”秦月楼看着偌大的泾河龙宫,却是敖云坐在主座上,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番。   “送信?莫非是那柳书生?”敖鸢问着龙女。   “嗯,初次见他,便觉得这是位有担当的男子。”敖云点头称赞着柳书生。   泾河小龙一手捏住了椅子把,捏裂开来。   “说到底,你只是拿我找乐子,寻开心而已。”泾河小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走吧,以后我就当没见过你,你的东西我会让你的那些婢女收拾好,改日登门洞庭湖请罪,走。”   “你……”   “走,我不想看见你。”   “好。”   于是,敖鸢便带着敖云离开了。   而泾河小龙则深深的叹着气,蹲在了地上。   “这事……怪复杂的,你家暴,她作精,虽然你家暴事出有因……但还是蛮复杂的,就这样分开也好。”秦月楼也蹲在了泾河小龙身边。   “大哥,我跟您说掏心窝子的话。”泾河小龙眼见敖云和敖鸢离开以后,才和秦月楼说了起来。   “你说归说,别真掏。”秦月楼摸了摸袖口,从里面掏出了一包烟,薄荷双爆,熟练地拆开了包装以后,递给了泾河小龙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   “点着了吸就行,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才给你,你要是未成年,我就不给了。”秦月楼和泾河小龙身着古装长袍,手里还拿着烟。   不过秦月楼拿烟的姿势像根老烟枪,泾河小龙完全就是新手。   反正画风已经歪了,再歪点他也不介意。   “说吧。”秦月楼先给自己点,然后给泾河小龙点。   “其实我从来没打过她,只是封住了她的修为罢了。”泾河小龙学着秦月楼的样子吸了一口,打了个寒颤。   “嗯?”秦月楼皱眉问道,“你没打她?那她身上的伤势哪里来的?”   “她喜欢活在自己想象当中的世界,在她想象的世界里,我是花天酒地的好色龙,稍有不顺就对她拳打脚踢,可实际上,那些都是她自己打自己罢了,我若是不把她的修为封住,她能够自己杀死自己,上次我便看到她,亲手剜出了自己的肉,说那是她掉落的孩子。”泾河小龙低头苦笑,   “我让她放的那些羊,其实都是有点道行的精怪,好看着她,让她别犯傻。”   “那为什么不把她安顿在龙宫里,而是让她在外面放羊?”秦月楼问着泾河小龙。   “这老龙潭深千尺,阳光都不方便照射进来,我想那阳光这么温暖,总好过这幽深的潭底吧?”泾河小龙说着。   “所以,你刚刚那些话是真的,但有关虐待她的事情,都是你自己演出来的,也是为了背锅,就是为了不让敖鸢知道敖云有这方面的问题?”   “是的,但有一点是真的,当时看见您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您是她的……那啥。”泾河小龙没有说出那个词,“而且之前我脾气也差,也就对她……算的上好了。”   六耳听心,泾河小龙没有半句假话。   “完了,那我岂不是打错你了?”秦月楼也低着头。   “不,您确实把我打醒了,我不该为了这样的女人而继续蹉跎了,而且先前我的差脾气也导致了很多好姻缘离我远去。”   被秦月楼冠以【人格修正拳·以理服人式】这个名头的武神神异能力,它当真的是超出了秦月楼的想象,   这简直就是一种助人开悟的当头棒喝,这种醍醐灌顶的豁然开朗式真适合去做心理医师,拳到病除,人还活着的那种。   秦月楼甚至能够想象的出来,如果不是他们来了,而是钱塘君来了的话,泾河小龙这样的悲情好男人怕是就要被钱塘君不由分说一口咬杀。   就算钱塘君不来,这种备受折磨的关系也要继续持续下去,因为泾河小龙根本走不出这怪圈。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秦月楼迅速道歉,他也是个有错就认的人。   “大哥,您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您把我打醒了,我还得和她互相折磨……”泾河小龙说着,手中的烟也燃尽了。   秦月楼将烟头扔到了地上,习惯性的踩上去碾了碾。   “你这么说我心里就好受一些了,只是……我有点奇怪,敖云为什么会有这种妄想症?”   “听岳……洞庭龙君说,敖云小时候见过一具古怪的东西,那是一具……泡在水里肿胀的女人尸体,可是按道理来说,只是女人尸体并没有太可怕,但敖云却被吓得出了点问题,哪怕是修养和滋补养神魂,也还没有恢复正常。”   “……那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秦月楼捂着脑袋,又点了一根烟。   哪怕这世界有再怎么样多的恩怨情仇,嬉笑怒骂,欢乐轻喜剧也好,苦大仇深的悲剧也罢,无数的故事若是被那旧日入侵,也将再没有那有序的理智了。   到时候,只会剩下无力感。   “而且听敖云说,她还见到一只十分奇怪的妖物女子,问什么就说‘毓济毓济,你在哪?’,那个时候开始,她的这种情况就更加深了。” 第一五三章 洞庭异变   “这种理智被污染的情况,你的以理服人能不能治好?”秦月楼问着武神。   “哦啦。”武神回答着。   “你也不确定么?那么我们试一试吧,如果你的以理服人可以将这种污染抹消掉,那么就说明我们有一张靠谱的底牌了。”   秦月楼说罢,便同泾河小龙打了声招呼,而后离开了泾河龙宫,敖云和敖鸢也在潭边的岸上等待着。   “敖鸢,你过来一下。”秦月楼招手对敖鸢说道。   “干什么?”敖鸢走到了秦月楼的身边以后,奇怪的问着秦月楼,“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么?”   “嗯,我需要给你堂姐一拳。”秦月楼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敖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只是和你说一声,并没有征求你的同意。”秦月楼示意敖鸢没听错,随后武道真域将敖鸢镇住,避免了敖鸢阻挠自己。   紧随其后,武神出拳,迅速的在敖云的脸上留下了一个个的拳影,而秦月楼也一边打一边治疗。   大概的感觉了一番后,秦月楼才让武神停止了殴打……治疗的过程。   这也算是治郁系的拳法了……秦月楼就好像拳击医师,救人杀人只在一念之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秦月楼问着敖云。   “我……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敖云反应过来了,发现了自己的行为。   那种由于精神污染所带来的精神疾病也被秦月楼拳到病除。   “发现了就好好道歉,虽然事到如今,道歉也没什么用处了。”秦月楼摊开手颇感无奈的说道。   “那也要好好道歉才行。”敖云坚定道,而后又重新去找了泾河小龙。   秦月楼这也才将敖鸢从武道真域当中放出,刚一放出来,敖鸢没有冲动也没有激动。   因为她知道自己打不过秦月楼。   “秦月楼,我需要一个解释。”敖鸢冷着一张脸看着秦月楼。   “这事是这样的……你姐有心理疾病以及精神病,这些是源自于人格还有心理……”秦月楼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给敖鸢解释道,“所以我刚刚打你姐,是为了给你姐治好这心理疾病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敖鸢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态度却也是半信半疑。   “那你可以去问问那俩龙。”秦月楼知道敖鸢现在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所以便让敖鸢自己去问去,   “不过我也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你堂姐才行。”   ——   回到俞杭城歇了一会儿,结束了凌晨签到打卡以后,秦月楼便离开了俞杭,前往了云梦洞庭。   秦月楼也大概了解了一番云梦洞庭的情况,这地方和自己前世略有相似之处,但是地理水文并不能一概而论。   在前世的时候,云梦大泽是一个湖泊群,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云梦大泽逐渐分散成为了星罗棋布的湖泊,面积逐步增多的是陆地。   但是大靖的云梦大泽却保持着没有分散的情况,因此保持兼具了山林、川泽等各种地理形态,而此地的城池其实大多便是依水而建,可称之为水城,但这水城也是建立在水深相对较浅的地方的。   因此云梦便是一州的总称,而洞庭则是云梦州的一个区域,其中最大的湖泊为洞庭湖,由此得名洞庭。   洞庭龙君便是在此地,这里也即是敖云的娘家。   同时也是敖云遭遇了肿胀之女的地方。   由于时间过去许久,当时还是一条小龙的敖云也记不清到底是在哪里遇见的那具肿胀女尸,因此只能给秦月楼一个大概的范围。   虽然秦月楼也知道,肿胀之女诞生的时间是几百年之前,但他还是想到这里看看情况,   因为根据他的推测,这些克系外神入侵此界,应该也会留下什么影响,或者说是线索,当然,这些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总的来说还是得看一看才行。   ——   荒凉的宅院里,隐隐有些微灯光传出,由远及近,原是一名护着烛火的年轻女子,这女子丫鬟打扮,双腿略微夹紧,小碎步急迫的前进着,看样子是起夜急。   只是这丫鬟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这股声音在虫豸的声音之间显得特别响亮和清晰。   拟声的话就像是“噗噗噗”的喷吐着什么东西一样,但却并非是吐着什么枣核瓜子壳之类的固体,吐出的声音像是水液一般,同时也有水洒在地上的哗哗声响。   丫鬟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为何院子里会有这种异样的声音?   刚巧,去茅厕也需要经过院子,于是这丫鬟便小心翼翼的护着烛台,朝着院子走去。   借着微微的月色,还有烛火的火光,丫鬟也前往了院落,看清楚了院子里异响的来源,   院子里有个老婆子,身形矮小佝偻,乱发花白,挽着一个二尺长的发髻,正围着院子走,这老婆子疏急做鹤步,一躬身一躬身的,像鹤走路的样子一样,但是却更像是在奔跑一般,可姿态却是走路,   这老婆子一边走一边喷着水,那矮小佝偻的身躯里好像皮下全是水一样,那些喷出来的水也好像根本喷不完一般,不断地喷水。   院子里湿漉漉的,而且水液也喷在了房梁,屋顶,顶梁柱,窗户纸等各处。   丫鬟捂住了嘴巴,下身一股暖流流出,却是有些惧怕的坐倒在了地上。   那老婆子发现了丫鬟,便转过了身来,朝着丫鬟走来,   而后丫鬟也看清楚了这老婆子的容貌。   五官虽然尚在,可却是在不断地晃悠,像是灌满了水一样,随着自身的动作漂浮不定,时而凹陷时而吐出,   双眼中溢出水液,鼻孔中流出水液,口中也在滴落着水液,耳窍也时不时的像挤一样的喷出些许水液,   清澈的水液汇聚着,从下巴上往下滴流。   “滴答,滴答,滴答”。   滴落的清水一颗颗的滴在地上,发出了稳定的节奏声响。   那老婆子还是如同鹤走路一样,只是随着鹤步,身体也在集聚着什么,往后,喉咙中也发出了轰隆的声音。   接着,那老婆子冲着丫鬟吐出了一口清水。   清水附面,丫鬟的额发被打湿,一撮撮的粘连在额头上,被水打湿的脸上,表情也凝固了起来,   可是却还有思考的余地,   院落的门好像打开了,   那位老夫人和另外两名丫鬟从门后走了出来,   只是,渐渐的弯腰驼背,疏急做鹤行,   每走一步,都会从身上溢出清水,将身上的衣物沾湿后,再度流下。   身体不受控制的,她站了起来,也佝偻起了身子,像是肚子里灌满了水一样,不断地晃悠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融化。   可却仅仅限制在表皮之下的内部。   七窍中有液体“流”出的感觉,她的思绪也陷入了混沌的迟滞。   恍惚中,便再也没了感觉,   就像是一梦不醒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老夫人和其他两名丫鬟正躺在自己的身边。   “你醒了?”陌生的男声问着,“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男人背着月光,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来他正在擦着手。   丫鬟慌忙的摸索着肚子,惊慌失措的叫了出来,压抑的恐惧延缓的爆发了出来。   “好了,别怕了,那只妖怪已经被我打死了,别怕别怕。”男人蹲在了地上,声音很是让人感觉到安心。   “您……谢谢……谢谢您……”丫鬟止住了恐惧,对男人道谢着。   “好了,也不用多谢我了,只是顺带的见到了而已,不过这妖怪,还真是奇怪,并没有妖气啊。”   男人正是秦月楼,以秦月楼这种地毯式搜索的情况无外乎就是武道真域扩张,然后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移动感知,   他也是在武道真域的感知之下才发现了此地的异常。   那个一直吐水的老妖婆也被他一拳打爆,只是并非是血肉,而是一滩清水,这一滩清水也被秦月楼用武道真域包裹着,送到了研究室里进行研究。   地上这几个其实身体内部全都被液化了,不过奇怪的是她们的魂魄并未离开肉身,倒像是被肉身拘禁了一般,   虽说这种情况看起来像是无力回天,但是秦月楼从仓库里拿出几颗迩去法种一个个的弹出去以后,地上的四人也都恢复了过来。   大概的问了问渐渐醒转来的四个人,秦月楼也用武道真域将院落当中的那些清水抽离打包,送到了实验室里。   而后找了个没人的地府,自己进了实验室当中。   “这洞庭,还真的有奇特的发现啊。”研究员秦月楼对着本体秦月楼说道。   “怎么说?”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你所收集的‘水’,被活化了,在没有生物细胞的构造下,活化了。”研究员直接说着结论。   “你的意思是点化?”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实际上秦月楼的第一反应是这些水“活”了。   “不,并非是点化,也不是喷化,无论是点化物还是喷化物,都是有迹可循的,具备了灵性的,这种活化,更加类似于只有本能,一种混乱的本能。”   “坦白说我没有搞懂你的意思,细说。”秦月楼不耻下问。   “你看。”研究员说着,下拉了一块虚拟投屏,投屏上是实验记录录像,而秦月楼也分心二用的看录像看报告。   水液在面对活体组织的时候将这些活体组织同化成了水,而这些被同化的水也失去了基本的细胞构造,可却同样具备“活”的概念。   而这种“活”的概念具备了侵略性,它在寻找着其他的活体,想要继续将其他的活体同化。   “是不是有点像是丧尸?”研究员问着秦月楼。   “确实。”秦月楼面色有些凝重,“我以为是妖,没想到却是……怪。”   “说怪也不尽然,我到更倾向于是一种异变产物。”研究员说着自己的推论。   “异变?”秦月楼也有所猜测。   “根据你所说,这片区域被肿胀之女降临过,那么周遭肯定也会产生相应的异变,就像战争结束后的草原一样,死过人的草原,牧草会更加茂盛和甘美,类似于这样的‘异变’。”研究员说道,而后补充着自己的推论,   “克系外神降临到了大靖之中,域外的规则与本土的规则碰撞结合,在此基础上诞生了新的东西,虽说勉强可归类于怪,但严格来说却并不属于妖魔鬼怪的任意类型,只能说是……在原有基础上的新物种诞生吧。”   “而可怕的是,几百年的时间里,这些怪水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还是说这些怪水是近期才诞生的,根本不清楚。”秦月楼面色凝重。   “那你可以去问问洞庭龙君。”研究员说道,随后他冷脸说了骚话。   “不过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洞庭龙君可能也惨遭毒手被变成了另外的形状也说不定。”   “你可真会说话,小嘴抹了蜜?”   有的时候他在想,这些分身真的是自己分出来的么?   跟自己不能说完全一样,只能说大有不同。   ——   “父王,这位就是我和您说的秦月楼医师,他的医术十分精湛。”敖云向着洞庭龙君介绍着秦月楼。   “那可真是年少有为啊,来来来,请坐请坐。”洞庭龙君看起来很热络的邀请着秦月楼上座,而后抓住了秦月楼的手问道,看样子就像是买菜的人在菜市场看见了卖相极好的猪肋排一样,“你家住哪里?今年多大?可有婚娶?”   洞庭龙君看起来和钱塘君长得很像,毕竟大家都是龙头人身,也不知道是这俩兄弟这样,还是其他的龙都这样,声音也十分相似,只是洞庭君的声音比钱塘君要和善一些。   “不是,洞庭君,您弄错了,我是想要来考察一下洞庭水文的,因为我最近发现洞庭湖的水……它特别适合泡澡。”秦月楼刚要脱口而出【洞庭湖的水中可能有怪异】,但是他怕这洞庭君有问题,便思考了一下以后改口。   “泡澡好啊,尤其是鸳鸯浴,你今年多大,家住哪里?可有婚娶?”   “……父王,你别吓着人家了。”敖云无奈的说着。   “我有老婆了。”秦月楼只能出此下策。   “哎,有老婆,也不是不能多一个的嘛,你看敖云如何啊?”洞庭君还是很热情,“到时候成亲,直接把敖云带走,生个大胖小子,虽然你是人,但生出来的也绝对会是龙孙的。”   “……”秦月楼满脸黑线。   “爹!”敖云吼了一声。   洞庭君这才罢休,连连对着敖云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也有些无奈的微小担忧。   “对不起,秦医师,让您见笑了,我爹他……想抱个外孙……”敖云有些支支吾吾,“而且我和他也分开了,这事我爹也知道了,所以他就怕我嫁不出去……希望您能理解。”   “没事。”秦月楼看了眼洞庭君,觉得洞庭君虽然有些不正常,但其实也算正常了。   钱塘君和洞庭君这兄弟俩,好像都挺疼爱女儿的。   “要不我还是自己随便走走吧。”秦月楼准备告辞,但同时也收集了洞庭龙宫内的水源,不过他想到了什么,   “龙君,这洞庭湖中,可有什么水类妖魔?” 第一五四章 水莽之异怨,燃犀照夜,拳开水陆。   仅仅凭借“八百里洞庭”一词便可看出洞庭湖之壮阔,但这八百里洞庭也仅仅只是云梦大泽的一部分,虽然诸多水城建立,但其下古往今来有多少妖魔鬼怪盘踞也是个谜团。   秦月楼坐在路边茶摊,听着洞庭本地人或者外地人说着一些志异趣事,而有一个志异趣事的来源地却是诗乡城。   本来也是荒野山路,赶路过路的人也会在此停留稍作驻足休息一番,喝点茶水聊聊天解乏逗闷,独行的和结伴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健谈的随便聊聊天,倒也是个浮生相。   也有人说些故事,或者异闻什么的。   “诗乡城在琅江下游,在老早之前那里叫做江东,也就是在琅江的东面,相传有一个叫做温硚的人,到了江东以后,听到了水底下有各种丝竹乐器之声,他便觉的奇怪,因为传说水底多怪物。”路边茶摊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于是温硚便燃犀角而照之,不过须臾之间,那水底下的妖魔便在这犀角之火的照耀下显露了原型,各种奇形异状,或乘马车,或穿着赤衣,当晚,温硚就做了一个梦,   那梦里的人便说:‘与君幽明道阁,何意相照耶?’   那温硚醒来以后只感觉恶心,没多长时间就死了,而奇怪的是,温硚死后,那江底下的妖魔也不见了。”   秦月楼听着,那卖茶的老妈妈也终于煮好了茶汤,为秦月楼端上了一碗。   茶水和茶汤并不相通,茶水只是单纯的茶,但茶汤却是要在其中放入各种可食用香料,或者是其他的调味品。   秦月楼看了一眼,茴香八角花椒辣椒,多是些辛辣之物,因此这茶汤也透着一股子怪味儿。   “洞庭人都这么重口味的么?”秦月楼眼角直抽抽。   但是转念一想,前世的豆汁也有不少人喜欢喝,可能这就是一地文化底蕴在饮食上的反馈吧。   秦月楼揉了揉眼睛,感觉有点辣眼睛,这种纯心理的感觉让他不想喝这碗茶汤,于是便放着不动了。   向洞庭君打听这洞庭湖当中的水生妖魔其实收获也很大,毕竟他是洞庭君,这洞庭湖的水域都归他管辖,这其中的妖魔属类他自然都登记在册。   秦月楼也讨要了一份拓本,准备一个个的看一遍,想从这拓本之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去。   一夜之间秦月楼也算走访了个大半,基本上都是不入流的小妖小怪,害过人的揍一顿扔实验室研究,没害人的就考察一番离开,   折腾了大半夜,才到了早上,而秦月楼也忙里偷闲的准备放个松,尝尝洞庭的本地小食。   于是这便坐在了这路边茶摊上。   “小公子,怎么不喝?”卖茶汤的老妈妈问着秦月楼。   “不太符合我的口味,麻烦大娘您还是换一碗清茶吧。”秦月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麻烦您了。”   “这是什么话呢,来,看你这孩子俊俏,送你一碗茶水便是。”老妈妈说着,又为秦月楼盛上了一碗清茶。   将清茶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老妈妈便也转身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秦月楼看了眼茶碗,不动声色的运转起了通幽法眼,同时也开启了冲龙玉。   这茶水有问题,有一股怪味,那茶汤当中也有这股怪味,但是茶汤当中的调味料遮掩住了。   这茶叶也并非是正常茶叶的模样,反而是像葛类一样蔓生,还有着扁豆一样紫色的花,花上还有着一张抽象的面容。   他四处看了看,摊棚是真,锅碗瓢盆是真,只是唯独那老妪的状况很奇怪。   非生非死,半人半鬼,可却不惧怕阳光,也没有透露半分鬼气,这倒是怪异至极。   老妪见秦月楼四处张望而不喝茶,便又来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小公子莫非是嫌弃老婆子我?”老妪话只说一半,而后便又喊了一声,“三娘,来给这位公子看茶。”   “来啦。”娇俏悦耳的少女声音传来,从茶棚后施施然走出了一位娉娉婷婷的清丽少女来。   这少女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容貌艳丽可谓绝伦,只是这一身行头却与这茶摊搭不上边,单是指上的戒指、腕上的镯子,都能光亮得能照见人影。   只是秦月楼能看出来,这戒指镯子并非活人所用,反而是冥器,也即是坟墓里的陪葬物品。   少女捧着茶碗,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脂粉气浓重,虽说芳香无比,可却也掩盖住了茶碗当中的怪味。   “公子请看茶。”少女笑了笑,锁骨精致。   可秦月楼却只是拿起了碗,细细的看了一眼后,重又放回了桌子上。   “你与那大妈妈在此地做了多久的生意了?”秦月楼问着被称为三娘的少女。   “不多不少,不过三月罢了。”三娘说道。   “那你们又害了多少人呢?”秦月楼说着。   三娘与老妪浑身一震,可是随后又恢复了原貌。   “公子您在说什么笑呢?”三娘问着秦月楼,脸上还带着微笑,只不过有些假了。   “水莽草,毒草的一种,人如误吃了这种毒草,就会立即死去,但这毒性被水所稀释,虽然喝下后一时三刻死不掉,可却也被毒性蔓延,迟早还是得死。”秦月楼说着,   “起初我还没发现,但现在倒是确认了,这茶摊除我以外,再无活人。”   话音落下,那嘈杂的交谈声也顿时停止,寂静的仿若针落可闻。   原本那些有说有笑的茶客们脸色苍白之中透露着灰败之意,嘴唇漆黑,双眼浑浊,齐齐的盯着秦月楼。   “也即是说,我一不小心误入了你们的鬼域当中。”秦月楼犹自说着话,完全不在意周围这奇怪的氛围,“但你们却又和一般情况下的鬼类不同,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秦月楼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可是周围的那些鬼也站了起来,凑到了秦月楼的身边,老妪和三娘冷眼望着秦月楼。   而后,一道十字形的裂痕在秦月楼的身侧空间斩开,裂痕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和秦月楼面貌相同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布衣,内里一件马褂似的长袍,穿着布鞋,留着三七分的短发,袖口卷起。   “你要不要收俩徒弟,一个叫秋生一个叫文才?你这打扮致敬的有点不伦不类啊。”秦月楼看着白事分身。   “可别吧,我可不想收坑货徒弟。”白事分身懒散的看了看周遭的情况,“这些都不像是正常的鬼类啊,没有鬼气就不说了,还是似人似鬼的情况,倒像是些伥鬼啥的。”   “那就交给你了。”秦月楼将场地交给了白事分身。   白事分身便掏出了阴差证。   “好了,别愣着了,该上路了。”   轮回门浮出,黄泉水引流,只留了两个嘴巴,也就是三娘还有那老妪。   白事分身摆了摆手,重又走进了传送门,回了义庄。   “走了,勿念。”   秦月楼打着招呼,武道真域也牢牢的扼住了两个嘴巴。   “好了,说说吧,你们这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月楼问道,“早说完,早上路。”   周遭的鬼域也开始了分崩离析。   虽然这俩只鬼啥也没说,可秦月楼也用六耳听心听了个一干二净。   而后武神出现,分别给了两拳,顿时烟消云散。   至此这鬼域完全崩塌,但周遭景物并未改换,这鬼域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罩子盖在了这片区域一样。   而秦月楼也用大日真气精确烧了这茶棚。   “有点不对劲,既然百多年前肿胀之女下界,可为什么异变却是在近十年前才发生?而这些也只是某物的伥鬼。”秦月楼思索着。   在这八百里洞庭当中,有一只名为水莽怨的怪异,似妖似怪似魔似鬼,说它有形体,它确实有形体,它的形体便是水。   藏住一滴水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它进入大海。   但这八百里洞庭,全是水,这水莽怨也在这八百里洞庭当中,潜藏的极好,就连洞庭君都没有发现诞生了这样的一种……怪异。   而这水莽怨便也像是一种辐射的源头,影响着其他的东西发生异变。   一则为水莽草,水莽草本就是毒草,而这些毒草便成为了伥鬼害人之物,误食水莽草的人变成了水莽鬼伥,可却是半人半鬼,虽可入轮回,但也要像水鬼那样抓交替,因此这茶摊上的伥鬼全都是来抓交替的。   二则是那吐水老妖婆,它更像是水莽怨在陆地上的延展,将人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或许哪怕消灭了本体,留下一个分体也能再度重生。   对于自己来说这东西当然没那么可怕,可这种诡异的怪异之处却足以让许多人头疼,而且加上隐藏的极好,这水莽怨若是有灵智的话,也不知道在多少地方放下了自身的分体备份。   只是其他的异变秦月楼暂时没发现,但仅仅只是这样,也足以让人头疼脑热了。   思考了一下,秦月楼重新展开了武道真域,继续赶路了起来。   虽说这水莽怨要在陆地上产生延展,那么它也需要有人才行,   那么与水有关的行业从业者们必然会是它的目标,   吐水老妖婆已经被秦月楼抓住了,实验室那边也在找寻着克制它的方法。   至于秦月楼便是准备在洞庭湖上走一遭了,虽说是大海捞针一般的行为,可秦月楼也还是要去做的。   毕竟他并非那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他也是具备相应责任感之人。   找了回儿便找到了游船,他交了船钱以后便上了游船,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种游船行业到确实有了那么几分旅游业的雏形,不过面向的其实还是洞庭本地人,   旅游嘛,从来都是从一个自己呆腻歪了地方去到另外一个别人呆腻歪了的地方去。   像秦月楼这种外地人,不出意料的还是会被宰一把,   只是瞧着秦月楼生人勿进的气场,也没什么人敢于接近秦月楼,所以秦月楼便一边欣赏湖景,一边用武道真域探测着洞庭湖中的妖魔异类。   这洞庭湖虽说是淡水湖,清澈的话倒也说不上清澈,但也是净水,洞庭湖虽说是湖,但却并非死水湖。   虽说也有养鱼人承包了一片区域洒下鱼苗养育,但并非会像现代渔业一般的堤坝封闭将活水变成死水,因此虽然看不清水下,可也没有脏水死水,更没有难闻的臭气。   湖天一色,与城市相互交汇,平静的湖面也能泛出湖上景貌的倒映,但秦月楼还是更偏爱俞杭之景。   俞杭之景秀丽,洞庭之景壮阔。   于是秦月楼便等到了天色全黑,船家们也要回去休息了,秦月楼则是先飞回俞杭,等到打卡完了以后,他又飞去了洞庭湖。   只不过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根独角,这根独角苍黑如夜,为犀兕之角。   从仓库里拿出来的,这还是剑客分身贡献出来的,也不知道剑客分身宰了多少只妖怪,仓库里的东西被他堆的是真多,还是研究员分身们取出来做研究清点整理才让仓库清爽了一些。   能想到犀角这一说,还是源自于先前那个伥鬼所说的志异杂谈,所以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传说能够流传到广为人知,那说明这传说必然有真实之处,或许就算没有真实度,但这口口相传之下,相应之物也必然会具备等同传说之物的作用。   武道真域将这根独角点燃,散发出的亮光亦是照澈了黑夜,白色的火光将洞庭湖的湖面之下照亮,   那些藏匿于水下的精怪们形貌也纤毫毕现。   燃犀照夜,洞若观火,   也不知是犀兕之角本就有此特别之处,还是后世的口口相传之中得到了加持。   通幽法眼也在竭尽全力的运转着,但有一个衍生的存在比他要更加的精确。   “水莽怨虽然是水,但我这番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它也一定会有所反应,若是将这……吔?”秦月楼发现武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武道真域当中。   他并没有让武神出来,虽然他知道武神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只会“哦啦”。   可是武神却展露了连秦月楼自己都要艳羡的超精密度,   白金色的神灵双眼像是什么精确制导的超精密仪器在一个个的锁定着目标,随后,   武神出拳。   一拳分开了洞庭湖,两侧水幕之中是潮湿的湖底,但那被分开的水却也未曾泼落到周遭,只是维持着两侧的模样,像是浪潮一般的水幕并未倾泻落下,好像一拳将引力重力都抵消了一般。   武神一指,在那潮湿湖底陆地中有一团粘液状的清水,想要逃到左侧水中。   “哦啦。”他好像在说“去抓”一样。   “牛……牛哔。” 第一五五章 八百里洞庭水莽怨   借助武神的力量,秦月楼抓到了这一团活化怪水。   以武道真域将其拘束住,秦月楼皱着眉头,而武神也凝视了一番这团活化怪水,这或许便是那团水莽怨了。   武神指着这团水莽怨,比划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哦啦哦啦”。   “你是说,这只是那个水莽怨的一部分?”秦月楼问着武神。   武神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秦月楼奇怪的问着武神。   “哦啦。”武神解释了起来。   “武道的事情不用了解的这么清楚,问你你也给不出个确切答案,只能说问就是武道神异?”秦月楼重复着武神的话。   武神点着头。   “行吧,那你知道,其他的部分在哪里么?”秦月楼问着武神。   武神一指洞庭湖,眼中囊括了这八百里洞庭,不再言语。   秦月楼顺着武神的手指方向看去。   喉结耸动。   “这下事情可大条了啊。”他从仓库里拿出了烟,两指一搓,点着了。   ——   泾河小龙敖夜带着赔罪的礼品,来到了洞庭湖,   早年间洞庭龙君将敖云嫁给他便是因为看中了敖夜博闻强识,风趣有礼,当年的翁婿也曾相交甚欢,只是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   敖夜还记得,自己的这位前岳丈最喜人间瓷器,每每遇到精美瓷器都会把玩一阵再送到藏品室中好好保管。   黄金有价钧无价,他所带来的瓷器便是托人间的制瓷好手所烤制出来的钧瓷。   敖夜入了龙宫,见了正在走神的洞庭君,敖夜便将钧瓷拿了出来。   “岳……岳丈。”敖夜思索了会儿,还是叫回了岳丈,“这是我从人间带来的瓷器。”   敖夜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瓷器取了出来。   这瓷器小口、直颈、丰肩,圆球腹硕大犹如从天而降,故而敖夜所带的钧瓷制式为天球瓶。   也借着烧出的铜红釉绘出了一只只的红蝙蝠,谐音“洪福”,另有九桃绘制其上,寓意长寿。   洞庭君双目无神,还像是在走神一般,可是他却依旧做出了看了一眼敖夜的动作来,   只是这一眼无比奇怪,好似是被什么庞然大物所注视着一般,   敖夜不自觉的颤抖了一番,   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   “岳丈……您……要是无事的话,那我便先走了,泾河事务繁忙……”   “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吧?”洞庭君沉闷的声音传出,只是还有着一些水声。   很奇怪,敖夜不明白,为何在此水中,还能听到谈话间的水声。   “我吃过了,那我就先走了。”敖夜觉得奇怪,于是便放下了钧瓷,准备离开。   只是那洞庭君依旧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先前他便觉得奇怪,只是并未察觉到哪里奇怪,现在他才注意到奇怪之处。   这偌大的龙宫,好像就只剩下他和洞庭君两人,旁的那些鱼虾蟹蚌等在龙宫内打杂的水生妖物却一只都没见到。   “岳丈,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歇一歇吧。”敖夜准备跑路。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打不过洞庭君。   “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吧。”洞庭君还是那般沉闷的声音,只是那无神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   敖夜拔腿便跑,但却发现周遭的水液争先恐后的抑制住了自己的行动,而且还在顺着身上的空隙朝着身体的内部进发。   “完了,吾命休矣,这是个什么妖魔?”敖夜催动体内法力抵抗,虽然法力能够阻碍,可不过是杯水车薪。   那边的洞庭君就好似一个傀儡一般的坐在龙椅上,注视着面前的这一幕。   而后,敖夜才感觉身体一震,那些争先恐后的水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连同洞庭君也身形一震,有些恍然和迷糊。   “咦?敖夜你来了?是来找敖云的么?唉,那孩子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你要是来把敖云带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洞庭君一改先前死气沉沉傀儡一般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岳丈,您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了么?”敖夜压着惊慌的看着周围,没有靠近洞庭君。   “这一家子难道都有奇怪的隐疾么?这怎么跟变了个样一般?”敖云心中有些惧怕的想着。   “不是这一家子有隐疾,而是整座洞庭湖都发生了异变。”秦月楼的声音从敖夜的身后传出。   “大哥?您什么时候来的?”敖夜扭头看去,秦月楼正站在他的身后,好像站着有一段时间了。   “来了有半个时辰了。”秦月楼面色凝重,“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在了眼里。”   “您的意思是,您刚刚出手救了我?”敖夜躲在了秦月楼的身后,低声问着秦月楼。   “没错,顺便观察了一下刚刚的情况。”秦月楼看了一眼洞庭君。   但那洞庭君还是那副和蔼慈祥的模样,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呵呵的笑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敖夜十分不解。   “身体被某个叫做水莽怨的怪异侵入了,同时也对神志产生了影响,某些情况下等同于那水莽怨的一种延展。”秦月楼说着,走到了洞庭君的身前。   洞庭君依旧笑呵呵的,而秦月楼则给洞庭君度了不少的化生先天元气,同时也在用武道真域探查着洞庭君的身体状况。   “脑细胞萎缩,神经系统退行,但却又并非完全是老年痴呆,只是一天之中保持清醒的时间只会大大的缩短。”秦月楼看着眼神逐步清明的洞庭君,同时也在洞庭君的体内查找着水莽怨的踪迹,   “似乎是因为我刚刚的出手,这水莽怨离开了,但是刚刚的情况很奇怪,短暂活化了周遭水源,让水源变成了水莽怨,也即是说,这八百里洞庭,只要那水莽怨愿意,那么迟早都会变成它自己。”   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是,他释放大日真气,将这八百里洞庭蒸发殆尽,但那时候水莽怨可能早就顺着其他的水道跑到别的地方了,   或许它早就已经将自己的一部分顺着水源流淌到了各地,然后在什么宿体当中潜藏。   “又是怪物B级片的既视感啊。”秦月楼苦恼的挠着头。   这已经不是依靠蛮力就能够完美解决的事情了,或许这水莽怨战斗力并不高,可是这难缠的程度却是远超自己所遇到的任何一个敌人。   敖夜虽然不清楚秦月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看出来,这事情肯定很难处理。   诚然秦月楼可以撂挑子不管,但以他的性格,这件事情自己碰上了就绝对要去处理,去找别人帮忙?   他又不是正版孙悟空,哪里来的认识那么多的神仙佛陀?   “要不,去问问有后台的人?”秦月楼想到了搬救兵。   “那个,大哥,我怎么办?”敖夜问着秦月楼,他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实在不行就住陆地上,话说你不会是恐水了吧?”秦月楼问着敖夜。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敖夜确实怕了,他虽然是条龙,但战斗力很低,更别提遇到这种情况了。   “行……行吧。”反正敖夜觉得站在秦月楼的武道真域里感觉安心极了。   “刚刚我发觉你动用了法力,那么你用法力抵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秦月楼又问着敖夜。   ——   坐在自家医馆当中,秦月楼想要去寻找白姑娘,但是小青说白姑娘不知去到哪里了,自己也找不到,实际上秦月楼还想通过白姑娘来问问能不能请黎山老母或者真武大帝帮忙。   虽然不一定能成,但这也是一种方法,结果现在倒好,白姑娘不知去向。   “看来,求人不如求己,这话具备很强的前瞻性啊。”秦月楼感叹道。   感叹完了以后,秦月楼便又进了实验室。   “对于水莽怨的研究如何了?”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不能说一筹莫展,只能说半点进展都没有。”研究员耸肩摊手。   “……那这可真是一个大危机啊。”秦月楼神色凝重道。   “往好的一面去想,这东西只是一团水……而且还不能变成水蒸气,要是变成了水蒸气进入雨循环里,那更加糟糕,要是可以抑制活性化,亦或是正常水的再转化,那么它还是一种无害化的水……”研究员说着。   说完以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一定非要用科学手段,这个世界是有法术的,而我们也掌握了不少的基于法力变化而产生的法术啊。”秦月楼说着,将迩去法种掏了出来,   “将活性化抑制住,和将怪水正常再转化并不冲突啊,那么只要让他恢复正常的情况不就行了?”   ——   从实验室内回到了俞杭,秦月楼又赶往了洞庭湖。   他要排查水莽怨的陆地延展,并且将其祛除,水底下的那些物种,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先从陆地上开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秦月楼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所以他便先从洞庭湖开始排查起来了。   毕竟这是两个大工程,秦月楼倾向于先解决掉比较小的那个。   人体的含水量在六到七成之间,这水莽怨要在陆地上找到移动储水器也很容易,这可苦了秦月楼了。   越是排查,他便越是心惊胆战,这水莽怨潜伏不假,但大多潜伏在尸体当中,而这些尸体却也具备了一定的灵智,它们会躲藏,而有些人则是体内有水莽怨,但处于潜伏期,   他甚至还找到了野猫野狗体内有水莽怨的情况,   不过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留下了标记,准备到时候一下解决掉,   他感觉这水莽怨就好像是什么感染病一样,也就是俗话说的人传人,但更大的威胁性是这水莽怨可以生物传生物。   谁也不知道这些潜伏在生物体内的水莽怨到底已经扩散到什么地方了。   秦月楼只能寄希望于实验室能够快点以迩去开发出专门针对水莽怨的好产品了。   这几天他其实也没有歇息,基本上就是匆匆回俞杭签到打卡,然后再赶往洞庭湖,期间救治了一下龙宫内的生物,与智力回复正常的洞庭君建立了良好关系,而洞庭君也提供了一些相关的信息。   法力确实可以将这些怪水抵御,但是架不住这些东西无孔不入,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原先洞庭君便发现了水莽怨,只是他不以为然,准备过一晚再去对付水莽怨,然后他失算了,   其后,这水莽怨便开始稳健的开始了扩张,这稳健程度堪称“苟”,像秦月楼这种扎手的点子他没发现就算了,一旦发现就撤离,不浪费自己的一分一毫,这就又有些“抠”了。   总之这又苟又抠的稳健派水莽怨就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抓也抓不住。   而他也产生了一些另类的想法,一种未雨绸缪的想法。   ——   “越是排查,我便越是发觉到炼气士的局限所在,也即是说,炼气士是有极限的。”秦月楼同研究员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研究员问着秦月楼,“你要不做炼气士了么?”   “不,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点,法力个人化,以及让法力代替我们体内的各种脏器,这样可以免遭一些外来异物的侵害。”秦月楼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段时间对于水莽怨的侵略性他已经有所了解,虽说现在有武道真域进行过滤,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什么东西突破了自己的武道真域,让自己出现负面影响的话,到时候会很难受。   “你的意思是让自己能量化?”研究员抓住了秦月楼的想法,而后便问着秦月楼,“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不是太早了点?”   “所以我们应该先从法力的升格开始着手,先让升格的法力参与体内的一些重要循环,然后一步步的让器官能量化,妖丹不就是一种能量器官么?”秦月楼说道。   “……然后就可以化身炸弹?”研究员吐槽着,“艺术起来了。”   “当然是先要从第一步开始啊,起码法力要先能把一些外来的脏东西给弄死才行啊。”秦月楼看起来是被水莽怨这种无孔不入的特性给整怕了。   “那你想好该怎么做了么?”   “三元合一。”秦月楼说着,   “所以我最近要闭关,到时候法力应该就能升格了。”   “槽点很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吐。”研究员予以评价。 第一五六章 米粒之珠,有舍有得   此界法力的根本由来离不开一个专有名词,也即是“三元合一”。   所谓“三元合一”,其根本在于散逸精气神的交汇,   根据实验室的研究,人体是在无时无刻都在生成“能量”的,但这其中会有一些“能量散逸”的现象。   这种现象便是“衰老”。   因此炼气士可长寿,那便是将散逸的能量炼化成法力以后锁在了身体的内部,让转化来的法力浅浅的带入人体内循环,同时也可以延年益寿。   而所谓精气神,精代表肉身,神代表神魂,而气则是肉身当中的一口先天一炁。   肉身散逸精气,神魂散逸精神力,先天一炁也在产生后天之气,而这后天之气在秦月楼的身上却被进一步质变化为了先天元气,算得上是先天一炁的次级衍生。   将这三股散逸的能量融汇在一起,便是法力,而法力也可以从外界大源吸收灵气,可主要核心还是自身,也即是说,若是外界大源灵气消失,炼气士也可以通过食补的方式来修炼,比如说吃些天材地宝什么的,甚至以秦月楼的猜想,去吸收那些日精月华也可以,   而以他通幽法体的特性,杀人夺魂转化法力也可以,只是秦月楼没有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杀的习惯。   至于这先天一炁,秦月楼其实真不是太清楚,毕竟他到现在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修炼过,大多靠悟法来增进修为。   而这“三元合一”这也是炼气士们的功法要论,只不过功法不同产生的法力性质也不同。   简单来说功法是模具,将法力变成模具的样子,变成了模具的样子以后,再将模具搭配,就跟乐高一样,搭建各种衍生的法术术法。   秦月楼这种野路子,是在自己整活。   以他现在无漏之身,武道真意,还有先天元气,不知道融合出来的法力会是什么样的。   为了将法力升格,秦月楼也特地兑换了一些基础的修炼法门进行参考,参考完以后他便在医馆地下三百米挖出了一个静室,直接进去开始了闭关。   ——   “法力的性质特性偏重于功法,也即是说,只要功法具备了普适性,那么这天下人人皆可修炼,只是这天地灵气到了那时候或许就会被一点点的被吞噬,直到最后变成一个末法世界。”   秦月楼沐浴完以后,便在静室内点燃了熏香,发散性的思维不加收束的扩张着。   “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能量’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啊,如果法爷没蓝了,那岂不是很尴尬,所以能量很重要,而这其中也有转化率这种需要考虑的东西……那么灵气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些东西还太早,先着手于法力升格再说吧。”   早先秦月楼便以分身之术重新分出了几个分身,他也将自身的道行分散了出去,仅给自己留下了一年的道行,也是为了避免法力过多而导致出了纰漏然后出现爆炸的事情。   盘坐在地上,秦月楼开始进行了内视。   身体犹如通透的模型一般,但却是以另外一种视角看待自己的身体,经络血管在体内分布,同时在每个穴位都有一团气旋不断地旋转着。   而上中下三丹田皆散发着莹润的光芒,武神便居于泥丸紫府宫当中,同样也是盘膝而坐,不过却是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   好似演武,这棵武道之树也在不断的开枝散叶。   “散逸的精气神其实也在凝聚着,就像是自动循环一样,只是现在我得将这些法力全部梳理开来,重新转化为原先的精气神。”秦月楼展开了武道真域。   武道真域本就是一种可以影响现实的不讲理的领域,但实际上武道真域已经并非是他全权所有之物。   “武道元神法相乃是武道真域之神,虽然我不再是武道真域的第一掌控者,但我自己的武道元神法相同样属于我,因此这武道真域还是属于我自己的。”秦月楼自我剖析着,“就像是我的附庸还是我的附庸一样。”   而后秦月楼暂停了对于自己当前武道的剖析,便专注于梳理己身法力之上了。   武道真域就像是一柄极其好用的手术刀一般,将法力退转,接着将紧密的联系切开来,退转回来的精气神也被他掌控着,不散逸到外界。   而武神就好像是与自己异体同心的“他我”一般,以超强的精密度分割着这联系。   “法力本就是以这些精气神凝聚所化,而我现在正在梳理,那么……”秦月楼便又一次的进入到了悟法状态当中。   在这状态之中,足以事半功倍,同时也可有所悟。   这些法力是以普通版本的精气神所化,而接下来秦月楼便以自身当前的散逸精气神进行结合。   无漏之身的精气,与先天化生的先天元气,还有武道真意的神意,三者开始了糅合。   “原本的法力糅合,是一种像是捏橡皮泥一样的感觉,将三块不同的橡皮泥糅合在一起,只是糅合的不充分的话,那三块不同颜色的橡皮泥便会出现杂色的情况,只有更加充分的糅合,才能让三色杂色完全的融成一种颜色,因此我需要不断地对这一股法力糅合才可以。”   一般来说,每种功法都有两种模式,一种是自主运转,一种是自主意识运转。   所谓的自主意识运转便是自己盘膝打坐运转功法;而自主运转便是将这种自主意识化为本能,让功法运转。   武道真域便又好似一柄锤子,不断地对糅合的精气神进行捶打。   三种次级能量虽然说是次级能量,可是实际上却比普通版本的法力要来的更加不屈不挠。   就像是顽石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融汇在一起。   哪怕是加大了武道真域的“锻打”,这三种次级能量也不肯糅合。   秦月楼想了想,于是便以螺线回旋的方式将三种次级能量进行了回旋。   现在的回旋已经等同于刻印在他的本能当中了,可以轻而易举的在体内使用出回旋。   一边回旋,一边锻打。   这些次级能量便也盘踞在了自己所开辟的“丹田”当中。   这所谓的“丹田”并非是肉身当中的丹田,而是他刚刚以武道真域的性质加之武神神异,在丹田部位所创造的一个平行器官。   这个平行器官就像是秦月楼的“异能”一般,但是这种异能却又可以有一定的概率遗传下去。   虽然说秦月楼感觉自己在非人的路子上越走越远,但起码他外表看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   四舍五入一下,自己也还算是正常人。   而后,他便将自身散逸的精气神导入到了这平行丹田当中。   在这平行丹田当中,丝丝缕缕的散逸能量也被有意识的集聚控制着,融汇成了一团气态的球体。   而随着更大的补足,这一颗球体在回转的过程中也愈发的凝实和圆润了起来。   随着心神的渐渐沉淀,外界的时间流逝也无法在被秦月楼感知到。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静室内的秦月楼睁开了双眼。   双眸古井无波,可却又有着明亮的莹润,此之谓神莹内敛。   其周身的气质也变得有些虚无缥缈,不似人间凡客,俊美的面容与气质相合更好似天上谪仙临凡。   “成了。”秦月楼点头低吟,面露微笑。   在那平行丹田之中,米粒般大小的圆珠正在不断地旋转着,也在将散逸的精气神融汇。   虽然只有米粒般大小,可却金灿灿,圆坨坨,真是好一颗真圆的金丹。   虽说秦月楼有想过在自身的丹田当中容纳一颗金丹,但是目前的这具肉身是以武道为主,若是将这粒金丹放入丹田当中的话,这颗金丹会将气旋一并纳入其中,届时便等于这具无漏之身多出了穴窍上的罩门,因为无论怎么补足穴窍气旋,金丹也仍旧会吞噬。   所以他另辟蹊径,在体内创造了一个平行丹田,   等到之后将武道之身以分身形式分离以后,再将丹田内补充一颗金丹。   这种质变的法力也被他称呼为真元金丹,为了一劳永逸,这颗真元金丹也具备了“进化”性,也即是说无论精气神三宝如何升格,真元金丹都可以将之融汇并且升格。   同时他也用武道真域的现实影响能力,将真元金丹的自助运转固化在了平行丹田当中,日后若是有什么功法,也可以借鉴,吸纳特点,将其汇入到真元金丹的自主运转当中。   而真元金丹每自转一周,便等于功法运转一次,而它的自转便来源于精气神的纳入,只是这自转的速度有些慢。   “这也算是我自己开创的功法了,只是却暂时没法流传出去,有点可惜啊。”秦月楼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是看他的样子也并没有太可惜。   这种平行丹田的能耐能去哪里找?除非有什么可以在体内达成平行器官的东西……   “命丛……”秦月楼想到了什么,“不过目前还是要先做另外一件事情才行。”   米粒之珠般的金丹在平行丹田当中运转,分身之术施展着。   秦月楼将一根头发拔下,而这根头发便是当日自己化出的武道分身。   以此凭依,借相成为了补天之石,随后又将那一棵枝繁叶茂的武道之树从神魂当中拔出,移植到了这一颗补天石之上。   “武道固然好,但武道并非我所求之道,虽我非求道者,可也算寻道之人,因此今日便将你化出,代替我在武道之路上越走越远,因此,你便是武道武神。”   有舍才能有得,武道之路在他身上发展,远不如分出分身,专门往前走,这也是他想过的事情,毕竟,他想真正找寻适合自己的道。   武道之树扎根补天石之上,随后茂盛的枝叶开始了生长,这颗补天石也开始显化出了秦月楼的形貌,   武道之树枝干的旁枝末节构成了这具分身的经脉,武道之树的叶片构成了分身的各大穴窍,而武道之树的树身也化作了武道分身的骨骼……   武道真域形成了他的泥丸紫府之脑海,武道元神法相也化为了这具分身的神魂。   本就是同出一源,武道分身的形貌也化为了那白金色神灵的模样。   “武道虽非你所求之道,可却是我想走之道。”白金色的武神如此说道。   “虽你与我为本体分身之说,可我也还是想要问你,接下来的路你准备怎么走?”秦月楼问着武道武神。   “你我目的一致,旨在对抗旧日,可目前我还是太弱了,无法对抗那些神祇,因此我需要尽快的提升自身的实力。”武道武神回答。   “那么,你或许可以从咱们前世的作品里获取灵感,毕竟你有武道之树,这棵树可以推演出各种武学,坦白说,这棵树在我身上实在是有些屈材,希望你可以好好用它,当然了,我也有一些小礼物要送给你。”秦月楼点了点头。   “怎么说?”武道武神饶有趣味的问着秦月楼,“你我皆为一人,何故说礼物?”   “只是助你想起从前的记忆罢了。”秦月楼说着,掏出了一沓书籍。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观天涯明月,赏流星蝴蝶,握风流名剑,有情还似剑无情,   抗铁血大旗,培绝代双骄,著武林外史,弯刀圆月道忘忧,   英雄弹无泪,浣花洗剑时,剑神再一笑,飞刀又见一飞刀。”   “只有金古两大家,还有其他三大家呢?”   “金古温梁黄,少不得你看的。”   “四大名捕七大寇,神州奇侠说英雄,游侠神相白衣客,杀人者,唐斩是也。”   “天骄萍踪,天山剑网,龙凤宝钗,慧剑心魔,草莽龙虎斗京华,女帝奇英,武当一剑。”   “双龙覆雨翻云,日月破碎虚空,龙战在野,留边荒传说。”   “但我相信,你不会只留这五大家的小说的。”   “那可不是,我这还有《龙蛇零义》,《昆仑沧海灵飞经》,《雪中悍零行》,《英零志》,《一本无道书,半部死人经》等,甚至还有没那么正经的《妖刀藏锋行》,《朱颜紫玫·月冷寒玫》以及其续传《朱颜雪芍·静颜朔始》……”   “……行了行了行了,不用再说了,我会看的。”   “还有漫画,比如说《天子零奇》,《神兵零奇》,《风零云》,《龙零门》,《海零武神》等。”   秦月楼说着说着,掏出了一堆的实体书还有漫画,都是十成新版本,一股脑的全交给了武道武神。   “我相信有这些作品,武道之树一定会更加枝繁叶茂的。”秦月楼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行……吧。” 第一五七章 天敌之物,孤独之水   “真是一种精美的法力模型啊。”研究员感叹的放大了的数字模型。   繁杂的多边形结构相互勾连,像是多片雪花冰晶结构连接构成了立方体,其内散发着金色的光辉,也有金色的流光在其中循环。   先是从系统那里兑换了类似精神时光屋这种可以将时间流速比例改变的知识,随后对实验室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重建,将其中的时间流速对比成外界一天,内部十年,接着便开始了各种基于法力的研究。   外界的五天时间内,科研空间以日新月异的速度进入了高速发展,秦月楼也对此进行了扩建,同时也对法力有了初步的研究。   而这其中最喜人的研究结晶实际上是法力模型化。   这种所谓的法力模型,是基于符箓基础和其他的知识而研究出来的,不同的法术施展都基于相同性质法力的变化。   这种法力模型则是迩去的法力变化搭建而成。   法力具备的特质便是“变化”,因为变化可以让法力变化成各种元素或者物质,它是一种粒子,但却也可以转化为光。   也即是说,法力可以变成粒子,也可以变成“波”,从某种方面来说,法力具备波粒二象性。   迩去的变化便是一种波粒二象性,它是一种“波”,也是粒子。   只是遵循物质守恒,法力会被消耗,无法像是永动机那样源源不绝的提供能量,   至于黄金螺线回旋,那并非是永动机,而是从某个能量之海当中抽取能量,将能量转化,当能量用完以后,它还是会转化回到那能量之海当中,达成了另类的永动。   于是基于黄金螺线回旋的能量抽取,秦月楼将迩去模型的法力变化纳米蛊化,同时具备了针对性的指向变异,也同时具备了增殖的能力,但却又严格的恪守了动态平衡,也即是说它不会失控的增殖,   这些法力取自秦月楼法力升格后的新法力,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这种,因此这些纳米蛊只会听从秦月楼的命令。   若是有其他人想要窃取这些纳米蛊的控制权,比方说用法力炼化什么的,那么那些侵入的法力也只会被霸道的吞噬性所吞噬,接着通过空气当中的微尘结合,转化成为半能量半物质化的纳米蛊。   而这最后所得到的成品,便是装在一个葫芦状的玻璃“试管”当中的一剂金色溶液。   “这是以迩去法种的法力结构所构成的纳米蛊虫,算是半能量半物质化的集群生物,每一只纳米蛊都加装了生物智脑,如果你想的话,这些会进入到水循环系统的纳米蛊甚至可以化成你的武装战衣或者武器。”研究员这纳米蛊交给了秦月楼。   “战衣什么的就算了,虽然失去了无漏之身与武道,但是这金肌玉骨银髓汞血什么的还在,尤其是我所悟之术,并不亚于当世流传术法。”   将这试管拿好以后,秦月楼便动身前往了洞庭湖。   一路突破音障,秦月楼便到达了洞庭湖边,将那葫芦拿了出来。   特种玻璃透明,足以见到其内的金色溶液,就像是什么金色的酒液一般。   将试管打开后,那一葫芦金色的溶液便被秦月楼倾倒进了洞庭湖当中。   金色的流水在夜幕中生辉,落入水中后便被稀释,而后金色伴随着稀释而顷刻消退,直至完全消失。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河里,赠饮天下人。”秦月楼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一首诗,将金色流水倾倒完以后,他便收起了那玻璃葫芦。   虽然说是半能量半物质化的纳米蛊,但是这些纳米蛊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一种有益物,霸道的吞噬特性足以将一些体内的有害物质吞噬,并且也会针对癌细胞做出抑制,更不用说什么病毒细菌寄生虫,   而用作浇灌农作物的话也可以将害虫杀灭,让农作物茁壮成长,更别说旁的那些植物了。   虽然这些纳米蛊们增殖到渗透进大靖的生态水循环当中需要的时间也很长,但是它们在达成动态平衡之前不会停止扩散。   而纳米蛊们也不单单只是进入水源,也会在空气当中的水分中生存。   如果将水莽怨视为一场病毒引发的流感,那么纳米蛊便是进入空气当中的消毒杀菌的化学或物理手段,只是手段并非杀灭,而是抑制。   而通过呼吸,纳米蛊也会进入体内对潜在的水莽怨进行抑制。   至于那些内里已经被化为清水的水莽怨伥鬼之属,迩去便会发挥作用,让内部复原,魂魄尚未离体的情况下,这些人虽然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可最后还是会回归原貌。   “虽然最终的结果并非是将水莽怨剿灭……最后也还是要共存啊。”秦月楼有些惆怅。   人类,还是太过于弱小无力了。   此间事了,秦月楼虽然稍微放下了心,可却还是站在了原地,等待着纳米蛊的生效。   约莫小半柱香的时辰,目力尽收之处的湖面出现了水波的翻滚,像是沸腾一般的不住鼓起落下,一团不定型的水液从洞庭湖之中跳出,带起了一阵翻涌水花。   那一团不定型的水液并未任何发声器官,只是水液的晃动之间发出了振动的声音。   那水液在空中不断地翻腾,   接着便朝着秦月楼冲来。   秦月楼抚过了耳朵,六耳听着水莽怨的心声。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不要啊,我得……我得赶快……】   秦月楼不动的注视着那团水莽怨。   水莽怨在湖水中往前奔涌,可是周身也在洒落无数的水液,重新回到洞庭湖当中。   本来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可是却只在短短的时间内缩小到只有一个人的大小,   等到达了秦月楼的面前时,这一团水莽怨也萎靡不振的只剩下了半人大小。   秦月楼任由这一团水液扑入身体上,从毛孔当中侵入体内。   但由真元金丹所产生的法力也发挥着排异性和吞噬性,在体内流转生生不息的金色法力辛勤的恪守自身的基础职责之一,   大肆的捕杀和吞噬这些入侵体内的水莽怨,再吞噬后,又将其化作自身的一部分,转化为体内的法力。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能听懂我说话么?”秦月楼问着覆盖在体表的水莽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孤独……母亲啊……您在哪。】   “看来你听不懂。”秦月楼自言自语。   “虽然我知道,你也是在很努力的生存着,可却也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单个的物种,所以想要扩大自己的族群是吧?   可是,你不想孤独的代价却是,会有无数的人类失去自我,成为行尸走肉,那样的话,人类便不再是人类,   因此,你这种物种,是对于人类而言的有害物。”   体内的法力绞杀着这些外来的入侵异类,而外部的水莽怨也在失去活性化,   不,确切地说是,不断地在活性化与迩去之间所构成的动态平衡,也可以说是一种抑制。   一种永远不会停歇的抑制,所造就的结果,便等同于水莽怨死了一般。   就像是自然界当中每种生物的天敌那样。   为了躲避天敌,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独特的应对方式,或者是伪装,或者是毒液,又或者是尽量与其搏杀一样,但那是进化所带来的裨益。   纳米蛊是秦月楼人为制造出来的,水莽怨的天敌,而水莽怨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进化出对抗纳米蛊的资本。   “只是因为对人类有害,那这种生物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秦月楼依旧在自语,   “这样的问题,我给不出答案,   但,我身为人,我的立场便是与你相对,你要把人类变成行尸走肉,我便只能阻止你,虽然让你失去活性化也等于是杀了你,   可为了每一个拥有小家的人,我必须要当这个种族灭绝的刽子手。”   盯着地上已然灭活的水莽怨,它留存的最后一点痕迹便是湿漉漉的土地。   秦月楼低下了头,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所以,对不起了。”   【你……在和我“说话”么?好开心啊……】   至此,心声落停,戛然无声。   秦月楼很奇怪,   为什么这个叫做水莽怨的东西,死前是【开心】的?   ——   它的身边都是自己的同伴,但它却发觉,这些同伴和它完全不同,   它们和它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有着简单的,自我的意志,   最初诞生的时候,那个于它来说的庞然大物,拥有着娇媚的面容,一头银发,   可在那娇媚的面容之后,却是一团臃肿的肿胀着的,拥有着触手庞然大物,   但那个庞然大物对它而言,却是犹如温柔的神明一般的存在,   虽然很多东西它不懂,可却又生而知之某些事,   它知道,是因为这位女性的神明诞生,它才一同诞生,可是那名女性神祇,却只是以一个“有趣”的眼神注视它以后便离开了。   【我的‘母亲’啊,您为何要离开我?】   对此,它不解,为何自己的“母亲”会离开自己,只留下自己一人,和旁的那些“兄弟姐妹”一起。   它知道什么东西可怕,那是最顶端一颗散发着光亮的“圆球”。   【不要靠近那颗球!它会把你们杀死的!】   水珠不停地在毫无间隙的兄弟姐妹当中游走嚎啕,但它们却还是会靠近那颗圆球。   【不要啊!】   它的呐喊嚎啕也只不过是水流声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它疲于奔流,却又随波逐流,不曾停留,可却也始终没有离开这座生养它的大湖。   后来它发现,自己可以让这些“兄弟姐妹”变得和自己一样,   但那却只是最简单的“本能”。   一种奔涌的侵略性,一种扩张的本能,虽然还是无法和自己交流,可它们却已然变得和自己一样了。   【这样,我应该不会再只有自己一个了吧。】   它这样的想着,也在不断地活化着兄弟姐妹们,可是时间越长,它便愈发的孤单。   因为没有任何一种同类可以和它交流,它每天都是在教导它们,可却一无所获。   它很羡慕,在它无数兄弟姐妹们身上的那些被称为“人”的物种,因为他们和她们可以交流。   它在想,自己能否和它们交流呢?   于是。   【你好。】   那些人,惊慌失措的逃跑了,   它想追上去,可是水液在触碰到的时候,便将那些人的内部化作了自身的……一部分。   【为什么,你们也变成了这样?】   它不知所措,那些人便也离开了,没有丝毫理会他,但他们好像并没有变得奇怪,还是和以前一样,   而后,它便发现了,大湖中还有其他的种群。   它一个个的去打招呼,而这些种群没有发现它,哪怕接触到了他,这些种群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仍旧无法听到它的声音,无法和它交流。   后来,有一些奇怪的人,来到了大湖,它十分害怕,不敢露面,因为它知道那些人想杀掉自己。   害怕的它,不自觉的让周遭的其他东西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更多地“它”,毫无灵智的它,从水中生出,而后流落到了其他地方,   有些水草也被它所异变,   那些之前被它改变的人,也呈现了其他的变化,   不过它们却也大多离开了大湖,去到了别的地方,   大湖这边只留下了寥寥几个。   那些人发现了这些奇怪的变化,抓到了一只“它”后,没多长时间便离开了。   害怕的它,瑟缩的躲到了湖的最底端,可是却也有更多地“它”从水中生出。   但也无法和它交流。   它不知道那些“它”都做了些什么,它只是想要和它们说说话,可却,毫无进展。   直到它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它十分的痛苦,它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的“死去”。   那些“它们”从湖中回流,周遭的水液也在补足着她的身体,   可却已然无法阻止“死去”的过程。   它扑上了水面,看到了站在岸边的,奇怪的人。   它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救它。   于是。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   【你……在和我“说话”么?好开心啊……】 第一五八章 普通平凡的一天   【成就:种族灭绝学徒(已完成)   成就需求:灭绝一个种族(已完成)   成就奖励:病诅细菌学全系知识。】   这个成就的完成其实很取巧,毕竟那个种族只有一只单独的个体,而且还处于一种无时不刻不被抑制的情况。   至于所谓的病诅学,其实便是一门与病毒细菌还有诅咒相互挂钩的学科,往简单的话来说,这是将病毒细菌诅咒化的学科。   如果还不理解的话,可以对标某只叫做贞子的可以休产假的女鬼,贞子便是以超能力将天花病毒诅咒化附着在录像带上,凡是看了那录像带的人都得死,而死因并不是那么的玄乎,其实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天花病毒。   所以这病诅细菌学其实就是专门制造出像这种病毒的学科。   “这种东西给我干什么?算了算了,稍微看看用来补充学识然后救人差不多,后续还是扔给科研空间里的那帮人吧……这样是不是还会开发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比如说什么柯南伯格怪物病毒?”秦月楼忍不住想到。   如果真的整出来柯南伯格怪物的话,他可没能耐找一个恰好死了自己的平行世界定居。   不过给都给了,大不了真有什么研发出来不得了的产物不拿出来就是了。   大致的定下了处理方针以后,秦月楼便也回到了自家医馆。   “感觉好像没什么需要做的事情了啊。”秦月楼捏着下巴想到。   “请问,医师前辈在么?”门口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秦月楼定睛看去,发现是南光,也即是变身武者一号实验体,对于南光的战斗数据也在持续的收集当中,原先便给南光设定了来找自己的剧情,而自己也要担任【英雄导师】这样的角色,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把这茬给抛在了脑后。   估摸着南光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事耽搁,现在这才来到了自家医馆前。   “嗯,是我,你是?”秦月楼想了想,便装模作样的问起了南光。   “在下南光,月楼武者,本来应该有什么任务才是,但是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只记得您医术高绝精湛,所以特地来访,希望您可以帮我找回失去的记忆。”南光一拱手,谦逊的回答道。   “嗯……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在我这住下吧。”秦月楼说着,也在演戏,“像你这种失去了记忆的情况,坦白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住下?这会否有些叨扰您?”南光有些迟疑。   “无妨,人多热闹。”秦月楼摆了摆手,示意南光不用放在心上。   于是南光这才进了门。   “正好最近俞杭有不少宵小之辈想要整个大事件,你来了也算是一个有生力量,为了世界和平,我们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啊。”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南光的肩膀。   好像在说“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你也有份”一样。   “日之吐纳学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学点别的?”秦月楼从仓库里拿出了一本线装书。   “大日如来神掌?”南光挠着头。   “不喜欢?我这还有别的。”秦月楼手指错开,露出了神掌之后的其他线装书。   分别是《翻天三十六路奇门决》《二十七大限》《神魔天蚕双功变》《血海童子不死神》《独孤先天无形破体九剑气》《忘情天书录》这六本。   “不是……这些武功……给我真的没问题么?”南光觉得秦月楼像是个武学批发商,“话说这些神功绝学就这么用朴实无华的线装书真的没问题么?”   这些武学都是武神用武道真域在俞杭不知哪处山头隐修用武道之树推演出来的武学,推延了不少的神功绝学,当然也有各路基础武功,顺便也为这些武学设置了不少的序列途径,不过武道武神也只是给出了一种循序渐进的路子。   要是有人想要反着练或者是错开练都不是不行,就看有没有那个练成的命了。   而秦月楼也给武神整了一台核能笔记本电脑,上面也弄了不少单机游戏,还有网络游戏单机化的产物。   比如说《河洛风云群侠传》,《太吾传人绘卷》,《天命奇旅》,《嗜血之印》啥的,都是和武侠有关的单机,其中还有《天刀》《剑网》什么什么的。   听了南光的话以后,秦月楼便反问起了南光。   “那你觉得神功秘籍应该用什么载体呢?是夹在佛经里?是用油纸包住缝在异兽的身体里?还是用各种图画刻录在石壁上?亦或是在海上打造一个拥有各种穴窍的岛?还是一堆悬浮在空中的浮雕?”   “这……”南光一时语塞,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用这些方式才能体现神功秘籍的逼格不是么?   “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方式,才让神功秘籍无法流传天下,要想人人有功练,便要先撇开门派之见,大家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守成不创新,最终只会落后成为古法,要是哪一天门派没了,智慧结晶又能留下多少呢?   所以我们月楼组织的武学秘籍并非是只守成,而是打算流传天下,让天下有识之士为武学添砖加瓦,更上一层楼。”秦月楼说着。   虽然说有些理想主义,但他也是想让大靖的有生力量更多一些,但也碍于各路想要搞事的人存在,所以这些武学典籍他是准备循序渐进发放出去的。   “话不多说,你自己挑一本吧。”秦月楼说着。   南光也实诚,挑了天蚕功,可是一翻开却发现内里什么字也没有。   “医师前辈,这书里啥字也没有啊。”南光觉得秦月楼是在拿他开涮。   “这本秘籍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吃的。”秦月楼虚着眼睛瞥了一眼南光,“傻小子,虽说我们要将武学流传天下,但是难保不会有宵小觊觎,用在邪路上只会生灵涂炭,因此我们另辟蹊径,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知道该怎么使用,当然,当你学会以后,就算有人想搜魂,这神功的记忆他也不会看到,这就是我们的防盗措施。”   这些秘籍是线装书的样子不假,可是实际上却是用了高端技艺制作而出,这也是纳米蛊虫的多样化发展功效之一结合了其他的技术所诞生。   南光拿着书,半信半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秦月楼,咬了一口。   秦月楼也为各种神功秘籍分配了各种口味,但大多以甜品为主,像这本便是随机出了马卡龙的口感,味道则是蓝莓味。   在下肚的那一刻,这马卡龙口感的蓝莓味秘籍便有一部分的信息流和纳米蛊虫一起汇入到了他的脑中。   理论指导源于《新仙零神针》当中的归元秘籍,   要么吃,要么喝水送服不局限于嘴,同时纳米蛊虫也会刺激人体,将濒死之人的身体修复,起死回生,并且功力大增。   “医师前辈所言果然不假,没想到,医师前辈人这么好,还送我这秘籍,假以时日必定要报答医师前辈。”南光一边吃着心里一边想着。   其实这是秦月楼的愧疚心理,毕竟南光只是一个被输入了残缺记忆的克隆人,尤其还是实验品,所以他一顿口胡想给点补偿。   “我给你安排个房间吧,这段时间就先在我这里住着吧,但是,不要透露任何关于月楼的事情,有人问你就说是我这里打杂的,知道了没?”秦月楼对南光说道。   “好。”南光点头。   “我帮你看看脑子吧。”秦月楼又开始装模作样了起来,接着便用纳米蛊将南光整睡着了过去。   “唉,好好地,整什么人体实验呢?”秦月楼颇为蛋疼的想着。   武道画风歪了倒是次要,这人体实验确实是不道德,尤其是这事也是“自己”带头搞出来的。   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法补救,只能补偿了。   过了一会儿,南光醒了,希冀的看向秦月楼。   “治不了,想要找回记忆,你可能要四处找自己的过去才行。”秦月楼说着。   “……这样啊。”南光失落的低声自语。   但这个没有“过去”的男人注定找不到自己失去的记忆,有的只是一触即碎的渺茫希望。   “要不我给他编个过去的记忆,然后有时间给他补充一下?”秦月楼心里想着。   “别灰心,我会帮你看一看情况的,或许能治好。”秦月楼安慰着,心里也在思考捏造南光虚假记忆的操作性。   “其实,也没这个必要了吧,我想,既然失去了,那就失去了吧,毕竟我的家人都已经被妖魔所害,包括妻子……而这样的事情也不单单只有我遭遇,所以,我会在接下来的每一天,去帮助那些和我有着相同境遇的人。”南光似乎找到了自己虚假人生的目标。   “你的思想觉悟很好啊,小伙子,但我建议你还是在我这待几天。”秦月楼说着。   “医师前辈,您放心,我会在这里帮助您的。”南光认真点头道。   于是南光便这样暂住在了医馆当中,而秦月楼也每天都在教导着南光医术,同时自己也在医治他人,   就好像是难得的闲暇时间一般,在这时间里他的义诊三个月也结束了。   只是这段时间,小青也不知所踪,去问敖鸢也说不知道,这让秦月楼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如果每一天都是这样普通平凡就好了。”秦月楼心里想着,看着又被许娇容托管来的许仙,他心里起了一点别样的想法。   “小许仙,有没有兴趣和我学习医术?”秦月楼问着小许仙。   “我可以吗?”小许仙兴奋的问着秦月楼。   “当然可以啊,做我的学徒包你吃穿,每个月发你一两银子,拿去补贴家用,毕竟,你姐姐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到现在也没嫁人,给你姐攒点嫁妆。”秦月楼笑着摸了摸小许仙的头。   小许仙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礼貌不说,不是熊孩子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   而且如果小许仙真的以后会和白娘子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也得提前让小许仙学会男人的担当才行。   毕竟前世看过各版许仙,有的许仙实在是过于让人觉得丢脸。   同时也得让小许仙有点武力值,免得以后给法海抓去当和尚。   “不过,你也得跟这位南光大哥学功夫。”秦月楼说道。   “为什么要学功夫?”小许仙这就觉得奇怪了,“我只想当一名悬壶济世的医师,就像您一样,学功夫干什么呢?”   “因为你学了功夫才能保护心爱之人啊。”秦月楼意味深长的说道,“何况我也能打啊。”   “那你学了功夫,好像一直在往外跑啊,这医馆还要我来帮你照看。”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秦月楼抬头看去,原来是小青。   “回来啦?”他笑了笑,“想吃什么?”   小许仙看了看两个人,啥话也没说,但是心里也在想着。   “我得喊小青姐姐什么?师母么?但是老师和小青姐姐也没成亲啊。”   二人虽然相顾无言,可却都在笑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有些开心,但管他的呢。   “不想吃什么,想喝酒。”小青走进了门。   “喝酒好啊,带我一个呗?”小青前脚进门,后脚和世荖就来凑热闹了。   “不着急不着急,我准备收小许仙做徒弟,先把拜师礼什么的整完再说,以后你喊我师父,就可以了,嗯……这一代是飞字辈,以后你就叫飞鸿吧。”秦月楼对着许仙说道,但也是有些玩心大起,给许仙取了个“飞鸿”的名字。   “那我去和姐姐说一下,把拜师礼准备一下。”许仙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   “不着急,不着急,小许仙,你先把这银票拿着,到时候拜师礼的时候给我就是了。”秦月楼对许仙说道。   “老秦啊,这可不兴的啊。”和世荖打趣着,“你这左手倒右手,怎么体现徒弟的孝心呢?”   “那你说说,怎么展示孝心?”秦月楼问着和世荖。   “小许仙,去喊师娘。”和世荖牵住了许仙的小手,然后嘴朝着小青努了努。   然后和世荖就被羞恼的小青踹了一脚。   “你这都是出的什么鬼主意?”秦月楼笑骂着。   “你又怎么说?我不能当一把师娘过过瘾?”小青转头问着秦月楼,虽然还在羞怒,但已经消了大半。   “行啊,怎么不行呢?”秦月楼想要挑事,末了又接了一句话,   “但你可得小心点了,别弄假成真,真成了小许仙的师娘了。” 第一五九章 惊变   小许仙的拜师礼上,秦月楼没请什么人,也只是一些相熟之人,比如街坊四邻,倒也没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和世荖本来想凑热闹来的,但是半路上去执行任务了,不过秦月楼也没在意。   拜师礼的步骤其实很简单,秦月楼也撇去了不少繁文缛节,只留选了一些主体,毕竟有的时候也是需要仪式感的。   首先便是拜祖师爷以及行业守护神,这其实就相当于前世的拜关二爷一样。   只不过大靖的医道祖师爷与行业守护神均属于一位叫做“孙华雀”的人,   民间逸闻中有所流传,这位孙华雀一生浸淫于医道,留下了不少的治病药方,最终上天有感于其救人治病的功德,接引成仙,而后化身为神,于是便一直流传到了现在。   这第一拜便是表示对本行业敬重,表示从业的虔诚,同时也是祈求祖师爷“保佑”,使自己学业有成。   小许仙恭恭敬敬的对着祖师爷的画像叩拜上香,而后秦月楼才上了主座,而他的身旁便是小青。   “秦医师这是和小青姑娘好上了?”李公辅悄悄低声的问着许娇容。   许娇容没有理会李公辅,这人李公辅有些尴尬,年轻的捕快只能抓了抓头发,继续看着拜师礼。   许娇容看着小许仙的拜师礼,心中有些宽慰,秦医师的业界水平也善心这街坊四邻都知晓,义诊三个月不说,义诊结束后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费用,可以是咸菜,可以是咸肉,便是给钱也并不会给一个家庭造成什么太大的重担。   小许仙能够拜入这位医师的门下,许娇容不光心中放心,也觉得面上有光,毕竟谁不想自己的至爱亲人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呢?   随后小许仙便跪在了秦月楼的面前,手中还端着敬师茶,小脸严肃而又认真的将茶端起,而秦月楼也接过了茶杯。   “师父师母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小许仙叩首,而后献上了拜师红包。   这个红包也是秦月楼给小许仙的,只能说是左手换右手。   小许仙再磕头,随后再献上投师帖子。   “师父请喝茶。”小许仙眼见步骤结束,便说起了话来。   “好,好。”秦月楼喝了一口茶,便将茶杯端在了手上,开始了训话。   “咱们呢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你跪久了也不好,所以我呢就简单的说两句,咱们做医师的,德行要好,水平也要高,否则便是庸医,庸医治点小伤小病无妨,可若是错判了病症,那便是一桩冤了,所以为师希望你能德才兼具,造福病人,   另外咱们这一脉其实就只剩下你我师徒二人,所以师父就给你赐一个名,就叫做【飞鸿】,希望日后咱们这一脉能够飞鸿万里,桃李满天下,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秦月楼说着,随后街坊四邻开始鼓掌,很给面子。   随后小许仙又呈上了拜师贴,秦月楼签字,留名,小许仙再拜。   “起来吧,乖徒儿。”秦月楼说道。   于是这拜师礼也就简单的结束了,大伙也热热闹闹的,祝贺着许娇容,还有人则是对小许仙说一些好好学医的话,   秦月楼也和小青接待着其他人,大家看着秦月楼与小青都是一脸看金童玉女的样子,夸赞二人长相好,还连说恭喜恭喜,对于小许仙拜师入门也只是象征性的提一嘴,这让秦月楼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等到人都散尽了,医馆也恢复了往日的悠闲宁静。   而李公辅也凑到了秦月楼的身边,有些贼眉鼠眼的和秦月楼说着悄悄话。   “秦医师啊,以后不知道能否多帮帮在下?”李公辅一边说着,一边悄悄递给了秦月楼一份礼。   “帮啥啊?”秦月楼问着李公辅,将礼返还给了李公辅,“帮忙罢了,还送啥礼啊?咱们好歹也算是共患难过一次。”   秦月楼指的自然是自己心脏被捅,还有遭遇了那些鬼东西。   “那一次我觉得只是您在大发神威,而非共患难。”李公辅直言不讳。   “好了,不提那些事了,你要寻求什么帮助?”秦月楼问着李公辅。   “我想……就是问问您,您是怎么和青姑娘好上的,我学习一下,好方便那个啥。”李公辅有点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我没和青姑娘好上,我说这话你信么?”秦月楼听了以后,有些失笑,“其实是她想过一把瘾,然后我就让她过瘾了。”   “秦月楼,晚上吃什么?”小青问着秦月楼,她似乎没有听见两个男人的窃窃私语。   “有肉就行。”秦月楼脱口而出。   “那我去买点。”   “行,早去早回。”秦月楼下意识的说着。   于是小青便出了门。   “真的吗?我不信。”李公辅眼神带着点笑意,听完了以后他表示完全不相信,而后才八婆一般的说道,“秦医师,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最近街坊四邻可都传开了,您要和青姑娘成亲呐。”   “???”秦月楼听着李公辅的话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您的意思是真的要成亲?”李公辅好奇的问着。   “我的意识是这流言流传的太过于离谱,离谱到我根本不知道。”秦月楼说着。   “那还不是因为您前段时间有事出了远门,小青姑娘总是帮你看病治病,这没几天时间,大家都说秦医师您和青姑娘有夫妻相,然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你们二位要成亲。”李公辅也解释道。   秦月楼这才发觉到什么叫做三人成虎事多有,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便是在流传间不经意的变体而形成了最后煞有介事的离谱模样。   当年杨乃武和小白菜也等于是被流言间接害了一把。   “这事我必须得澄清一下,我和青姑娘之间真的没什么。”秦月楼赶忙澄清。   “嗨呀,秦医师,你俩就算真的有什么也没啥啊,你看你们俩都有夫妻相不是么?”   “我俩的确是长得好看,但好看不代表夫妻相啊。”   “对,那叫般配。”   秦月楼一整个无语了。   大概聊了会儿,李公辅也离开了,那份礼秦月楼也没收下,还给了李公辅,只是自己坐在椅子上,吩咐许仙好好看书。   同时也让实验室那便赶制一份可食用秘籍。   “那个,小许仙啊,你喜欢什么水果啊?”秦月楼问着小许仙。   “苹果。”小许仙认真看书后回答道。   “苹果好啊,一天一个大苹果,医生就能远离我。”秦月楼说着,便给科研空间那便留了言,说用苹果口味的。   “师父,您和青姐姐什么时候成亲啊?”小许仙抬头好奇的问着。   “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凑热闹?”秦月楼哭笑不得的问着小许仙。   “大家都这么说啊。”小许仙回答道。   “哎,小许仙啊,师父教你一个道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秦月楼无奈道。   而后,和世荖便从天而降,撞破了屋顶落在了秦月楼的身后,这一番变故将小许仙吓了一跳。   秦月楼回头看去,只见和世荖大口呕血,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都被鲜血染红,气若游丝。   连点几个止血大学,屈指连弹,体内真元法力化为了一根根气针落在了和世荖的周身大穴上,将将把和世荖的命给吊了回来。   “快,快跑,点子扎手。”和世荖激动的抓着秦月楼的手臂说道。   就在和世荖说话的当口,法力波动在感知当中笼罩住了秦月楼还有和世荖,一道黑色古钟模样的法术显形罩住了二人。   “这是避世诵钟,一旦攻击开始,我们会被音波震死,你快逃。”和世荖说罢,催谷法力,掌中蕴藏着大量的法力,想要以法破法,将这避世诵钟破开。   但是却被秦月楼一手摁住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别逞能了。”秦月楼说道,一手抚在了避世诵钟的钟壁。   像是以橡皮擦掉了铅笔的痕迹一般,这口黑色古钟便被秦月楼以未知的能力消弭而去。   不,与其说是消弭,不如说是还原。   法力本就是以精气神三宝糅合杂成的能量,以法力模型构筑的法术自然也是以法力为基础,在自身法力升格化之时,秦月楼便心有所感的悟出了一未命名的术法。   这术法便是可以将法力抚平而后还原成为精气神,当构筑法术的能量消散,那么这法术也等于被破除。   神而明之,明而灵之,虽然只是悟出来的法术,但却足以直指大道。   而所悟出的法术,则被他取名为无根生。   周身一丈范围内的法力他都可以还原成为简单的精气神,而他还原的消耗根本不值一提,升格后的真元法力在质量上有了长足的质变,因此他施展并不消耗太多。   假设常态法力消耗是十,那么他则是零点一。   避世诵钟虽然被秦月楼消弭,但是却又多出了无数法力光芒隔空降来。   秦安忆也直截了当的将小许仙抓来,将和世荖与小许仙一起护在了身边。   飞剑,火球,冰锥,土刺……种种法术所构成之物密密麻麻好似弹幕一般的朝着他袭来。   而后也有罗网,绳索,铁链,倒扣之碗等物限制着他的行动。   “你这都招惹的什么人啊?”秦月楼一边问着,一边将体内真元法力外放,形成了一丈的球体。   凡是进入到这无根生范围当中的法术均被还原,而那法宝则是失去了灵性化为了废铁掉在地上。   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问就是我也不知道。”和世荖说着,“这就好像是被一个修者团队集中攻击一样,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超规格的法术打中了,但是这些看起来很普通的超规格法术却被你这般消弭?你真是强的一批。”   “你说这些东西都是超规格法术?我怎么感觉一般般?”秦月楼奇怪的问着和世荖。   “那我哪能和你比呢?你这一身法力雄浑激荡,这才几天没见你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和世荖也算恢复了不少,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秦月楼,而后心有戚戚焉的说道,“这些超规格法术基本上都等于是单体必杀级,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效果,但是中者会有八成的概率必死,还好我运气好,被你救回来了,不然真的就死定了。”   “那么这些超规格法术需要多高的修为才能释放出来?”秦月楼问着。   “起码要一百年才能勉强释放一道,但是这种连番不断的法术轰击,若是以个人来说肯定不会这么持久,所以我才会想会不会是什么炼气士团体集中攻击咱们,可恨这里是市区,我没法……”和世荖气愤不已。   “莫慌,只要找到始作俑者不就行了么?”秦安忆自信一笑。   “怎么着?你还得照顾我和许仙俩拖油瓶。”和世荖看着十分的无奈。   “不要小看我啊。”秦月楼放开了心神,真元法力共鸣着。   投放在了西湖当中的纳米蛊虫们也随着空气中的湿润水汽开始向着四周扩散。   而后纳米蛊虫们便寻访到了潜藏在俞杭各个隐秘或者余杭郊外人烟罕至之地的身穿黑袍的人。   只是仔细看去,这些黑袍人的脸上并无五官,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个的纸人,就连那黑袍也是纸做的。   它们动作整齐划一,但是施展出来的法术却并非相同,皆是和世荖口中所说的超规格单体必杀法术,   法术释放而出,便被某种空间类型的法术接引,跳转到医馆当中。   而当一道法术释放完毕后,纸人便会停滞下来,接着再度释放。   随后这些纳米蛊们便开始迅速的增殖,接着扑向了这群纸人,万蚁蚀象一般的,将纸人全部咬碎转化成为新的纳米蛊虫,不过秦月楼还是找到了一个留着的活口。   这并非是纸人,而是一个满脸苦相的中年人,在市集上捏着糖人,似乎感觉到了纸人的全灭,这满脸苦相的中年人收拾起了摊子,便准备离开。   可是他走了没几步,便瘫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纳米蛊虫截断了他的脊髓,让他瘫痪了。   这人便是将空间转换,而后将那些法术跳转到医馆的始作俑者。   “找到了。”   秦月楼摩拳擦掌,准备去找一下这个打算阴自己,甚至是连小孩都毫不犹豫要杀的家伙。 第一六零章 回忆   “你是什么人?为何胆敢同人合谋袭杀靖夜司校尉?”和世荖被秦月楼一通妙手仁心治好了个七七八八,正审问着那捏糖人的中年汉子。   可是这中年汉子却一直默不作声。   “你莫不是认为我不敢滥用私刑了吧?”和世荖面容虽然未曾改变,可是语气当中却满是狠戾。   毕竟自己差点就被害死了,能不狠戾么?   虽然听到了和世荖的话,但是那中年汉子还是没有说话。   和世荖也说到做到,便扯住了中年汉子的头发,一张张的草纸放在了汉子的脸上,随后对着草纸喷水。   金纸糊面,也称雨浇梅花,乃是窒息之酷刑,但是这种窒息是缓慢循序的,既难受也会对心理造成损害。   而也因为纳米蛊截断了脊髓的信号,这中年汉子没法动弹,只能任由和世荖施为。   “老和,算了。”秦月楼将金纸揭开,“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非得用酷刑。”   “老秦,你心善,见不得就不见,可是敢于袭杀朝廷重臣,这已经不是一个死罪可免的问题了,我用私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和世荖说道。   “算了,我帮你吧,他不说,可总是会有缘由的。”秦月楼说道,增殖的纳米蛊也顺着脊髓爬到了脑子里。   记忆生成的基本过程是由识记、保持、回忆和再认三个环节组成的,而这三个环节也与脑中的神经递质,以及新突触,还有海马体等重要部位有关。   纳米蛊进入中年汉子的大脑便是为了获取记忆。   首先纳米蛊便是一种半真元法力半物质机械结构的奇特蛊虫,具备了增殖的能力,同时也具备了诸多妙用,因为那半物质机械结构便是纳米机械虫,同时具备了生物智脑,因此它等同于是一种集群智慧。   而其本身也有信息记忆化存储的能力,这也就是那些可食用秘籍的由来,那么将其逆向操作,便也可以获取他人的记忆,甚至是玩弄和篡改他人的记忆。   纳米蛊虫们事无巨细的将中年汉子的记忆复制粘贴,而后又按照时间顺序开始拼接,最终将记忆文件递交上传。   掌控着纳米蛊虫的秦月楼也利用这些纳米蛊搭建了一个集群网络,数以亿计的生物智脑也在处理着这些记忆。   于是便等同于秦安忆在一瞬间浏览这中年汉子截至目前的一生记忆。   ——   “小哑巴,小哑巴,你为什么不说话?”村中稚童皆以巴小川取乐。   哪怕巴小川十岁了,可还是会被欺负。   “我……会……说……话……不……是……哑巴。”被取乐的巴小川结结巴巴的反驳着。   “小结巴,小结巴,说话为什么总结巴?”这个年纪的孩童毫不避讳的释放着心中的恶意。   这个年纪的孩童总是会因为某人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而去特地的孤立或者以此为乐,并且乐此不疲的释放心中恶意。   巴小川听了以后,便又沉默了起来,他是结巴,没法反驳,只能忍着。   “小哑巴,小哑巴……哎呀!”   那为首的小孩还在骂,但是却被一块石头砸在了脚上。   “你再骂?我再打!滚走!”扎着冲天鬏的女娃娃手里捏着石头跑了过来,女娃娃虽五官精致,可是脸上却生了一大块青黑胎记,遮住了大半张面容,脾气也像是个火爆的野小子,约莫十一二岁,家中也只有一个病弱的母亲。   “哇哇哇,是丑丫头杨念喜,哎呀!”那为首的小孩又骂了起来,但是却被一石头差点砸中嘴。   “你再骂?我马上把你腿打断!”杨念喜继续骂着,小小年纪,看起来却有些泼辣,但这份泼辣,好像却是为了保护别人。   “巴小川,你没事吧?”杨念喜问着巴小川。   “我……没……事……你呢?”巴小川结结巴巴的问着杨念喜。   “我也没事,以后你要是再被欺负,就喊我,你只要快点喊,杨喜,杨喜就好了。”杨念喜拍着巴小川的肩膀说道。   “好。”巴小川点着头。   春去秋来,当年骂人的孩童王河也长大了,也知晓了什么叫做是非对错,所以他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恶言伤人,反而是和巴小川成了朋友,有事没事就到巴小川家的院子里玩。   “小川哥,你说,大喜姐能不能嫁出去啊?”王河问着巴小川。   今年十五岁的巴小川只是一心研究着捏泥人,捏糖人,他捏的泥人惟妙惟肖,每天挑着担子去市集上卖泥人也能补贴家用,还犹有余钱,足可见他这泥人多精致,毕竟好货不怕卖不出去。   “我……不……不……不……知道。”巴小川摇着头。   王河看着巴小川,也叹了口气。   “小川哥啊,你要是不结巴,估计现在也该成亲了吧。”王河继续问着。   “我……”巴小川欲言又止,想到了当年那个丑丫头,笑了笑,只是手中捏着泥人,有三分像是当年的那个丑丫头。   可是他却突兀感觉到了内心深处的不安感,像是海潮一般的恍惚感席卷,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王河在他耳边的话语也变得像是回音一般拉长失真,   手中的泥人也掉在了地上。   “杨喜!杨喜!杨喜!”   巴小川跑了出去,四处找着杨念喜,可最终却只在杨喜家的屋子里找到了杨喜的吊在梁上的尸体,   她的母亲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没了声息,生前似乎在挣扎着,   而村里的一个闲散青皮则是后心插着一把剪刀,倒在地上的血泊里。   “杨……念喜……杨念喜……杨念喜……杨念喜!”   从来结巴的巴小川,完整的念出了三个字,那也是丑丫头的名字。   巴小川好似浑身力气被抽干了,可却还是跑到了杨念喜已然发凉的尸身下,托举着杨念喜。   “救人啊!”   “救人啊!”   “救人啊!”   小结巴从来都不是小哑巴,   门外的铁树,开了花,   小结巴心头的血,也在滴答滴答。   ——   “啊!!!”巴小川被固定在门板上,嘴里的木头也被咬出了层层牙印。   小村外山上的寺庙方丈双手合十,对着关心巴小川的村民们叹息。   “他不是疯了,他是恨。”   “恨?他恨谁呢?他一直都是很好地孩子啊。”巴小川的母亲愁容满面擦着泪。   “唉,他恨得是无能的自己。”   “那大师,小川哥这样能不能救下来?”王河问着方丈。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也是他的一劫,依我看,就让他做个跳墙和尚吧,佛总会渡他的。”   “跳墙”属于佛、道两教均有的仪式,多以身体不好的小童或者被批命说“克父母”的孩子来“跳墙”。   比如某个人由于身体不好,或者不顺,就进入寺里当和尚,然后在仪式完成后,就翻墙出庙,但旧名字不能用了,出来听到别人喊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的新名字。   意思是旧名字那人已经许愿出家,庙里留下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人,代替自己出家,   而后新名字的人脱离不好的情况正常生活,每逢初一十五或宗教节日,亦或者有盛大法会时,跟着父母去跳墙的地方随喜便可。   巴小川的父母四处奔走,准备东西,富有的人家会牵一头活驴给庙中,意为代替跳墙的孩子在寺庙中做苦力,贫穷的人家则会糊一头纸驴。   庙中人做完仪式后,巴小川的身上也换上了一身百衲衣,那是巴小川的母亲在村中各家求来的碎布。   巴小川的双手被绳子绑住,口中也不再咬着木头,只是痴傻呆愣的捏着手中的泥人。   那泥人有八分像杨念喜,只是他没有捏出胎记,导致缺了两分,他不敢捏出胎记,   他怕捏出胎记以后……自己会想起那一天。   会想起那个无能的自己。   巴小川的父亲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将凳子放在了院墙下,脸上的皱纹没有半点舒展。   方丈为巴小川戴上了行者戒箍,随后揭开了巴小川手上的绳子。   巴小川怔怔的看着泥人。   “小川,找到名字就回来。”那泥人好像再对他说这句话。   巴小川发了疯似的跳墙而出。   “小川!找到名字就回来!”父亲母亲,姐姐弟弟,乡里乡亲,都这样喊着。   而他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   他看着泥人,在路上一刻不停的走着,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他听着树林里鸟雀纷飞,叽叽喳喳。   他听着山间溪流缓缓流淌,作响哗哗。   他看着天上的流云聚散又和,风息又刮。   好像天地自然与万物都在为他争着取一个新的名字,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取名。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正在湖边垂钓的老人。   老人安安静静,他也安安静静。   等了许久,鱼也未曾上钩,老人虽然聚精会神无比专注,可却也转头看向了他。   老人看着失魂落魄的他,又看着他手中的泥人。   “爱别离。”老人不知为何说出了这句话来。   “爱别离,爱别离,爱别离……”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年轻人,你叫什么?可是有什么伤心事?”看着他的样子,老人问着。   “爱别离,我,有。”他简洁的回答着。   “你?爱别离?”老人玩味的看着他。   “爱别离……我!我!我!”爱别离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这个名字,你还不配用,但你可以跟着我学,但我只教你一年,能学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老人笑着。   “你?”爱别离看着老人。   “我,放不下。”老人挑起了鱼竿。   未曾有鱼钩,可却钓上了一条长着手臂的鱼身人面之怪,那鱼身人面之怪被装入了鱼篓中。   “走吧,爱别离。”老人说着,拍了拍爱别离的肩膀。   但他的目光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侧。   观看着这份记忆的秦月楼感觉,自己似乎被这记忆当中的老人所注视一般。   可是随后老人便回过了头,一大段的记忆像是被删除了一般,只余下了面前这个叫做“爱别离”的男人,每日做着泥人的记忆。   这些泥人都是那个丑丫头的样貌,可却无一泥人被捏出胎记。   最后他从捏泥人,转为了捏糖人,   因为糖人,可以有更多的颜色。   他找到了名字,可却是别人正在用的名字,所以他并没有完全找到名字。   所以,他也没有回去。   二十五年,没有回去。   爱别离,生离还是死别呢?   而后他来到了俞杭,在俞杭的街道捏着糖人,卖着糖人。   与放不下学习时,他也只学会了移星换斗,二十五年来,也只练习着移星换斗,   但他从未有过真正的将星斗移动变换,   而后,他便成为了袭杀和世荖的中转站。   为什么会成为中转站,这部分记忆也被删除,无法看见。   虽然抓到了一个活口,可貌似根本没什么用。   一瞬间的记忆浏览完毕。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爱别离,心中有些恻隐。   “没有用,记忆被删除了,拷问也拷不出来什么的,除非把他的记忆找回来。”秦月楼摇着头,“但,他可能是九苦生的人。”   “啧,还是得交给那些专业人士头疼才行啊,九苦生这个组织,太难抓了。”和世荖说着,但是转而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既然你说他可能是九苦生的人,而且还在袭杀我的过程中占据了重要的一环,那是不是说明,俞杭里有其他九苦生的人?”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秦月楼看着爱别离,心中恻隐,“不过你在把他上交之前,我先让他……做一个虚假美好的梦吧。”   “怎么说?”和世荖问着秦月楼。   “看他记忆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过去。”秦月楼说着,随后全告诉给了和世荖。   “过去凄惨又怎么样?他不还是参与到袭杀朝廷重臣当中去了?可杀之人的可怜之处罢了。”和世荖说这话也无可厚非。   所以秦月楼也不强求,实际上和世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些。   “你就……算了,我就先出门去了,还得好好养伤呢。”和世荖睁着一只眼,闭着一支眼说道,而后打趣着秦月楼,   “都说医师医人医病,看不出来你还能医心,或许你以后还能医天地呢。”   “医天地么?也不是不行啊。”秦月楼笑了笑。 第一六一章 妖出   梦境之道,最为玄妙,秦安忆实际上对于梦境的造诣并不高,他那浅薄的梦境之道造诣也大多来自于被分发出去的七十二术嫁梦,虽然嫁梦被分发了出去,可是同样也对嫁梦的法术模型进行了架构。   而基于嫁梦的法术模型与某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梦境科技的有机结合,一种崭新的梦境法术被创造了出来。   而这个梦境科技则是来自于某一款催人泪下的游戏,故事的主人公失忆,而主人公的妻子则患有罕见的一种泛自闭症障碍,主人公的妻子每天都想着让故事的主人公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情,可惜最终离世,而故事的主人公也只能在梦境当中重构一生。   秦月楼哼着那位主人公为妻子所做的曲子《致小溪》,而后对巴小川施展了这新生的梦境法术。   虽然是虚假美好的梦,可终究也是美梦。   而为了保证施法的成功性,秦月楼还把厨子分身一并拉来助拳。   而后,他便运用法术将梦境串联了起来。   厨子分身秦月楼身穿一身白色的对襟长衫,腰际系着一根红色的腰带,略长的腰带垂在脚边,一派食神打扮,头发扎成了一根麻花辫,尾端也系起成了一个小揪揪。   厨子手里还抓着一个馒头,站在秦月楼的身边,像是双胞胎兄弟。   “你为什么在梦境里还搞一个馒头吃?”秦月楼问着厨子。   “所谓大羹不和,要发挥食材最真的本味儿,那么便没什么比最为普遍常见的食物更能体会到这种本味儿,而馒头恰好就是这种食物,面粉的发酵,揉面,上蒸锅,等步骤都要有章法,才能最好的激发食材的本味。”厨子是个对美食很有追求的人,可能这就是吃货吧。   “那这和你在梦境里啃馒头有什么联系么?”秦月楼奇怪的问着厨子。   “因为最近吃太多馒头了,梦里也有馒头。”厨子说到这,无奈的笑着叹气,“好了,这些东西先不说了,我们先看看他的人生轨迹。”   于是厨子施展嫁梦快速的浏览了巴小川的人生记忆。   “梦境的来源便是记忆,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便是在杨念喜帮助了他,还有杨念喜自杀的时候。”厨子三两口吃完了馒头说道,“那么想要帮助他做美梦,那便要让杨念喜这个角色不死。”   “还得和他相守一生才行。”秦月楼也补充道。   “这是自然,所以我们要在这梦境当中让他的人生重开,并且详略得当才行,太过于真实的梦会让他醒来心神受创的。”厨子分身点头,但是却也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问什么么?”秦月楼看着欲言又止的厨子问道。   “确实有想问的,为什么你会想着帮助他做一个美梦呢?其实这和你本没有太大的联系不是么?”厨子问道。   “怎么说呢,只是想着帮一帮,所以便打算帮一帮了,这也算是一种命运无常了吧?”秦月楼有些感慨。   “嗯,也确实像是你会说的话。”厨子笑了笑,“毕竟大家都一样。”   秦月楼笑而不语,同厨子一起架构着梦境空间。   ——   “巴小川,你的结巴好了?”丑丫头惊喜的问着巴小川。   “好了啊,我说话再也不结巴了,你看,杨念喜,杨念喜。”巴小川指着自己的嘴流畅利落的说着。   巴小川所不知道的是,有两个人一直在他的记忆当中穿梭,对梦境进行有意识的引导,将梦境导向好的方向。   而那梦境当中,那个青皮混混也被二人设计让其丧命。   春去秋来,巴小川与杨念喜喜结连理,   秋收冬藏,杨念喜遇见了一位游方高人,治好了脸上难看的胎记,   二人生下了几个孩子,日子虽然清苦,可却也其乐融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梦境当中快进着,几个子女皆有所成就,二人也恩爱非常。   虽日渐垂老,可那份情也一直未曾改变,反而历久弥新。   最终,这一场白头偕老的梦境也在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当中渐渐埋入尾声落幕。   厨子和秦月楼远远的看着,但巴小川似乎也见到了那两人,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虽是梦境过客,可却也被记住了。   秦月楼与厨子等待着梦境结束,准备离开,但秦月楼也有感而发。   “你说,假如世界线有所变动的话,会不会出现一个每个人都有美好结局和美好人生的幻想国?”   “幻想国么?那要经历多少次的世界线变动才能达成这样的幻想国呢?只不过是妄想罢了,除非你有能耐成为这妄想国的国主,让每个人都能过上美好人生与达成美好结局。”厨子叹息的摇了摇头。   “那我怕是得先成为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然后要成为第十三魔神才能把这个有错的世界打到改正才行。”秦月楼开着玩笑,“到时候我就可以叫秦弔大帝了,最强的中二病患者什么的。”   “其实,听完你说的这个世界线变动以后,我脑子里有一个另外的想法,假如世界线变动真的导致了幻想国的诞生,那么与之相对的,会不会有一个绝望到无可附加的绝望乡?在那个世界里,满是绝望毫无希望……”厨子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或许……吧。”秦月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但愿没有吧。”厨子摇了摇头,“好了,我也该离开了,回见。”   “嗯,回见。”秦月楼点着头。   厨子从梦境当中离开,而他也顺便准备离开,但是身后那年迈的巴小川追了上来,他还没有完全离开。   “谢谢你。”年迈的巴小川对着他说道。   “嗯?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秦月楼问着巴小川。   “我的记忆里有一些设下的暗手,你和那位触动我记忆的时候,我便发觉了。”巴小川回望着梦境中的一切,“我以为你们是想从我的脑袋里知道什么,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为我构筑这样的一场美梦,而非……”   “别这样谢我,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有这样的人生,可我也无力改变,我也只能在这美梦当中帮你,毕竟你也要去靖夜司不是么?”秦月楼打住了巴小川的话。   “可毕竟我是九苦生的人不是么?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帮我?”巴小川问着秦月楼。   “恻隐之心罢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买单,但不是为了没有的错而买单。”秦月楼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很不一样,谢谢你。”巴小川鞠了一躬,回到了梦境当中。   哪怕知道了这是假的,他也愿意将其走完。   “那个……先生,您最好快些离开俞杭吧。”巴小川说道。   “为什么?”   “因为……”巴小川还没说完。   秦月楼便好似被强大的外力抽离了梦境世界。   他从医馆里醒了过来,一位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钓客正扛着鱼竿在医馆中到处打量着。   “醒啦?小后生?”老钓客抹了一把胡子说道。   “嗯,老大爷,您是来看病的么?请坐请坐。”秦月楼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只是有些奇怪,他记不起刚刚做了什么,而这种遗忘也在遗忘这份怪异感本身。   就在这一时三刻之间,他忘掉了刚刚做的事情,也忘记了“忘记这件事的奇怪之处”。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问着老钓客。   “哈哈,坐就算了,只是路过,看着新奇,恰好外面下雨,就来躲一躲,挡了你生意,不好意思啊。”老钓客有些局促的笑着。   “害,多大点事儿啊,您坐着歇歇吧,我给你倒壶热茶,您喝着也暖暖身子。”秦月楼摆了摆手,示意不打紧,而后也上了一壶热茶,坐在门口看着雨幕。   “小后生,你人还挺好的嘛,我看你这医术也有模有样啊。”老钓客也在看着雨幕,喝着热茶。   只是他好像并不是在看雨,眼神有些飘忽远游。   “略懂略懂罢了。”秦月楼也为自己斟茶道,并未察觉老钓客的异状。   “你知道么?小后生,这世道啊,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有名医师,也不能随便的杀了有名医师,你这医师身份,到不是太有名,可得小心那些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啊。”老钓客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老先生,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毕竟是当着我的面啊。”秦月楼也没在意,只是调侃了起来。   “害,就当是老家伙我的一时胡言乱语吧,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天地,你可否医得?”   “老先生,您是第二个跟我说医天地的人了,哈哈。”秦月楼这才发觉到了某些不对劲,但也在顺着往下说。   “这天地,要想医好,可很难咯,内忧外患,还有通敌的家伙呢。”老钓客说道。   “通敌?”秦月楼不解。   老钓客不言不语,只是抬手指了指天。   “外域邪神想要降临人间,我等须得将力量拧成一股才行,但若想将力量凝成一股,还需要推翻一座大山才可。”老钓客说道。   秦月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色的看着老钓客。   “老先生,您究竟何许人也?”秦月楼问着老钓客,只是这老钓客看起来并不是要动手的样子。   “我?一个放不下的老头罢了。”老钓客只是笑笑,“所以你有没有加入我等的兴趣?攘外须得安内不是么?我们可是很欢迎你这样的人才的。”   “你所说的推翻的大山,是不是指的大靖呢?”秦月楼问着老钓客。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大靖气数未尽,想推翻可得损了它气数才行,只是损这气数,会有一些小小的牺牲。”老钓客跟个谜语人一样说着话。   “牺牲?”秦月楼拧眉,看着老钓客,以他的悟性结合自己掌握的信息,自然听出了老钓客画外音。   “是啊,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此举虽有过,可却也是为了后续千秋万代所着想不是么?若是那些域外邪神降临的话……”   “老先生,有一事我想问问,大靖朝廷里的人知晓这件事么?域外邪神的事情。”秦月楼摸出了一包烟,拿出来叼在嘴上点燃了,也顺便给老人散了一根。   老人学着秦月楼的样子抽着烟。   “这倒是新奇。”老人看着手中的烟啧啧称奇,接着回答起了秦月楼的问题,   “朝廷里那些人能不知道域外邪神之事么?只是有人抵抗,有人投敌罢了,偏生朝廷里的这帮人没法斩了那些投敌家伙的根子,毕竟朝堂也讲究个权术不是?所以朝堂内也并非一块铁板,反而是一个短板木桶罢了。”   “所以你们就想着搞事情,要把地下的那只封印着的大妖放出来?哪怕死伤无数,也要先内耗掉大靖是么?”秦月楼问着老钓客。   “这些是必要的牺牲。”   “狗屁的必要牺牲,你这样的所作所为和域外邪神似乎并没有分别。”秦月楼冷声说道,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年轻人就是年轻,总是充满了令人发笑的理想,不过我并不讨厌,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人我就带走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的,哦对了,另外我可以给你透个底,白莲教的那帮子,已经投敌了,而且,已经有神明堕化成了那一边的,最后,要放出那只大妖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老钓客说着说着。   身影渐渐的消失,而秦月楼的记忆也回来了。   “糟了,巴小川被带走了?”秦月楼赶忙去看,巴小川果然已经不见了。   而后,整座俞杭城发生了强烈的震感,接着,   大地开裂,   肆虐的妖气从裂口当中冒出,   黑色的妖气近乎实质化的遮天蔽日,   某个黑色的身影从地底一跃而起,   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掀起了一阵强烈的冲击波震荡开来,掀翻了各个屋顶,摧毁了左近的房屋,死伤惨重。   张狂的笑声传遍了整座俞杭,   秦月楼也来不及再去管巴小川,而是直接朝着俞杭中心赶去。   “这帮人还真是内战内耗内行,就不能安安稳稳一点么?妈的一群狗屎混蛋。”秦月楼心里骂着,而后千里传音骂了起来,   “喂!孙贼!有本事跟我到上面打!跟你孙爷爷我大战五百回合!”   他也看到了那黑影。   可是下一刻,那黑影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全貌尚未看完整,秦月楼的脸便挨了一拳,被打飞了出去。 第一六二章 难能可贵的吃瘪,意料之外的臂助   秦月楼晃了晃脑袋,感觉有些恍惚,简称被揍懵了。   刚刚那贴脸一拳将他的护体真元法力干碎了,若非他本身体质过硬,只怕现在已经毁容了。   秦月楼刚刚站起来,那黑色的人影便一爪抓住了他的头,直接朝着地上大力掼去。   本就一片狼藉的街区地面上也骤然多出了扩散开来的蛛网般皲裂,   不知本形如何的大妖踩着秦月楼的双臂,狂暴的对着那张俊美的脸颊接连打去,就连无孔不入的纳米蛊都无法突破这只大妖的体表防御。   纳米蛊终究还是有极限的,那么秦月楼是打不过这只大妖了么?   “哈哈哈哈。”黑色的人影暴戾而又癫狂的笑着,似乎是因为找到了合适的沙包而狂喜。   打不打得过还两说,但这是秦月楼出道以来挨过最惨的揍,不能说毫无还手之力,而是他的手并不多。   那黑色的人影有十只手,两臂看起来和常人一般,可是背后却插着如同蜘蛛般的八条粗大长臂。   十只手连番的对着秦月楼的身体招呼着,硬生生的将他的身体砸的嵌进了地里六分。   “你妈的!”秦月楼爆喝一声,体表金毛浮现,六耳也随同呈现,俊美的猴王也显化而出。   双拳挥动,也开始轮番的拦截着十个拳头,可还是渐渐落于下风。   神而明之,明而灵之的法术无根生并不适用于当前的情况,因为无根生只是能够消弭法术,纯粹肉身的武力硬撼无法消弭。   那大妖还是狂放的笑着,一脚将秦月楼踢飞了起来,呕出一口酸水,秦月楼从来没有被揍的这么狼狈过。   但是问题不大。   真元法力也开始渐渐适应这种强猛的攻势了。   他的真元性质多变,除了具备吞噬性以外还具备了适应性。   在极冷极寒之地,他的真元可以抵御严寒;在极热极暑之地,他的真元可以抵御酷热。   这种适应性就像是自然界的生物一般,是一种用进废退的进化性,虽然护体真元被打碎了,可是在平复了身体内部的气机混乱之后,真元的护体性也在渐渐地回复过来,同时也更上一层楼。   简而言之,他的真元是可以进化的。   因此虽然秦月楼呕出了一口酸水,但是并未受太严重的伤。   “打的很爽是吧?”秦月楼虽然身处空中无处借力,但是那大妖的狂猛攻势便成了借力的最好载体。   仅仅以双臂,便与那初期招架不住的十拳平分秋色。   一人一妖在空中的战斗余波开始了扩散,对拳之间的响声也传递而出。   那大妖疑惑,好像不会言语,只能以简单的音节来表达疑惑,它在疑惑为什么秦月楼这么抗揍,而且越来越抗揍,并且自己也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但是转而便又更加癫狂的笑了起来。   那不是更好么?   于是秦月楼分别打爆了十只手臂,最终一拳干爆了这大妖的头颅。   消耗并不多,秦月楼心中疑惑。   “这家伙,没道理不抗揍啊,难道是我太强了么?”秦月楼心里也纳闷。   落在了地上的大妖身躯也显露出了真容来,那是一个身材无比肥胖的秃顶老头模样的妖怪,看不出来代表着本形的特征。   “不对,我已经把他头打爆了,为什么还有头?”秦月楼打算继续补刀。   但是某种超乎他见识的情况发生了。   那肥胖的秃顶老头晃晃悠悠好似醉酒一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打着哈欠,就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随着他的站起,这秃顶的肥胖老头身形也发生了改变。   体表金毛丛生,六耳化出,虽然面貌未曾改换,可是体态却同此刻的秦月楼完全相同。   “哦?”秃顶老头捏了捏拳头,“哦。”   秦月楼皱眉,熟悉的真元法力波动在这老头的体内扩散,那老头似乎能够模仿自己的情况。   或者说,是一种形态上的进化改变?这老头的形态变化的和自己一般无二。   秃顶的老头看着秦月楼,笑了起来。   真元波动开始引动,随即秦月楼的脸又挨了一拳。   快到无以复加的身法根本捕捉不到,明明是相同的配置,可是那老头的微操要比自己来的更加犀利。   “我c……”秦月楼的“ao”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打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老头像是感受着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秦月楼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又一次打的恍惚。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心中疑惑,“哦,我又被贴脸一拳了。”   沉闷的笑声像是被拉长,明明刚刚还在那边,可是现在却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老头高高的抬起了大腿,一脚落下,   秦月楼像是一只虾子般弓起了腰,随后又被再一次的打落,嵌入了地面当中。   “什么打人如挂画?”秦月楼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被打蒙了。   虽然吃瘪了,但是并没有张口闭眼世界名画。   “哦?”看着被自己打的嵌入了地面的秦月楼,秃顶老头似乎在奇怪,怎么他又有些不抗揍了。   但是随后,秦月楼便又站了起来,真元的适应进化性又开始了。   局势开始倒向了秦月楼,而后秦月楼便回敬了这老头相同的待遇,不过诡异的事情是,一人一妖的局面陷入了僵持当中。   秦月楼挨揍站起适应,那老头也和秦月楼一样,那种真元促成的适应性也让老头的情况和秦月楼一般。   所以此刻的一人一妖你来我往,互相挨揍,但都是先以一方被揍趴下而开始下一轮的对殴模式。   完完全全的僵持不下,或者说是被动型的有来有往。   真是一只棘手的大妖,明明被封印了,出来不应该是虚弱期么?为什么还是如此能打?   但秦月楼也等于是摸出了一些情况,这只大妖的进化性仅限于面临的压力。   也即是说,如果让这大妖挨上一发核弹,估计他也能进化出抗核弹的能力,并且自身具备核弹的特性。   所以这就是一种难以处理的情况,越是强大的战斗力施加在这大妖的身上,那么这大妖也会遇强则强,   遇弱则弱或许也只能归结于偷袭上,毕竟强大的战斗力之下,弱小者或许根本无法偷袭。   难怪只封印,不打杀,因为这生命力就像是老鼠嘴里的蟑螂一样,哪怕不能动弹也没有完全死绝。   好在秦月楼也有意识的将战斗场地囊括在废墟当中,尽管让本就疮痍的废墟雪上加霜,但好歹没有扩散出去。   同时眼下的情况也伤亡惨重,纳米蛊也被操控着治愈还有一口气在的人,同时也让纳米蛊将那些生者远离战斗中心。   “秦月楼!”熟悉的声音传来,惊怒交加,清脆的语调中满是焦急的关切。   “不要过来!你打不过他的!快走!”秦月楼抽身对着小青喊了一声。   “你不让我过来我就不过来了?!”小青不听,提着剑便是一道剑光闪过。   那精巧的剑光居然将这大妖的脑袋削掉了。   “发生什么事了?”秦月楼心下大为诧异。   这真元也被大妖以相同的配置辅以犀利的微操玩的比自己还如臂指使,   而且单论防御力,小青这一剑根本没法对那大妖起到有效的杀伤,可是事情却就这么发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也没多强啊?你为什么这么狼狈?”小青虽然嘴上嫌弃一般的说着,可还是关心无比的看着秦月楼,四处检查秦月楼身上有没有伤。   秦月楼刚想犟嘴,可眼神骤然凝缩,将小青一把拉到了身后。   和刚刚那一道剑光如出一辙,那秃顶的老头身形姿态犹如小青一般婀娜,可是右手却化为了一柄剑。   秃顶老头挠着稀稀拉拉的地中海黑发,将剑竖起,上下打量着手剑,接着恍然大悟,居然起了一道剑势。   一剑平刺,居然锁定了秦月楼和小青,无形的剑意直刺二人,好在秦月楼双拳一左一右将剑意打碎,否则小青肯定要受伤。   “我明白了,这妖怪是什么情况了。”秦月楼恍然大悟,“他可以模仿与优化杀他一次之人的基础能力,但仅限于杀了他的那种基础能力。”   话音落下,废墟上方便出现了一道赤红发黑的日蚀之像,黑色的流火如同琼浆自那日蚀之像当中流出,炽烈的高温扭曲了视线当中的空间,而这高温也将周遭的建筑物完全蒸发,   好在施术者将战场中的秦月楼与小青排除在外,因此只有这大妖被流火琼浆所覆盖,漆黑的晶体将大妖封住。   和世荖这才从暗处现身。   “我才赶来,这大妖看起来不经打啊。”和世荖看起来在调侃这大妖,“是我太强了么?”   速来涵养极好的秦月楼额头上暴起了数根青筋,一个没忍住骂了起来:“你他妈。”   但是骂完他又迅速的将真元法力外放,形成了一道护罩,将和世荖包裹住,因为同样的一道琼浆流火正泊泊流出,在和世荖的头顶也有一道同样的黑日正在流淌。   真元护罩迅速适应,但和世荖也被秦月楼拉了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和世荖看着那大日,有些茫然。   “别管怎么一回事了,没时间解释了,你帮我带着小青走,我去把你这法术给抹掉。”秦月楼准备用无根生将那大日抹掉。   刚刚还能将战斗场地限制住,但是现在这黑色大日则是如同火山喷发之前积蓄着力量,准备将周遭摧毁。   “秦月楼!”小青喊了一声,拉住了秦月楼的衣服,“你别去啊。”   秦月楼一抖,将小青的手抖开,头也不回的冲身上去,飞空术突破音障,瞬息之间拂手而上,   手中的无根生也抹掉了这一轮黑日。   但是同样的,黑日崩碎的那一刻,同样的蕴含了无根生的一拳也打在了秦月楼的脸上。   护体真元梳理成为了原型,秦月楼又吃了一次瘪,被打肿了脸的秦月楼掉落在了地上,体内的真元法力也不可逆的重归三宝原貌。   好在秦月楼及时切断了平行丹田的法力供应,否则那优化无根生或许会溯源到真元金丹并将其复原。   从黑日中走出了秃顶老男人,左右翻掌,端详着自己的双手。   “喔~”他意味深长,状若稚子,随后痴痴的笑了起来,“嘿嘿。”   双手挥舞,物质崩解,似乎是被分解掉了。   秦月楼的面色变了。   他想不到,自己这无根生优化以后居然这么强力,直接物质分解可还行。   “咱们收拾一下细软准备跑吧。”和世荖满头汗,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却仍旧挺立,“没希望了。”   “根本没希望?这话我听不懂。”秦月楼准备拼上去,体内的真元分解已经结束,他重新接收,随后将真元重新凝结流通。   他的身后,是无数人的小家,万家灯火,皆在身后。   他不想退。   “既然他要分解,那么我就来复原。”秦月楼说着,准备施展迩去。   可是一道清风拂面,身前站立了一位身姿挺拔的黑衣剑客,那道清风吹拂过大地,疮痍废墟与被分解的物质也在渐渐复原。   剑客头戴斗笠,不过这斗笠上头的部分空缺,露出了一头金发,金发飘逸,以珠子串住固定,黑色劲装贴身修饰身形,一柄黑色长剑横在身后,右手搭在剑柄上。   剑客回头,那和秦月楼如出一辙的面容带着一丝浅浅笑意。   “需要帮忙么?”   “你怎么来了?”秦月楼喜出望外的看着剑客分身。   “随便逛逛,准备来找你喝点酒,没想到你遇见的麻烦这么大。”剑客笑着。   剑已出鞘两寸,后又重新推回。   那还沉溺与无根生妙处的大妖却已然四分五裂。   “他……”秦月楼刚想说话,可是出人预料的,那只大妖并未呈现再度模仿与优化的情况。   “我的剑意包罗万象,可以和时间相关,也可以和必死有关,中了我这必死剑意之剑,大罗神仙也活不了。”剑客依旧浅浅笑道。   “此间事了,也没了喝酒的兴致,这坛酒你收好,之后我再来陪你喝酒。”剑客拂衣,   而那被毁的建筑也重归往昔,唯一不见的,便是那大妖的尸骸。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刚刚的剑客分身,似乎也只是一道剑意化人,真正的剑客分身,似乎并不在场,或者说,在更远之地注视着一般。   “原来我的分身都比我要厉害啊。”秦月楼欣慰的想着,   “这下我可以说我能走到今天全都是靠自己了。” 第一六三章 道主   “难以置信,这只妖怪的细胞活力简直旺盛到了极点,可以看做是万能细胞的另类升格体。”研究员说道,“哪怕是挨了必死的剑意,哪怕是神魂湮灭,这些细胞还仍旧具备了可怕的活性。”   “你的意思是有点像是那只画皮?”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比那只画皮还可怕,这些细胞拥有堪称可怕的自我进化性,细胞在转瞬间重新组织构成,模拟生成各种形态、各种器官,而这只是最基本的,另外还可以模拟各种能量性质与灵魂波长。”研究员说着。   “灵魂波长又是什么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到底研究出了什么玩意来?”秦月楼已经跟不上研究室的进度了,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为研究室提供材料,以及运用研究出来的结晶。   “所谓的灵魂在研究当中也被发现了具备波粒二象性,而灵魂波长可以看做是灵魂的基因组成之一,具体来说是类似于指纹一般的标识物,不同的物种波长也不同,而根据【肉身护养魂魄,魂魄影响肉身】的情况来看,越是强大的灵魂,在肉身方面便也具备不同的倾向性,比如能量,又比如肉身,总之你可以将其看做是一种的灵魂基因锁。”   “你这个灵魂基因锁,是不是只要把‘灵魂’去掉就是我想的那个了?”秦月楼有些迟疑的问着。   “是的,但这仅仅只是一种理论,此界有无人将这灵魂基因锁解放便不得而知了,总之我们偏题了,现在回到那玩意上,你不觉得这种性质很像是某种克系神话当中的生物么?”   “你的意思是,修格斯?”秦月楼挑眉问着。   “那一团怪水是因为肿胀之女破界降临而诞生的异变产物,而黑山羊之子也能被误认为是田螺姑娘,甚至于克苏鲁能够被称为南海龙神,你不觉得这些克系生物已经渐渐的融入了大靖这一方世界了么?”   “你的意思是?”   “克学东渐。”研究员继续说道,“祂们和它们的本质产生了改变,如果说是原来克系神话,是一种疯狂混乱的无序宇宙,那么在对我们这一面有理宇宙的进发当中,疯狂混乱的无序与有序正常理智相互倾轧,相互结合,会造就什么东西呢?”   “神他妈克学东渐……”秦月楼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但若是照你的话来说……”   “是的,我的猜测是,或许先是有理宇宙辐射到了无序宇宙,诞生了人类,而后无序宇宙也开始反向注视,在这过程中,双方宇宙都开始了相互的污染过程,最终导致混合了有理无序宇宙的特性的宇宙与星球出现。”   “你想说大靖是这颗星球?”秦月楼继续问着。   “只是猜测罢了,或许大靖是这颗星球,但是那些克系外神为什么非要想方设法的进入大靖呢?祂们完全可以先找一颗无人星球降临,然后以哪种星球为坐标,四处搜寻,毕竟克系神话里的生物严格来说是外星人,只是位格颇高罢了。”   虽然研究员猜测很多,可对于其中的情况还是一头雾水。   “所以当这或许是修格斯的东西在大靖生成以后,便具备了妖的特性,而后随着被人所杀,开始渐渐的模拟与优化,而后遇强则强,遇弱变强,总之它为什么会有这种能耐也很难以考究,只能说若非剑客以机械降神般的出场方式救场,只怕你得凉在当场。”研究员说道,   “算了,这些先不论了,总之根据这玩意对付起来的棘手程度,我们创造了一个命丛,具备了万能超活性进化细胞的特性,同时也具备了模拟与优化的能力,你可以拿去用。”研究员说着。   “虽然说有些恶心,但是……你觉得我会用么?话说这玩意会不会掉智力?还是说越来越不像人?”秦月楼没有半分意动。   “……哈哈哈,你想多啦,怎么可能会真的变得不像人呢,哈哈哈哈哈。”研究员心虚的笑着。   “你可拉倒吧,好兄弟。”秦月楼摆了摆手,“封存着吧,现在命丛准备了多少颗了?”   “有1010颗了,就看到时候能给什么好东西了。”研究员说道。   “好,这就交给你了。”秦月楼说着,准备离开。   “对了,剑客分身把小黄书还过来了,不知道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总之他把七十二术全都收集全了,除了他本身的,剩下的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法子全封在了小黄书里,说是给你准备的。”研究员说着,将小黄书扔了过来。   “那为什么你先拿着了?”   “哎,我研究研究嘛,虽然剑客的手段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但总归和我们是一伙的嘛,只能说他是我们之中最能打的了吧。”研究员与秦月楼闲聊了起来。   “其实我倒是觉得我们之中最能打的不是他。”   ——   一身白袍的武神双手背在身后,于广阔无垠的海面上闲庭信步般的散着步。   大靖的航海业并不发达,也即是说,除了大靖所在的被称为九州的大陆之外,是否还存在什么别的大陆板块并不清楚。   而武神便是在行路的过程中感悟天地自然,为武道之树增加养分。   一步跨出,便是千万里,就好似将缩地成寸开发到了极致,也像是糅合了神足通,又或者是汇入了咫尺天涯这般法术。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白袍武神到达了海的对面,同样也是一片大陆。   “开始和前世的认知并不相同了,如果大靖对标了前世的古代,那么按照前世的地理情况来看,此处应该是一片大陆板块才对,可这里却还是海洋,这片海到底有多大?”武神思索着,继续找寻着。   武神腾空而起,飞到了地外,到达了宇宙真空当中,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大陆板块的分布。   虽然秦月楼此前在幻梦境当中毁灭了星球,但是当时的秦月楼并未注意到大陆板块分布情况。   现在武神看着大陆板块,一边环绕,也一边开始记录了起来。   “大小看起来和地球差不多,但是陆地占比有四成,比地球的陆地占比要多,可是却有些分散,大靖的版块虽然稍大,但是那边是大沙漠,沙漠过后便是大海,也即是说这一块版块上除了大靖和游牧民族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国家了,而距离大靖最近的版块面积稍小,中间隔着一片海域,虽然说只是一片海域,可是相隔太远了,其他的版块在星球的另一面,距离最近的,等等……那是什么东西?”环绕过程中的武神发觉了不对劲。   武神看向了距离大靖版块稍近的那一块大陆板块,视线当中是一颗大树,   没错,哪怕是远在地外的宇宙真空当中,他也能清晰的看出了那是一颗树,这颗树正扎根在那大陆板块的正中央,同时也在喷吐着一些东西,像是树孕育了什么东西一般。   武神定睛细看,那棵树正生产着,好似一个兵工厂一般。   有头角峥嵘的苍龙,有振翅高飞的凤凰,还有体型巨大的白虎……种种神异兽类从那树上落下,化为了人形,在地上生活,不像是人族,倒像是整合起来了的妖族。   虽然这些神异兽类出生便化形,可是却没有修为在身,只是它们好似天生自带了修炼的功法一般,可以修炼。   白袍武神也看着,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化形妖族,从树中生出,但不具备王朝和国度的概念,种族风气崇尚强者为尊,一名强者便是一座城的城主,只不过每个城主的治理方式不一样,有的贪图享乐,苛捐杂税,有的励精图治,体恤城民,小城大城……有点像是春秋战国,但是却简化了,也因为城池之间的相互倾轧,导致死伤,因为重心旨在内斗,所以他们才没有想着离开这座大陆板块,去开拓。”   白袍武神注视着大陆,随后便发觉自己也在被注视着。   注视着他的是那一棵巨树,在那棵巨树之上,虚幻的星光人形似乎在邀请武神一般。   “同为道主,何不下来一叙?”巨树声音和蔼慈祥,像是优雅的老妇人一般。   白袍武神应邀而下,落入到了那棵巨树的冠顶。   “是即将新生的道主么?哦?看来你我也是同类呢。”优雅的老妇人似乎看透了白袍武神的真形。   武道之树是不是真实的树类还有待商榷,但它确实有着树的形状,而白袍武神也是借由这武道之树与秦月楼之发仙石化所分出来的分身。   因此这巨树说“同类”也是属于正常。   只是让白袍武神所不理解的便是“道主”一词,因为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虽然从秦月楼的体内分出以后,他的道行突飞猛进,几乎可称之为陆地神仙,但他实际上并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道主?请问道主是什么意思?”白袍武神彬彬有礼。   “所谓道主,便是红尘仙人,陆地神仙,虽不在上界天庭供职,但却也足够超然,具体的等你晋升道主就知道了,那么,年轻的新生道主,你是从那里来的么?”老妇人问着白袍武神,手指向了大靖的方向。   “嗯,没错。”白袍武神点头。   “那里道主很多,你可要小心了,你若是成道,或许会有其他道主眼热想来阻你成道。”老妇人善意的提醒着。   像是和蔼慈祥的长辈对着潜力无穷的晚辈提点一般,并未提及过多,只是像话家常一般的小叙。   “那么,我该如何成道呢?”白袍武神问着。   “每位道主成道皆不相同,还需要你自己去走才行,我便是由衍生出它们从而成道。”妇人说道。   “受教了。”白袍武神点头,“那,您的孩子们不会去那里吧?”   “你们那里太过于危险了,我是不会让它们去的,如果它们真要去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它们到了你们那边,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对它们做出过分的事情。”妇人说道,一片树叶脱落,而后落入到了白袍武神的手中。   “好,我明白了,谢谢您的馈赠。”白袍武神施礼道。   “无妨,只是结个善缘罢了。”妇人看着白袍武神将树叶收起,“或许是老了,我有些乏了,招待不周,请见谅。”   “不打紧不打紧,只能说多谢,不过,还未请教您如何称呼。”   “我?不过是一棵太岁妖树罢了。”   ——   天工神匠打量着从那秃顶老头身上获取的组织,还有太岁妖树的树叶,以及一颗肉块般的命丛,开始了沉思。   将三者研究吃透后,天工神匠留下了原品,仅以仿品备份与自身锻兵之技术结晶开始以异化糅合,辅以锻道神通,又仿照树形,锻出了一株树苗。   虽然出自不同之物,但是在天工神匠的手中,哪怕是他人之物,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变成完完全全由己身所控制之物。   将树苗托举于手中,   天工神匠闭上了双眸,周身气质沉凝无华,片刻后双目睁开。   “这便是成道么?说不清道不明,可自己却可以直观的感受,原来这便是陆地红尘之仙,也即是道主的境界么?”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白山之树也似乎被这朴实无华的成道契机所点化,有了灵智,而作为白山山神的小胖子,也感觉到了自身的力量水涨船高。   朦朦胧胧之间,他好像感觉到了,那位道主在白山上种下了一棵证道之树。   天工神匠望着院落当中的树苗将根系扎根于地脉当中,而后伸展,   这棵树只是道主成道之证明,而非载道之物,尽管非载道之物,可却也拥有道主之力,介乎于虚实之间,又同时生长于虚实之间。   并非是实体之根须,而是近乎虚幻的气脉之根须,吞吐地脉之气,供给己身成长,却又反哺地脉,渐渐铺陈延展,似乎要将这大陆板块完全占据。   气脉之根须不光扎根于地脉,更是扎根于虚空。   虚实之树,绽出点点光团,而后随着地脉扩散,寄宿于每一个孩童的梦中。   这些光团,其实是一只只神兵兽的幼体之果,也可以说是蛋。   “可以开始构筑了。”天工神匠拿起了水壶,为虚实之树浇水。   虽然它并不需要,但这其实是仪式感的一部分。 第一六四章 蝴蝶   “师父,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感觉很奇怪,里面有个老爷爷长得和您好像啊。”小许仙对秦月楼说道,“那个老爷爷说他姓秦,可以喊他玄兵老人,还说我是被选召的孩子,梦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黑球一样的年糕,可爱极了,还一直和我玩儿。”   正在喝茶的秦月楼呛到了,   他赶忙连上了内部网络。   【我,秦月楼:你们谁搞得事情?还整数零宝贝出来了?下次是不是还要整神零宝贝?带我一个呗?】   【仙剑道主:不关我事,我现在极于剑道,愈发感觉到剑道是这世间至强至妙之道。】   【大梦厨神:你觉得我像是会整这种事的人么?】   【棺圣帝君:不是我。】   【白袍武神:@仙剑道主,有时间打一架?】   【仙剑道主:@白袍武神,ojbk,等你成道主以后咱俩打一架互相印证己身之道。】   【玄兵道主:是我干的。】   实际上当秦月楼问话的时候,这些沉溺于自身之道的分身们便纷纷各展神通搜索着异状,不过一看是自己弄出来的事情,便也没打算深挖下去了。   目前也就只有秦月楼这个本体比较弱,所以秦月楼得问一下,都被选召的孩子了,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们弄出来的事情了。   诸位分身异口同声:“看不出来你这么能搞事啊?”   只有秦月楼仍旧欣慰,自己的分身一个比一个出息,大伙的名称改了又改,很显然是在己身之道上有所成就嘛。   他完全没有自己落后于其他的自己而感觉到焦虑与气馁,只是感觉自己的这帮分身一个比一个卷,倒是他在欣慰之余也在反思自己是否有些过于摆烂了。   “不,我不是摆烂,我只是卷的不彻底。”秦月楼晃了晃脑袋。   虽然说两个分身成了道主,他也可以将分身收回,但他并不会这么做,   分身们找到了自己愿意去贯彻到底的道路,他不会去阻拦,与其说是分身,不如说是心灵相通的兄弟,   更何况,一旦将分身们召回,那么他在寻找自己道途的路上也会受到影响。   更别说,人数一旦多了起来,许多事情就很好办了,毕竟旧日神系也不止一个邪神嘛。   而后秦月楼一心二用,和许仙说,不用管这个梦,问题不大,还会有很多冒险在梦中等他的,总之就是哄孩子。   而后他又私聊了玄兵道主,也就是之前的天工神匠。   “你为啥想着整一个数零宝贝了?”   “因为孩子具备无限的可能性,好吧,我只是让人类介入,好让玄兵们可以理解何为情感,但这也仅仅只是一场虚实之间的梦罢了,虽然说我创造了一个新生的种族,也即是玄兵,但它们需要成长,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些玄兵并不会改变多少现在的格局,因为它们并不会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人间,而这关系到我为大靖所架构的网络。”   “虽然说你说的很好,可实际上我并不理解你的意思。”   “啊,算算时间,应该足够了。”   “你不要自说自话啊,什么足够了?”   就在秦月楼私聊着的时刻,整座大陆板块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而这道屏障并不能被大多数人所感知到,少有能够感知到的要么是道行高深者,要么便是天生灵感超乎常人者,可这份感觉却也是稍纵即逝。   就好像昙花一现,刚刚出现便又消散,但玄兵道主却知道,自己所架设的玄兵力场网络已经在大靖大陆板块上架构完毕了。   “早先我便和你们说有时间一起研究一个很新奇的东西,但是你们都很忙,所以我便自己兑换了一些资料研究了起来,毕竟我很闲的嘛,而这个很新奇的东西,是我们一早就无意间制作出来的,也就是迩去法界。”   “嗯?法界怎么了?”秦月楼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问道。   迩去法界最开始出现便是在诗乡城,以许多的迩去法种串联形成了一道法界,用以修复被钻地魔虫肆虐后而破坏的诗乡城。   “每一颗迩去法种都是一个节点,当节点串联便构成了网络,而我所架构的网络便是以玄兵为节点,而大靖这块大陆被称为九州大陆,也即是说有九州,每一州下面都有一条巨大的主要地脉,以这些主要地脉为根衍生出了许多次级地脉,所以我便有了一些想法。”   “你的意思是,以地脉架构你所说的网络么?哦,你已经架构好了。”   “确切来说,地脉并非主要之物,地脉与玄兵树之间的联系是共生的,也即是说相辅相成,充斥在地脉虚实之间的玄兵们便是一个个的节点,共生而又相辅相成,也就是说,越往后,玄兵越强地脉越强,而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而且你还记得钻地魔虫的脑中脑器官么?也就是他心知夺,每一个玄兵都有一个他心知夺,不过却是我优化过后的产物。”   “嗯。”秦月楼听着玄兵道主解释。   “这优化过后的产物更像是玄兵们的异能种子,当然了玄兵们后期也会具备人形,只不过因为现在还是幼年体,没有人形态罢了,而也因为不同地脉,玄兵们也有不同的“血统”因为不同的血统而有不同的属性,简单来说你可以理解为七煌宝树什么的。   当然玄兵不算神兵兽,因此我们与卡兮法打的赌这是不算进去的,也就是说,玄兵不需要人为控制便可以发挥己身的异能,所以你可以将它们看做是变相的超能力者,而这些超能力也是需要计算的。”   “嗯,嗯……嗯?”秦月楼寻思着,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   “武器种族……传说?你是缝了这个进去?”   “只是理解为七煌宝树,不是照抄七煌宝树,不过你这个想法其实也没差,但是说是玄兵,其实主要使用者还是玄兵们自己的异能啦,比如说电磁使者,未元之物质,原子的崩坏,矢量操纵什么什么的,毕竟我也确实在其中看到了这些能力,除此之外还有传送啦,念动力啦,心灵能力,镭射眼啦什么什么吧啦吧啦吧啦的。”   “什么换皮缝合怪啊?你这缝合创新能力是不是太过于强大了啊?”秦月楼没忍住吐槽了出来。   “咱们大哥不说二哥好吧,你变身武者还用腰带变身呢,你才换皮好吧?”玄兵道主不乐意了。   起初秦月楼以为“玄兵”一词的“兵”是“兵器”的“兵”,现在秦月楼才发现“玄兵”一词的“兵”是“士兵”的“兵”。   不过这些算属于兵人了,只能说后浪比前浪要强,神兵兽要是和玄兵人干架的话,前浪神兵兽们可能会死在沙滩上。   “好了,咱们大哥不说二哥了,你说了这么多,我理解你的意思了,学院都市是吧?”秦月楼已经猜测到了玄兵道主的这个网络架构是什么情况了。   “是的,这道网络的主体为无意识能量扩散力场,地脉之中现今已经有将近八百万的玄兵们以这力场共同构筑了虚实之间的虚数道境,并且在这国度当中生活,而虚数道境又归于我掌控,而虚数道境当中的力场又以虚实之间的玄兵之身向着人间扩散,于是便构成了现如今架构在人间的虚数灵网。”   “那么你的虚数道境与虚数灵网又有什么效用呢?”秦月楼比较好奇的问着玄兵道主。   “虚数道境等于是我的道境扩展罢了,其实这些玄兵从某种类型更像是我的眷族,而道境,你可以当做是三清天或者大罗天这种情况,或者打个更简单的比方,这是天庭的雏形。”   秦月楼的思考停滞了一瞬。   “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天庭其实便是天帝的道境呢?”   “我不清楚,但是这道境的玄奥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说个题外话,根据道境的情况,我现在有些问题比较奇怪,道主之所以是红尘仙,便是因为未在天庭供职,所以叫做道主,像我的道为【虚实玄兵道】,我便是虚实玄兵道道主,   那么我们换个思路,必须得是道主才能成仙么?还是说不必非得是道主才能成仙,那么这其中的情况就有待我们去发掘了。”玄兵道主说道。   “这些事情,可能得等我们真遇到什么上界神仙才能搞清楚了,那么话归正题,你打造的这个虚数灵网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秦月楼继续发问。   “虚数灵网,九州结界。”   “既然祂们要入界,那么我们便不得不对祂们的污染性做出相应的抵御措施,或许实力强大的人可以抵御这种污染,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直视了这群家伙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所以这虚数灵网被我以手段打造成了九州结界,又或者称之为神州结界。”   “你不会还打造了什么什么神器吧?比如说轩零剑什么的。”秦月楼感觉这个缝合的要素有些太多了。   “那倒没有,只是根据九条地脉,以力场凝成了九鼎罢了,九鼎固定地脉,镇压人道气运,毕竟命格方面的书我也看了,同时也购入了一些气运类的资料,不过你的想法很好啊,以神器构筑另外的结界,同时也可以护卫九鼎,不愧是你啊本体,轻而易举的就提点了我,我这就去用虚数灵网搓十件神器出来。”   “……你搓归搓,能不能别照搬轩零剑?我怕侵权。”秦月楼说着白烂话。   “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咱们在这异世界,连公司都没有,还怕什么侵权?”   “那咱们能不能有点创新能力?不要照搬呢?毕竟……女娲石什么的,咱们严格意义上来说都算是女娲石了。”秦月楼感觉自己真的是极尽缝合怪之能了。   极致缝合换皮怪,基本上就是自己这一帮子人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打造出了虚数灵网,那么会不会有一个集合体?”   “有的,虽然每个玄兵释放出的力量都很微小,但是全部聚集在一起之后,就会整合出一个完整的意义,就像是无数的零和一构成的代码一样,单个是数字,但是却可以运行一段段的程序,虽然说错误的程序也会导致死机,但是那也是一种程序,好在这个集合体并非错误组合而成,   就像是你让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猴子拥有永恒无限的生命用于打字,那么它必然会有一个概率可能性打造出一部旷世巨著,这种完整的意义便是一种必然的概率,一种必然的可能性,   可能是因为资料的缘故,我根据资料进行打造后发现确实出现了这样一个集合体,所以这集合体也成为了我打造的一种最终兵器。”   “……超级赛亚猴?”   “……是虚实之蝶,介乎于虚实之间的蝴蝶。”玄兵道主纠正着。   “好家伙,首尾呼应了。”秦月楼理解自己的想法。   既然玄兵道主能把数零宝贝这种模式缝合进来,那么最终得出一只蝴蝶也不是不行,毕竟数零宝贝的主题曲就叫做蝴蝶。   “就算是面对未知的明天也要勇敢的去冒险,在无限延伸的梦想后面,即使偶尔会遇上难题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玄兵道主笑道,“或许便是因为这样,最终的集合体是一只蝴蝶吧。”   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秦月楼,心有所感的伸出了手指,一只通体犹如水晶一般的蝴蝶停落于指尖。   水晶似乎折射着日光,转换为比例协调而又鲜艳的七种颜色,身翅比例也同样完美且协调,又具备了似是凤尾蝶一般的翅膀延伸而下的形貌,好似每一种蝴蝶的特征都可以在这集合体的身上找到。   秦月楼有点心虚,玄兵道主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最初得到的酒虫破茧成蝶后化作不同蝴蝶的样子。   但他没有说出来,毕竟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很没文化。   虚实之蝶在他的指尖与他相互对望,而后扑闪着翅膀重归于虚实之间。   “确实是很漂亮的蝴蝶啊。”秦月楼感叹道。   虽然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些小,就算是不可靠的翅膀,也一定能飞翔。   何况他们的力量聚合在一起便是无限大呢?   “哦对了,你觉得像是天降之物里的那些人造天使如何?或许我也可以打造……”   “别缝了,别缝了,这下我们都知道你阿宅的一面被放大了。”   “谁规定道主就不能是阿宅了?有句老话你没听过么?   老大降龙,老三伏虎,   老二刺猿,   我是继承了你第二个签到任务而出现的,你老大,我不正好就是老二么?”   思路清晰,秦月楼无话可说。 第一六五章 靖夜司高层来访   虽然剑客分身的那一剑让灾后重建变得方便了许多,但还是出现了无法避免的伤亡,只是这伤亡却被靖夜司给捏造改换了另一般的版本。   “前几天的那场天灾可害人不浅啊,老马家三代单传的那小儿子,现在少了条手臂,可怜哟。”秦月楼走在街上,听着旁人谈论那一场灾祸。   是的,一场天灾,一场名为冰雹的天灾。   大妖破封的记忆也被全数洗去,而后被改成各种灾祸,目的就是为了让民众不知晓这世界上有妖魔。   很难界定大靖朝廷此举是对是错,但秦月楼并不觉得此举是对的。   只能说很多事情在更高层看来也有更深刻的考量,像秦月楼这般升斗小民并不能理解。   其实他也是去赴宴,赴一场靖夜司高层的宴,和世荖当然也将事情如实上报,所以秦月楼便成了被邀请的一方,而且听和世荖说是靖夜司高层之人亲自来俞杭。   来到了某一家酒楼,和世荖正襟危坐,在他身侧的主位则是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童子,做道装打扮,不过身形有些佝偻,一根拐杖横放腿上。   这童子正闭目养神,察觉到秦月楼到来以后,方才睁开了眼睛。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秦月楼,童子这才出声,声音十分老迈。   “老夫玄武,小友便是秦月楼么?”玄武问着秦月楼。   “没错,前辈您好。”秦月楼点了点头。   “我听小和说,你并没有加入靖夜司的意向是么?”玄武打量着秦月楼。   “没错,我不太喜欢被束缚,但若是靖夜司需要协助,我也会仔细斟酌的。”秦月楼坐在了客座,回复着玄武。   “哦,没有那就算了,那就吃好喝好吧,小和,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先回盛京了。”玄武说道,而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呼,老秦啊,玄武大人亲自来招揽你,你都不要,你可知道玄武大人可是四相当中的最强者啊。”和世荖痛心疾首的说着。   “哦?所以呢?我不想加入跟什么人来招揽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秦月楼笑了笑,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   “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那可是传说啊,传奇一般的人物啊,唉,也怪我,早知道是玄武大人来的话,我就和你说一说他老人家的传奇事迹了。”   什么传奇事迹?大靖战斗力天花板么?   “他老人家啊,可是我们大靖之中最能打的道主啊。”和世荖解释道,“你知道么,在大概三百年前,上界天庭干涉着人间的四时轮转,旱涝天灾等也是由上界神仙所掌管,而后玄武大人当时还不是道主,他便联合了同样的两位传奇人物干了件大事情。”和世荖说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什么大事情?”秦月楼听着,来了点兴趣。   “当年的玄武大人与天机子刘温博,以及三丰真人一起斩断了上界天庭与人间的联系,称为绝地天通,断绝了上界天庭对于人间的主要控制,所以现在的人间四时轮转等事务则是有不少具备责任心的道主们在管控的,毕竟无论道主是人还是妖,还是什么别的异类,他们都不愿意看到天庭管控人间。”   秦月楼夹菜的手停住了。   绝地天通?这可是大手笔啊,只是绝地天通的话,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比较好奇,为什么玄武前辈会想着斩断上界天庭与人间呢?”秦月楼问着和世荖。   “因为天的那边,是敌人。”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是一名身材昂藏皮肤黝黑的粗犷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袍,脸上疤痕错落,一只眼睛透着浑浊的白。   和世荖又一次开始了正襟危坐。   你们高手都喜欢高来高去突然出现和离开的么?   “青龙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本来就是我该来的啊,只是路上看到了一只快要破封的鬼龙,稍微收拾了一下才来,来的比较晚了而已。”青龙从腰带上取下了一根烟杆。   烟锅在烟袋里挖了一把,点燃以后吸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刚刚除了我,老头也来了?”青龙问着和世荖。   “玄武前辈刚刚才离开。”和世荖点着头。   “可能是想斗剑吧,毕竟老头很久没出手了,看到那种剑意以后估计也手痒了。”青龙思索着说道,“好了,闲话就不说了,我听小和说,你不想加入靖夜司,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向往自由。”秦月楼说着。   “嘿你这小子,你可知道天底下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加入靖夜司?怎么到你这你就不想加入了呢?”青龙吸了一口,吐出了缭绕的烟雾来,   “这样,你接我一掌,接下来随你,接不下你就老老实实的加入靖夜司。”   “还有这种强买强卖的拉人方式么?”秦月楼愣住了。   “那可不是?诗乡城秦家十三少,并无任何修炼记录,但是却在某一天展露自身修为,且搏杀了千年道行的妖狐,不光如此,离开之时还在诗乡城留下了暗手保护诗乡城,你要么是天上仙神转世下凡,要么是某个古炼气士觉醒了宿世记忆,要么是有什么人暗中传法,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但是我等会看一看就行了,当然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你这种人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你必然是要被我们监管才能安心的,何况你放出去的分身都能够成道,你的潜质有多强我们也都有个数,你这样的良才美玉,自然是要抓回去好生考察的,考察完毕以后也要好好鞭打修炼的。”青龙一边说着,一边锁定着秦月楼的气机,   “我看你身上也没有戒指,更没有什么饰品,那么戒指里的老爷爷这一项可以排除了。”   秦月楼听着青龙的话,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轮回转世的气息,可以排除是重生者了,神魂契合度也没有问题,穿越论还有待商榷,那么,你是有系统什么的不成?”   秦月楼愣住了。   “看来被我说中了,小子,你是具备了什么系统?签到系的?还是氪金系的?不过我看你这情况,到更像是加点系的。”   “等一等,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莫不会是老乡吧?”秦月楼终于忍不住的打断了青龙的话来。   “哦?不打自招了,看来你是穿越者了,那么应该也有个金手指。”青龙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很快便推断出了秦月楼的情况。   “不是,接你一掌什么的等会再说,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秦月楼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他也不打算装了,准备摊牌一下了。   “大靖成立以来,便有一些奇才横空出世,这些奇才说将沙子可以做成玻璃,但是问他们怎么做,他们却不得而知,还有奇才说可以通过炼丹来制造出火药,这点确实,鞭炮就是这么来的,但是问他们该怎么把火药制作出来,他们还是不知道,他们只说自己的九年义务教育没有学多少东西,真的是,能有人人都可以上学的机会,为何还不珍惜?便是大靖想要模仿都困难重重,世家寒门之别仍旧横亘,好在科举制是推行下来了,不过我好像偏题了,   总之大靖成立以来,以上的这些奇才我们都抓过,当然,为非作歹的那些已经被我们吃干抹净了,老实本分的只是洗了记忆让他们回去老实耕种什么什么的,因此这些情况我们大多数高层都知道。”   “那他呢?”秦月楼指着和世荖,看和世荖一头雾水的样子秦月楼就知道和世荖不知道这种情况了。   “他啊,记忆被我们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要不是看在他是朱雀后补的份上,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坐着。”青龙满不在乎的说道,“当然了,老头可不管这些事,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我来处理,不然现在就是老头和我一起盘问你了。”   和世荖不敢说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青龙。   “我怎么不记得我被洗过记忆?”   “喏,你看,洗的很彻底吧?”青龙摊开了手说道,随后给和世荖加了一道禁言法术。   “那我得感谢你们只是盘问而不是拷问了啊。”秦月楼也不慌张。   “毕竟你的这些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虽然行事风格还比较稚嫩,但总体能看得出来你是向着我们这一边的,不然你现在也要被我们拷问了,今天谈性比较高涨,那一掌的事情等会再说,我先来盘盘你再说。”   “不,我比较好奇,既然火药已经问世了,为什么没有发展那些重火力?”秦月楼好奇的岔开了话题。   “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人人都知道火药可以发展重火力,那么民间肯定会生出乱子,那对于大靖来说只能说会变得很乱,拥兵自重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若是有人掌握了重火力,那到时候可能会有叛乱生出,时至今日,那份火药的秘闻仍被层层封禁,更何况,哪怕重火力再重,对付那些大妖也没什么用处,甚至重火力会将一些潜力苗子扼杀而造成大靖实力底蕴青黄不接的断代,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青龙的话浅显易懂,不过秦月楼感觉青龙应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若是真有恶意他也不会和自己聊这么长时间。   “哦对了,我还忘了一种可能,你应该不是什么诸天穿越者吧?当年有一队自称轮回者的家伙在大靖作乱,不过被我们弄死了,现在国库里还有他们手上戴着的手表啦,腕轮啦啥的,有人试着戴过,虽然也带回来不少好东西,但还是一不小心死在那边了。”   “……信息量有点大,我一直以为我是缝合怪,没想到这个世界才是最大的缝合怪。”秦月楼一时之间有些遭不住,虽然他也有过一些闲暇时的瞎想,但是没想到瞎想成真了。   “不是缝合怪,而是一种自救,天道并非一家独大,天道想要接引域外邪神进入我们这一方世界,但是人道可不会这么想,所以这是一种人道的自救方式,首先我想你应该知道诸天万界这样的一个概念,从诸天万界的人道当中接引不同的个体,从而实现自救,所以虽然天的那边是敌人,但我们也有不少盟友,尚未堕落的仙神佛陀也是我们的盟友,   那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金手指是什么呢。”青龙最终还是绕回了这个话题来。   “一个成就系统,而且具备商城的模式,我兑换了不少好东西,也被奖励了不少好东西。”秦月楼在好东西上加了重音。   “哦,没说假话,可以,但是你透露的是否只是一部分?”   “分身是我派出去执行签到系任务的。”秦月楼继续说着实话。   “嗯,也是真话,那么你是否向着我们这一方,我是说,向着人族?”   “那是自然,毕竟依照我对于那些域外邪神的了解来看,若是祂们全都降临了的话,这一个世界便会遭灾遭难。”   “那没事了,接下来你可以接我一掌了。”青龙说着,直接一掌压下。   那是完全躲不开的一掌,甚至于其中还有着以现在的秦月楼所无法体悟到的种种力量。   但是水晶蝴蝶从指间飞出,挡下了青龙的这一掌。   而玄兵道主的虚影自那水晶蝴蝶当中飘出。   “大家都是道主,可否给个面子?不要对我本体用这种超规格的能力?”   “你的分身不止一位道主么?”青龙诧异的看着秦月楼。   “看来是这样的。”秦月楼点着头,随后补了一句,“在可以预计的未来里,数量还会继续上升。”   “哦,那你可真是潜力无穷。”青龙乐呵呵的收了手,“好了,你过关了,既然你不想加入,那也没事,不过,可别让我们知道你打算做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不然就算和你一方的道主再多,也比不上我们这边的道主。”   “威胁我们?”一道剑意遥遥锁定了青龙,高天之上的声音传下,“那不如我去和那位玄武前辈斗一斗剑?看看到底谁更能打?”   “好了好了,大家都静一静,人家也不算是威胁嘛。”玄兵道主和稀泥的打着圆场,“你先把剑收一收,别拱火了。”   “好啊,何时斗剑?大家都是剑道一方成道的,自然要体悟一把了不是?”玄武的声音也传来。   秦月楼知道,这是人玄武给自己警告呢。   “行啊,那就一个月后的今天,我们在宇宙里斗一把?”   “虚境么?那里确实影响不到人间,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我可是很想和人打一架的来着。”   “呵呵,年轻人。”   青龙和秦安忆还有和世荖三人面面相觑,而后青龙看向了虚实之蝶。   玄兵道主感受到了青龙的目光。   “不是吧?你不会也想和我斗一场吧?我只是一个文职,没有他们那么强大的战斗力啊。”   “你想哪去了?同为道主,当然是以和为贵啊,别管老头怎么说了,既然你接下了我这一掌,那我也不强求你,不过你若是有什么好东西,我们可以以物易物,你看如何?”青龙像是一位圆滑的商人,对秦月楼提议道。   “嗯,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第一六六章 亿点问题   “我想问的事情是,列位几百年的过程中,一共有多少位穿越者,多少位重生者,还有多少自称轮回者呢?”秦月楼开始问了起来。   “大靖建国以来,穿越者不算上你总计12位,现今仍旧在世者仅有3人,同样不算上你,重生者8位,而轮回者我们遇到过一次,一部分带着手表,一部分带着腕轮,手表的那一方12人,是两队,腕轮那一方37人,是四队,而我们各自挑选了两人戴了手表和腕轮。”青龙抽了一口烟说道。   “那么我想问的是,既然列位已经遇见了穿越者,还有轮回者,那么对于其他诸天万界的概念也已经初具概念,为何大靖这几百年间还是处于这样一种封建王朝的状态呢?”秦月楼问着,“哪怕不是封建王朝,那么为何连蒸汽机这种东西都没有出现呢?按理来说这可以加快列位的工业化进程啊,另外列位也应该总该知道粮食乃人口之基啊,为什么没有兑换那些高产量的作物呢?”   “你想知道为什么么?”起来抬眼瞥了一下秦月楼,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母。   “S……B?你好好地骂什么人呢?”秦月楼看了一眼字母后,拍了一下桌子。   “啊?你果然也知道这域外字母啊,那么我来和你说一下吧,我很理解你们穿越者的一些想法,无外乎便是大靖当前的时代发展比不上你们所在的时代罢了,我想是因为便利性吧,毕竟据你们所说有一种叫做手机和WiFi的东西占据了你们一整天内的大部分时间,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模式你们也有部分人适应不了,那么道理是很浅显易懂的,我们不懂你们的时代,你们也不懂我们的朝代,我这么直说吧,在你之前的那几位穿越者学历都不是很高,你们那边的化学式记不住,物理公式也忘记了,所以我们单知道所谓的工业化进程,而不知道如何推动工业化进程的发展,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在对牛弹琴,   甚至于问他们的朝代发展进程中都有哪些大事情发生他们也不太能说出来,他们知道三权分立,可是大靖的国情却又不支持三权分立,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这边有世家门阀,朝堂之上讲权术,讲权谋,讲帝王心术,世家门阀之中的各个高官都有在朝中供职,且都是重要职位,在他们没犯错的情况下帝王没法轻易的动他们,而能够爬到那种位置的,会有哪个不是老狐狸呢?它们哪怕故意卖个错,也不过是一种不痛不痒的自污,   和你说了这个情况,那么我再继续和你说吧,我们一开始兑换了一台蒸汽机,准备自我研究,开启你们所说的工业化,这样好解放生产力,哪怕是但是你知道这触动了谁的利益了么?”   青龙摊手耸肩,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字母S和B,接着吐字出声:“世家门阀。”   “我举个例子吧,解放生产力地主少了佃户,地主阶级的根本利益受损,与此同时劳动力虽然解放,但也会导致你们所谓的失业大潮,佃户一辈子只会干农活,而上了年纪以后学习效率也会下降,哪怕是去做学徒想要培养出来所要花费的时间远比小孩要多,既然可以选小孩,那为什么要选老人呢?那么退一步来说,去开垦荒野,那里是有妖的,人与妖之间的关系也是难以翻越的一座大山,虽说有志者事竟成,可是时间太短了,送去挖煤矿?人家老老实实耕田突然要送去挖煤,危险性多大?那不得民变?时间啊,我们需要时间,还有大量人才,不然怎么改变?光凭借你们大猫小猫两三只还学历低的穿越者么?虽然我知道学历并不能衡量一个人的才能,可是他们也没有登上这个“戏台”的才能啊,   当然,我们也有兑换高产量的作物种子,也同时准备进行研究,可是这也触动了世家门阀的利益,为什么呢?物以稀为贵,如果当黄金满地都是,那么它便不再是贵金属,也就是你们那边所说的贬值,而某些有粮食方面利益来源的世家门阀便也会受到利益冲击,你以为官官相护,可是世家门阀同气连枝,人可以死,利不能无,所以一道法令的颁布,中间会有重重阻力,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妥协各退一步或者几步,要么是不颁布,光是科举制的推行,都花了不少时间,   所以归根结底来说世家门阀便是横亘的一座大山,几百年间的根系蔓延,造就了一个未来很有可能会敲骨榨髓的怪物,在穿越者只有这么寥寥几位并且还是低学历的情况下,仅仅听从他们的理论指导真的对我们有用么?”   秦月楼不是傻子,青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知道,大靖有心改变当前局面,可是世家门阀不那么好绕过。   “这个世界终归还是普通人占比多,大靖费尽心思的洗去记忆便是为了让普通人不去知晓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这样的真相,一个人说自己遇见了妖魔鬼怪,那么可能会被当做是在说故事,但是当所有人都遇见了,会怎么样?因为害怕某一天被妖魔鬼怪所杀,所以便自暴自弃的不事生产劳作,当大部分人陷入这种恐慌以后,源于恐惧的魔会诞生,而大靖的结构也会出现问题,民水君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恐慌以后是乱了的世道,乱了的世道会滋长妖魔鬼怪,乱了的世道也会让各路叛军反王生出,好不容易维系的几百年的盛世就没了,所以我们叫做靖夜司,意思便是,司掌黑夜,我们是见不得光的,同理,我们也没法直接参与朝政,为什么呢?”   “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是异类,哪怕是人,我们也是异类。”秦月楼回答了青龙的问题。   “没错,就是这样,另外再说回那二十四个字母。”青龙说着。   “是二十六个。”秦月楼纠正道。   “啊?不是有人说二十四个么?”   “那可能是诸天万界里某个世界只有二十四个吧……”   “这个暂且不论,只能说有的知识,我们可以理解文字,但是文字哪怕可以理解,也是有不同之处的,比如说一个茴香豆的‘茴’字就有四种写法,你懂吧,当一部修炼典籍中某些字意我们不理解的情况下,这本来自其他世界的修炼典籍只会被我们所曲解,而有的知识,我们完全不理解,就比如说这二十四个字母。”   “啊,没关系,这些字母不理解也没事,毕竟咱们都是黄皮肤,咱们有母语。”秦月楼说着。   “那么这么说吧,在那个可以兑换好东西的轮回空间里,知识卖的都是原版,也就是说,我们是正版受害者,本来以为你们穿越者能翻译,所以那两位便只是兑换了这些东西带回来,但是……最终结果你也是可以看见的,所以我们这边的好东西多是些器物,当然,也有对你来说的好东西,我想你应该是能翻译的吧。”   秦月楼可以理解,一些日常性的对话能看懂,但是某些学术系专业词汇是肯定没法理解的,何况还有缩写。   “那既然已经有前辈进入了轮回世界,那么那里面的发光大鸡蛋没有灌顶这种能力么?而且进入轮回世界的前辈们应该也算是强力新人了啊,强力新人自然是要倾向的,为什么没有队友什么的帮忙呢?”   “灌顶?小老弟啊,你知道灌顶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你毫不设防的将你的识海暴露给了旁人,就算是灌顶也是修为高深之辈对毫无修为的人所做,或者修为低于他们的人所做啊,你觉得我们会授之以柄给毫不了解的东西么?至于那些队友,在那种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地方肯定是抓紧时间发展自己的力量,哪有那么多的好人愿意教导一个新人呢?不是没想过花点钱解决,但是一星半点的时间里谁会对那种利益不高的事情有兴趣呢?”   “行吧……那么你们没兑换些什么其他世界的法门么?”秦月楼问着青龙。   “兑换了,但那些是他山之石,修炼体系完全不同,咱们的法力是精气神三宝凝聚,有的地方法力单纯是灵气转化而来,还有的是因为身体构造不同完全无法修炼,当然并不是说这些对我们来说没有用,只是这其中也有需要增删修改的地方,可是哪里能来那么多惊才绝艳之辈甘心只是对这些典籍进行编纂呢?所以我们也稀缺人才啊。”青龙说着,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让世道更加繁荣昌盛么?你以为我们不想退休么?若是我们人族真的可以强大到不惧任何妖魔鬼怪,甚至让妖魔鬼怪和我们和平的生活在一起,那么我们靖夜司的存在与否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可是我们人族不是那么强大,我们也想求变求新,可是老顽固们的爪牙伸的比我们长,世人都说神仙好,可是我们这种陆地神仙,也没法完全改变世界,神仙也是有极限的。”   “那为何不去杀了那些世家?”秦月楼话说出口,感觉自己说了个蠢问题。   “咱们是人,不是未开化之物,你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能想到,何况世间奇宝无数,大靖朝廷有,世家门阀也有,总会有那么几件可以用以笼络,用以制约,用以针对,何况不止那么几件呢?何况世家门阀也有道主先祖,或者道主之姿的后辈呢?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个老祖,我们可不想让神仙杀劫来的这么快啊哈哈,这是在玩梗,你听懂了吗?”   “这个梗,老掉牙了,大叔。”秦月楼无奈叹息。   原来这就是大靖为何一直没有前进,或者说前进的十分缓慢的原因啊。   固有阶级的影响一天两天没法解决,而在这期间固有阶级也会想方设法的加深自身固有阶级。   一个王朝的朝政不是小孩过家家,就像青龙所说的各种权谋权术相互制约一样,   玩战术的心都脏,   自然也有战术玩不过别人的。   “所以咱们现在的那位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呢?身边有没有什么奸佞大太监什么的?”秦月楼问着青龙。   “……咱们的皇上啊,是个有心,但是受限于自身才能与性格无法发挥的可怜人啊,他不该托生帝王家啊。”青龙点评着,   “至于奸佞什么的,虽然有,但不是太监,陈公公人可好了,老温和了,可惜就是膝下没个子孙,也没什么至交好友,感觉很孤独啊。”   “啊?太监在这个世界地位居然这么拉的么?我还以为会有曹督公雨公公这种太监之中能打还有权的人呢。”秦月楼也调侃了起来。   “其实说到底,咱们靖夜司啊,是不能直接参与朝政啊,我们虽然有话语权,可是大部分人都是随大流的,官场哪有那么简单呢?   你觉得一个长寿之人当一位太师或者宰相什么的身居高位者好,还是一个短命之人当太师或者宰相什么的好呢?新血很重要啊,在朝廷里,说没有人想往上爬是假的,还是那句话,同气连枝,   每个人都需要我们,可是每个人都不想需要我们。”   “世人都道神仙好啊,可神仙也是有极限啊。”秦月楼摇了摇头。   “所以你刚刚的‘一’个问题是不是意思是‘亿点问题’的意思?”青龙问着秦月楼。   “差不多吧,主要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既然有机会接触发展的机会,可为何还是处于一种这样故步自封的状态,经过你的解释以后我明白了。”秦月楼点了点头,拿出了烟盒,散了一根烟给青龙,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穿越之前多大?做什么工作的?”青龙学着秦月楼的样子,随后眼中精光大放,“嘿,这玩意给劲。”   “我二十四岁穿越的,主要工作是讨债,兼职写小说,同时也会一点浅显的算卦,每天其实也就是混混日子,外快呢整点酒钱啥的就差不多了。”秦月楼和青龙闲聊了起来。   “那难怪呢,你和那些穿越者都差不多,你们没有在官场里打过滚,自然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学历呢?”   “咱能不提这茬么?只怪我当年没好好学习,但如果让我重来,我可能也不会好好学习,而是专心当一个文抄公了。”秦月楼笑了一下。   “行,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学历并不代表才能,你的才能已经支持你站上这个戏台了,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你有个系统对吧,你知道根据我们的研究成果,一些系统是怎么来的么?”   “怎么说?”秦月楼知道,戏肉来了。   “人道自救,天道阻碍,虽然绝地天通,堕落仙神佛陀没法下界,那么堕落的仙神佛陀们自然也需要一个人形坐标,有的金手指就是坐标,可根据我的观察,你的系统并非是那些堕落的仙神佛陀们制作出来的。”   “?那我的系统是怎么来的?” 第一六七章 我的系统   “首先,我要和你解释一下,根据我们这一方的道主的完全解析,对于系统这种金手指等的解析无一例外发现皆是由堕落神仙佛陀所制造出来的,这其中便会涉及坐标,为了侵入我们这一方世界,祂们需要坐标,但与之相对的,我们也反解析出了祂们的坐标,某些穿越者们的系统或者金手指坐标都是在祂们那边,可你的系统坐标却并非如此。”青龙如此说道。   “我的系统坐标怎么了?”秦月楼问道。   “你的系统坐标,浩如烟海,根本没法一瞬间确定到底有多少的坐标系,而且这个浩如烟海也是在不断的以浩如烟海的数量增加着的,我想这或许是你的系统当中那些兑换物的由来,或者你的各种奖励由来。”   “打补丁?”秦月楼听了青龙的话,不由自主的说道。   “而你的系统,怎么说呢,它并没有阻碍我的解析,那些堕落神佛们制作的金手指都有各种阻碍的选项,而你的系统则是十分大方,但是,你的系统很强力。”青龙凝视着秦月楼。   “什么意思?此话何解?”秦月楼不解的问着青龙。   “我们各个道主可以解析系统,自然也可以对系统进行卸载的操作,可你的系统防御滴水不漏,我想哪怕是集合了其他的道主一起来对你的系统进行强制卸载,都无法卸载掉,从规格层次上来说,你的系统远比那些堕落神仙佛陀要来的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   简单来说,格局大了。”   “那个,有的梗确实已经过时了,你不必为了和我套近乎而用这些老梗,真的。”秦月楼对青龙说道,“那么问题来了,也就是说,我的系统并非是那些堕落神仙佛陀所制作的,对么?”   “没错。”   “那么我的系统会是什么存在制造的?”秦月楼低声自语道。   “这个问题,可能得等你步入更高规格的存在以后才能知晓吧,目前也只能确定制作了你这系统的存在并非是那些家伙们,其他的我也完全不知道。”青龙摊开了手。   “行吧。”秦月楼点着头。   自己有系统这件事情差不多已经成了半公开的状况了,知道的自然知道,不知道的自然不知道,虽然从前他就喜欢看系统流的小说,但是对于系统流的一些情况他也算门清。   因为当一个故事缺少了推动与发展的时候,系统就可以成为这个剧情推动的因素。   比如说当前的签到系任务。   就小说来看,系统的存在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   那么对于自己来说,系统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为了推自己一把?让自己发展下去?   还是有什么别的深层次的道理呢?   自己的规格太低了,哪怕是同为道主的两名分身也完全看不出来,   如果它真的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那么秦月楼也并不是很怕,因为目前的自己其实对于系统兑换方面并不是特别的依赖。   自己的能力来源大部分是自己通过各个世界的知识来整活得到的,而某个绕不过去的则是那本小黄书。   小黄书是自己完成了成就以后给出的奖励,通过杀妖魔鬼怪而得到其中的各种变化之术。   那么小黄书中会否有什么暗手呢?   “那么,关于这种系统的解析和反解析的,能否把相关资料一并交给我?我也想对于我的系统做出点研究来。”秦月楼问着青龙。   “这个自然可以,但是这花费了我们道主的大量精力,我想你应该不会给不出价值相应的东西吧?”青龙说道,神态有些奸诈。   “后续所有的新派武道功法我直接交给你们,如何?包括武铠化的武者进一步的路子的研究资料我也会按照大靖可以理解的方式翻译,随后和你们交易,另外,我们搞出了一个真气机,既然蒸汽机一时半会无法推出,那么真气机应该可以。”秦月楼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富。   “成交。”青龙伸出了手,“是你们那边的握手礼,我学的怎么样?”   “握手礼虽然是我们那边的,但是握手礼可不是我们最初的礼仪。”秦月楼笑了笑,也伸出了手。   两手相握,代表了成交。   “但我们还需要一些书面文件,毕竟你们这个世界的律法并不如我们那个时代,所以我需要你们具备话语权的人来进行文件签署,毕竟,这是一场交易,我们也想跟贵方建立长久且稳定的合作关系。”   “可以,身为道主,我的话语权足够,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不够,还需要见证者,同样具备话语权的见证者。”   “小伙子,你还真是谨慎啊。”青龙感慨道,“我年轻内会儿要是和你一样谨慎,我也不会吃那么多亏了。”   “毕竟我可是弱者,某些时候当然是需要谨慎的。”   于是青龙便拉来了玄武,让玄武做见证者,虽然玄武也是靖夜司的人,但是秦月楼相信自己对于玄武的评价。   仙剑道主便有所点评,这位玄武是一位光明磊落的道主,人可以相信,因为他从对方的剑道当中感受到了。   所以一切手续妥当以后,秦月楼将自己掌握的武道部分技术交给了靖夜司,而自己也受到了对于系统的各种解析资料。   同时秦月楼也要了一些添头,那便是从轮回空间里带出来的正版原版知识。   此刻他正与玄兵和仙剑两名道主在科研空间当中,听着研究员所说的一些注意事项。   研究员放大了理性感官,还有好奇心以及研究狂热,并且给智力加了点,所以他先过目了一番系统解析,而后给其他两名道主解释着,但是他也有些偏题,可能话痨的属性也被放大了吧。   “说起来,好玩的是,真的存在一个只有二十四个字母的世界,少了h还有e。”研究员说道,“而某些原版知识似乎也来自于这个世界,其中有一篇物理学方面的研究,主要是证明上帝粒子的存在,而且还被证明成功了,同时也有观测方法,真是不清楚怎么想到兑换这玩意的。”   两道主和秦月楼悄悄凑在了一起。   “上帝粒子啥?”仙剑道主的智力水平可能不是太高,以至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前世的某些东西。   “希格斯玻色子。”玄兵道主解释道。   “希格斯玻色子与希格斯场有着必然的联系,假若希格斯场不存在则原子无法单独存在,也不会有水、空气与人类所生存的世界。”秦月楼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将其开发成法,那么这是一种概念上可以将世界抹消掉的强大法术。”   “我焯?这么弔的么?牛逼牛逼。”仙剑道主一脸震惊的模样。   秦月楼看着仙剑道主,觉得可能是逗比或者二笔属性被放大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无杂念才能让他登上道主之位吧,毕竟笨小孩也是会被老天钟意进而在他的人生当中产生奇迹的。   “只是就翻译来说,缺少了两个字母,翻译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好在对于这种新式文字的翻译有模板范本,好在我们可以通过结合上下比例进而利用大基数比例来进行推敲,从而获得……”   “别这么麻烦了,我出钱,你让系统翻译吧。”秦月楼摆了摆手。   “我不同意,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可以预见的是,未来我们的道主数量还会愈发的增加,到时候一些必要的资源若是无法从外界得到,那便只能依仗系统,因此点数很重要。”研究员摇着头,“何况我们的点数并非无穷,目前可用的点数只剩下了114514点。”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还能把点数整的这么有零有整还这么臭的啊?”秦月楼捂着脸,“不对啊,上次我把幻梦境里的星球给整没了以后点数不是九位数的么?怎么现在就只剩下这么臭的六位数啊?”   “我们兑换了许多循序渐进的知识资料,并且将科研空间又扩大了好几十倍,并且划定了危险实验区,其中还有各种精密图纸,各种器械都是我用来我已经很省钱了好吧,研究力点满了才是最好的后勤啊。”   “你这是好高骛远,你光兑换了那么多知识,你研究的能有这么快么?”秦月楼继续捂着脸,“九位数啊!那可是九位数啊!”   “系统打折,我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研究员说道,“而且那些也不便宜,毕竟里面还有一些功法什么什么的,所以你以为九位数很多么?”   “九位数,真的很多啊。”仙剑道主感叹道,身后剑已出鞘,看起来想砍研究员一剑,“你还是先吃我一破迷除信剑吧,我保证不砍死你的。”   “好了好了,你先把剑收一收,别跟个严监生一样,点数就是用来花的嘛。”玄兵道主将破迷除信剑推了回去。   “也就是说,我又要费尽心思的去整点数了?”秦月楼问着,“等会我和食神商量一下,再去毁灭一下幻梦境星球吧。”   “别,幻梦境有道主的,那位道主开始没出手,不代表现在不会把你拿捏了。”玄兵道主摇着头,这位玄兵道主放大了秦月楼的好脾气,随后他准备打圆场,并且岔开了话题,   “依我之见,我们先把那些系统学知识解析了再说。”   “你们先解析,我想办法整点点数去。”秦月楼摆了摆手,“这种东西对我来说现在接触到了也没有,等我位格差不多的时候再学也来得及。”   “咱们人多势众,点数什么的,弄起来简单。”玄兵道主宽慰着秦月楼。   “行,那我先出去了。”秦月楼点头,而后离开了科研空间。   留下了研究员与两名道主对于系统学知识的学习。   而后两名道主也将自己的道境扩展到了这个科研空间当中,虽然说是科研空间,但这也是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还是容易被入侵的,但是有两名道主的道境坐镇,那么科研空间的安全性会愈发上升。   “我们二人的道境在科研空间当中混合,居然没有排斥么?”玄兵道主看向了仙剑道主。   “排斥?为啥要排斥?咱俩不都是同一人么?”仙剑道主很显然没有理解玄兵道主的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的道境与科研空间混合了以后,产生的变化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也就是说,我们在将一个空间完善,如果道境更多的话,这个空间会变成什么样?”   “天庭那样的呗?你没发现我可以控制这里的时间流速么?这不是恰好对应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情况么?”仙剑道主的无心之言将玄兵道主点醒了。   “如果按照你的这种说法来看,天上的仙神们也是道主,但是因为有了神职,所以才叫神仙,而仙界或者天庭,便是诸位道主们的道境混合,完善了某个空间的法则……可以叫做神国,也可以叫做仙界……我明白了,虽然本体没有发觉,但是我们确实可以打造出一个仙界神国。”玄兵道主说了起来。   “哦……我焯!牛哔啊,不愧是你,轻而易举的就想到了我想不到的事。”仙剑道主才反应过来。   “……”玄兵道主有些无语,这些事情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么?   “如果按照这个观点来看的话,我们可以借助这些系统学的知识来扩充一下咱们这个仙朝的未来班底。”研究员听着两名道主的话,说了起来。   “可是在大靖中的话,咱们也没法明目张胆的挖墙脚啊。”仙剑道主问着。   研究员一挥手,无数的星光出现,这是虚拟投屏,他将其中一个星光拿了出来。   “这是坐标,而我们有更多的坐标。”研究员说着,“而这些坐标都来自于我们的系统,也就是说,系统是一个坐标地图,我们可以找到其他的宇宙。”   “可是我们怎么穿越呢?”玄兵道主和仙剑道主异口同声的问了起来。   研究员推了推平光眼镜,咬了一口颜色鲜艳的苹果:“凡人的智慧。”   “让我砍了他吧,他这样真的好欠揍啊。”   “你先把剑收一收,大家都是自己人。”   咬了一口苹果,研究员继续说道。   “你们觉不觉得,我们科研空间像不像是独立于其他宇宙之间夹缝的一艘小‘舟’?而你们两位道主,则是船桨呢?” 第一六八章 我的系统们   经过对于系统学的各类知识进行了简化以后,秦月楼开始了打基础的学习。   道主之所以能够对堕落神佛的系统进行强拆是因为他们拥有道境,   道境,可以理解为武道真域,是一种在一个大空间内划定自身绝对掌控的小空间的能力,只是与其说是道境是划定小空间,不如说道境是在一个大空间内展开自身小空间的手段。   简单来说,前者等于是在一张白纸上画圈,而后者则是将另外一张纸叠加在这张白纸上。   而在道境之中,一切随道主之心而动,所以道主们可以对堕落神佛的系统进行强拆,就好像是顶尖黑客用着自己手感最佳的电脑时时刻刻的对着其他的系统强拆一样。   而道主们便相当于是这种顶尖的黑客,   而拿到了系统学的知识以后,秦月楼一方的两名道主也成为了顶尖黑客,但更多地还是极其强大的程序员才是。   而秦月楼也在时间流速变缓慢的情况下将系统学的知识学到了。   同时他也得知了己方两名道主与后勤大总管研究员的盘算,诸天穿越什么的他还真没闲心,所以大体内容和细节就交给研究员他们自己搞事了。   但他也将两个道境混合而来的科研空间尝试着掌控了一遍,虽然秦月楼可以和玄兵与仙剑两道主说把道境借自己用,可是他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做只是为自己寻道之路找麻烦,   他可以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将这个科研空间当做是他自身的工具换来制造上的便捷,但他绝不会纯纯依赖这混合道境。   就好像一流剑客掌握的是剑,而非被剑掌控己身一般。   “系统总是会有一个制造商的,虽然有的系统十分拉胯,可还是会被拥有‘才能’的人玩出花来,我是否有才能并不清楚,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我能够捏一个系统全靠的是自己的力量。”   这话没毛病。   “虽然道境等同于是一个工具台,可是就好像科研空间当中的情况一样,科研空间可以随心念想而生成各种器具,但却没法带出去,也就是说,当道境没法完全覆盖一整个世界的时候,这个系统便无法在覆盖区域之外的地方产生太大的功用,那么退而求其次,   系统本身可以借助些许道境之力,将这道境之力完整的覆盖在宿主身上,而后对着宿主进行改造便可以了,这样省时还省力。”   秦月楼为什么会想着捏一个系统出来?其实也是在想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随意的将思维发散,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容易进入到悟的状态当中。   而捏系统期间也等于是一种对于前世今生的感悟,前世看系统流小说,今生有了系统甚至还在捏系统,这种人面桃花笑春风的隔世感可不是那么好体会的。   “所以这个系统,干脆就走加点流吧,不过这种加点模式并不能毫无止境毫无上限。”秦月楼想着,将道境落下来的投影力量捏吧捏吧捏成了一团光团,不过其中也有不少的法力模型在组合与流转。   “啊,所谓的金手指,其实归根结底来看,系统都可以做到啊,戒指里的老爷爷提供宝贵的经验,同时还有代打功效;可以重生的蛊虫提供的是时光逆流;既然系统都可以做到,那么为什么还会有其他的金手指呢?”秦月楼自问。   秦月楼自问自答:“因为口味啊,当一样东西烂大街了,便会觉得腻味,当这个时候当出现了一本反套路的小说,便会将这腻味改换,比方说从一开始的仅仅只是兑换或者提供任务,发展到后续有系统可以全天候托管人,又或者所谓的系统只是一个饵,目的是为了窃取宿主身上某些有用的东西,老瓶装新酒,也是一种很好地营销策略不是么?”   捏完了一团光团以后,这个加点流的拉胯系统便做好了,虽然本质上还是道境对于选中者身体的潜在影响,可是对于位阶层次低的人来说,他们发现不了。   “加点流的系统,随便找个低武或者低魔什么的世界投放了吧,或者中武中魔什么的。”秦月楼看着一些已经被解析了的宇宙坐标,不过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位老熟人。   是那种秦月楼认识这位老熟人,但是这位老熟人并不认识秦月楼的那种认识。   身形略微有些矮小,但却腰杆挺直的道人正在训斥着两名不成器的弟子,一名弟子机灵而又身手矫健敏捷,另一位弟子则是一脸苦相,不过按理来说,这位道人应该只有两名弟子,只是地上还跪着一名意料之外的小童,衣衫褴褛,满脸脏污。   “啊这……”秦月楼看着那小童的脸,容貌和自己前世这个年龄段的时间里是一般无二的,只是五官依旧,但却是皮包骨头,显然是饿的。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有些坐标系里是有我们的,有的坐标系里没有发现,但是很有可能也有我们,只是……或许是以另外的形式而存在的。”研究员依旧一副平光眼镜,手里拿着一根香蕉,剥了皮发现里面是猕猴桃。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所拥有的奖励,是其他平行世界里的我们所拥有的?”   “有可能,但是也说不准,平行世界是无限的,那么自然会有依照马太效应那般强者恒强的我们存在,但是相同的,肯定也会有弱者恒弱的我们存在,甚至还会有极度邪恶的我们存在。”研究院吃着手中的水果,“或许这个系统也是我们造就的也说不准呢?”   “嗯,得找个时间把这系统卸载了,万一这玩意只是个饵用来钓咱们的可就不美妙了。”   “不是没有这个道理,但是咱们的这个系统不是很容易强拆,得集合更多地道主才行,好在虽然我们的能力源于系统,但是在我们搞事的过程中,这些能力也变得和原版不一样,可以说是完全的化为了我们本身所有的能力,也即是说……”研究员说着,又吃了一口。   “就算是想把这些东西剥夺掉,也剥夺不掉。”秦月楼补充了研究员接下来的话。   “当然了,所以我们的目光得长远,格局要打开,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其实系统对我们而言的作用在慢慢的减弱。”   “可是签到系任务的话……”   “你还没发现么?签到系任务里的那些神通对我们来说,其实没什么用处,毕竟刀狂剑痴这个神通都被你拆成了两份分发了出去不是么?只是目前受制于系统,我们不得不做罢了。”研究员说着,“不过你手里的这个系统,如果你要先投放给这个平行宇宙里的咱们,那我觉得还得再改一改才行。”   “你的意思是?”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咱们啊,要吃水不忘挖井人,九叔是一位极好的师父,虽然有点腹黑,但是对徒弟是极好的,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要有点孝心啊。”研究员意有所指。   “你这话确实啊,不少主角从九叔那里得到了好处,结果自己得势以后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授业恩师,咱们可不能当这种忘恩负义之辈啊。”秦月楼点了点头,“而且我看这个平行世界里的自己,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怕是被什么邪物害了家人吧……唉,可怜啊,而且他还不是穿越的。”   说话间,一个孝心加点降妖除魔卫道系统就被改装完成了,简称孝心系统。   这个加点系统的主旨在于孝心,也就是越是帮助九叔便越是可以得到加点的点数,当然系统也具备智能,会根据局势而生成孝心任务。   “好了,捏好了,直接扔过去吧。”秦月楼想着,将光团扔了出去。   他准备过段时间再看看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会发生什么变化。   扔出去了以后,秦月楼感觉自己的思路被打开了。   “总感觉冥冥之中有点悟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并不是那么的深厚……那么我多造点系统分出去,或许这种感觉就会持续性加深了。”   如是想着,秦月楼一边找着平行世界坐标里的自己,而后一边对症下药的捏着系统。   有的平行世界里自己是妥妥的大冤种,背景是低武层次的武侠世界,于是秦月楼就捏了一个拔剑自然神的系统,这个系统只要自己拒绝了坏女人,便会源源不断的获取武学经验值,而若是拒绝了好女人,那么武学经验值便会更加多,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加点系统。   有的平行世界里自己是独行侠孤狼,背景是中级仙侠世界,秦月楼就捏了一个亲友系统,越是找到真心的亲友,那么便会将修炼时间缩减,也算是一种另类加点系统。   还有黑暗反英雄套路世界里的普通人,因为知晓了所谓的“超级英雄”的真面目,便伙同其他队友准备将这些超级英雄拉下神坛,只是这个系统只能给他加幸运值,让他不死,并不能直接给他超能力,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系统,而且这个世界里并没有超规格的道主存在,所以道境可以自主扩展,因此他不管干什么事都会让道境扩大,在扩大的道境当中幸运值自然便会提高到大难不死的程度,所以这是一种隐性的系统金手指。   有的平行世界里自己体弱多病,于是给他捏了一个健康系统,越是得病,那么便会将病魔具现,从而打怪升级实现自己健康,而这健康系统还可以对其他人作用,因为这也是没有超规格存在的世界,所以道境也可以展开。   ……   前前后后捏了大概几十个系统,他也越发的拥有了一种明悟。   “排除那些坏东西系统,大部分的系统都是为了帮助宿主而存在的,不管是身体健康,还是想要获得真爱,那都是一种梦想,毕竟真爱和健康都很难以得到,   所以好的系统是一种圆梦的方式啊,圆自己的梦,也变相等于圆他人之梦。   人为什么会喜欢爽文?因为可以将自己代入爽文,从而给自己带来放松的心态,所以才叫爽文。   只是有的人在圆梦以后便会有更多更大膨胀的野心,而看客有时候也会愈发的想要活在幻想当中,比如说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的高中生什么的。”   秦月楼越是自言自语,心中的明悟也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厚。   “好像,从来没有人以系统成道啊。”秦月楼突然悟了。   万般大道,谁说系统不可以成道呢?   只是这一条道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好走,旁的大道成道都如此艰难,何况系统这种道路,他现在只是用道境改变一个人的身体,虽然说是加点,可实际上还是改变人的身体罢了,或者说是用道境扩展为一个人提升一些不易被察觉的运气,   因此他现在所捏的这些系统大都投放在没有超规格存在的地方,就好像九叔世界,灵气末法世界,人均炼气,只是将炼气之道趟到了二十四层,却也无法筑基,其他的世界都没有道主类的超规格存在。   简单来说,他就是在取巧。   可这条道想要走通却不简单,后无来者谈不上,但是前无古人估计是真的,这就意味着他没有足够的前人经验可以学习,   只是好在他有一个极好的示例对象,那就是自己拥有的这个成就系统。   他可以通过对于自己系统的研究,而后再创作系统分发出去。   越是想着,秦月楼便愈发的觉得自己所选择的这条道路是正确的。   路子没有走窄,反而走宽了起来。   “诸天万界圆梦师之系统批发供应……能够确立这样的系统大道,很难说我不是天才。”秦月楼自卖自夸的又制作了一个系统甩了出去。   这样的大道还真就被他确立成功了,因为自己这升格而来的真元法力总量又上升了。   他找寻了许久的道找到了,从寻道到立道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但想要成就系统大道却并不简单。   所以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让自己的道主团队变得越来越多才行。   集合诸多自己道主之力,他还就不信到时候自己没法捏一个完美系统用来证道。   如此想着,他便离开了科研空间,回到了俞杭。   虽然日后还是要卸载这个系统,但是他也得趁这个时间多薅当前系统的羊毛才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签到系任务好像确实能够为我们提供许多不一样的思路啊。”秦月楼如此想着。   虽然自己现在的签到任务全都要了,可是他还没搞清楚如何才能进行下一步全都要的情况。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把这个医师签到整完再说,接下来就得各种找成就来触发了啊。” 第一六九章 冬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十二月的寒冬了,俞杭也下起了些许小雪,小青穿着冬衣,坐在门口喝着热黄酒,身旁秦月楼也一起,二人看着雪花落下,虽然没有交流,但气氛融洽,温馨无比。   迎着小雪走来的奚瑞宣与其妻子奚洪氏来到了医馆内,看见了正在学习的许仙,此时正是冬假,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寒暑假作业这种说法,只是让孩子们好好看书学习,等到开学再考校,所以小许仙便就这样一直在医馆内学习着,秦月楼也包了小许仙的伙食,这孩子的身体也渐渐壮了起来。   “月楼兄,许久不见,今日特来叨扰,我妻子进来喜好酸口,不知是否是……”奚瑞宣有点喜色,同时也有些压抑不住的担忧。   “酸儿辣女,可能是个男球。”秦月楼笑着调侃道,“不过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那我便悬丝诊脉吧。”   言语之间,秦月楼屈指弹出了一根根丝线,缠绕在了奚洪氏的手腕上,奚瑞宣虽然知道秦月楼是神医,但没想到秦月楼这一手,于是便夸了几句,但秦月楼显然没听进去。   秦月楼抬眼看了一番奚洪氏。   “是喜脉哦,恭喜你了,奚兄。”秦月楼语调稍显平静的说道。   “真的吗?哈哈哈。”奚瑞宣笑了起来。   同秦月楼道谢以后,秦月楼也给出了一些宜忌的建议,二人闲聊了一番后,奚宣赞便离开了。   而后秦月楼才问起了小青。   “青,你姐姐呢?好久没见到你姐姐了啊。”秦月楼问着小青。   “不知道啊,姐姐说有事情要去做,但我也联系不上。”小青说道,又喝了一口温热的黄酒,呼出了一口热气,“呼呼,这大冬天的真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啊。”   “哦,这样啊。”秦月楼回想着方才诊脉所得,心中颇觉怪异。   奚瑞宣的妻子奚洪氏确实是喜脉不假,可是他妻子的身体状况却很不正常,虽然外有生机,但是却内有死意,这死意并不在其腹中,而是由内而外的死意,其腹中的那胎儿反而是生机旺盛,丝毫未受到那死意影响。   这样的状态做一个比喻,就好像是一个长时间处于回光返照状态当中的人一般,虽然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会死。   但这其中还有一丝丝的妖气蔓延,只是这妖气并没有侵蚀人体,反而与人体气机勾连,反哺,只是这妖气的来源和小青有些相似。   也即是说,这股妖气来源于一条蛇。   而这妖气也是在吊命,吊住了奚洪氏的命。   这个妖气来源,秦月楼很难不去想到白娘子。   “那你帮我看一下医馆吧,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秦月楼说道。   “回来的时候带点城西头那家李记的糕点。”小青已经习惯了秦月楼时不时出门拜托他看医馆的事情。   “知道了。”秦月楼点着头,而后便离开了医馆。   他去的地方是奚宣赞的家里,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忘记了某个事情。   新白娘子传奇的电视剧深入人心,虽然其原型也是早年间的话本小说改编而来,但是往上追溯更远,白娘子传奇当中男主角的名字并非是叫做许仙,也非许宣,   更早的名字是叫做……奚宣赞。   奚瑞宣,字宣赞,也就是奚宣赞。   所以秦月楼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思维定势将白娘子这一茬报恩的故事限定在了小许仙的身上。   想到了这一茬后,秦月楼才有些恍然大悟,一直以来自己的关注点都有错漏。   而也正是今天奚洪氏的异状才让他蓦然回想了起来。   如此想着,秦月楼便已经来到了奚宣赞的家外,奚宣赞的家在城东边,近来搬了次家,上次乔迁之喜便是请了些亲友,其中也包括秦月楼,所以秦月楼也知道他家现在在哪里。   以秦月楼耳聪目明的听力哪怕是在门外也能听到门里的动静。   “娘子,你觉得以后孩子叫什么好呢?”   “你学问高,还问我干嘛?”   “因为你是我娘子啊,我当然要问你啊。”   “去去去,我要给孩子做衣服去了,我要给他做到三十一岁的衣服。”   “这么着急干什么?以后还长着呢。”   “说长不长呀,相公,我们已经不再青春年少了。”   秦月楼准备敲门的手顿住了,他只想着想来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却全然没有想好该说什么。   说你老婆快没了?早点准备后事?   这太过分了,秦月楼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唉。”秦月楼有些犯难的叹了口气,可还是敲响了门。   “来了来了,哪位啊?”奚宣赞打开了门,见到了门外的秦月楼,“哎呀,秦医师啊,您咋来了?”   “我回想了一下,发觉有些宜忌没有说出来,所以特地来你家跟你告知一番,不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因此我打算借用一下你家的纸笔给你写一下。”秦月楼突然找到了借口。   “欢迎欢迎,哎呀这还麻烦您特地跑一趟,快请进,快请进。”奚宣赞一听,心里感动,然后把秦月楼请了进来。   “你这新家搬进来感觉怎么样?”秦月楼问着奚宣赞。   虽然面积有点小,但是布置的很温馨,花花草草被照料的很茂盛,秦月楼其实也很羡慕有这种温馨小家的人。   “虽然小了点,但是有她就够了。”奚宣赞笑着回答道,笑容温暖。   “那也是很好啊,有想好孩子的名字么?”秦月楼找着话。   “暂且没想好,秦兄有什么高见么?”奚宣赞问着秦月楼。   “依我之见,不如便叫做奚诗煊吧。”秦月楼想了个名字,“腹有诗书气自华,往后声名煊赫。”   “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长大以后能平平安安便是最好了,虽然诗煊听起来不错,但还是叫平安吧。”   “你都想好叫什么了还问我干啥?”秦月楼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说出来。   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比较沉重的,毕竟他也不是很想宣布这样一个事实,更不用说这个事实说出来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   于是秦月楼坐在了凳子上,给奚宣赞写着孕期宜忌,而后也尝试着用真元法力帮助奚洪氏梳理气机。   奚洪氏腹中的妖气来源似乎也知道这真元法力并非来者不善,于是便也配合着秦月楼将奚洪氏的身体清理了一遍死意。   这种逆死的行为他也不是没做过,当时在诗乡城的时候就这么做过,尤其还是用迩去所做。   只是这一次他也感觉到有些棘手,这股死意真的难以解决,   如果说桑太史是命不该绝,   那么奚洪氏便是命该绝却被吊着。   “哎?说起来,为什么要把这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吊在头上?”秦月楼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虽然看起来有些浪漫,可是屋内也有些阴湿。   “她觉得好看,所以就由着她这么挂了。”奚宣赞抬头看了一下头上的花草。   花草为植物,本就是长在地上的,如此让花草吊在头上,便相当于乾坤逆转,阴阳倒乱,虽然一时半会没什么事情,可若是时间久了,那便会对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可以的话,还是把这些花花草草种在地上吧,容易招惹蚊虫,对身体不好的。”秦月楼也顺便将屋内的气机梳理了一遍。   但治标不治本。   “蚊虫也能对身体不好么?”   “疟疾啊,会寒战发冷出汗的,严重的话会死人。”秦月楼说道。   “啊这,那我明天就把这些花草下掉。”   “嗯。”秦月楼边说着,边写着,但是心中有感,抬起了头,通幽法眼运转着。   房间里除了奚宣赞和自己之外又多出了几位不速之客。   这几位不速之客身材高大,像是踩着高跷一般,穿着破布麻衣,将头包了个严严实实,还打着破油纸伞,秦月楼假装没看见,瞧了一眼地上,果然是踩着高跷一般的东西。   这些是阴差,不同于阳世阴差,阳世阴差更多是战斗方面的,阴差则是直接勾走将死之人的魂魄的,可以说阴差是魂,并不是鬼,所以没有什么战斗力,简单来说就是阴间打工人。   但是这些阴差在屋中逡巡游走,没有找到目标,而后便离开了。   “事情有点严重啊。”秦月楼心里暗想道,而后说道,“宜忌什么的都写好了,我再为你妻子悬丝诊脉一次吧。”   “嗯好。”奚宣赞点着头,也便带着秦月楼去了卧房,此时的奚洪氏正在缝着孩子的帽子。   “秦医师,你来了啊?”奚洪氏温婉的笑了一下。   而秦月楼也笑着点头回应,又弹出了丝线来,而后顺便点了奚宣赞的睡穴。   不顾奚洪氏错愕的表情,她甚至拿起了桌上的剪刀,不知道是防身还是打算自杀保住清白。   秦月楼面容有些沉重的对着奚洪氏说道:“嫂子,我长话短说,你快死了,为你悬丝诊脉之时我便发现您的身体问题很大,长期处于回光返照的状态当中,甚至于还有阴差在你家里转悠。”   “嗯,我知道。”奚洪氏面容平静,也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她松了口气,而后对着秦月楼说了起来,“我们洪家人历来短命,不论男女,皆活不过三十岁,可我没想到,我连二十五都活不过。”   “这又是为何?”秦月楼不解的问道。   “不清楚,从我记事开始,我们家便是如此,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奚洪氏缝着帽子,“我现在只希望,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按照你的想法,这孩子生下来,不也是短命么?”秦月楼不解。   “可这孩子,总该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不是么?或许会短命,可哪怕生命只有最后一天,能够好好的活,便足够了。”奚洪氏说着,“只可惜,我可能是看不到了。”   “可……你知道你的命是被吊着的么?”秦月楼问着奚洪氏。   “我知道,是那位白姑娘帮我吊着命的,不知道哪一天,白姑娘便来了,她说是来报恩的,我一开始不信,后来白姑娘说有法子帮我延寿,但是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所以白姑娘便为我护住了孩子,也护住了我,随后她说要去南极仙山采雪灵芝为我延寿。”奚洪氏和盘托出,   “其实,白姑娘说算到了你会发现这件事,所以让我不必隐瞒,没想到白姑娘算准了,也让我托话给你,那仙山上有仙鹤看守灵芝,此去可能会一去不回,所以拜托你好好照看小青姑娘。”   “……这个白娘子是不是被史诗级加强了?卜算之术也这么强的么?”秦月楼有些头疼的想着。   若是白娘子死了,小青也会很难过的吧。   “说实在的,我不想小青难过啊。”秦月楼心里泛起了这样的一种想法来。   “唉,那嫂子,我先离开一步,你的这个情况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秦月楼对着奚洪氏说道。   “好了,秦医师,其实没必要的,能够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我其实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哪怕只有最后一天,能陪着他也就足够了。”奚洪氏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睡过去的奚宣赞的脸庞。   秦月楼没有打扰,也悄悄退出,留给二人温存的时间了。   奚洪氏摸着奚宣赞的脸颊,手中的帽子也被打湿了一小块。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可我还是舍不得你啊,相公。”   秦月楼思索着,往回走着。   “南极仙山……在哪里?不会是在南极吧?那是不是太远了?得想个办法,去帮她一把,毕竟我可不想小青难过啊。”   走着走着,秦月楼便走到了李记。   他没忘记,要给小青带糕点。   每一样糕点都买了一些,随后他便回到了医馆。   “喏,正好顺路,就给你买了糕点,但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所以就每样都买了一点了。”将糕点放下,秦月楼便又和小青一起坐在了门口看着雪。   “你说,这雪是不是下小了?”   “怎么?你喜欢大雪么?”   “喜欢大雪啊,只是,我其实没怎么见过雪,偶尔几次见到雪也是没有睡着的时候,   我从来都没看过大雪纷飞的样子,我想看到漫天飘雪,   如果可以看到大地变成一片雪白,那该是多么安宁,多么纯洁啊。”   小青握着酒杯暖着手,看着小雪落下,在地上蓄起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嗯……我最近可能还得出去一趟。”秦月楼看着小青的侧脸,沉默了一会说道。   “去哪里?”小青偏过了头,对上了秦月楼的视线。   “……南极吧,应该是那里。”秦月楼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道。   “去南极干嘛?”小青歪着头疑惑不解。   “给你送点雪过来?”秦月楼立刻给出了借口做答案,不过有点不自然。   “这话你为什么要问我?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吧,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看雪就已经很好了啊。”小青听了,脸有点红。   “可你不是想看大雪纷飞的样子么?大家都是朋友的嘛,送你一场雪又何妨呢?”秦月楼反问着小青。   “……可你干嘛说出来?作为惊喜不是更好么?”小青笑了一下。   “你问我不就说了么?”秦月楼理直气壮。   “唉……你啊,还是不懂啊。”小青叹了口气。   她觉得秦月楼像根木头,   但是心里暖暖的。 第一七零章 人在南极,状态良好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南极仙山居然真的在这个世界的南极啊。”秦月楼一身单衣,丝毫不惧严寒的在狂风寒雪当中平稳前行着。   天气阴沉,只有呼啸的风声与鹅毛般的雪花毫不停歇,搅动着,最终安然的为这片似乎无边际的白色世界再增添些微的白。   知晓南极仙山在南极,也是因为白袍武神到处乱跑的绘制世界地图,同时也从那棵妖陆太岁妖树道主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毕竟白袍武神也是同太岁妖树有了很多交流的,这棵妖树道主也不吝为白袍武神解释。   南极仙山虽然在南极,可确切来说并不单单是在南极。   因为南极仙山是南极寿仙翁的道场,当年玄武与其他二人绝地天通后,某些驻世仙神尚未将道场带走,便只能回去了,因此一些驻世仙神的道场还留在人间界。   既然是驻世仙神之道场,那么它必然规格不会很低,起码并非是凡夫俗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的。   所以只能确定这座南极仙山在南极,但是该如何找到便是个问题了,但好歹在这里的话可以进一步的扩大找到白娘子的几率。   将己身真元法力放出,并且也与早早撒下了的纳米蛊进行连接,堪称地毯式的搜索,而这种搜索不仅是在上,同时也是在下。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南极仙山的道场是在天上,还是在冰下。   实际上在前世对于南极的科考具有很重大的意义,因为南极的形成是包含了它形成时的大气中的微粒和气体,而不同深度的冰里卷入的微粒和气体均来源于不同时代的大气,通过研究这些微粒和气体,就可以推算那个时代的气候情况。   可以说,南极冰封了过去的历史,也见证了星球的气候变迁。   甚至还冰封了某些外来物。   “……”秦月楼让纳米虫将冰层蛀开,而后又用法力将一大块冰抓取了出来。   这一大块冰在冰层两千米的地方,这突然地发现让他暂时性的没有去找白娘子。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种硅基生命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颗星球?”秦月楼看着冰层当中的一台巨大机器人,有些茫然。   这台机器人虽然说是机器人,可是在机械的本体之外还有一层连接紧密的表皮层,这一层表皮层让他的左手是一颗兽头,右手则是巨大的尾盾,双腿也具备兽脚的样貌,可是关节处却还是机械形式。   而这兽头与尾巴,看起来像是霸王龙。   那冰块当中的机械电子眼睛还闪烁着红光,虽然具备了一些人类的形貌,可这终究还是机器人。   “不会真的是其他星球的吧?比如说赛零坦?但是这很明显是原始兽不是正版威零天啊。”秦月楼对于前世的童年记忆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毕竟神兵兽都能整出来。   但是这种事情光靠猜也没什么猜法,所以他准备把这台机器人扔到科研空间当中交给研究员深入研究。   反正就是有些离谱。   众所周知,自古南极多异物,比如说变形金刚,比如说异形,比如说怪形,比如说古老者……   “哦豁,我以前不是说要苟着不来南极的么?我应该碰不到疯狂山脉的故事剧情吧,应该吧。”秦月楼有些心虚的想着。   而后他便受到了来自纳米蛊的一些反馈,这个星球的南极冰层厚度约有五千三百米。   在冰层之下的地底发现了一处空洞,空洞似乎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而在这空洞当中则矗立着一座金字塔一般形貌的建筑,或者说是一种遗迹。   在冰层的三千米处发现了一种单细胞生物,和信息库中已知的任何一种单细胞生物都对不上号。   “啊这……”秦月楼呆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随心一想成真了。   于是秦月楼便让纳米蛊们充当搬运工了起来,这些东西还是别让它们重见天日比较好。   在全都收回了科研空间以后,秦月楼松了一口气,反正那里是有道境的,这些在普通人看来难对付的东西都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只是他差不多将南极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白娘子的踪迹。   或许白娘子已经找到了进入南极仙山道场的方法,并且已经进去了。   但是秦月楼找不到。   于是他将借用而来的虚实之蝶投影唤出。   虚实之蝶的本体自然是由玄兵道主所掌控,但是以玄兵道主的力量分出投影交由秦月楼掌控还是可以的,   虽然只是虚实之蝶的投影,但是除了力量层级比不上虚实之蝶,虚实之蝶所拥有的一切能力它都有。   本身虚实之蝶便是将玄兵种群的异能汇聚于一身的战略兵器,这些异能当中自然也有关乎于空间的。   根据秦月楼的推测,南极仙山这座道场应该便是处于南极大陆的某个空间当中。   只是他本身并无空间方面的造诣,所以只能借助虚实之蝶的空间异能汇总了。   指尖的蝴蝶翅膀扇动,好似翩跹起舞,隐秘的波动犹如波纹一般扩散而出,似是蝙蝠那般的回声探测,而后便在冰层下发现了一个不那么隐秘的角落。   而这空间波动当中也有一些其他的异物,不过都是些陷阱。   借助虚实之蝶的空间汇总能力,秦月楼便从冰层表面直接遁入到了那空间当中。   不同于极端严寒,这一处空间当中阵阵清气呼之吸之均令人通体舒泰,天空中的光源仿照太阳,但阳光明媚,处处青山秀水,奇花异草,还有花鸟虫鱼等活物在这一片空间当中繁衍生息。   可依照虚实之蝶投影的感受,这些看似活物却并非是血肉生命体,反倒是一群由能量凝聚而出的具有花鸟虫鱼这些外表的“动”物。   以虚实之蝶中能量系异能的汇总,对于此处空间进行解析,这些“动”物有部分是血肉生命体,还有一部分则是以清气为能源凝聚而成,还有一部分则是半血肉半清气。   相比之下,植物到确实是植物,但是在这些清气的作用下,这些植物也产生了层次不等的良性变异。   以虚实之蝶投影作为解析,对那些血肉生命体进行解析,发现它们的端粒比之外界同族,甚至是比之人族都要来的更加高等。   端粒决定了寿命,而这些端粒高等的血肉生命体,端的是一群长生种。   “不愧是寿仙道场啊。”秦月楼心中犹自感慨。   而后顺手对于寿仙道场当中的清气进行采集,准备用以研究。   只是这寿仙道场之中群山耸立,哪一座山才算是仙山呢?秦月楼反正是不清楚了,只是撒下了纳米蛊,准备让纳米蛊们进入道场当中的生态循环,   同时也开始搜寻白娘子的踪迹。   没有让秦月楼失望,这些疯狂增殖的纳米蛊们迅速的找到了白娘子,   只是此刻的白娘子奄奄一息,不过却也在坚持着打坐疗伤,同时也在采集着清气来恢复伤势。   发现了白娘子以后,秦月楼便迅速来到了白娘子的身边。   以自身真元法力作为接触,施展己身汇总而来的医家手段,对白娘子进行伤势恢复,同时也帮白娘子梳理身体,恢复暗伤。   “好可怕的火毒,真是难以清除,这寿仙道场中居然能有此种毒性猛烈之物么?”秦月楼暗自心惊。   因为哪怕是以他的医家手段处理这些入骨火毒都觉得棘手和困难。   发觉异状的白娘子睁开了眼,眼见是秦月楼以后,她便觉得十分奇怪。   “秦医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靠我自己的力量找到你的。”秦月楼抽空回了一句,“毕竟你都算到了我会去奚洪氏那边,那么我来找你你没算到么?”   “这可就有些羞愧了,我的卜算本领可还未修炼到家,并不能做到算无遗策,只能算到些许罢了,只是,您为何要来助我呢?”   “因为如果你出事了的话,小青她会担心,也会难过,只是她相信你,所以并未想到你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我出来也是准备助你一臂之力,免得到时候小青伤心。”秦月楼一边回复着白娘子,一边为白娘子拔除火毒。   真元法力若罐子一般吸附在白娘子的后背,不过却是隔着衣物,虽说是衣物,但白娘子身上的衣物也是她采用己身蛇蜕炼化而成的,所以哪怕是隔着衣物也不会对火罐的效果有什么影响。   “你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只是这火毒每时每刻都在你体内乱窜,造成了二次伤害甚至是更多次伤害,只依靠你本身运功疗伤和这些清气为辅只能说收效甚微了,你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东西?”   “一只火龟,秦医师,你也知道,凡有天材地宝,则必然会有早就找寻到那天材地宝的异兽守护,只待那天材地宝生出,异兽便会取之,只是那火龟尚未修炼便如此强力,若是等那雪灵芝完全出世,怕是服下便可平添修为,直接化为人形了。”   天地之间多有异兽,只是这些异兽并不一定都会修炼,可是论战斗力却比那些修成人形的妖修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龟本就是长寿之物,活在这寿翁道场自然也寿数平添,能展露神异也实属正常。   “那我还有一个疑问,白姑娘你又是如何得知这南极有此道场的呢?”   “真武伯伯以前说过的,当时我听到了。”白娘子如此说道。   “可是绝地天通,真武大帝也该回到天上了才对啊。”秦月楼不解的问着白娘子。   “可是真武伯伯,并非是天宫中的神仙啊。”白娘子奇怪说道。   “嗯?”秦月楼更加疑惑了。   此界绝地天通,对于神仙谱系并没有那么详细的介绍,所以秦月楼也一直以为此界的神仙谱系与前世有所联系,自己也没有去详细了解。   “等等,那你的师父呢?”秦月楼问着白娘子。   “我的师父也非天宫神仙啊。”白娘子道。   “这可就……不,并不十分奇怪啊。”秦月楼想到了某一茬。   谁规定,一个和前世相似的世界,其神仙谱系就必然要和前世所比较熟悉的神仙谱系相同呢?   如此想着,秦月楼便托玄兵道主与青龙交涉,很快便取得了此界神仙谱系的内容。   既然此界陆地神仙的道主们一致对外,那么便肯定会以天那边的敌人来进行更为细致的了解,由此得到了这神仙谱系。   “似是而非,和前世并不相通,果然如此。”秦月楼分心二用,一边为白娘子疗伤,一边翻阅着此界神仙谱系。   此界天宫全称为神庭仙宫,而这神庭仙宫的实际掌权者也并非熟悉的玉皇大帝,而是一位全称二十六个字但是简化下来名为星皇辰帝的统帅者,寓意为统帅众天星辰之仙帝皇,因此简称或为星皇,或为辰帝。   而佛陀谱系那边虽然也叫作如来,可其却并非叫做释迦牟尼,而只是单纯叫做如来佛主,虽然也有时候会被成为如来佛祖。   而根据对于此界神仙谱系的学习,秦月楼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似是而非,虽然某些职位确实和前世差不多,但是掌管这神职的仙却并非前世之神,更别说还有一些旁的不同之处。   “太岁鬼母神唐九阴,也是神庭仙宫之神。”秦月楼看到了某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异化的神通便是来源于太岁鬼母神唐九阴,而帮他应对精神污染的也是唐九阴,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哪怕有精神污染也是自身的两名道主可以处理的,   可是自己系统的这个情况,却又并非是堕落仙佛们制造……   “局势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而且这太岁鬼母神也是本土邪神……莫非这唐九阴便是堕落仙佛?可是没道理,如果是堕落仙佛的话,那么可能是被克系邪神们所影响从而堕落的,但是唐九阴却一直在帮助我抵御……莫非……唐九阴本身便是此界邪神?”   秦月楼想不通,他只觉得局势似乎变得愈发的有些混乱了。   大靖一方,知道有堕落仙佛,自然也知道域外邪神,所以此刻也在备战。   九苦生一方,知道域外邪神,但是想要安内再攘外。   可是似乎本土的神佛们也有所图谋,而诸如真武大帝和黎山老母这两位前世的神仙却并不在此界谱系当中,可却又出现在此界。   若是划分一下,则好像是四方。   自己……好像在这混乱的局势当中扮演着某种棋子的角色。   因为他与这四方都有所接触,不论直接还是间接。   “哦淦,这种情况我真的没遇见过啊。”秦月楼收起了神仙谱系图,心里有些没底。   所以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行。   “武神啊,我们之中第三尊道主就看你给不给力能赶快升级了啊,不然我实在是有些心慌啊。”秦月楼心里想到。   不过他却听到了某个传音。   “武神可能得是第四尊了,因为我们之中的第三尊道主是我,灵异拼图道主,简称灵异道主,以灵异鬼拼图成道之主,   同时也是新一任的生死轮回道主,   太山府君。”   秦月楼听着传音,觉得心里有点稳了,不是那么害怕了。 第一七一章 心窍   寿仙道场中最高山便是南极仙山,而在这南极仙山上也有一株雪灵芝,据白娘子所说,这寿仙道场当中的所有动植物俱是寿仙翁当年成道之时从人世间寻来的普通植物种子栽种在这道场当中,受到他的道境影响,所以才产生了良性的变异。   “我单知道道境可以当做工作台,没想到道境还可以做这种事情啊。”秦月楼心中腹诽。   只从白娘子所透露的话语来看,这寿仙道场应该以前便是被寿仙道境所浸润过的,   这也就说明了,雪灵芝此等延寿之物,是由最简单的灵芝孢子发育而来的,   凡物被道境影响后居然可以化为这种延寿之物,或许也是和道境的本质有关系也说不准。   总之他也起了一点心思,这座遗留下来的寿仙道场,他有点想一整个打包带走了。   只是话是这么说没错,最后打包带走的绝对不会是他这个本体,因为他还没那么大能耐,总之敲定了接下来的战略方针以后,他便将白娘子安顿好,接着谎称出去寻些药材,实则是直接去到了南极仙山。   这南极仙山从外貌上来看是一座形若驼背老人手持拐杖的奇高之山,而在这山顶,也就是这老人的头颅位置却像是鼓起了一个大包一般,这是寿仙翁的标志,这山顶上白茫茫的一片,俱是些山顶积雪。   十分好找,而秦月楼便是直接纵身跃起飞上了这积雪的山顶。   不过那雪灵芝在何处就有些难找了。   有道是神物自晦,不光器物如此,植物也是一样。   毕竟有一种叫做人参娃娃的小东西,便是神仙来了也难以抓到,十分能跑,   那这雪灵芝虽然比不上人参娃娃那般具备灵智和人形,但若是通体雪白,再加上所种之地奇特的话,那在这素白的积雪山巅怕也是不好找寻了。   可是秦月楼有纳米蛊,大范围搜索,便是再怎么和环境融为一体,也可以轻易找到。   半个小时以后。   “你妈的?纳米蛊都快把这山顶翻个底儿掉了,怎么还没有发现那雪灵芝?还有那火龟呢?怎么连火龟都没有找到?”   唤出虚实之蝶,他又用空间系异能汇总找寻了一番这寿仙道场当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内置空间,可是这寿仙道场当中却又并无其他的内置空间。   换言之,   这雪灵芝他是真的没找到。   “这还真是奇怪啊。”秦月楼挠着头。   不过这纳米蛊却反馈给他,白娘子来了山顶。   而秦月楼也就在山顶等候了起来,果不其然,白娘子白衣翩翩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秦医师,你不是说去采摘药材的么?”白娘子反问着秦月楼。   “采摘的差不多了,就差一味雪灵芝了。”秦月楼面容不变。   白娘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山巅遥望俯瞰,清灵秀美的慈悲面容无悲无喜,却有着一丝丝暗藏的无奈。   “秦医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是我的事情,若非那牧童,我也不会有今天,所以这恩我是必须要报的,可若是为了报恩而把你牵扯进来,进而让你身处险地的话,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原谅自己,何况青儿她倾心于你,你若是出了事,她恐怕也会伤心欲绝。”   “……你是说……小青她喜欢我?”秦月楼骇然大惊。   “嗯?你不知道?不是,你看不出来么?”白娘子问着秦月楼,脸上也满是讶异。   “我一直以为她把我当好朋友,所以我也把她当好朋友啊……”秦月楼偏过了头。   心里的那个缺口,似乎在隐隐的抗拒着翻涌上来的某些难明情绪。   那缺口许久不见好转,可是却在现在有了回复的迹象,似乎是因为违背了本性而导致了石心的愈合。   若秦月楼本就是没有情根的石猴,那还没那么反应剧烈,   可秦月楼还是知晓人世情爱的,毕竟他上辈子便经历过,全称为初次暗恋对象的初恋,或者初次恋爱的初恋,甩人或者被甩,他都有经历过。   一时之间,和小青之间的点点滴滴浮现于心头,间或夹杂着淡淡的情愫,可是越是浮现,来自心口的反应便愈大。   秦月楼捂住了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精神恍惚的半跪在地上,颗颗豆大的汗珠也顺着下巴滴落在雪地上。   白娘子见势不妙,赶忙来到了秦月楼的身边,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却也在用法力探知着秦月楼的情况,只是白娘子的法力若泥牛入海,不消片刻便被真元法力当做是外来异物吞噬的一干二净,哪怕是神识也被吞噬,   愕然之下,白娘子果断停止了作为。   “秦医师,你怎么了?!”白娘子不知晓秦月楼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道会否是秦医师有何旧疾突然发作。   “不妙啊。”秦月楼吃力的说着,他也不装,直接简明扼要的挑明了,“白姑娘,你挑明小青喜欢我的时机不对啊,   我……没有情根,但是被人捅了一刀开了心窍啊。”   “什么?!你没有情根?!”白娘子听了秦月楼真挚的话语后,无奈且无语的低下了头,   “真是造孽啊,青儿,你怎的就遇到这种冤家了呢?”   “好了,白姑娘,这些话暂且不说,咱们速战速决,赶快取了雪灵芝离开吧,那雪灵芝到底在何处?”   “唉,那雪灵芝……”白娘子正待说话。   可是山顶却袭来了一股热浪,这热浪虽然酷烈炽热,但却并未将积雪融化。   想来也是这山巅积雪沾染了长寿特性也说不准,总之那热浪虽猛,可是散发出了热浪的却是一只通体火红的乌龟。   除却通体火红,与旁的乌龟并无太多不同,便连大小也是和普通的乌龟一般,只是却是从天而来,如同飞行一般。   动作虽然有些老态龙钟般的迟缓,但却可以驾驭热浪,似是飞天一般,任凭那热浪将它吹拂,而那股热浪却不是那么好克服接近的。   秦月楼努力平复着心口的痛楚,略有好转。   向着热浪的核心看去,那飞行在天空之中的火龟背壳上根系脉络繁杂,似乎是在汲取这火龟体内的养分血液,而在那背上,却是一株雪白无匹的灵芝,这火龟也在反向的将雪灵芝的药性吸纳与体内。   这灵芝脸盆般大小,压在火龟的背上,看似重逾千斤,不过火龟却是已经习惯这重量了。   “乌龟怎么叫?”没头没脑的,秦月楼出声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因为我觉得它可能想叫一声示意让我们滚出去,但是它嘴巴一张一合的,啥声音也没有,我就在想,它是不是叫不出声。”   “你关注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白娘子闻言看了一眼秦月楼。   “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秦月楼说道,站起了身来,说白烂话分散注意力的目的达到了。   看着面前的火龟,无孔不入的纳米蛊们耐受着高温进入了火龟的身体里。   而火龟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无声叫啸着,似乎它的声音很小,但是那扩张的热浪却无比的庞大。   热浪与声浪一同交织,袭向了秦月楼与白娘子。   白娘子手中长剑刷出了一道剑光,抵御着这热浪,同时也将秦月楼笼罩其中。   可是在这热浪当中还有含量极小的火毒,虽然热浪没有突破剑光之幕,但是那火毒却是顽强的冲破了剑幕。   含量虽然微小,可却在进入体内以后生根发芽一般的开始扩张。   “这些是孢子?而后孢子转化为火毒,难怪我在拔出火毒的时候并无察觉,原来是在体内转化了啊。”秦月楼梳理着体内的火毒,随后便又将其拔出。   “现在不是细致研究这火毒本质的时候吧?”白娘子刷刷几剑,又将热浪防御住。   “是孢子啊,也就是说和那雪灵芝共生,只要我逆向解析,让这孢子在他体内作乱便可以将那雪灵芝与他的身体分开了。”秦月楼说道,“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何苦要动刀动枪呢?”   大概解析完毕以后,侵入进火龟体内的纳米蛊们便开始了工作。   蛊术可以救死扶伤,自然也可以阴损狠辣的害人,这是具有两面性的事情,而现在的纳米蛊便是在火龟体内肆虐,将那扎根于其身体内的根系一根根的“拔”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与其共生的雪灵芝在缓慢的掉落,火龟努力的仰着头,想要看一眼雪灵芝的情况。   不过为时已晚,那扎根在其身上的雪灵芝已经完全的倾倒,随后从他的身上掉下,在落到雪地上以后,   那些根系便纷纷扎根进了积雪的山巅当中。   “看来这雪灵芝的活性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的顽强啊。”秦月楼略微有些诧异。   利用纳米蛊将火龟的身体封锁,那火龟也没法展露己身的神异,只是就那样缩入龟壳当中掉在了秦月楼的手上。   入手之时温度极高,好在真元护体,未将手部灼伤。   让纳米蛊取出了一点火龟的血液,秦月楼便将火龟放在了地上。   火龟并未害人,所以他也没有杀掉这火龟的意思。   他走到了那雪灵芝的前面。   采集了一些雪灵芝的组织,也扔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你也有了灵性,虽然是要用你延寿,但是若是真的用你来延寿了的话,也算是造了杀孽。”秦月楼还是挺讲理的。   “秦医师,你这是……何意?”白娘子不知秦月楼是想做什么。   “这灵芝脸盆般大小,便是拿去延寿,只怕也会虚不受补,所以不妨我在用其本体上的一点重新培育一株雪灵芝,而后以针法缓缓将药性打入奚洪氏体内,好让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秦月楼如此说着。   “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将这雪灵芝剥离呢?”白娘子依然疑惑,“只要从那火龟身上削掉一块不就行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与其说是这火龟与这雪灵芝共生,不如说是那雪灵芝寄生在火龟身上的意味更大一些,虽然雪灵芝吸收火龟养分,但火龟也在从这雪灵芝上汲取药性,可终究也并非平衡,而是渐渐失衡,若是这雪灵芝完全成熟之时,那火龟只怕会被吸的只剩一个壳子,但是这火龟并不知道,总的来说,这小乌龟还是太贪了,我也是顺手救了它一下,毕竟……它想等着雪灵芝完全成熟再吃掉,而我们又需要这雪灵芝。”秦月楼解释道。   而那边的科研空间也很快便将一株正常大小的雪灵芝反馈给了秦月楼,以他现在的医道修为在悬丝诊脉以及真元法力梳理身体时便完全了解了奚洪氏的情况了。   所以这一株备份雪灵芝的药性自然符合奚洪氏的身体,若是以这雪灵芝,祛除奚洪氏体内的死意还是可以的,而多余的药性也可以将孩子身上残留的妖气洗涤,让孩子身体更加茁壮健康。   又施展针灸之法,将雪灵芝化为了药性之针,之后只需要将药性之针放在奚洪氏的身上,那这些药性之针便会自主的对准穴位下针,将药性打入奚洪氏的体内驱逐死意。   “这药性应该差不多了,不过也有备份,不够的话也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来了。”秦月楼将雪灵芝的药性之针交给了白娘子,“白姑娘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在此地闭关一番才行。”   “闭关?”   “我无情根,而你也挑明了小青喜欢我,我若是现在回去,只怕那心窍又会很快愈合,届时便是半点爱意也无,小青可能会更加难过与伤心,或许也会骂我也说不准,她若是恨我倒也无碍,就怕她不恨我,毕竟这样的恨很快就会放下。”   “……所以,你也是喜欢小青的?”白娘子目光复杂的看着秦月楼。   “该怎么说呢,这可就教我犯难了啊白姑娘,坦白说,小青那样古灵精怪的女孩,是我喜欢的类型之一,可这情根问题一日不解决,我便一日不能正面回应小青的爱意,这对于小青来说太不公平了。”秦月楼苦笑摇头,   “或许我可以凭借现在这种状态去面对她,爱她的事我都会做,爱她的话我也会说,可我却不知如何爱她,而她却知道如何喜欢我,这样……太不公平了。”   “那……我要告诉小青么?”白娘子也犯了难。   “这……这我也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希望白姑娘你拿捏一下,然后告知小青了吧。”秦月楼将这烂摊子甩给了白娘子。   “好,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了。”白娘子点头,“这样就可以救转世的她了。”   “嗯?”秦月楼闻言看向了白娘子,“也就是说,奚洪氏才是你真正要报恩的,转世的对象么?”   “对啊。”白娘子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我还是思维定势了啊,我说你为何要来到此处,原来她才是你真正的报恩对象啊。”秦月楼闻言恍然大悟。   谁规定,白娘子报恩的对象,必须得是许仙,必须得是奚宣赞呢?   白娘子自始至终要报恩的对象,还是那个从前救过她的牧童,   只是牧童早逝入了轮回不知几世,白娘子也只能将这报恩的机会留到了这一世。   而这轮回,也不可能让那牧童一直都是原先的性别啊。   “那么,小青那边,就拜托你了,白姑娘。”秦月楼盘坐在了地上,以真元阻碍着心窍的愈合。   虽然疼痛,但是也没法。   他还是希望,自己是能够去爱别人的。 第一七二章 医心   “秦医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你这趟远门出的,可太远了啊。”李公辅将请帖递给了秦月楼。   而秦月楼则是拿着酒杯,喝着上次剑客分身酿出来的酒。   “家里有点事情,回去处理一下。”秦月楼笑了一下,“来喝点酒?毕竟是马上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不喝了不喝了,我还得置办些东西呢。”李公辅笑容洋溢。   秦月楼也淡淡笑着看向了李公辅,颇为艳羡的说道:“能够知晓如何去爱另一个人可真好啊。”   李公辅听着秦月楼的话,表示十分不理解。   “秦医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和小青姑娘吵架了?”李公辅问着秦月楼。   “没有,你想哪去了?”秦月楼白了一眼李公辅,“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么?我这边,比如说枣子,花生,桂圆,松子我都有的。”   这四样东西的寓意是早生贵子,而松子又和送子谐音。   “那为啥不是筷子?”   “筷子又不能吃,这些东西用完了还能吃呢,咱们实用一点嘛。”秦月楼乐呵呵的笑着,“不过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你和小许仙的姐姐是怎么发展这么快的?”   “啊,就,英雄救美嘛,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李公辅也乐呵呵的。   “哟,那俞杭这里的治安可得好好管管了啊,居然还有这种事让你英雄救美?”秦月楼调侃着李公辅。   “哎别说,多亏了大黑,要不是大黑,我一个人还真打不过那四五个小混混。”李公辅说着,蹲下来抚摸着蹲在地上的大黑狗。   这大黑狗眼神灵动,但是十分老实的蹲在地上不动,只是偶尔摇摇尾巴。   而后大黑叼着狗绳,用尾巴扫了扫李公辅的小腿,示意李公辅赶快带它出去巡街去。   “大黑啊,真是具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啊。”秦月楼笑了笑,也摸了摸大黑的头。   大黑看起来很受用,毕竟它也知道是秦月楼救了它。   “那到时候秦医师您一定要来啊,我这就带着大黑去巡街去了。”李公辅说着,拿起了狗绳,吹了声狗哨,“走,大黑。”   送走了李公辅以后,秦月楼便坐在门口,看着门外,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也有张灯结彩,马上快过年了,虽然还未到时间,可是年味已经渐渐的旺盛了起来。   而秦月楼则是目光有些暗淡,想到了自己在南极巩固心窍,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成功了,又好像没有成功;失败了,又好像没有失败。   这种情况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小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月楼,发什么呆呢?人家都去置办年货了,怎么你还在这喝酒?给我尝尝,是你那孪生兄弟给你的那坛吧?”小青笑嘻嘻的从厨房走了出来,还端上了一盘炸小鱼当下酒菜。   “嗯,喝呗。”秦月楼说道,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去面对小青。   “秦月楼,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了?”小青问着秦月楼,还强硬的把秦月楼的脸扳正着看向了自己。   “我没有啊,你说的啥话啊?我还能瞒你点啥?”   “这可说不准啊,说不定你在你老家有三妻四妾,你是要回去见见你那三妻四妾呢?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的过去啊。”小青吃着一条小鱼干,揶揄着秦月楼。   “我倒是想有三妻四妾呢,可如果真有三妻四妾,身体遭不住啊。”秦月楼摇着头道,“何况三妻四妾啥的,我觉得不妥,到时候三妻四妾在那各种耍心机的话,我可不敢贸然掺和进去的。”   “我信了,毕竟姐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说你帮她取雪灵芝的时候受了伤,要好好休养一下。”小青说着,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怕我会伤心和难过啊?”   这可让我怎么回答呢?   “是啊。”秦月楼点着头说道,毕竟他真的不想小青难过伤心。   “我姑且信你一把。”小青看着秦月楼,点头笑了一声。   “小青,和秦医师打情骂俏呢啊?”白娘子从门外走来,看着小青也在打趣。   “姐姐你说什么呐?讨厌。”小青俏脸一红,飞也似的跑到了厨房里。   “那边现在无碍吧?”秦月楼问着白娘子。   “观察了整整一个月,一切都在好转中,也没有阴差来,看来她也是命不该绝啊。”白娘子点头道,“这下我也特别放心了,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们,你闭关的成果如何?”   “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失败了,但也没有完全失败,我将心窍维持在了不会愈合的程度,但却要每日忍受剜心之痛,任何法术或者药物都无法减弱这剜心之痛,好在现在已经习惯了。”秦月楼说道。   “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小青了,虽然这么说十分的矛盾……”白娘子有些关切的看着秦月楼,感叹一般的说道,“……剜心之苦,也亏你忍受得住啊。”   “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秦月楼也淡然一笑。   随后小青又从厨房端出了一锅羹汤来。   “姐姐,来尝尝我做的羹汤呗?”   “好啊。”白娘子笑了笑,看着小青,又看了一眼秦月楼,随后出口问道,“妹夫你不来尝尝?”   “嗯,好。”秦月楼点着头,看着小青更加泛红的脸后。   秦月楼的眼神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这次你从南极得到的那些东西,都是很珍贵的研究材料,那个金字塔里的东西确实是异形,只是并非是本土所有,以太山府君道主本人进行时光回溯的观测来看,是很久以前有时空旅行者将那里打造成了金字塔一样的遗迹,估摸着是将这世界当做是后勤基地了,只不过或许他凉了,导致这后勤基地荒废了五千多年,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流速不一样,但我更倾向于他凉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就算再来了,也不一定刚得过咱们的,   至于那台霸王龙原始兽则是时空乱流带来的,而那单细胞则是被人为封印在南极冰川之下的,是一只强大妖物,不过耗尽了道行变成了单细胞,最终也被冻在了冰川当中。”   研究员说道。   “太山府君这么厉害的么?连过去都可以回溯?”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前段时间白事分身突破到了道主,同时掌握两道,除了灵异拼图道,还有生死轮回道,自号太山府君。   “是生死轮回道的特性,道境可照见三生,有时光之法的味道在其中,所以太山府君可以观测到过去。”   “不过也好在太山府君可以观测到过去,让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总之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三者。”   “那么问题来了,那只妖物是什么样的?”秦月楼问着。   “嗯,一只三头黄金龙,还长着翅膀。”   “……你确定不是再用基多拉的图片来糊弄我么?”   “它确实长得很像基多拉,但是细微之处并不像基多拉,而且是南极的嘛,有基多拉自然很正常的啦。”   “正常个戟把啊?”秦月楼反问着研究员。   “好了,总之这些东西足够我们开发一些好东西了,距离最后命丛大道完全开辟出来,就只差三个命丛了,有了这三个东西,我们就可以将那命丛大道给整出来了。”研究员无视了秦月楼的吐槽。   “嗯,行吧,等你好消息了。”秦月楼摆了摆手。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问你。”   “什么事?”   “会后悔么?”   秦月楼没回答,自顾自的离开了科研空间。   ——   “恭喜啊恭喜啊。”   一片喜庆之中,新郎官穿着大红喜服,与朋友推杯换盏。   “恭喜恭喜。”秦月楼将红包交给了新郎官李公辅。   “秦医师,你来晚了,可得自罚啊。”李公辅为秦月楼斟酒道。   “怎么个自罚法啊?”秦月楼问着李公辅。   “当然是自罚三杯咯。”李公辅笑答道。   “别说三杯,我能喝三十坛不会醉,你信不信?”秦月楼笑着竖起了一根手指,“这就是我的酒量,我可以一直喝。”   “那我可得好好领会一下您这酒量了啊。”衙门里的捕快有的觉得秦月楼比较狂,想治一治秦月楼。   结果。   “我还没上头,你怎么就倒了?”秦月楼问着地上趴着的捕快道。   “秦医师,少喝点吧,少喝点。”李公辅看着秦月楼,觉得秦月楼今天状态有些不对劲,“给我个面子,今天我大喜之日。”   秦月楼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今天是你大喜之日,是我太出风头了。”秦月楼闻言,也是尴尬一笑,“毕竟,我比较……好酒的嘛,   就挺,无奈的。”   ——   “小青,我回来了。”秦月楼看着在医馆里等待着的小青说道,一身酒气。   小青端详着面前的秦月楼,眼神中有些哀愁。   “你不是秦月楼。”小青看着面前的秦月楼说道,“虽然一切都一样,可是,你不是秦月楼。”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着小青。   “我不知道,说不上来的感觉,我以为只是错觉,可我心里却很清楚,你虽然是秦月楼,但是你却又并非是秦月楼,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秦月楼,却也不是秦月楼,我是他的一个分身,他将所有的医道修为和知识都给了我,不过,我和他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的心窍恢复了,而他的没有回复罢了。”医师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什么意思?”小青问着医师。   “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们没有情根的,虽然在南极他一直很努力的维持心窍了,可却还是因为对于你的感情,将那心窍刺激的愈合了,他知道,这不是办法,所以……”   “所以什么?”小青追问着医师。   “完全愈合的那一刻,他将我分化了出来,他让我暂时性的代替他陪伴你,而后他又亲手给了自己心脏一刀,为的就是重开心窍,若非将我分化出来,他啊,就死了。”秦医师无奈的叹息着。   “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小青捂住了嘴,似乎想到了秦月楼自残的一幕。   “他不敢,因为一旦见你的话,他的心窍还会愈合,甚至无法重开。”秦医师叹了口气,“所以他要想办法延缓心窍愈合,若是找不到有用的办法拥有情根,他只怕是不敢来见你了。”   “……”小青沉默了。   而后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你带我去见他,我……我远远看一眼就好了,你带我去见他。”   “对不起,我做不到,为了他好,你还是……你先把剑收一收。”秦医师看着贴着脖子的剑说道。   “你不带我见他,我现在就杀了你。”小青冷声说道。   “他会让着你,不代表我会让着你。”秦医师无奈的说道。   ——   “可否利用断舍离三斩将这灵明石猴的血脉斩出来?”秦月楼问着仙剑道主。   其他两位道主也在,玄兵道主和太山府君也看着秦月楼,不过欲言又止。   “斩不出来。”仙剑道主看着秦月楼,诚恳说道。   “以前不是成功过一次么?”秦月楼问着仙剑道主,皱着眉头。   “普通狐狸的血脉哪怕化妖了也只是普通狐狸,但咱们这一身血脉,太高端了,打个比方吧,这是一场精密度无比之高的手术,可我们这些道主却并非是足够靠谱的主刀医生,懂了么?”   “我不懂,你给我换个比喻。”   “血脉融合的太过于彻底,根本没办法斩掉,这么说你明白了么?哪怕是道境也没法将这融合彻底的血脉分开。”太山府君懒散的解释道,接着又开始说有些诛心的话来。   “要我说,你非得将血脉分离干什么?情情爱爱什么的,狗才谈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你这么钟意小青,小心以后小青会成为你的弱点和软肋,一旦小青被当做人质,我看你怎么办。”   “好了,你少说几句。”玄兵道主制止了太山府君的话,“所以,本体,我觉得,我们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你这个状况,我有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你说。”秦月楼揉着太阳穴,颇为苦恼。   而后,医师分身也进入了科研空间。   “本体,你想想办法哄一哄小青吧,她想让我带她见你,然后还要拿剑逼我,虽然我知道她没有动杀心,但我还是把她打晕了,然后她现在醒了,虽然谈不上失魂落魄,但是眼泪水直流,   就……满可怜的。”医师分身大倒苦水。   秦月楼一听,立马站起了身,不过有点踉跄,而后被医师一把扶住。   “真的有这个必要么?非要承受剜心之痛么?”医师问着秦月楼。   “当然。”秦月楼点头。   “吾辈楷模。”太山府君比了一根大拇指。   “你可少说两句吧,你再拱火本体马上发火了。”玄兵道主说着,“老剑你也来劝一劝他,别在那参悟剑意了。”   “我在参悟可以将血脉斩离的剑意,勿扰。”仙剑道主双眼无神的说道。   “爱情啊,我可不谈,狗才谈恋爱呢。”太山府君仍旧懒散,“不过,老剑你也别那么实诚了,道境都办不到的事情,你光靠剑意又能有什么用呢?”   “你闭嘴,老玄,你说,那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是什么?”秦月楼捂着心口问着玄兵道主。   “哦对哦,我还有一件事没做。”秦月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第一七三章 送一场白首   小青眼睛红肿,身边的酒坛堆积。   白娘子哀愁的看着小青,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起来一直在说“造孽”两个字。   “青儿,你这样老是喝酒,也没办法,秦医师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白娘子叹惋的劝着小青。   “就是因为知道这是他不得已的苦衷我才难过,明明没有情根,却又为何开了心窍?既然开了心窍,又为何会愈合,姐姐,我不明白。”小青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青儿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们没法帮助秦医师,只能让秦医师自己将这一关参透才行啊。”   “可,他若是参不透,我又该如何面对他呢?”小青哭着说。   “唉,跟姐姐回去吧,为今之计,也只能等了。”白娘子叹息道。   “我不要,我要在这等他。”小青抓起了另一坛酒,准备继续喝,不过却被阻止了。   “小青姑娘,他已经在寻找方法了,你就别自己伤自己了,他要是知道了的话,只怕会功败垂成。”秦医师说道。   “你给我走,不许你顶着他的脸!”小青来气的撒着酒疯说道。   “青姑娘,你正常一点,我说过了,他会让着你,但我不会,我是秦月楼,但我也不是秦月楼,你明白么?”秦医师擅长专治各种不服,简单的言语,没让小青消停。   就在小青准备拔剑就砍的时候,秦医师便将小青打晕了过去,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呢?”白娘子也只能苦笑的看着面前的秦医师。   “就叫秦医师吧,毕竟我并非真正的秦月楼。”秦医师随便找了个位置,提起了一坛酒,随后插入了一根吸管,一口口的吸着。   “那么,秦月楼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啊?”白娘子问着秦医师。   “治标不治本,只能说以现在的状况,他不是很敢来见小青。”秦医师答复道,“总之,我们人全麻了,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一次的任性了吧。”   “任性?”白娘子皱眉。   “是啊,没有情根的我们,行事风格虽然略有差异,但都会因为没有情根的关系将自己置身事外,做出自己认为的理智抉择,可当任性之时,那便并非理智所驱策,而是感性,   他想要保持自己能够去爱人的基本权力,只可惜我们……   不是不能爱,而是爱不能。”   “这还真是苦啊。”白娘子也只能深深的叹口气,“我会想办法找到弥补情根的方法的。”   “白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很难的啦。”秦医师摇了摇头,看着小青似乎悠悠转醒的迹象,又再一次的把小青打晕了过去。   同样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下手快准狠。   白娘子看的眼睛直抽抽:“秦医师,你还是下手轻点吧,青儿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下次我会注意的。”秦医师连忙摆手,旋即又正色,“白姑娘,其实我们私下里有商量,依你之见,情根可否用外物代替?”   “……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首先秦月楼本身就有心窍,那么如果将心窍视为挖出来的坑,那么种上情根,或者是种子,最后还是会发芽的,只是能够代替情根的东西,我暂时想不到。”   “我们有适合的,只是他不同意,所以可能还需要您查找一下,最好是那种没有灵智的死物。”   “能够代替情根的外物,又岂会没有灵智呢?只怕那‘情’之一字,便让那外物生出了灵智吧……”白娘子无奈道。   ——   “苦情树有自己的灵智,还是别让苦情树种在我的心窍里了吧。”秦月楼抚摸着种在盆里的小小苦情树,将手搭在树干上,摇着头。   苦情树也摇晃着枝叶,不知是欣喜于秦月楼的抚摸而受用,还是应和着秦月楼的话。   “但是能够代替情根的东西,就只有它了。”老剑灌了一口酒道,“老玄正在商城里找合适的方法。”   “老太呢?”秦月楼问着老剑,太山府君去哪了。   “他啊,也到下面去帮你问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   “我在这参悟剑意,斩离血脉的剑意虽然参出来了,可是……对咱们没用……虽然我的剑意称谓包罗万象,但是情之剑意还真没有,所以只能……”老剑耸了耸肩。   “只能什么?”秦月楼问着老剑。   “兑换相似的剑意,然后我参悟。”老剑实话实说,接着用剑意在空中留下了三个字。   “爱无限?”秦月楼读出了那三个字。   “只是一个名字,并非真正兑换那道剑意,那道剑意虽强,但却并非适用于我们,因为那道剑意是旁人的深刻感悟。”   “老剑,你有心了。”秦月楼欣慰的点着头。   “得了吧你,我们是成就道主了,所以对于情情爱爱无所谓了,哪怕是有情根,我们也可以无情根。”   “道主,就必须得是无情的么?”   “道主不用必须是无情,只是情对于道主来说,可有可无罢了,   就好比太上忘情,只是忘情而非无情,俯仰之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正的忘情,可若是太上无情,也没人可以笃定那就是错的,   道无分对错,以心证,以力证,皆是对的。   只是相对而言,对于你我来说,旁人的道,或许并不是对的罢了,天生万物皆有道,蛇虫鼠蚁俱是如此,   所以你想保持能够爱人的能力,也不是错的,起码对你来说并非是错误的,而我们也不会认为你是错的,因为我们本就同出一源,所以老太虽然总是泼冷水,拱火,可那也只是刀子嘴而已。”   “老剑,没看出来啊,你看人这么通透啊。”秦月楼打趣了一句。   “我不是看人通透,只是因为我诚于剑,诚于人,可以知晓某人本质如何,所以老太的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人家走的道,你也知道,比较邪门。”老剑又喝了一口酒。   “这个确实。”秦月楼很难不赞同。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嚼舌根,这可不好啊,铁子萌。”老玄风尘仆仆的进了科研空间,“这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我和老太刚刚私下里推演了一番,成功率有点低。”   “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秦月楼直截了当。   “你得先以你目前的状态分出一个或者多个分身,留作备份,如果一不小心愈合了,你还可以通过召回其中一个分身来维持心窍的存在,在此之前,你要把你的道行削弱到最低限度。”老玄伸出了一根手指,随后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而后,我们会在保证你生命的前提下,将你的心窍扩大,而后固化,只要不愈合,你就还会有一星半点的爱人的权利。”   “行,那就来吧,我忍得住。”秦月楼说道。   ——   站在冰天雪地当中,秦月楼抬头看着满天飞雪,手中还握着一张请仙符。   这是老剑自己做出来的,不请天上神仙,也不请旁的陆地神仙,只请与他同出一源的道主,   因为同出一源,所以请来他们的力量很容易很简单,也没有副作用。   老玄那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奏效了,但是他的修为也被自己活生生的削弱到了最低限,输入了一丝真元法力,   那请仙符便也燃烧了起来,   从那高悬的九天之上落下一道剑意,顷刻间注入了秦月楼的身体当中,于此而来的还有旁的各种剑法剑招剑术。   别的请仙符请的是神仙一丝分念注身,也即是请仙代打,某些神仙分念若是请仙者的身体顶不住,还会遭到损毁,   但秦月楼这请仙符却只是请来道主的力量,并非是请来分念,   也即是说,前者是强硬的将庞大的物体塞入到体积有限的容器之中,肯定会挤爆。   但是后者却是正正好好,并不会造成伤害。   在请仙符发挥了作用以后,秦月楼淡然挥手,神情肃然,自那风雪之中脱胎而出一柄素白长剑。   长剑自风雪中而落入掌中,仿若手臂的延展,秦月楼便起了一道剑势。   虽然并非是杀伐之剑,但却引动那漫天风雪,虽神情肃然,可内心一阵回忆翻涌。   【我其实没怎么见过雪,偶尔几次见到雪也是没有睡着的时候,我从来都没看过大雪纷飞的样子,我想看到漫天飘雪,如果可以看到大地变成一片雪白,那该是多么安宁,多么纯洁啊。】   【可你不是想看大雪纷飞的样子么?大家都是朋友的嘛,送你一场雪又何妨呢?   ……可你干嘛说出来?作为惊喜不是更好么?   你问我不就说了么?   唉……你啊,还是不懂啊。】   我不是不懂,我只是……不懂如何去爱。   他与小青,到底算不算是孽缘还两说,可就目前这情况来说,这就算不是孽缘,也得是一场孽缘了,毕竟一个情窦初开,而另一个爱不能。   “我不敢去见你,所以只好托付这一场风雪替我见你一面。”   秦月楼心中想到,舞剑的身姿仍旧不停。   那一道风雪剑意也跨越了万里,跨过了雪域,跨过了大海,跨过了江山,最终来到了俞杭。   虽是风雪,但却并未将严寒带入俞杭,所带去的,也仅仅只是风与雪。   小青茫然的看着风雪,呆呆的伸出了手,寄托了秦月楼思念的剑意也随着雪花落入到了小青的手中。   往昔与小青闲来无事的对酌杂谈,随口一句话的记在心头,点点滴滴的回忆里,小青都占据了一个位置,虽然平素不说,可秦月楼却也满心欢喜,   而秦月楼的心思,也在这风雪之中,交付到了小青的心口。   你喜欢李记,想要吃糕点,那么对我来说不管东西南北都顺路。   你喜欢喝酒,那么我便陪你喝酒。   你喜欢吃兔子,那我就为你下厨。   你喜欢我,我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你。   “我没有情根,只能努力维持心窍,你愿意等我长出来情根再来找你么?”   小青走出了门,雪花飘落,染白了三千青丝,而那风雪当中的心意,也被小青尽数接受。   远在万里之外的秦月楼,也缓缓收剑,请仙符的力量也渐渐消退,他的头上,也沾染了雪花。   此生同沐雪,也算一场白首。   而后,那自风雪脱胎而来的长剑,也随即消散,从风雪中来,回风雪中去。   失去了仙剑道力,心口的痛苦也来的愈发猛烈。   心窍固定,并非不会再感受到痛苦,因为心窍也是在不断地复原,但为了保证心窍存在,破坏那复原的部分也是在同时进行的,   所以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而那痛感,也更加汹涌。   脸色苍白的秦月楼站在雪地里,手中提着一壶酒,而后提壶痛饮。   而小青也提着一壶酒痛饮。   “我可以等你,可我又能等你到什么时候呢?”小青自言自语,而后看向身边同样捧起一片雪花的白娘子道,“姐姐,我们离开俞杭吧。”   “……好。”白娘子心疼小青,便点了点头,“那么,你不等秦医师了么?”   “若是能再见,那必然是会再见的,可若是见不到,便是等在此地,又能如何呢?”小青温婉笑道,“但我相信,我们还是会再见的。”   “青儿,你长大了。”白娘子看着小青,欣慰道。   不过,就在青白二蛇准备离开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妖孽休走!俞杭这风雪是你们施法所做的吧?哼,好大的胆子,说,图谋何事?”许久不见的法海又一次的回到了俞杭。   法海这不加掩饰的声音也被远在医馆当中的秦医师听到了。   于是秦医师给秦月楼留了个言。   “有人欺负你老婆。”   法海手中金钵倒扣,阵阵耀眼佛光笼罩双蛇,双蛇猝不及防,被罩入了佛光当中,匆忙间反应不及,只得尽力运功抵御。   “这样的法术还死撑。”法海冷哼。   见状,金钵催动,迎风见长,而后脱手,可是还没等全然将那金钵扣住双蛇之时。   异变突生,佛光似乎被什么莫名的力量一寸寸抹消,而后连连突破音障的声音由远及近,声声炸裂鸣响,金钵被劲风吹飞,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随同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法海!!!我要你助我修行!!!” 第一七四章 武神   白袍武神漫步于虚境宇宙真空当中,虽然并未参透道主如何晋升,可是本质上的武道之树却以他时时刻刻的感悟生成大量的武技与功法。   可以说,他是秦月楼分身当中时时刻刻处于悟之状态的一朵奇葩。   哪怕是随随便便的看着天上流云的运行轨迹,他也能顷刻便悟出一门武道功法。   伸出手指,虚实之蝶的投影也在他的指尖上下翻飞,   他在解析着诸多异能。   “宇宙之中有着四大基本力,强核力、弱核力、电磁力以及引力,而虚实之蝶当中,各类异能汇总也都与这四大基本力密不可分,毕竟……四大基本力维系着宇宙的存在,若是其中有某种力量失衡,那么宇宙也不复存在,   或许不同宇宙之间的叫法不同,可是四大基本力的本质却还是那般,而四大基本力之间的关系却又牢不可破,密不可分,如此……”   白袍武神端坐宇宙虚空当中,指尖虚实之蝶也飘飞无踪,转而在其手中形成了一道道的电流。   电流闪动,哔哩哔哩作响。   “这是电流推动,以电流可以刺激人体肌肉,让人体的肌肉更具有爆发力,可是微弱电流或许可以起到刺激的作用,但若是量级高了的话,则会对身体产生损害,终究只能说,不应好高骛远,要循序渐进即可,   而电磁之间的关系也密不可分,将这电流推动的量级进一步的提升,所得到的便是电磁场力。”   屈指弹出,白袍武神观察着被电磁场力所肆虐过后的微观世界,这是微观到了夸克层面的微观世界,   并非是道主之身观测,而是单纯的磁场转动之力所造就的入微控制与观察。   “汇聚了虚实之蝶当中的异能数据连同武道之树当中的那些功法,我也将这类似于磁场转动的力量推演出来,不过毕竟是异世界,磁场可能不被人所接受,还是就叫元磁转动吧。”   白袍武神的元磁转动是一种功法,也是一种异能,确切来说,元磁转动和它的原身一样,是一种可以修炼的异能武道。   百无禁忌,百武无禁忌,异能武道,也是武道。   这是白袍武神所推演而出的,自身体之巅峰的武道,便是元磁转动。   异能武道对应武学五要之体,很合适。   一次转动便是一个周天,一次转动所对应的便是名为“十万匹”的计量单位,无论是质还是量,皆无人可出其右,只因他是武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白袍武神。   单纯以体之巅峰的异能武道元磁转动十周天,便是百万匹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可是白袍武神却将这些力量精确入微的控制住,在他的体表,也浮现出了一道道白金色的繁杂战纹。   毁天灭地的另一面,是开天辟地,也是创造天地。   心中所感,白袍武神身形一动,在宇宙虚境的空间当中留下了一道久久无法平复的破碎涟漪。   在某个远离了大靖太阳系的空间当中,那百万匹的力量却是被白袍武神从无到有的创造出了一颗体量不必大靖要小的星球来。   不过因为这颗星球的存在,扰乱了旁边一些星球的运行轨道,白袍武神只得出手平复,同时分心二用的对这颗宜居星球进行力量控制的实验。   只是这一颗新生星球并不是那么的适宜生物生存,于是白袍武神思考了一会儿,伸手而出,一颗彗星被白袍武神加入到了这颗星球当中。   这颗彗星的体量大概有半个大靖那么大,看它的飞行轨迹,估计用不了三十年就要撞到大靖星球上了。   而彗星当中除了二氧化碳,便是水和其他的组成部分,不过白袍武神没有将这颗彗星浪费,一股脑的以柔和的力量添加到了这颗星球当中。   这颗星球就好像是橡皮泥一般被他搓圆揉扁。   左右鼓捣了一番,白袍武神便将空间当中的一千零二十三个克隆命丛,还有异形之卵,以及那颗看起来像基多拉一样的妖物细胞,还有种种妖怪克隆体,全都扔到了这颗星球之上。   但是他却也将人类基因洒落在了星球上生成的水源当中。   水是否是生命的诞生的必须条件?白袍武神不敢笃定,但是异形不靠水也能生存。   如同创世神一般的,渐渐掌控力量,熟悉力量,而后直到完全掌控,却也不清楚过去了多长时间。   直到心中有所明悟,白袍武神才放下了手中的星球改造活计。   “现在的我或许就连道主都可以摁在地上打了吧。”白袍武神心里想着,可他却并不满足于当前。   或许这是单纯的力量,但他所求的,实则还是境界。   “武学五要,体道巅峰已经创立……哦……”白袍武神心中想着。   随后,武道之树与悟之状态一同作用,为他指明了该如何升入道主之位。   “原来,一法通则万法通,武学五要相互之间均可转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白袍武神连连点头,而周身之气势也逐步的攀升。   直至最后稳定,白袍武神,终究还是未曾晋升到道主之位。   但他已经确立了己道,   既然已经确立了己道,那么证道便有了指导方向,   于是武神便以元磁转动之电磁力开始影响与推演,同时也发现了某些事实的真相。   “我的武道,仙武通玄,所以可称为武道人仙,只是,以我己身之力,难免会有些慢,那么不如……”   心念已至,道境扩张,笼罩大靖,随后蔓延至整颗星球,甚至包括了自己所捏出来的那颗星球。   随手排列,其他的各色星球生成,化为掌中星球。   而后。   白袍武神摇身步入幻梦境当中。   “您便是幻梦境道主,对否?”彬彬有礼的白袍武神朗声问着面前的老者。   “没错,老夫洛邓师。”洛邓师点头,“快成道了却不好好巩固己身,到我这糟老头子的道境作甚?”   “想借用您老人家的幻梦境用以参悟些许微不足道的武道神通。”白袍武神仍旧有礼数的儒雅随和。   “……我能说不么?”洛邓师随意一笑,“拿去参悟吧。”   “多谢前辈。”白袍武神一笑,而后便又问道,“只是不知前辈,您这身体着实有些奇怪,似是两源合一,不知该称呼您为诺登斯好……还是南华仙比较好呢?”   “哈哈,诺登斯也好,南华仙也好,便如一场虚空大梦,究竟是蝴蝶梦到了我,还是我梦到了蝴蝶呢?谁也说不准,或许是另一方梦到了蝴蝶与我呢?”洛邓师笑道,   “何况,你不是也看出来了么?”   “我明白的,您非南华仙,起码,您并非是唯一的南华仙,将诺登斯化为自己的梦,而后化身洛邓师,前辈好手笔啊。”白袍武神笑答。   “没办法,上界将此界划定为一实验与厮杀之场,便是准备解析掉外域邪神们的不死性,而后将那些外域邪神们坑杀于此界,只是我不忍此界生灵众生涂炭,于是便率先下手,拉了一个诺登斯,将那幻梦境与无何有之乡结合,方才形成此方道境。”洛邓师也自揭老底。   白袍武神也有所准备的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何为上界?”   “上界唯一,也是漫天神佛之唯一,下界无数,统称诸天万界,   上界唯一对应着诸界他我,因此哪怕上界唯一陨落,诸界他我一旦达到上界,便等同于复活,只是比不上那些域外邪神的香火神道了。”   “香火神道?您的意思是,信徒眷族与眷属么?”   “没错,当信徒眷族眷属虔诚呼唤,那么哪怕死亡,那些域外邪神也可以重新归来,上界战事胶着,又无法补充生力军,便只能设计,将此界为饵料,既解析那奇怪的香火神道化为己用,又可以等候时机一举坑杀它们,两方都心照不宣,只是双方都在解析各自的不死性,且皆有所进展……”洛邓师说道,尚未说完,便被白袍武神打断了。   “您的意思是,敌我同源?上界有神佛陨落,其实也有堕落,可是对方也有邪神被我方所侵袭,变得具备了神性与人性这种关系?”   “没错,因为上界设计,便将此界变得不伦不类犹如四不像,但万万没想到还有你,哦,不是,是你们这样一个变数,偏生无人能够参透,你们到底是谁所布下的暗子,更别说,因为不成文的约定,上界与域外皆未到下场时间,不然,你们可能活不到现在。”   “……也就是说,上界神仙,眼睁睁的,把此界放弃了?眼睁睁的,将此界作为弃子了?”白袍武神虽然仍旧看似彬彬有礼,可却也生出了些许怒气。   “是的,此界便就是弃子,舍一而救三千,在上界看来很划算,哪怕我是南华仙的二重身,也是生于此界,在得知了这件事后,我也很愤怒,可是没办法,   当一个体面的人不得不用不体面的方式解决问题时,说明这个人已经到了一筹莫展之际;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或者说,你们可明白?”   “我明白的,那……三清祖师呢?三清祖师不应该……”白袍武神忍不住的问道。   “三清祖师们在轮流遏制阿撒托斯,阿撒托斯是域外邪神的源柱神,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洛邓师叹息,   “虽然位格相同,但是那种污染性却是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祖师们可以直接杀掉阿撒托斯,可是那阿撒托斯的不死性却十分棘手。”   白袍武神闻言,只感觉时不待我。   “那么我还有不解之事,既然上界唯一,那么没有其他的神系了么?只有神仙佛陀么?”   “其他的神系是诸天万界当中的本土神,若是可以参透上界唯一之理,那么自然可以飞升上界,可若是参不透,那便依旧只是诸天万界当中的本土神,大靖也是有本土神的,自然也有提前激发诸界他我的上界神仙佛陀,在大靖安插陆地神仙,好留待日后真身下界,   当然,也会有旁的下界方式,不过,还是要小心大靖的本土神灵,它们堕落的最多。”   白袍武神听着洛邓师所言,心中也五味杂陈。   人类祈求神明,可神明却只是注视人类步入灭亡。   真正能够帮助人类自己的,只有人类本身。   “多谢您的一番解惑。”   “别谢我,要谢就谢唯一真我的南华仙吧,他不忍心,所以才让我在这等待,好帮助此界道主,不过,却是没想到,被你们这群变数给找上门来了。”洛邓师也随和的笑道,   “拿去参透吧,闹得越大,你们生机才越大。”   “多谢前辈。”白袍武神拱手作揖,“只是,若是上界输了,以后会如何呢?”   “输赢未定,但既然已经敌我同源了,无论是输是赢,其实双方都算是输,也算赢了。”   废话文学,说了等于没说,谜语人滚出去。   “行吧。”白袍武神也没含糊。   他并不会为此而感到迷茫,要拯救,也不单单只是拯救一方,起码这个被当做弃子了的大靖,要先拯救下来,   而此事最简单的解法就是。   直接弄死克系邪神。   没有含糊,白袍武神参悟幻梦境后,便也道谢,而后离开。   洛邓师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到了自己的道境,继续守望。   而后,白袍武神将大靖中所有人的梦境串联,包括自身的掌中星系,也一同串联了起来。   其他武者的武道元神法相串联,为白袍武神提供暂时性的计算力,而后。   再将大靖所有人的记忆复制,保留人格化作虚拟灵魂,而后这些虚拟灵魂便被投入到了掌中星系。   一瞬间,虚拟灵魂们被套上了最合适的记忆模板,虚拟修为,   而后,许许多多的名字出现,   素还真,剑子仙迹,疏楼龙宿,佛剑分说,秦假仙……这是霹雳系武林幻梦境星球。   史艳文,俏如来,一剑随风,天地不容客……这是金光系武林幻梦境星球。   以自身阅读量当中的武侠小说,还有两大布袋戏,包括无数漫画,这些武林幻梦境星球当中均被填充了人口。   此为,武神演武。   “以我个人之力自然速度太慢,可若是加入武道法相呢?何况这些演武星球当中,能够诞生的武道法相会更多,届时,我战力大成之日便可以很快到来,这样,才能成为最强的守卫者,不过……   有压力才能有动力,我便当各个演武星球的最强boss吧。”   于是白袍武神分出了第一个小号以后,   请仙符的力量从他的身上请下了一丝力量。   顺着力量方向看去,白袍武神看到了秦月楼怒气冲冲的怒吼爆喝。   “法海!!!我要你助我修行!!!”   白袍武神挠了挠头,也没继续管了,而是聚精会神的开始控制起了小号说着台词。   “人间,又污秽了。” 第一七五章 事了   简单的一拳,给法海那俊秀的脸上平添了一部分肿胀,甚至就连法海的几颗臼齿都被暴怒之下的秦月楼一拳打飞。   说要让法海助他修行,那就必然要让法海助他修行。   而这修行,却是用来印证白袍武神所推演而出的能够在大靖所使用的各类武道。   此前便与法海有过交手,当时的法海体魄强劲,堪称佛门金身,因此秦月楼便也从武神那里请来了各种的武学,其中三门武学最为适合体魄。   三十六层龙鸣金钟罩,七十二层虎啸铁布衫,十六层钛级金刚琉璃身。   秦月楼整个人便如同由水晶铸就一般,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像妖怪多过像人。   “好一只妖孽,你们这群妖孽果然蛇鼠一窝!大威天龙!”法海手掐印决,随后掌出如龙,却是一道佛光耀眼的飞龙自那掌中飞出。   而后,那掌中飞龙直直的朝向了半空中的秦月楼而去。   急急催谷琉璃身之功力,所带来的并非是防御力上的直观提升,而是对于光线的偏转与穿透度。   那大威天龙犹如在天飞龙,随后经过金钟罩铁布衫之削弱,而后便从秦月楼的身体当中穿了过去。   佛光也是光,这琉璃身,身似琉璃,体态通透,自然可以透光。   这一波是物理学上的胜利。   “什么?怎会如此?”法海不明为何百试百灵的大威天龙掌会在秦月楼这里吃了瘪。   声势浩大,可却未对秦月楼造成半分伤害。   霎时间,赤橙黄白青蓝紫黑八色之光消长不显,而是从秦月楼的体内显化。   此之为白袍武神通读山书与精研八卦之后所造就的一门奇功,名为周流八卦,虽是脱胎于八卦,可性质却是邪功。   只因此功,在大部分情况下非是以人驾驭功法,而是功法驾驭人。   但秦月楼丝毫不惧,本就是用请仙符请来的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当力量消退,也没有功法驾驭他之说了。   何况,以武神之力,还是由他驾驭这周流八卦,倒也没有什么会被驾驭之说。   八色气劲于体内奔涌满溢,便是法海有心想要阻止也没法,   因为那本就是在顷刻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顷刻之间,八色气劲停止了消长,转为平衡,此为损强补弱,正恰巧应和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之理。   同样是一掌,可却充斥着浩荡之威势。   这一招名为,补天。   假形之术借相那灵明石猴的溯源之相,恰巧便是那女娲补天之时所遗漏的一块补天石。   虽非血脉,但却也有残存的不属于此界的记忆。   当年女娲大神采集天下五彩石,自然也是遍采天下灵石,煮为一锅补天石液体,最终汇聚而成了这补天之石液,有液体遗漏,冷却后便成了补天石。   补天石与补天一掌,相合相汇,于此更是看到了另外十根兄弟姐妹,这十根兄弟姐妹名为天晶。   只是宿世记忆,便传递给了宇宙虚境当中的白袍武神,引的白袍武神注目此方动向。   补天一掌虽然理念对了,可是秦月楼的控制却不那么精巧,虽然只是一分力量,但是白袍武神那精致入微的控制却是没学到。   八色光芒大作,法海避无可避,武神看的直皱眉头。   这一掌十成功力,有八成都化为了毫无作用只能破坏周围环境的无聊声光特效,虽然也可以造成伤害,但是总归不如十成功力完全打入对手体内来的好。   “哎呀,不是这么打的。”白袍武神看着本体毫无技巧的平平无奇一掌,痛心疾首,他也没闲着,引动一丝分念入了秦月楼的体内,明目张胆的“拉偏架”了起来。   正是这分念入了秦月楼的体内后,那本来锁定了法海的一掌出现了微不足道的误差,也正是因为这误差,法海才堪堪化为了繁花点点,四散脱逃。   “佛门幻术?原来如此,你这所谓的大威天龙也非是纯正的大威天龙,而是由幻化而来的西贝货色。”分念入驻秦月楼,武神代打也看出了法海之本质。   这段时间白袍武神也稍微了解了一下此界佛主的各种事迹,其中便有二十四护法佛的典故。   这典故和前世的差不多,都是佛主证得佛陀之位后所点化出来的护法佛,有菩提树,也有参禅所坐的那一方土地。   只是到了此界,某些变了,某些未变。   而此界护法佛之一,便是大威天龙佛神,相传佛主证佛陀之位,天魔横生,十方天魔纷纷撩拨佛主心绪,而后这大威天龙心感不妙,便出手相助,而后佛主成佛后,封了大威天龙为护法佛神。   虽然法海看似大威天龙,可实际上却并非是大威天龙,武神一眼便看穿了法海本相。   那是一朵昙花花瓣,花瓣之上为大威天龙佛神之形貌,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但总的来说,还是幻术之法,借假成真,是假也是真。   看穿了法海本相后,武神也未曾太过高看,虽然并非道主,但是武神现在的能耐也是能把道主之流摁在地上摩擦的。   “不可能?!一只妖孽如何能引动如此强大的力量?”法海失态,看来是动了嗔怒。   不怪这法海心境不稳,若法海真是佛陀转世,那不会这么轻易动了嗔怒,可法海不是啊,他只是一个西贝货。   “一个假货也敢在此狺狺狂吠?”武神摇了摇头,而后朗声,“虽然我为武神,但诸天之中也有佛陀以武衍法,既然是武,那便也是我之武,你这家伙倒是给了我不少推演武学之悟,便来尝一尝我这似假似真的如来神掌吧。”   武神平平淡淡的话语让法海听了气急败坏。   “你这魔头,居然敢谤佛?不可轻饶!”法海看似失了智,更加暴怒。   实际上这也是武神所为,武学之道可狂邪,可仁义,可中庸,因此武神也有对应的创立魔功邪功,根本目的便是用于星球演武当中的那些角色,不过倒也被他拿来用了一番。   《七情六欲分魔决》引动法海嗔怒,所为七情六欲一共十三层,每一层都可引动一种情绪,而后便以《十二劳情功》通过十二正经反复的挝折法海的情绪。   十二劳情与十三欲情,让法海防不胜防。   虽然名为武神,可武神却不那么讲武德,或者说,他只讲自己的武德。   所谓武德,每人有每人的看法,因此武德也皆不相同。   有人武德为打完收工,有人武德意在止戈,而武神的武德名为【武所不用】。   以武神之意,武所不用便代表着什么都可以用,便是石灰能够制敌先机却为人所不齿,在武神看来也是武德的一种。   简单来说,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便是道理。   失智暴怒的法海却是连自身幻化佛法都忘了使用,只是以那花瓣之力幻化一尊似真似假的佛陀,希望引动佛主之力。   武神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丝毫阻挠,负手而立,甚至也是解除了防护武功,重又回复了秦月楼之貌,将法海拉入己身武道真域当中。   武道真域与武神本身双管齐下,解析这佛主神韵。   本来推演的十掌也以大道至简之风浓缩为了一掌,但是这昙花花瓣之力也被武神相应解析。   将解析得来传送给了玄兵道主后,武神一笑。   花瓣之力也将佛主幻化,佛光普照之下的佛主宝相庄严,如同纯金打造的金身坐于莲台,佛轮轮转,眼眸无悲无喜的看向了武神。   而武神也看出,佛主也降下了一丝分念来。   “既是准道主,何故如此不讲道理?”佛主问着武神。   “你怎么不问问你这佛子佛孙讲不讲道理呢?既然说众生平等,又说心怀慈悲,可为何要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将那两位姑娘收入金钵当中?   那两位姑娘,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反而清修千百年,只是为了报恩就要被你这佛子佛孙收入金钵?是你这佛子佛孙先不讲道理的吧?”   “施主所言差矣,此为劫难,不得不经历。”   “那我算是度过劫难的化劫者,身为贵人,那也是很合理的啊。”武神反唇相讥。   “非也非也,你非化劫,实为搅乱,此劫不过,顺延下一劫,届时劫力只会更加庞大。”   “那‘一饮一啄,皆为定数’又怎么说呢?”武神继续反问。   “你又如何知道,你是定数呢?”   “确实,我不知道我是定数,我只知道,我是变数。”武神说着,缓缓出掌。   金光灿灿的庞大手印也被推向了佛主。   佛主仍旧无悲无喜,只是口宣佛号,这一掌便被渡化,却又是生出了一尊罗汉来。   武神眉毛一挑,这倒是有趣,这一掌居然能被渡化成一尊罗汉?   “多谢施主为我佛门添一尊罗汉果位,施主不妨也来我佛门,未来必然能成为武佛,尔登彼岸,升入上界。”佛主说道。   而后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似是容貌绝美之剑灵飞仙,一剑枭首,将那佛主分念斩落。   “不登彼岸。”随后剑灵才施施然出声,末了又加了一句,“爪巴。”   原是剑灵承载仙剑道主之分念而来。   “不登道主之境,某些情况下你还是会被道主之境所克制。”仙剑道主如此说道,“这下咱们算是和那边结下梁子了,到时候你晋升道主的话,怕是会被那边阻碍。”   “无妨,打服便是。”武神无所谓,抽离分念,而剑灵也一同离开。   请仙符之力也随之消解,武道真域消散。   秦月楼看着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法海,摇了摇头,没再去管了。   而白娘子与小青则是看着秦月楼,秦月楼看着小青,目不转睛,顺便把法海踹出了小青的视线。   “你什么也不用说,你要是长出了情根,就来找我。”小青认出了秦月楼。   秦月楼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了一句:“……那场雪,你喜欢么?”   “我很喜欢……”小青浅浅的笑着。   “那,以后我还会继续送你雪的。”   “好,一言为定。”小青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不许变。”秦月楼也伸出了小拇指,盖了个戳。   医馆里的医师蹲在房顶抽着烟,看着这一幕。   “你说这算不算分手?”吃着薯片的太山府君也蹲在医师旁边问着医师。   “不算分手吧,这不都盖戳了么?”仙剑道主与武神一起喝着酒说道。   “可惜厨子看不到这一幕。”医师继续说道。   “其实我能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厨子也来了,“我也算是快升入道主了,多亏了武神给的幻梦境参透共享,所以忙里偷闲的来这里看看。”   “现在就剩下本体了。”玄兵道主看着秦月楼目送小青离开,还在给苦情树浇着水。   “是啊,本体最拉,到现在都没升入道主,拉胯。”秦医师附和着。   其他的道主或者准道主纷纷侧目,眼中的意思都一样,“你不也没升入道主么?”   医师被看着,也没有羞涩:“我衬托本体,不行么?”   “行,没人说不行,研究员也能衬托呢。”仙剑道主揶揄着,“不过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以后说不定本体是最后一个升上道主的。”   “希望你不要一语成谶。”武神笑了笑,手头边十块天晶上下浮沉,“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补天石溯源居然还能看到十块天晶,虽然对于现在的我也没什么用,但是也算个意外之喜了。”   “你这个天晶怎么搞出来的?”玄兵道主问着武神,依旧给盆栽一样的苦情树浇着水。   “元磁转动捏出来的,有兴趣合作么?”   “当然啦。”   这边分身们聊着天,那边秦月楼目送离开的小青,捂着心口,不知想些什么,只是出神的看着小拇指。   “这是同心结,只要我想你了,我就会勾一勾手指,这样你就会知道,我想你了。”小青的话语好像还在耳畔。   不多时,小拇指勾了勾。   秦月楼也看不见小青了。   仙剑道主划了一剑,风雪剑意划出。   “下雪了。”小青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捧着一朵,勾了勾手指。   回头看了一眼,好像不曾走远。   “小青,小青,我不能没有你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太山府君毫无感情的说着,好像在给秦月楼配音。   “你闭嘴。”厨子给了太山府君脑袋一拳,其他几个也纷纷给了太山府君一拳。   “你们打我干什么?”太山府君感觉有点委屈。   就你一个读不懂气氛的,不打你打谁?   苦情树枝叶摇晃着,似乎生出了一颗微小的果实。   “苦情树结果了?”太山府君愣了一下,想看看那颗果实。   但是苦情树不给太山府君抓,果实一下隐藏了起来。   “你被苦情树讨厌了。”   “我没有被讨厌。” 第一七六章 阻道者杀   三天后。   “也就是说,你要把剩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了?”秦医师与秦月楼对坐而酌。   “嗯,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在意刷新了多少成就,时间被缩短了多少也没上心,度过的时间加上缩短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所以下一期的签到任务也已经刷新出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秦医师问着秦月楼。   “将七十二术剩下的按需分配,我也参与其中一个,若是想要长出情根,我怕是要在这红尘当中走一遭打个滚才行。”秦月楼小拇指勾了勾。   “你就不怕,会喜欢除了小青之外的其他女性……或者雌性么?”秦医师问着秦月楼。   “怕啊,但是怕也没用,只能说,看情况吧。”秦月楼也无奈的摇着头道。   “行吧,那么接下来的签到任务是……”秦医师说着,握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抬头看向了天空。   “发生什么事了?”秦月楼问着秦医师。   “武神,要成道了。”秦医师控制着纳米蛊,感知着天地之间的种种变化。   因为最近的纳米蛊已经完全的渗透进了整个世界的生态循环当中了,同时还在迭代更新,所以秦医师近乎于全知,但不能说全能。   在纳米蛊的感知当中,宇宙四大基本力的常数出现了些微的细小变化,不过随后便被抹平影响,也就是说刚刚有一刹那,世界差点崩溃,毕竟四大基本力常数就是最为精密的规律,哪怕是些微的变化,也会导致劫难性的毁灭。   光是引力的变化就可以导致大气层渐渐无法被地心引力所牢牢抓摄而后散逸,届时紫外线便会肆虐大地,引发各种负面后果,更不用说氧气也会飘散了。   而纳米蛊们是感受最为直观的,这种直观的感受也被传递到了秦医师的脑中。   可是随即,秦医师也陷入了顿悟当中。   是啊,人有病可以药石来医治,若是天地有病了呢?若是宇宙有病了呢?格局要大起来啊。   若是将宇宙视作人体,四大基本力可以看做是身体内的血压或者是眼压等身体内的压力,血压高了不健康,眼压高了也不健康。   何况是天地呢?人体讲究平衡,那么天地也该讲究平衡,人类多了,星球也会受到影响,因为资源的开采,哪怕是可恢复性资源也会被竭泽而渔,届时人类便成为星球上的癌细胞。   以小见大,对应来看,医治天地宇宙,和医治人的道理是差不多的。   而秦医师也在这顿悟当中,完善着自己的道路。   秦月楼看着秦医师,面容复杂。   “怎么回事?怎么就我最拉胯?你这个医师分身怎么突然间气息也攀升了?”秦月楼没有出声,因为他大概也猜到了,医师分身也要升入道主了。   可是转念一想,秦月楼便念头通达了起来。   “一旦接受了自己的拉胯,那我就是无敌的,我何必要介怀我是一个拉胯人呢?毕竟……我的分身也是我自己啊。”   这边医师分身气息若隐若现,忽高忽低,身形看似将要溃散,可是却又维持着聚合,不过秦月楼能看得出来,医师分身确实是在向着天地扩散着组成己身的基本粒子。   因为真元法力这种波粒二象性的能量也在散逸着。   而后就好似水液一般轰然爆散,随后秦医师再度出现在秦月楼的面前。   “你成道了?”秦月楼问着秦医师。   “是的。”   “不是,我咋觉得你这个成道的有点儿戏呢?就这么爆了又聚合就成道了?”秦月楼十分疑惑的问着。   “你觉得很快?”秦医师问着秦月楼。   “确实。”   “可我觉得好像经历了极度漫长的时光。”秦医师挥手,无数纳米蛊从手中飞出,   “我所成就之道,为大医天地道主,而且刚刚,有不少秃子想要阻碍我成道,武神那边也是一样,刚刚武神百忙之中抽空帮了我一把,现在我该还回去了。”医天地道主说着。   纳米蛊,或者是纳米仙蛊,这些是医天地道主的证道之证明,同时也是载道之物,这些纳米仙蛊们开始向着某个方向飞去,整个渗透入生态循环与物质循环的纳米蛊们也在同时更新迭代升入纳米仙蛊之境界。   无数的增殖仙蛊飘飞,一齐前往了西边的方位。   寻找着空间中的薄弱点,而后一齐突入道境当中,   那是西方的道境,叫做极乐也好,叫做净土也好,叫做极乐净土也好,总之……   “阻道者杀。”白袍武神平静而又淡然的说道。   面前是毫无虚假的佛国,罗汉,菩萨,佛陀,或者慈悲相,或者忿怒相,整座道境延伸之宇宙虚境当中,七珍八宝,菩提莲花,佛音阵阵响起,经文当中满是渡化之意。   稍微扰乱了四大基本力的常数,可是随后便被渡化之意抚平,饶是如此,却也险象环生。   哪怕是佛主也不由得心中骇然,成道千百年,从来未曾见过这般道路,居然隐隐之间能够将虚境都扰乱,这是何等之力?   何况,白袍武神还未升入道主呢,若是等他升入道主,再想将这心中已经钦定的武佛渡化入西方就更难了。   甚至于佛主心中想到:“若是无法渡化,那不如毁掉。”   可是就在佛主如此心想之时,他便感觉到己身的道境出了大问题。   哪怕是渡化之力,也没法将这巨大的麻烦解决。   佛主的修为姑且不论,他道境的最大权能其实便是渡化,这种渡化其实便是洗脑挖墙脚,越是低等的生灵便越是能够渡化成功,可是当生命层次开始改换以后,他的渡化成功率便会愈发下降。   所以他可以成功的渡化死物,可是当遇见与他差不多等级的,这种渡化便无甚大用,而一般凡物又不一定值得渡化。   现在出现在他留在西边道境道场佛国当中的异物,是渡化无法起效的,这些细小至极的异物便如同一瓢水中的四万八千虫一般,可是却又比那四万八千虫还要来的更加微小。   但是其等级却又隐隐接近一般的陆地神仙。   这便是医天地道主的能耐了,一人得道,亿蛊升仙。   外患未平,内忧便生。   虽然在秦月楼的医师分身即将踏入道主之境的时候有所察觉,也做出了应对,准备将其渡化,可是千百世的轮回渡化都未曾成功,反而让医师成功升入了道主。   那些纳米仙蛊们在佛主的道境佛国当中完全渗透,甚至俨然成为了道境的一部分,可那一部分却又像是顽疾一般的对他的道境展开攻击。   仙蛊们开动着胃口,啃噬着道境,而后继续增殖,呈现一种恶性的循环。   甚至就连佛国道场里的那些佛陀们也出现了不得了的种种情况。   乐声不起,身光忽灭,浴水着身,着境不舍,眼目数瞬;此为小五衰相。   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此为大五衰相。   不论是佛国还是道境当中的罗汉,菩萨,佛陀们皆呈现出了天人五衰之相。   佛主仍旧无悲无喜,天人五衰,乃是寿命终尽之异相,哪怕是渡化也没法起作用,只能等待涅槃,佛国虽有涅槃之能,可那些寿终之佛哪怕是涅槃重生,也只是再度重演天人五衰罢了。   医治天地宇宙不假,可是医天地道主也可以逆向运用己身之能,那便是病瘟寿尽,无限病魔。   虽佛主无悲无喜,可是武神却已经得知,是自家弟兄干的好事。   “贪心不足蛇吞象?”武神轻蔑一笑,摇着头,“肚子撑破了吧?”   “此为佛劫,也是一饮一啄当中的定数,可既然是劫数,我们也自然有应劫之法,因此你哪怕杀了我们,我们也还是能重活一世。”佛主虽然仍旧含笑。   但那宝相却也犹如碎瓷片一般的掉落,身后佛轮也崩裂,只剩下轮转的佛珠,每一颗佛珠都好似眼球。   彼此之间串联,而那宝相碎裂掉落后显露而出的,却是……模糊的血肉,以及根根不定型的血肉之触。   触手晃悠,与金色的佛光形成了诡异的视觉搭配,并不是很可怕。   但是随同带来的罗汉菩萨佛陀们也都纷纷呈现种种异怪之相,这些异怪之相与天人五衰竟相结合起来。   有的佛陀衣服垢秽,那些污垢秽物却又似乎有活性一般,像是黏糊糊的不定型鼻涕虫,可是却又在质感上更加偏向于坎坷与粗糙,獠牙利齿与竖瞳之眼在那些垢秽之上开合发声。   有的佛陀虽然仍旧宝相庄严,不乐本座,想要离开身下莲台,可是却好似被吞噬一般的牢牢固定在那不住变化心态的莲台上,这些莲台像是植物与动物相融一般,虽然不时抖动,可是身体却像是电视雪花一般的以种种颗粒混乱无序运动。   有的罗汉状若行尸走肉,虽然仍旧保持着本身之姿态,可是身体却早已干瘪流脓生疮,腋下脓液汗液流淌成滩。   ……以天人五衰为根本的克化出现在了这些佛陀们的身上。   纵然是武神也不住的皱眉。   “你们……通敌了?”白袍武神问着佛主。   “非是通敌,此为应劫之法。”嘴唇不动,血肉触手齐齐抖动当中说着胡话。   “那看来你们装的很不错啊。”白袍武神也没有惧怕,他只是伸出了手掌,“不过,你们终究只是假货罢了。”   手掌张开,五指中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流转着,而后从那四种力量当中,重又生出了另外的力量。   那是四大基本力之外的,另一种新生的力量,它也是一种基本力,可是却要比基本力更加的高规格。   白袍武神称其为混沌力。   天地初开之前便是混沌一片,那是最为基础与原始的力量。   混沌力无色无相,可却真实存在,就好像是四大基本力一般,同时,它也是一种基本力,一种新生的基本力。   哪怕是改换了宇宙,这种基本力也可以迅速的侵占,或者偷梁换柱。   五大基本力在白袍武神的手中流转。   “所谓武学五要,心体气术势,以五大基本力分别代入,生生流转互换,便是我之道,此道名为·洪荒人仙武道。”   五指收束,白袍武神如此言说,虽身形未变,可是却只是淡淡的挥动了袖袍。   五大基本力的互相作用下,白袍武神创造出了一名女孩。   这名女性飘飘长发搭配一身粉色衣装,纯洁无瑕的气质与温柔婉约的外表让人看起来便心生爱怜,光是从外表便能看出这女孩温柔娴静,聪慧坚强。   所谓演武,演武到最后,这些武功便会拥有灵性神志,具备自己的思想,因此这些武功甚至可以去轮回转世。   不以人为承载,仅以功而存在,这是武神演武所得来的最终领悟。   叫做拳精也好,腿灵也罢,这些便是武神所创造出来的真正种族,名为……功灵。   因此这名功灵乃是武道之主以五大基本力所推演之至高无上的创世灭世之功灵,可称仙武功灵。   也即是,仙武功灵·东皇钟·夏柔。   当啷一声钟响,连绵不绝的钟声从夏柔的体表扩散而出。   东皇钟第一式·镇压宇宙时空。   钟声所响,哪怕是宇宙虚空都足以听见,传递震荡当中,哪怕是时间与空间都无法变化,但这钟声响彻之地,也仅仅只是佛主的道境与佛国。   所谓的镇压宇宙时空,其本质是在一定的空间内形成“绝对静态平衡状态”。   一切变化都是因为事物失去了平衡才会出现,而时间和空间本就是为了描述事物的变化而诞生的概念,使一切变化出现的源头失衡。   那么只要将时空变化调回到平衡状态,使区域一切变化都不可能发生,那便是亘古的镇压。   东皇钟夏柔出现后,朝着武道主行礼:“大人,此间已了,夏柔先行告退。”   武道主微微点头,而后夏柔便进入到武道主的道境当中。   被镇压的克化佛陀罗汉菩萨们像是栩栩如生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而武道主则是漫步在宇宙虚境当中,每一声都响彻虚境,甚至是将力量都透过了此界壁垒,传递到了域外之中。   “敢问天上堕神仙,谁敢来此人世间?”武道主敲山震虎,先敲堕落神仙佛陀。   而后武道主杀鸡儆猴。   五大基本力涌动,武道主一掌压下,那被镇压的克化佛陀便成了一副画卷。   这是,以造纸术之理所推演而出的【二向箔神掌】,不过却被控制的极好,只将镇压时空二维化。   域外似乎有什么目光注视着武道主,而后武道主的五大基本力顺着注视的目光流动到了域外当中。   打了个响指,邪神溃散,可是随即重组,这是邪神们棘手的不死性。   武道主的敲山震虎与杀鸡儆猴很成功,不论是哪方的目光都不再注视,只是纷纷先行退却。   武道主负手而立,冷声吐出四字。   “阻道者杀!” 第一七七章 本卷完   秦月楼与其他的分身坐在大桌前,桌子上是流水线一般呈上的菜品,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集合了基本上是涵盖了前世的八大菜系,可称金玉满堂。   各位道主闲聊着,而秦月楼也同武道主闲聊。   “所以你一个响指把那些域外邪神全干掉了?”秦月楼问着武道主。   “干掉了一次,然后祂们就复活了,根据目前我所掌握的一些信息,克系神祇们的不死性极为棘手,只需要‘呼唤’,便能够从死亡的长眠当中苏醒。”   武道主所掌握的信息其实已经共享了,但是玄兵道主看起来并不是太过于担忧。   “而根据地脉中的玄兵对于各大门派典籍的偷窃。”玄兵道主实诚的说着。   “那不叫偷,那叫信息积累。”太山府君摆了摆手,纠正着玄兵道主。   玄兵道主没有理会太山府君,只是继续说道:“根据我们几个联手的推演,那些各大门派流传下来的法门,包括修心者的法门也是一样,都有源头可循。”   “什么意思?”秦月楼问着玄兵道主。   “意思就是,那些功法法门修炼到最高深处,确实可以飞升,只是飞升以后,便并非是自己了,届时飞升以后所成为的,便是那些功法源头创造者们的分身了。”医道主说着。   “而那确切来说并非是分身,只是……怎么说呢,化身罢了,就好像咱们看过的那些小说,无论是古典仙侠还是网络文学,神仙们都有那么一些化身,掌握不同的神职,   化身是本体,但本体绝非化身的那种关系,我其实更倾向于,化身等同于另一条命,其实和咱们现在的情况有点像。”   “其实并不像,我们虽然是分身,但却也等于是本体,化身其实是一种次级,更何况,化身可能没有本体强来着,境界也不一定比本体高,   咱们是属于分身全成道,唯独本体最拉胯。”   “……你再骂?”秦月楼瞪了一眼太山府君。   太山府君不置可否的耸肩摊手,一副懒散模样。   “但是好处是,咱们只要保住本体,那么我们的不死性便也得到了保障。”厨子说道,“虽然我目前并非是道主,不过我也算是快要升入道主了。”   确实,哪怕分身死亡也会回到本体身边,然后本体再将分身重新化出,不死是不死,只是会有虚弱期罢了。   就复活速度来说,比上界快。   “所以现在比较难搞的是,上界将此界当做是试验场,把我们这一方世界当成了弃子,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此界了。”   投诚或者通敌,都是不可能的,秦月楼其实也打定了注意,要把大靖给保下来。   “所以总的来说,咱们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啊。”秦月楼颇为无奈,“新的签到任务已经发了,我给大家总结一下,还是四个签到任务,一个画师,一个土木人,还有一个戏法师,以及一个打更人。”   “那么你想选哪个呢?”仙剑道主问着秦月楼。   “这就是问题锁在了,除了土木人,其他几个我都想要来着。”   “但是问题在于,这个土木人,到底是干啥的?”玄兵道主也好奇了起来。   “土木人嘛,就……建造奇观啥的,可以增加国力什么什么的,而这些签到任务并没有硬性规定必须得在什么地区。”   “这个问题不大,最近反向溯源,找到了不少小世界,等级没有大靖强,但却也有妖魔鬼怪啥的,或许你可以将分身啥的投放出去。”研究员说道,“毕竟,大靖的接受程度很高,换地图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于,将你捏出去的系统重置,然后将自身的签到任务外包出去也行。”   老资本家思维了。   “没必要,万一分身在别的世界挂了,我们不一定跟得上救援进度,还是要以防万一比较好,况且,其他世界的他我不一定和我们合得来,虽然是他我,但是随着世界的改变,其阵营方向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偏转,说不准会有一个极恶混乱的咱们,这不是很美妙。”武道主考虑的还挺周全。   “没事,别怕,你可以把你捏的试作品系统扔给他们,找几个能级没那么强的地方就好了。”研究员继续说道,“到时候将道境扩张开来,低能级世界产生的威胁性会相应缩小。”   “所以,还是要看你怎么想了。”仙剑道主没太多想法,简单的说道,“其实就算是能级低的世界没有危险,但是也不一定能成道主就是了,所以还是要综合考量一下。”   “其实没大碍,你把你自己捏的系统送出去,将签到任务外包,思路和想法没有问题,你只是怕会有分身死亡罢了,其实问题不大啊,给他们整点能保命的不就行了?”太山府君说道,“请仙符又不是摆设不是么?咱们这一堆道主,也不是摆设啊。”   “确实,那么我好好考虑一下,另外你们觉得,以下哪个签到任务比较合适于我?”秦月楼问着其他的道主。   道主们相对一眼,似乎确认了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   “画师。”   “土木人。”   “戏法师。”   “打更人。”   道主们异口不同声,纷纷互相对视,好像在质问,我们的想法刚刚难道不是不谋而合的么?   秦月楼无奈。   “好了,我随便选一个吧。”秦月楼突然发现问他们没有用,转而拿起了酒杯,对厨子敬酒,“厨子啊,果然还是和你坐一起,更能衬托我啊,毕竟你还没成道主啊。”   厨子只是呵呵一笑,啥也没说,和秦月楼碰杯。   “我建议,你全都外包。”厨子建议道。   “那我干嘛?”秦月楼问着厨子。   “你可以钻研系统啊,假如钻研有成的话,就可以用签到系的任务模块刷任务出来,交给分身,量变产生质变,咱们人越多,越安全。”   “这到是个好思路,我会考虑的。”秦月楼听了,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问着仙剑道主,“说起来,老剑,你是怎么成道的?”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行吧,话说那一天,   是艳阳天那个风光好,红的花是绿的草,我乐乐呵呵向前跑……” 第五卷 花与剑 第一七八章 少年行   俊朗的黑衫剑客将腰际的酒葫芦取下,拨开了木塞,扑鼻的清冽酒香自葫芦中传出,勾起了旁人腹中酒虫。   秦月楼晃动着酒葫芦,倾听着葫芦当中酒液的流响。   “没酿好。”秦月楼说着,“但也可以一酌。”   语毕,浮一大白。   机灵的小伙计端着一盘手切羊肉,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随后是一盘盘的手切羊肉呈上桌面。   分量很足,也透着腥臊的羊膻味,不是人肉,也不是其他的什么肉,应该不是黑店。   尽管是在荒郊野岭,但是能够在荒郊野岭中遇见一暂时歇脚的地方,也算是极好。   夹起一片羊肉,放入铜锅当中涮了涮,原先红白参半的生羊肉也褪去了血色,只是铜锅的沸汤中飘起了浮沉的血沫。   秦月楼耳听六路,眼前也是这一片片的羊肉。   只是,秦月楼并没有急着下口,涮好的羊肉,被夹着添到了蘸料小碗里。   以油爆过的花椒八角透着香味,被掩盖在醋,卤子,大酱,还有辣椒油之下。   满满当当的沾满了羊肉全身。   秦月楼发觉有什么小东西在咬着自己的裤腿,低头看去,原来是一只颇为肥硕,但却仍旧年幼的土狗崽子。   小土狗皮毛泛黄,还有块块的黑斑,两只眼睛就跟黑眼圈似的,粗短的小尾巴摇摇晃晃,看起来颇为惹人喜爱。   秦月楼吹了吹狗哨,又涮起了一份羊肉,七上八下,涮透以后扔在了地上。   “太辣,你吃了会受不了的。”秦月楼对着地上的小土狗说着。   挠了挠小狗下巴,狗崽子颇为受用,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秦月楼也笑了笑,恍然间与一女子对上了眼。   这女子相貌英朗,却又透着秀气,虽然做男装打扮,但却没有喉结,也不确定是不是太监。   女子礼貌一笑,秦月楼也回以礼貌一笑,而后吃起了羊肉。   鲜辣麻香刺激着味蕾,口齿生津,囫囵咀嚼了三两下,也不顾还有些烫口,便斯哈斯哈的咽下了肚。   秦月楼吃着羊肉,喝了口以酒虫酿制的小酒,这荒郊野岭的客栈撇去自己一个孤家寡人,有三路人马。   一路人马是这客栈中的一众打杂伙计啥的,机灵的店小二看得出来下盘极稳,有功夫在身,但是有多深便不知晓了。   酸腐气息浓厚的账房看着虚弱无比,没精打采的打着算盘,不多时还润润笔,在账簿上留下一笔,随后愁眉苦脸的叹着气,手上功夫不错,应该擅长一些奇形短兵,或许,应该是笔类吧。   耳朵里听得的是后厨顺畅且流利至极的刀声,铁与骨的相交碰撞磕出了微弱的响声,只是寥寥几刀,便有小二端出了一盘盘的手切羊肉,这是堪比庖丁解牛一般的技法,几刀之间,羊肉全被切好,甚至薄厚相同。   美艳的老板娘流窜于各桌,敬酒聊天,好似游刃有余见缝插针,从谈话内容应和与拋接话题的时机来看,也能看出心思玲珑,时不时的还抛着媚眼,给秦月楼这个木头看,但秦月楼不为所动。   另一伙人马,便是那男装打扮的女子,还有两名匪气浓重的,好像是大和尚一样的人,虽说是大和尚,不过这两位大和尚的头上生着一层短短的毛茬子,喝酒吃肉,口吐芬芳。   最后一路人马,从人数上来看就很多了,做商贾打扮,不过却也有着破绽,领头的老者白发斑驳,虽气度不凡,看似和蔼,可是却也透着一丝丝的狠辣。   另一个大长脸,不过面皮白净,甚至肌肤纹理都很细腻,脸虽长,但却仪表堂堂。   还有一个矮矬子,身形矫健,额心正中一颗黑痣,倒也算的是五官端正。   这三人应当是那一大堆人马的领头者,不过最大的领头,还是那斑驳白发的老者。   说不上来这三路人马到底什么心思,不过那男装女子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防,虽然和秦月楼礼貌相笑,但却也对秦月楼隐隐提防。   客栈里的那一路则是有事没事递个眼神,不过却也在按兵不动。   秦月楼吃下了羊肉,听起了雨声。   “哟,下雨了啊。”那老板娘说着,端着酒碗便来到了秦月楼的身边,“雨好大,不知道客官你……那里,大不大。”   老板娘挑逗着秦月楼,身段似是一条缠蛇,极尽绰约风姿,谈不上年轻,但却有着轻熟风韵的貌美。   只是脂粉气息浓厚,一阵香风扑鼻,秦月楼虽没说什么话,但却在老板娘坐下的一瞬起身,撑着桌子,纵身一跃到了老板娘的对面,随后稳稳当当落座,   腰间长剑也霎时间出鞘,轻轻一挑,便将蘸料碗挑起,而后稳稳当当落在了普通而又平凡,但却十分坚韧的长剑剑尖之上。   “呛啷”一声出鞘声,引起了其他所有人的注目,原本看似热闹的气氛也瞬间熄灭冷清了下来,好似只要有一星半点的火星,便会引燃某些人的神经。   老人摁住了身边差点跳起的两个年轻人,低声传音。   “少生事端。”那长脸和矮矬听罢才坐了下来。   而那男装女子身边的两个大和尚也伸手按住了武器,不过却被那男装女子制止。   “静观其变。”女子淡然喝酒道。   两个大和尚重新喝酒吃肉。   秦月楼自然看得懂这气氛,将剑一收,倒持剑柄,立于背后,而后将那蘸料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板娘,我不喜欢吃东西的时候,有人坐在我的身边,请见谅。”秦月楼旋即收剑入鞘,将连翘长剑放在了桌子上,发出声响,随后重又涮起了羊肉。   “我眼睛确实还算蛮大的,你看不出来么?”秦月楼又饱蘸蘸料,吃下了一块羊肉。   老板娘看着秦月楼,虽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随后笑颜重展。   “客官你说什么话呢?我说的是,客官怀里的银锭大不大呢?”老板娘说着,轻轻抿了一口酒。   “你这酒,不纯,掺水了吧?”秦月楼嗅了嗅,还是姿态正常的涮着羊肉,“不光掺水,还掺了点蒙汗迷药,这荒郊野岭的,你们家不会是黑店吧?”   秦月楼一句话便将其余人的目光引向了老板娘,喝酒的大和尚把嘴里的酒吐回了碗里,自己也仔细的闻了闻。   那老板娘也没听之色变,只是转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巴巴道:“客官,您这可就是冤枉我了啊,这酒也是我们从外面进的,我们怎么知道,这酒里还有蒙汗迷药呢?毕竟我们也不喝的,要不是看这家酒卖得好,我们也不会进的啊。”   “嗯,这倒也是,毕竟这当中迷药的分量还不足以一下子把人迷晕,只是喝个几坛子便迷迷糊糊,假装是好酒罢了。”秦月楼也顺着老板娘的话接着往下说了起来,但却是实话实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充满了闲情逸致,涮着羊肉,又喝了一口酒。   那酒香倒是极尽酒虫本色,勾动着好酒者们的心思。   “铁雨,你说那小子葫芦里的酒是什么酒啊?怎么感觉……比咱们上次抢的那些酒还好喝的样子?”大和尚里的瘦脸长胡问着身旁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铁雨挠着头:“铁峰,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就闻着也很好的样子,洛丘言,你怎么看?”   男装女子洛丘言放下了酒碗:“静观其变,事成之后,你们想怎么做都没事,但是,咱们现在的处境可不是很好。”   洛丘言示意铁雨和铁峰,周围还有另一伙人马呢。   洛丘言这边说这话,“商贾”们那边也说着话。   “大档头,那小子不会是……”额心有痣的矮矬问着老者。   “等回去盘盘道便是,不用放在心上,正主还没来呢,嗯……小莫,你去盘盘他去。”大档头吩咐着那长脸的小莫。   小莫闻言,点了点头,提起了一坛酒,便走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这位兄台好生面熟,可是姓林?”小莫起开了酒塞,为自己倒了一碗酒,看起来很熟络,但却是很克制。   “嗯,没错,我姓林,您是?”秦月楼则是顺着演戏,演技颇为逼真。   “哦?您哥哥可是林峰?”小莫继续问着秦月楼。   “这就不是了,在下林青侠,家兄林訾侠,您是?”秦月楼说着瞎话,张口就来。   小莫一拍胸脯,神色激动:“哎呀,那是在下认错人了,您与在下的故交好友长得实在是像,想我那故交好友,年纪轻轻便惨遭奸人陷害……”   “打住打住,您认错人了,朋友。”秦月楼随口这么一说。   可小莫却不依不饶的以整个客栈都能听到的声音,恨恨的咬牙切齿说:“想那奸人无恶不作,乃是朝中禁军教头邹怀安,本以为是忠良,可谁知欺上瞒下,在这江湖中做出了不知多少恶事啊。”   听得“邹怀安”三字,洛丘言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两个大和尚看了一眼洛丘言,见洛丘言什么反应也没有,两个大和尚对视一眼,继续喝酒,假装闲聊。   秦月楼满脸疑惑:“邹怀安?那是谁?”   小莫看着秦月楼,似乎想从秦月楼的脸上分辨出什么东西来,左右思索,便也笃定秦月楼不似在说假话。   “小哥您不认识啊,不认识就算了,可恨那邹怀安,还有他那同党洛丘言,与叛党勾结……”小莫继续说着。   秦月楼喝了口酒,啥话也没说,只是悄悄凑近了小莫,以只有小莫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起来。   “行了行了,朋友,别搁着诈我了,你说的洛丘言还有邹怀安我是一个都不认识,还有,你们这帮人啊,就算是想演戏也请做足好不好?哪有商贾人家穿着官靴的啊?你说是也不是?”   秦月楼说完,伸出了手,示意着请小莫离开。   小莫眼神一变,虽然不敢确定,但也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   “小莫,那小子说了什么?”大档头问着小莫。   “大档头,那小子看起来和邹怀安洛丘言不是一伙,但是……他刚刚提醒了我,咱们的官靴没换……”小莫凑到大档头的耳边说道。   大档头听闻,也顷刻收回了脚。   “这小子,眼力见不低,或许只是误入,总归雨大,一时半会走不脱,多加小心便是。”大档头说着,“小梁,你传下去,所有人小心行事,官靴能换就换,换不了就少露脚。”   矮矬的小梁听了,也点了点头。   秦月楼仍旧在那自顾自的吃着。   这是他签到任务的第一天,反正是游历,哪里都能去,恰好还可以完成先前的成就任务【祓异行】来达成小黄书上的变化之术解锁。   而后那小黄书便给出了一个指引,一张栩栩如生的图画在小黄书当中浮现,而那图画上画着的便是一只妖怪。   虽然是满满的浓浓的十分强烈的既视感,但是秦月楼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本身自己是一名剑客分身,自然也会具备相同的记忆,只是某些个性被放大,其他个性缩减罢了,简而言之便是,我是我,我亦非我,但我还是我这样一个比较复杂的哲学问题。   剑客秦月楼也不想去考虑,总之他觉得这小黄书的设定和前世追更的一部小说很像,只是那小说更新完全随缘,大概四年了,三百章都不到,虽然那小说好看,但是……更新拉胯啊。   “唉,没话讲。”秦月楼甚至觉得,那小说的作者是不是真的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打怪去了,或许哪天再也不更新的时候,便等于是死在了那个世界了。   将小黄书贴身收好,秦月楼也继续自顾自的吃起了涮羊肉,虽然动作慢条斯理,可是桌上的羊肉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风卷残云一般的咽下了肚子。   那蘸料碗也从先前的满满一碗变得只剩薄薄一层,还是秦月楼又要了一碗才好,否则也无以为继。   只是让旁观者们看不透的是,秦月楼的食量太大了。   大档头那边是一堆人分着吃烤全羊,洛丘言那边也是三人分食小半只烤全羊,   到了秦月楼这里便是一盘盘的羊肉被送了上来,然后一盘盘的回收,再上肉。   “老板娘,那小哥到底点了多少肉啊?”小莫忍不住好奇,问了一下老板娘。   “他……点了两只全羊,全要求手切,我还以为有不少人呢,没想到只是他一人吃。”老板娘这时也觉得奇怪了,同时也低声的说道,   “你们说,那小子,不会是什么妖怪吧?不然一个人哪来那么大的食量?” 第一七九章 鬼哭无明   秦月楼左手握剑柄,掬起一捧水,撒在了剑身上,而后以右手摁住剑身尖端平面,细细的在磨刀石上打磨着。   敲门声传出。   “请进。”   秦月楼仍旧专心致志的打磨剑刃,头也不回,但可听得那脚步声轻盈,   微微抬头,随意的瞥了一眼,原来是这客栈的老板娘,   老板娘扭动纤细的腰肢,如同迎风摆柳,接近了秦月楼的身边。   老板娘随口道:“如此良辰美景,小哥为何只顾着打磨剑器呢?”   秦月楼仍不抬头:“打磨剑器,自然是为了‘杀’啊。”   “杀?杀谁呢?”老板娘闻言,却是将手伸出,似是要轻薄秦月楼。   秦月楼随手抬剑,将老板娘的手打开。   “老板娘,在下可是良家少男,您若是想要轻薄我,可得掂量掂量自己本事啊。”秦月楼看似调笑道。   “本事没有,本钱倒是足得很哩。”老板娘笑意盈盈,挺了挺胸前二两。   “这倒也是,情义千斤可不敌胸前二两,不过夜半无人,老板娘您入我这房是想作甚?”   “这不是,想和你研究研究一下,云雨之分么?况且这八方风雨比不上我们这帽儿山的雨,那我们这帽儿山的雨和云,可不得好好研究一番了么?”   “雨是陆地和海洋表面的水蒸发变成水蒸气,水蒸气上升一定高度后遇冷变成小水滴,这些小水滴组成了云,它们在云里互相碰撞,合并成大水滴,当它大到空气托不住的时候,就从云中落了下来,形成了雨。”秦月楼正儿八经的为老板娘科普着。   老板娘一愣,心中腹诽:“这小子到底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何况,帽儿山有雨,入云龙上山。”   “但在我们这地界,是龙你得盘着,这山中可有吃人的大长虫呢。”   二人盘着切口,为了走江湖,秦月楼也花了点时间研究了一下春典切口,也就是常规意义上的黑话。   八方风雨比不上帽儿山的雨,其含义为【您来我们这是准备干啥?】   帽儿山有雨,入云龙上山,其含义为【我知道你们这不简单,但我只是路过贵宝地,行个方便。】   这么一对,就跟对暗号一样,双方心里都门清。   而老板娘接下来的话意思是【那你来的可不是时候,现在我们这小客栈妖风可大了起来呢。】   老板娘也掬起一捧水,复而又将那水撒入盆中,看着激起的小水花,眼含深意,盯着秦月楼的侧脸。   转而便不再对春典,而是细细的盯着秦月楼。   “小哥你生的可真是俊俏呢,奴家可真是想要把你这细皮嫩肉给吃掉啊。”老板娘嘿嘿直笑。   “我不要面子的嘛?啧,你这女人已经不是老牛吃嫩草的程度了。”秦月楼一指轻弹那剑,发出清脆的鸣响,听了听,看起来很满意。   “那是什么个程度呢?”老板娘坐在了床铺上,翘起了二郎腿,玉指拈着衣襟来回拉动着。   “是老阴捉小鸡的程度了。”   “……这天可真是热啊,明明外面下着雨……”老板娘柳眉倒竖,虽然气,但还是拉动着衣襟。   秦月楼目不转睛,仍旧只是自顾自的磨着剑。   “体温高了?那你快去隔离吧,别在我这待着了,我怕菈妮误会。”秦月楼揣着明白装糊涂,随后又补上了一句。   “为菈妮,我变成狼人模样,染上了疯狂。”   “那你一定很爱菈妮吧,只是,发生在帽儿山的事,不带出帽儿山,不就行了么?”老板娘顺着秦月楼的话接着往下说了起来。   “我爱菈妮,毕竟梅琳娜就是根木头,当时我走得时候梅琳娜还追在我的身后说了很多动人肺腑的话呢。”   “有多感人肺腑呢?”   “当时她追在我的身后哭着说‘还会再见吗褪色者?再见的时候你要成为艾尔登之王!好不好?褪色者你要开心你要幸福,你的世界以后没有我了!阿褪,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王啊,不要癫火啊!老公,你把你老婆拉下了!主人,我再也不做木头人了,呜呜呜汪汪汪!’   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然后呢?”老板娘虽然听不懂秦月楼的话,但还是理清楚了秦月楼的意思。   意思就是有个叫梅琳娜的,被一个叫菈妮的女人抢了男人。   “然后,我就癫火了。”秦月楼噘嘴耸肩,“梅琳娜根本没有防火女好的嘛,真的是,什么女人嘛,当初是她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很蓝的啦。”   老板娘现在为秦月楼的男女关系而感到有些愕然,这已经是四角关系了。   “不过呢,我更喜欢永真,只可惜,我亲手杀了她。”秦月楼不免叹惋,“她对我很好,一直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为我抚平伤痛,可最后我却亲手杀了她。”   老板娘突然发觉,秦月楼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叹惋,但也仅限于叹惋了,就好像是一种可以把玩的悲伤一样。   “还真是个心狠的小家伙啊。”老板娘揶揄了一句,秦月楼这话,她可没当真,但秦月楼这话也说的有真有假。   比如梅琳娜那部分就是假的。   “所以不要靠近我,不然会不幸。”秦月楼终于磨好了剑,收起了磨刀石,为这柄普通而又平凡的长剑上油保养。   随后才将长剑收入鞘中。   “天色不早了,老板娘你也请回吧。”秦月楼握着剑说道。   “不和奴家做点有意思的事么?”老板娘千娇百媚。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让你教我登dua郎,可惜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想教我登dua郎,很蓝得啦。”秦月楼此时还打算劝服老板娘。   可老板娘不依不饶:“人家可不信,你是正人君子,没有一个男人能忍住不看我,除非她是女人。”   “唉,好说歹说你咋就是不听呢?”秦月楼摇着头。   “怎么?你想对我动手不成?有本事来啊。”老板娘拍了拍床褥。   秦月楼摇着头,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   “你喜欢就待着吧,让给你了,明天房钱给我退了。”关门前,秦月楼留下了话。   老板娘愣住了,旋即恼羞:“这小子真不懂假不懂?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上?真的是……他不会不行吧?他爹的,奶奶的什么年头,白给都不要?”   秦月楼自然不清楚老板娘怎么编排,他只是下了楼,握着剑鞘,出了门。   小黄书所给出的目标便在这帽儿山当中,只是这帽儿山中不止那目标一个。   深山老林多山精野魅,自然少不得狐鬼之流,而这方圆百里也就仅仅只有这一家客栈灯火通明了。   走出客栈,月明星稀,回首望去,却是那客栈,像是在红尘之中矗立,司空见惯于各类事物,再想脱出,还需得放下,一把火将其烧了才行。   怀中抱剑,秦月楼便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   循声而去,幽静的湖面倒映着明月,而在水中月里,则是一名女子,远远望去,看不清楚,只能看清她在一件一件的脱着衣裳,月下啼哭,凄婉哀怨,如那琵琶一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女子一边啼哭,一边用水清洗着身体。   秦月楼秉持着非礼勿视的道德基准,伸出手挡在眼前,走了出去,   不过却收回了无名指和中指,只有食指小拇指挡着。   “姑娘?姑娘?因何事在此哭泣呢?”秦月楼走近了,问着那哭泣的女人。   姑娘仅看上身便可看出身段凹凸有致,之所以只看上身,还是因为那湖水看起来有些深,只展露了那姑娘的腰际上身。   乌黑长发也被打湿,铺盖了大半肌肤。   姑娘没有回头,只是羞赧的瑟缩了半分,玉臂环绕,自己抱住了自己,悄悄回头,露出了小半张素白面容。   若出水芙蓉,标致而又素美。   “多谢少侠关心,小女子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伤心事,便哭了出来。”女子止住了啼哭,微微点头致意。   “那么,是什么伤心事呢?”秦月楼问着那女子。   “小女子十六岁嫁人,婆婆整日对我非打即骂,骂我是一只下不出蛋的母鸡,这都四年了,我还是没有生出来孩子,婆婆一直骂我,还想让相公休了我,想到这里,我伤心不已,便同婆婆说,去城里为送子观音上香,   说是上香,可其实我只是想逃离那个伤心地罢了,一时难过,便哭了出来。”   “唉,这是什么世道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生不出来,也不一定是你的错啊。”秦月楼闻言,宽慰着那湖中的女子。   “可,那该是谁的错呢?”女子还是只背对着秦月楼,但却也怔怔的问着秦月楼。   “谁知道呢。”秦月楼摇着头,“起码这种说不上来的错误在没有得到完全的佐证之前,不能强加给你就是了,我问你,你那丈夫可曾纳妾?”   “有……”   “那妾室有生出来孩子么?”   “有的有,有的没……”   “那生下来的孩子,长大以后肯定不像你相公。”秦月楼促狭的笑了起来。   “所以……少侠您觉得,错不在我是么?”女子背对的问着秦月楼。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错不在你。”秦月楼点头。   “谢谢您,少侠。”女子转过了身,可是却也消失无踪。   啥也没看见,连全脸都没看见,就没了。   转而,秦月楼便回了客栈,好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山间,却又下起了瓢泼大雨,明明刚刚还月明星稀呢。   “这老天爷的天气咋跟小姑娘的脸一样呢?说变就变。”秦月楼虽然回客栈回的早,但也被淋湿小半身。   而客栈内的伙计们则是打着牙祭,吃着夜宵,还说着话。   看到秦月楼进门也没避讳,小二还热络的招呼秦月楼过去吃点菜暖和暖和。   秦月楼也没推辞,拎着酒葫芦便走了过去。   “你们可记得,年前的时候,走商们路过那湖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哭声,然后有的走商便去查看,后来……啧啧,有个走商说那姑娘想要借种,好回婆家去,他就帮忙了,结果一夜春晓过后,那姑娘也不见了,你们说,到底是那走商说大话吹牛逼,还是确有其事?   要说哭声,咱们在这这么长时间了,咋啥都没听见?”   脑袋大脖子粗的掌勺大厨说着不那么荤的故事。   秦月楼听着,只是喝着酒,晃了晃脑袋,咂吧咂吧嘴,感觉嘴里的酒都没啥味了。   “客官,你觉得这是真是假呢?”小二问着秦月楼。   “谁知道呢。”秦月楼咽下了清冽酒液,回道,“都要借种了才敢回家,可想而知那婆家该是有多凶神恶煞的不把她当人了。”   “此话怎讲?”账房问着秦月楼。   “沦落到借种了才敢回家,那这家还有回去的必要么?归根结底,婆家只是想要将那姑娘变成一台传宗接代的生育机器罢了,完全不考虑对方作为人的权利,而可悲的是,婆家同样是女人,却又处处为难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为难的呢?是要发泄自己作儿媳时被婆婆虐待的痛苦么?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呢?”秦月楼摇头道,   “你们说,这事到底是谁错了呢?”   “反正不会是女人的错。”   老板娘郁闷无比的从楼上下来,瞪了一眼秦月楼,显然老板娘听到了秦月楼刚刚的话。   秦月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喝酒喝酒。”   “干了。”“干。”“请。”   几个男的碰杯碰碗碰葫芦,纷纷喝着自己的酒,没去接话。   可怜那姑娘,在那湖里,冷冷清清,生前的执念却一直固定在了借种上,家都不敢回。   回娘家,怎么回呢?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连娘家都不敢回,那这娘家,真的有回去的必要么?   回夫家,却又等着借种,那这夫家,似乎也没什么回去的必要了吧。   有爹有娘有相公,但却又无依无靠,   这算是什么世道?   “不过,这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没人来找过么?”秦月楼心里想着,嘴上问着。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没碰见过。”   秦月楼看了看门外瓢泼的雨幕,又喝了一口酒。   “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会有太阳了吧。”他喃喃自语。 第一八零章 仗剑   秦月楼怀中抱剑,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走下了楼梯。   天倾落雨,伴随着闷雷阵阵,大档头坐在客栈大堂,悠然品茶,看着秦月楼这般打扮,不由得问出了声来。   “少侠,如此大雨,你还准备出去么?”大档头问着秦月楼。   “是啊,我得出去,做一些不那么必要但却又必须要做的事情。”秦月楼回复着大档头。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却是不知少侠要在这深山老林当中杀什么呢?是杀人?”大档头蹙眉问道。   秦月楼听罢,从怀中掏出了小黄书来。   将小黄书翻页,扣着那小黄书,展现给了大档头看。   书页上的图画是一尊八臂菩萨像,上为合掌,中为禅定,下施无畏印,与愿印,   剩余两臂,一手持柳枝,一手托玉瓶,男身女相,双眸紧闭,似是不忍看这世间。   “虽是荒山野岭,但估摸着也有菩萨庙,或许我所要杀之物便在这荒山野岭的菩萨庙当中,只是我曾打听过,这荒郊野岭当中左近二十余里才有一座破庙,所以我要去看看,是不是我所要杀的那目标才行。”秦月楼直言,也未曾避讳。   大档头看着秦月楼,又看了看那图画,神情略微复杂。   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不过大档头也不会将心中所想表露。   “既然如此,那便预祝小哥你马到功成吧。”大档头如此说道。   秦月楼微微点头,便走进了那雨幕当中。   身上的蓑衣也在顷刻间被打湿,怀中抱剑,便那么走入了雨幕当中。   大档头看着秦月楼的背影,又抿了一口茶:“杀菩萨?这可比杀人还要可怕啊。”   雨瀑将山林泥地化作了一片片的泥泞,秦月楼也没有矫情,就那么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   而后,终于到了那座菩萨庙,这菩萨庙也是个破落地儿,木板什么的能拆的能引火的被拆了个大半,破洞也还在漏雨,但总归也是个能歇脚的地方。   踏入庙门,秦月楼将那石塑菩萨像与小黄书上的八臂菩萨图相对比了一番。   “少了六臂啊,看来不是我的目标。”秦月楼收好了小黄书。   一时半会也没打算离开,便拆了一些木板。   火焰是人类社会最为伟大之元素,正是因为火焰,才奠定了现代人类存在之基础。   燧人氏的钻木取火,或者后续的弓钻取火,亦或是镁棒取火,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秦月楼拿了点前面人留下来的干草,随便拆了几根木板,还有前人留下来的木棍。   以木棍钻木板,高温引燃干草,那便是钻木取火了。   “啪嗒。”   秦月楼拿着打火机,烧起了干草,原地生了堆火。   他准备歇息一会儿再离开。   不过显然,这荒郊野岭的,不止他一个人。   猎户打扮的大叔急急忙忙的跑进了破庙里,将身上的衣服拧了起来,猎户大叔看了一眼秦月楼,便又自来熟的靠了过来。   “小哥,借个火?”大叔问着秦月楼。   “请便。”秦月楼没拒绝,打开了葫芦塞子,又喝了口酒。   “这雨可真大啊。”猎户靠着发凉的手说道。   “是啊,这么大的雨,你也要出来打猎,可真难为你了啊。”秦月楼接话。   “没办法,为了生计啊,不过这么大的雨,虽然猎不到什么野物,但是估摸着能捉点蛇什么的做蛇羹,我跟你说啊小哥,那蛇羹可鲜美了。”   “野外蛇类体内有寄生虫,没有煮熟就吃的话,可能会有鞭节舌虫,蛇绦虫或者蛇蛔虫等寄生虫转而寄生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建议,别吃野味。”   猎户被秦月楼的话整不会了。   “真的有这么可怕么?”猎户问着秦月楼。   “是啊,水源里也有这些东西的,如果不烧开的话,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的。”秦月楼继续说着。   “呃……小哥是大夫?”猎户问着秦月楼。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秦月楼说着,“不过就是不知道他去的那地方会不会遇到蛇了。”   猎户听着,也和秦月楼闲聊了起来,而后不多时呢,门外又闯入了一背着书篓的年轻人,年轻人一派文人打扮,看样子是个要赶考的。   读书人看了眼庙里的其他两人,有点想靠近,却又不太敢靠近,左右脸皮薄,没猎户那么自来熟。   “烤烤火吧,读书人。”秦月楼出声。   “谢谢,谢谢你啊,少侠。”读书人感谢道,而后赶忙跑到了火堆前,首先是从篓里掏出了被打湿的书,看样子是想要烤干。   看他的表情,十分的心疼。   “是要进京赶考么?书生?”猎户问着书生。   “是啊,本来我想趁着雨小一点走得,但是谁想到这雨越下越大了起来,唉,早知道我应该买点油纸包住它们的。”书生后悔的说道。   “准备的不充分啊,读书人。”秦月楼说道,“这样的话,里面的字迹应该都会晕开了,你再烤也没用啊。”   “它们陪了我这一路,晕开了,也无妨。”书生还是烤着书。   秦月楼没说话。   而后门外又闯进来一壮汉,壮汉身后背着一口大刀,进来以后二话未说,便直截了当的走到了火堆前,蹲下身以后烤起了火。   壮汉掏出了干粮,烤了烤,便吃了起来,还发出了吧唧吧唧的东西,看样子是饿坏了。   秦月楼也没说话,猎户与书生也没说话。   “你们要吃么?”大汉又掏出了几块干粮。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秦月楼摆了摆手。   大汉听完,又问了问其他两人,看到书生和猎户也拒绝了以后,大汉收起了干粮,啥话也不说。   “这雨还真是,越下越大了。”秦月楼望着门外。   一只浑身湿漉漉的老虎踏着泥泞地,也走进了门中。   这老虎体型有些瘦削,瞎了一只眼,跛着一条后腿,身上也满是愈合的伤痕,而看它身上的皮毛也暗淡无光,被雨水打湿后一缕缕的纠集着。   端的是老弱病残汇聚一身。   那老虎走进了门,便找了一块地侧躺了下来,不过却也直勾勾的盯着四人。   书生吓得直打哆嗦,猎户弯弓搭箭,而那大汉则是握住了背后的刀柄。   秦月楼则是什么也没做。   “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来烤烤火。”秦月楼朝着火堆当中扔下了木板,对着那头老虎说道。   老虎也不知听没听懂,还是一直盯着庙中的四人。   猎户和大汉也没敢轻举妄动,书生一直打着哆嗦,也就秦月楼跟个没事人一样的,继续添着木头。   “你不怕么?”大汉问着秦月楼。   “虎无伤人意,何必要害怕,虽然是一头老迈的老虎,但人家显然是吃饱了,只是和我们一样找个地方躲雨罢了。再说了我们四个人呢,总不至于打不过一头老弱病残的老虎吧?想当年,我喝醉了上了景阳冈,一个滑铲铲死了一头吊睛白额大虫。”秦月楼嘴呱呱的说着,完全不管别人信不信。   不过他随后便察觉到了一股妖气,这股妖气并非从那老虎身上所散发而出的,倒是从门外传来的。   山林破庙暴雨天,罗衫半截露娇颜。   老虎望着那衣衫贴在肌肤上的女子,却是爬起了身,伏低了身子,发出了压抑的低吼声,只不过不曾被人所注意。   这女子望着猎户,双眼水灵灵的。   “猎户,原来你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啊。”那女子三步并作两步,姿态妩媚,看样子是将要扑向猎户。   猎户十分疑惑,同样疑惑的两道眼光也落在了猎户的身上。   “您是……?”猎户搜刮着记忆,完全没有关于这女子的记忆。   “你忘了么?五天前你在林中打猎,救下了一只小白兔……”女子说着。   “怎么?你还能是白兔成精报恩来的?”秦月楼调笑着,继续朝着火堆里添着木头。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我看猎户一表人才,也算英武,所以……”   话不说完,只说一半,给人以遐想空间,而且话语也模棱两可。   “不过你们要是也想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书生摇着头:“姑娘请自重,不管你是妖也好,是人也好,都请自重。”   大汉也摇着头:“我喜欢男的。”   猎户和书生都朝着秦月楼靠近,纷纷离远了大汉。   秦月楼看着女子,也摇了摇头。   “想吃了我们四个?胃口挺大啊。”秦月楼食中二指搭在了剑鞘上,   “小白兔可不是什么杂食动物,你这一身污浊之气,吃了不少人吧?而看那头老虎对你如此警戒提防,又怎么会被人救呢?所以,你根本不是兔妖。”   女子闻言,脸色不变。   “那又如何?你们四个凡人,还能斗得过我?”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凡人的错觉的?”   剑光闪耀,原来是秦月楼拔剑出鞘,身形极快,居然瞬息间来到了大汉身前,一剑抵住了那女子挥来的兽爪。   那兽爪的目标却是那背刀大汉,估计是想先下手为强,把这大汉杀掉。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你这母老虎,懂么?”   剑花翻转,将那女人的虎爪削下了一块血肉,轻抖剑身,那血肉落进了火堆当中,溅出的血迹也发出“嗤嗤”的声响被烤干。   女人虎吼一声,浑身衣衫爆裂,露出了黄色的皮毛,黑色花纹在其上浮现,但秦月楼的快剑比那女人显露原型的速度还要更快。   带着玩乐的心思,秦月楼将女人身上的大半毛发剃了下来,尤其是那女人虎头的顶端毛发,看起来像是地中海。   母老虎恼羞成怒,虎啸山林,惊起鸟兽四散奔逃,那老弱病残之虎似是忍受不住,可却也死死的盯着那母老虎的威势。   这股威势将除却秦月楼之外的三人都压倒在了地上。   自那虎皮上又蹦出了三只人影,   此为伥鬼,为虎作伥便是这么来的,伥鬼想要附身在其他三人身上。   可秦月楼的剑刃上青芒闪耀,若水波若浪涛,悠悠摆荡于剑刃上,   一剑起苍芒,清脆剑鸣随之而响。   剑刃毫无阻碍的划过了母老虎的脖颈,顺手又将伥鬼拦下,   随后那剑芒缓缓消散,此为斩妖之术,斩那妖异诡秘之物,便是神仙佛陀,也可斩。   母老虎再欲动手,可谁知动作稍大,那项上大好头颅便这么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无头的半人半虎之身体不受控制的,也倒在了地上。   只剩下那虎眼中还满是凶戾,但那头却是骨碌碌的滚了几圈,落在了那老弱病残之虎的面前。   老虎看了看那颗虎头,也没同类之死的悲切,仅仅只是将爪子搭在了那虎头之上,发出了吼声,似乎很快意。   秦月楼看了看虎身。   “你一头公老虎装什么母老虎啊真的是,就是想钓鱼也不至于这样吧?”秦月楼有点无语,收剑入鞘,那妖虎的尸体也被装入到了仓库当中。   一头小妖罢了,会了点幻化变身之术,但实际上也只是无师自通,若是真的有了点道行,也不会被猎户搅了自己捕猎了。   瞧着雨势渐小,秦月楼也走出了破庙,准备回客栈去。   不过他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他回头看去,那头老虎正趴在地上,似乎努力的在做着跪拜的动作。   他早看出这老虎有灵性,而且灵性颇深,更难得的是,这老虎没伤过一个人。   以六耳听之,秦月楼才听得这老虎心中所想。   “我不收徒的,何况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所以,你还是早日回归山林吧。”秦月楼摆了摆手,抓着剑离开了破庙。   可那老虎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跟着秦月楼。   秦月楼再以六耳听之。   “这个可以有,你带路吧。”   老虎听了,示意秦月楼骑在它的背上。   “得了吧,你老弱病残的。”拍了拍老虎的头,秦月楼和那老虎一人一虎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剩下的三人,反应不一。   “原来……‘报恩’的不一定是你救过的,也有可能是你坏了好事的来‘报仇’啊。”猎户喃喃自语。   背刀大汉则是拿起了虎头,沉默半晌才说道:“不行,我要去拜师。”   扔下了虎头,大汉追了出去,猎户想了想,也追了出去。   书生则依旧烤着书,想了想,将书收回了篓子,跟着猎户也跑了出去,   破庙里只留下了那颗虎头,还维持着那凶戾的眼光。 第一八一章 问心思旧   瘦虎领着秦月楼下了山,一人一虎便就这么站在了一座村子之外。   秦月楼看了看老虎,蹲下了身来,将法力凝聚于指尖,而后便在老虎的额头上以指做笔,写下了连贯的“敕令”二字,不过符头,符胆,符尾等俱全。   这是从《山》书上学来的一道符箓,借法于天地,以天地之力隐藏住这只老虎的身形。   所谓符法,其实也不见得非得要用符纸,透过现象看本质,符法以符纸为载体,那么只需要一个载体便可以让符箓内容有所承载,所以无论是纸张也好,山石树木也好,人也罢,这世间万物都是可以成为符箓之载体的。   天地之力甚伟,换言之,还是人太渺小罢了。   秦月楼拍了拍老虎的头,便又继续跟上了老虎,这头老虎带着秦月楼七拐八拐的,拐到了村子边缘的一处小房子前。   小房当中有一股老人味,混合着上了年头的屋子里一众杂物的味道,就像是陈旧的时光一般。   “是这家么?”秦月楼问着老虎。   老虎点头,而后秦月楼便走了进去,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老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虽然老迈,但是嗓门怪大的。   “过路人,想讨碗水喝。”秦月楼道,“不知老丈能否行个方便?”   “啊?什么?”屋内的老人又抬高了声调,“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讨碗水喝!老先生!请问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能!我腿断了!下不了床!你找别家吧?!”   秦月楼低头看了一眼老虎,但是随后推开了门。   “腿断了?老先生需要什么帮助么?!”秦月楼就这么进门问起了老人。   那老人一条腿上缠绕着布条,用木板当做夹板固定了起来,屋内还摆放着一应工具,看起来好像是采药人。   老人看着秦月楼,初时惊慌,但看了秦月楼这一身打扮以后,反而又不怎么觉得秦月楼像是坏人了。   因为秦月楼虽然有时会一脸dio样,但是不一脸dio样的时候,他还算是正道少侠的画风。   “没什么要帮助的,不用了。”老人虽然放下了大半提防之心,但也不是完全就对秦月楼放心了。   秦月楼看着老人的断腿:“老人家,不小心摔倒了么?”   “害,我年纪大了,也没个子女,还不是得自己养活自己,前几天在林子里挖药,谁知道摔了一跤,好悬没摔死,要说那天啊也是怪稀奇的,   居然有一头老虎救了我,那老虎也是个跛了一只后脚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它要吃我,没想到居然叼着我的衣服,把我放到了村口,真是稀奇啊。”   老人一说话,这话匣子就关不上了,对着秦月楼就说了出来,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很稀奇。   “老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头老虎曾被你搭救过呢?”秦月楼循循善诱。   那老虎眼见拜师不成倒也没死缠烂打,但却也拜托秦月楼帮他一个小忙,但是姿态足够放低,   而这个小忙便是希望秦月楼能来治疗一下这位采药老人。   不过这位采药老人,或许忘记了曾经救助过一头小老虎崽子的事情。   “搭救?你要说搭救的话,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搭救,那是大概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采药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东西叫着,然后我就去看了一眼,是村里猎户的夹子,夹中了一只小老虎的后腿,   其实当时我也没想管的,只是听那小老虎的声音,觉得挺难受的,所以我就去把夹子掰开了,还给那小老虎上了点药,完了以后我就自己回家了。”老人回忆了起来。   老虎的平均寿命在二十到二十五年左右,而这平均寿命里还要带上动物园里的那种,野生的老虎平均寿命普遍在十五年左右,也就是说这头野生老虎已经二十岁高龄了。   这还真是……老弱病残啊。   “那你没想过暂时把那小老虎带回家么?”秦月楼问着老人。   “带回家?年轻人你想的太多了,那是小老虎,不是小猫,如果是小猫带回来就带回来了,可那是小老虎啊,我要是把那小崽子带回来,那它的母亲肯定要来找我麻烦的。”老人失笑道,   “再说了,活在外面的,还不也是要听天由命么?我救它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可我也不敢确定它就能活下去,毕竟,跛脚,受伤,哪怕是长大的老虎都不一定活得下来,那头小老虎又怎么能活下来呢?”   老人说着话,秦月楼也啧啧称奇,看向了身边趴在地上休息的老虎。   这老虎一身是伤,瞎眼跛脚,还很瘦,一看就是上了年纪捉不到猎物导致的瘦弱了,但更让秦月楼觉得惊奇的是,这老虎居然还记得这采药人,想报恩。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跛脚的救了你的老虎,就是你二十年前救了的小老虎?”秦月楼问着老人。   “我没想过,不过如果真的是那只小老虎的话,那它还挺……知恩图报的。”采药人摸着胡子,有些深沉的说道。   “是啊,老虎都知道知恩图报,可人却不一定能懂这个道理,老丈,相逢也算有缘,请你喝杯酒吧。”秦月楼说道,便从怀中摸出玻璃瓶。   这玻璃瓶形制复古,以磨砂玻璃盛装着他以仙酿之法酿造的酒液,瓶口塞着木塞子。   “这是……琉璃瓶么?”采药人看着秦月楼手里的瓶子。   “人工琉璃,连瓶子我都送给你了。”秦月楼说完,将酒瓶塞到了采药人的手里,而后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下,拔了木塞,就和采药人碰了一下,“干了。”   采药人闻着酒香,也是一脸神往,拔下了塞子,喝下了酒,只是那酒入口便化开,暖流流淌,断腿处也觉得发热发痒,但也有少许疼痛,不过却在发热的情况下好受多了。   喝完了酒以后,采药人只感觉浑身通泰,连断腿也恢复了原样。   只是秦月楼早就离开了。   “莫不是……遇见神仙了?”采药人觉得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幻,可是他的腿确实好了。   于是他恭恭敬敬的朝着门外鞠躬,嘴里还说着多谢神仙搭救的话。   而秦月楼也带着老虎,回到了山林当中。   “该帮的呢,我也已经帮完了,要不要我帮你也恢复一下?”秦月楼蹲在老虎的面前问着老虎。   老虎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想恢复么?”秦月楼问着老虎。   随后他也用六耳听着老虎的心声。   老虎的心声丝毫不作伪:“我也快老死了,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常态,若是再让我恢复,我还是要重复过往的日子,与其那样,我不如安静等死。”   这老虎,悟性非凡啊。   秦月楼看着老虎,沉声道:“这就是你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的原因了么?”   老虎点头,心声又道:“我想超脱那种过往,不再重复那种日子,您所斩杀的那只老虎,杀了我的孩子,也杀了我的妻子,我也不忿,为什么那只老虎就能够变得那么强大,而我却没有那种强大呢?可是不忿也无用,我没有强大,您也不收我为徒,所以,那可能是说我没有这个命吧,我也不会抱怨。”   “不是,我觉得你这老虎,不像是真的老虎,你是一开始就这么聪明的么?还是一直这么聪明?”秦月楼听着老虎的话,心里觉得惊奇。   这老虎心声很正常,没有任何虚假,这代表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虎的真心所想。   “我不清楚。”老虎心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   于是秦月楼想了想,便从老虎的身上割下了一撮毛,留了个备注,便塞到了仓库里。   “我不收你为徒,但你可以跟着我,坦白说我不会教导,所以我只能做你的一个范例,你从我的身上能悟到多少就学多少吧?”秦月楼正色道。   “多谢先生。”老虎趴地了身子,又做起了有些滑稽的跪拜动作。   若是将悟性比对,秦月楼甚至觉得这只老虎的悟性要比很多人都要来的更高。   所以他生出了一些心思,一种可以算得上是“惜才”的心思。   “不过,你既然愿意跟着我,那你便不得以人作为血食,能做到么?”秦月楼问着老虎。   老虎点了点头。   “先生,能否请您稍等片刻?我还有些事要做。”老虎心声又道。   “无妨。”秦月楼点头。   老虎又趴在地上努力做跪拜姿势,而后拖着跛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至于秦月楼,也跟上了那老虎。   他好奇,好奇这只老虎要做什么事。   直到这只老虎来到了一颗树下。   这是一棵和其他树比起来比较小的小树,大概有十几年的树龄。   老虎趴在了树下,用虎爪温柔的抚摸着树身。   “这里是?”秦月楼问着老虎。   “是我妻孩之墓。”老虎回答道。   “妻儿被杀后,它将我的眼睛抓瞎,然后放走了我,我无力抵抗,只能先将妻儿埋葬,等待着能够杀掉它的时机,可我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六年。”   “那如果能够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还会和你的妻子在一起么?”秦月楼询问着老虎。   “会啊,虽然她有些蠢笨,但我还是会和她在一起。”老虎不假思索。   秦月楼愣住了,这只老虎的感情也比大多数人类要来的更加真挚。   甚至秦月楼觉得,这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而非是一头老虎。   于是他走到了老虎的身边,蹲了下来,拨开了木塞,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一人一虎,都沉静的等待着时光的流逝。   秦月楼没有去听老虎的心声,因为老虎的心声里肯定有很多想要对自己妻儿说的话。   老虎低垂着头,可能是在思念着旧时的回忆,也可能是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但那总归是它自己的事情。   等到西阳沉山,老虎才站起身来,用头抵住树干蹭了蹭。   “先生,对不起,耽误了您这么长的时间。”老虎低头道歉,颇有请罪的架势。   “不耽误,真挚的感情无论时间,长也好短也罢,都是你内心的真挚。”秦月楼没有责怪老虎,也没什么需要责怪的。   “你也不能总叫老虎,我为你取个名吧,虎为山兽之君,你便叫山君吧。”   “谢先生赐名。”山君低伏。   秦月楼一手抚顶,将法力传入到了山君的体内。   “去感知这股法力的流动,去感受这股法力的形成,我没有功法,旁人的功法也不知该如何教导,我只能以我有限的经验教导你浅薄的知识,希望你可以在我这有限的经验里走出属于你自己的大道。”   秦月楼好似剑仙抚顶,授予长生。   山君亦是遵循了秦月楼的话语,去感受着秦月楼的法力。   “法力乃是精气神三宝凝聚而成,所谓精气神,便是指……”   剑客秦月楼委实不算是一个好老师,想到哪讲到哪,讲到哪算到哪,而山君也如同填鸭一般的接收着秦月楼的所想所悟。   一人一虎,一教一学,由此一夜,秦月楼也回到了那客栈当中。   不过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道袍的小童,小童额心一个“王”字,虽然走路略微跛脚,但是却并不是那么影响走动。   老板娘瞧见了秦月楼,又瞧见了秦月楼身后的道童,问起了秦月楼来。   “哟?这怎么出去一趟还能拐回来一个小道童啊?”老板娘问着秦月楼。   大档头等人还有洛丘言三人也看着道童。   “这位大姐,请别诽谤先生,是先生视我为半徒,我勉强算作先生的记名弟子,您可否收回‘拐’字?”   “啧,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都一样不讨喜,小孩子只要可爱就完事了,你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呢?”老板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随手从小二的端着的盘子里拿出了一个馒头,   “这出去了一天一夜,估计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拿着垫垫肚子吧。”   老板娘对小孩倒是挺好的,将馒头塞到了山君的手里以后,便将算盘打了起来。   “又回来,是打尖还是住店?还是想吃我?”老板娘抛了个媚眼给秦月楼。   “住店啊,想找的东西没找到,只能确定就在这一代,吃你可就算了吧。”秦月楼一边笑答,一边摸出了银子扔给了老板娘,“多退少补,这钱你先收着吧,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有见过这画上的东西么?”   秦月楼将小黄书拿出来,翻到了八臂菩萨那一图画上。   吸引了一圈人的注意。   秦月楼也在观察着这店内众人,   不过恰到好处的,从门外走进来一男子。   洛丘言见了,眼神一亮。 第一八二章 曲刃乱影   进门的男子身形挺拔高大,也生的英武俊朗,背着一个琵琶,手中还握着一柄油纸伞,抖着油纸伞上的水珠,男子便走了进来。   这男子打量了一番客栈内的情况,发现了洛丘言与两名大和尚以后,便迎了上去。   “大档头,邹怀安来了。”小莫悄悄的对着大档头说道。   “不着急,洛丘言和那两个大和尚到现在都没走,这邹怀安肯定回来,咱们等的就是这么一个自投罗网的时机。”大档头也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这么对着小莫和小梁说道,   这边假扮商贾的按兵不动,那边洛丘言与邹怀安则是互诉衷肠。   老板娘只是看了一眼邹怀安,便没什么兴趣了。   “怎么了,老板娘为何只是看了一眼那男人,便不继续看了?”秦月楼打趣道。   “那男的显然同那女子有情义相在,我若是横插一脚,岂不成了横刀夺爱,这为人所不齿。”老板娘说道。   “那你怎么就确认我是没有情义相在的女子了呢?”秦月楼一听便反问起了老板娘。   “你个青头蛋子就和雪地里的牛屎一样显眼,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既没有喜欢的人,同时还是个雏儿。”   秦月楼斜睨了一眼把他比作成屎的老板娘,接着便将小黄书上八臂菩萨的图举了起来。   “好了不提这么多了,这个八臂菩萨你们有人见过么?我才去的菩萨庙,那菩萨庙里的菩萨像并非是这一座。”秦月楼问着。   “我要是知道不早就拿来跟你换钱了?可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啊。”老板娘也很无奈的说道。   “啧。”秦月楼一听,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凳子上,从怀中摸出了一根小黄鱼来。   “啪”的一声盖到了桌上,秦月楼便朗声喊了起来。   “有无英雄好汉有关乎这八臂菩萨的信息的?若是有,请速速告知,届时这金条便归你所有,认错了也不打紧,这根小黄鱼我还是会送给你,若是对我有帮助,事后还有重谢。”   老板娘瞧着秦月楼这般作态,立马扑了过来,附在秦月楼的耳边耳语起来:“你疯了?财不露白不知道么?这两伙人根脚不明,你还这么大大咧咧,不怕被人下了蒙汗药然后扒皮抽筋做成包子卖出去?”   “老板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八臂菩萨我非杀不可。”秦月楼笑答道,而后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根小黄鱼,又是“啪”的一声盖到了桌上。   “还是无人知晓不成?”   那边两个大和尚忍不住了。   财帛动人心,不怪这俩大和尚忍不住。   “少侠,你是要找八臂菩萨是么?我们两兄弟恰好……”   “打住,你在说谎,谎言对我来说无用,想要金条,也请你们注意方式方法。”秦月楼六耳很显然便听出了那大和尚心中所想。   大和尚铁雨想着的是先编个谎话,先把那金条拿到手再说。   铁雨听了秦月楼言之凿凿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抄起了刀就指着秦月楼。   “你这黄口小儿怎能如此辱人清白?”铁雨怒容满面道。   秦月楼没有搭理,只是收起了金条:“既然各位都不知道,那就算了。”   “喂,你这毛头小子,怎么不回话了?莫不是不敢了?我道什么少年英雄,原来只是银样镴枪头。”铁雨看秦月楼没有动作,便嘲笑起了秦月楼来。   “先生……”山君询问着秦月楼,是否需要清扫一下垃圾。   秦月楼摇了摇头,山君便也保持起了静默来。   随后他拔剑出鞘,随后又收剑入鞘,这一瞬间,在场的众人纷纷感觉犹如芒刺在背般无法顺畅动弹。   就如同后心被剑尖抵住一般,不能自由行动。   收剑入鞘后,秦月楼拎着剑便回到了客房当中。   “老板娘,再给我这半徒开一间房。”秦月楼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下。   那大和尚铁雨老老实实的收起了刀,没有搭话。   “铁雨,下次别这么莽撞了,不然我怕你没有下次了,那位少侠,很不得了啊。”洛丘言喝着酒说道。   “只是我没弄清楚,他为何还要拔剑……”邹怀安有些奇怪,于是便走向了秦月楼拔剑之地。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其后发现了什么,而后眼神凝缩,颇为吃惊。   在那桌子上,是一只翅膀被削掉了的苍蝇,那只苍蝇还在桌子上爬着。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剑术这么高绝?这份眼力与控制力已经足以超过江湖上九成的剑客了。”邹怀安拿起了那只苍蝇,回到了自己那一桌前。   将这苍蝇丢在了桌上后,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邹怀安才说道:“咱们今晚便离开,否则容易多生事端,那剑客也不知是敌是友,尤其是铁雨你还呛声……”   言下之意,哪怕只是过路人,也有可能会找他们麻烦了。   这边大档头似乎也察觉到了邹怀安等人的意图,便也同小莫和小梁耳语几声了起来,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而秦月楼则是带着山君,坐在房间里,教导着山君符法。   “虽然你是妖类,但这《山》书当中的符法你也可以使用,总归是借法于天地自然,你本就生于自然,想来从自然中借法会更容易一些,还有一些其他的术法,你也可以看着学一学,不过多则不精,我建议你先着手于一门术法或者法术,之后再考虑其他的术法。”   秦月楼翻阅着《山》书,将一些符法的绘制方法表现给山君看。   山君自然也是在孜孜不倦的学习着,山君的悟性不亚于秦月楼,谁也不知道这头老虎为什么会有这么非凡的悟性,但是显而易见的,这份悟性让他悟了法力生成,也悟了化作人形。   虽然山君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老虎,但是这化形时可能是从心理来看的,或许是因为山君有些赤子之心的缘故,所以才会是这小童模样。   教导着山君符箓之法,秦月楼也颇为无奈的翻起了小黄书来。   “这八臂菩萨为何这么难找,明明小黄书给我的信息就是在这一片区域,可为何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呢?”秦月楼十分奇怪的自语道。   “先生,我在这山中生活了二十年,也不曾见过你所说的八臂菩萨。”山君有心分忧,但却也无力。   生活了二十年都没见过,那这八臂菩萨能在哪里呢?   正当秦月楼苦思冥想时,楼下便传出了打斗声。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秦月楼出了门,站在二楼看着大堂中一言不合便开打的两方人马。   邹怀安用油纸伞拨开袭来的各路兵器,自身身法也灵巧敏捷,在有限的空间当中闪转腾挪,秦月楼也是看着津津有味。   虽然此方世界并无内功真气这种武功,可是服用过武种灵丹之人的身体素质可以让他们的表现接近武功。   打个比方,轻功虽是由内功真气而驱动,但是究其根源也不过是跑得更快,跳的更高更远之类的,虽然身姿可以灵动飘逸轻灵,可是当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加强,再辅以卸力之法,也可以显露出轻功的表现形式,   换句话说,其实跑酷这种极限运动也可以看做是轻功的一种。   但是剑客秦月楼对于武功什么的真没什么兴趣。   用剑客的话来说便是,你们一群练武的打得过我修仙的么?   看的津津有味不假,不过看热闹的也容易遭罪。   小莫洒出了一片片的柳叶飞刀,以精巧抖动的手法和独门的发力流动,那一片片的柳叶飞刀也真真犹如风中柳叶摆舞。   只是这些柳叶飞刀全朝着洛丘言而去,邹怀安眼见洛丘言即将中招,赶忙撑开了油纸伞,伞柄一旋,劲力也从那油纸伞当中鼓动涌出,   一阵阵的巧劲便浮现在了油纸伞的伞面上,旋转的伞面以劲力将柳叶飞刀挡住,而后也偏转了那些柳叶飞刀,   而后这些柳叶飞刀便冲着看热闹的秦月楼而来。   掌中旋剑,剑柄为圆心在秦月楼掌中转动,黑色的剑鞘转出了轮盘似的区域,而自剑鞘上的向心力将这些柳叶飞刀吸引,   随后挥动剑鞘,那一枚枚的柳叶飞刀便被秦月楼一字排开,放在了地板上。   老板娘和一众伙计则是冷眼看着他们打架,虽然也有杀上头的商贾打扮杂兵想要连老板娘与伙计都宰了,   可是那机灵的店小二则是身法极快,脱下了鞋子便一脚踹在了那杂兵的脸上。   肉眼可见的黑气在店小二的脚上升腾,杂兵闻到了以后便全脸肿胀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秦月楼眯起了眼睛,虽然距离很远,可还是有种辣眼睛的感觉。   邹怀安眼见杂兵过多,便一拍身后琵琶,裹着琵琶的布条震开,而后他也顺手抓住了琵琶。   这琵琶身右上部为新月形,腹面上开有音孔和音窗,拨动琵琶弦,秦月楼能听出这琵琶的发音比一般琵琶要来的更高。   简单的扫荡过弦以后,似乎由那琵琶当中生出了一道道的音刃。   音刃无形,同时也不加控制,于是好端端的客站大堂内便一片狼藉,同时杂兵也死伤无数,血流满地。   账房书生虚着眼睛,用毛笔蘸了蘸墨水,随手便在空中泼墨挥毫,似是以空中为纸张,留下一个个笔走龙蛇的字迹。   而那些泼出的墨水则是一滴滴的与冲向他们的音刃相撞。   “老板娘,出手吧,你再不出手,咱们这客栈就要被打没了。”掌勺的胖大师傅朝着嘴里扔着花生米。   “我早就想给咱这客栈装修了,正好这帮不开眼的大闹,到时候两边各留话事人,找他们要赔偿款便是了。”老板娘毫不在意的说道,“还没有人能砸了我尹香玉店以后能走掉的,他们也走不掉。”   “好,不愧是你,老板娘。”胖大师傅说道。   “老娘都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江湖还是这么乱?”尹香玉没搭理胖大师傅,“他爹的,什么狗世道?”   而那边小梁手中的兵器则是与铁雨手中的大刀相互制约,他刻意的将铁雨的活动范围压制,而这小梁的武器却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小板凳一般的奇门武器。   以板凳腿将大刀压住,而自身坐在凳子上,以全身的重量压住了铁雨的刀,而他则是坐在凳子上反而用客栈中随处可见的凳子制约铁雨的手臂关节。   大档头则是以软剑同洛丘言互相比拼剑招,软件似是毒蛇一般,发出哗哗声响,虽然洛丘言将那软剑躲过,可是那软剑却在空中转了个头,洛丘言也不敢托大,眼疾手快的以自身剑鞘对准了软剑剑尖。   整个大堂里两方人马斗做一团,纷乱至极,吊顶油灯摇曳,那地上的影子也随同乱晃。   曲调音刃在那影子当中穿梭,总会有血影飚射出,也总会有身影分离,端的是一出乱象。   不过敏锐如秦月楼,则是发觉了不对劲之处,为什么打着打着,这房子却晃荡了起来?   “哦,地震了啊。”秦月楼恍然大悟,而后便带着山君一跃而起。   房子塌了不要紧,要是把自己和山君给埋进去可就太狼狈了。   只是秦月楼不解,为什么会有地震。   不过尹香玉和他那一众伙计则是对此习以为常。   “这地龙最近是不是做噩梦了?老是随便翻身?”小二抠着耳屎说着,顺便拦截想要逃出去的大档头一方的人和洛丘言一方的人。   这震感并不是很强烈,也很快便消退了,而秦月楼也和山君跑到了开阔地带,那男装丽人洛丘言看样子将要出门,   不过却被一粒花生米击打了穴位,踉踉跄跄的,头便磕到了台阶上,不省人事的晕了过去。   邹怀安眼见不妙,似乎是想要救援洛丘言,但是却被尹香玉一手压住了将要再弹的琵琶弦。   那只手虽然还是细皮嫩肉,但是却肌肉爆棚。   老板娘尹香玉可算是出手了。   “你们要打我不反对,但是你们打完想不给钱就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尹香玉说着,而他的伙计也一个个的揪着人,押回了一片狼藉的大堂,尹香玉大马金刀,痞里痞气的坐在凳子上。   面前这些人都被卸了关节,一个个只能瘫软在原地,也就尹香玉对女人好一点,没有把洛丘言怎么样,但那边的男人们就你枕着我我靠着你了起来,就是想骂骂咧咧也没法,因为下巴也被小二给卸了下来。   “我在这深山老林开店就是不想遇见你们这些江湖客,也得亏我们都是从江湖上退隐下来,只是想安生过日子,我们也不是什么黑店,更不会做人肉包子,可是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这要是寻常店家,可不得吃哑巴闷亏了?   所以,小店的修缮费用,便要从各位身上来取了,另外医药费也另算,同时也包括了关节复位等医治手段都要另算。”   这边尹香玉正说着话,   而那边秦月楼带着山君站在门外,看着不远处的山体滑坡。   所幸距离不近,也是荒郊野岭,山体滑坡也就滑了,隐藏在山体里的部分也暴露了出来。   秦月楼看着这一幕,犹如醍醐灌顶。   “对啊,那八臂菩萨,或许是藏在什么地方了,所以才都没发现啊。” 第一八三章 步虚词   无论是邹怀安一群人,还是大档头那群人,亦或者是尹香玉这一群人,其实对于秦月楼来说,都是些对于其生命历程都无足轻重的一群人,   所以具体的赔偿商讨什么的,秦月楼并不感兴趣,所以在略过了赔偿商讨阶段以后,   而这赔偿的商讨阶段过后,其他两拨人马也都心有灵犀的继续呆在了客栈里,只不过两方人马都按兵不动罢了。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地头蛇只是伪装?   反正这客栈里的人马看起来可都不算是什么善茬。   随意的看了看空空荡荡才被打扫干净的大堂,秦月楼便去找了尹香玉。   此时的尹香玉正在清点着银票数,可以看得出来尹香玉的心情十分高兴。   “老板娘,在下想问一下,你说最近总有地龙翻身,那这地龙翻身有无什么规律性?”秦月楼问着尹香玉。   “规律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啊。”尹香玉想了想。   秦月楼拍了一根金条。   “我这就去和其他的老伙计们一起回想一下。”尹香玉快速点完了银票,接着便喊来了其他的伙计们。   几个人一合计,便给了秦月楼一个还算准确的答案。   过去一百天内,算上他所经历的,总共震了二十五次。   开始很短促,从第二天开始,隔天一次,随后是第五天一次,接着是第七天一次,在这一百天之内的最后一次是第九十七天的一次。   人脑当然没法记得这么精密,所以秦月楼也恰当的用了一些山书当中的法术,专门提神醒脑,帮助当事人回想记忆。   四个人的记忆里震感都不是很高,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并不长,如果只是单纯的地壳运动,不可能在短短百天时间里就出现二十五次可以被感知到的并不是很高的震感。   秦月楼思索着,而后给天工神匠分身传了一道信。   没过多长时间,秦月楼便将一台地动仪放在了外面。   这台地动仪并非是简单的地动仪,经过天工神匠出品,这台地动仪可以精确的显示出震源在何处。   “八臂菩萨可能是躲在地下,加上来历不明的多次地震,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来历不明的地震便是来自于藏匿在地下的八臂菩萨所导致的?”   秦月楼心里猜测着。   以前看的小说里经常有什么妖怪被封印在地下,这种桥段,自己应该不会遇见吧?   “算了,不管他了,到时候再探一探就是了。”秦月楼拍了拍地动仪,这地动仪也沉到了地下。   既可以更准确的感知地震,又可以免遭手欠之人的打扰,或者是一些飞禽走兽的影响。   安置好了地动仪以后,秦月楼便又回到了客栈当中,山君还在学习和参悟着法术,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深法术,但是山君所参悟的速度却非常快。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结束了法术练习后,山君便问起了秦月楼来。   “什么事?”秦月楼不解。   “为何人类参悟法术的速度会比妖类要更快呢?”山君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这个问题,秦月楼还真没有想过,以往遇到的那些妖怪,虽然道行看起来有几百年近千年,可是也并没有成为移动法术炮台,反而是依靠肉身法宝之力。   比如那胡山傲,又比如郭北县上遇到的那些妖怪,都并不会多少法术。   而自己所遇到的人类修士实际上也并不多,实际上再反观一下自身,也并不会多少法术。   因为没有想过,所以秦月楼也不清楚。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你是否是遇到什么瓶颈了?”秦月楼问着山君。   “瓶颈算不上,只是有的法术参悟的快,而有的法术参悟的慢,但将这些法术比对一下,难度不一,某些看起来难的法术参悟的快,某些看起来简单的法术反而参悟的慢。”山君老实回答道。   “哦?山君,你把你这几天参悟的法术涌出来给我看看。”秦月楼抚着下巴,“尤其是那些你觉得简单反而参悟的慢的法术。”   “好的,先生。”山君点头道,“首先是这开锁术,这小法术我到现在都没学会。”   “开锁术?你没学会?”秦月楼惊了,随便从仓库中翻出了一块密码锁,施展了一下后,密码锁便打开了,“这不是很简单么?”   “可就是最简单的锁我也不会开。”山君说着,“而看起来比较难的三灯阳火法,我却又能另辟蹊径的开发出另一道法术。”   所谓三灯阳火法,便是指人体有三灯阳火,此法以燃烧阳气而祭出三灯阳火,算是各种火法的前置条件。   炽白的阳火浮现于山君掌上,但是随后却又从那炽白阳火当中浮现出了黑色的火苗。   “以三灯阳火之法倒转逆行,以阴气为燃料,使得肉身阴阳平衡,可保延年益寿,更能当做一种根本法,而这三灯阴火的杀伤性却又不比阳火差,因此我为这衍生而出的法门取名为阴阳火。”   而秦月楼没有练习过这一道法术,便也尝试了一番,但是却迟迟不得入门。   “但是,这先天八卦敕令,八卦之法术,我却也没法练习而成。”   秦月楼便也试验了一下,这先天八卦敕令却很快被掌握了其中的乾坤二卦敕令。   “所以先生,法术是否和习练者有相性之分?”山君似乎提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理论。   所谓相性,可以说是契合度,契合度越高那么定然是事半功倍,但若是契合度越低还要硬着头皮去习练,那肯定是事倍功半。   来到此界,这还是秦月楼第一次这么直观的去了解了法术的一星半点。   那么现在便出现了一个问题了。   剑客秦月楼之分身,乃是由主体秦月楼分化而出的,大家都是一奶同胞,同根同源,如果真有相性之分的话,那么其他的分身,乃至于本体,能否将那些相性不符的法术习练成功呢?   想到了这一茬,秦月楼便将三灯阳火法打包传递给了厨子分身,而且还留言让厨子分身试一试能否练成。   没过一会儿厨子分身来信了:“练成了,这法术挺好的,对我做菜有帮助。”   剑客分身沉吟片刻,喝了一口酒。   “法术相性之分,其原理机制到底在哪些方面?或者说是哪些方面影响了各类法术的练习进度?不是很理解,但若是能够搞清楚的话,估摸着也算是好事一件吧。”秦月楼想着。   他也不藏私,和山君分享了自己的见解与想法。   “先生,会不会是这些法术都有一些属性上的要求?比如说天地阴阳八卦五行等条件要求,像开锁术便是与金有关,但这锁却又不需要非得是金,锁可以是五行齐聚,也可以是一种法界,一种禁止,甚至是天地,那么满足了这个含义的要求就是开锁术的‘属性’?”山君另类而又独到的想法也让秦月楼有些豁然开朗。   于是秦月楼便接着山君的话继续向下说了起来:“属性相合,那么法术自然能够习练而成,可若是属性不和,便无法习练成功。”   秦月楼直呼自己一叶障目了,明明前世玩了各种仙侠游戏,看了那么多仙侠玄幻小说,怎么到这里就没有应用联想起来?   “先生您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山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而秦月楼则是摸着下巴,为自己灌了一口酒。   “我们暂且将属性之分当做根本,可是这属性又该是什么呢?简单的天地五行么?亦或者是八卦之分?可应该没那么简单,还是以开锁术为例子。”   秦月楼说着,倒了一杯茶。   “假设我们将这杯茶水视为一种‘锁’,但却是具备了‘锁’这个含义的锁,将这茶水当中放入一只虫子,那么这只虫子便被这杯茶水锁住了,这个时候我们再用开锁术,能成功么?”   山君思索着,而秦月楼则是也对着茶水施展了开锁术。   茶水纹丝不动。   “所以,哪怕只是简单地开锁术,也是具备相性与契合度的,这个契合度便是和物质类的锁有关,可我们逆向思维,以御水之术去控制,那么御水之术是否又是一种另类的开锁术呢?”   秦月楼说着,便又为自己灌了一口酒。   法术论契合度与相性,而这契合度与相性却不单单作用于人,这是一种关系。   人修炼法术作用于目标,这是一种递进的关系,需要相性与契合度。   目标影响法术导致人无法修炼成功,这是一种逆向的关系,也需要相性与契合度。   将这三者拆分,总是可以达成各类关系,引申至相性与契合度。   因为这三者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么一个系统大类。   如此思索,秦月楼喝着酒水,食中二指不断地在剑鞘上敲击着。   “是啊,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可以发展而出的学说,可为何大靖无人考虑到这其中的含义?”秦月楼不解,但他的悟法状态也姗姗来迟。   “因为我的契合度不足,因此无法修炼某些法术,但若我换一种方式呢?以不同的法术达成相同的目的,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修炼呢?可我能够用什么来造成不同法术的效果呢?我需要一个载体,正如符法需要载体一般的……载体……”   秦月楼一拍脑袋,那尚在脑中孕养的灵剑一个激灵,却是发生了根本上的改变。   “法术正如世界一般,森罗万象,而我之灵剑虽然单一,可每个人的剑意都不相同,虽然目前的我并无剑意,可我有灵剑,这剑意以后定然会出现,那么我只要以法术作为跳板领悟出具有相同作用的剑意,也算是另类的法术,无论是仙法,还是剑法……那这便是属于仙剑一说了。”   秦月楼一悟成法,所孕养着的灵剑便也开始了蜕变,而这蜕变也在影响着秦月楼,丝毫不客气的,这脑中灵剑将仙酿神通与剑痴神通吞噬,化为了己身蜕变的养分。   但是仙酿神通与剑痴神通却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秦月楼,可以说是从主动化作了被动。   “此之即为森罗万象仙剑道。”剑客秦月楼便是以此确立了己身之道。   短短几个来回的时间,酒葫芦当中的酒液也被秦月楼全部喝干,一滴都未曾留下。   “痛快,痛快。”秦月楼直呼痛快。   于是拔剑而起,弹剑而歌。   指尖与剑刃相接,音律虽然不成调子,可秦月楼却也开心至极。   一步跨出,那一柄普通而又朴素平凡的长剑便被秦月楼踩在了脚下。   御剑而起,负手而立,诚邀天风,吹下了步虚之声。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或许这便是御剑术的本质吧,因此,此法该称之为御剑术才是。”   御剑乘风,行于云端,没有丝毫的迟滞,一切就那么顺水推舟一般的成就,云端之上,秦月楼伸手抚着云朵。   云朵并无过多质感,毕竟那些本质上只是水汽罢了。   略有所悟,随后秦月楼便又御剑重归客房。   “山君,我悟到了,你呢?有所悟么?”秦月楼问道山君。   “先生大才,小虎私以为,应当多加研究这相性之说,才可悟到。”山君说着,也为秦月楼之立道而感觉到开心。   或者说更多的是与有荣焉吧。   悟道说简单也简单,简简单单的一段话便可悟道;   可是悟道说难也是极难,因为想要通过这简简单单的一段话来悟道,可能需要以数个“十年”为单位的时间才能领悟。   并非是每个人都可以有超凡的悟性的,秦月楼若是没有灵明石猴血脉打底,肯定也是无法这么简单便悟道的。   只能说是,时也命也罢。   “虽然这仙剑道是以剑拟法,但我还需要多加参悟法术才行。”剑客秦月楼如是想着,而后便以仙剑道对于三灯阳火进行了推演。   他本人虽然于三灯阳火毫无相性,可这仙剑道却可以另辟蹊径。   随手挽着剑花,一朵炽白之火在剑上燃起,而后迅速扩散至这普普通通的长剑之上。   “此为阳火剑意,但光是三灯阳火尚且不足,九乃数之极,应当九灯阳火剑意才是。”   于是仙剑道再度推演,衍化,九朵炽白摇曳灯火在长剑上燃起,像是点燃了灯盏一般。   随手挥动,那九灯阳火便又随即消散。   秦月楼感叹了一句。   “这可真是大和尚安C4,庙炸了啊。” 第一八四章 苍浪剑赋   新的一次地震又来了,而秦月楼也通过地动仪找到了震源,这震源也是在这深山老林当中,沿着地动仪给出的路线图,秦月楼最终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当中。   “那个八臂菩萨,会不会就是躲在这里呢?”秦月楼想到,便从科研空间里放出了一名以秦月楼本体基因为范本所制造出来的克隆人。   山君虽然惊奇于秦月楼这一手,但是也没有直接便说出来,毕竟他并非什么擅长于溜须拍马的性格,因此山君只是好奇的看着地行仙。   “没有丝毫的法力修为,而且数量也很少,那么先生如此……嗯……撒豆成兵之术是为了做什么?”   这个克隆人实际上是用来进行命丛搭配实验的,虽然命丛大道到现在还没有凑齐,但是通过已有的命丛进行搭配,也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命丛最后肯定会有1024颗,那这其中的搭配则需要更多更长的时间来实验。   而面前的这只克隆人,身上的命丛取材自某些土属妖物和土属生物,比如说蚯蚓,钻地魔虫什么的,虽然也有一些蝼蛄等普通生物,但是在通过对妖物的研究下,这些普通生物也可以被调制成为人造妖物,这其中也兑换了不少生物学科技和生化科技的资料。   反正剑客分身最近也听研究员说他们正在着手于调制兽神将这种人形兵器,还丧心病狂整了一些以字母为首的病毒,还有一种名叫“黑光”的病毒,总之还好研究员这一帮子科研团队被严格把控在科研空间当中,就算是想要对外实验也需要层层把关,最后递交秦月楼本体签字。   不然大靖指不准要发生什么幺蛾子。   总之在科研团队那帮子生化科技系的研究狂人的搭配下,将这一套命丛搭配装载在了克隆体上,顺便取名叫做【命图·地行仙】。   代号为地行仙的克隆人也被撞在了虚拟灵魂,因此也具备虚拟人格,在被放出来以后,地行仙便看了看剑客秦月楼。   “您的要求,我理解了,但我需要一点准备时间才行。”地行仙说着。   “那么你需要多长时间?”秦月楼问道。   “时间不长,您多砍我几刀,别剁成肉沫就行。”   剑客秦月楼也没墨迹,唰唰几剑就将地行仙的四肢给砍了下来,而后地行仙很快长出了四肢,和先前一般无二,   至于那被看下来的四肢,则是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便从单个肢体开始形变,四肢化作了蜷缩着的婴孩,随后婴孩又开始发育,最终成人。   五名地行仙站在秦月楼的面前。   “我目前可以承担同时控制二十五个衍身,你还可以再切几段,衍身的话就暂时不要动了,毕竟衍身的生体能量并不多,只够支持我们将这一层土给翻开,翻开完了以后,就无了。”地行仙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地上一躺,四肢张开,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秦月楼虽然满脸黑线,但还是又砍了几剑。   这命丛大道吧,起码就目前来看这个画风就和什么邪魔外道一样,一点都不仙风道骨。   其实这也算正常,毕竟研究员他们最近还有变身武者计划,反正也不会嫌弃画风乱不乱套什么的,毕竟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角儿。   凑齐了二十五个衍身以后,地行仙便一个猛子扎进了土里,连带着那二十五个衍身也扎了进去。   而后大地开裂,一块块的土石被地行仙们从地下顶了出来。   地行仙这一套命图的特点便在于对于土石的控制,既可以毫无阻碍的在土壤下以皮肤进行氧气的交互进而呼吸,也可以不受阻滞的在土石当中穿行,而更为难得的是可以对土石进行密度上的控制。   经过实验,地行仙可以用手单纯的握力将碳捏成钻石,就是形状比较不规则罢了。   所以将土石密度压缩,具备了硬度以后推出来便不是松散的土堆了,   很快的,这一层地面就被地行仙们掏空,并且也将土石全部顶了出来,   秦月楼站在土堆外,视察着简单而又忙碌的施工现场,这期间地行仙也探头出来。   “你确定那奇怪的震源是在这里么?我们甚至开始下潜,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你不觉得真很奇怪么?”   地行仙问着秦月楼。   “是很奇怪啊。”秦月楼捏着下巴,“可是地动仪明确表示震源是在这里的,总不至于是这地动仪出了纰漏吧?”   秦月楼说着,将地动仪拿了出来,又插在了地上。   “或者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等待一下,等待两天以后,应该就能找到那个奇怪的东西了,因为根据你所给我的资料来看,地震的次数其实有规律可循。”   “规律?”秦月楼不解的问着地行仙。   “2,3,5,7,11……97,101,下一个就是两天后的103了。”地行仙解释着。   “这是什么规律?”   “是质数,这个规律是质数的规律。”地行仙说道,还在地上写了起来,他确定道,“可能你没有注意,但是这确实是质数的规律,如果是一次两次那可能算不得什么,可是从震感开始到现在,天数都是质数的规律。”   秦月楼听了地行仙的话以后,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于是他便让地行仙暂时停手,不过地行仙还是控制着衍身继续施工作业,毕竟砍都砍了,还是要发挥一下余热的。   而后来自于地行仙的衍身也很快就失去了生体能量,就像是植物一般的枯萎,最终化为尘土落入到了土壤当中。   虽然这些衍身可以吃掉来恢复自身的生体能量,但是秦月楼不是很想重口味,更不想破坏人文伦理,所以就放任这些衍身自行枯萎了。   在二十来个地行仙衍身的通力合作之下,他们发挥了生命的余热。   而最终成果则是一个直径五米,深度七十米的大坑,而这深坑也被插上了太阳能灯板,一到夜晚这里便灯火通明。   向着地行仙道谢以后,地行仙便回到了科研空间继续参与实验研究,尽管是被研究的一方,但那也是一种研究。   顺便地行仙还给了剑客秦月楼一块命丛。   “这是人工培植出来的命丛,滴上你的血做个DNA认证,贴在剑上等一段时间还可以当做是低配版飞剑使用,你可以拿去测评一下。”地行仙介绍着,“这是研究员先生托我带给你做个测评的。”   “好说好说,只是我可能用不上就是了。”剑客秦月楼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还是将这块命丛收了下来。   于是等到地行仙离开以后,秦月楼便在这大坑边上插了个帐篷,等待着。   两天后,震感再度传出,而地动仪也给出了反应,秦月楼便提着剑来到了深坑边上。   透过深坑,秦月楼看见了无法忘怀的一幕。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啃食着空间一般,无论是深坑的底部,还是深坑的土壁,都有空间被啃噬,   一个个直径一米的“虫洞”被啃食而出,而在那虫洞的对面则是不断蠕动着开合着的如同花瓣一般的巨口,而在这巨口当中也满是锋锐的尖牙利齿,细密的牙齿层层叠叠,   似乎是在以空间为食物一般。   而后,从啃噬过后的虫洞当中,钻出了一条巨大的虫躯。   像是什么深海生物一样,虫躯的质感趋向于滑腻,就像是蜗牛一般亦或者是蛞蝓那种滑腻感,它们蜿蜒而又粗长的从虫洞当中出现,随后钻入到另外的虫洞中,   原来,这便是震感的来源啊。   秦月楼心中已然明了,虽然并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但是很显然,他被这些蠕虫发现了。   一条蠕虫竖起了数百英尺之高的身躯,向他伸出了苍白而粘稠的前端。   昂扬的身躯从虫洞当中钻出,秦月楼可以清晰的看见这蠕虫的腹部是犹如章鱼腕足一般的吸盘,自那吸盘当中还透露着对于空间的吸引力。   以剑意稳固身躯,秦月楼与山君这才没有被吸盘所吸引而去,而山君看着这庞然大物,眼神当中也满是惊骇莫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奇形虫怪。   秦月楼只是拔剑,九灯阳火剑意化为九道灯火,迅速的铺陈在剑刃上,炽白的火焰犹如流星的尾焰,   原来是秦月楼动了,仙剑道所推演的剑意当中亦有风雷之剑意,可以用于推进和加速,他便是以风雷剑意为无形的双翼,将自己送了出去。   风声雷动,飘逸而又耀眼的雷光激荡,甚至还有轰鸣雷声。   像是霹雳一般的一闪,九灯阳火将那蠕虫的庞大虫躯炙烤切断,喷涌着粘液的虫躯掉在了地上,还仍旧在活动着,秦月楼看都没看,直接打包送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发现了一只蠕虫被拦腰截断后,数只蠕虫从那圆坑当中一起仰起了身躯,竟是硬生生的将土坑撑大了开来,   数头蠕虫有高有低,像是一根根被筷子夹住里的面条一样,密集的长大了嘴巴朝着秦月楼与山君俯冲而来,   那是连空间都可以啃噬的利齿,很难去相信啃咬在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只是秦月楼并不慌乱,   秦月楼也没有闲着,只是不慌不忙的伸手在剑刃上一抹,   一道灵动而又厚重的剑意顷刻成剑,自那剑刃上脱离而开,犹如天上的流云一般,飘飘渺渺,聚散无常。   那道流云剑意分化成数到散发着白芒的长剑,犹自带着残影,每一道剑意之剑都隔着一定的距离,围绕着蠕虫旋转着,每一道剑意也都在旋转的过程中带上了一道道的残影。   随后剑意互相迸发,戳进了蠕虫的体内,剑意虽化为了光点散逸飘飞,可戳进了蠕虫体内的剑意也将蠕虫的身形固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余下的剑意则是腾飞而起,于旋转之际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一道亮白色的光团在剑意相交汇的时刻生成。   像是凭空多出了一团小太阳,   随后这小太阳挟裹着庞然的重量自天空落下,   重重的砸在了这些蠕虫的身上,   一时之间,光芒无匹盛放大作,待到光芒渐渐消失以后,四分五裂的蠕虫身躯也在扭动着,不过却也都被秦月楼给打包扔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这是秦月楼观流云有感所成的流云剑意,云虽然在天上聚散无常,好像漫无目的的飘动,看起来很轻盈,可那只是表象,因为一般情况下天空中平均每一朵云的重量高达五十万公斤。   通常最庞大的云团能容纳数十亿滴水,约有两千五百万吨重,云团可蔓延五十公里,相当于海上一座冰山的重量。   因此这流云剑意轻灵而又厚重,所以适合用来砸……不是,适合用来砍。   首要的害虫已经被秦月楼斩了,而那被啃食而出的虫洞似乎也在渐渐的抚平伤痕,   只是那虫洞的对面,是剩下来的半截虫躯,虽然还仍旧有残余的活性,但看起来也像是蚯蚓那般可以自主再生。   再度一抹手中剑身,九灯阳火之剑意若星星点点一般的从剑刃上分化追击,落在了那些残余虫躯上以后便将虫躯点燃,炽白烈焰甚至从虫洞当中爆发出来,   但是随着虫洞的渐渐愈合,这些炽白烈焰也随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但是那对面,却已然变成了焦炭的不能再焦炭的可回收废料。   “看来是我搞错了,并非是八臂菩萨作乱,而是蠕虫啊,跟地龙一样,难怪会发生地震,原来是因为总是在地下穿行的震动所导致,只不过……这些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月楼思考着。   这些虫子明明可以啃食空间,但是却抵不过他的三两招剑意,看来只能归功于这些虫子天赋异禀了吧。   “或许这些虫子是巨噬蠕虫呢。”秦月楼也没有去深思,但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是按照质数规律进行活动呢?   百思不得其解,秦月楼也没有想要深究的想法,毕竟以剑客的智商,这种深究比较难搞。   因此剑客秦月楼只是将坑填上了以后,便带着山君离开了。   “先生,那些是什么妖物?”山君并不是很害怕,尽管他有心想为秦月楼分忧,可毕竟在刚刚的场面里他也没帮上什么忙。   因为秦月楼一招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个好问题,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妖物。”秦月楼摇了摇头,随口道。   “反正宰了都宰了,是什么妖物也没什么好深究的了,毕竟脑子就这么大点,塞太多的东西可不好。”   但秦月楼也在思索。   “那八臂菩萨到底会在哪里呢?” 第一八五章 林间慢   这块命丛像是一块肉块,但是摸起来的质感却像是金铁之物,想了想,秦月楼便朝着这块命丛滴了一滴血。   血滴落入肉块之中,迅速的将秦月楼的血滴吸收掉了,而后秦月楼便将这块命丛贴在了剑上,而后便如同融化的冰块一般隐消于剑刃之上。   这块命丛叫做【御剑】,其实具备了一部分的磁力性质以及念动力性质,看似是隐消,其实是分解掉以后进入了剑的“空隙”当中,而这种“空隙”的来源其实是密度,也即是说御剑命丛像是无孔不入的水没入到了土壤中的孔洞当中一般。   其实这柄剑的材质也很好,虽然只是一柄寻常的凡剑,而且取名也叫作“普通”,但是架不住是用类似于艾德曼合金与振金特质的合成金属为主体打造,其中还加入了许多其他的材料,所以这柄剑坚韧而又锋锐还不会生锈,甚至还具备了吸收与消力等的特殊性质。   所以其实这柄剑不需要打磨,经过开刃工序以后,放进水里泡个把百年岁月捞出来还仍旧吹毛断发,   因此所谓的打磨只是为了满足一下仪式感罢了。   当御剑命丛完全的填满了剑刃的空隙以后,秦月楼便伸手抚摸住了剑柄。   以磁力和念动力两种力量进行剑器御使,会方便很多,虽然完全比不上他所悟出来的以意御剑。   所谓御剑术,无外乎以气驭剑,只是秦月楼苦苦不得窍门,再加上他所悟出的以意御剑,这以气驭剑的参透进度便又落下了一个进度。   虽然说秦月楼的以意御剑算不上更高深,但却更加适合他。   只是这御剑命丛也给了他启发,他的以意御剑,只是简单地用剑意附着在剑刃的表面,而非深入空隙当中。   如果说他的以意御剑是从表面“抓住”剑刃。   那么御剑命丛便是从内里分成许多的小部分“托住”剑刃。   “有点意思,这个命丛,如果真的到了一个没有这种超凡力量的世界,命丛大道所造成的表现形式不会亚于修炼之道。”   秦月楼一边控制着剑刃,也在一边思索着,而这股新奇的感觉也在变得更加熟悉,而在这熟悉的基础上,对于御剑命丛的把控则是更加渐渐熟稔于心。   “剑术的高深之处,应当便是以气驭剑,只是这以气驭剑肯定并非是简单的法力,但这股‘气’实质上是何物呢?而我目前以意御剑,又加上了以物御剑,若是再悟透以气驭剑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奇妙变化呢?”   御使着剑器,归剑入鞘,秦月楼便带领着山君朝着回客栈的方向走去。   站在门外,便远远的看到了客栈大堂内焕然一新的场景。   “老板娘。”秦月楼踏进了门喊了一声。   “哎,客官,想要点什么?”小二活络的跑上来问道秦月楼。   “你们这店修缮的还挺快啊,这才多长时间就修好了。”秦月楼啧啧称奇。   “客官您说什么呢?我们店最近也没装修更没有翻新啊。”小二奇怪的看着秦月楼。   “嗯?”秦月楼看了一眼山君,山君也同秦月楼对视了一眼,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秦月楼转而笑道,“那可能是我喝多了,给我开两间上房。”   “大白天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小二也热络的讪笑了一下。   “小二,你这有什么吃的没有?”从秦月楼的身后传出了大和尚的声音。   秦月楼扭头看去,那两个大和尚也和洛丘言风尘仆仆的走入了店门当中。   看样子是浑然没有认出秦月楼这寥寥几面之缘的秦月楼来。   秦月楼开始奇怪了起来。   “这是幻境么?可如果是幻境的话,我上次吃的那两只羊……没道理啊,那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秦月楼脑筋活动着。   秦月楼很是奇怪,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带着山君进了房间当中。   随后他便又放出了一只命丛实验体,这只实验体的命丛搭配名为【幻城主】,顾名思义,这套命丛的主要效力就在于幻术。   乃是取用各种红伞伞白杆杆等具备致幻类型的人造妖类植物组织与其他配套命丛所搭配而来的命丛,全面施展开来的话,可以让一个中等城市的人都陷入幻境当中。   只是这幻术乃是以生物学为基础所施展的,便是影响人体的内分泌,让人体内分泌失调以后配上心理学和催眠学进行幻境的定向衍生。   秦月楼将幻城主喊来的目的便是让幻城主检查他的内分泌。   幻城主自然是帮忙检查,只是并没有发现秦月楼的内分泌有任何的失调,与之相反的,像秦月楼这种领悟了剑意之人,其精神意志已然可以抵御幻城主的幻觉侵袭,想要让剑客秦月楼中招的话还得处心积虑的设计才行。   “那也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幻术并非是科学原理版本的那种幻术,而是仙侠类别的幻术呢?”秦月楼问着幻城主。   “如果是仙侠类别的幻术,我也不会没有半点感觉,幻城主这套命丛虽然大多是以科学为基础所施展手段,但是别忘了,命丛的来源是什么,是那些人造妖物,而我身上的这套命丛均是以幻术系相关的妖物所得来,哪怕我不是幻术大家,光是这些幻术系妖物的幻术抵御性我也是会同样具备的。”幻城主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况且在面对幻术的时候,首先,你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我尝试断绝了视觉,但我的其他感觉却在提醒我,这是真实,而非幻术,哪怕我闭上眼睛,用鼻子去闻,也能闻到厨房里的油烟味。”   剑客秦月楼挠了挠脑袋。   “如果说我们所处之地是真实不虚的话,那么我现在所面临的又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循环?”秦月楼问着。   “你把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全都跟我说一下。”幻城主捏着下巴。   而剑客秦月楼也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这样,我们先出去,首先去那破庙看看,其次在去山君带着我们去的那座村子看看,哦对了,差点忘了,你有用六耳听这些人的心声么?”   “那应该可以算作是真实而非幻境了,不过为求真实,最好你还是去查证一下吧,既然你在那破庙生火了,在这时间短暂的情况下生火的痕迹肯定还有所留存。”幻城主说着。   而后秦月楼便带着幻城主和山君一同前往了当日的破庙里,   破庙里,那堆生火的痕迹还在。   秦月楼稍微舒心了一些,随后便又去了那个小村子,   秦月楼也四处打听了一番,心中也更加舒心了一些,但并非全部放下了。   于是他便同幻城主和山君在山野中随便找了一块空地,开始商讨了起来。   “如果说整座山林都是幻境,这个假设未免有些过于不现实。”幻城主捧起了一抔土说道,“首先幻术的核心是欺骗,让你信以为真,但是这整座山林,包括我们先前走访的那些地方,五感都提示我并无问题,甚至是客栈也没有问题,因为那也是真实不虚的,   你看这抔土,无论从形状还是质感,亦或是气味,都符合土的要素,哪怕这真是幻术,想要做到这种借假成真的程度,那么其消耗必然是极大的,在这种消耗极大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好几天?那这东西的道行未免也太可怕了,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是幻术。”   “可万一这玩意真的是幻术怎么办?”   “可能会是幻术,但是可能性很小,再者说,如果真的是幻术的话,那么山君怎么解释?是潜伏在你身边的探子不成?”   “……先生,或许这并非是幻术,而是一种……法界呢?”山君沉默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将一个空间划分出来,化为己身的领地,而在这个领地当中,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既定的事情?”秦月楼喃喃自语,   “所以,这里,不,客栈内部或许是一个循环?可若是循环的话,那么我算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循环的话,你在介入其中的情况下,会不会已然成为了循环的一部分呢?虽然你没有注意到,但是我们做一个假设,在外界因素影响的情况下,这个循环也会发现,并且做出反应?比如说质数地震次数?还有,如果真的是循环的话,那么在循环的过程中必然是有一个源头的,在这个源头当中你介入了一次……而后……既定的循环轨迹里,你还是会介入进去,   就好像你原来离开了客栈,但是却又在重启的情况下再一次进入了客栈一般。”幻城主大胆假设着。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清楚这个循环的范围,我刚刚问那些村人,村人也说这里有一家客栈,如果将整座山林都划分为这个循环的一部分的话……”秦月楼也顺着幻城主的假设继续往下进行着脑洞大开的推论。   “可还是那句话,如果这个循环是和那只八臂菩萨有关,那这八臂菩萨的道行得多高?退一步说,哪怕是取巧的方法来造成这种循环现象,它的消耗也定然很多,何况如果这真是循环的话,那么质数地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幻城主说道此处,好似想到了什么,   “你先前有说,质数地震的罪魁祸首,是一群能啃食出来空间虫洞的蠕虫对吧?”   “对啊,你想表达什么?”秦月楼问着幻城主。   “还记得克系神话里的巨噬蠕虫么?这些东西可以将薄弱的空间啃食掉,从一个空间进入到另一处空间,那么我们假设一下,在大靖的临近空间,会否有什么时间流速缓慢的秘境类型空间,当两个空间联通以后,再被取巧的应用,这一处空间会产生什么变化?”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造成循环的元凶是么?”秦月楼把握住了幻城主的点。   “是的,这里的事情我会上报给研究员的,正巧你抓回去的那些巨噬蠕虫也可以打造新的命丛,或许我们可以派遣专员通过那空间的薄弱点去另一边探查一番。”幻城主说道。   秦月楼思索了片刻:“行,那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上报了,我静候佳音。”   送幻城主回去以后,秦月楼便也开始思考了起来。   而山君也仍旧静静的参悟术法。   秦月楼看了一眼山君,便随口问道:“山君,你没有什么不适吧?”   山君奇怪道:“先生何出此言?”   秦月楼斟酌一番后答道:“刚刚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如果你真的只是这循环里的一部分,那么这说明你有可能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循环,也就是说你会经历无数次的丧子之痛和丧妻之痛,我比较怕你……”   山君低下了头,目光有些黯淡,但想通的速度也很快。   “先生,不管这循环是否和我有关,如果与我有关,那这便是天命,您若是打破了循环,那便代表天命可破;如果与我无关,那我遇见了您,不也说明了,我天命终结之路尚早?在此之前,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究,何为道,无论怎么看,这对于我之悟道都是好事,   虽然它们都已经离去,那么当我悟道成功后,或许可以找到它们的轮回转世,也带它们踏上悟道之途呢?这样,也算是弥补了此生未能好好保护它们的过错,就算它们转世以后不想入道,我也可以照拂它们也说不准呢?”   秦月楼望着山君,点了点头,山君之心境比之常人都要稳很多,而且同时也具备了较强的自我调节功能。   “道无分对错,以心证,以力证。”秦月楼点头道。   可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里如果真的是一个循环,那么他有没有打破的必要?   起码就目前来看,那八臂菩萨,好像并未害过人。   也仅仅只是好像罢了。   秦月楼怀中抱剑,倚靠在了树上,将流云剑意分散了出去。   继承了云之飘逸灵动,也继承了云之厚重庞然,这流云剑意的体量要比其他剑意来的更加量大,而剑意也代替了秦月楼的五感,进行了弥散。   “我好像也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如果这真是一个循环的话,那么肯定是有一个边界的,那么这个边界会在哪里呢?” 第一八六章 御剑伏魔   流云剑意宛若苍茫浪潮,转瞬间扩展至整座山林,以剑意代替五感,一瞬间便将感知蔓延到了极限。   “以剑意的感知来看,并无问题,那么这所谓的循环,会否只是针对于这客栈呢?”秦月楼思索了一会儿。   而后想到了另外一点。   “厨子,你现在是在盛京对吧?”剑客联系上了厨子。   “啊对啊,怎么了?”厨子问着剑客。   “你帮我一个小忙,帮我查一下官靴的制式。”剑客说道。   “怎么要查这个了?”厨子奇怪的问着剑客。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于是剑客便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厨子。   “行,我帮你查一下。”厨子说道。   隔了没多久,厨子便传给了秦月楼一份官靴制式图,甚至还包括了过去年号时间里的官靴制式的些微改动。   秦月楼一一比对,随后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靴子的制式,好像并非是本朝制式,虽然略有相同,但却……和这些官靴都对不上号。”秦月楼捏着下巴思索着。   于是秦月楼思考了一会儿,便让山君原地等大,自己一个人去到了客栈当中。   这客栈当中的故事进程仍在前行,而秦月楼的到来也并未影响到这些循环当中的人。   他便找了小二。   “小二哥,现在是何年何月啊?”   小二哥看了眼秦月楼,颇感奇怪。   秦月楼知道小二哥肯定会在心里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于是便扯谎道:“我才下山,师父带着我在深山老林里潜心修行了二十来年,早已不知外面是什么模样,所以特地问一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今年号为致元,那是致元一十一年。”小二说着,便问起了秦月楼,“小哥来点什么?”   秦月楼回想着年号,心不在焉,便随口答道:“铜锅涮羊,要两只手切的整羊。”   话音落下,秦月楼便反应过来。   或许他真的刻入了这个循环当中了。   或许当日所谈话的内容不同,但是其最终导向的结果却是一样,就好像冥冥之中有命运的安排一般。   这个循环,或许不是那么容易破除的吧。   而那年号“致元”,秦月楼也略有知晓,此方世界的历史他也是最近才了解了个大概,这年号“致元”便是前朝的最后一个年号了。   致元一十一年,距离前朝覆灭还剩下将近五十年的时间,而这致元年间也代表了这是前朝最黑暗的年间。   前朝倒数第二个皇帝昏庸无道,任用奸佞,听信谗言,导致当时的宦官篡权,残害忠良,而倒数第一个皇帝,也即是致元的那个皇帝则只是那宦官的一个傀儡,整日不过花间取乐,酒池肉林。   也即是说,这过去的循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仔细想一想,如果有人误入这个循环,那么当循环重启之时,还是会进入这个循环当中。   而对于这些循环当中的人来说,或许没有循环的记忆才是最好的吧。   但秦月楼却和山君有记忆,这却是为何?   秦月楼心中不解,倒也没想着去仔细了解此间含义。   既然小黄书指引他来此,而此地又有着循环奇境,那么这八臂菩萨是那原因就没跑了。   可是问题还是要给到秦月楼,这八臂菩萨,到底身在何方?   他正疑惑着,小黄书从胸口衣襟处掉了出来,   秦月楼毫无察觉,而那小黄书掉在了地上以后,书页却是扩展开来的,秦月楼捡了起来,发现正好是那八臂菩萨的画像。   也就是说,那八臂菩萨的画像正贴在地面上,   小黄书,是不是看不下去了,所以亲自指导秦月楼?   秦月楼不清楚,但他也没打算守株待兔了,本来就将小黄书塞在衣襟里严严实实的,这小黄书居然还能掉出来?   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可能的嘛,   于是秦月楼便将那流云剑意扩散而出,   剑意直冲地下而去,却是要将他的感知传递到地下一般。   而后,这剑意感知也起到了建树,虽然剑意可以用来感知,但是这剑意的本质还是用以杀伐,这流云剑意一经落入地下,便引起了某个东西的警觉。   可以感知得到的,这循环在排斥着秦月楼。   “你要让我走?”秦月楼微微一笑,而后御剑出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漠。   剑意的弥漫没有惊动客栈内的人,可是这拔剑出鞘却是惊动了一干人等。   霎时间,若惊弓之鸟一般,带着家伙事的全都拔出了武器,一场乱战眼看便要开始,可却被暴力的打断。   自这客栈的地下伸出了一只大手,这大手虽说可算作是纤纤玉手,手形极好,可却是能够将一个人拿捏于手中,由此或可见得这手的主人到底有多大了。   眼见那大手将要把秦月楼抓摄入掌心,可随后秦月楼便御剑而斩,普通长剑锋锐无比,起落剑斩断了五根葱茏玉指。   血花从五指断口出飚射而出,那被削断的五指也落在了地上。   而后地动山摇一般,客栈的地砖拱起,惊得所有人都朝外跑,可偏偏秦月楼留了下来。   “那是绝无可能的。”秦月楼说着,   身下的土地也拱起,原来那是另外一只手,   秦月楼淡然握剑,随手朝着地上一划,那九灯阳火剑意便随着这一划之间斩开了地面。   而这九灯阳火之剑意也顺着那地上的缺口,一股脑的涌入地下,朝着地下的那手臂而去,流云剑意代替着秦月楼的感知,将这手臂的受创程度看在了眼里。   超过七成的部分都被九灯阳火剑意烤成了焦炭,不过那地下的妖物及时断臂,而又更加迅猛的从土壤当中窜出了头来。   秦月楼一时不察,便被一股无形大力击飞出去,好在剑意及时护身,因此只是将秦月楼打出了这客栈。   随后一尊庞然大物击破了客栈,站在了地上。   大概五十米的身高,七只手臂,一根断臂,还有一只手则是缺少了五指。   此时正是正午,这尊庞然大物的全貌也被目击者们看在了眼中。   那是一尊菩萨,身穿白裟,男身女相,耳垂极大,双眸微微眯起,五只手臂各展手印,此外双手一手拈柳枝,一手托玉瓶。   这便是小黄书的目标之一,八臂菩萨。   那八臂菩萨虽宝相庄严,双眼微微眯起,可行动却是有些迟缓。   秦月楼稳住了身形,心中毫无惧意所在,只是倒持手中长剑。   准备朝着八臂菩萨走去,   但是一瞬间的,那八臂菩萨以极快的,丝毫不符合其身形的速度弯腰低头,慈悲的脸正处于秦月楼的面前一米处,   带来的劲风吹垮了林中树木,棵棵树木摧折,被那劲风狂放的吹飞道远处,但秦月楼却在流云剑意的厚重下得以幸免。   毕竟这是一尊庞然大物,高越五十米,身形也是等比例放大,而这么高大的庞然大物,其行动如果遵循物理法则的情况下,便必然是缓慢的,   但若是行动同常人一般“迅捷”的话,那么遵循物理法则的情况下,其在行动时所产生的动能会如同八级大狂风一般造成破坏,甚至更大。   因此这便是为何这菩萨仅仅只是动了一下便造成了如此之大破坏的原因了。   那菩萨眼神微眯的看着秦月楼,而秦月楼心中也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某些来自其他星云的人形外星人。   那菩萨一言不发,随后,   一只手掌盖在了秦月楼所站立的原地,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更多地落掌,   这一次的速度要比弯腰的速度还要更快,劲风狂风掌风不断地向外激荡,而这菩萨慈悲的面容下,下手却疯狂而又狠辣。   不多时便被清出了一块空地出来,尘土纷飞,断木摧折之间,有的被连根吹飞,有的则是被掀翻,还有的被压断,总之一片疮痍。   那八臂菩萨一通发泄过后,不知何时身上的伤势也完全恢复了过来。   这菩萨的慈悲相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仿佛是一尊本就矗立在此地的巨大菩萨像一般。   这菩萨的微眯双眼移动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一只烦人的小虫豸。   尽管这只虫豸将它的五指“咬”掉,又将它的一根臂膀“毒”坏,可在它的眼里,这仍旧是一只虫豸。   而秦月楼则是踩着普通剑,稳稳当当的站在这大菩萨的身前。   “你的速度确实很快,但如果只是这么一点的话,未免有些太不够看了。”秦月楼负手而立,一派高人做派。   这大菩萨确实速度极快,可是秦月楼的流云剑意无形无相,散逸在空中以后便能够代替感知,只要感知到了风吹草动,那便足以预判到这大菩萨的动手前兆。   只要预判到了以后,秦月楼便可以躲闪。   而他的躲闪,则是比这大菩萨要更快的风雷双剑意。   将风雷双剑意提升到极致,如此一来秦月楼便具备了更快的闪避速度。   大菩萨听得懂秦月楼的话语,只是那副慈悲相依旧无悲无喜,好似它也看出来了,单纯的掌击对于秦月楼来说并无太多作用。   只是手中的杨柳枝挥洒出了一滴滴杨枝甘露来。   如同一阵横向落向自己的疾风骤雨,这些甘露并无阴森邪气,有的却是一种平和安详的佛家意境,   只是这些甘露却又碰不得,因为甘露当中的意境又仿似重逾千万斤一般,   秦月楼只是将流云剑意挥洒而出,   流云本为水,接纳这些水也并非不可行,但是这些甘露却又好像有着极其可怕的同化性。   秦月楼略微感知了一番后,便也无甚在意,这些甘露虽然在同化着流云剑意,可是秦月楼又何尝不是在窃着这些甘露内里蕴含的法呢?   仙剑道,包罗万象,自然来者不拒。   这甘露洒出后,那玉瓶却也随同倒扣,瓶口对准了秦月楼,自那玉瓶当中却是流淌出了若涓涓细流一般的蕴含着莫名意境的小溪流。   这小溪流中数十人的人生在点点滴滴的水花当中浮浮沉沉,而这数十人却是那客栈当中的三路人马。   而这三路人马的人生在不同的节点都有不同的选择,但无论如何,从出生到最终的流向便是这客栈,   果然是循环,以秦月楼的悟性去感知着这近在咫尺的时光溪流,也有所领悟。   “不错的招式,但这一刻,它就是我的了。”   所谓时光,见证了命运,无论过去可否更改,未来是否既定,它都亘古不变的见证每一条命运的流向。   时光是长河,命运也是长河,虽然简化成为了溪流,但是却仍旧包含着这二者的道理意境,   而秦月楼也将其领悟。   这大菩萨的意思,似乎便是想要借着这一趟循环来领悟时光之妙。   只是这时光之妙哪怕花费了几百年,这大菩萨也似乎没有领悟透彻。   而秦月楼也方才知晓,这大菩萨为何速度会如此之快了,因为这时光之妙的粗浅运用便是用来加快了它本身的速度。   因此,似慢实快的时光溪流在来到了秦月楼的面前以后,便止住了前进。   大菩萨眼见不妙,手臂想要朝着秦月楼突进,可是还未来到秦月楼的面前时,便骤然停驻。   时间,被暂停了。   正如那循环只是在某个区域当中一般,秦月楼的时间停止也是在这极小的范围区域当中。   但是却也足够了。   在这停驻的时间当中,只有秦月楼能自由活动。   剑指平平无奇,只是简单的骈起了食中二指,时光之剑意便随之从手中点出。   时间停止的范围有限,时间也同样有限。   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十秒的时间,   因此当时间重新流动以后,秦月楼的这一指也点在了大菩萨的额心。   这五十米高的菩萨像也风化成灰,而后小黄书从怀中飘出,将这些风化之灰吸入那八臂菩萨的画页当中。   而后,这八臂菩萨之下浮现出一个“魔”字。   虽是菩萨像,可却是魔身。   而后画像淡化,化作了变化之术的二字。   只不过,秦月楼动用了时光剑意,将那变化之术封存在了小黄书当中。   “过多则驳杂不精,不如留给其他人。”这是秦月楼的想法。   而后秦月楼落在了地上,收剑入鞘。   这时光剑意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也有些遭不住。   而后他再度看去,那些客栈当中的前朝人们也都化为了一堆枯骨,风一吹,便散去了。   那大菩萨尚且活着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活着。   可如今大菩萨死了,   他们身上的时光也戛然而止,命运也迈入了死亡的终点。   “时光还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啊。” 第一八七章 降妖谱   虽然干掉了八臂菩萨,客栈这个循环已经被打破,   可那客栈当中的人却也化为了一堆堆的森森白骨,秦月楼早已将这些白骨合葬,毕竟他也没那个专业知识细细的一一比对这是谁的头盖骨,这是谁的大腿骨,只能囫囵一堆全部合葬。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朗声唱着超生咒歌,秦月楼也没有法水法铃法符,更无换上缯衣皂舄星冕,说到底,   他也不过就是个野路子罢了,或许可以换上道装假扮野道士,也可以换上僧衣假扮大和尚。   但超生咒或往生咒,学一学也无妨,最基础的东西,随便哪个江湖术士都会。   毕竟这些基本功无论是口诀还是歌诀都是需要以己身法力引动体内精气神三宝,继而上达天听,以将法术或者法事施展开来。   而那些正规有师承的,传度受箓或者领了度牒的道士或者和尚,则更加方便施展,毕竟人家相当于是转正,就相当于发了一封文件给祖师爷,祖师爷审批了以后就更容易办事了一样。   但光有祖师爷兜底也不成,毕竟仪轨类无论是佛门还是道派的法事也都需要相应的严格操作才能发挥出这法事本就该有的效果。   就好比那符箓,剑客秦月楼也比对过山书符箓和旁的道门符箓的不同。   正儿八经的道门符箓要想发挥十成十的威能还得口诀,指诀,步罡踏斗,以及自身亲手所绘的符箓四者完全合一才能发挥十成十的能力,这其中差了一环都会让符箓效力大打折扣,   那这祖师爷留下来的符箓或者师长留下来的符箓,落在后辈手里,也会有所威力上的缺失,毕竟这不单单是道行不足的问题。   可山书符箓没有那么多硬性规定,毕竟只是取法于天地,山书当中的任意一门完整的法术摘出来都可以开宗立派了。   一曲超生咒歌唱罢了,秦月楼便将葫芦当中的酒液撒在了坟堆上,整整一葫芦都被撒了下去,酒香四溢弥漫,秦月楼也只是随口道。   “各位啊,虽然我知道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你们死在那个循环当中,我也有一半的责任,只是我寻思着,你们老是循环也不是个事儿,毕竟迟早是要死的,只是提前了一点,所以问题应当不大,   喝了这葫芦的酒,往事便尘归尘土归土,不管生前多少爱恨情仇恩怨,皆让其过去吧,毕竟现在已经是大靖朝了。”   完事以后,秦月楼便将酒葫芦当中又灌上了自酿的酒来。   收拾好了以后,他便又翻开了小黄书,   新的目标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收起了小黄书以后,秦月楼也招来了地行仙,幻城主,以及喰宇客,总计十二人。   四方上下曰宇,所谓喰宇客,便是指可以吃空间的命图掌握者,这一套命图中的命丛也多与空间能力有关。   这是三个发展比较完全的命图体系实验品,也都是以秦月楼的基因为蓝本制造的克隆体。   关于那引发了质数次地震的事情,巨噬蠕虫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那么这背后肯定是会有密谋者的,因此秦月楼便交给这三个克隆体处理了,毕竟他们也要收集自身的实验数据。   而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辨别不同命丛的体验与效果在性别上会不会有什么差异,毕竟不同性别下激素的分泌情况也是不同的,那么激素分泌情况的不同会否对这种肉身法宝有什么影响也是未知数,因此研究员还丧心病狂的创造了四个版本的秦月楼。   分别是男性,女性,双性,无性。   毕竟研究员的宗旨是先用人,然后再用其他种族做实验。   而这件事本体秦月楼完全不知道,但剑客秦月楼也没有准备说出去的意思,科学嘛,总是要牺牲的,这种牺牲,已经默认是由自身的克隆体来担当小白鼠了。   虽然本体秦月楼就算知道了也没法说什么,但也是为了避免膈应到本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反正秦月楼发现,自己对于推理查事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交给靠谱的,等到事情水落石出,需要干架的话再把他摇过来也是可以的。   因此挥别了十二个本是同根生的克隆体后,秦月楼便带上了山君,继续赶路去了。   这大好江山,虽然不是自己的,可用双腿双脚一步步的丈量,也是极好的,因此秦月楼便和山君并行,二者也时不时的互相讨论一些修行路上的见解。   但这话题也不可避免的就牵扯到了小黄书之上。   “先生,吾有一事不明。”   “请讲。”   “这本书看起来并非凡物,而您也随身带着,找着书上的目标,将其斩杀,可,为何要将其斩杀呢?”   “这个问题啊,其实我也在寻找答案。”   “啊?”   “我有想过,小黄书为何要指引我去斩除这些目标,可我根本没有想明白,其实一开始,这本小黄书就好像没有被激活一样,我也斩了许多害人恶妖,或者害人邪道,但它也只是给了我一些变化之术,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小黄书为我指引目标而让我去斩杀的。”秦月楼简单说道。   “可问题便出在这里了,所谓近大远小,那巨妖哪怕我远在客栈之外都觉得颇大,若是神通不足,面对那巨妖,又该如何应付呢?”山君也提出了问题来。   “你说的这事,我知道,我也觉得这难度比较超纲,比较一开始我也就只会一些粗浅剑术,和一些未曾精研的法术,以及几个超强的杀手锏,若真是遇见了那巨妖,抛却那几个杀手锏,我指不定就被拍成一堆肉糊糊了。”秦月楼笑了笑,   “但我并不觉得可怕,甚至并不想深究这后续的问题。”   “这又是为何?人……不应该是好奇的么?”   “那是你把人想的有些夸张了,人确实好奇,但也有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好奇害死猫,对于安全的事物好奇,那叫做具有探知精神,对于危险的事物好奇,那叫做作死。”秦月楼简明扼要道,   “何况我知道,我这一奶同胞同根同源的兄弟里,目前估计就我脑子不是那么好使,我没法达到轻易就说‘凡人的智慧’这种话的程度,虽然我知道大部分人都达不到就是了。”   “先生您这是妄自菲薄了。”山君也不由失笑。   “就事论事罢了,若咱们的经历是话本小说的话,在没有小黄书的指引下,寻找八臂菩萨这个剧情能写十几二十章,我一般称其为水剧情。”秦月楼详细的作着比喻,“但是有了小黄书的指引,一章就能解决了。”   “或许,咱们的经历真的是话本小说呢?天道命数因果轮回就像是一张大网,将有情无情众生牢牢的捆缚其中,这样的一张网,将单个的线挑出来,也会有很多的节点交织,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像是一本书啊。”   “可不是,话说回来山君你思索的很透彻啊。”   山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只是不知道,我的故事,会在什么时候结束。”秦月楼如此说着,灌了口酒。   而后摇了摇头,将脑内的想法晃出了脑袋。   他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所以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钻牛角尖。   手里有剑就足够了。   一人一虎随意谈天,闲聊中东拉西扯,时而讲述修行,时而论述道理,有时又扯到山野生活,继而转移到人生经历,而这亦师亦友的二者皆不吝分享。   二者便这么说着,累了便天地为床铺,稍事休息,渴了便共享美酒,酒歌而行。   短短几日光景,这一人一虎便也在小黄书的指引下,到达了下一个目的地。   而这目的地,却是一座修饰的颇为华丽的庙宇,这寺庙名为海轮寺,依山傍水,好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山脚下的镇子看去倒也算富饶,   秦月楼与山君也早就想好了说辞,而后便入了庙宇当中。   “在下与舍弟因家中横遭变故,不得已只能远行投奔远亲,因我兄弟二人乃崇佛之人,故而想要暂住贵寺感受佛经熏陶,不知小师傅能否行个方便,代我兄弟二人告知贵寺方丈?”秦月楼问道小沙弥。   这小沙弥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秦月楼和山君之貌,觉得二人不像家境富裕之人,毕竟山君的道袍也被换下,换成了和他相同打扮的劲装。   于是小沙弥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施主,您若是想要借宿,可得用上一些东西。”   “这我倒是不知晓,在下愿闻其详。”   “其实这东西说来也简单,人生在世皆有罪业恶业,比如说口业,骂人为口业,比如说杀业等等,看施主带剑打扮,也隐隐之中有杀业缠身,而本寺也算佛门清净之地,身带恶业者若是想要入寺,可得用上消业钱才行。”   秦月楼心想:杀业缠身?那你可真看对了,我前段时间连菩萨都杀过了,以后保不齐还要把整个佛国都打一遍。   但秦月楼没说出来。   “消业钱?那是什么?”山君不解。   “小施主您有所不知,所谓消业钱,便是本寺方丈亲手开光的铜钱,佩上一枚消业钱,方可洗清身上罪业。”   “那不知这消业钱,该如何取得呢?”秦月楼觉得这事儿有很强的既视感。   “这简单,只需要行善积德便可,但这行善积德需要时间,您只需要花上百两银子,便可够得一枚消业钱,我看小施主眉清目秀,头脑聪慧,只需要半价即可,获得的善款,我们会拿来接济有需要的人的。”   小师傅您看我二人像不像三个二百五?   秦月楼压下了不吐不快的念头,装模作样从怀中掏出了一片金叶子来:“小师傅,这金叶子您拿好,请通融则个,我与舍弟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感受佛经熏陶,加上我确实也作恶多端,不是,杀业缠身,十几年前还数次创造过半个时辰内杀灭上亿生灵的战绩,已经忍不住想要经受一下我佛的开悟了。”   小沙弥接过秦月楼的金叶子,不敢确定这是铜还是金,于是双掌合十。   “阿弥陀佛,施主,您请在大雄宝殿稍事等待片刻,小僧这便去知会方丈。”   而后秦月楼便同山君等在了前殿,他也并未直接踏入大雄宝殿当中,只是看着知客僧接待拜佛的善信们,二人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先生,这消业钱……您为何要买?这不是成了冤大头了么?虽然是为了斩妖除魔,但……斩妖除魔为什么还要倒贴?”山君还是不通人世,便问秦月楼。   “山君,你知道人最害怕什么么?”秦月楼低头看了一眼山君。   “不知。”   “人最害怕死亡啊,行恶己知,因此有的恶人便会惧怕死亡后的惩罚,消业钱便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秦月楼言简意赅,“这跟一种叫做赎罪券的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敛财么?”   “是敛财啊,但是这玩意叫做消业钱,所以不叫敛财。”秦月楼讥讽轻笑道。   “我不明白,换个名称,便不叫敛财了么?”   “这便是巧立名目的由来之一了。”   二人窃窃私语着,但随后那小沙弥便来了,小沙弥微笑着将金叶子还给了秦月楼,同时也将两枚消业钱给了秦月楼。   “施主,您身上并无恶业,相反,您这金叶子上还缠绕着满满的功德之光哩。”   “嗯?怎么说?”秦月楼乐了,问着小沙弥。   “施主,方丈说您这剑下所斩皆为恶妖,因此经过您手沾染的金叶子上满是功德金光,只是也牵扯了无数因果罢了。”   “哦?无数因果?此话又何解呢?”秦月楼觉得有点意思。   “施主您且虽我去客房,我在路上为您一一解释。”小沙弥说道,随后便带着秦月楼与山君去往了客房。   “施主,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粘连,您杀了恶妖,那么因恶妖所产生的间接善因便会消失,但是总体来说,却是功德大于罪孽的。”   “小师傅,您这说法不像是因果,倒像是承负。”秦月楼品出了点味道来。   如果将佛家因果之说简单看做是小范围,那么道家承负之说便是一个整体了,简单来说,承负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维持一个平衡。   而因果,可以看做是一条线,因为因果并没有影响其他过多。   起初听到消业钱一说,秦月楼便觉得,这寺庙不像什么好寺。   可这金叶子退回来了,   那这其中的缘由,又会是什么呢? 第一八八章 别洞天   “道家学说我们方丈也有让我们浅略读过一些,部分学说虽然殊途但却有所共同之处,方丈也是想让我们的思想境界更为丰富一些。”小沙弥言道,“所以因果学说中有一些承负思想也是很正常的。”   小沙弥听秦月楼说的话以后解释道。   “看不出来贵寺方丈思想倒是蛮开放的。”   不管是何学派或者是宗教内部都会有好人有坏人,秦月楼也知道不能一杆子全都打死,虽然他个人对于佛教中人并非特别拥趸,但一些佛家思想和学说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简而言之,各个宗教都有一套自身的思想学说,这些思想学说若是正解那便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若这些思想学说被曲解,那路子就窄了。   听着这小沙弥的说法,秦月楼对于这海轮寺的方丈倒是有了一些改观。   手中捏着那枚消业钱,秦月楼心想:“所以这寺庙的方丈,既然都已经搞出来消业钱这一套说法了,那他退回来的想法又是什么?”   是这方丈真的能看到功德金光,因为自己斩妖除魔而不收钱?   还是这方丈看到金叶子以后,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怕惹祸上身因此不收钱?   秦月楼也不算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之人,不过对于这退钱的深层次原因,他还是有些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那就不搞了。   总之小黄书所指引的目标便在这寺庙之中就对了,等到了入夜去探一探便是。   和小沙弥随便聊了聊以后,小沙弥也带着秦月楼同山君到了寺庙中的客房。   这客房正好建在寺中殿群之后,是专门为那些善信所建,而秦月楼也见到有三个书生正互相交流着。   小沙弥将秦月楼和山君带到了两间客房以后简单说了些话以后便也离开了。   而后秦月楼四处打量了一番,便见的那三名书生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估计是见到活的剑客,有些好奇吧。   他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于是秦月楼冲着三个读书人笑了笑,将剑背在了身后,拨开酒葫芦的木塞以后,灌了一口。   这一葫芦酒酿的还算好,也是先前由仙酿神通所生成的酒方,名为【少登仙道不老方】,这酒方也就是秦月楼某次闲着无聊感叹人生苦短所生成的仙酿。   喝一口可平添寿元半甲子,同时大幅度延缓衰老的进度,称得上是驻颜有术,就算是老来得子女也不在话下,只不过这酒对于人的作用也就在这一口当中了。   因此这酒香清甜,颇淡,不求喝个酩酊大醉,但不管是什么酒量的人喝了,都能取个微醺正好的状态。   适当饮酒,通血活络,还能下笔有神。   秦月楼也有心同那三个三个年岁各不同的书生随意聊聊天,好问问那书生对于此地的状况有无了解,于是便单手一抖,   将四个小碗一并放在了客房外院落的石桌上。   随后又两指托住了一酒壶,同样也是【少登仙道不老方】,也一并放在了石桌上。   “三位书生,相逢也算有缘,来喝点酒如何?”秦月楼邀请着三名书生。   一书生踌躇不决,一书生欣然赴约,一书生左右摇摆。   但那欣然而来的书生来了以后,其他两名书生也一并来了。   于是推杯换盏,秦月楼便得知了三名书生的姓名,同时也知道了三人情况,那欣然赴约的书生叫做卫如君,踌躇不决的那个则叫做曾贤儿,左右摇摆则名为孟龙潭。   卫如君刚中了秀才,但因为家中杂事颇多,没法静下心来读书,于是便搬到了这海轮寺里找个清静地看书。   孟龙潭则有些惨了,屡试不第,到现在也还没有考中一个秀才,为此发奋刻苦,也到这海轮寺里找个清静地儿刻苦读书。   而曾贤儿,倒是个孝廉,算是三人中学历最高的了。   而让秦月楼觉得有点意思的是,这三人是被送了消业钱以后入住的。   酒喝开了以后,曾贤儿便渐渐的笑了起来,说了一段趣闻。   “前段时间,踏青访友,遇见了一个算命的老先生,我问那老先生我能否平步青云,老先生掐指一算,说我能当二十年的太平宰相哩。”   大靖其实没有宰相这一职位,因为前面也说了,大靖的体制里有阁老,开国皇帝郭岳武废除了前朝宰相制,设立内阁制,   而这内阁并无决策权,只是协助皇帝起草诏命罢了,只是如今内阁权力也颇大,已经和以前的宰相有些相似了,但只是换了个首辅之名称。   “我说,哪还有宰相呢?如今新上任的首辅大人风头无两,三把火呢,就算我能当宰相,估计也要等六七十年了吧。”   “曾兄,倒也不必放在心上,算命的,又哪有那么多真本事的会在街上算命呢?”秦月楼也没管这个回答情商如何,便脱口而出。   “倒也是,倒也是。”曾贤儿随意笑笑,不过却有些猥琐,“只能说我若是当了宰相,嘿嘿。”   于是又随意聊了聊,秦月楼也回到了客房当中,山君还在看书,而秦月楼则是思索了起来。   实际上无论是谁,都没有看到那方丈的,好像一切都是那些知客僧,或者是小沙弥代办的,秦月楼想了想,便出了门。   随便找了个知客僧。   “小师傅,我想见一见贵寺方丈,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施主,方丈他老人家正在参禅打坐,不便见人。”知客僧不卑不亢彬彬有礼道。   听知客僧这么说,秦月楼也没继续死缠烂打,只是回到了客房。   “先生,怎么说?”   “见不到呗,还能怎么说。”秦月楼摇了摇头,“不过问题也不大,等着便是。”   于是等到了傍晚,送了些斋饭,二人吃完以后,也没睡觉,秦月楼继续看山书,而山君则是习练法术。   ——   卫如君读着书,不多时便有了些困意,准备先小憩一会儿再继续读书,于是他便吹灭了灯火,回到床上和衣而睡,   刚躺下没多长时间,他便感觉到窗户好像被打开了,他没有起身,只是眯着眼睛看向了窗台那边,万一是歹人的话,他不一定打得过,只能见机行事,   但是他觉得自己多虑了,心中反而升起了奇妙的感觉来。   原因无他,那从窗台进来了的人,打着火把,体型很小,大概也就是两寸左右高,帽子上还插着野鸡毛,骑的马也就是一只蚂蚱大小。   “怎么会有这么小的人?”卫如君心里奇怪。   那将军纵马一跃,便跳下了窗台,落在了书桌上,四处警戒着,苍蝇般大小的老鹰从他的肩膀上飞起,抓住了蚊子飞虫便撕,   卫如君眼力不好,虽然看不见,但也能听到那些蚊蝇嗡嗡声渐渐隐消,   还有蟑螂般大小的狼犬,野性未泯,但却也憨态可掬,这些狼群在屋里肆意狂奔,往往都能从一些角落里连拉带托或拽的将一些臭虫蟑螂等虫子分尸而后分而食之,这其中且有鼠妇,蚰蜒蜈蚣马陆等虫。   吃饱喝足后,那老鹰便回到了将军的肩膀上,狼狗猎犬们也成群结队的回到了那小人将军的身边蹲在地上,纪律严明。   点了点头,将军满意的看着屋子,随后将手塞进嘴里,吹起了哨来,其后一列列的小人要么拖家带口,要么抬箱背包的,互帮互助的从窗台处爬上爬下。   打着火把的小人们将书桌照了个灯火通明。   策马前驱的大将们护卫着同样微缩的马车,马车列列驶过,更有健硕力士抬着马车从桌台上跳下,而后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还有各行各业,有挂着锣鼓唢呐背着二胡琵琶等的乐人忍着演奏的欲望快速的顺着绳索从桌台滑下,也有背着包裹的小厮搀扶着大腹便便的老板……   一整个像是逃难的王国一样。   那马车路过了卫如君的床铺,从那马车中传出了一道宽厚温和的声音来。   “人有人道,借您这房一过,也为您扫除了这屋内蚊虫,您若是醒着的话,最好还是快些离开吧,这庙来了个杀胚,怕是要斩了这庙中……”   卫如君听着,眯着眼睛也眯累了,那声音开始还宽厚洪亮,可是越到后面便越是细弱,听着听着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卫如君起了床,昨晚的奇事就好似一场梦般,这卫如君沉思了片刻,而后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小的人呢?看来肯定是我做的梦了,无妨无妨,读书便是。”卫如君笑着,坐在了书桌前,准备继续看未看完的书,只是随手却摸到了一根根的黑色发丝。   不过……   卫如君感觉到这发丝手感不对,于是将这些黑色发丝贴近了眼前。   这哪是什么发丝?   分明是一根根头发丝粗细的黑色铁链。   而后他听到了隔壁房传来的尖叫声。   ——   曾贤儿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算命的都说我能当宰相了,那剑客何必拆台?会点小戏法便可目中无人了?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了,我这孝廉身份见了知县都可以不跪,这小剑客居然敢这样?”曾贤儿心中颇为不满的想道,“我若是当了宰相,定要让那剑客……嗯,定要让那剑客天天舞剑给满大街的百姓们看。”   曾贤儿也不算坏,就是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如此想着,便渐渐睡了过去,恍恍惚惚见着两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捧着一纸圣旨跑到了曾贤儿的跟前,尖细的公鸭嗓子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任曾贤儿太师一职,官拜宰相,皇权特许……”   巴拉巴拉一堆,曾贤儿便飘飘然的跟着俩小太监到了皇宫大殿上。   大殿一片金碧辉煌,便连柱子上也盘着九爪金龙,满朝文武分列左右,最顶上的皇帝则坐着龙椅,颇为满意的看着曾贤儿,还拉着龙椅往前挪了挪,一派和颜悦色。   “爱卿免礼平身,我见爱卿一表人才,有意将爱女许给你,你意下如何?”   “谢皇上。”曾贤儿还搁这飘飘乎呢。   “来人呐,拿蟒袍玉带来,朕越看这女婿越欢喜,且让朕亲手为曾卿换上。”   曾贤儿乐不可支,那皇上也亲手为他换上了蟒袍玉带。   “有事商议,无事退朝。”随后皇帝说道。   这曾贤儿便也回了家,原来的家也没了,变成了一气派豪华的大宅门,不说雕廊画栋,倒也称得上朱门。   朝中权贵往来络绎不绝,这个送礼,那个送美人,曾太师乐乐呵呵,全都收下,只当是入了权贵圈子,那些低一等的呢,他也照例收礼,只当是巴结。   如此过了几年,曾太师胡子也长了。   方才,想到谁曾对他有恩,便连连提拔。   谁和他有仇,便满门抄家。   怕了他的呢,双手奉上家产,不怕的呢,就抄了。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如此十年,到真的成了达官贵人。   只是却也民不聊生,也有怨声载道,只因这曾太师早已成了一恶,但皇帝也没说什么。   有人参他一本,他便抄家。   这便是权力的滋味儿,   某一年,曾太师携成群妻妾,膝下二女,游玩赏乐踏青,侍卫们健硕,奴仆们机灵,没什么不顺心的。   直到遇见一名剑客。   那剑客正于林中舞剑,曾太师好像想到了二十年前,那个不知好歹的剑客了。   “来人可是曾贤儿曾太师?”   “是在下,你待如何?”   “想借曾太师项上人头一用。”   曾太师骇然,可剑光一闪,世界天旋地转,只瞧见了四散奔逃的妻妾子女老小,还有一具慢慢跪下来的无头尸体。   “你这贪官,二十年间惹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该杀。”   如此生活二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真真应了那算命先生的批命。   二十年太平宰相,太平的不是那平民百姓,而是他自己罢了。   缓缓的闭上了眼,陷入了黑暗。   随后曾贤儿猛地尖叫,从床上蹦了起来。   “原来是噩梦。”   曾贤儿吓得心跳肝颤,浑身大汗,尚未平复,门外便传来了卫如君的声音。   “曾兄,发生什么事了?”   卫如君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关切,甚至还推开了门,而后他便看见了卫如君身后来看热闹的秦月楼。   曾贤儿的眼睛瞪大,心中惊呼。   “原来是他!” 第一八九章 人间辞   “你不要过来啊!”曾贤儿害怕的缩在了床上,不敢看秦月楼一眼。   他本想真臂高呼,吩咐下人们去堆死秦月楼,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做完了二十年太平宰相,一时之间便失去了底气。   “曾兄,你这是怎么回事?”卫如君十分奇怪。   而秦月楼也奇怪的很,这才一晚上不见,怎么这么怕自己?   应该不是昨晚上做梦梦到我把他给弄死了吧?应该不是吧?   算了,先把剑放到山君那里,先稳住这曾贤儿吧。   于是秦月楼便把剑递交给了山君,山君捧剑站在门外,而秦月楼也无视了曾贤儿的那句话,和卫如君一起进了门。   “你不要过来啊!”曾贤儿依旧害怕,身子抖得和筛糠一样。   毕竟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曾兄,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了?不然你为何看见我如此害怕?总不至于是我在你的梦里把你给杀了吧?”秦月楼问着曾贤儿。   曾贤儿一听,连连点头。   “啊这?我就算是在梦里杀你,也总该有个缘由吧?”秦月楼循循善诱。   “我怎么知道,我不过在梦里当官,为官清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在我的梦里把我给杀了,我能上哪里说理啊?”曾贤儿死命的美化着自己。   卫如君听着曾贤儿的话,看着曾贤儿用手摸着自己的鼻子,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说谎话时经常做的小动作。   秦月楼也看在眼里,而后招呼着山君过来。   “曾兄,你说的话我怎么不信呢?我怎么觉得你的梦和清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搭不上半点关系呢?”秦月楼直接把话挑明了,“山君,给他上吐真言术。”   山君熟稔施法,而后曾贤儿便把自己梦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包括多少妻儿老小,家产多少多少。   卫如君与曾贤儿这才看出来,秦月楼同山君并非什么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反而是有真本事的奇人异士。   不过曾贤儿被施术了,而卫如君却也想到了昨夜那马车里的人所说的【杀胚】之事。   卫如君与秦月楼听得是满脸鄙夷。   “二十年太平宰相,人家可没说错,可你这太平只是自己太平,我鄙视你。”秦月楼就差吐口痰了,“我谴责你。”   “多多行善吧曾兄,考取功名是为了让百姓生活更好,你这样……”卫如君打住了接下来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曾贤儿连连称是,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悔改之意,但他显然成不了宰相。   “哦对了,秦兄,说起来昨夜我也遭遇了一件怪事。”卫如君道,将那发丝般粗细的铁链给秦月楼看了。   而后卫如君便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   秦月楼听闻,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所说的小人国口里所说的杀胚,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片刻后,秦月楼才说了一句话。   “秦兄您是否是杀胚还两说,只是这寺庙,却是有些古怪了,曾兄所做之梦,我所遇小人国都,倒是不知孟兄如何了。”卫如君思索着,想到了孟龙潭,“说起来,秦兄您昨夜可曾遇到怪事?”   “这倒是没有,我昨夜睡得还挺香的。”秦月楼仔细回忆了一番,到真没什么怪事发生,“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一下孟龙潭,曾兄尖叫的那么大声,孟兄都未做什么表示……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秦月楼这么说着,便同两名书生一起去了孟龙潭的房门外。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于是秦月楼便又轻车熟路的施展了开锁术。   而后将门推开,却发现屋中空无一人。   “怪事,房门本是反锁,可是屋内却无一人,难道是从窗户翻出去了?”秦月楼奇怪的说道。   而后秦月楼便以冲龙玉开启,仔细的嗅了嗅房间内的气味。   一股袅袅清香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的鼻子,让秦月楼打了个喷嚏。   这股清香好似是女子身上胭脂水粉的气味,但是更加接近于体香。   别是这孟龙潭被什么女妖精给迷住了吧?   “你们先呆在客房,山君你保护他俩,我去去就回。”秦月楼拜托着山君。   山君点头,于是秦月楼便追着这股香味,如同警犬一般的追踪着气味。   不多时,他便追着气味,出了海轮寺的山门,一路到了某处山洞当中。   指尖燃起九灯阳火剑意,照亮了漆黑的山洞。   这山洞中的气味驳杂,有蝙蝠或者兽类粪便的臭味,可以称作是老八自助餐厅,同时也有兽类体味,但岩石的气味便十分淡薄了,秦月楼在这众多气味当中抽丝剥茧,还是能够找到那股清香所在。   这股清香就仿若是一条丝线,牵引着秦月楼去往某处某地。   而后一路深入,却是到了山洞的内部,这山洞内部算得上宽敞,头顶破了个大洞,天光透亮,落入洞中,照射出了这洞中的景貌。   面前是一座建立在山洞当中的破旧寺庙,秦月楼走到了寺庙门口,推门而入,   也是一派狼藉,也随着他的进入,惊起了不少潜藏在暗中的蛇虫鼠蚁逃离,   虽说这是寺庙,可是这寺庙当中却无供奉佛陀菩萨,也无供桌之物,反而矗立着一座墙壁。   说是墙壁也不尽然,这是一座突兀的耸立在庙正中的,有些类似于影壁墙,而在这影壁墙并非方方正正,反而有些半椭圆形的弯曲。   而在这影壁之上还有着壁画,画绘精妙,人物如生。   壁画绘有散花天女,内一垂髫者,拈花微笑,樱唇欲动,眼波将流,如此散花天女并非只有一者,好似飞天一般,甚至描绘了云雾缭绕的仙宫之景象,奇花异草,仙雾飘飘。   除却散花天女之外还有各路神将,同时也有其他看起来应当是文职的神仙,亦有帝皇等人。   佛寺供着的壁画里画的并非是佛陀,反而是各路神仙举行宴会?   当真是有点古怪。   秦月楼将小黄书拿了出来,他此行的主要目标,同样也是一座影壁,而且同面前这座影壁一般无二,只是小黄书内的影壁上空无一物罢了。   正当秦月楼想要一剑将这画壁毁坏之时,却眼尖的发现了在这宴席当中流连忘返着的孟龙潭。   这孟龙潭的画像当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甚至凝视久了,还能发现这孟龙潭在壁画当中的一举一动,吃个寿桃喝杯仙酒,同散花天女眉来眼去,又同其他仙官谈笑风生。   就像是动画一样,不过盯久了以后,却也发现这一整副壁画都活过来了一般。   正当秦月楼思索着该如何将孟龙潭拉出来的时候,却也不自觉的中了招。   秦月楼的身影从这影壁前消失,而那影壁上的壁画也开始渐渐的被覆盖了起来。   覆盖了那画壁的绘画,却是一篇翻波怒海,海中三条蛟龙,一者黑,一者白,一者无色,只是好似简单的线条。   翻波怒海之旁是一座悬崖峭壁,在那悬崖之上生长着一颗歪脖子老松树,在那老松树之下是一头庞大的像是假山一般的斑斓猛虎。   在那歪脖子树的树干处吊着一根绳子,在那系着绳子的树干处,还有一只老鼠正朝着系着的绳子爬过去,   而垂直落下的绳子下,则吊着一只浑身金毛的猴子,这猴子还长着六只耳朵。   随后这幅静态不动的图像便也动了起来。   六耳金猴绳下的三条蛟龙搅动着翻波怒海,想要腾起将那绳子上的猴子一口咬住,可是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猴子,甚至就连猴子的尾巴都咬不到。   可是那只老歪脖子松树上的灰毛大老鼠却又在孜孜不倦的啃食着打了个结的绳子,   猴子一动不动,只是闭着眼睛,表情冷淡而又平稳。   当他睁开双目以后,便松开了手。   猴子坠落了下去,海中等待着猴子的三条蛟龙也同时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各自为营。   黑龙咬住了猴子的左腿,白龙则是缠住了猴子的身体,无色蛟龙则是想要一口将猴子同黑白蛟龙一起吞下。   只是这只猴子浑然不觉一般,一把便撑起了了那头无色只有线条的蛟龙,双手顶着龙嘴,右腿撑着下颚,稍微一使劲,龙嘴处的皮肉便撕裂开来,而这裂口也从头到尾,无一幸免。   被撕成了两段的无色蛟龙身首两分的掉到了海中,却是未曾流血,只是就那么激起了浪花,最终沉入到了海中。   而那六耳金猴的身形变大了许多,其后这黑白双龙便与六耳金猴一同落入到了海浪当中。   而后这六耳金猴双手抓住了白龙缠着他身体的两截,猴嘴张开,便冲着白龙咬了下去,鲜红的龙血从伤口处激荡飚射,而后泊泊流出。   胡乱的咀嚼着龙肉,便吞下了肚腹,虽然被黑色的蛟龙咬着腿,可六耳金猴也没有分毫在意,猴嘴大张,便一口咬住了白龙的龙头,连肉带骨,一口一口的吃下了肚。   愈发的进食,这猴身便于是巨大,那黑色蛟龙的嘴也被撑到了极限,   愈发巨大的猴身抓着黑色蛟龙的龙尾,死命抵力的向上抻了起来,脚下踩着吃撑到了没法吐出来的黑龙龙首,手上则是拉扯着龙身,不断地向上抻。   没多长时间,这黑色蛟龙的身体便被抻断,黑色的血液染黑了海水。   金毛六耳巨猴这才从海中向上游动着,   金猴出水,便牢牢地卡着悬崖峭壁凸出来的岩石,一步步的攀岩向上。   金刚一般的金毛六耳巨猿双足一并发力,便从那悬崖下跳了上去,覆盖着金毛的巨掌也一下摁住了那只庞大的斑斓猛虎。   同时将那歪脖子树上的老鼠给揪了下来,双指一搓,便将那小老鼠搓成了肉泥。   那老虎本来还想反抗,但是猴掌却也不断地施加着更大的力气。   直到这只老虎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降伏斑斓猛虎,杀除三头蛟龙,碾死灰毛小鼠的金毛六耳巨猿也渐渐地恢复了身形,变回了人形。   那本来从影壁前消失的秦月楼也重又回到了影壁前。   只是给人的感觉却无比的高深莫测,他的实力或许并没有因此而上升,但是其思想的境界,或者说是自己所立下的仙剑道却精进不知凡几。   杀除三头蛟龙,意为斩出善尸,恶尸,本我尸,视为斩三尸,是一种对于己身思想境界的洗炼,也是对于己身所立之道的一种精进。   降伏斑斓猛虎,意在得以完美的掌控自己的身体。   碾死灰毛小鼠,其含义则是心中不会生出纷杂的欲念。   当秦月楼完成了这些事情以后,影壁便也留他不得了,因为在这过程中,秦月楼才明白这影壁是什么类型的东西。   影壁本为天地灵宝,实体为一副图画,专为助修炼者在心境上修炼,因此会在这壁中幻化出各种幻象,看不透的便会沉沦其中,勘破的则对心境有所裨益。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那图画当中,这图画也为进入者们的内心欲念所污染,本身宝物便有灵性,时间长了,这灵性便被欲念化为了妖性,而后它便将许多人困在了画中,待到玩心结束后才将那些人放出来,但却也浪费了大好时光。   因此有人将画毁坏,但这宝物灵性与妖性却逃脱了出来,附在了一道影壁之上。   海轮寺的方丈早年间下山为人降妖时,便得到了这影壁,知晓前因后果以后念其为天地灵宝的载体,不忍将其毁坏,因此便将这影壁用破寺镇在了山洞当中,希望不会有人误入其中,好让影壁自己将妖性祛除,可谁知,这影壁妖性未除,便被孟龙潭误入其中,虽然孟龙潭初时只当是做梦脱出,可是却被影壁派遣壁画中的幻化散花天女又给招了回去。   直到秦月楼入了影壁当中。   其实并非这影壁之过,影壁本就是灵宝,只是因为欲念的原因而将内心幻化之境加强罢了,所以这便让那些心境修为本就不到家的修士更加难以勘破了。   简单来说,这影壁妖性大增以后把难度调高了。   只是秦月楼将最高难度打通以后,这影壁的妖性也就与灵性相合了起来。   于是没过多久,勘破了虚妄的孟龙潭从影壁当中脱出,乍一离开了如梦似幻之地后,孟龙潭一脸脱俗般平静之色,好像看开了红尘一般。   秦月楼大概能猜出来,这影壁会因人而定难度了。   于是这小黄书也显示秦月楼满足了要求,秦月楼又重新将七十二术以时间剑意封存其中。   “真不知道你这小黄书对于满足的定义是什么样的。”秦月楼不是很了解,   “总之还是先把你带回去吧,孟兄。” 第一九零章 众生平等   “哦,原来是秦兄啊。”孟龙潭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从那影壁当中脱离出来了。   “你在这影壁当中经历多长时间了?我刚刚看到你在仙宫宴席上可是如鱼得水啊。”秦月楼调侃着孟龙潭。   孟龙潭倒是很灵醒,知道画壁当中的一切均为不真实的,看到了秦月楼以后便知道自己应该是回到了现实当中。   “虽说如鱼得水,但我却也发现,人还是实在太渺小了。”孟龙潭好似大彻大悟一般的说道,“此前十几二十年,我一直为了考取功名而努力,但经此一事情却又发现可人之寿命比之仙正又如同蜉蝣之于人类罢了,我们不过是一群朝生暮死的蜉蝣罢了,若是可得长生便好了。”   “长生确实有很多人想要,可是长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刑罚呢?”秦月楼说道。   “长生为何是一种刑罚?”孟龙潭不解的问道秦月楼。   “百年以后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论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仇人,全都会在有限的生命当中离世,便是得了长生又能如何?当心境不匹配而得了长生,那便只能看着过去的人与事全部老去,哪怕你缔结新的亲密关系,也终究逃不脱时间的流逝。”秦月楼说道。   孟龙潭张了张嘴,但还是闭上了,因为这确实算是一种刑罚了。   “好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这影壁之事,还是就让这影壁留在这里吧。”秦月楼看了看影壁。   也就是这一眼,让秦月楼发现了影壁当中不那么正常的一幕。   由影壁中心开始浮现出一幕图画来,那是一个背对着秦月楼的魁梧男人,男人坐在尸山之上,手边还插着一柄剑。   背对着秦月楼的男人面前一座座尸山,而那组成了尸山的多是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其间也偶尔夹杂着人的肢体。   说是剑,从那形制上看来确实为剑,只是那剑上好似脱了漆一般,露出了剑下木质的剑身。   也即是说,这男人仅仅只是用手中的木剑便在这影壁幻象当中铸就了这一座座的尸山,不远处又是一望无际的血海京观。   影壁当中的天空都好似被血气染红了一般,整幅画的基调都是令人压抑且胆战心惊的暗红色,那是充满了杀意与杀性的暗红色。   而后,那背对着秦月楼的男人回过了头。   粗犷的脸上满是胡茬,两鬓斑白,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身穿一身粗布麻衣,平平淡淡的一瞥秦月楼后,那持着木剑的大叔便出现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不自觉的,秦月楼拔剑迎向了这木剑大叔。   原因无他,虽然那一身杀气杀意杀性被这大叔锁入了己身那昂藏的魁梧身躯当中,但引而不发的杀意还是让秦月楼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拔剑对峙的本能反应。   他的感知要比孟龙潭好,孟龙潭只是被压抑的气场所压制,不敢有分毫动作,可秦月楼却能感知到那血海一般的杀气。   昂藏的大叔淡然的扫了一眼秦月楼,秦月楼便发觉己身犹如被血海注视一般。   “你是什么人?”那昂藏大叔问着秦月楼。   “在下……彭玉颜。”秦月楼握剑,与这大叔四目相对。   “嗯,看不出来,倒是块好苗子,只是你这剑,不够利。”大叔看着秦月楼,简单的点评着。   “你又是何人?”秦月楼也问道。   “与你无关,我且问你,现在是何年何月了?”大叔问着秦月楼,身形一转之间便来到了秦月楼的面前。   将秦月楼的剑推入了剑鞘当中。   而秦月楼甚至没有察觉,但这大叔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手,便是连孟龙潭都看见了这大叔推剑入鞘的动作。   “现在是大靖培鼎三十三年。”   “哦,那看来我在那画壁里待得时间并不长。”大叔点了点头,“既如此,倒也无甚好说的了,就此别过了,小子,好好练剑吧,说不定到时候你能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毕竟现在的你,连死在我手上的资格都没有。”   大叔看了一眼秦月楼后,语重心长道,而后拎着木剑就离开了。   秦月楼听着这大叔说的话,愣住了,但是心里也在想着:“这人不会是神经病吧?”   虽说是个小小的插曲,但秦月楼也能瞧得出来,这昂藏大汉的实力也很强,甚至于要比现在立道的自己要强。   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秦月楼便带着孟龙潭回到了海轮寺,回到了客房以后,秦月楼便准备和山君离开了。   毕竟小黄书的目标已经达到了,那么也不需要过多地逗留了,只是在离开之前,秦月楼准备见一见这海轮寺的方丈。   海轮寺的方丈是不是高僧大德并不清楚,但这方丈明显是有本事在身的,毕竟那影壁是被方丈带回来的。   正当秦月楼准备唤来小沙弥说去见一见方丈时,那小沙弥便提前来通知起了秦月楼来。   “施主,我们方丈说想见您一面,同您谈谈天。”   不得不说小沙弥来的时机很巧,而后秦月楼便与小沙弥去往了方丈所在的禅房。   这禅房当中也是檀香缭绕,甚是凝神静心,秦月楼刚欲敲门,那大门便自己打开来了,禅房当中的老僧穿着一身洗的发白还打了不少补丁的灰色僧袍。   耳垂极大,耷拉在了肩膀上,胡须垂在僧袍上,连眉毛也是如此,唯独头顶光秃秃的,还留有九个戒疤。   “秦施主,对吧?”老僧微微笑道,“老衲法号梦移,当日您所给的那片金叶子上满是功德之光今日一见你本人,当真是功德金光耀眼夺目啊,看来您所斩除的妖魔,在未来都会涂炭生灵或者为祸一方啊。”   “这位梦……呃,梦移大师,我比较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秦月楼来了点兴趣,问着梦移大师。   “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不见因果,却又看见了因果。”梦移大师好像说了句废话。   “您这是何意?”   “所谓众生平等,不论是佛门还是道家,都有相似的思想,而这众生平等也可以引申为因果之下,众生平等,我在你的身上,看不见你的前世因果。”梦移大师慈眉善目,神态和蔼的说道,   “无论是鸡鸭鱼虾,牧牛牧羊,身上也都有因果,凡前世种下了恶因的,或许不会有现世报,可这恶果却承接到了来世,所以那些牛羊鱼肉,鸡鸭鱼虾被人所吃,都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定数,可你的身上并无前世因果,这就奇哉怪哉了,老衲我虽然能看见这因果,可像你这般,我还是第一次见,哪怕是十世善人,也会有恶因恶果,可你的因果,全都只体现在这一世。”   “十世善人为何也会有恶因恶果?”秦月楼不解。   “无心之言造就他人有心之猜,所引发的后续为恶果,那这无心之言便是恶因;无心之过也是同理,说到底,这世间所有人身上都有因果,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也会因为无心而造就善果,可这善果能否让其放下屠刀,便又是另外一说了,因此众生平等。”   “可我不理解,凭什么恶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因为意思曲解了啊,孩子,你可知这‘屠刀’意指为何?”   “杀人的刀?”   “非也非也,所谓‘屠刀’指的是恶意、恶言、恶行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倒、分别、执着,这些才是‘屠刀’,因为‘屠刀’在握,所以造就恶因恶果,倘若世上无人有此‘屠刀’,那岂不人人皆为佛?”   “可世界上人这么多,又怎会全部放下屠刀呢?”   “那便小善大善皆为,如此恶因恶果少了,便剩下了善因善果,当整体的因果呈现善的状态,那这恶因恶果也会越来越小,   当每个人都不吝善意,那便是人人为佛之时。”   好,说得好,说的妙,但太过于理想主义了。   “行吧,大师,您说的都对,但我还有不理解的地方,您思想如此深刻,为何还要整出消业钱这一出呢?”   “哈哈,孩子,你一开始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铜臭味满身的假和尚?”梦移和尚捋了捋胡子,笑了起来。   “可不是。”秦月楼也笑了笑。   “做清官,要比贪官更奸;想为善,也要比恶人更狠。”梦移大师如此说道,“你可知在大靖里,还有很多山村的孩子终其一生无法走出大山,甚至于哪怕走出了大山也只能在繁华的都城中从事着下层的职业?所以这些银钱,可以为山区开凿一条能够平坦走过的山路,好让孩子们见识大山之外的世界,在此之前,我们也会联系有志之士为大山里的孩子兴建学堂,起码要让孩子们读书识字才行,虽然孩子们可能没法考取功名,可当腹中有了墨水,那对于这个世界也会有更为清晰的认知。”   秦月楼听着梦移大师的话,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不就是希望工程么?   而后梦移大师便又说道。   “孩子啊,你又可知过去有些地方因为旱涝虫灾导致颗粒无收呢?这些事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而朝廷虽也及时赈灾,可终究还是会有人吃不饱,因此这些消业钱换来的银钱,都是拿来换粮食的,而后我们带着粮食同朝廷一起赈灾,虽然大靖律法有严令,贪污赈灾粮款者杀头,可这些粮款还是会让一些人铤而走险,只为了满足己身牟利的欲念,而不顾百姓死活,我们庙小人少,也只能联系更多善人,一同帮助广大受灾百姓同胞们度过此劫。”   秦月楼听着梦移大师的话,六耳所听也完全为真,这位梦移大师,当真是一位大德之僧。   于是秦月楼便也正襟危坐,听梦移大师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孩子,我之所以不要你的那片金叶子,也是因为看到了你金叶子过手以后的功德金光,而我所收的消业钱上,都是恶因恶果,消业钱,本就是为了消业,虽然也是经过了我们的手,但是拿去做了实际的善事,那些恶因恶果也会被削弱,因此才叫做消业,善人需得点醒,恶人也需救赎,能交出消业钱的,往往其内心深处要么是害怕,要么是真的有心悔过,不管如何,都算是好事一桩,只是苦了过去被其所害之人,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因果之下众生平等。”   “原来如此。”秦月楼理解了梦移大师,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堆的金叶子,“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收下,也当我为那些孩子们做点贡献吧。”   “孩子啊,你有这个心确实极好,那老衲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梦移大师也笑了笑,更无推辞,收钱的手极快,可眼中却无半点这些金叶子。   “梦移大师您的善德却是让人敬佩,只是我本人还是喜欢遇恶即斩,如此方可快意,否则心中不平之气难消。”想到了什么似的,秦月楼便如此说道。   “若你无意或有意做了恶,该当如何呢?”梦移大师反问。   “那便,我与罪同斩吧。”   “冤冤相报何时了?多做善事吧,孩子,不过遇事灵活点就好了,真若是遇见了那些罪不可赦的,佛也有火也并非不能理解。”梦移大师笑道。   “哦对了,大师,那影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秦月楼便将影壁当中的事情与后面的事情和盘托出,而后问道梦移大师,“那昂藏大汉究竟何人?大师您有什么头绪么?”   “他啊,也是可怜人,一心追求力量,好让……我曾多次劝他不要误入歧途,但……执念太深了,渡化不能。”   “那大师看起来是认识他啊。”秦月楼问着梦移大师。   “三十年前,绝代剑侠斩不平,只是后面的事情,我不方便说,当时我与那斩不平也有过数面之缘,彼时那斩不平,还经常拿着一本小书,问别人有没有见过书页上的妖魔鬼怪呢,可谁能想到……”   “……梦移大师……您说的小书,和这本长得像么?”秦月楼一听,将小黄书从怀中拿了出来。   “不能说长得像不像,只能说一模一样,就是里面的妖魔鬼怪不同罢了。”梦移大师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小黄书后说道,末了梦移大师喃喃自语道,   “这可能……便是因果天意吧。” 第一九一章 太平欢   带着山君离开了海轮寺后,秦月楼也遵照着小黄书所给出的目标去向了下一个目标地,这是一座名为“壽阳”的大城。   壽阳临海,是一座海港城市,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是饭馆当中的菜品也都是些海产品。   山君也是第一次吃海产品,所以吃的津津有味,但秦月楼则有些心事重重。   依照梦移大师所说,这小黄书乃是一本神奇的书籍,而且还是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甚至于梦移大师还亲眼见过先前的小黄书。   只是先前的小黄书和现在的小黄书差别不止一处,除却需要斩杀的目标不同之外,在斩杀目标以后所赋予的奖励也不同。   秦月楼的这本小黄书是斩杀妖魔鬼怪以后赋予地煞七十二变化之术,可是以前的小黄书所赋予的奖励却并非是七十二术,反而是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功法,或者是法术,亦或是炼丹法之类的。   秦月楼对于赋予机制的更改原理并不是很上心,他更为好奇的还是小黄书的目的在于何处。   虽说小黄书是要让人斩除妖魔鬼怪,但是妖魔鬼怪之多肯定绝非一人或者一代就可以处理掉的,更大的可能是斩除的过程中持书者因为学艺不精而被妖魔鬼怪杀死。   那么在层出不穷的妖魔鬼怪浪潮之下,持书者迭代也是很正常的。   那么,为何小黄书要让持书者斩杀这些目标上的妖魔鬼怪呢?   其实转念一想,梦移大师也算是给出了答案。   剑客秦月楼身上的功德金光浓郁,是斩妖除魔得来的,那么在因果学说或者承负学说之下,自己斩杀的这些妖魔鬼怪都是可能会在未来造成生灵涂炭的存在。   一言以蔽之,这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好活计。   但这也只属于是一种猜测罢了,毕竟秦月楼也不清楚小黄书的真实情况。   摸出了小黄书,翻到了目标页上以后,秦月楼才仔细的观察起了这只妖魔的全貌,为了让秦月楼有一个更好的比对,这妖魔的插图中还有一艘客船。   并非是陆上妖魔,而是海兽妖魔,其体型之巨大甚至能将客船都包围在身体围成的圈中,只不过插图当中的客船被击飞到了天空中,客船当中的人也像是正待入锅的饺子那般,有的直接落入那妖怪的口中。   其体型甚至要比八臂菩萨还要更大上一圈的样子。   收起了小黄书,秦月楼打算先带着山君在壽阳城玩一玩,之后再去海上查看一番。   酒店中,年轻的女孩利落的收拾着空出来的桌子,肤白貌美,从面相上来看同掌柜的有些相似,应该是掌柜的女儿吧,女子将碗筷等物收拾好了以后便搬到了后厨,   等到再出来时,手上还端着一盘菜,径直的朝着秦月楼走来。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有需要可以再喊我。”女孩礼貌的说道。   “嗯,好,谢谢,麻烦你了。”秦月楼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女孩先是一愣,而后才笑道:“客气了,客官。”   “先生,这些海里的鱼,还挺好吃的。”山君吐着鱼刺说道,“真的是很美味啊。”   “美味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所以口味什么的还是要适当的换一换的。”秦月楼也随意的架起了一筷子鱼肉。   他刚要吃下鱼肉时,便有一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男人带着几个家仆趾高气昂的从门中走了进来,其他吃饭的食客统统埋头吃菜,   而那富家公子则是扫视了一圈,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只是他瞥了一眼秦月楼与山君,接着便喊来了掌柜的。   似乎在问话,时不时的看向秦月楼与山君,而后富家公子赏给掌柜的一块银子,他手底下的几个家仆之一便随即心领神会,好像故意一般的走近了秦月楼。   “吃着呢?”这家仆看起来也算五大三粗,身形见状。   “有事么?”秦月楼吃下鱼肉,问着那家仆。   这鱼肉味道鲜美,好像只是清蒸,撒了点些微的盐调味便端上了桌,最为难得的是这鱼肉刺很少。   “没什么事,就是你长得太让我们家少爷不爽了,所以,哈~忒~”这家仆说着,一口痰吐到了秦月楼面前的鱼上。   山君怒而打算奋起给这家仆一个教训,但是秦月楼却示意山君不要冲动,只是用剑鞘将山君的手摁了下去。   “别露相了。”秦月楼提醒着山君。   “小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那家仆问着,顺手还一拳冲着秦月楼的脸砸来。   只是却被秦月楼以剑鞘挡住,握着剑鞘的手纹丝不动,而后他一脚踹在了家仆的膝盖内侧,那家仆身形一个趔趄,半跪了下来,随后剑鞘一把扇在了家仆的脸上,还顺带扇出了两颗后槽牙。   那家仆被扇的倒地不起,秦月楼也顺势将桌上那被吐了痰的盛着鱼的盘子一把贴在了那家仆大张着的嘴上。   “自然界里,动物会通过撒尿来标识领地。”秦月楼说着,山君也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那么,我全当你是一条狗,你这狗冲我这鱼里吐痰,意思是想吃这盘鱼了,你想吃我就给你嘛,毕竟你这忠犬虽然忠诚,可是你这主人可算不得什么好人,看的是打扮的一番人模狗样儿的,没想到连给狗吃饱都做不到,什么叫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啊?还不是个银样镴枪头?”秦月楼一边狠狠的朝着那家仆嘴里塞着鱼,一边不阴不阳的嘲讽着那富家公子,   “什么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主人要是惹了我,我跟打狗一样的打他主人,再说了这主人当的丢不丢人啊?自家狗都喂不饱还带出来耀武扬威的,是真不怕哪天自己没权没势以后被手底下的狗反咬一口啊?”   那富家公子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后其他几个家仆也看得懂氛围,直接就打算为主分忧,前仆后继的朝着秦月楼扑了过来,准备群殴了秦月楼。   而秦月楼也没让山君出手,更没有动用法术,仅仅是以剑术来处理。   虽然剑未出鞘,可秦月楼却以剑鞘为剑,或刺或戳,他的目标也俱是那些家仆的膻中穴。   膻中穴是身体多条经络的汇合之处,同时也很脆弱,被击中后,便会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   秦月楼的力气用的不大不小,只是连刺几下,这些家仆便倒在了地上,一个个身体抽搐,无法行动。   那富家公子打扮的男的,则目瞪口呆,他看着秦月楼闲庭信步的击倒了手下,又看见秦月楼缓缓的提着剑朝自己走来。   这公子反应过来自己惹到了硬茬子,但还是不紧不慢的喊了一句:“家父赵二河!”   “我这个人呢,属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一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么?可你为什么非要惹我呢?”秦月楼拔剑出鞘。   “家父赵二河!!!”这公子看见秦月楼拔剑出鞘以后,音调又上调了两个度。   秦月楼恍若未闻,只是一剑斩下,便将这富家公子的顶端头发剃掉了,秦月楼为这富家公子剃了个地中海。   “你说惹我何必呢?看我不爽?是因为我发量比你浓密还是长得比你帅所以你看我不爽呢?还搁着跟我拼爹么?什么你爸赵二河?今天你爸就是天皇老子,我也要给你点教训的。”秦月楼收剑入鞘,“不过那都无所谓,朋友,投胎投了个好胎是好事,但是别不干人事,你惹我,不要紧,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是还有下次,那我斩的就不是你的头发,而是你的其他地方了,比如说,脖子,明白了么?”   秦月楼核颜悦色的说着,随后回到了座位上,而后从怀中掏出了银两,摆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地上那狗仗人势的家仆还在痛呼着,可是秦月楼简单的扫腿,便将那家仆的满嘴牙齿给踢松了大半。   “你也狗仗人势的欺凌了不少人,你这一嘴牙就当是暂时的报应吧。”秦月楼说着,又一脚将这家仆踹飞了出去,秦月楼做完了这一切后,便吩咐着掌柜的。   “老板,重新上一盘刚刚的那条鱼。”   可是掌柜的却不敢说话,还在看那富家公子的脸色。   他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切,那公子还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以后便自顾自的跑了,就是跑的比较踉跄和慌忙,还差点摔跤。   剩下来的那些家仆则是互相搀扶着,但秦月楼轻飘飘的说了句话。   “慢着,你们主子跑的太快了,我的菜被糟蹋了,你们得赔一桌。”秦月楼装模作样的拔剑,用布擦着剑刃。   那些家仆哪敢不听,凑了点银子放在桌子上以后便也灰溜溜的跑了。   秦月楼啐了一口,但那掌柜的则是跑过来好言相劝了起来。   “小哥,你快跑吧,你惹到赵二河的儿子了,您要是还继续待下去的话,我怕您可能会被赵二河给……唉。”掌柜的如此说道。   “掌柜的你为什么这么怕这个赵二河?”秦月楼问着掌柜的。   “小哥你是外地人吧,你有所不知啊,在我们这壽阳,有一句话叫做‘宁与官斗不惹赵李’,你就是过江猛龙也不一定斗得过地头蛇啊。”掌柜的好言相劝。   “这赵李怎么说?”秦月楼来了点兴趣,“这大靖治下,还能有土皇帝不成?这两家不怕被杀头么?”   “赵家本就是壽阳一霸,那李家也是得了赵家的好处才能有今天这个地步,那李家家主便是认了赵家家主做干爹,还娶了他家女儿,这更是同气连枝亲上加亲,可以说是铁板一块,而且有钱有权,这权势可谓是滔天了。”   “有钱?有权?权势滔天?”秦月楼似笑非笑的问着。   “赵家以海产为主业,光是这壽阳的海产生意便有七成在手,每年也都对皇宫有所特供罕见食材,这银子可不得是哗哗的来么?”掌柜的解释道,似乎想让秦月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好让其快快逃命,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知无不言,   “而这权势滔天,也是因为这李家的小女儿被选中了妃子,如今已有身孕……我这么说,你大概能懂吧,毕竟妄议朝政是要杀头的……”   秦月楼能理解,被选中了妃子,还有了身孕,这枕边风也能吹的明君晕头转向,何况是肚子里有了个孩子呢?若是个男孩,运气好些被选做太子,那这地位还不得是扶摇直上?   那这个情况下,提前交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那这交好,估摸着也是会和娘家有所联系,   当钱权挂钩在一起的时候,龌龊恶心的事情便会滋生。   “那我且问,这赵李两家可曾做过鱼肉乡里祸害百姓之事?”秦月楼问道掌柜的。   “小哥,你觉得呢?”掌柜的苦笑,“你没看那小赵公子来了,我都没敢让我那闺女出来么?”   “行,那我大概是明白了。”秦月楼点头道,“这事我会斟酌考虑的,只是,掌柜的,我要的鱼还没好么?”   “唉,少侠啊,能跑还不抓紧时间赶紧跑嘛?”   “何必要跑?我做事行得正坐得端,何必惧怕这些宵小?掌柜的你且安心吧,若是你被迁怒,我也会帮你的。”秦月楼笑了笑。   掌柜的见劝不动秦月楼,便也只能无奈叹气,而后便照秦月楼的话重新上了盘鱼。   只是这鱼,秦月楼吃进嘴里也没什么味儿了。   之后秦月楼便带着山君离开了。   掌柜的甚至还在祈祷秦月楼别出事,而当掌柜的将要关门的时候,便聚集了一群地痞流氓。   “掌柜的,这么晚便关门了啊?”为首的青皮混混朝着店铺内撒着油。   老板来阻,却又被另外的青皮打晕了过去,他女儿见状,想要冲上来,但却被那为首的青皮给反剪了手臂。   “小娘皮倒是挺好看的,待会儿带给公子爷玩玩去,你们可别动她。”   他女儿怒视着青皮混混,可是随着一阵风吹过,这店内的油全消失了,连这群青皮混混都一同消失。   而那掌柜的也悠悠转醒,他女儿赶忙将他扶起,忙问有没有出事。   却是没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笔迹端正,留着一段话。   “鱼挺好吃的,希望下次来还能吃到。” 第一九二章 大开眼界   赵孟野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他爹可是赵二河,那个外地来的剑客凭什么敢如此对他?   他是越想越来气,甚至于看到自己带出去的那几个手下都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这些家仆都这么废物?几个人连人家一个都打不过?还要让自己受此大辱,错的绝对不是自己,错的是那个外地剑客,错的是那家酒楼。   于是赵孟野一合计,便准备将自己的怒火迁怒到那家酒楼,随手甩了点银子给家仆以后,吩咐家仆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净,别被人抓到了马脚。   这家仆也机灵,拿了钱便去找了一堆青皮混混做外包。   只可惜这一堆青皮混混却被秦月楼半道截胡,连人带油一路拉到了深山老林进行拷问。   事情全都知晓以后,秦月楼面若寒霜,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指节有节奏的叩击着剑鞘。   “那家酒楼,正处于闹市街区中,一旦起火,必然会将其他的店铺一并引燃,到时候出了事,你觉得你们会怎么样?”秦月楼问着为首的青皮混混。   这为首的青皮混混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只要我过的舒心,哪管别人的事情?烧死了只能说倒霉,再者说了,我是为赵四少爷办事的,出了事会有赵家帮我们平了。”   秦月楼扫了一眼这青皮混混,六耳能听出这青皮混混内心的想法。   【你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和赵家相斗?何况那赵家也供奉了仙师,你就一凡人就算想出头还能对得上那仙师了不成?】   这青皮混混其实也知道赵家不会为自己平事,但是可以扯虎皮做个幌子,好让秦月楼投鼠忌器。   但这群人面对的并非是正体秦月楼,而是剑客分身秦月楼。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秦月楼问着青皮混混。   “旁人死活与我何干?”这为首的青皮混混似乎并没有读懂空气。   秦月楼点了点头,拔剑出鞘,一剑枭首。   “那么你的死活也与我无关了。”秦月楼并没有急着收剑回鞘,而是看着后面的青皮混混。   一个个面如死灰,甚至还有的尖叫了出来,只可惜这是荒山老林,也只能惊起一堆飞鸟走兽。   “来,各位有序排队,没有火油的一人领点火油,看到那具无头尸体了没,对,每个人都往这人的身上撒点,哎哎哎,冷着干嘛呢?大家杀人放火应该是一把好手啊,怎么就不动了?麻利点,不然别怪我这剑不认人,   既然能活,就别寻思着找死了,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呢?”   一干人等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的浇着油。   随后秦月楼点了一把火,小心翼翼的不烧到山林,省的山上一把火,直到这具无头尸身被烧成了一具焦黑的尸身。   “那个,大侠,我们可以走了么?”有个老混混问着秦月楼。   “事儿还没完呢,看你们这样我也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没少干坏事吧?想走也成,一人留一根手指,不留手指头就留头,各位自己选,我不逼迫大家。”秦月楼满不在乎的说道。   但他真做得出来这种事,秦月楼本体好说话,不代表他这个剑客分身好说话。   虽然这些青皮混混面面相觑,但还是有人一发狠,咬掉了手指头,疼的满头大汗,慌忙从身上扯下布条包裹伤口止血。   “哦对了,各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若是诸位回去安生做事本分做人,那我在列位身上种下的咒便不会生效,若是各位做了恶事的话,会死的很凄惨的。”秦月楼强调着,实际上也是在用他心知夺的精神暗示加强。   这个属于是老把戏了,秦月楼在分身的时候便连他心知夺一起分身了出来,但是他心知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在高端局里排不上用场,但是对于这些普通凡人倒是无往不利。   留下了一地小拇指以后,秦月楼面露嫌弃的表情,一根根的捡了起来,准备做点手工艺制品。   虽然剑客秦月楼看起来是个英朗的少年剑侠,但是他这个侠性并不是那么的端正,说起来实际上反而有点邪性,   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因为这股子邪性不展露,但是那青皮混混的话着实是让秦月楼心中的怒火旺盛了起来,因此他便丝毫没有废话直接斩了那家伙的脑袋。   但这混混并非主恶,从这青皮混混的话中便能潜意识的琢磨出点味儿来。   这赵家干的龌龊事肯定不少,但是其在壽阳城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想来也是足以只手遮天,既然只手遮天了,那么这些龌龊事肯定是被赵李两家把自己给摘的一干二净了。   所谓背黑锅的,想来便是这群混混了。   邪性的剑客心里面其实门儿清,他虽然常说自己瓜,瓜就是傻,傻就是瓜,但是他偶尔也会间歇性机智。   手工艺制品完成以后,秦月楼便拎着这东西回到了壽阳城,顺便找了几个青皮混混问那赵家在哪里。   翌日,赵孟野起床,感觉神清气爽,他估摸着那家店应该已经被烧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的窘态,   其实并非无人记得他的窘态,   而是怕他家的势力,不敢提起这窘态罢了。   只是他刚出门,便发现整个家中都笼罩着压抑的氛围,家中的丫鬟同赵孟野说赵二河正在正堂等他。   赵孟野不清楚怎么回事,便去了正堂,而后发现大哥赵孟全,二哥赵孟青,三哥赵孟晁都在,还有已经九十岁高龄的赵二河。   赵孟野也算是赵二河老来得子,他大哥赵孟全都六十岁了,他那大嫂也算是娇妻少配老了,而不光如此,还有他那干哥哥李家家主也是个五十来岁的人了。   总之赵李两家说得上话的都聚集在正堂当中,这正堂里还摆着一张桌子,先前人多围着那桌子,赵孟野还没发现,凑近了才发现那桌子上摆着个什么物事。   赵孟野看到以后吓得两股战战,跌倒在了地上。   那物事是颗手工艺制品,一根根的小拇指插在各个能插进去的地方,指尖向外,也正是因为这些支架,让那个手工艺制品得以立在桌子上。   就这么一颗手工艺制品,连封信件都没有。   可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赵孟野自然不会知道这颗倒霉蛋是谁,毕竟他都是让自己的家仆去办事,而他的家仆也没资格到这里。   赵二河扫了一眼赵孟野,摇了摇头,气度倒是不凡,捋了一把胡子,才说道。   “这头是今早发现的,正好放在我的床前,所以最近你们所有人做了什么事情,都给我巨细无遗的说清楚,我看看是谁招惹了这过江龙。”赵二河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你们平时手脚不干净都没事,但在当下这节骨眼出了这档子事,你们是真不怕海龙王迁怒咱们家啊?”   赵二河激动道,发了一通火,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爹,你先消消气,最近我们都严防死守呢。”赵孟全赶忙为赵二河沏茶,“爹,依我看,可能只是赶上了,这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咱家,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咱们,依我看,这人应当是想表达什么,所以才会送这颗头来。”   赵孟全看起来很是儒雅,只是眼睛小,眉毛寡淡,嘴唇薄。   “能表达什么?都明目张胆的送头来了,连你娘都没发现呢,这人肯定也是个有修为的。”赵二河喝了口茶,把气喘顺了才说道。   “爹,你想啊,这送头,头里有手指,‘头里’‘头礼’可能是想表明送礼呢?”赵孟青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形有些发福,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样子来,想来年轻时也算是美男子。   “谁家送礼能送这种玩意?”赵孟晁摇着头,“我感觉这颗头像是个警告。”   赵孟晁五官平平,放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但是比他两个哥哥都年轻,年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干爹,我觉得,来者不善。”李家家主李坤海说道。   “这事你们自己处理,必须要处理好了,总之海龙王爷祭不能搞砸了。”赵二河也有些疲乏了,留了一句话以后便在家中奴仆的搀扶下离开了。   等到赵二河离开以后,正堂内的八只眼睛都盯住了他。   “孟野,你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赵孟全问着赵孟野,目光审视道。   “大哥……我没招惹什么……什么人啊。”赵孟野还害怕着,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小弟,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出去为非作歹?”赵孟晁比较和蔼的说道。   “干弟,我们之中,就你最年少轻狂了。”李坤海也挺和蔼的。   “小弟,你若是不说,到时候出了岔子,你可就要完蛋啦。”赵孟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于是赵孟野只能绞尽脑汁,最后才把脑海中的记忆筛选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外地剑客的身上。   “要是真招惹到什么人的话……那还真有一个。”赵孟野有些支支吾吾。   听了赵孟野怎么招惹到秦月楼的来龙去脉以后,几位哥哥有的冷笑,有的无奈,有的恨铁不成钢。   “孟野,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欺负欺负本地人就算了,因为你知道本地无人斗得过咱们,可你看到眼生的,还明显是外地的人,你还去招惹?”赵孟全也愠怒道,   “而且你就是整死个把人都没事,你玩死也不过找官府帮你擦屁股罢了,可你居然还要放火?你真是……等会自己领罚去,家法处置。”   赵孟野听了,一脸委屈。   而这赵家里发生的事情,秦月楼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这赵家确实有个修炼者,只是那个修炼者似乎正在地下静室里闭关修炼,秦月楼只是用剑意将其感知混淆以后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赵家,留下了那颗头,同时也在赵家院子里用剑意插了眼。   这样赵家里发生的任何事他都可以了如指掌。   虽然早知道这些只手遮天的家族人都能干出点什么肮脏的恶心的事情来。   但这种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能体现出不把人命当命的情况来看,真可谓让秦月楼大开眼界。   虽然秦月楼可以直接杀人,可秦月楼认为,单纯的杀了他们并不会让自己念头通达。   因此他决定杀人诛心,只是该怎么杀人诛心,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问题倒也不算很大,毕竟有一部理论指导的电影珠玉在前。   而这壽阳城内的局势,和那电影当中的局势有那么几分相似。   和前世相似之处在于,大靖也是有万民伞这一说法的,   所谓万民伞,专为颂扬地方官的德政而赠送的伞,意思是这个父母官,像伞一样遮蔽着一方的老百姓,送的伞越多,表示这个官越有面子。   如果在这个官被撤职或者降职的时候,当地还有人送伞,甚至拦轿,说明这个官绝对是个清官或者好官,而且当地人同时又有情有义。   只是大多数的万民伞都是地方里有权有势的家族做出来的面子工程,形式主义表示一下,大体就是大家互相为邻为友,你帮我兜底我帮你捞钱,上哪里还能再找到你这样臭味相投的知己工具人啊?   总之,这小小的万民伞上也凝聚了不同的人心。   小小的一座壽阳城,十年间前前后后送走了三个地方官,而这个“送”,便是指物理意义上的“送”,要么急病暴毙,要么毫无预兆的猝死,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官活着离开壽阳城。   而这一任地方官便同赵李两家沆瀣一气,反而活的潇洒滋润。   你问秦月楼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么?   秦月楼也又问过,为什么没人将此事上报呢?   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咱们就是一群升斗小民,哪里斗得过人家大业大呢?”   这如出一辙的答案也让秦月楼觉得心中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毫无本事,会否也同壽阳城中的百姓一样呢?   如此想着,秦月楼便到了衙门口,看到了鸣冤鼓。   只见的那鸣冤鼓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   【击鼓鸣冤者不得扰民,轻敲三下,不得发出声音,违者重打三十大板。】   那鸣冤鼓上倒是没满是藤蔓,只是,也像是个摆设罢了。 第一九三章 青玉案   这衙门大门口也没个看门的,反倒是从大门后传出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有喝酒划拳的,也有骰子落在碗里叮铃咣当,还有嘿哈嘿哈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在练着石锁。   秦月楼也没有细听,只是从鼓架旁拿起了鼓槌,铆足了力气,便冲着鼓面狠狠的捶了上去,看似简单的动作里却也动用了三五分的法力。   这法力便如同空气一般成为了介质,将这鼓声传递了出去,甚至还将鼓声扩大。   鼓槌敲下,宛若晴天之下一声霹雳炸雷惊响,就连那衙门当中的声音也被盖过,还有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以及重物落地声,还有几声痛呼声。   秦月楼听在耳里,手里的鼓槌还在敲着,一声盖过一声。   那衙门紧闭的大门可算是打开了,两个捕快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便想要拿住秦月楼。   “你不识字啊?!这么大的字看不懂么?”满脸横肉的捕快说着便想将秦月楼捉拿进去痛打几十大板,可无论怎么样,这捕快都无法靠近秦月楼半步。   就好像他周身的时间被暂停,不,确切说是被一步步的减缓,犹如粘稠的水银一样,时间渐渐趋于凝固。   可这两个捕快的意识却没有被一同减缓。   “冤鼓摆着就是让人捶的,百姓期望的是讲公道的有冤报冤,百姓们期望的是有个好官能办实事,而非欺上瞒下,你们在这冤鼓上贴上这么一块牌子,岂不是装聋扮瞎?”秦月楼犹自擂鼓,看都不看一眼这俩捕快。   许是衙门当中的人等久了,便又出来了几个人,那几人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秦月楼一下接一下顺畅的击鼓鸣冤,而那两名捕快则好似慢放一般的想要接近秦月楼,可是动作却越来越迟缓。   “大胆妖人!还不速速撤了妖法?!此乃大靖治下,容不得你这妖人放肆!”不知是壮胆还是何意,看起来是个小吏打扮的人怒喝道。   身上却是稍微有了些变化,原本普通的气势上却是升腾变化出了另一股额外的气势。   这股气势仅仅只是不成型的弥散在这小吏的身周,可让秦月楼另眼相看的是,这股气势却是将他这时间剑意的影响抵消了大概一个小拇指甲盖那么一丁点的量级。   虽然只是抵消了那么一点些微,可哪也得看和什么比了,这股“气息”若是对上一些不入流的妖魔鬼怪,也是可以予以重创的。   不过也就是那种不入流的小鬼小妖,真要是遇到稍微有点能耐的,照样得跪。   秦月楼觉得有点意思,于是便以剑意截取了一点气息,准备留待之后研究一番,不过这股气息给他的感觉到是很难以仙剑道进行模仿。   那小吏自然不知道秦月楼做了什么,总之本来壮胆大喝了一声以后,又被秦月楼扫了一眼,   这胆气遽尔间便泄了五六分,   再度准备说话的时候,声音却也小了不少,可谓是色厉内荏。   而秦月楼则是一边敲鼓,一边“喊冤”道:“我敲鼓是因为我有冤,我有冤就要敲鼓,这个道理不是很简单么?!   有冤鼓,那这世道便有冤!   我敲鼓,就是为了伸冤!   是谁规定的,有冤不能伸?你们压得了一时,可你们压得了一世么?!   你们这帮子尸位素餐之辈整日钻营那些蝇营狗苟之事,丝毫不理百姓有无怨声载道,就你们这样怕是赈灾的粮款都敢于明目张胆的贪了去吧?!”   秦月楼是越说越气愤,便连手中鼓槌敲击的速度与力道也是更大了几分,鼓声阵阵传递出去,甚至将这年久失修的冤鼓鼓面给捶破了。   “看来,这冤足以冲天啊。”秦月楼轻轻的将这鼓槌放回到了鼓架上。   将鼓槌放回了鼓架以后,那衙门后便走出个老爷模样的人来,这老爷身穿青袍,衣服补子上绣着飞禽,正是七品鸂鶒,看起来像是一只紫鸳鸯。   原先那小吏身上不成型的气息到了这老爷模样的人身上以后,便凝出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紫鸳鸯来。   虽然这紫鸳鸯比之普通鸳鸯要来的更大,可是却也只是个垂头水鸟,半死不活的站在这老爷的肩膀上,连和秦月楼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冤?哪个敢有冤?谁敢有冤?”   这老爷张口就来,那紫鸳鸯更是垂头丧气,就好像要学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地里一般。   “我有冤。”秦月楼抱剑环视,可只是手一抖,那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哦?有冤?那升堂,本县令今日便要好好的审一审你这冤了。”这县令见到了秦月楼玩的这一手,虽然目光凝重,让那紫鸳鸯有了一丝活力,但还是于事无补,这紫鸳鸯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不知这县令一肚子憋得什么坏水,总之便是给出了这个答案来,秦月楼也乐的陪着这县令玩一玩。   秦月楼一听,便放开了时间剑意对于周遭一众衙役捕快还有小吏等的束缚。   而后,大概是近几年来唯一的升堂便在那敷衍的“威武”声当中开始了,不知这一声“威武”暌违了多久,总之这升堂的消息传遍了整座壽阳城,   而后也引得诸多百姓奔走相告,以及争先恐后的涌向了衙门,将这衙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还得是这帮子皂班衙役维持着现场秩序。   虽说壽阳城流传着【宁与官斗不惹赵李】这句广为人知的话,可一般的升斗小民又哪来的底气同官相斗呢?   这县令正了正头冠,坐在了【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年龄几许?籍贯何处?既见本官,何不下跪?”县令看向秦月楼,声音倒是抑扬顿挫,还挺富有韵律节奏感的。   “老子名叫赵日天,日麻的日日他嘛的天,所以你可以喊我赵昊。”秦月楼张嘴扯谎不打草稿。   他并不会暴露真名,也是害怕有什么类似于的钉头七箭这种诅咒之术,毕竟某些诅咒之术只需要知道生辰八字和姓名就能施展,甚至于只要有心查找,那么有心人完全可以到诗乡城的家中故居找自己的贴身物品从上面找掉落的头发丝什么的加深诅咒之术的联系。   所以行走江湖,假名最重要。   “你看本官,会信你么?从实招来!姓甚名谁,籍贯何处?还不跪下?!”   “我就叫赵昊啊,怎么了?籍贯天际省,当时我的膝盖中了一剑,就被选为了不死斩的持有者,加入了法兰剑舞队,拯救了艾尔登,我经历丰富不可以么?”秦月楼嘴跟秃噜皮似的一通胡吹,但他就是不跪。   县令身边机灵的小吏使了个眼色,旁边的衙役心领神会,带着一群人便过来上手,一堆人愣是没把秦月楼摁跪下去,甚至于有的衙役已经打算公然动手了。   只不过还是忌惮秦月楼这一身“妖法”没敢堂而皇之的动手,但这显然并未让秦月楼放松警惕,他也没仗着修为欺负凡人,但这群确实已经上手了的皂隶们不出几个回合就被秦月楼一人打翻在地。   门口的群众有不怕的连声叫好。   “好,打得好!”   “好!少侠好样的!”   秦月楼反正也是没眼看,没耳朵听。   实事不干,这凑热闹找乐子倒是一等一的强。   “我这膝盖中了剑,跪不了,别说是你这县官了,就是神仙下凡来现管我也跪不了。”秦月楼依旧说着。   这县令也看出来了,秦月楼这是身怀绝技,自己这“草台班子”里也不过就是大猫小猫两三只,抓点个零零散散的老鼠算是个顶个好手,把不是老鼠的屈打成招成老鼠也是业界内名列前茅,可是真若是遇到了下山虎,过江龙,这大猫小猫到真就是大猫小猫了。   不巧的是,秦月楼便是这下山虎,也是这过江龙。   既然看出来秦月楼是这下山猛虎,过江强龙了,这县令便不敢来武的了,毕竟玩武的玩不过人家啊,于是这县令便打算曲线玩文的。   “姑且信你,不细查汝,你说伸冤,冤从何来?”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   “我冤啊,我吃着火锅唱着歌,就坐那吃这东西,你们这城里便有个打扮阔绰的富家公子哥来找我麻烦,要不是我含泪反杀,只怕我现在得先在医馆待他个伤筋动骨一百天了。”秦月楼直接说道。   “此话当真?”县令一听,心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事儿甭管是不是真的,也都得是假的。   “本地帮派太不讲规矩了,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在下不过路过此地,便要被你们这的本地帮派如此折辱?你这县太爷未免也太过于轻松悠闲不管事了吧?还是说,你和壽阳城本地帮派有所勾结,蛇鼠一窝,因此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月楼轻飘飘的给县令老爷扣了顶帽子。   县令老爷怎么可能会承认呢?本来他是想当着众目睽睽之面,让这些升斗小民见识一下官府的威严,先给他个七八十大板,立个威,但是这个计划显然流产了。   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反倒是官府的威风被秦月楼给堕了,武的不行,文的又被打了个先手。   县太爷又不是傻子,那他肯定是要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啊,既要维护面子,又要保住里子,还得摘下帽子。   县太爷的眼珠子转了转,他那肩膀上的紫鸳鸯掉下了一片羽毛,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秦月楼尽收眼底,没什么感叹,更没什么可怜,只是将那片羽毛也收集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些官家气息或许会对自己这帮子人以后的研究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秦月楼本来收下了羽毛,但是想了想,只收羽毛可能有些不利索,于是便将那紫鸳鸯给一把从那县太爷的身上拽了下来,   同时也从那小吏的身上把那未成形的气息也给一把薅了过来,   虽然也有丝丝缕缕的气息勾连,可是在被拽下来以后倒是没有半分留恋,   紫鸳鸯直接便先行扎根在了秦月楼的肩膀上,虽然重又昂首挺胸,只是有些神色萎靡,只是那一身羽毛倒显得华亮了不少,   秦月楼没搞清楚这紫鸳鸯的机制何在,但想来也该是类似于皇朝龙气所衍生的文武官气之流,虽然尚未研究,但秦月楼能感觉得出来,大概就是这么个玩意,这玩意应该还有许多其他深层次的好处在,只是这狗官尸位素餐,很显然没有掌握使用的窍门,于是这才便宜了秦月楼。   拍了拍紫鸳鸯的头,秦月楼将随便拉了一具克隆体出来,先让这紫鸳鸯驻扎在克隆体上,然后让紫鸳鸯配合研究室进行研究,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以后,时间再度恢复流动。   这县令大概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心中却又突兀生出了一阵奇怪的感触,就好像自己失去了一个一直以来都和自己密不可分的什么东西,只是让他去找,却也找不到。   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甚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思路。   因此他这想要一举三得的话术便也落了空,   一时之间,县令不知该说什么,倒是有些两眼呆滞,只在那里沉默无言以对,好不容易憋出点话,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啊这嗯呃”类的语气助词。   秦月楼步步紧逼:“县令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你默认了?你默认了和本地帮派黑暗恶势力有所勾结咯?   你赵昆于今天默认了和壽阳城赵李两家有所勾结鱼肉乡里残害百姓,   我说的是也不是?”   秦月楼这一番话说出来以后,也是没在意围观者们的心理反应。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不拆穿还能装模作样。   但是,拆穿了,遮羞布无了,那么再之后想要装模作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呃这……啊这……嗯……嗯?”县令还是第一次感觉这思路断断续续极其不顺畅的感觉。   秦月楼姑且选择性耳聋只听到了那茫然的“嗯”声鼻音。   秦月楼还准备继续把这遮羞布给扯下来时,便被打断了。   “这位剑侠,此话有失偏颇了,何故说赵县令与我赵家有所勾结呢?”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了暗中观察了许久的赵家大少爷,也即是赵孟全。   赵孟全倒是礼数周全的行礼,而后自我介绍,最后才切入正题:“我想您可能是对我赵家有些误解,不如您且先入我家稍微闲聊一番,我们把话说开,把误会解开,岂不美哉?”   秦月楼看了眼赵孟全,便传音入密道:“你说归说,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来,真的没问题么?这不是坐实了你们勾结了么?”   赵孟全凝望了片刻,便小声道:   “有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也没人能泛起什么大风浪来,顶多便是些微小的涟漪,那么等风平浪静了,丢进水里的石子也会被人所遗忘,大家还是各过各的,   你说,是也不是呢?”   秦月楼听着赵孟全的话,回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跟个老年痴呆一样的县令,又抬头看了看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而后又看向了门口那些噤若寒蝉的百姓们,百姓们敢怒却不敢言,不知是在谴责谁,还是在斥责谁。   连看向了秦月楼的目光也有满怀恶意揣测的。   秦月楼敏锐的感知到了这一切,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可却又不好发泄出来。   可不发泄出来,那他就会十分的不爽。   只瞧见他高高挥手,轻轻落下,和风细雨一般的一道清风掠过,   那县令面前的案台便一挥两段,切口平滑,左右的倒了下去,桌面上的签筒,放告听讼的牌子,诰封架,笔筒笔架等物事散落了一地,   火签令牌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一应物事啪啪作响,   那惊堂木掉在地上,发出了不符合它本质的音色,原本应该响亮,但此刻却变得跟小石子一样,只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啪嗒。   就连那【明镜高悬】的牌匾也被一分为二,一条线段出现在了牌匾正中,   不过却依然挂在吓傻了的县令头上,   县令还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官服也被一挥两段的分开了,连同那帽子也是一样,   秦月楼转身便走,   随后【明镜】掉了下来,   缺了半边的【高悬】砸在了那县令的脑袋上,   登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却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便要活不成了,   当真是赤条条降生,赤条条的走。   只是,他会否有一杆万民伞便不得而知了。 第一九四章 玉满堂   赵二河坐在主位,身边坐着李坤海,以及他的四个儿子,而正对赵二河的,便是客位所在的秦月楼,还有山君。   一盘盘的菜肴被婢女们端着捧着送上了桌,而这些婢女们一个个都穿的十分清凉,加上姿态优雅,容颜年轻美丽,身材更是环肥燕瘦,且身体上都有些特异于人之处,   如此倒是成了一道充满了潜在欲念的靓丽风景线,大打擦边球。   至于这些特异于人的地方,秦月楼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些婢女们并非是人,而是化形女妖,有的猫耳未退,有的手臂还类似于翅膀,有的袒露尾巴,有的保留兽爪……   虽然都不是人,但是这些人外实在是太好看了。   若是让秦月楼来形容的话,这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有的时候,穿了比没穿更能刺激人的感官,   只是秦月楼目不斜视,哪怕是桌子每个人的面前都躺着一只化形的妖精,各类菜品遮盖在化形女妖的身上。   环肥燕瘦的化形女妖婢女们流水线一般的呈上菜品,而后便非常自觉地坐在每个人的身边,等候着家主发言,而后服侍。   秦月楼单手拄着剑,翘着二郎腿,左手捧着葫芦,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这赵家人和李坤海也都没说话。   他倒是想看看赵家人想玩出些什么花活来,但是那赵孟野颇有不忿,却又不敢显露出来,只敢暗戳戳的用眼神剜着秦月楼身上的肉,   山君则是眼神悲哀,低着头,不忍心看桌子上不着寸缕只余菜遮羞的女妖,也不忍心看那些坐在身边犹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化形女妖们。   赵二河则是一直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这赵二河才睁开了眼,瞧见了秦月楼。   “想来,您便是那位道行高深的剑客了吧?”这赵二河看着秦月楼。   秦月楼也打量了一番赵二河,很老,像根干瘪的老黄瓜,脸上的皮肉也是皱纹横生,干瘦的面颊显得颧骨凸出而皮肉内敛收缩,可能是因为老迈的缘故,眼皮耷拉着,让人看不出眼神来。   “修为高深不敢当,也就一般般罢了,不过承蒙家中兄弟照顾,能有个好前程罢了。”秦月楼拄着剑说道,身体微微前倾。   但还是和面前的这只化形女妖保持了一定程度的距离,这化形女妖应该是猞猁化形而成,短发长耳,手脚尚未化形完全,还是略微大一些的猞猁爪子,她一动不动,眼神也空洞无比。   “只是我确实是没想到,这外人全都不知晓的妖怪,能在这大庄园里找到这么多,而且还都言听计从,甘当菜盘子。”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毕竟只不过是一群没权没势的升斗小民罢了。”赵二河说的还算客气。   “其实你只是单纯把他们当成屁了吧?”秦月楼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他们可是我的财神爷啊,怎么能是屁呢?”赵二河说着话,倒也没人敢插嘴。   “那这财神爷的地位可真滴低。”秦月楼摇了摇头低声呢喃了起来。   而后也不太想装,但还是十分委婉的说了起来:“实际上呢,诸位平常是个什么尿性我是明白的,所以这次来呢是特地想给大伙找点活整一整,好给各位积点德。”   “哦?那不知,您有何高见呢?”赵二河没理会秦月楼话里的贬义,倒像是对“积德”有些兴趣,于是他便问起了秦月楼。   “当然是,斩妖除魔啦。”秦月楼从怀中掏出了小黄书来。   赵二河也平静的看着,这秦月楼装模作样的把自己先前除掉的妖怪画像一页一页的翻着,而后翻到了自己这一次的目标上。   赵二河看着秦月楼小黄书上的巨大鲟鱼,捋了捋胡子,夹了一筷子鱼肉,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看起来,赵家主是认得这条鲟鱼妖啊?”秦月楼发问道。   “认得是认得,那是八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十八。”   “它也十八?”秦月楼插嘴问着,打断了赵二河的话。   “那倒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条鲟鱼有多大年纪,只是当时这条鲟鱼比我出海时的那艘船还要来的更长,当时也像是画中一样,它将这船围了起来,只是……”赵二河话不说全。   “只是什么?”秦月楼问着赵二河。   “只是这鲟鱼并未让我们船毁人亡,也无落入其腹中,成了它的鱼粮,但那也只是当时,可现在的话,您一说这鲟鱼,我便想到了很多出海船只莫名遭难,想来和这只鲟鱼有关也说不准。”   “这倒是有点意思,或许它当时吃饱了也说不准。”秦月楼收起了小黄书,“只是这北海,若是有一条如此之大的鲟鱼,想必也会将这鲟鱼视为这北海龙王吧。”   “北海龙王,可并非是这鲟鱼,若是说北海龙王,那可是一位真正强大的神祇,那是远比妈阁娘娘要更加强大的海神。”   秦月楼警觉了起来:“大衮鱼神?南海龙神?”   “那倒不是,神祇的名讳不可直说,但这位神祇或许要比你所说的神更加强大。”赵二河言道。   秦月楼也用六耳去倾听了一番赵二河的心声,但赵二河内心只是在想如何拉拢自己,其他几人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但是此刻也都没有去想,所以秦月楼便也就此作罢。   “既然如此,那便好说了,我的目的便是斩杀了这条鲟鱼妖,若是你们两家愿意出资,我们一起合力剿妖,岂不是一件美谈?”秦月楼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人,而后将小黄书揣回了仓库当中。   “少侠你有所不知,干爹他可是对这只妖怪恨得牙痒痒。”李坤海看着赵二河的脸色说道,眼见赵二河没什么坏脸色,他便又说了起来,“这海上的商机,可是干爹庞大家产的重要来源之一啊,可以说是我干爹好几条大腿当中比较粗的一条了。”   秦月楼灌了口酒,随后一拍大腿,装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愤愤说道,话语间充满了豪气干云。   “好说好说,这鲟鱼阻了赵老爷的财路,我懂我懂,这不就是第三条腿断了嘛?!我懂,我可以帮赵老爷把这条大腿接上,这常言说得好啊,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条大鱼怪杀了你爷爷奶奶,让赵老爷变成了没爹死妈的崽,我可不能让这大鱼怪逍遥法外。”   赵二河眼睛一眯,似乎心中动了杀意,但很快这杀意便隐没于眼底,赵老爷一拍桌子直呼了一声好。   “好!少侠果然古道热肠侠义心肠,要说这大海怪,我们也对其非常头疼啊,毕竟不单单是我们一家的商船遭难,别家商船也遭了害,当然了,我们也早有想法将这鲟鱼除去了,只是碍于没有修为高深者带队,因此只能搁置。”赵二河一拍桌子说道,“如此我们便要大力宣发,让全城百姓豪商富绅各大家族一起交钱剿妖!到时候这钱咱们三七分账。”   “好!赵老爷视钱财如粪土,这七成我要了。”秦月楼直点头,高举葫芦道,“来来来,老哥,这杯酒我得敬你,这泼天的财富都让给了我,我可得谢谢您。”   赵孟全眼力见还是高,连忙给赵二河盛起了汤来:“爹,这归寿汤今天熬的很有火候,您喝点润润嗓子。”   “少侠,这钱呢,其实可能不会那么多,所以您也得做好准备才行。”赵孟晁慢条斯理的说道,还优雅的从嘴里吐出了一根根鱼刺来。   “哦?这是为何呢?”秦月楼奇怪问道。   “因为届时商绅和家族的钱呢,是要如数奉还的,而这百姓的钱,才是咱们最终能分到的,但你想想看啊,这百姓的钱又能收多少呢?但总归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就是了。”赵孟青解释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意思啊,那,我若是想要这商绅和家族的钱呢?”秦月楼问着,接着大喇喇的把剑拍在了桌子上,“各位说,这个够么?”   “这个,可能不太够。”李坤海瞧了瞧秦月楼的剑说道,“你还得需要,这个。”   李坤海便说,便做出了将惊堂木拍在了桌子上的动作来。   “哦,那我明白了,那这个够么?”秦月楼双手环胸,剑鞘中的长剑便自动出鞘,铮铮剑鸣彻响厅堂,原来围绕着众人飞了一圈。   犹如游龙归海般归入剑鞘当中。   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盯着秦月楼,还有秦月楼拍在桌子上的剑。   赵二河喝着这归寿汤,又亲自起身,用勺子捞着汤锅,那汤锅里趴着一只被炖的烂熟的海龟,只是稍微用点力气,那海龟的脖子便被勺子压断,盛在了碗中,交给了身边的婢女。   那婢女会意,端着碗走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这事儿,咱之后再谈,但您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如此年纪便可施展出这飞剑之术,想来您也一定是天赋异禀之人,今儿个,我们赵家满府的婢女您任选一个暖床,不如今晚先在我家休息一下,权当我为您接风洗尘,毕竟您这一手,实在是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我们也算是有失远迎,这且不说,我这不懂事的小儿子还和您产生了过节。”赵二河朗声道,但旋即又咳嗽了起来。   这咳嗽的十分剧烈,却是连血都咳了出来,赵二河两边的婢女不敢妄动,只敢搀扶着赵二河,另一个则是为赵二河抚背顺气。   还是赵二河身边的赵孟全急忙将烟斗备好,挖着烟袋,赶忙为赵二河点上了烟,那赵二河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绳子一般,抓住了烟斗,猛地吸了一口。   而后他才的动静才舒缓下来,神态安宁,轻松的吐出了一口烟来。   秦月楼看了一眼赵二河吐出来的烟气,许是因为油灯烛火摇曳,那烟气的形状像是一个蜷缩起来的婴孩,   不过也很快散却。   “所以希望先生您,能高抬贵手,毕竟今日本就是一桌和头酒,和头酒上谈这些,内味儿不就变了么?”赵二河抽着烟,笑了起来。   秦月楼看了一眼赵孟野,似笑非笑,没点头没摇头,只是说了句话。   “我倒是能原谅他,毕竟我还活着,那些死了的,你觉得能活着原谅他么?”   赵二河还是笑着:“他还是个孩子,小孩子不懂事,所以才干了那么多错事。”   秦月楼笑了起来,可是笑了一会儿,却也笑累了,笑不出来了,只是把手搭在了剑上。   “所以我才让你们积点德啊,这宅院底下,埋了不少人呢,他们日日夜夜都想从下面爬上来,找你们叙叙旧呢,不过,似乎是尊夫人布下的手段,这底下的人不光爬不上来,还得日以继夜的给你运财呢。”   秦月楼还准备说点什么,但是他这摁着剑的手,却被身旁的婢女压住了,用剑鞘将那婢女推了出去。   刚将这婢女推出去,便有一丰腴的贵妇人从赵二河身后的屏风走出,只是这贵妇人似乎身体有缺,看她那行动不便的样子,应当是腿脚有问题。   “少侠,这不过是点粗浅的青乌术,我只是物尽其用罢了,何况这些人本就是在这宅子底下。”贵妇人柔柔的说道,只是声音有些像是嘶哑的婴儿声音。   这贵妇人嘴唇开合幅度很小,但秦月楼却也能看见,那贵妇人其实没有舌头……   不是没有舌头,而是没有正常意义上的人舌头。   她的舌头少了大半截,取代了那大半截的是盘踞在下口腔处的一只双头蛇,这双头蛇极小,说话时便探头吐舌,那舌头并非蛇信,而是鹦鹉八哥之类的小舌头。   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倒像是个主修旁门左道的术士,术士或许道行不高,但是术士脑中掌握的旁门左道极多,这些旁门左道虽然禁忌,可一旦施展出来,杀伐方面不比剑修要弱。   “贵府既然有高人,那为何还拿不下那海中鲟妖呢?”秦月楼言道,他自然能看出来这贵妇人不是好惹的茬子。   “术业有专攻,剑修战力天下无双,有了您打头阵,更为稳妥不是么?”贵妇人说道。   “别了吧,你躲在那屏风后面我不注意都没发现你,要是到时候我打头阵被阴了可找不到说理的地儿。”   “那自然是因为妾身仰慕剑修风采,想要在屏风后偷偷注视着您,要说当年,妾身也曾认识一位昆仑剑修,名为胡七夜,只可惜我已人老珠黄,唉,如今见了您,到觉得你和那胡七夜有些相似呢,我还以为是来找我了。”   “哦~”秦月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第一九五章 阴晴晦明   胡七夜?那可是老熟人,不是老熟悉的狐狸了,也不知道胡七夜现在找到几条尾巴了,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起码并肩作战过。   但这显然并非是重点,这老女人说认识胡七夜,那么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胡七夜的呢?而从这女人的话语里来看,应当是昆仑尚未覆灭时就认识了胡七夜吧。   但秦月楼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昆仑?胡七夜?”   老女人只是笑笑,好似自知失言,但还是将错就错了起来:“昆仑曾是和蜀山相提并论的剑修门派,虽说是剑修门派,但那也只是门中剑修颇多罢了,而这昆仑当中,也有不少其他的修士,只可惜在三十年前昆仑覆灭了,那覆灭的缘由,也无人知晓,修炼界只知晓昆仑从掌门到弟子,全数战死,无人知晓昆仑与何物开战,也无人知晓昆仑在何处开战。”   “那么这蜀山呢?”秦月楼问道。   “蜀山目前还建在,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开山门收徒了。”老女人也为秦月楼讲解道。   好家伙,你们这些人怎么都知道这些修炼界的消息,就我不知道?   秦月楼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在意,反而只是继续刨根问底的问了起来:“那这胡七夜又是何人呢?”   “胡七夜啊,算是那一代弟子的翘楚了,只是后来失去了踪迹。”老女人说着,“无人知晓在何处,或许已经死了也说不准。”   人家不但没死,还活蹦乱跳的,我当时在现场,可以证明。   “好家伙,说了和没说一样,那么您又是何人?”秦月楼这才问起了自己比较关注的问题。   “内子保养得当,先生看不出来吧?”赵二河这才说了起来。   对于妻子的称呼,秦月楼也还是知晓的,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意思却决然不同,因为内人是在较为大众化,普遍的情况下说的,   而内子就不一样了,用“内子”称呼的话说明这个人很尊重老婆。   其实秦月楼内心也在腹诽,这老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旁门左道,估摸着赵家能成为壽阳数一数二的家族也有这女人的功劳,且不说谁主外主内,   能有这么一个老婆,也算是修来的福分了吧,实际上秦月楼对于这一点存疑。   这女人先前便躲在屏风后面,估计也是在暗中保护赵二河,而看到情况不对劲了,这女人才出现,并且用了较为让秦月楼觉得尴尬的方式来将气氛打乱。   这就好像遇到抢劫犯的时候你突然掏耳朵一样,因为掏耳朵的时候不能打扰,这是一条铁律。   这老女人的话便像是掏耳朵,而秦月楼就像是那抢劫犯,总之是没打起来。   毕竟秦月楼刚刚确实有一瞬间的想法是直接动手的。   虽然气氛舒缓了不少,可秦月楼还是很不给面子的说了起来:“那么,这酬劳,赵先生有什么想法。”   于是秦月楼拿起了筷子,一手一根。   “这是商绅家族的钱。”秦月楼举起了一根筷子,随后又举起了另一根,“这是平头百姓的钱。”   末了他将两根筷子合起来:“我全都要。”   “可您也知道,这并不现实不是么?”赵家的夫人说道。   “那这就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了。”   “可我们也完全可以不用考虑与你合作不是么?”   赵夫人反将一军,这个时候秦月楼也不恼,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那我也可以宣扬你们赵家所供奉的海龙王便是那只海妖,其实他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发泄对于你们长久以来压迫的借口罢了,当这种群情变得庞大起来以后,你们赵家也会陷入风口浪尖。”   赵二河发话了:“可以,那便请先生稍等,之后我会走访城中其他家族阐明利弊的,毕竟这是您应得的利益。”   “好,那便说定了。”秦月楼道。   说着,秦月楼便准备离开,他拉着山君,身形便消失了。   只留下了大桌上沉默不语的两家人。   “爹,您为什么要这样?”赵孟野十分不解的问道,心中的怒意甚至让他折磨着面前身上盖着菜品的女妖。   “你看不出来么?现在是形式没人强,他根本不忌惮你娘,而你娘却忌惮他。”赵二河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儿子很是不满意。   “他身上有昆仑剑道的痕迹,估计是护道人传给他的,而且他那一手飞剑之术我也看不出任何根脚,这样的年轻人天资堪称得天独厚。”这女人摸了摸赵孟野的头,怜爱且无奈道,“你这一次真是惹到了一个硬茬子。”   “好在这硬茬子只想捞钱。”李坤海拍了拍赵孟野的肩膀,“若是没有干娘在,咱们刚刚可能就要被他杀了。”   赵孟野听着,虽然也不禁后怕,可他还是不理解。   “娘,你不是说他不怕你么?那他为什么刚刚不动手?”   ——   “先生,您刚刚为何不动手?您完全有实力杀了他们啊。”山君语气有些难过,可能是在为那些女妖而感到悲哀。   “不是我不想动手,而是那个赵二河,其实他很危险,他老婆都没那么危险。”秦月楼淡淡说道,“如果我刚刚动手了,只会是一场恶战。”   “可是先生,那个赵二河只是个凡人,您为何要说他危险呢?”山君奇怪的问道。   “赵二河虽然是个凡人,但他所信仰的神祇,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我动手,他估计就会被神打了,那么他便会成为一个载体,虽然我以前也机缘巧合之下杀死了一只神打的仙童,但那也是我当时的能力取巧,加上我知道那个神并不是很难对付,但现在我对于那头神祇的根脚不明,而那取巧的能力也不在我的身上,如果仓促间对上,或许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那该怎么办?”山君问着秦月楼。   “办法很多,虽然我本来就打算让这个赵家和李家没了,但是要杀人诛心才行。”   ——   “关于你所给的那只紫鸳鸯,我们已经分析出来,这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你可以看做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法力。”研究员逗弄着肩膀上的一条小蛇说道。   “虚无缥缈的法力?”剑客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是的,这种特殊能量的来源是皇朝龙气,或者王朝龙气,怎么称呼都可以,因为本质上就是这么一种玩意,你还记得燕赤霞么?燕赤霞的前世记得不?”   “扶龙庭一脉?”   “对的,扶龙庭一脉讲究的是一个运朝,也即是人人如龙,举朝飞升,这龙气便是扶龙庭一脉的重要一环,皇朝龙气,一国之运,你上次薅进来的那只紫鸳鸯,便是国运龙气衍生出来的文禽。”   “什么意思?”   “文官官袍依照飞禽而绣,武官官袍则为走兽,而这文禽武兽一般人都看不到,而像咱们拥有通幽之体才能看到,也能接触到,而你能够把那只紫鸳鸯给薅过来也是因为通幽之体的缘故,当然这只是诱因,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只文兽不愿与那贪官同流合污,但却无法离开,所以被你给加持到了一个克隆体身上,虽然这克隆体并无官身,但假若将其放出,那估计也会被国运龙气默认为是官身。”   “但这官身只是一个县令是么?”   “对的,这国运龙气说玄乎其实也不是那么玄乎,一国国泰民安,那国运自然鼎盛,可若是一国之君残暴无道,那这国运也会上行下效,因为那是从上烂到下,但这昏官虽然昏头,但紫鸳鸯也在尽力的保证他不会太过于昏头。”   “那这玩意他有用么?”   “怎么没用?这用处可大了去了我跟你说,这文禽武兽若是最高规格,那才真就是诸邪退避妖鬼不侵,要么这皇宫里肯定全是妖怪了。”   “那按照这说法,封神榜里商朝怎么无的?”   “封神榜是封神榜,那是小说设定,你那大靖和封神榜比干什么?再说了这商朝无了你怪到人妲己头上干啥?   但如果你非要让我用举例的话,那还是因为册封的关系,   妃嫔虽然并非文武官职,但却被国运默认为凤鸟,哪怕地位再低,也有国运加护,因此只要能被金口玉言册封,那国运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改变命运,但究竟是国运改变了命运,还是命格给出了契机,这二者的因果关系便比较难以界定了。”   “你说话怎么还扯到命运了?”   “主体最近买了个命格相关的知识,我们也研究了一下,这部分研究成果所造出来的产物就是它了。”研究员将肩膀上的小蛇拿了下来。   这是一条鳞片细腻的小白蛇,通体修长,双眼有些萌化,比较大而且圆,给人的观感十分的可爱,堪称梦中情蛇。   剑客看着研究员手上的蛇,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话:“本体是在俞杭是吧,他是不是遇见白娘子了?”   “确切说还在和小青搞暧昧。”   “啊这?牛哔。”秦月楼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主要也就是因为遇到了蛇,所以我才制造了这一条小白蛇,虽然不在大靖的国运体系当中,但这股国运龙气的能量我们做出了模拟,因此这小白蛇的地位大概等同于小王爷,你拿出去的话,哪怕是大妖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血脉地位低下的话,甚至会被这小蛇给赐死,而且厉害之处在于,这小蛇并非具备肉身,而是纯能量体,但是却具备实体的手感,只是实验才刚开始,这是初期成果,后续还会加强。”   “就这?诸邪退避妖鬼不侵?我用剑也成啊。”剑客倒是对这条小蛇没什么上心的地方。   “你懂个蛋蛋?这可是好东西啊,这国运龙气一旦量产,是极大的增益,可以对于原有术法增幅,可以让妖类完美化形甚至让妖类变得更强,还可以改命,甚至还可以以此设计出强力的术法,却不消耗你本身,好处这么多,你却说就这?暴殄天物,暴殄天物。”研究员维护着这条小蛇,   “而且国运龙气最钟爱的便是天子,天子一道金口玉言,能省却多少妖类修炼的时间,能让多少妖物变成正统,你明白这重要性么?   套用咱前世那套说法,胡三太爷梦中救了染了疫病的康熙皇帝,然后便被册封,由此便真正成了天下保家仙的大总管,你说这国运之力多强?”   “……零零后不许成精?”剑客憋出了一句话来。   “……差不多吧,这个也是可以做到的,其实你也可以将金口玉言的册封看做是一种简易的言出法随。”   剑客听到此,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白蛇,忽而有所悟。   “虽然这国运龙气的研究我帮不上忙,但是,这却给了我极大的灵感,我的建议是,多来点。”   “可以,那你就把这条小蛇带出去吧,我好收集实验数据。”   “但是,你让我随身缠条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它并非实体,而是纯能量体,你可以让它缠在你的剑上,或者缠剑鞘上,或者变成纹身都可以。”研究员摇头道。   “行吧,你就缠在我的剑鞘上吧。”剑客说道。   而后这小白蛇便缠绕在了剑鞘上,很是听话,那朴实无华的剑鞘上也多出了蛇盘纹路。   “哦对了,你把《山》书留下来,我好做个参考。”   而后剑客便拎着剑鞘,不过却也是将《山》书留下了,而他也在科研空间当中四处参观,他比较好奇这段时间来,研究员都整出了哪些活来。   而研究员则是拿着《山》书,递交给了另一个秦月楼的分身,这个分身其实是法术研究部门的部长。   因为研究员的思维更加偏好于用科学来解释各种现象,而法术研究部部长更适合开发术法。   而法术研究部的部长翻看着《山》书,心中亦是有所想法,只听的这研究部的部长满脸狂热,   “接下来我们会在科研空间当中设置一个国运龙气反应堆,然后进行国运龙气输出,这输出的气该怎么道术化就交给你了,这国运龙气可当做是法术的驱动能源,你看看能不能整出什么新活来吧。”研究员对部长解释道。   “没问题,其实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这国运龙气所衍生的法力,乃是以国家为主,   一国需以武镇压,以文治国,武乃兵戎之气;文为一国之灵丹,因此便是丹气,   丹气兵气共绘天子气,而无论是天子气,还是兵气,丹气,都可称为【龙虎气】。   这世界里好像并没有龙虎山这道统,那么我可以开宗立派整一个龙虎道庭来,而这门道法,亦可称为天子道法……道庭或许日后可变成陆地道国,若是人人修炼,怕是可以举朝飞升。   如此,这门道法的总纲便有了,而这天子道法第一门道法总纲便叫做……天子封神术。”   剑客愣愣的看着研究员,研究员也愣住了。   “我感觉,你把他放出去,他可能会给你整个大活出来。”剑客悄悄对研究员说道,“就……像什么黄巾军,什么水泊梁山,什么我花开后百花杀,总之你懂我意思吧?”   “……我明白,我会先把他关在空间里的,让他在空间里整点能用的天子道术,不是,龙虎道术的。” 第一九六章 富甲一方   望着面前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黄澄澄的金子,都各自码成了一堆,就这么摆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虽说此刻他仍旧在这赵家分钱,但对于赵家内部所布置的手段倒也没那么过于看重了,毕竟他身上还带着一条“小王爷”。   曾几何时,秦月楼考虑过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两百斤的石头他可能扛不动,但是扛着七十斤的金子和一百三十斤的前凸后翘的美女,他能健步如飞,他甚至可以把美女都抛下,或者把美女换成同等重量的金子。   但现在他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了,尽管面前的这些金银财宝肯定超过了两百斤,但是钱财对于秦月楼来说已经属于身外之物。   也就倾国点化需要这些流通于市面的金银财宝充当消耗品。   “你是说,这七成都是我的?”秦月楼问着笑眯眯的赵孟野。   “是啊是啊,大侠。”赵孟野堆着笑脸,谁也不知道为何这赵孟野才几天时间,对于秦月楼的态度便呈现出了如此之大的转变,“这七成,它都是您的。”   “常言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话也确实不假。”秦月楼也笑意盈盈,一挥衣袖便把这些金银财宝全收到了仓库当中。   “只不过。”秦月楼看着赵孟野。   赵孟野心里咯噔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只不过什么?大侠?”   “只不过,这就是七成了么?你们莫不是在忽悠我?”秦月楼故意找茬。   “大侠,您可真就说笑了,这可真就是七成啊,我哪敢忽悠您啊?”赵孟野哭丧着个脸搭腔道。   “莫不是对这七成感到不满意?”赵家夫人孟默从门外款款走来,仪态优雅端庄的问着秦月楼。   “倒也不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说是七成就是七成,只不过对于这总数我抱有存疑的态度,至少在我的想象当中,七成不应该只有这么少。”秦月楼还在找茬。   “少侠,你可知那些金子全是纯千足金,包括那银子也是纯银,那些珠宝也都是海女们辛辛苦苦捞上来的,这随意一点拿出去都够一家人花天酒地了。”孟默淡然道,“若是您还嫌不够的话,不妨自己挨个去其他家族上门讨要。”   “这倒也没必要,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我只是单纯……喜欢看这些亮晶晶的东西罢了,看多了心情会变好。”秦月楼倒是打了个哈哈,没在继续说了。   钱对于赵家人来说很重要么?重要。   但孟默肯定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秦月楼蹬鼻子上脸。   秦月楼有心多玩玩,于是便适当的以一句玩笑揭过了。   “钱已到手,那后面便要仰仗各位,造一艘宝船,送我去那海上杀了那海怪了。”   “您且放心,这宝船,定当造的舒适的。”孟默含笑道。   “成,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秦月楼笑了笑。   孟默也目送秦月楼出门,俄而,孟默脸上的笑意也完全消退。   “娘,您为什么不把他杀了?”赵孟野撒娇一般的问着孟默。   “唉,我怕他把你给杀了,所以才造了个你出来,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还没拎得清呢?”孟默看着撒娇的赵孟野,端起了水壶,倒了杯水。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赵孟野不解,但还是半跪在地上,用头蹭着孟默的手掌心。   孟默不语,将那杯水由上至下的淋了下去,这“赵孟野”便像是遭了热油浸润的蜡烛,全身融化了起来。   “因为你不是野儿,只是他的一个替代品罢了,野儿那么宝贵,可不能拿来犯险啊。”   哪怕是衣物还是肉身,均层层叠叠的邋遢塌落一层层的熔融液体,蜡油一般接二连三的从身上跌落,落在了地上,那脸上的眼球也从变形的眼眶当中掉落,骨碌碌的滚远了,像是玻璃弹子,更别提那耳朵鼻子,也都完整的掉了下来,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原来是一块块肥瘦均匀的猪肉。   倒还形成了一层层凝固的蜡迹,只是在这蜡迹当中,还有着一撮撮毛,像是人身毛发,和其他的毛发混杂在一起一般,而在这一堆蜡迹当中,是一颗仍在跳动,可是却慢慢失活的心脏,拳头般大小,像是人心。   孟默抓起了那颗心脏,抖了抖蜡迹,张开了嘴,咀嚼了起来。   丝丝血迹从口中溅出,像是咬下了一口饱满的果实一样,回味无穷的说了起来。   “这猪心,可真是美味。”   ——   “这虾仁,可真是美味。”秦月楼带着山君,随便找了一家壽阳当地的苍蝇馆子。   这家苍蝇馆子的名字到还蛮有趣的,叫做“虾比比”,招牌也挺有意思,叫【距离百年老店还差八十年】。   秦月楼觉得好玩,便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这苍蝇馆子里的人到还是蛮多的,一眼看去,吃的东西都和虾子有关。   后厨还传来了卖力的捶打声,店老板似乎也不吝啬展示着捶打声的来源,原来是两个壮汉手中拿着大铁棒子捶打着一颗颗的虾仁。   这两壮汉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满是筋肉,就连捶打虾仁的速度也是极快,本来还能看出来形貌的虾仁倒是被一棍棍的砸成了肉泥。   这让秦月楼想到了上一次用怪力乱神暴揍大衮载体时候的手打鱼丸。   对于这些手打类的肉丸制品,秦月楼还是蛮喜欢的,   普通的食材用朴素的手法炮制,再以简单的做法下锅,最后无华的吃下肚子,末了化为饱饱的且满足的嗝儿,这或许便是对于大自然馈赠的最高赞美。   于是秦月楼点了两份虾滑汤,还有两碗水晶虾仁。   毕竟只是小吃,要想抵饱还得有主食才行,只是解一解嘴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小吃吃饱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就是了。   差不多吃完以后,秦月楼便结了账。   但是那老板却说:“您吃了四碗虾却只给了一碗的钱。”   说的时候,面露难色,但咬咬牙还是说出来了这句话。   秦月楼听着这话,看着老板的神色,玩味的笑了起来。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某位食客一拍桌子,哗啦啦扔下了一枚枚铜板,“老板,这亏你别兜着,我给你贴上,都是小本生意,咱不为难你,外地人就是外地人,也不怪我们看不起。”   这食客一脸精明相,模样倒是秀气,脸上也有个几两肉,不像人家干巴巴的全身加起来都没个二两肉,秦月楼看出来了,这弔人唱黑脸呢。   “嗐,千儿哥,人家外地来的,肯定看中家乡脸面,不可能在咱这地界干出这种事的。”另一个身材壮实的食客开始唱起了白脸来。   不必多说,肯定是那赵李两家合伙来构陷自己来了。   但这场面……名场面啊。   “哎,有点儿意思,这场面要是能被记下来肯定要申遗啊。”秦月楼捏了捏下巴道。   “先生……”山君欲言又止,他不懂人世间的钻营心计,只能干着急。   秦月楼也没事儿,只是用鼻孔看人:“你哪只屁眼看见我只给了一碗钱的?”   “你吃了四碗虾,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不会是暗恋我吧?我吃多少东西你都要看?你怕不是个偷窥跟踪狂吧?”秦月楼也一拍桌子,将那盘蛇纹的剑鞘连着剑都震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吃了四碗虾吧?”千儿哥没料到秦月楼这般回答,甚至打乱了他的思路。   “我就吃了两碗。”秦月楼喝了口酒,淡然说道。   “你就吃了两碗?你明明吃了四碗。”那千儿哥脸红脖子粗的喊了起来。   这人呢也越聚越多了起来,秦月楼眼瞅着人越来越多,也不着急,反而声音不大不小,继续来一出胡搅蛮缠。   “你的马眼看到了?哇你好可怕,你用马眼看人,多大人了害不害臊啊?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遛鸟,我鄙视你。”   “粗鄙!”某个老学究打扮的老人厉声喝了一句。   秦月楼没理会,反而一脸别扭嫌弃的表情:“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干看我吃了几碗虾干什么?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啊?没关系,我并不鄙视你,性取向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我明白的,但你别把这种性取向强加到我身上就行。”   “你他吗才是兔儿爷呢!”千儿哥一听,怒了。   那壮实的男人看似满脸憨厚的拦住了千儿哥:“忍耐忍耐,千儿哥,咱是读书人,咱不能动粗,您想想看他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实际上却是在暗中提示,这千儿哥才反应过来,秦月楼这是在胡搅蛮缠呢。   “对啊,你吃了四碗为什么只给一碗的钱?”   “我吃了十六碗。”秦月楼又说着。   “十六碗?你吃了四碗,你吹什么牛逼呢?你为什么只给一碗的钱?”   “好吃啊,我吃十六碗啊,老板,再来一碗。”秦月楼道,一拍桌子,留下了一块碎银,“现在我给了十七碗的钱,剩下的钱就当我欣赏老板多给的,不用找了,一碗虾能花多少钱?我也不是给不起啊,你瞅瞅你那穷酸样,给钱还扔铜板,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腰里揣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学学我好不好?”   “我呸,你这是重点么?重点是你想赖账!你吃了四碗虾,只给了一碗的钱。”   “你他娘的狗嘴里吐的全是屎,放你妈的屁呢?我老早就问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只给了一碗的钱?”秦月楼站起了身,拽着掌柜的跑到了掌柜放钱的抽屉之前,   “我刚刚吃的十六碗的钱都在这里,全是我付出来的,你怎么证明它们不是我付的钱?”   “那你又怎么证明这个钱是你付的?”那壮实的男子问着秦月楼。   “那你们告诉我,这些钱,是你们中哪个人付的?”秦月楼随意抄起了一把银子。   “我说这是我付的。”千儿哥回答道。   “你吃了十七碗?”秦月楼反问。   “放屁,我就吃了一碗!”千儿哥纠正道。   “那你吃十七碗怎么只给一碗的钱?”秦月楼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对于这种情况,秦月楼知道该怎么应对,人家设套,是想让被套人顺着他的思路走,那只要胡搅蛮超,打乱思路,就可以破解大半了。   “我就吃了一碗,怎么是吃了十七碗了?!”千儿哥开始被秦月楼套着走了。   “千儿哥,你没吃十七碗,只吃了一碗,他眼瞎。”壮实的男子赶忙继续提醒。   “哎?你这说什么话呢?我亲眼看他吃了十七碗只给了一碗的钱啊,你怎么能说我眼瞎呢?你老娘屁股上几颗痣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秦月楼笑着道,“谁让我是你野爹呢?对吧乖儿子。”   “你他娘的!”那壮实的中年人也骂了起来,但是没敢动手,只能骂秦月楼,“嘴怎么这么臭呢?我谴责你!”   秦月楼差点给整笑了。   “说起来,你不是说你看到我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么?来,告诉我,你哪只眼睛看到的?”秦月楼问着千儿哥。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就是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千儿哥话音刚落。   秦月楼剑已出鞘,一剑将千儿哥的两颗眼珠子都剜了出来,随手一抖,便将那两颗眼珠子扔到了掌柜的收银柜里。   “那你就好好看清楚,我的钱,就在这抽屉里。”秦月楼将那抽屉还给了老板,“那么,乖儿子,你说说,你爹我吃了几碗,给了几碗的钱?”   秦月楼将剑搭在了那壮实男人的肩膀上,擦了擦千儿哥的血迹。   苍蝇馆里的客人本来在看热闹,可是秦月楼这暴起伤人着实吓了他们一跳,纷纷想要逃离,还有人尖叫,有人慌不择路,甚至摔倒。   但秦月楼大吼了一声。   “不准逃!看清楚了!这些成天踩在你们头上的狗腿子也不过如此而已!你们甘愿被这些人踩在头上欺辱么?!回答我!”   “您只吃了四碗!给了不止四碗的钱!”那壮实男子双腿打颤的回答道。   秦月楼收回了剑,朗声大喊道。   “你们看到了么?!我只吃了四碗,给了不止四碗的钱,你们都看到了,他们也看到了,但你们刚刚没有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知道你们刚刚为什么不站出来为我说话,我也很理解,因为你们在怕,你们怕被报复,但你们今天不为他人说话,来日便不会有人为你们说话,   可你们,再怕什么呢?你们和他们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呢?你们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怎么了?就这样任由对方欺凌么?   你们完全没有想过团结起来么,你们完全没有想过一起推翻他们么?你们没有想过上京去告御状么?你们没有,你们在怕,你们就只是等着出头鸟给你们出头,   今天我是来了,若是我从来都没来过呢?你们就坐视这些不公持续发生么?!”   秦月楼越说越激昂,甚至连连的用手随意的指着人,怒其不争的说道:   “你,你,你,万一你们的孩子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被他们这群人骑着马撞死了,完事还说‘家父赵二河!’你们会继续忍气吞声么?   你,你,你,如果你们应得的利益被侵吞,他们这些人吃的膘肥体壮而你们面黄肌瘦,你们会一言不发么?   你,你,你,如果大饥荒时你们饿的前胸贴后背,却只得到一碗掺着黄沙的水,里面只飘着几粒米的粥,而真正的赈灾粮款却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人丁兴旺,你们饿殍遍地,你们还会继续忍下去么?   我问你们,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们还会保持现状么?”   有人摇头,有人低声呢喃的说着不愿意。   “很好,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你们自己才是你们的救世主。”秦月楼坐在了大堂,一挥手,落了遍地金叶子。   “我秦某人走南闯北,也称得上富甲一方,但这些钱,却是从赵李两家那里得来的,因此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富甲一方,这些钱,有一大半是你们的,你们愿意自己的钱不属于自己么?”   “不愿意……”这时候倒是群情激奋了起来。   “那就去把这些属于你们自己的钱,拿回去,   我把这些钱全拿了过来,接下来,你们就给我往脸上戴面具,   把这堆金叶子还给你们觉得应该还给的人。”   秦月楼说着,朝着桌子上放下了一水儿的面具,面具上全是筒子,从一至九。   “愿意的,领钱拿面具,不愿意的自己走,我不逼迫任何人。”秦月楼说道,他气定神闲,又看了一眼那壮实男子。   “你还留在这干什么?”   “我……我想……”   “你当狗腿子当够了,不想再当了?”   “哎对,您说的是。”   “可以啊,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请问,是什么机会?小的,不是很明白。”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一个词。”   “请问,是什么词呢?”   “简单,你只要回去和你主子说,你且附耳过来。”   “哎,好嘞,您说啥那就是啥。”   “杀人诛心。” 第一九七章 清波水鉴   “杀人诛心?他真是这么说的?”李坤海背着一只手,给院落内的花花草草浇着水。   “确实是这么说的,千儿哥眼睛都被他给剜掉了。”   “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啊。”李坤海夸张的说着,“那么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让城中百姓,戴面具,去发钱。”   “好,他发钱,可以,咱们就……”   “去把钱抢回来?让这些刁民知道咱们的厉害?”   “啊不,他这么爱当好人,那就让他当个够,他戴筒子面具,那咱就带条的面具,咱们也去发点东西。”   “发啥?挨家挨户发封信,信就这么写……”李坤海思索着,接着便口述了起来。   ——   不提城中发生了什么事,秦月楼则是站在一艘小渔船上,出了海,海天相接之处,晴空万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样的好天气可不多见。   因为山君不善水,所以秦月楼没让山君出来,他也没有藏私,让山君到了科研空间当中,接受研究,顺便学习龙虎道法。   其实秦月楼也是不想把山君一个人丢在壽阳城里,孟默的道行深浅他还不知道,留山君一人在壽阳可能会惨遭毒手。   因此他便让山君去了科研空间了,正好龙虎道人,也就是那个开创了天子道法的分身,龙虎道人也对山君很满意,就自己带起了山君来。   现在估摸着去什么地方传教去了,剑客秦月楼倒还是满放心的,所以他便一个人,随便找了一艘小渔船,就这么出海了。   小渔船也在海上行驶的优哉游哉,他也去问了船夫关于这海中的海妖之事。   “这海里,确实有一条海龙,只是这海龙,越是到海龙王祭便越是容易引发海难。”船夫也忧心忡忡的说了起来。   既然这所谓的海龙王会在海中翻波,那为何船夫还要出海打渔呢?   秦月楼理解,出海打渔也是迫于生计。   城中有没有盘剥?有,除了朝廷的税,还有其他的收费。   比如说保护费,还有地摊费,物业费等收费。   壽阳城中自然也有菜摊,但这菜摊更像是后世的菜市场,本来菜摊便都是聚集起来在某处吆喝售卖,便也构成了一条商业线了,而这块地便是被强制的定下了地摊费一说,加上官府背书,这地摊费便也坐实落成了。   至于那物业费,一天结束收摊以后有专人打扫,这打扫的便是物业费,虽然层层盘剥以后这打扫的人也得不到多少钱就是了,因为这其中还有专门的外包者。   盘剥都已经如此严重了,若是没有收入,很难想象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渔夫也说,因为缴不上钱有人被活活打死了,本来是准备把那被打死的人的渔船给收走,可是那艘渔船总是会不翼而飞,最终在海滩找到。   “但是这海龙王虽然翻海吃人,却不吃我们这些小船就是了。”渔夫笑道,“虽然我也从来没见过海龙王,但我却是信的。”   “可不是,你我总共二人,吃起来又能有什么嚼头呢?”秦月楼也笑道。   “不过,既然这海龙王总是吃人,那为何没人来除呢?”秦月楼像是没话找话一般的问道。   “海龙王吃饱便风调雨顺,鱼获颇丰,谁会想着除掉海龙王呢?更何况这海龙王一年到头也就只吃一两次,只要这一两次规避掉了,就暂时没事了。”渔夫苦涩道。   “那你们这就放任那条海妖吃人了么?”秦月楼杀意略微浮现。   “少侠啊,这也是没法的事情,这海龙王本就是由赵家来祭祀,除掉了海龙王,赵家便少了一条财路,我们便是想找那些高人,可是您看我们找得到么?我们也把这事通知了官府,以前的县令好歹还会想着帮忙,但……那些县令还都不明不白的死了,眼下这个才死的县令以前就纯把这事当做海难,我们能到哪儿说理去呢?   我们也不是没人想着去告御状,但是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被抓回来羞辱。”   “你们啊……真就和两脚羊没什么差别了。”秦月楼摇了摇头。   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秦月楼也给自己灌了口酒,不再言语,二人皆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水波反复的声响。   坐在船上,秦月楼看着这海面起了一片蒙蒙的雾气,本来晴空万里,现在也乌云密布,紫色的雷光也在乌云当中酝酿着,时不时照亮乌云当中的些微区域。   “少侠,起雾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渔夫看着海雾,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渔船在海中,也就是一叶孤舟,随着开始不再平静的海浪而游荡飘移着。   “有我在,不用怕。”秦月楼也没拔剑,流云剑意就将渔船稳住了。   “船家,我倒是想知道,这祭祀海龙王,都是个什么流程。”秦月楼说道。   “就准备一些牛羊猪驴等牲畜,由赵家人领着上船,接着出海,将这些牲畜扔到海里,旁的也就没了。”船家道。   “那这些牲畜又都是从何而来的呢?”秦月楼问着船夫。   “或许是买的吧,这种事我们哪里会知道呢?”船夫自然也不知晓。   秦月楼盘腿坐在船上,横剑放在了膝盖上,叹着气。   “确实,那么船家,你看不到这海中的亡魂么?”   一声惊雷炸响,雷光掩映,在这雷光炸响的一瞬,海中呈现出了短短一瞬的浮尸遍布之景,这些海中浮尸随着奔波流动,但却一动不动,好似真的浮尸一般,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浮尸们全都没有露出头,脖颈以上的部位全都在海水当中一般。   船夫吓得坐倒在了船上,不过好在流云剑意固定,这船并没有晃动太大的幅度。   “虽然这海妖吃掉了他们的肉身,但却将他们的魂魄留在了这一片海域,而你也不知不觉的把咱们带到了这片海域来了。”秦月楼说道。   “那些是什么?”船夫惊慌的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看着这海中的亡魂,似乎在这亡魂当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与诞生一般。   “不对,这些……好像连亡魂都算不上……”   于是剑客秦月楼联系起了专业人士。   大概两分钟后,一道十字形的划痕出现在船上,划痕展开,从中走出了一个懒散的人来。   这个懒散的人和秦月楼面目一般无二,就连眸子也像是刚睡醒一般有气无力的微微眯缝着一般。   这位就是八宝山下开白事一条龙的白事分身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剑客问着白事分身。   “那些不是鬼,人死了,连魂魄也没了,那些是魂魄消散前的残存执念,想要活下去的执念,连投胎都做不到,只能就这么沉沦在海中。”白事分身打着哈欠说道。   “那……这些执念,会害人么?”剑客问着白事分身。   “暂时不会,可若是时间再长一点……嗯?哦,已经诞生红衣了啊。”白事分身饶有趣味道。   “红衣?”剑客潜意识里想到了什么。   “没错,此界的鬼道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干的,主要是用灵异拼图创造了某些……emmm,规则类型的东西,而这些残执也就出现了,算是鬼,但却不能修炼,可是却也具备独特的能力。”白事分身言简意赅的说道,只字不提他到底搞了什么事情。   “那这些东西你解决。”剑客分身说道,便没再管下去了。   “嗯,行。”白事分身点着头,伸出了手。   他举起了手掌,掌心中的掌纹全部裂开,不,那是【睁开】。   三颗鲜红的眼珠正在掌心当中胡乱的转动着,最终鲜红眼珠的视线聚焦在了海中,海中亦有某只身穿红衣的女人,在缓缓的探出身子。   掌心三颗红色的眼珠也耀出了赤色的刺目强光,满是执念的海绵以他的意志而改换,这满是浮尸的海面被一扫而清。   意志宣泄着,红光犹如水银泻地般流转前进,凡被红光所接触之执念也竭尽了数量化为了零,红光所笼罩着的全部区域成为了他一个人的国土,一个人的领域,亦或是,他一人的净土。   终于,整座海面为之一清,白事分身也放下了手掌,在放下之前,那手掌当中的裂纹也随之闭合,重新恢复成了掌纹。   剑客秦月楼看着白事分身,面色古怪,他的剑意又更新了一道,   复制完成,但这一道剑意却也有着代价。   以白事分身现在展露出来的实力,怕是所有人当中最强的一个了,只是不知道这份最强当中是否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剑客问着白事分身。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也不想长话短说,总之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有时间下次一定告诉你,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白事分身摆了摆手,顺便又拿出了阴差证来。   “那么,你也该走了,嗯……我看看啊,今年才三十六岁,就被一帮青皮混混打死了,原因……嗯……就只是没交管理费……你这城是个什么城啊?”白事分身打量了一眼船家,眼里满是怜悯与同情,转而把轮回门给抓了出来,怼在了船上,又说了起来,便说便指着剑客。   “好了,你投胎去吧,若是有什么不舍也可以说出来,他会帮你完成的。”   “我……我死了?”船夫的表情变得呆滞了起来。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能活否?”白事分身见着船夫呆滞的样貌,问了一句。   船夫那呆滞的面容也渐渐的变正常起来,可是身体也便成了鬼体,这倒是让剑客始料未及。   “人无心,不可活。”船夫说着。   “知道就好,上路吧,无论有何怨怼,都会在黄泉水下洗净,但你的不平事,我们也会帮你平了。”白事分身说着。   船夫也被纳入了轮回门,而后将轮回门塞回阴差证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剑客问道。   “怎么说呢,此界的鬼道还有生死轮回道,因为我最近遇到的事情,所以发生了改变,大概就是那种……变道吧,虽然不是我想变,但我也算是间接推动者,所以以后鬼可能会越来越多,种类也越来越多,而这种自己死了,但却不记得自己已经死了的情况也比比皆是,在这种不记得自己死了的情况下,肉身会还在,总之情况很复杂,研究员那里我也拜托研究了一下,不过没研究出来什么就是了,总之,就是这样。”白事分身逻辑有些不那么顺畅,但也能理解。   看来他所遭遇的事情也挺大的,不然也不至于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了。   “那这些执念呢?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剑客问着白事分身。   “很简单啊,人死以后不光会有魂魄,魂魄去投胎,执念留在世界上,该报复的报复,不过大多都是这种呆呆傻傻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也看不到,除了非一般的情况,而这些执念也会产生统称为红衣的厉鬼,这些红衣厉鬼具备了部分灵异拼图的规则系力量,普通道法对其不起作用,我现在也在找补救的方法,但……嗯……”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大概明白了。”剑客也说道。   “不过别担心,一般来说,这种变道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克制之物的,不同道之间也会有联系,这种联系无外乎相生相克,会有克制之道出现的,嗯……但愿吧。”白事分身有些心虚的说道。   “嗯,我理解,当你搞砸了一件事以后,总是会希望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剑客秦月楼点头,“总之以后我要是见鬼了,就喊你来处理了。”   “……算了不说了,我还要回去做实验。”白事分身说着,摆了摆手之后也离开了。   “总感觉,缝合怪的情况越来越厉害了啊。”剑客秦月楼挠了挠头道。   虽然没有了船夫,但他还是利用剑意的力量推动船只向前,刚刚白事分身的那铺天盖地的红光不光扫清了海雾,更是将酝酿着的雷霆与暴雨也都一扫而空。   所以海面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   阳光下,剑意拨动着清波,一艘渔船在浪花当中前行着,而秦月楼也在手中的剑鞘上敲了敲。   素白的小蛇醒来,亲昵的蹭了蹭秦月楼的手。   “睡够了么?该让我见识见识一下你的能耐了。”秦月楼说道,“好歹也是个小王爷,应该打得过这种除了大就没别的能耐的妖怪了吧?”   素白小蛇也点了点头,缠绕在了剑刃上。   剑刃上,也浮现出了盘蛇之纹。   秦月楼捧着剑,海面的水似乎刻意的鉴着这柄剑。   而秦月楼也将剑放入了水中。 第一九八章 水岸风堤   待得宝剑落水,秦月楼仍旧保持着那副模样,横剑架膝,只是食中二指有节奏的叩击着剑鞘,犹如敲出了一曲剑器舞。   曲调虽不那么豪气,也不具备侠气,更不具备霸气,可却有种别样的曲风,   以剑鞘作为乐器自然无法衬出这一曲的风姿,在这不成调的叩击当中,秦月楼也哼唱着。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唱到酣畅时,秦月楼拨开了葫芦木塞,仰头饮了一口,浑然不觉过瘾,又喝下了两大口。   “哈啊。”舒畅的一声,以衣袖抹了抹下唇至下巴处溢出的酒液,“好酒好酒,不愧是我自己酿的酒啊,哈哈哈哈。”   俄顷浪翻,突兀而起的尖啸声自那海面之下征然暴起,搅动了平静海面,也炸起了一段段的水花,   成队成队的水液自下而上高高跃起,落下的海水便如同雨滴一般的落下,将毫无防备的秦月楼浇成了一只落汤鸡。   残存的水汽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色的光彩,一道彩虹横跨微小的边际,呈现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这一叶孤舟也在搅动的海水当中,犹如泰山镇中一般,毫无波动,只是在那涌动的海水当中仍旧保持着巍然不动。   任尔风吹雨打,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哪怕海水想要怎样将这一叶孤舟挑起掀飞或是拍打,都未起到任何的建树。   独坐与孤舟之上的秦月楼不似一位剑仙,倒像是一位蹩脚的乐师,以剑鞘为乐器,哼唱着五音不全的乐曲。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全曲他也记得不是太清楚,只是想到哪唱到哪里,浑然不觉,在这一叶扁舟之下,   正渐渐浮起一道大的无与伦比的黑影,在这海水之下的,是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黑影,   黑影之庞大,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它足以一口将五六人一口吞下,   那黑影不单单庞大,更是颀长,虽未曾窥见全貌,但却给人以圆直如柱之感,或许这并非什么圆柱,而是一条庞大无匹的海妖才是。   秦月楼仍旧在这被好似钉在了海面上的孤舟上游船泛舟,仍是在朗声高歌。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细细听去,这海水当中似乎还有“噗噗噗”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肉当中来回穿插脱出,复而重置一遍这样的行为,犹如浪涛,随着秦月楼的歌声源源不绝的响彻。   秦月楼瞥了一眼。   但见这海中,泊泊血泉犹如煮沸了的红汤咕噜咕噜的滚滚踊跃而起,血水混合着海水,将渔船周遭的海水染成了血色。   而这血色亦是在漫无止境的扩散着,   随着咕噜咕噜声浮起的,还有一大段一大段的肉块,肉块尚未失活,还在溢出着血水,只是一时三刻之间便被海水所洗净,直至再无血水溢出。   这样被割成了一段段的肉块,接二连三的从渐渐平息的海潮中浮起,   随着肉块的浮起,直至最后,   海潮完全平静,海面也回复了那水波不兴的平静之姿。   肉块亦是慢慢的浮现完毕,直至飘起一颗死不瞑目,大张着鱼唇的鲟鱼脑袋。   这死不瞑目的巨大鲟鱼脑袋好似更大的客船,从水中浮起,定定的漂浮在孤舟正前方,   死鱼眼死死的盯着盘膝而坐敲鞘而歌的秦月楼,日光落下所形成的银子,也斜斜的洒落在那犹如滚沸红汤一般的海水当中。   好似飞鱼出海,那附上了龙虎气所构成的小白蛇盘蛇纹的宝剑,也带着一抔血色的海水水花,径自的落在了秦月楼的手中。   宝剑闪烁着明晃晃的光亮,沾染着一星半点的血色海水。   秦月楼举剑平挥,将血水洒落,点滴落入海中,平添丝丝涟漪扩散,最终归于平淡。   没有半点血腥的宝剑也被他潇洒的挽着剑花,最后收剑入鞘,重又搁置于膝盖之上。   天光清朗,风儿凉爽,一段段巨大的肉块切面整齐平滑,鳞片也在日光与落下的海水中辉映着明亮的反光,亦是有两块肉段,还鼓着两颗巨大的好似脸盆一般的肉瘤子,那肉瘤子中好像藏着什么物事,鼓鼓囊囊的将肉瘤外挤出了只鳞片爪的轮廓来,到好像是个爪子。   肉块们随着海水浪潮沉沉浮浮,真就像是火锅当中的红汤当中下了一块块的鱼肉食材,一段段的鱼肉似乎已经被煮熟,在红汤的表面起起落落,让人食欲大作,唇舌口齿生津。   秦月楼也“咕嘟”一声,喝了口酒,压了压稍微空空荡荡的胃囊。   小黄书从胸襟衣物处挤出,跌落在秦月楼的面前,   这鲟鱼妖的一页急急翻过,   而后定定的停滞在了另一页前,   秦月楼细细观赏。   “喔!这奈子怎么这么大?喔!这臀为何这么翘?喔……我草?居然长了零八?”   秦月楼生怕长针眼,急急忙忙的将小黄书合上,重新塞回到了衣襟当中。   那死不瞑目的死鱼眼也还在盯着秦月楼。   以剑意裹挟这密密麻麻的肉块,滔滔不绝一般的被其扔到了仓库当中。   海中鲟鱼巨妖已经除却,秦月楼大可以一走了之。   可海中妖易除,心中魔难斩。   将剑放在身后,   秦月楼也没有握着船桨,只是以剑意推进着着一艘小渔船,按照原路返回壽阳城周边海滨。   他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   他可不喜欢,事情做到一半便放弃。   ——   此刻,夜黑风高,朗月高悬,正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李坤海左手搂着一半裸美妾,右手搂着衣衫不整的美丽舞姬,自己也脱得一丝不挂,大大咧咧的坐在床榻上,   周边也俱是些打扮清凉的女子,女子们脸上泪痕尤为干涸,却还是只能一个个的端着各类果盘美酒呈上,   甚至于在这空荡荡大厅的不远处,是一具被亵玩的不成人形的苦命女子。   女子手脚皆反角度的扭曲,浑身淤青肿胀,不知人事的,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拿酒来,拿酒来!”李坤海丝毫不将这些女人的命放在眼里,只当是一件可供赏玩的器具,   而可笑的是,这些器具是活生生的,   活生生的女人,其价格却比不上某些历史悠久的死物。   大门被暴力的推开,提着宝剑的黑衫剑客,半蒙着俊俏的脸颊,只露出了剑眉狐眸,微微低垂这头颅,却还被斗笠的沿角所遮住了大半,身后还背着一副长条状的木盒子,看起来却严丝合缝,好似没有任何可供开合的盖子与口子。   朴实无华的木盒上也没有赋予任何的纹路图案,更是连文字也欠奉,仅仅是被一根带子穿过了两处固定在木盒上的链扣,被剑客背在身上罢了。   剑客背在身后的长条木盒乃是剑匣,虽然亦有剑匣,可这剑客的手中也提着一柄连鞘长剑。   他似乎是在看着地上无辜的女子,他走到了那女子的身前,伸出了手,为那女子抚上双眸。   “什么人?!”李坤海匆忙将美妾舞姬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那剑客只是吟诵了一句未曾结束的诗句。   “你到底是什么……呃啊……”李坤海未曾料到,那剑客稍有不耐便动了手。   剑匣骤然弹开,一侧排列这思柄形制相同,用料相同,但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长剑,长剑也被保护在了黑色的硬皮光滑长鞘当中,每一根长鞘上都印刻这烫金的简体文字。   长鞘有五根,还有一根剑鞘空空荡荡,那剑鞘上所印刻的文字乃是“灰”。   那剑鞘当中的剑去了何处?   哦,原来是插在了李坤海的前胸啊。   前胸靠近心脏,血液被雪亮的长剑阻滞,只能流出一点,而在那长剑上,却是一条灰毛小鼠状的纹路在剑身上散发着亮光。   “出鞘。”剑客冷哼一声。   四道剑光乍然而起,照破黑夜,犹如天光。   除却了“灰”字,剩下四根剑鞘上所印刻的字乃是……   “黄”字剑鞘中的长剑犹如一条机灵的黄鼠狼,出鞘以后便直奔那李坤海的咽喉之处突进,犹如飞剑一般,直直的切断了李坤海的咽喉之后,便停滞不懂。   “狐”字之剑则是直奔肺部而去,破坏了肺部以后,血水倒灌进肺部当中,李坤海虽然呛的说不出来话,但也在勉力的发出“咳咳”的声响。   “柳”字之间便是那小白蛇所化的盘蛇剑纹,直奔李坤海的右胸而去,似乎是要杜绝其心脏长在另一边的隐患。   “白”字更是如同刺猬,终于直直的插在了李坤海的额心当中。   电光火石之间的五剑出鞘,将李坤海的要害得罪了个遍,吓傻了的美妾舞姬们可算是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逃离了这杀人现场,   虽然害怕,可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剑客秦月楼也放任这些无干人等们离开。   “归鞘。”秦月楼一声令下,那五柄长剑便也拖曳着雪亮的流光回归了剑鞘当中,更是在半空中便将血迹自己抖落。   侧拍剑匣,那弹出了一列也伸缩着返回了原样。   这些长剑说是普通,也确实普通,但是用料材质与制剑工艺都和他手中名为“普通”的长剑如出一辙,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长剑上附着着的,是由龙虎气所构成的五只龙虎气之兽。   并非是文禽武兽,而是研究员一时兴起所做的五大仙家。   前世的仙家大总管胡三太爷便是讨了皇帝的口风,成为了正式的仙家大总管,那么这龙虎气之兽,也即是五大仙家,本身便是由龙虎气所构成,其地位虽非第一,但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换言之,秦月楼的剑匣里藏着五位小王爷。   “王爷”指代地位。   “小”则是年龄。   剑匣看起来是木头,但却也是由金刚木所做,不惧水火,不畏术法,硬度不比手上的普通长剑要差。   而剑匣内置的则是简易型的龙虎气反应堆,专门用以为五大小王爷仙家供应龙虎气。   剑术之变与飞剑命丛,两两相乘,相得益彰,在加上同心一般的五大仙家龙虎气之兽,御使飞剑更是如虎添翼。   秦月楼有心试一试这千里之外一剑光的剑仙之姿,虽然取巧,但也算过了把瘾。   可那李坤海虽创口血如泉涌,但仍旧生机不断,反而从其伤口处生长出了一根根活力满满的肉芽,   肉芽在创口当中纵横交错。   “你为何要杀我?”李坤海的声音似是有重重回音,瓮声瓮气般的问道。   秦月楼没有回答,只是将剑平举,剑鞘遮住了口鼻,   缓缓抽剑,发出了连绵的剑鸣,以及与剑鞘相触时的声音。   借着剑身反射着自己的面容,虽然有些抽象,但其也未曾笑出,只是借着这剑身来反射着身后情况。   恍然间,剑匣嗡鸣,一道剑气自剑匣之中激射而出,   准确的命中了秦月楼身后的无形刺客,   绿色的血液从半空当中飚起,约有三米之高,大概三秒后,那半空中又好死不死的射出了半点绿血,而后才传出了倒地的噗通声。   他赵家都能有一干化形女妖当婢女,那这李家为何不能有可以隐形的妖物当护卫呢?   一挥手,那还滴答着的绿血便也失落,被收入了仓库当中。   秦月楼十分贴心的,没有打断李坤海的……变身。   似乎是蜕皮,身上的肌肉在蠕动,骨骼在乱突,但也没有突破血肉的封锁,只是咔咔作响的在体内重构。   李坤海利索的将身上褪下的油皮撕下,也将蒙着脸被撑大了的人皮给撕下。   秦月楼看的津津有味,   并非是武种灵丹所造成的武铠化,而是一种更加形似于怪物一般的妖化。   剑已出窍,挽着剑花,秦月楼缓缓的朝着妖化完成的李坤海走去,   此刻的李坤海虽还留有人形,可却大腹便便,像是一头痴肥的猪与猩猩突破了生殖隔离以后杂交诞生的杂种。   高约两米五,在层层叠叠的脂肪之下是不可小视的肌肉,   随后,李坤海高高跃起,挥动着手臂便向着秦月楼砸落。   秦月楼举剑招架,   却是被生生的压了下去,就连木质的地板也被压塌,秦月楼失陷于地板当中。   而后硬生生的被砸到了二楼。 第一九九章 仗剑   秦月楼并不会某种名为“消力”的古武术当中最为高深的技法之一,但是手中宝剑的材质却是具备了动能吸收这一特性的。   换句话说,哪怕秦月楼从悬崖掉下,只要踩着剑落地,那么他本人并不会受到任何伤。   因此妖化以后李坤海那看似势大力沉的攻击并没有对秦月楼造成太大的伤害,但秦月楼还是掉了下去,   因为李坤海妖化以后的质量看起来很大,庞大的重量本就让这三楼的木质地板不堪重负,何况李坤海还高高跃起了呢?   而在这掉落的一瞬间,李坤海也伸出了手想要抓住秦月楼,两只妖化以后的手爪也具备了兽化的因素,   但是秦月楼一剑平砍,便将李坤海的两只臂膀齐跟截断,血泉飞溅,两只臂膀首先落地,发出了声响,   秦月楼一个翻身,于半空当中回转了一圈,而后长剑直冲李坤海头颅砍去,   李坤海躲闪不及,口中喷涌出了散发着异味的黑血,爆发出来的推力则是让李坤海躲过了这一剑,   而李坤海也落在了二楼的地板上,亦是毫无阻碍的将二楼地板砸塌陷了下去,   只是那黑血之柱分毫没有停息的意思,李坤海摇着头,追截着秦月楼半空当中的身形,   但是秦月楼好似凌空虚渡,单脚发力,状若踩在了无形的空中楼阁当中,飞离黑血柱的范围,   那并非是什么无形的空中楼阁,仅仅只是简单的剑意收摄空气,将空气密度提升,因此便有了借力的平台。   因此只要秦月楼想,他可以在半空当中实现二段跳,甚至是无限二段跳,只要体力足够,他可以跳出大气层,   而将空气密度适当增加,还可以实现浮空的特技。   这比轻功什么的还要离谱。   那么为什么秦月楼不用剑意暴力碾压李坤海呢?   因为打扑克没必要一上来就王炸。   实际上还是因为他对于己身仙剑道的理解,对于剑意的使用固然可以加深对于剑意的理解,但若是舍弃了剑术之变化,那何来领悟剑术之变,达成以气驭剑?   他还是想全能发展的。   因此他刻意不使用剑意直接轰杀,而是用心体悟着剑术之变。   虽然是飞离了血柱的范围,可地板却也阻碍了秦月楼对于楼下李坤海的视线,   虽然看不见,可秦月楼却也能感知到地板下的轰动。   大小不一的凸起雨后春笋一般的将地板推高,紧随其后的,黑色的血柱粗细不同的从地下喷出。   黑血柱看似密集,可是其中也有空隙足够让人穿插,   秦月楼便闪身在黑血柱中闪转腾挪,但是下一刻,这些黑血柱便开始了无规则的移动,   原本有迹可循的空隙现在开始了缩小或放大,在没有规律观察的情况下,秦月楼也没有选择以身法躲闪,   他仅仅只是举剑,于剑身上抚过剑指,一层濛濛的碧青光芒色泽剔透,似乎将长剑化为了品相极好的翡翠。   这是斩妖之变化,   说来惭愧,   秦月楼以仙酿神通,剑痴神通,还有剑术变化奠定了仙剑道的基础,可是这斩妖之变化他反而到现在都未曾从中领悟出一星半点的剑意来。   一切法术都可以化为剑意,何况这护道变化之术?   以护道变化之术所开创的变化战体也算是一种对于变化之术的另类运用,   但剑客秦月楼却并未对己身所有的变化之术有半点运用。   所以他决定用用笨办法,那即是熟能生巧。   所谓斩妖,斩的乃是诡秘妖异,甚至是无形之物,可实际上这斩妖的上限极高,   无形之物都可斩,何况有形之物?   若碧青剔透翡翠一般的长剑轻飘飘挥动,一剑截断了面前的血柱,可剑势余威不减,似乎挥出了一道剑气一般,横斩而出将所有的黑血柱全都拦腰截断,   而被截断的黑血柱虽然还像是在喷涌,可却远远达不到斩断前的高度,   被斩断的黑血也在空中淋落,落下的黑血似乎有着某种未知的魔性,在将周遭的一切进行某种异变。   这种异变在秦月楼的感知当中,便是一种疯狂或者无序的倾向,   还未来得及细细感知,秦月楼只是取了一些黑血用作样本扔到了仓库当中,接着便纵身跃起,   被黑血肆虐的二楼地板也终于坍塌,   秦月楼便是在半空当中踩着被凝固的空气,观察着地板掉落所形成的废墟,   只是,一只巨大的兽爪从那废墟当中伸出,   很显然这是李坤海的爪子,看得出来他又变身了,   兽爪胡乱的挥动,将这高楼的楼层承重柱扫断,于是构成的连锁反应开始了上演,这座李家的碉楼怕是要倒塌了。   只是在倒塌的过程中,李坤海更加巨大化的体型开始从那废墟当中缓缓的站起,他似乎还没有适应当前的状态,因此显得动作并不协调,   只不过这李坤海的脸上长出了额外的三只眼睛,排列分布的有些对称,五只眼睛都在盯着秦月楼,本来被削掉的手臂也重新长了出来。   “变得这么大么?”秦月楼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   他虽然有心继续体悟一下剑术的变化,还想继续以这妖化的李坤海当做磨刀石,可是这并非是游戏,但倘若将这巨妖放出去的话,那这壽阳城只会是百姓遭难。   因此秦月楼便也没在继续磨蹭下去了。   炽白色的火焰覆盖在了长剑上,九灯阳火剑意的灼热之意也将空间都炙烤的扭曲了起来。   提着剑柄,转而改换为二指夹住剑柄末端,稍微放松,长剑便剑尖倒落,直至李坤海的额心,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秦月楼分开了手指,   命丛御剑与以意御剑也没有操控长剑有何多余的飞行角度,仅仅只是让飞剑落下的加速度变得更快罢了。   炽白色的剑光一闪而逝,   直直的洞穿了李坤海巨妖化以后的脑袋,   血液并未飞溅,因为在落下的那一刻,洞穿的那一刻,九灯阳火剑意便将李坤海的创口灼烧成了一片焦炭。   而残余的阳火剑意也在迅速的流窜于李坤海的身体内部,   尽管李坤海的外表看似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秦月楼知道,李坤海的肉身内里已经被烤熟了。   而后,这巨妖之身轰然崩散,焦炭如同粉末一样的铺在了地上,   在这些漆黑的炭粉中,还有一具身体。   秦月楼招了招手,插在地上的长剑也打着旋的回来,正正好好的回到了剑鞘当中。   落下去以后,秦月楼看到了那地上的李坤海,   只是此刻的李坤海恢复了人身,还尚有一丝神志,但是看起来也快命不久矣了,   秦月楼蹬了一脚李坤海,让李坤海正面朝上。   “说说吧,你为什么能变成这种鬼样子。”秦月楼蹲在了李坤海的身边,拨开了酒葫芦的木塞子,撒了点酒给李坤海吊命。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仇怨吧?”李坤海咳嗽了几声,虚弱的问着秦月楼。   “哦,本来我们没什么仇怨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发那些信给领了钱的百姓。”秦月楼从衣襟当中取出了折起来的信件。   秦月楼将信件展开,展示给李坤海看。   信件上并没有什么长篇累牍,只是简单的四个字。   “拾金不昧。”秦月楼读了出来,“这钱,是他们本该有的,你这样是不是未免太过于贪心了?”   “我贪心?他们不过只是一群屁……”李坤海开口道,鄙视无比。   可秦月楼却用剑鞘挡住了李坤海的嘴,打断了李坤海的话。   “你在……说什么屁话?你听听这是人该说的话么?还拾金不昧,真当这些钱是你们的了?”秦月楼蹲在了李坤海的身边,给自己灌了口酒,而后继续问道,   “朝廷没有苛捐杂税,你们倒好,山高皇帝远便自己相当土皇帝,是想划个国中之国么?”   “我可不是土皇帝,老东西才是。”李坤海继续咳嗽了几声说道,“我承认,你确实很厉害,但你再厉害也不是神仙,老东西所祭拜的,可是真神,那是赋予了我们力量的真神。”   “真神?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即使是神我也杀给你看。”秦月楼冷哼了一声,而后继续说了起来,   “赋予你们力量的真神,可这真是个好笑的事情,你看看你所拥有的力量,让你连人样都没有了,刚刚的你,纯粹只是一只怪物罢了。”   “你是赢家,你说的当然都对,不过我很期待,当你真的遇见那真神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李坤海说着,便又嚣张的大笑了起来。   李坤海笑着笑着,也没力气继续笑了,反而满脸平静。   “接下来你是要怎么样?杀了我?还是什么?”   秦月楼也笑了起来:“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那所谓的力量是怎么构成的,这样的能耐,除了你,赵家还有其他人有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我不用你亲口告诉我,说个笑话,其实我有六只耳朵,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接下来你想怎么上路?是受到百姓仰视的上路?还是默默无闻的上路?”   ——   太阳照常升起,它从古至今见证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或者新奇的,可是某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街道上。   那是一根根的路灯。   朝阳初升,映照这路灯越发明亮,一盏一盏的路灯,任劳任怨的将街道化作了五等分甚至更多。   同时朝阳也在照耀着那一根一根的麻绳,麻绳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   路灯和麻绳似乎已经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城门上,   麻绳挂着李坤海的尸体,钓着他的脖颈,李坤海死不瞑目的看着城门下那些百姓们的指指点点。   将他垂吊在城门前的凶手自然无人知晓,但那位凶手此刻却站在人群当中,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其实他的尸体早就被发现了,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把他放下来。   起早的小商贩们发现了李坤海的尸体,赶忙的跑到了衙门,衙门现在没有县令,所以也群龙无首,所以合计商量了一下,去找赵家人,再合计商量一下,得先跑来把那尸体给放下来才行。   这李坤海的尸体没什么明显外伤,虽然被吊在麻绳上,垂在城门口,但好像还保持着先前那养尊处优的模样,   但还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   随着风晃悠摆荡,   上了城门想把李坤海放下来,可是不论是什么人,都没法将那绳子解开,更别提砍断绳子,哪怕是靠近那根绳子,都会有种无法形容的压力。   这当然放不下来了,   五位龙虎气构成的小王爷仙家一起金口玉言,要让这李坤海吊在城墙上被风干,   要么来个大王爷,要么皇帝本人亲自来发话,否则李坤海下不去,   但很显然,这山高皇帝远的,皇帝或者王爷哪怕是游山玩水也不会来到这里就是了。   孟默看着麻绳,冲着赵二河摇了摇头。   赵二河看着李坤海的尸体,心中亦是有所定计,假装父慈子孝,其他几个孩子也假装兄友弟恭,   可实际上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赵二河与李坤海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这是可以变现为利益的一出好戏,于是赵二河满脸老泪纵横的说着啰嗦的屁话。   “各位父老乡亲,坤海这孩子不知被什么歹人害了性命,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咱们,而现在,咱们的好县令没了,以前的县令,他们都是王八蛋、禽兽、畜生,但是这位王先林县令,他不是王八蛋,不是畜生,也不是禽兽,   歹人值此之际祸害乡里,他还一夜之间弄了这么多东西用来嘲讽我们,可以想象,他不会就此收手,所以,只能暂且委屈坤海这孩子,让他时时刻刻督促着我们,这样才能不辜负这孩子死后为我们好的心意,也做一做警醒我们的钟,   所以,我会率先出资,用以剿了这贼人,大家也请多多上心,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啊!   您说是不是啊?少侠?!”   赵二河话头一转,跳到了秦月楼的身上来,秦月楼一听,便也喊了起来。   “没错没错,各位父老乡亲,大家稍安勿躁,请勿惊慌,在下观壽阳城海中妖气森森,估摸着是海中妖物来了此地作乱,大家放心,我会保住大家性命的,争取不让你们死掉,   尤其是赵二河先生,老先生年纪大了指不准什么时候就驾鹤西去了,总不能人家安安稳稳的活了大半辈子,临了不能开开心心上路吧?   我说这不合适,   朋友们,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第二零零章 望海潮   随着响亮的号子声,乍一眼看去约有六七十位身着黄衫的“拔手”分列宝船两侧,这些拨手们一个个都是青壮年,但是都太瘦了,虽然看起来是吃饱了的样子,可还是太过于瘦削了,   这些拨手们敞开的黄杉下则是干瘦的,连肋骨轮廓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身体,   与宝船那约有一丈的船身,还有十丈的长度相比,拨手们实在是瘦弱,瘦弱到没法将“她”拨动。   她招风引浪,周围不乏卖命的汉子,她体态均匀,于海浪中摇曳窈窕身姿与玲珑身段。   她淡妆浓抹,可却又总是相宜。   她炫耀着波涛汹涌的千两重物,却又在海水中隐藏了那蜜桃一般的吃水的,潮湿的底座。   当她驶入港湾时,于海水中频频颔首,端庄而又放肆的暗送秋波。   这是一艘美丽的宝船,或许应该用“她”来形容,是最好的。   握着大粗麻绳共同发力,他们将宝船一点点“拔”向岸边,总计六十六名拨手取得也是一个六六大顺的吉利意思,在宝船之后,亦是有乐班子吹着唢呐,敲锣打鼓与共齐鸣。   “嘿……哈……嘿……哈……”   整齐的号子随着乐声有节奏的拨动着她着一艘宝船。   这是壽阳城的一个仪式习俗,名为拨落令。   在船制造的全部工序中,起工、竖龙骨、树桅、安龙目、钉斗根和新船下水等环节均有祭祀仪式。   秦月楼自然没有全程参观,但也大概了解了一番,总之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树桅。   一艘宝船,船尾甲板上固定后桅夹,在三个桅夹中分别固定头桅、中桅和尾桅,中桅最高,头桅向前倾斜。三桅的作用各不相同,因此人们便赋予它们不同的桅联。   中桅联:大将军八面威风。   头桅联:二将军开路先锋。   尾桅联:三将军顺风相送。   秦月楼手里摸着一串自己打磨出来的五帝钱,也在细细摩挲着,用剑意的力量帮着拨手们将船推到了岸边以后,秦月楼一跃而起,却是跃上了船头,   赵二河还有城中的家族们已经在甲板上等候秦月楼多时了,眼见着秦月楼上了船头,大家也都虚情假意的客套了起来。   这宝船打造倒是没有缺斤少两,便是木材也是上等的槐木,刷上了桐油彩,每个环节都没有半点缺漏和敷衍,这倒是让秦月楼有些新奇。   宝船名为黄金梅丽……简称黄梅号,是秦月楼取的名字,   船头处也刻上了一颗海龙头,因为避讳真龙,所以这海龙头其实就是一条鱼头,只不过被抽象化了一些,具备了一些龙的形象,但却又不完全是龙形。   站在海龙头上,秦月楼将五帝钱挂在了树杈一般的龙角上,也亲手为这海龙头点了睛。   五帝钱分配五行、五色,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黄,但形制各不相同。   这五帝钱乃是大五帝钱,也即是秦朝铸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   在这个架空的封建王朝,秦月楼能怀念的也就是前世的这些东西了。   这五帝钱也非正版珍品,也就是研究室打造出来的西贝货,可是却富含着浓郁的龙虎气。   就如同一张以假乱真的假钞作假技术做到了极致巅峰一样,这样的假钞从工艺上来说已经可以媲美真钞,那么这还是假钞么?   这仿照出来的西贝大五帝钱,在具备了浓郁的五德龙虎气以后,又能说它们不是正品了么?   秦月楼没脑子去想这些问题,反正也是图个吉利的仪式感。   将大五帝钱放置好了以后,穿着朱砂浸泡过后杂糅着坚韧经络的红线,也被秦月楼打了个蝴蝶结,他也就只会打蝴蝶结了,就这么系紧在了海龙角上。   而后,乡绅与家族的代表们手里也拿了个符合声学原理的扩音喇叭。   发言的也就只有一个赵二河。   “自我出生起,咱们壽阳城来了许多江湖游侠儿,这些江湖游侠儿们,他们都是王八蛋,禽兽,畜生,毒蛊虫,   但是!这位秦祥霖少侠,他不是王八蛋,不是禽兽,不是畜生,也不是毒蛊虫,他今天,亲自出海,单剑除妖,他!是我们的大英雄!”   赵二河鼓足了力气喊着,喊得那叫一个振聋发聩,都喊破音了都,但是意思大家都懂,而后他亲手鼓起了掌。   一时之间,壽阳城围观的百姓们也鼓起了掌来,这些百姓们乌央乌央的,聚集在海滩上,有的人坐着凳子,衣服一看也知道是这壽阳城里非富即贵的人,还有奴仆给他们撑着伞,其他的百姓便只能顶着大太阳站着,汗流浃背,眯缝着眼好降低刺目的日光带来的影响。   这场面就好像学校领导坐着说一些不着四六的废话屁话大摆形式主义,而底下的莘莘学子们便只能站着百无聊赖的听着废话。   于是赵二河便把这扩音的铁皮大喇叭递交给了秦月楼,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少侠,请。”   秦月楼点头接过,将大喇叭放在了嘴前,清了清嗓子,也喊了起来。   他不准备废话,只是慷慨激昂的先吟了一句诗。   “大风!起兮!云飞扬!”而后再接“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妖怪!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你们想想,你带着老婆出了城,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妖怪给害了!”秦月楼一时之间情绪激动,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略微婉转了一番平复情绪,秦月楼才又接到最后一句话。   “所以没有吃人妖魔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而后秦月楼便也将大喇叭递了出去,那衙门代表以为是给自己的,他便也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可是随后秦月楼便收了回去。   “咳咳!出发!”   好一个出发,真真是霸气外露。   于是这一艘黄梅号便带着乡绅家族们的惊呼声“我还没下船呢。”“让我下去。”等声音当中,被秦月楼用剑意推下了海。   在入海的那一刻,秦月楼从仓库中取了一坛酒,一口没喝就给扔了出去,运动轨迹呈现出了一道明显的弧线下落,砸在了黄梅号的外围船头上。   酒香肆意弥漫,居然引的众人如痴如醉,既是引,也是饮。   此酒名为【八方风动】,不是用来喝的,就是用来闻的,也无甚特殊效果,仅仅只是闻了以后通体舒泰,脚步麻溜身轻如燕。   权当是另一项特殊的仪式感了。   “碎碎平安!”   砸碎了酒坛子以后,秦月楼喊了一声。   围在海滩上的人们便看着黄梅号连船帆都没升起来,就这么划开了海浪乘风破浪的冲了出去。   这赵二河心中也是阴晴不定,   这黄梅号上可没配备上船夫与水手,那这船是怎么动起来的?   问题自然已经十分明朗了,就是秦月楼用剑意推动的,剑意驾驭的本就是得心应手,如臂指使,控制黄梅号的航行跟泡在浴缸里玩着玩具一样简单,   要是秦月楼想,他还可以将黄梅号当成飞船来玩。   虽说是风平浪静,但黄梅号前进的速度可没有打半点折扣,平均行驶速度大概是三十四节,换算下来,大概是每小时63千米,基本上可以和后世的军舰媲美了。   但是木船始终是木船,如此高速也会使得黄梅号上用以放水的桐油彩保护层与水面摩擦生热继而融于海水,而后还可能会伤害到船体。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   秦月楼有一整个完备的后勤团队,这黄梅号造出来,就等于是落入了秦月楼的掌控当中了,自家船舶改装一下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于是秦月楼便趁着不注意,掏出了一个罐子,将罐子当中的液体撒在了甲板上,那些亮银色如同水银一般的液体顺着甲板的缝隙渗透到了船舱内。   液体落下以后便开始了进一步的改造,确切地说是一种异化。   于是,一层层的好似霉菌又像是苔藓一般的菌落形成了像是毯状一样的菌毯,可是却又在几个呼吸间生长出红色的组织,呈现出了跟腱经脉以及肌肉的雏形,悄无声息的将船舱内进行了一场翻天覆地的改装,短短的几刻时间便填塞满了船舱内部,随同出现的,则是一颗颗的水晶状的黑色有机物,有序排列在这些血肉当中,还有部分器官一般的组织被一根根或粗或细的肉条拉扯着在泊泊的跳动着,像是一颗泵动着的椰子。   而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这些肉体一般的组织也像是强制殖装了一层装甲一般,迅速的在外层生出了一层“表皮”,只是这些表皮看起来具有金属的质感,也具备皮革的质感,裸露在外的部分则是一颗颗的像是水晶一般的圆珠。   而后黄梅号也由内而外的,出现了新的变化,不管是甲板还是船的外围,也都覆盖上了一层阴沉的墨绿色,这些是从槐树姥姥身上得来的超级叶绿体,这一层超级叶绿体含量超标就像是一层外皮,且兼具了呼吸作用和水分吸收的作用,适应了海水以后也具备了红树林植物的特性,也即是吸收海水。   墨绿色的外皮也自动的将海龙头覆盖,以海龙头为雏形,重新创造了一条既像鱼又像蛟,可是却更像逆戟鲸或者独角鲸一般的生物,五帝钱被嵌刻在了角的根部,又粗又长的螺旋状墨绿色长角直直的朝向前方。   而船身上也长出了一颗颗圆珠,排列间距有序,就像是船上搭载的火炮一般。   这是天工神匠的失败造物,他想让自己打造的神兵兽们拥有更加真实的血肉,在结合了一些以字母命名的病毒以后创造出来的失败造物,所以他将最近的创造目标换了个方向。   剑客秦月楼倒是没有多问,讨了一罐就拿来用了。   不再用剑意驱动,这艘结合了植物与动物特性的生物之船自己在光合作用与水分吸收下转为了生物能加蒸汽能的独特驱动方式。   船尾和船身都长出了喷气口一般的器官,从中喷出的巨量蒸汽犹如氮气加速一般的将船推进的飞上了天空。   这艘船有生物智脑,或者说,   她是活着的生物。   “这下不能叫黄梅号了,得叫飞翔的黄梅黑珍珠号才对。”秦月楼摸着下巴。   甲板上的那些乡绅豪族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跪拜在了甲板上。   赵二河算是见过世面,虽然心中正如被蒸汽喷气所吹动的海水一样,可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这是什么手段?完全不似仙家手段,倒像是魔门邪道一般,但这能耐也绝非一般,甚至可以说是道行高深了,仅仅只是这半盏茶都不到的功夫,居然能将这艘船化为这样……真是一艘魔船。”   秦月楼也以六耳捕捉到了赵二河的心中所想。   《神兵玄奇》中有一艘女娲星槎,消耗使用者的内力可以在一日之内达到神州任意一地,这宝船虽然才建好,可在秦月楼的催化之下也变成了这魔气森森的样子。   “一天之内改了三次名,不太好,你还是叫月楼魔槎吧。”剑客秦月楼双手拄着剑,左手搭在了右手上,站在了船头,挺直了身子。   像是灼眼的零娜,又像是阿尔托莉雅,也像是炼狱炎柱。   站在船头,丝毫没有理会身后跪拜着的豪绅家族,也没理会面色复杂的赵二河。   他只是淡然的望着海上的浪潮,   虽是风平浪静,可是海潮并非死水,浪潮也是此起彼伏的前仆后继,潮信虽弱,但也不失为一副闲适之景象。   虽说他早就来把那上次的鲟鱼妖给宰了,但是此次出海也是顺道,就去解决掉那小黄书接下来的目标了。   根据小黄书的指引来看,那目标似乎住在一座孤岛之上。   所以秦月楼也不会走空。   稍微站的有些累了,秦月楼便坐了下来。   风化砂砾一般的黑色颗粒从地上生成了一棵木质一般的王座,可是仔细看去却又好似铁石,铁石之木的王座后枝丫崎岖扭乱,   秦月楼正好坐在了这贴心的王座上。   秦月楼将剑搭在了扶手边,两手摁在了扶手上,摘下了斗笠,解开了发带的束缚,一手抚起了头发,于是头发便在剑意的塑形之下变得层次感分明,整齐而又稍显凌乱一般的背到了脑后,   像是手上抹了大量的发胶,成为了发胶手,而长发也像是刺猬索尼克一样垂在脑后。   秦月楼看了看铁石之木的王座,摇了摇头。   于是月楼魔槎便随着秦月楼的心意将这王座塑形成为了一个白色的塑料椅,像是大排档里常见的那种。   王座(×)   大排档塑料椅(√)   秦月楼满意的笑了。 第二零一章 桃花岛   驾着月楼魔槎,秦月楼便带着赵二河等人在海面上航行着,将感知与魔槎连接,魔槎自然便自动航行的将家人带到了另一片海域。   一望无际的海域前后无岛屿,有的只有海天相接的一线,虽然也有些海鸥在空中盘旋飞行,但是没有一只敢于落在魔槎之上。   “秦少侠,您有发现那只妖怪么?虽然说,您要斩妖怪,可是您这……船,好像把我们带到了其他的地方……”某位黄姓豪绅小心斟酌话语,生怕自己触霉头。   “近来追踪那妖怪,发现这妖怪还有一老巢,所以我打算斩草除根,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因此便由着我这魔槎带我们前去它老巢了。”秦月楼也是个说谎不打草稿的,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咱们……不是,您这魔槎带着我们来到了,就,这地儿我们都没有来过,不会还要下去吧?”另一位白姓豪绅也生怕触霉头,所以语气十分的卑微,也怕秦月楼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扔下去喂鱼。   “好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秦少侠带咱们出海是看得起咱们,毕竟人秦少侠也需要有人作证,你们总不能让秦少侠一个人带着那海妖的头回来吧?”赵二河用拐杖敲了一下甲板。   其他的豪绅也都止住了话,乖乖闭上了将要张开的嘴巴。   “所以,那海妖的老巢在何处?”赵二河打断了其他豪绅们的话语后,询问着坐在塑料椅上的秦月楼。   “就在你们的面前。”秦月楼说道。   “是在海底么?”赵二河问着秦月楼。   “不是,就在我们的面前。”秦月楼摆了摆手,接着拔剑出鞘。   横平竖直的两剑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十字形的剑光,而剑意也从这两斩当中释放出了一丝。   仿若被打破了平静的水面,眼前的空间泛起了猛烈地涟漪波动,随后由如同玻璃轰然破碎,一座岛屿正安然的露出。   这岛屿上种满了桃树,但奇特的是,这些桃树上开满了或白或粉或红的桃花,像是花期能够持续一年四季般。   好似桃花岛,可是这些桃花之后还有一座楼阁,远远望去,却有些虚幻一般,而那楼阁当中也传出了欢声笑语,应当是有不少人在那其中饮酒作乐,同时还有不绝于耳的靡靡之音,   叫的像是有小猫儿在心里一样,百爪挠心。   “好了,别愣着了,该下船了。”秦月楼让魔槎靠岸,虽然没有码头,但这魔槎也从水中腾起,接着在蒸汽的反作用力推进下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岸上。   而后甲板开始变形,放下了一块接舷板,落在了地上,秦月楼走在了最前面,那些豪绅们互相对视,而后以眼神询问赵二河。   赵二河也拿得定主意,虽然老迈,但他走路也不需要搀扶,就这么老态龙钟的走下了船,   那些豪绅们也跟在了赵二河的身后,全都走下了船。   秦月楼食指拇指相触,搭了个圈,触着舌尖塞到了嘴里,鼻子吸了口气,接着嘴巴呼出,响亮而又尖锐的口哨响了起来。   那魔槎也开始萎缩和变形,但与其说是萎缩,不如说是压缩,但这压缩却并不会降低它本身的质量。   只是密度增加罢了,不过在压缩成一个巴掌大小的模型之后,魔槎周身也释放出了无形的力场抵抗着重力,就那么漂浮在了空中。   这在赵二河等人看来,无异于是法宝有灵,自己悬浮在空中。   他们可忘不掉,这船原先只是一艘打造出来的普通槐木宝船罢了,这些人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同样的想法来。   这宝船或许在航行的过程中就被秦月楼顺手炼制成了自己的法宝。   炼制算不上,但却真的是顺手而为;   法宝有灵也说不上,但这艘魔槎也确实有着生物智脑,是一艘活着的生物。   如果说以玄幻的思路来解释仙侠,那无非就是升级和境界的提升,以及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什么移山倒海,什么举霞飞升什么的。   可如果用其他的思路来看待仙侠,这或许就只是一种技术罢了。   一种可以让人类打破自身桎梏,一层层打破人体极限以后让自身化为高等生命体的技术,   一种让普通材料变成高等科技的工艺。   这就是一种技术,这种技术和其他技术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可是最终带来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的。   只是剑客秦月楼心中并没有此种想法,这种想法实际上只是研究员闲谈时所提出来的一个想法而已。   所以无论是幻想修仙也好,科技修仙也好,其实差别也不大,都是用技术堆砌出来的,只是每个人所掌握的技术不同罢了。   天才算不上,鬼才也说不上,如果硬要说的话,秦月楼们是一堆怪才。   不然也没法整出这么多的事情。   剑客秦月楼将手一伸,那巴掌大小的魔槎也在无形力场的牵引下来到了秦月楼的手中,滴溜溜的在秦月楼的手心上漂浮,也像是模型展览一般的旋转着。   从仓库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这玻璃瓶是酒瓶的形状,木塞子堵住了瓶口。   但秦月楼一扭酒瓶,却是打开了细长瓶颈与瓶身交界处,   那瓶颈是个盖子,一扭就打开了。   魔槎也具有灵性的自己航行到了瓶身里。   接着魔槎也就到了瓶身里,在瓶子里的水中飘荡着。   重新将盖子拧紧,便将这类似于精美工艺品的“船坞”瓶子给放回了仓库当中。   而后秦月楼也便持着宝剑走进了那桃花林当中,而他也为了搭配那一头冲天的好像被发胶打理过的凌乱而又不失层次感整齐的倒背乱发,让自身的衣服变了个模样。   黑色泛着些蓝色反光的风衣装,看起来像是长风衣一般的礼服,黑色的长筒皮靴,修饰腿型的长裤,   这样的打扮或许在现代人眼里来看没什么好说的,风骚的像是从其他次元里走出来一样,但是在大靖人来看,这就是奇装异服。   实际上秦月楼只是一时兴起才将身上衣物变成了这般模样,   于是他迈起了长腿,提着剑走在最前头。   地上的土壤略微有些板实,没有那么松散,踩起来不是那么的让人感觉别扭,只是也有一些树根在地面露了小半截出来。   不注意的话可能会绊倒。   不过让秦月楼感觉到奇怪的是这篇桃花林里,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潜藏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等人一般,只是这观察的视线当中并没有饱含恶意或者其他负面情绪,   用六耳去听也只能听懂一些杂乱的词句,不成语序逻辑,   更像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奇怪的生物那样。   秦月楼则是从仓库当中将剑匣拿了出来,插在了地上。   拍了拍剑匣侧边,一排五列连鞘长剑扇形一般张开。   “出鞘。”   淡淡一句,简单二字出口,五柄长剑便犹如得到了家里大人准许一般欢欣鼓舞的从剑鞘当中飞出。   带着灵活的轨迹在秦月楼的身边飞旋,大概飞旋了两三圈以后,便各自飞出,   再度飞回来的时候,每一柄剑的剑尖上都挑着一棵桃子,虽说是挑着,但并没有刺入桃子表面,而是以龙虎气抓摄着,   也即是说这些桃子实际上只是紧贴在剑尖上一样,   就像是用磁石去吸取钉子一样。   说是桃子,可是实际上,只是长得样子像桃子,这些桃子一个个都有蒲扇般的大小,还连着三四片肥厚的叶片。   这些叶片的肥厚程度就像是芦荟那样,像是多肉植物一般,而且叶片还在半空中胡乱挥动,像是在鼓掌,   可是秦月楼知道,这并非是鼓掌,而是脚。   桃子上还长着三条缝,   秦月楼屈指一弹,桃子似乎吃痛,三条缝也就全都裂开来,露出了两只桃肉一般的,像是眼睛一样的部位,还有着一张没有牙只有舌头的嘴,但都是类似于桃肉果实那样的质感罢了。   湿润而又饱满,散发着桃子汁儿的甜香。   这些都是屁股精,也就是桃子精,秦月楼凑近闻了闻。   妖气轻盈而又清澈,没吃过人,但是年份却又不大,   这些桃子们应该有简单的类人灵智,但是没有和人交流过吧。   秦月楼看着觉得挺好玩的,便用针管抽了这些桃子精们一管桃汁,就跟抽血一样,不会伤害到这些看起来圆润的小家伙们。   于是让五仙剑归鞘以后,秦月楼也从仓库里拿了一些酒,分给了这些屁股精们。   五只桃子精用叶片捧着酒,都睁着眼睛奇怪的打量着秦月楼,然后一只桃子精便啪嗒嗒的跑着,跑到了秦月楼的脚边,   叶片里还夹着一支桃花,蹦蹦跳跳的,但是跳起来也只能够到秦月楼的膝盖,   秦月楼大概明白这些桃子的想法,于是蹲了下来。   那桃子精一跳,就把那一支桃花插在了秦月楼的头发里,好像这样秦月楼看起来顺眼多了,   于是五只桃子精叶片连着叶片,在秦月楼的身边围成了圈,蹦蹦跶跶的跳着。   这时候秦月楼才发觉了不对劲,   那赵二河和其他的富绅哪里去了?刚刚不是已经跟上了自己么?   按理说就是走的再慢也能看到人影,可连根毛都没有。   所以秦月楼便又从仓库里掏出了几瓶酒,蹲在地上问着桃子精们。   他连说带比划的问着桃子精们。   桃子精们虽然不懂语言,但是也不是傻的,大概能了解秦月楼的意思,秦月楼是问那些人去哪了。   于是一只桃子精用叶片指了指桃树,接着颇有章法的转圈或者跑步,接着指了指其他的桃树,也都是这样的章程,然后另外的桃子则是扮演人,在桃树里走着,然后一起跳起来,用叶片指着那座楼阁。   秦月楼捏着下巴,桃子精们的意思应该是桃树可以移动,这种移动也有迹可循,或许这就是一种奇门阵法。   通过移动桃树来困住敌人,或者是引导敌人。   这种阵法对于秦月楼来说没有用,他可以随便就把桃花给破开,   如果游戏里的场景可以破坏,那谁还会解谜?   但是普通人没法破坏场景,对于普通人来说,选项还是少了些,不过看样子,这阵法是指引几个人去到那楼阁当中。   于是秦月楼想了想,也抱起了一只桃子精,指着远处的楼阁,接着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想要走过去。   那楼阁其实挺奇怪的,正所谓近大远小,他走了几步路,那楼阁应该变小一些才是,可是那楼阁的大小还是那样没有改变。   桃子精也用叶片比划着,但是同样是走过去,意思大概是可以走过去,但是接下来的叶片姿势秦月楼就看不懂了,比较抽象。   秦月楼没看懂,那桃子似乎有些急躁,秦月楼便把桃子精放了下来。   桃子精躺在地上,做出了睡觉的样子,   然后其他四只桃子精跑了过来对着躺在地上的桃子拳打脚踢,把做出了睡姿的桃子精给踹起来了。   秦月楼想了想,也躺在了地上,   那些桃子也跑了过来,对着秦月楼拳打脚踢,   但是伤害不大。   然后秦月楼立刻起身,桃子精们就不动手了。   或许,桃子们不想让自己睡着?   或者说,那楼阁里有危险,但是得睡着了才能进去?   不是很理解。   为什么其他人走着就能过去,   而自己就不给走过去?   或者不是不给走过去,而是不让自己在那里睡觉?   秦月楼想了想,摸了摸五颗桃子,将自己的装束和发型都变回了先前的模样,将剑匣背在了身上。   然后就继续先前走去了。   这些桃子精们看起来天真单纯,内心也没什么坏心眼,六耳也没听懂它们到底在说什么,词语和语序都很离谱。   可能这就是桃子精们自己研发出来的交流模式吧……   果然还是死物或者人类好懂一些。   桃子精们捧着酒,互相叽叽喳喳了起来,而后一致托着或者捧着酒瓶跟上了秦月楼。   秦月楼也支棱着六耳,看着桃子精们叽叽喳喳,   皱着眉头,   因为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第二零二章 迷离境   秦月楼也没搞清楚五只桃子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这五只桃子……其实还蛮可爱的,所以他想了想,就多给了这五只桃子一些仙酿,挨个摸了摸头以后,便继续朝着前方而行。   五只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下了酒,又跟上了秦月楼。   “哎呀,我是有正事的,你们是想要和我玩么?”秦月楼问着五只桃子。   不过很显然五只桃子是不想让他接近那座楼阁就是了,生拉硬拽的,秦月楼也拗不过,连着先前给的那些酒,把五只桃子给塞到了科研空间里,还吩咐了科研空间里的人陪桃子们好好玩玩。   这几只桃子天真可爱,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伤到了可不好。   于是秦月楼缓缓走着,果不其然,这些桃树就像是什么机关一般,在土里移动着,就好像这些并非是土,而是水一般。   伴随着移动而空出一条条的路径,看似并非想指引秦月楼,只是想单纯的把秦月楼困在这由桃花奇门阵所组成的迷宫当中。   秦月楼也不恼火,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那楼阁的大小仍旧未变,于是秦月楼笑了笑,拔剑出鞘。   流云剑意在剑刃上迅速的凝聚,而后,一剑斩下,直接开了一条宽阔的大路出来,   只不过周遭满是被剑意掀翻的泥土和折断的桃木。   剑客秦月楼偶尔会有一些闲情逸致,赏花就酒虽然听起来洒脱,但他也不常做这种事情,   但是有什么东西阻碍在面前,他还是会照砍不误。   这一剑斩下,周遭的那些桃花们也不敢再动了,   秦月楼优哉游哉的把那些翻起来的泥土和断裂的桃花一股脑的收进了仓库,留作研究用,   举起葫芦灌了一口,衣袖擦了擦嘴,便又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去。   ——   “你是从何处而来?”年轻的樵夫正在溪水旁歇脚,奇怪的问着赵二河,“瞧你打扮,也不似我们瀛洲岛中人啊。”   “瀛洲岛?”赵二河表面疑惑,可心中却已然喜出望外。   他本是壽阳一个穷苦小子,家中三代贫农,到了他这一代忍受不了,便跟着跑船想要出去见见世面,也不知是否否极泰来,走了狗运,竟然遇见了重伤垂死的孟默,因而他便将孟默带回了家,细心照料,那孟默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帮助赵二河积起了第一桶金,   如此一来二去,二人虽为情愫暗生,可也互相扶持有了默契,便就互相将就了起来,只是孟默不让赵二河碰她,所以虽然是名义上的妻子,可他的这些孩子都是妾生,但却认孟默为生母,   总之,关系很乱,他也没过问孟默太多,倒是偶尔孟默会说一些自己的事情,   比如说她是昆仑弃徒,被昆仑刑堂追杀,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道行根基也毁了,只是赵二河也没法理解那些高来高去的仙人,便只是听着孟默偶尔的大倒苦水,倒也算知晓了些许辛秘。   而他如今已然将近百岁,可是舍不得自己大半辈子得来的财富,   常闻孟默说过有五座仙山,也即是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   五座仙山上奇花异草奇珍异宝遍地都是,还有仙人居住,那这其中自然也有起死回生的灵丹,还有长生不老不死的妙药。   只是机缘不足,自然无法进入五座仙山,   听这樵夫说,这里叫做瀛洲岛,赵二河自然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那你一定是外来人了。”年轻的樵夫说着,别在腰间的斧子却掉进了河里,只是樵夫没有太过于在意,反而热络的说道:“你若是想留下来的话,便自己找间空屋子,住进去,我们村民会帮你一把,只是不会帮你太多,而你若是想要离开的话,就去村口找王师傅。”   樵夫说完以后回头看了一眼小河,挠着头,感觉有些奇怪。   “怪事,今天怎么不出来给我送斧子了?”   ——   “奇怪,那座楼阁为何空空如也?”秦月楼挠着头。   他本以为此处有楼阁,还有阵阵欢声笑语,可当他离开了桃花林以后,走近了这楼阁才发现,原来这岛中央别有风貌。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人们在田野里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男女的穿戴跟岛外的世人完全不一样,老人和小孩们看着个个都安适愉快,自得其乐,虽然看见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秦月楼,但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反应。   自觉与这“桃花源”中格格不入,秦月楼也收起了轻松的心态,这里有些不对劲。   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却十分的不对劲。   “年轻人,你是从外面来的吧?现在外面是什么样了?”某个散步的老者眉毛垂落,胡子一大把,一看便知上了年纪,但却精神矍铄,中气十足,健步如飞。   这体魄甚至比一些年轻人还要来的更好。   “现在外面乃是名为大靖的王朝。”秦月楼也如实相告,随后拱手相问,“实不相瞒,这位老丈,在下于外界除妖,误入贵宝地,请问此是和方外之处?”   “大靖?不清楚,外面已经平定了么?不过不打紧不打紧,你若是想留在这呢,便随便找一个空着的屋子就行,不想的话,去村口找王师傅,他会把你送出去的。”   秦月楼心中暗道:“这外面的桃花都在有意识的想把我困在外面,这些人难道不知道么?”   于是秦月楼便运起了六耳,准备去听这些人的心声。   心声很奇怪,和桃子精们的心声一样,听懂了,却又好像没听懂一样,感觉就好像是听梦游者一般。   还是血脉纯度不够,不然六耳也不会屡屡吃瘪,此事暂时按下不提,秦月楼倒是觉得这里和前世学过的一篇课文有些像。   “那老丈,从您这话里的意思来看,你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好像很长的样子啊。”秦月楼想要套话。   “是啊,我们为了躲避战乱,便举家搬迁,最终找到了这座岛屿,而后便在这岛屿上生活了下来,原来外面已经结束战乱了啊。”老者笑了起来。   “外面确实已经结束了战乱,只是追杀妖物也很累人在下便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便走。”秦月楼说道,便随便找了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那老者笑眯眯的看着秦月楼进了屋子,而后又笑眯眯的走了。   屋子里干干净净,更无霉味,也无真菌生长,也有一些家居用品,床褥被单什么的也都整洁无异味,秦月楼随便的坐在了床铺上,拿出了小黄书来。   “桃花源么?”秦月楼心中暗道,“可是这和这一次的目标有何关系?”   小黄书的这一页上,所勾勒描摹出来的目标,是一个舞姬模样打扮的闭眼美人,   美人身穿黑红色的长袖连身裙,腰身在腰带的束缚下更显的盈盈一握,而那凸出的优势更是远看成岭侧成峰,而那身下的两瓣浑圆更是天跳地踔颠乾坤,   额心一朵桃花纹,长发飘飘,在空中流转长袖,扭动身形,似是在跳一曲飞天之舞,   但是!   有一根长条状,像是一条木龙藤蛟一样的根系从裙摆下延展而出,像是长鞭,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虽然是个美人,可是这根藤木质感的蛟龙长鞭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位置太过于奇葩一些了吧?   “总之,还是探一探吧,这里倒是不能随意的将小黄书展露出来了,总感觉有些奇怪啊。”秦月楼合起了小黄书,重又塞回了衣服里。   而后秦月楼便提着剑出了门,这一路的瀛洲岛村人都对他微笑以待,而后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   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总是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奇怪感觉,是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随便走着,秦月楼也见到了一处河流,说是河流,也显得有些不正常,就像是有一层伪装掩盖着这河流当中的本质。   秦月楼蹲了下来,拿出了一根玻璃试管,舀出了一些河水,   水质清澈,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彩色光晕,这是一种让秦月楼觉得很具备独特美感的色彩,就像是一种出人意料的色彩美学那般。   将这管河水贴好了标签以后,便送到了研究室中。   说来奇怪,这地方的日光也显得有些奇怪。   日光虽然是常见光,但是此处的日光和外界的日光相比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秦月楼也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准备继续探查一番这个所谓“瀛洲岛”的地貌时,   更加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秦月楼向来手不离剑,可是此刻手中的长剑却掉进了河水当中。   似乎是手滑了,但这看似合理之处却又十分的不合理,秦月楼不可能会手滑的这么低级。   皱着眉头,秦月楼以意御剑,让剑自己回来,   只是,在剑意感知当中,自己的剑被人拿着,随后,   那个人从河里浮了出来。   “年轻的剑客哟,你掉的是这把金剑呢?还是这把银剑呢?还是这把你自己的剑呢?”眯眯眼的男青年说话慢吞吞的,而这眯眯眼也长着一副让人生不起气来的笑颜,   但却有种不可忽视的魔性,这种魔性很容易就会让人选择金剑或者银剑。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秦月楼两只手缓缓的握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贪的话来。   眯眯眼的头上似乎有汗珠滴落。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呀?”眯眯眼还是那般平和的眯眼笑颜。   “没错,我全都要。”秦月楼仍旧如此说道。   “凡人,你只能选一把哦。”眯眯眼还是好声好气。   可能他觉得自己打不过秦月楼吧。   “哎呀磨磨唧唧的,拿来吧你。”秦月楼语毕,食指一勾,三柄剑就从那河中青年的手中飞到了他的手中。   自己的剑没有问题,不,其实还是有些问题在的,自己的这把剑似乎有些不听自己的话了,在那兀自的颤抖着,秦月楼伸手握住剑以后,那剑才老老实实了起来。   自己的剑奇怪,那金剑和银剑也有些奇怪。   并非是普通的金银,而是由某种类似于龙虎气的纯能量所构成,只是质感和实物并无差别,而这其中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你不会就是这里的河神吧?”秦月楼挑眉问道。   “哎呀,讨厌,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说人家是河神啦。”男青年话语还是那么平静和慢吞吞,“那就酱紫咯,再见了,年轻的剑客哟。”   秦月楼看着慢慢下沉的男青年,一伸手便将这男青年从河中揪了出来,啥话也没说就直接扔到了科研空间里去了。   而此刻,这河中的水也发生了让秦月楼始料未及的变化。   原本清澈的河水散发着刺鼻的恶臭,中人欲呕,秦月楼也迅速倒退,以手捂住口鼻,可那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恶臭依旧在鼻尖挥之不去,   那是一种比用化粪池发酵鲱鱼罐头然后扔进电饭锅里熬煮然后漏电烤糊了还要难闻的气味,这是一种超出了想象范围的臭,就好像这股臭味是来自宇宙一般。   无数的杂质也在河流当中迅速的增殖,确切地说那并非是杂质,而是各种水生植物,   这是一滩被污染腐化所异变了的像是死水一般的河流。   原先有那男青年,或许他真是河神,原先有着这河神压制,这河流还看似正常,可是自己把那男青年揪出来以后反而就不正常了。   于是秦月楼唤出了五仙剑,五只仙家在剑匣当中以龙虎气反应堆温养,大都长出了复数的尾巴,不过其他四仙都在吸收龙虎气,唯有那狐剑消化的最快,   狐仙剑上的狐仙已经长了九条尾巴。   赤红色的九尾火狐体型娇小,乖巧的站在剑刃上,皱眉看着河水。   暗红色的龙虎气在其口中凝聚,小狐狸一口将其吐出,   龙虎气落入到了河水当中以后,   那被腐化污染的河水便在狐仙这金口玉言,口含天宪一般的龙虎气真言吐息当中回复了原先清澈的模样,这是一种净化。   秦月楼暂时让龙虎气代替那男青年。   “有点意思啊,这鬼地方。”秦月楼皱眉,   “这里可算不上什么桃花源啊。” 第二零三章 乌夜啼   赵二河对着帮助了他的樵夫道谢着:“谢谢你了,小兄弟。”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你千万记住,等到入夜以后不要出门,听到任何的声音或者任何亮光都别出门。”樵夫严肃的对赵二河叮嘱道。   “为什么?”赵二河奇怪的问着樵夫。   “不为什么,这是瀛洲岛的传统。”樵夫说完,便出门去了。   赵二河不明白,但他也知道入乡随俗,何况他也不是年轻小子了,这身子骨也遭不住,老人家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于是赵二河便和衣而睡,只是他确实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还有响动。   门外有人在大力的敲门。   “有人在么?”   “有人在么?”   此起彼伏绵延不绝,声音当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波接一波的都是在问是否有人在。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赵二河也摸不清楚状况,但他不出声,也不开门。   ——   “有人在么?”秦月楼听到了门外有人在敲门。   “没人,你换一家吧。”于是秦月楼答了一句。   短暂的寂静之后,门便被撞开了,撞开了门的,正是白天所见到的那名老汉,老汉手里还握着一柄柴刀。   “年轻人,睡得还香么?”老人笑眯眯的问着秦月楼,不过身上却多出了一些不知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首先是血迹,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其次是脓疮囊肿,这些鼓包一把的脓疮囊肿在其裸露的体表外都有所覆盖,甚至有的脓疮囊肿已经破开,散发着刺鼻异味的脓液也在缓缓的从创口当中溢出,除此之外,在其头上也有像是伤口外翻的烂肉,   而这些脓液的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的脓液泛黄,有的脓液则散着淡淡的粉色,像是草莓牛奶,有的则纯粹就是血色混合着黄色,而那血丝也像是什么寄生虫在液体当中扩散一般,   看起来很恶心,但是这些不同的颜色中还泛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泽。   “睡得还挺香的,你想干什么?”秦月楼问着这一看就很不正常的老人。   “我想借你身上的肉来炼丹,不知行不行?”老人笑着,口水从嘴角滴落,“以修炼有成之人的血肉与我们这河神水,还有那些不死之力,足够炼制出让人升仙之丹。”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说的什么小杰宝话?”秦月楼也笑着。   而后老人便提着柴刀冲了过来,秦月楼顺势一脚就将这老人踹的倒飞了出去。   “想要炼丹,你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行不行不是么?”秦月楼一脚踩断了老者的双手手腕,“还修炼有成之人呢,你都打不过人,你在想什么屁吃呢?”   下了床,秦月楼走出了房门,原本应该宁静祥和的村子却也骤然改换了模样,   算不上灯火通明,可是这村中的大大小小都举着火把,农具,浑身脓疮囊肿的在田野里犹如行尸走肉那般的呆滞前进。   就像是一个个的提线傀儡,用那不灵光的脑子在搜寻着外来人。   正当秦月楼准备举剑时,却有人拉着他的手将他拽着跑了起来。   “他们都是不死人,快跑吧,跑到村口,去找王师傅,他能将你送出去。”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子,不过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就连脸上也被涂上了煤灰。   秦月楼没回话,只是将剑一甩,流云剑意便将这些村人固定在了原处。   “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解释一下。”秦月楼问着面前这女子。   女子虽然愕然于秦月楼的能耐,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相告了。   ——   那是距今约三百年前的事情了,一群人为了躲避战乱,在一位仙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一片方外之地,   仙人同时还在岛外设下了强力的禁制与幻术,让人无法探查,虽然有时也会有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误入这一座方外之岛,但大都被仙人送了出去,   仙人点化了河流,让河流中出现了一位河神,也将自己所学传授给这些村人,但村人们天资有限,也没有掌握过多地术法,   而后仙人离开,只用神水灌溉了一株樱花树,随后便离开了,那一株樱花树化形成人,代替仙人保护岛上的村人,   本来人们应该生活的宁静祥和,但是直到有一天,一道强光从天而降,带着无数缤纷的色彩降临在了岛屿上,   从那一天开始,便出现了异变,   耕作的作物全都疯长,可是结出的粮食全都苦涩难以下咽,大量的村人失魂落魄,动物们也产下了如同妖魔形貌一般的后代,   于是村人们便用仙人流传的术法与丹方,想要解决掉此事,可是事情的严重性却又愈发的严重了起来。   樱花树所化作的藤木蛟龙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却施展了法术,   可作为代价,   那棵藤木蛟龙也发生了异变。   ——   赵二河一生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此刻确实让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十分的不妥,村外的那些人还在喊着“有人在么?”   他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   依照三十年前孟默所说,他的肺经已毁,病根深种,便是寻访神医也无济于事,   他不想死,便求着孟默为他延寿续命,   孟默也未推辞,只是告诉他,若想延寿,还需得靠人才行,但他天资有限,只能和道行毁了的孟默一样,专研旁门左道。   虽是昆仑弃徒,但孟默也掌握了不知几何的邪法,   邪法之中自有长寿方,比如阴枣,比如紫河汤。   以施术之大枣填塞入阴之部位,在一夜之间浸润女子阴之精华,如此到了朝阳初升,便将那枣子取出,泡在茶水里饮用,如此采阴补阳,乃取命延寿,   而紫河汤便是将紫河车与死胎一起煲汤,佐以老山参,灵芝等药物,熬成一锅高汤,血肉之精华便全在那高汤当中,   只是这些邪法延寿效果有限,服用多了便会渐渐失去原本的效用,   而后赵二河便在孟默的教导下,吸骨烟,此法极损阴德,   所谓吸骨烟,便是将骨灰混合烟草吸入,这骨灰也得是出生未满月的婴儿所烧才行,为了躲避阴差索命,孟默也特地设下了拘魂大阵,   一夜之间将壽阳城的坟堆中骨殖埋在他家地下,便是阴差,也有来无回。   但,他没想到,秦月楼会在此刻将他带入到此地,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此刻需要骨烟来延寿。   他想要活下去,   而后他想到了另一个法门。   日啖心肝三百副,甲子延寿长生人。   门外的那些,不就是人么?   因而赵二河咬掉了自己的左手五指,   尽管痛的无法忍耐,可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三十年来的邪法造诣,也让他温养出了些许法力的基础,   尽管这法力根基虚浮,可用以施展旁的邪法,也非不可,   他想要活下去,   哪怕是让自己变得半人半鬼,不人不鬼,也要活下去,   但,他是决计不会和自己所供奉的神祇做交易的。   以五指为祭,以血勾勒阵法,以浅薄虚浮的法力为催动,以己身的意志为消耗,从那血的阵法当中,   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年轻人,   但那却是是从赵二河的身体当中抽离而出的,   庞然且驳杂的阴气从那阵法当中溢出,   门外的村人们也都注视着此处,   随后破门而入,   赵二河倒在了地上,   但是他的肚腹却如同十月怀胎一般的孕妇那般,高高鼓起,   一阵阵的鼓动从他的肚腹处传出,   而后开膛破腹,   带着血花,从中所出现的,是一个浑身紫黑,长着一副尖牙利齿的婴孩,那面貌却是苍老如赵二河一般。   半人半鬼,不人不鬼,   他想要活下去,哪怕是什么样都没事,只要活着,那就有办法可以弥补,   日啖心肝三百副,甲子延寿长生人。   紫黑色的婴孩扑向了浑身脓疮囊肿的人群,   但并没有什么想象当中的惊声尖叫,也没有任何的慌乱,   一副心肝啖毕,那被食之人仍旧完好无损,赵二河从背后浮出,准备再扑向下一个目标,可是自己的脖子却被掐住了。   怎么会?心肝都没了,为何还不死?   赵二河不理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抓着他的老汉手腕不规则的扭曲着,可是嘴角的笑意却难以遮掩。   “半人半鬼之胎,辅以河神神水,再加上不死之力,能炼出什么样的丹药来呢?”老汉哈哈笑着。   但赵二河挣扎着,虽然脖颈被掐住了,可他此刻半人半鬼不人不鬼,自是将脖颈扭动,那张老脸便面对起了老汉,   张口咬下,将老汉手上的血肉咬掉,   但,撕咬下来的血肉中,满是流光溢彩,就仿佛那皮囊之下的,是一群无定型无实质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色彩。   ——   “藤木蛟龙分割阴阳,阳面为人,住在白天的瀛洲岛;阴面非人,游荡于夜间的瀛洲岛,阳面之人不知阴面,阴面之人却知阳面,只是它们无法突破阴面的阻隔去到阳面,所以它们便将突破阴阳界限的目光放在了丹药上,   阴面之人以河水为料,又以藤木蛟龙的残蜕炼制成丹,于是便成为了不死人,   我们虽是阳面之人,但也可以利用术法进入阴面,以此牵制阴面非人,而且,你们外来者不知情况,我们也有必要将你们搭救,然后送你们出岛。”   女子说道。   秦月楼听着直皱眉头:“那我把这些阴面非人全杀了不就行了?”   “它们是不死人,它们不会死。”女子想要打消秦月楼的想法。   可是充盈的好似极光一般,紫色的光彩夺目,将夜空照亮,那悬在天空上的月亮也被掩盖,同化成了紫色的光彩,   但是在这强烈的紫光之中,流光溢彩在光谱之中不定型的变换,甚至出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色彩,这些色彩就好似无法在自然界当中找到一般,那些是超出了光谱的色彩,   那些是来自群星之间的光彩。   色彩的美学展现的淋漓尽致,美轮美奂。   瀛洲岛阴面的生命力在被抽取着,而抽取的方式便是这些色彩所覆盖之地,秦月楼以剑意隔绝了生命力的抽取,将自己和女子都保护在了剑罩当中。   失神的女人也才渐渐恢复了神志。   而后,那楼阁当中,绝色的美人驾驭着破破烂烂的藤木蛟龙,五彩斑斓的樱花从藤木蛟龙身上生出,   而那女人的尾椎部位,也生着一根娇小的藤木蛟龙,   哦,原来是尾巴啊,那没事了。   秦月楼晃了晃脑袋,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些不断变化着的色彩没入到了藤木蛟龙当中,   随之而去的,还有所吸收的生命力,   细小的蛟龙尾巴插入到了藤木蛟龙的龙头当中,随后那美艳的女子也缓缓没入到了藤木蛟龙的头颅上方,只留下了半截身子。   待到所有的色彩都被它所吸取完毕后,覆盖着流彩樱花的龙身也散发着那好似来自群星中的色彩一般。   “为了镇压阴面,藤木蛟龙也分出了阴面,坐镇于阴面当中,但……”身为阳面之人的女子嗫嚅着说着,揭露了那星之彩龙的根脚。   “还有没说完的么?”秦月楼问着女子,没有将剑匣取出,而是将长剑抽出。   这长剑也散发着一些些微的色彩。   “那个河神有阴面么?”秦月楼问着女子。   “河神没有阴面,他天生为阳,否则也无法将河流中的异变镇压,让阳面正常。”女子有问必答。   河神虽然被他揪走了,但是他留下了龙虎气,问题应该不大,起码他没有发现阳面变得不正常。   星之彩龙释放着光芒,在阴面的夜空中翱翔,播撒出了一片彩色的光芒,美轮美奂,但越是鲜艳之物毒性便越是深重。   手中的长剑也曾落入水中,或许那时也沾染了些许异变,   但是自己足以镇压,   因而秦月楼提剑而上,   那星之彩龙也发现了秦月楼,   彩色的光芒形同潮水蔓延,想要将秦月楼吞噬。   “这一剑乃是必斩之剑,可以斩了你的招术。”   但,却被秦月楼一剑划开,   这是他通过龙虎气特性中的金口玉言和口含天宪所参悟出来的剑意。   名为·言出法随剑。 第二零四章 势如破竹   一剑斩下,那来自群星之间的色彩便被荡开了一大片空当,像是将一块彩色的布裁剪开来,而那星之彩龙则是挥洒出了更多地色彩来。   那是色彩也是光芒,它好像是将之炼化成为了自己的神通一般。   智慧本能衍神通,神通本能逆命数。   这是源于阴面藤木蛟龙对于瀛洲岛之异变的根源之了解所构思与设想而出的神通。   是的,这些色彩便是星之彩,一种克系生物,会给生态系统带来异变,也会对人产生深重的负面影响,这种影响更多的是体现在精神方面,也即是说会让人变得更加癫狂不正常。   而星之彩也会在吸干某地的生命力以后离开,寻找下一处富有生命力的地点,   阴面非人们便是被剥离出的阳面之人不正常的那一部分,而阴面也是禁锢着星之彩的地方,但是虽然阴面阳面分为两面,可阴面还是具备生命力,   因为阴面非人也具备生命力,所以当星之彩的影响与服用丹药的阴面非人结合在一起以后,便诞生了无人意料到的变化,   更加癫狂不说,身体上也呈现了异变。   这一切,阴面的藤木蛟龙都看在眼里,于是,它开始有意识的饲养星之彩,直到星之彩们被释放,而后,   将其炼化为己身的神通。   星之彩龙见识到了秦月楼言出法随剑的可怕性,因此也并没有在抱着轻敌的态度,反而是加紧了对于神通的催发,   流彩神光带着美轮美奂的色彩,就如同永夜之中的极光,在半空中像是气体又像是液体那般,蔓延与扩散,随后便对准了秦月楼,冲刷而下,   原本酝酿着的言出法随剑虽是一剑斩出,可是却被这流彩神光一刷之下化作了乌有,   尚未反应过来,秦月楼的身体也被这光芒所刷到,   生命力被掠夺而去了大半部分,秦月楼整个身体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老化的现象,原本光滑紧致的皮肤也变成了鸡皮那般松散,就连头发也化为了灰白色,毫无色泽,   身子骨变得不那么硬朗了,年轻的剑客也变成了年迈的剑客,   秦月楼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于是,他便将酒葫芦的木塞子拨开,猛然的灌下了一大口酒。   这酒名为【六合八荒不老长春】。   这是专门用来补充生命力的酒液,延年益寿不说,也等于是一种驻颜之酒,而难能可贵的是,这酒并不会因为服用的时间越长而变得效果越差,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间断的喝着这种酒,那么可以做到寿与天齐,   但理论也仅仅只是理论,这酒的材料昂贵,而且酿酒时间也长,秦月楼现在也就只酿出了一葫芦罢了,   虽然效果极佳,但是也有一些副作用,   这个副作用就是,醉的刚刚好。   酒入肚腹,千杯不醉的秦月楼也难的的醉眼迷蒙,庞然堪称海量的生命力在补足着老化的细胞,而他这干瘪的老迈身躯也一步步的恢复至少年期,   但显而易见的是,秦月楼的酒品不是太好。   “你妈了个巴子的抽老子生命力?老子现在就来弄死你!囸你妈!”将空荡荡的葫芦扔在了地上,秦月楼提剑又上,   流云剑意与阳火剑意还有各类剑意覆盖在了他的体表,而后凝固塑形,化为了一披坚执剑的重铠将军,只是这将军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猴形猴像,   金光大作,六耳上的毛发纤毫毕现,随风飘荡,   剑意凝聚成剑,四十米长的庞大巨剑,被横斩而出。   “这一剑,你避无可避!”   言出法随剑的效果施加在了星之彩龙的身上,本来矫健的身姿翩若惊鸿,看起来就能躲过这一剑了,但是在言出法随以后,星之彩龙便被硬生生的固定在了半空当中,   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四十米的大剑横向斩中了星之彩龙的龙首,一剑斩下,   那色谱与光谱以外的群星之彩也在不计工本的狂泄而露,流彩神光不住的冲刷着这言出法随的剑意之剑,   流彩神光就像是无物不刷无物不破一般,但显然此刻陷入了僵持着的拉锯战,   起先撑不住的便是秦月楼,这一剑来势汹汹不假,可是却也趋势颓然,大势已去,这一剑虽然未曾斩空,可是却也被冲刷为虚无,   但是星之彩龙也犹遭重击,被砸飞了出去,   龙身在阴面的瀛洲岛中翻腾滚落,砸塌了一座小山后才止住了倒飞的势头,   星之彩龙龙吟爆裂,毫不示弱的对着秦月楼所化的剑意巨人释放着自己的恶意,   可以确认了,这星之彩龙便是小黄书上的目标了。   但是似乎有些难以对付,   可是星之彩龙也怕了秦月楼,流彩神光集聚片刻,随后猛然冲刷着空间,   阴阳之间的隔阂被打破,   白日为阳,黑夜为阴,隔阂的是时辰,但是空间的界限却是一种平行。   也即是说,阴面非人在黑夜活动,但阳面之人则是在阳面的黑夜当中休憩,   虽说现在的阴面非人早已化作了流彩神光神通大成的资粮,但是在阳面当中亦是具备着阳面的星之彩。   若是星之彩在毫无超凡因素以及科技水平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世界降临那必然是一场灾难,   可是大靖此方世界是有着法术神通存在的,神通法术本就是这般,取用一切可取用之物只是基本操作,因此似星之彩这般灾厄一样的生物也具备着两面性,只是阳面的星之彩被河神神力镇压,因此变成了无害之物,反而让河水具备了神奇的效用,   当克系生物降临其他的世界,那必然会沾染上其他世界的因素,这是无可避免的,   阴阳两面本为同根生,星之彩龙只取用了阴面的星之彩,那么在那阳面的星之彩,星之彩龙自然也是需要的,   这样才可以真正补足己身流彩神光的神通。   星之彩龙本就知道,秦月楼要来斩杀了它,它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呢?   本来它打算等阳面的星之彩在发育完成的时候将其炼入神通之中,可是面对秦月楼这样的敌手,它已经没法等下去了。   于是它打破了阴阳隔阂,   于是分离了阴阳两面的瀛洲岛重新回归成为了一体,   而后它振作了起来,龙身腾空,将要飞进那河水当中,   然而,有人比它更快,   耀眼的红色剑意似乎要撕破天幕,   这一剑的名字叫做……现实修改剑。   以参悟白事分身的灵异拼图诡眼所悟出来的剑意,其限制之巨大,且要支付代价,   白事分身自有一套办法能够将代价带来的负面影响豁免,   但剑客秦月楼便只能用笨办法,   那就是支付己身的生命力,   但好就好在,他现在身上的生命力如海一般庞然,   红色的剑光真真撕裂了天幕,也撕裂了流彩神光,将那龙头斩下,   而那剩余的龙身秦月楼也没有浪费,   将构成了剑意巨人的剑意完全的改换成了现实修改剑以后,红色的巨人便将那剩余的星之彩龙龙身抓了过来,   龙身被抓摄着,暴力而又直接的塞入到长剑当中,   在星之彩掉入河中的时候,星之彩内部的飞剑命丛便也沾染上了阳面的星之彩部分,   长剑自然只是金属,可是飞剑命丛却不是,飞剑命丛是战斗器官,肉身法宝,自然是生物组织,于是,   现实修改被秦月楼当成了炼制剑器的不二选择。   “拿来吧你!”   将龙身全部充塞入长剑以后,这长剑也散发着好像是在光谱与色谱当中的颜色,也好似散发着光谱色谱之外的群星当中的颜色,   而那龙首上的美艳女人,或者说是樱花妖则是眼中怨恨的目视着秦月楼,   虽然余下龙首,但这龙首也瞬息间止血,被樱花妖改化,易形换貌,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藤木蛟龙,   半人半龙的女妖趁着秦月楼炼制剑器的时刻,扑向了河水当中,   她大肆的吸取着被压制着的阳面星之彩,   丝毫没有发觉有何奇怪之处,   阳面的星之彩本就被封存在河水当中,   也有少量散逸在阳面之人的体内,   于是整个阳面的星之彩便在它体内剩余的,为数不多的星之彩中的牵引之下,尽数的归入她现在的身体当中,   于是,阳面之人在睡梦中容颜老去,身体机能退化,   哪怕是三岁稚童也在顷刻之间长大成人,而后经历老化,   便是那猫猫狗狗,也同样如此,   不到片刻之间,生机断绝,   便是那草木植被也是如此,枯萎而又盛放,花开片刻,随后竭尽生命,尽数枯萎如尘,   只是这片刻之间,本来一片世外桃源风貌的瀛洲岛便成了升级断绝死气沉沉的荒岛,   只有荒岛外围的那一片桃花林还维持着欣欣向荣的生机。   樱花妖女感受着体内阳面星之彩,那流彩神光终于补足完毕,只是阳大于阴,   唯有平衡才能让流彩神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只是……   “嗯?”樱花女妖回首看去,   秦月楼提着剑缓缓向她走来,只是醉醺醺的,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你想要补足你的神通对吧。”秦月楼醉眼迷蒙的说道。   两个互为敌手的家伙,心意在此时相通,   那便是杀了对方,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的,秦月楼也想要那阳面的星之彩,   剑客秦月楼没有那么多愁肠乱绪,他也放大了秦月楼心狠的一面。   斩妖除魔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死亡,如果活着那他会尽力去相救,可若是死了他也不会为此而感到心灵上的拷问,   更何况,他和这些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话都没有说几句,   如今瀛洲岛中所有人都死了,包括那一面之缘的女子解说员也是如此,   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完成自己的目标而已,   顺带的,将自己的这柄剑器变得更强。   樱花女妖也摆动着龙身朝着秦月楼而去。   “如果你想要的话,那就自己来取,这道理你该明白。”秦月楼说道。   而后,一人一妖默契至极,齐齐而动,   醉里挑灯看剑,醉眼迷蒙的秦月楼侧身闪过樱花女妖的冲撞,阳面的流彩神光也洗尽铅华化为纯白的樱花花瓣,   每一片花瓣边缘都犹如利器般锋锐,随着劲风扑向秦月楼的面门,身体,   但手中长剑一搅,便搅动了风云,   花瓣随剑风偏转了轨迹,而后再一搅,却是将花瓣返送了回去,   樱花妖接过花瓣,一阵扑鼻花香传出,更多地花瓣形同长龙,从其背后扑出,数条花瓣长龙密集无隙,白中透粉,封锁四面八方,直冲秦月楼涌动,那樱花妖也顺同扑向秦月楼。   秦月楼不躲不闪,只是低语。   “我即是那迫近的狂岚,唤醒樊笼中的铅云。”   面容冷峻的秦月楼一闪而过,冷冽的剑光也一闪而过,   只是下一刻,他便到了那樱花妖的身后,   推动剑柄,最后干净利落,   收剑入鞘。   樱花长龙崩落成漫天飘飞的樱花花瓣,   而樱花妖的脖颈处也浮出一道血线,   接着,那樱花妖的头掉了下来,   她所吸收的星之彩,也在秦月楼的牵引下,归于剑鞘当中,   黑色的夜空之下,美丽的群星色彩汇聚着,点亮了瀛洲岛下的黑夜。   他势如破竹一般的,斩杀了这只妖怪。   秦月楼回头望去,   桃花林中也有光芒闪动,光芒凝成了人形,与樱花女妖如出一辙,只是并无藤木蛟龙的部分。   女子好似仙女,那是与樱花女妖截然不同的气质,   女子对着秦月楼欠身行礼,随后走到了樱花女妖的身前,   她半蹲下来,抚摸着樱花女妖的脸颊,将樱花女妖的双眼阖上。   而后,樱花女妖便也崩落成漫天飞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株樱花树苗。   只是这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土地,能让它长大么?   樱花女妖再度行礼,转身准备离去,   秦月楼没有叫住她,   现在整座瀛洲岛上似乎只有那片桃花林还生机勃勃吧,   秦月楼想了想,   将自己库存的那些蕴含着生命力的酒全拿了出来,   揭开盖子以后,   纷纷洒落。 第二零五章 朝曦熙风   将瀛洲岛里里外外的搜索了一遍,可以说他带来的那些人都死在这里了,属于是无妄之灾了,但是秦月楼并不觉得愧疚,   将民脂民膏当做了养肥自己的养分,根本就只是一群吸血虫而已,不过弄死也就弄死了,毕竟也算是和赵二河沆瀣一气了,   剑客秦月楼的思维就是这么简单,他能想到杀人诛心已经属于是将自己的智力发挥到了一定的界限和水准了,   他的思路其实就是一路杀杀杀,杀他个天翻地覆,那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但是他行事风格自然不能肆无忌惮,毕竟他还有一堆兄弟伙子要猥琐发育,诗乡城那里还有这一世的家人,因此他只能收敛,   正好也不着急,所以秦月楼也便在桃花林当中喝起了酒来,话虽如此,可那被抽干了生命力,然后又被自己补充了一部分生命力的岛屿以后肯定也会很荒凉,   只是好在还是可以养回来的,   毕竟这座岛本身便被星之彩抽取了全部的生命力,秦月楼所能做到的补救也只有为其补充生命力,在以后,会有海上飞禽将肚子里携带的种子播撒在这篇荒凉的土地上,   只是在想等到郁郁葱葱,那估计要很长时间了。   为什么会听不懂这些东西的心声?还是因为星之彩的缘故,在维持着表面的正常之下,是癫狂的混乱本质。   一个正常人无法理解疯子的胡言乱语,如果能理解的话,那也离疯不远了。   “话说,你的阴面是樱花,但你为什么是桃花?”秦月楼问着坐在他身边的桃花女。   桃花女坐在桃树上,定定的望着那片荒凉之地出神。   “我本体便是樱花,只是我将我的力量播撒,附着于桃树之上罢了。”桃花女说道,虽说的云淡风轻,但这之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是秦月楼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只是问了个问题。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继续留在这里,老爷当年点化我,让我代他看好这岛屿,只是我搞砸了。”   秦月楼撇了撇嘴:“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谁能料到那玩意会落在你这边呢?”   “呵呵。”桃花女似乎并不想搭理秦月楼。   秦月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几葫芦的酒,将那河神放了出来,研究员那边加班加点的研究河神,也算是将河神的研究价值吃干抹净了,将这河神送回来,也能给这桃花女做个伴,   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里,   而那些桃子精也被他放了出来,同样也是研究价值吃干抹净,   桃子精们看见了桃花女以后,可可爱爱的顺着树干跑到了桃花女的身边,在桃花女的身边蹦跶着。   桃花女清冷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想来这些桃子精,是桃花女自己点化出来的宠物吧。   三两口喝完了酒,秦月楼便起身离开了。   朝阳洒落晨曦,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缓缓高升,湿润的海风也吹拂着这片桃林,枝叶簌簌,而秦月楼也渐行渐远。   “谢谢。”桃花女惜字如金。   河神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眯眯着眼,带着茫然的笑意回到了河水里,等待着再有人将东西遗落。   只是,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但是河神似乎感受到了河水当中充盈的龙虎气,眯眯眼略微睁开了一些。   桃花女看了一眼河神入水,将一朵桃花交到了桃子精的叶片上,吩咐了一下,   桃子精们便一溜烟跑到了河边,   假装一不小心把桃花掉进了河里……   ——   科研空间当中,研究员手里拿着一颗颜色鲜艳的苹果,红的发紫那种,瞧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咬一口汁水肆意飞溅,   剑客秦月楼看的直皱眉头。   “基因改良的苹果,个头大汁水足甜份高而且吃起来口感很脆,你要不要来一个?”研究员问着剑客秦月楼。   “倒也不必,有点ptsd。”秦月楼为研究员展示着被自己炼制后的普通剑说道。   普通剑看起来再也不普通了,五彩斑斓流光溢彩,好像在光谱色谱之内,又好像在光谱色谱之外,整柄剑看起来就像是一柄颜色随意变换的光剑一般。   现在这柄剑已经脱离了凡品,反而成为了一柄妖剑,   将星之彩炼化为神通以后无物不刷无物不破,还兼具吸收生命精华的特性,而这神通又被秦月楼炼制入了剑中,   可以说是随便插在某个地方都能让这柄剑化为一只剑妖,而且凶性十足,若非秦月楼掌控,扔到外面只怕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你这剑,看起来得养才行,这样,赶明儿我给你赶制出一个剑囊龙虎气反应堆,以龙虎气洗刷其妖性,将其由妖返正,起码得不有伤天和才行。”   “不必了,这把剑我暂且封存便是。”秦月楼摇了摇头,只是将一副卷轴拿出。   卷轴徐徐展开,秦月楼便将这柄炼化了星之彩的普通剑贴在了卷轴上,随后这柄剑就没入到了卷轴当中,只留下了一个图像,位列第一,下署名群星之彩。   这卷轴也是当时秦月楼以现实修改剑炼制出来的一种法宝,名唤剑图,可容纳三十六柄剑,填入其中的剑也会在剑图温养当中变得越来越强,并且互相砥砺,互相影响,可以说也算是借鉴了养蛊的手法了,最终能胜出的剑定然是这三十六剑当中的至强之剑。   “那你来我这是为了干什么?”研究员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我想看看,你们根据那个河神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属于是比较好奇了,因为那河神居然可以压制星之彩,属实是我所想不到的。”秦月楼实话实说。   研究员将苹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擦了擦嘴而后问道:“你觉得,神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灵?”   “神不就神么?”秦月楼反问道。   研究员摇着头:“看从什么方面去看吧,某些作品里,神是一群生命层次远超人类的外星人,他们的能力大部分来源于基因,也即是说,只要有样本,我可以调制出一只远超原版的神,而这些外星人版本的神也掌握着技术,魔法啦,符文啦,乱七八糟的,这些技术也可以用科学的手段破解然后制作,能力也不下于原版,这些神,你觉得强大么?”   秦月楼想了想:“或许不够强大。”   “可不是,我们研究室里的这些物品,生物,随便扔到一个普通的世界也可以被当做是神,或者是神器什么的,不同于仙,大家的文化背景都一样,包括大靖的文化背景也和前世大差不差,仙似乎并没有改变己身的基因,他们更多讲究的是技术,这种技术可以说是道法,法术,甚至是将本身化为了能量体,比如说某些设定里,一气化三清,那三清是碳基生命体还是能量生命体?你我都搞不懂,本体的分身是从肉身扩展而来,也即是说我们都有肉身,可我们到底是什么?有丝分裂么?那么我们又是什么呢?”   剑客秦月楼没有被这番话而扰乱心绪:“我们不就是我们么?我们应该是本体衍生出来的一种可能性。”   研究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是我们,而本体也不干涉我们的选择,我们也不会对本体做出背刺行为……起码目前不会,而且就算背刺可能也是无伤大雅的坑他一把,但这都不是事,因为这是一种属于‘如果’的范畴,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想‘如果’,如果我们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那么我们还会是现在的我们么?所以,神也是一种‘如果’的产物。”   秦月楼来了点兴趣:“哦?细说,在下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如果没有原始崇拜,那么神格化的山川河流自然天相便只是一种现象,这种现象并非为神,可这个‘如果’的前提并不存在,因为有了自然崇拜和原始崇拜,诞生了‘神’,那么这些现象本就是我们所处世界的一种现象,只是它们恰巧具备了这种要素和条件才构成了现象罢了,这种现象便是权柄,   而根据研究,河神并非是崇拜所诞生的产物,它是一种权柄的具现化,掉下了一个斧头,河神出来问你你掉的是哪个斧头,这也是一种权柄的具现化,那么将权柄作为实物的话,获得了权柄的生物,不就是神了么?”   秦月楼听着研究员的话不由的脱口而出:“封神榜?”   研究员又从果盘里拿出了一根颜色鲜艳的金黄色香蕉,剥皮以后咬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大概是这么个概念,修炼有成的仙陷入大劫,应劫后一点真灵不灭,被封神,那么此刻那真灵之外的躯壳是什么构成的呢?是原本的仙身还是重构的神身?河神就是这么一种生物,一种纯能量体构成的碳基体,这碳基体虽然不构成基因表述,但也可以繁育后代,甚至是打破生殖隔离,再以河神为例,他的权柄就是金银铁三斧头什么的,只是它的位格太低,只能对位格不超过自己的东西进行另外两个版本的复刻。”   研究员说着,一枚玉筒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条虚拟投屏河流,握着玉筒,研究员将手上的香蕉扔到了虚拟投屏河流当中,   随后而来的,是三根香蕉,分别是金银版本,还有原来的香蕉。   “复刻出来的便是纯能量构成的物质,这种物质的性质多变,用于食物的复刻就跟金箔一样,能吃,但是无法消化,可是却也能产生饱腹感。”研究员说着,将金银两根香蕉又扔到了河里,接着又浮现出了另外四根,   “而且还可以产生套娃的行为,只是这种套娃行为也会消耗能量,这种能力就简称为神力吧,根据你所说的情况,那河神是被仙人点化,那可能代表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仙,也就是那种高位存在,其位格可能会比大部分的神要高,也即是说随手摘取权柄赋予具现化,这种能力本就已经属于是匪夷所思了,但是想一想是这么个缝合怪的世界倒也还算正常。”研究员说着,一道传送门浮现,顺手就将玉筒扔回了实验室,   “但可惜的是,数据我们得到了,可是参考系太少了,也就是说,目前我们就算是要造这种权柄神,也需要更多地实验,还不能算其中的失败率,如果可以的话,你以后最好活捉……嗯,死了也行,起码也能增添些研究数据。”   “我给你们抓个邪神回来怎么样?”秦月楼翻了个白眼。   “那么问题来了,克系邪神们具备权柄么?毕竟再怎么说,它们本身便是外星生命体,只是位格远超于人类罢了。”研究员耸肩摊手道,“何况以你现在的水平,活捉邪神的可能性很低,算了,且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另外还有别的一些研究成果,就是你整的那个李坤海的组织,我们也研究出来了,妖魔基因覆盖人类基因罢了,还有些返祖现象,正好你手头上的普通剑也没了,我也给你又塑造了一把剑,用的就是这种基因覆盖……”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你就按原来的方式给我整个普通剑就成了,你要真是手痒了的话可以用五仙剑来代替。”秦月楼连连摆手。   研究员扶了扶平光镜:“也行,那我就给五仙剑还有剑匣做个升级了。”   “行,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那边还有些手笔没有处理完呢。”秦月楼摆了摆手,起身欲走,但却被研究员叫住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多抓点权柄神回来,你没发现我们已经具备了一些基础条件了么?”研究员卖关子道。   “什么基础条件?”剑客奇怪。   “龙虎气可奠定一国之基,而后施以运朝手段,举朝飞升;权柄神之神格,亦是可做封神榜之基础,若是将二者合一,那便是仙庭神国,但是现在很多东西都不全,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行,起码要有仙人坐镇,   大靖,靠不住的,   我们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们自己了。” 第二零六章 妖魔道   秦月楼乘着魔槎回到了壽阳城,不过很显然并没有人来迎接他,李坤海的尸体还被挂在城门上享受着风吹日晒,好在并没有下雨,不然就不干了。   于是在临近城门之前,秦月楼从仓库里把鲟鱼妖的脑袋给拿了出来,单手托举着走进了壽阳城当中,   这一举动引得众人围观,那鲟鱼妖的身体本就极大,更何况头呢,如此巨大的鱼头让秦月楼很想炖个豆腐试一试。   但见秦月楼托着鱼头,直接走到了壽阳城的中心,接着才将这鱼头扔到地上,沉重的闷响从地上传出。   “瞧一瞧看一看咯,各位乡亲父老哦,海中之鱼妖已被我除去,只可惜赵家主和其他几位家住命丧此妖口中,我拼尽一身功力都未曾将几位救出,只能说实在是有愧于诸位的托付了。”秦月楼吆喝着,跟个小摊贩一样。   而围观百姓们的脸色先是由错愕震惊转变为大喜,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则是叹着气。   “这些老的没死倒还不至于被剥削的那么惨痛,可那些小的一个个贪得无厌,真要让那些小的当上各家家主可该如何是好啊?”   有些人低声私语,但以秦月楼耳力自然也是能够听到。   无非是忧心忡忡于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而秦月楼也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海妖虽除,人魔难消。   他摇了摇头,于是便在官府的邀约之下离开了,在他出海的这段时间里,也上任了一位新官,这新官也知晓秦月楼出海斩妖一事,正好秦月楼回来了,还带着那硕大的鱼头,   也正好宴请一下这位游侠英雄。   这新官名为包清,面相上来看为人聪慧,但也有像是狐狸那般的狡黠,只是从其能说会道的情况来看,估摸着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   虽说是宴请秦月楼,但却是喊秦月楼去他所住的地方。   “秦少侠此番出海,收获颇丰啊,只是这几家的家主被海妖害死了,可没那么容易处理啊。”包清意味深长的说着,嘬了一口酒,发出了吸溜的声音。   “那包大人你意下如何?”秦月楼问着包清。   这包清身上的紫鸳鸯还是很灵动的,与包清之间也没有那么生疏,反而更加亲近包清,这说明了一件事,   包清是不是清官还有待考证,但这包清绝对不是个无道昏官。   龙虎气便是王朝龙气在职位上的体现,当龙虎气所化文禽武兽和其官职拥有者不和之时那便真正说明了这官不行,   可是包清身上的紫鸳鸯灵动而又亲近,那可以说明很多情况了。   “实际上这些人死不死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来此之前我也曾乔装打扮,问过本地百姓,自然也知晓这些人是个什么尿性,也知道我之前那人是个什么同流合污的情况,   说实话,钱嘛,大家都爱,可是钱财也该取之有道才是。”   “你这人说话还挺实诚的,但我觉得不妨直接开门见山,毕竟你的时间非常值钱。”秦月楼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保护我一段时间,我把这几大家族给削一削,起码要保持到我能安全在这里任职到告老还乡或者平步青云才行。”包清也直说了,   “其他几家我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但主要是这赵家,着实是有些邪性啊。”   “你是怎么觉得赵家邪性的呢?”秦月楼挑眉问道。   “吊在城门上的那具干尸算是赵家的下属,虽然也是个家族的家主,可是能被吊在城上还不管用什么能耐都放不下来,那说明这赵家人得罪了某些高人奇士,而能够得罪高人奇士的,怕也算是稍微有些方外术法的,加上之前的那些县令们也都死的不明不白,这还不够彰显这赵家邪性么?”包清笑道,   “而且那赵家的大夫人,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似凡人,便更加坐实了我的看法了,而且那赵家我也登门拜访过,那地儿让人感觉太过于压抑,就好像那里曾经死过很多人一样。”   秦月楼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包清,虽然他的猜测有些站不住脚跟,能够察觉赵家屋子有问题还算正常,但能够察觉孟默不似凡人这一点,就有些少见了,这包清也算是感知敏锐了。   “只是你想让我保护你,这事可能不太行,因为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斩杀另外的妖魔。”秦月楼掏出了小黄书,将下一个目标展示给了包清。   包清看着小黄书上栩栩如生的妖魔,没说什么,只是夹了一筷子菜吃了起来,思忖了片刻。   “那少侠可否在此地待十天?这十天以内保护好我的安全可以么?”包清问着秦月楼。   “可以。”秦月楼点头道。   “那便好。”包清也舒了口气。   “那么我好奇问一下,只有十天时间,你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些家族削弱到不会对你产生影响的程度?”   “这事简单。”包清又夹了一筷子菜,“随便找个由头,把一群人下狱,独木难支,那自然就垮了。”   “那就是你自己考虑的事情了,毕竟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秦月楼看了眼包清,似乎吃惊于包清言语当中轻飘飘的狠辣。   家族的更高级进化体便是世家,世家依附于皇权,但却制约皇权,当一个体制当中的权力比重失衡,那么必然会造成一家独大,若是掌权者体恤民众,爱国爱民,是个明君,那治下的百姓自然能够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可掌权者若是昏君,暴君,那这国家也只会迎来反抗。   以大见小,官府代表着朝廷,而家族可看做为世家,当世家与官府以勾结的形式只顾己身享乐,那吃苦的只会是底下的百姓们。   新官上任三把火,包清也须尾俱全的了解到了壽阳城内的一切不合理法的杂税,包清也震惊于这前任县官是怎么敢另外加税的,于是在他这三把火的燃烧之下,终于让其他的家族们察觉到了这新来的县官不是什么善茬。   于是那些家族里能撑场面的小辈们自发的登了赵家的家门拜访,在家主死了以后,他们其实已经内耗了一波,毕竟谁不想往上爬呢?   而孟默也亲自接待了这些小辈们。   “赵夫人,这新来的和以前那些人可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   孟默只是听着杂七杂八的声音,面色不变:“口渴了吧,先喝点茶吧。”   简单的话语中蕴藏着蛊惑人心的术法,而后这些被蛊惑了的人才喝下了茶水,那茶水当中的卵状活物在进入了人体以后第一件事便是迅速孵化,而在孵化以后又迅速的从胃囊游向大脑。   木然的将茶杯放下,赵家的会客厅堂也安静了下来。   “二河,我能帮到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孟默言道。   “谢谢你,默娘,这几十年来全仰仗你,若是没你的话我也没法走到今天。”年轻的男声响起。   “没必要谢我,当年你救下了我,我便在心底发誓要帮你。”   “为何只是帮我?而非真正嫁给我?我们连堂都没拜过。”   “够了,这幅新身体你自己好好适应一下吧,别被影响到了。”孟默冷声道,而后离开了。   年轻的男人坐在了主位上,看其面容,却是赵孟野。   赵二河看着木然坐在其他位子上的各家小辈,脸上闪过了紫黑色的光芒。   “果然,身为凡人所要受到的桎梏是极大的,若是我有默娘那般的术法修为,也用不着那些权谋了,好在,我现在也不算是凡人了。”赵二河低声自语道。   ——   秦月楼擦拭着长剑,十天之期已到,他也该走了,他没想去了解包清到底做了什么,他只需要保护包清安全便可,   而这十天以内,包清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招来了一些其他的诸如武者或者是修为尚且入眼的炼气修士,   可见这包清的路子也还算广,就是不知道是雇佣来的,还是忽悠来的,总之和秦月楼没什么关系,   这段时间秦月楼也能看出来包清却是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清官,他也爱钱,但却算是取之有道,对于百姓也称得上尽心尽力,所做的也算是实事,不给钱也做实事,给了钱还做实事。   这样总比先前那样随随便便就被剥削要好。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啊,果然我还是只适合杀,但是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现在杀了人,以后还是会诞生出这样的人来,杀是杀不完的。”秦月楼有感而发,不由得开始思索,若是其他的人,会怎么样处理这些事呢?   他想不到,索性不去想了,   毕竟他也看不懂包清的手段,只能说那些手段都颇有成效,   而包清也打算办一桌送客宴,欢送秦月楼离开,   秦月楼其实不打算去,   所以他擦了擦剑就打算离开了,   有包清这样的官在,问题应该不大,   有那么多人保护包清,那这问题应该也不大。   于是秦月楼便离开了,来到了城门口,便瞧见了赵孟野站在门口下,看着还吊在城上的李坤海,比前几天更干瘪了一些。   赵孟野看见了秦月楼,笑了笑,便没出声了。   而秦月楼也和赵孟野擦肩而过,   此刻赵孟野才说了话。   “秦少侠,这是要离开了么?”   “嗯,妖怪什么的都杀了,该启程去杀另外的妖怪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因你而死的人?你去杀妖怪,会不会还要继续把人害死呢?”赵孟野意有所指。   秦月楼回过了头:“赵公子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诛我的心咯?”   “倒也算不上诛心,主要只是想杀人罢了。”赵孟野依旧笑了笑,但是却没动手,只是身上呈现出了一些晦涩的空间波动。   而后,似乎空间被什么东西侵入了一般,侵入了当前空间的,好像是另外的一个空间,不,那是一种更加次级的力量,就像是将另一处空间的形貌投影到了当前所在的空间一般,   陷入了失神当中的秦月楼眼前浮现出了一副光怪陆离的奇特场景。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片灰色淤泥海洋,如同原生质体般毫无特点。   但是许许多多黝黑的斑点仔细辨认就像是头颅……数以千计的人头在灰色的海洋中摆动沉浮,然而更多的是非人类头颅……这些脑袋还活着,它们的眼睛凝视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它们的双唇诉说着无声的悲恸,泪水从沉没的面颊上滑落。   甚至那些恐怖的非人头颅,鸟形的,蜥蜴的,由有生命的石头和金属构成的怪物,还有植物生物。   都表现出了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折磨的无穷苦痛。   像是一块出人头地,但却是灰色的淤泥海洋,分辨不出这些头颅到底是这片海洋的头颅,还是摘取了其他生物的头颅安插在海洋上一样,   这是短暂的失神,来源于投影当中的力量也在想要硬生生的将秦月楼的头颅拔下来插进那片淤泥海洋里一般,增添一颗头颅当做收藏品。   在这短暂的失神当中便是连剑意都无法施展,而他也不着片缕的被囚禁在了这空间当中。   赵孟野的声音好似在耳边传出。   “我不知该感谢你还是恨你,毕竟你把我带到了瀛洲岛上,害得我变得半人半鬼,但好在默娘将我的魂移到了孟野的身上,算是因祸得福,我有了一副年轻的身躯,只是,终归不是我自己的。”   而秦月楼也从这短暂的失神当中清醒了过来。   现在他等于是被笼罩在了这投影的空间当中,好在只是一片投影空间,他也能分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己属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原先的身体还在壽阳城,只是自己的灵魂被拉入到了这投影的空间当中。   “原来是海德拉。”秦月楼也知晓了这是哪个域外邪神。   海德拉·千面之月,是类似于吸血鬼一样的生物,只是祂所吸取的是脑髓。   “还真是不得了,但好在我并不害怕。”秦月楼伸出了剑指,   “毕竟,我本人就是一柄最强的宝剑。” 第二零七章 降魔剑   “我本人,就是一柄最强的宝剑。”   当秦月楼的话语声落下以后,他当下的灵魂之体当中便骤然多出了自身所领悟出的目前的所有剑意,   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   因此剑意此等玄之又玄的唯心之力需要平常剑客需要用自己的一生去领悟,   而像像秦月楼这般天赋异禀的也在不断地领悟剑意,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他的剑意数量远超同等掌握了剑意的剑客们,   但却显得驳杂不精了起来,   况且他其实早就有设计出一个别致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他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实施罢了,   一柄好剑便是要在各种材料熔铸成剑胚以后再行锻打才可成为剑器,那么他如何就不能是这样的一柄“绝世好剑”呢?   只是人身终究有极限,因此可做文章的便是这魂魄。   剑指递出后,那盘桓在泥丸当中的大杀器灵剑也滴溜溜的在泥丸当中旋转着,己身的剑痴神通与剑术变化虽填入到了仙剑道之中,但却还是属于他自己的,   虽然被阻隔,可魂体与身体之间的联系却还是顽强的维持着不断,   而后,灵剑便在滴溜溜的旋转当中将秦月楼的魂体容纳了进去,浮在这半空当中,凝而不发的剑光抵御着一切想要摘取其魂魄头颅的未名邪神之力,   与秦月楼的灵魂相互结合以后,这灵剑也开始变得圆润,圆坨坨光灿灿的一颗剑丸剑意勃发,剑气萌生,好似一颗大日,在这投影的空间当中散发着诸邪退避的炽烈光亮,   而这剑丸也在一时三刻之间形若胚胎般发育,随后这剑丸胚胎也将外貌与体型发育完毕,而后,一身穿白衣的金发剑客,说是金发也不尽然,这是一头若白金一般色泽的头发,比之花白更要具备亮度和光泽,连眉毛也化为了白金之色,   一连串的变化之下,秦月楼的这新生的魂体化为了一白眉白发,容颜俊美的白衣童子。   童子骈指做剑,一道白金色的剑意却是洞穿了这投影而出的力量空间。   但是空间似乎有所恢复,并未在一瞬就分崩离析,   化身童子的秦月楼也没有在意,这剑意本就是随手点出,看看自己当下器量如何罢了,好在这一剑并未让秦月楼失望。   世间万事万物皆可领悟成剑意,而他这一道剑意便是【平平无奇普通之剑】。   也即是所谓的普攻。   “在当下这剑魂的状态下,我的剑意威力都得到了质变与量变,可以说十分不错,那么就试一试接下来的能耐吧。”   剑意扩张,将这片投影而出的空间化为了己身的场域。   虽然是剑客分身,但是思路却和本体如出一辙,本体的思路是开发出了武道真域,而剑客秦月楼也将目光放到了领域系的能力之上。   这一道场域便叫做·剑域。   剑域当中,插着寥寥几柄剑,这些都是他领悟出来的剑意于此投影出的具现形象。   剑域之力抵御着投影空间,迅速的侵占,童子模样的秦月楼在这剑域当中盘膝而坐,手中浮现着一枚剑丸。   “这空间的力量来源于投影,剑域侵占的情况下,这股投影的力量却也被我所复刻掌握了一遍,那即是说,其他具备剑意的剑客我也可以将其力量用投影的方式投影进入我的剑域当中。”秦月楼觉得自己似乎掌握了什么财富密码。   而也在此刻,自己所记录下来的各种术法,还有简单见闻的所想所感,都化作了一柄柄剑意投影,实体化一般的插在了剑域当中。   至于那些剑意的本体在哪?   那便要看一眼秦月楼了,现在的白衣童子秦月楼便是以灵剑剑丸作为己身本真的内核,而外部的形象便是这些剑意了。   可想而知的是,秦月楼若是能够在跨出一步的话,自己当前的这幅形貌便会长大。   他等于是舍了肉身成为了道主。   “但这不可避免的就要进入另外一种情况,到底是御使万剑,还是化繁为简,只磨砺一柄唯一之剑呢?”   两种思路都是可行的,并且两种思路都是极强的。   便是秦月楼这目前的状态也需要作出取舍才可,   可是秦月楼实际上并不需要作出取舍。   某个思路诞生以后也让其目前的纠结迎刃而解。   想通了以后,秦月楼便微微一笑,剑指划出,   最终这来源于海德拉的投影空间便被无穷无尽的剑意剑光剑芒剑气绞杀的一干二净。   “森罗万象仙剑道,如今我便是仙剑道主。”   他入道立道证道得道便在这短短的几个思忖当中,当空间破除以后,白衣童子也回到了原本的界域,也即是壽阳城地界。   只是秦月楼看着自己的这肉身,颇为无奈,好端端一副俊美的皮囊,要害之处都被捅了极深的刀子,   那赵二河也在气喘吁吁,真是难为他破了自己的防了。   实际上对于目前的秦月楼来说,有无肉体都无必要了,因为此刻他的本体已经改换为了这白衣童子之貌了。   而赵二河甚至没有发现白衣童子版本的秦月楼,秦月楼看了看这幅肉体,便挥手扔下了一道剑意,这剑意乃是生命之剑,而经由仙剑道主之手扔下,也具备了剑灵。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没死?”赵二河看着睁开了眼的秦月楼,难以置信的惊叫道。   “从生理学角度来看,这具肉身确实是死了,但是从其他角度来看,我等于是借尸为人。”入住了剑客秦月楼分身的剑灵如此说道,   “虽然老爷舍了肉身,但老爷之肉身也非你这种猪狗不如之辈所能伤害的,这辈子就老老实实的当个畜生吧。”   生命之剑的剑灵随意挥手,剑意投影而出若一滴滴甘露,不差分毫的落在了壽阳城内,而后老树开新芽,枯草回春,便是瘦弱的百姓也精神奕奕,身体舒爽,   可那些家族中人,做了恶的都一个不差的化为了猪狗模样,   猪狗也是生命,区区改换生命形态罢了,对于生灵剑灵来说并无难度。   将怀中的小黄书取出,这小黄书便若一道流光,直接落入到了悬浮于高天之上盘膝而坐的仙剑道主手中。   如今虽是初升道主,但却也被他有意识的将行踪隐瞒,体会着脑海中的感悟,而这小黄书的根脚也被秦月楼借用术数类型的剑意不断地推演。   将小黄书完全推演完毕以后,秦月楼才得知这小黄书是大靖此方世界自主衍生而出的天地灵物,只是这天地灵物却又借助了其他道主的力量而继而诞生。   它就像是什么精密造物一样,不同的零件都是最顶尖的,而不同的零件出产于各个国家一般,原因无他,因为只有这些国家才能让零件最优秀,因此这简单的一本小黄书当中却又富含着各种不同的道,   奖惩机制便是斩杀目标获得奖励,很简单,但它很早之前便出现了,随着时代更迭而将奖励更换,   但重要点其实在于那些需要斩杀的目标。   正如同梦移大师所言,自己的斩妖除魔会在冥冥之中缔造更大的功德一般,这些小黄书的目标或许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但是未来必然是为祸一方的可怕大妖或者大魔鬼怪之流,所以要趁着其弱小之时将它们弄死。   虽然这帮子东西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就是了,但这也和持有者的实力有关,小黄书其实并不会让低级持有者去挑战高级就是了。   所以这虽然只是一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黄书,可是其中蕴含的技术和道却是许多的。   奖惩是道,赋予是道,随身是道,索敌是道,指引是道,通灵是道,洞悉未来是道,七十二术亦是道……   何为道?因人而异,万事万物万灵皆可为道。   道无分高低大小对错,以心证,以力证,终究还是要看能在这条道上走得有多远才行。   于是秦月楼翻开了小黄书,一页页一只只怪形怪相的妖魔鬼怪在随意的翻阅当中闪过,直至小黄书到底。   这些目标之怪,算上自己杀死的,总计七十二只,正合地煞变化之术的数量。   至于以前本体所得到的那些七十二术,实际上也有目标对应的算在了这七十二当中,其实还是小黄书要秦月楼还债所以才算进去的,毕竟这是小黄书提前赋予的。   “这其中的道,我也该好好借鉴一番。”秦月楼借鉴着当中所蕴含的道,但也在挥手间播撒一片剑意。   一道道的剑意若白光飞剑,纷纷的奔赴向了自己眼睛之下的这颗星球,而后越发渺小,直至肉眼不可见,   接着,一道道的剑意分散在了星球的不同之地。   雪山,大漠,青山,江河湖海……凡是蕴藏着目标的地方都被一道或者锋锐无比或者杀意死气或者各种各样的满溢的白金剑意光气所贯穿。   雪山上的一头雪猿,大漠中的一只沙蝎,青山中的野猪,江河湖海当中的各种水栖妖物……都被这些光气两态兼具的白金剑意所斩杀,虽然外表相同,可是内在却是截然不同。   在斩杀了这些目标以后,剑意们也纷纷化生剑灵,占据了这些妖物的身体,而后这些妖物们也渐渐的化作了秦月楼的样貌,大体来说和秦月楼相似,但只是在细节处总有些不同之处。   这是仙剑道主秦月楼所想出来的办法,剑意化剑灵,这些剑灵便也等同于自己的分身,而自己的这些分身磨砺己身本根剑意,自己也会得到成果,大家共享。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的道路总的来说不外乎一句话。   他自己的仙剑道核心为森罗万象,那他自己便是一柄一既是全,全既是一的全一之仙剑,这样便足以统御自身的森罗万象仙剑道。   他的道路说起来简单,可是操作起来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因为万事万物也包括了宇宙星海,他的目光不可能只停留在大靖,   但是一口吃不成胖子,他还是要以大靖为自己当下的悟剑地点才行。   而后在秦月楼播撒剑意以后,小黄书也自主的翻页,一道道的变化之术蠢蠢欲动的想要浮出,可是却被秦月楼以剑意封印其中。   “不必如此,过多就杂乱了,还是留给本体让他自行分配吧。”秦月楼说着,也以现实修改剑捏出了一本小黄书,将自己封印的剩下来的七十二术都转移到了自己仿照小黄书捏出来的书当中。   “这些你就给我吧,稍后我会将我的剑意复刻一份给你,到了下一任宿主手里,你也有更多地东西可以给他,免得你的下一任宿主实力不济死在路上,那么相逢也是有缘,我们有缘再见。”秦月楼拍了拍小黄书。   小黄书飘在空中,似乎鞠了一躬,随后化为流光,回到了大靖,它重见天日也是因为系统将它提取转交给了秦月楼,省却了不少因缘际会让合适者得到的功夫,但如今秦月楼将当下所有目标斩杀了,它也要继续回归沉寂了,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会落在谁的手上了,但它很开心,   因为它生来就是为了见证那些未来的祸患被斩除,这让他对于人类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是的,它虽然通灵,但却灵智不足,可它还是喜欢人类,不忍心看到人类受害,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这样的话,或许自己可以安心沉睡,等待下一任持有者了,   本来不该有太多灵智的它,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   而这本小黄书,也浮现出了一道虚幻的人影,在冰天雪地当中渐渐凝实。   秦月楼看着小黄书,点了点头,低语道:   “做个好梦,与其被人掌控,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虽然不知与你来说是福是祸,但起码也要承你赋予我等变化之术的情才是。”   而后秦月楼便在这宇宙虚空当中,静静的变成了一颗卫星,在不间断的思考与领悟当中,参悟着宇宙虚空所能领悟的剑意。 第二零八章 苗乡清露   一头金发的秦月楼还是往常那副打扮,只是头上多了三个甜甜圈样的刘海,虽然这只是他的一丝分念从宇宙虚境当中诞下,不过却也是用的先前那副自己舍去了的肉身。   分念与本身之间的关系是何样的?   这个问题让秦月楼来回答其实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剑客分身却可以直接的解释出来。   所谓分念可以看做是一种化身,化身可以看做是本体,但本体绝非化身,这是一种上下级的关系,而秦月楼这一缕分念降驻入舍掉的肉身以后,这具身体就降格成为了化身。   如果说化身是上下级的关系,那么分身则是平级的关系,   尽管第一时间接触到了境界天花板,可是剑客秦月楼,或者说此刻的仙剑道主并不满足于自己当前的修为,因此他也没有张扬出声,反而是时刻关注着其他几个兄弟和本体之间是否会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到时候好兜底,然后给个大惊喜。   但这么一直飘在宇宙当中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便分下了一丝分念,让分念代替自己继续在大靖仗剑游历,   说是仗剑游历,其实还真就只给了剑术变化和斩妖的复刻版,是无限接近于原版的复刻衍生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足以媲美原版。   而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这是一种满级大佬想要体验一把其他的乐趣所以就开了个小号的心态,但其实换个方式来说,如果将自己这具分身之体当做是一个角色,那么仙剑道主秦月楼等于在玩一场自己也不知道剧情的游戏,说是游戏,其实也是没有主线的游戏,因为秦月楼本人确实已经没有什么主观上能推动他前进的事务了。   实际上简单来说秦月楼就是闲的蛋疼,仿佛有那个什么大病,多少带点脑瘫那种成分在。   包括此刻进驻入化身当中的仙剑道主分念秦月楼也是这么想的,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骂自己有病。   只不过如今他倒是没有那么赶时间的心态就是了,而且就算只有剑术变化和斩妖变化对他来说也没有关系,毕竟他剑匣里还有更新换代的五仙剑。   所以在旁人看来,秦月楼除了发色和发型变了,其他都还和之前一样,此刻的他也离开了壽阳城,乘着月楼魔槎也到了大靖的另一处地方,   这魔槎只是吸够了海水以后,又使用了光学迷彩拟态皮肤从空中掠过,一路来到了大靖的苗乡地区。   这苗乡地区原先算是一处国家,名为南召国,原先的南召国内分黑苗与白苗两族,黑苗擅巫术,白苗擅蛊术,这两族因为精擅之术不同而分族别,不过现在两族之间已无隔阂,就连蛊术与巫术都合称为巫蛊之术了。   说起来这大靖太祖的传奇事迹之一便是【借兵南召】,据说大靖太祖曾与当年的南召女王有过婚约,只是后来二人似乎再也未曾相见了,这其中有多少爱恨情仇都不得而知,知道南召女王去世以后,大靖太祖也曾于大殿上短暂失神,而后便得知南召陷入内乱,   那南召女王的后代便派遣使者前来借兵,不知是说了什么,大靖太祖也很爽快的同意了,借兵南召,平定南召内乱,而后也借此将南召收归于大靖疆土当中,整片南召地域便取了南召国都的名字【苗乡】为名。   实际上秦月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到南召,现在得叫苗乡了,   其实他只是简单的扔了颗石子,于是便架着魔槎向着石子落下的方向而去,接着便到了苗乡,可谓随性至极。   落在了苗乡的边界外围以后,秦月楼才收了魔槎,徒步穿行在茂密的雨林当中,能于此处发展出巫蛊之术也和环境脱不了太大的关系,   毕竟按照地理学说来看,苗乡大多地区处于亚热带,因此空气潮湿,植物以雨林的形式呈现,而雨林之中也多有色彩斑斓之毒物,比如说毒虫,毒蘑菇,带毒植物之类的。   所以雨林之中最可怕的并非是野兽,而是雨林本身。   野兽能置人于死地,尚可找到野兽踪迹将其打杀,可雨林庞大,天然的优势让毒物潜藏甚至密布,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中毒而死,   便是秦月楼,也得在前进的时候用剑鞘扫过面前的自己不知道名字的植物们,   毕竟要打草惊蛇,自己要是给蛇咬一口那就十分丢脸了。   穿行了大概小半柱香的时间,秦月楼已经不下十次看见色彩斑斓的蘑菇了,甚至还见到了蓝黑相间小巧可人的蛙,但他已经过了手贱的年纪,所以没有去打扰,毕竟这颜色看起来就很毒。   只能说大自然虽然可怕,但是在数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凝结而成的智慧下,也可怕的有限。   就这么穿行着,秦月楼也来到了少有的开阔地带,在那开阔地带前则是一座城墙,身穿大靖制式铠甲的官兵们守卫着,秦月楼也拿出了造假的牙牌入了城门,   尽管可以看出来大靖建筑风格,但更多地还是汇入了苗乡风俗的独特建筑,街上的民众们大多穿着本土服饰,少部分穿着大靖中原地带的衣物。   这里便是原来的苗乡城,时至今日也成为了一座混居的城池,所以像秦月楼这般的打扮,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而后秦月楼提着剑,便随意的走到了小酒馆里,买上了一些苗乡地区的酒,而后学着旁边常客的样子,点上了一碗豆花米线,一叠凉糕。   这豆花米线和他以前吃过的米线不一样,以前吃的米线都是以汤烧好,其中也会煮熟一些其他食材,等到上桌以后自己酌情加入辣椒或者醋,但这豆花米线却是用滚水将米线煮熟,而后当米线熟透以后浮起,再将其捞起,盛入凉水当中过水,接着沥干大部分的水分,只余留些许水分让米线口感不至于干巴巴的。   烫好的米线放入碗中,接着盛上豆腐脑,酒馆的老板还用带着苗乡地区方言的大靖官话问着秦月楼:“客官,调料全都要么?”   “嗯,都要,不要香菜,多放点蒜子,谢谢。”秦月楼看着老板熟练地舀着各种调料,他能闻出来。   辣椒油,醋,姜蒜汁,还有辣椒段,以及酱油,还有一些当地特有的酱料,还撒上了韭菜末子,以及秦月楼心心念念的蒜子。   说来也巧,大靖的调味品方面发展的还算不错,这民用的酱油也是在秦月楼出生的那几年兴起的,本身酱油是皇帝御用的调味品,这些酱油是由鲜肉腌制而成,与鱼露制造过程相近,但是宫中御厨老了以后由发现大豆酿造的酱油风味也是绝佳,于是便也渐渐的将这民用酱油流传到了民间。   亚热带雨林气候下,湿气繁重,辣椒辛热,具有温中散寒、开胃消食的功效,所以吃些辣椒有助于祛除体内湿气,这一点上和川渝地区也差不多,只是川渝地区偏麻,而苗乡这地方的辣椒偏辣。   可能辣椒也像是橘子吧,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生在苗乡的辣椒也更辣了一些。   小二将豆花米线端到了秦月楼的面前以后,秦月楼闻着也觉得食指大动,便也拿起了木汤匙,也即是木勺,将其中调料搅匀了,吃了一口豆腐脑,酸辣感刺激的口齿生津,但因为是凉的,并没有因此让人觉得热。   毕竟在这亚热带,湿热的气候下总是需要一些东西降温。   清冽的米酒虽然略有些白酒的味道,可是更多地还是清甜和爽口,也并不刺激,打听一下才知道这酒叫做清露酒,和前世某国酒撞名,但内里却完全不一样。   这米酒发酵选用当地所产大米,只不过都是趁着露水尚在时将米加以酿制,最后过滤,便成为了米酒。   秦月楼一边吃吃喝喝,也一边听着苗乡人在酒馆里的闲谈,倒还真让他听到了点不一样的事情,所以说在酒楼啊酒馆饭馆这些地方打听一些小道消息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人多口杂,只要有心,总是可以收集到各种各样的信息的,   装作吃吃喝喝,秦月楼也将这伙人说的事情给理了个七七八八。   这苗乡城里,有一家人姓金,这金家的老爷死的早,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儿子,儿子是娶了个媳妇,但是儿子却去了京城读书,然后事情就来了,金老娘的儿媳妇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   秦月楼当时差点把喝的酒喷出来,但是后来那些酒客们说的话才让秦月楼起了些疑心。   金老娘认为是儿媳妇和旁人有染私通败坏门风,所以便对着儿媳妇又打又骂,但那儿媳妇却十分委屈,说是相公夜夜回来,根本没有和旁人私通,   婆婆当然不信这种话,自家儿子在京城,和苗乡相距可谓天南海北,一夜之间回来?怎么可能?   于是儿媳妇半夜就把婆婆喊起来了,果然是自家儿子回来了,但是儿子一到早上就要离开,说是回京城。   金老娘虽然表面上相信了,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于是便在城中遍请各路神婆巫汉,聚在家中。   听到这里,这件奇闻算是完事,后来便是那些酒客们的主观判断,有的说那金家小子已经死了,回来的是魂魄,   也有的说那是妖怪装作金家小子的样貌,去金家找乐子,睡他老婆,   还有的说是老金的仇怨,顺延到这一代,有东西要报复这金家。   甭管怎么说,现在这全称的神婆巫汉们都在金家了,秦月楼听着,觉得也能凑个热闹,御使三两口吃喝完毕,扔下了一小块银子,拿着剑便离开了。   稍微打听了一下便知道了金家所在何处,而后便登门拜访,还是家丁给他开的门,听到秦月楼这般毛遂自荐,便也将秦月楼请了进去,一进门便发现一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拄着根拐杖坐在正堂,虽然身形佝偻,但却也有一家之主母的威严。   其他的便是一些打扮怪异的神婆巫汉或者巫婆神汉,年龄各不相同,也有小神婆小神汉,但让秦月楼惊奇的是,有个小神婆,身边还趴着一只狐狸,这狐狸一身皮毛黑中泛红,尾巴粗大,看起来像是几根尾巴扭在一起打了个结一般。   那狐狸看到了秦月楼以后,本来惺忪的睡眼也睁开了,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月楼,便自顾自的用尾巴搔了搔身边的小神婆。   小神婆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苗乡服饰,只是通体以白为主,人也生的娇俏可爱,头上还带着一副花冠,   小神婆抱起了狐狸,便凑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不过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修为倒退了,什么情况?还改行练剑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男子声音。   秦月楼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胡七夜,但他现在这个开小号的状态虽然没有掌握传音入密的技术,但是可以让宇宙里当卫星的仙剑道主来转达。   “我就随便逛逛,就到这里来了,修为倒退也很正常,毕竟最近在练一些比较奇葩的法术,比如说什么仙风云体术,天罡战气啥的。”秦月楼又开始胡诌了起来,“倒是你,你不是去找昆仑了么?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呢?”   “唉,昆仑已经没了,也不知道护道人也没有将昆仑的下一代找到,算了不提这些丧气事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尾巴。”   你这尾巴跟七零珠一样散落在世界各地是吧?   “但你找尾巴,跟这里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呵,那孽徒的结拜兄弟姐妹里,有一个就在这里,我要把它找出来,然后逼供问出他我的尾巴在哪里。”胡七夜先冷哼了一下,随后才说道,接着又打量了一番秦月楼,   “要不要再合作一把?”   秦月楼想了想,便给了回话:“有什么好处么?”   “灵剑九转。”   虽然但是,我已经买过了,你再要给我灵剑九转,我也没什么想练的必要啊。   “不满意?那蜀山道剑?”   “比较好奇,你们昆仑哪里来的蜀山道剑法的?”   “以前掌门师父和蜀山掌门斗剑以后平手,二人惺惺相惜,都将己身根本法互传,留作互相印证和砥砺,而师父也将其传给了我。”   “可以,成交。”   两大剑道魁首的根本法,灵剑九转自己已经得到了,蜀山道剑说不眼馋不可能,只是兑换点大都当做经费拨给了科研组,所以某些东西就不能买了,   但现在可以合作得到好处,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零九章 紫露竹林   秦月楼与胡七夜敲定了合作的事项,简单来说还是替胡七夜找尾巴,这边一人一狐敲定完成以后,那边金老太太也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原本厅堂内的那些窃窃私语也都安静了下来。   只见金老太太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而后才悠悠出口:“我请各位来,也等于是拉下了老脸来,如今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家发生的事情,若是那是竹儿到还好,可那若不是竹儿的话,也请希望各位有能耐的能够替老身查明此间真相,事成之后必有重酬,虽我金家没落,但些许金银财宝还是掏的出来的。”   金老太太也没那么多客套,直接切入正题,开门见山,也没整那些谜语人操作,就听得老太太说完以后,人老太太又接上了下一句。   “诸位没有真本事能耐的,现在可以走,老身亦是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只是,若是届时真的出了岔子,一应损害均与我金家无关,若是各位没有意见的话,便在这一纸协议上签个名然后摁下手印吧。”金老太太说着,身边的下人也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了一纸协议。   秦月楼大概打量了一番,还真就和金老太太说的一般无二,虽然这只是一纸协议,但是在大靖也是具备法律效益的。   打个比方,生死状,就和这玩意差不多。   秦月楼没在意,便自己径直走向前去,拿起毛笔写下了一个假名,接着摁下了手印。   “这位少侠看起来有些眼生啊。”金老太太看着秦月楼问道,眼神少许锐利,似乎想要透过秦月楼的皮囊来查探其的内心。   但秦月楼觉得金老太太或许是被他的金色长发还有三个甜甜圈刘海吸引了目光。   “能不眼生么?在下初来乍到,听闻城中有此怪事,所以特来此地勘察一番,看看到底是妖物作祟还是另有原因,主要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秦月楼笑道,   “至于生死什么的,若真是有妖物的话,我自信其在我剑下是活不下去的。”   秦月楼倒也没夸夸其谈,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号,一身本事都在天上的仙剑道主那边,但是这具身体的能耐也不赖。   本来自己等于是提前获得了斩妖之术,而后自己又超额完成了任务,这样一来,斩妖变化之术就重合了起来。   但这重合并非臃肿,而是让秦月楼的剑客分身之身体发生了变化。   本身便是由秦月楼之本体分身分化而来,自然具备了混世双猴的血脉,还有一个最早获得的通幽法体,而小黄书似乎也将斩妖变化之术与秦月楼剑客分身之体结合,也让其变成了一种体质,而这体质和复刻版的斩妖结合以后,便将斩妖化为了被动变化之术。   换句话说,秦月楼平a具备双倍真伤,哪怕是他手上抓着的东西也可以共享这一特性,也就是说他这剑也可以攻击到虚无之物。   再换句话说,他可以以剑破法,因此可以称其为艺高人胆大。   “少侠胆气十足啊。”金老太太客套的夸了一句秦月楼,而后也没再和秦月楼多说话,秦月楼也没有谈话的心思。   然后抱着胡七夜的小姑娘也来摁了个手印。   这小姑娘是没什么大本事,换言之就是个坑蒙拐骗的小神婆,但是胡七夜来了就不一样了,至于胡七夜为什么会和这小神婆一起,胡七夜也只是语焉不详的说这是故人之后,自己需要多加照拂,不敢按秦月楼来看也算是当了她师父了。   之后也有人借故离开,但更多的还是留下来签名加摁手印。   一切事了以后,金老太太便为这些留下来的人安排了房间,好让他们养精蓄锐,等到晚上在一探究竟。   只是胡七夜溜出来和秦月楼汇合了,二人便在金家大院的后门处汇合,在这金家大院之后还有一片紫竹林。   寻常柱子都是青绿色,但这里的竹子通体紫色,紫的深沉,像是一根根高个的甘蔗,也就竹叶是青色的罢了。   “那么,胡哥,你所要找的这条尾巴现在属于什么情况?”秦月楼也直言问道。   “这条尾巴在攻伐上并无作用,主要是用来逃命的,基本上我把所有我掌握的遁术全都熔炼到了这条尾巴上,被那孽徒的结义兄弟所分走。”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有一条尾巴专门用来逃跑。”秦月楼打趣着胡七夜。   “逃命嘛,不磕碜,谁都会遇见打不过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怕可能就没有以后了,这种情况谁都不会想遇见的。”胡七夜用爪子梳理着尾巴。   “但我还是有个问题,你当初不变成人形就算了,为什么现在也还保持着狐狸样?”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变成人形太招摇了,狐狸样子起码还能被人错认成狗。”胡七夜说道。   “你这个借口也太离谱了,谁能把狐狸错认成狗?”秦月楼觉得很离谱。   “狗师父,狗师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苗乡少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脸上还有委屈巴巴的泪痕,“狗师父你别跑啊,我留在那里害怕,你都说那里有真妖怪了,我怕啊。”   “行吧。”秦月楼看着那小神婆喊着胡七夜,决定不再说什么。   “小花啊,为师是狐狸,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认识狗就把狐狸当成狗吧。”胡七夜分外无奈。   “哪有狐狸是黑色的呢,狗师父,你明明是长得像狐狸的狗嘛。”小花一把抱住了胡七夜,也不嫌热,但是十分心安的娇嗔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胡七夜也没辙,语气十分宠溺。   “那么话归正传,你的尾巴和这金家人有什么干系?”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胡七夜正色道:“因为我的尾巴就在这片紫竹林当中。”   “但这紫竹林看起来没什么异状啊,你大可以直接自己进去找出来啊。”秦月楼打量了一番紫竹林。   除了竹林有些稀疏之外,也没看出来半点奇特之处。   “这紫竹林并非寻常紫竹林,你等我一下。”胡七夜粗大的尾巴分开来了,原来是借着茂密的尾部毛发将尾巴扭成了麻花般的模样。   死气在其中一根尾巴上汇聚,随后弥漫的死气朝着紫竹林中蔓延,只是那一团死气在落入竹林以后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的消散了。   那消散的速度太过迅速了。   “这紫竹林当中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界不同,但是这是一种防御性质的法术,针对的应当是我们这群修炼者,便是应对别有心思的普通人,这竹林也会在顷刻间以奇门阵混淆方向。”胡七夜说道。   “也就是说,连你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解就是了?”   “我可以破解奇门阵,但是这时间流速的术法我破解不了。”胡七夜坦言道。   “那你这不是坑我呢么?我就能应对这个时间流速了?”秦月楼也没生气。   “但你可以破解。”胡七夜笃定道。   “什么意思?我自己都不会……”秦月楼说着说着,若有所思了起来。   “实不相瞒,你来之前我以扫因果的尾宝派生能力进行了一次卜卦,而卦象显示,你可以破解,只是我不清楚是什么方法。”胡七夜将扫因果的那根尾巴扬了扬。   这根尾巴秦月楼熟悉的很,实验室那里还摆着克隆的样品,但是这尾宝神通一直没有破解出来原理,可以说是杀人越货必备之宝,但是秦月楼懒得用。   “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就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了吧。”秦月楼顺着胡七夜的话往下说了起来,“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成。”   “倒也没关系。”胡七夜含蓄的笑着,“因果的显示肯定会成的。”   这已经是秦月楼第二次听到因果一说了,上一次还是在海轮寺那里听梦移大师解说。   “那么你们随便逛逛,我在这里四处走走吧。”秦月楼点了点头,姑且算是认同了胡七夜的说法。   胡七夜见状,也让小花抱着他离开了。   秦月楼就这么坐在紫竹林外,试探性的将一颗石子扔到了紫竹林里,那颗石子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想了想,他从仓库中拿出来一副克隆身体,将分念注入到了克隆身体当中,于是控制着克隆身体进入紫竹林当中。   当他自己走进去的时候,便发觉自己的身体便随着迈步之间愈发的老迈。   那并非是生命力被抽取,相反,那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即是在时间的流逝下带走原先旺盛的生命力。   哪怕是停下,这股生命力的流逝也还是不会停止,   就算是退出这片紫竹林,流逝了的生命力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上。   “什么样的法术能够造成时间的流逝?还是说并非是时间上的流逝,而只是单纯的老去?”   秦月楼略微不解,但是遇事不决,开挂来决。   小号剑客秦月楼就是这样一个玩不起的人。   于是他果断地呼喊了大号。   仙剑道主也将目光投递到了这一片紫竹林当中,没过多长时间,这紫竹林当中的限制便被抵消,就连那根尾巴也被仙剑道主从紫竹林当中给拿了出来。   而后仙剑道主继续参悟剑意,甚至就连这紫竹林的情况也被化为了具备同等效力的剑意。   “真不愧是我。”虽然小号的剑客秦月楼什么都没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干,但是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于是他拿着尾巴就去找了胡七夜,当然了,在此之前他还是取了样,做好了标记以后投递给了科研组,而后便把尾巴给了胡七夜。   尽管胡七夜笃定秦月楼能做到,但是秦月楼这么快就把货真价实的尾宝给带来了,还是出乎胡七夜意料之外的。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胡七夜好奇的问着秦月楼,但也没闲着,十分爽快的一手交货一手给货。   剑修根本大法之一蜀山道剑就这么交给了秦月楼。   秦月楼意味深长的眯着眼睛笑了笑:“我秦月楼没有开挂,我能做到这种事完全都是靠我自己。”   重新融合了尾宝的胡七夜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   而小号秦月楼也顺手就将这蜀山道剑打包传给了仙剑道主。   这道剑之法没有问题,不过秦月楼也不会照本宣科的修炼,而是将其删改成了适合自己的版本,接着与灵剑三转融汇。   而后秦月楼想了想,出口发问:“既然你的扫因果能通过因果推演,那么这金家的事情你有推演过么?”   “没有,金家有何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会在金家也是因果推演到你会到金家,而你也会帮我取得尾宝,所以我就带着小花来了,怎么?你对着金家的事情感兴趣?”胡七夜问着秦月楼。   “感兴趣到说不上,主要是好奇,不过说到感兴趣的话,对这件感兴趣的严格来说并非是我,而是另有人在。”秦月楼打了个哈哈,跟个谜语人一样不说完全。   “或许吧。”胡七夜也没有追问秦月楼,也打了个哈哈。   “那么你接下来什么打算?”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再待一会儿,等那个孽徒的结义兄弟出来,找它讨个说法,我那孽徒的结义兄弟现在不在这里,不过却有其气息。”胡七夜平淡的话语里满是杀意。   这一点秦月楼理解,自己徒弟联合外人把自己打杀,还囚禁了魂魄,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   “那么你还需要合作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他还想从胡七夜那里嫖点好处来。   “我可给不出什么酬劳来了,但是,我倒是知道,我有一根尾巴在一座大墓里,那大墓当中有一件奇宝,叫做阴阳紫阙,这消息是我与我那根尾巴联系的时候所得知的。”   “阴阳紫阙?听起来比较厉害,细说。”   “阴阳紫阙是生于地脉眼穴中灵气聚集之地的天材地宝,一千年才能成熟一次,其生成条件十分的苛刻,必须是具有阴阳两种属性的上好玉石,放在灵力汇聚的地脉之上,成阴阳吞吐,相辅相成之势,百年才初具雏形,千年才成熟,而在成熟之后阴阳紫阙也会化作玉蟾,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直到修行万年,才会飞升仙界,千年的阴阳紫阙吃了那使人长命百岁,百病不生,甚至返老还童。”   “听起来还不错,你可以带我去,到时候尾巴我帮你弄到手,那阴阳紫阙就给我把玩把玩如何?”   “成交,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孤身一人来的,对这件事感兴趣的又是哪位?”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一零章 诡迷离   时至入夜,金家媳妇的房间床铺被褥中所显现是一人之轮廓,孕肚微显,   而另一者则似是举着一根擎天柱,约有尺许长短,三指粗细。   金家媳妇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前来,只是屋中黑漆漆的,分辨不清来人样貌,不过随后整间屋子散发出一阵金色的微光,照亮了来人的容貌。   “娘子,有没有想相公我啊?”金竹师手中握着一根金灿灿的竹子问道。   这屋中的光源便是来自于这根金灿灿的竹子,而这根竹子便是那根擎天柱的原貌。   “相公,你回来了?婆婆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金家媳妇委屈的说道。   “苦了娘子你了,只是我此次回来有一件重要之事,你一定要回答我。”金竹师语气严肃的对自家媳妇说着。   “什么事?”金家媳妇不解为何金竹师神情如此凝重,但还是压下了心中好奇问着金竹师。   “竹子砍了还会长新枝,人的头砍下来会不会长起来?”金竹师面露希冀之色的发问道。   这是个什么问题?相公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还是修仙把脑子修傻了问这样的问题?   金家媳妇心中兀自升起这般想法,于是脱口而出:“竹子看了会长新枝,可人头砍下来又怎么会长出来呢?”   金竹师听罢,面色灰败,面露狰狞之色,不过一闪而逝,手中那根金灿灿的大金铸也枯萎了一半,只剩下半截竹身还维持着那金灿灿的模样。   金家媳妇瞧见了金竹师难看的面色,自知失言,畏缩的低下了头,不敢答话,而后金竹师便冷哼一声,气冲冲的掀起一股威风,身影也消散不见。   房中也只留下了一枚金灿灿的竹叶。   再来那金竹师却是到了金家老太太的房间中,老太太上了年纪,睡得很熟,金竹师的到来并没有将金老太太吵醒。   “娘!娘!树子砍了还会长新枝,人的头砍下来会不会长起来?”于是金竹师推搡这金老太太,将金老太太晃醒了过来。   那睡在床上的金老太太猛地睁开了双眼,便也瞧见了跪在床边焦急看着自己的金竹师。   “竹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金老太太诧异问道金竹师。   “娘,这些先别管,您快回答我,树子砍了还会长新枝,人的头砍下来会不会长起来?”金竹师焦躁的说道。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人头砍下来肯定长不出来啊。”   金灿灿的竹子完全的枯萎,连一时三刻都不到,便成了一根泛着灰色的竹竿。   金竹师的脖颈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血线。   “娘,您回答错了啊。”金竹师说着,血线中沁出血珠,随后血珠愈发变多,血液流出,金竹师的头颅也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落地声。   可那地上的头颅却仍旧不停的说着:“娘,我不想死,娘,是狗皇帝斩了我的头,娘,我要报仇,娘,你一定要把我的身体放在菜缸里,泡上五畜血,把那缸埋在拜父的身边,千万别忘了,娘……”   金竹师说着话,声音却渐渐微弱,后面的话也渐渐听不清。   而后日上三竿,金老太太才在鸡鸣声下醒来,心中暗道做了个怪梦。   看向床边,又看向了梦中人头所落之地,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异样。   金老太太不由得想起了金竹师出生时的异状,说是异状也不尽然,当年金竹师出生之时,一下地就不住地哭,用哪样法子也哄不下去,   刚出生的婴儿吵得太凶,就连街坊四邻家的婴儿都被哭声惊醒,于是一呼百应,婴儿的哭闹声此起彼伏,惊的狗都在狂吠,   金老爷也无奈何,就抱他出门来,到了后院,   后院早前便有一片紫竹林,说来也怪,娃娃一抱拢到了竹林边就不哭了,金老爷以为消停了,便抱回了家,可是一抱进家门又哭起来。   适才有一游方道士讨水喝,见了金竹师以后便直言,这孩子和那竹林里的一株竹子命里相连,要把娃娃拜继给那根竹子才能得平安。   所谓拜继俗称“结继拜亲”,又称“认干亲”,某些小孩出生病弱瘦小也会行拜继仪式,而拜继也不仅仅限于人,可以同神像拜继,也可以同物拜继。   比如“树娘”或“石爹”,比如山魈或菩萨,跨度极大且拜继不一,为孩子做拜继的父母也相信不同的拜继对象也会给孩子带来不同的益处。   于是,金老爹就在游方道士的指点下,买来了香烛供香,五畜瓜果,五畜做成了菜肴,瓜果酿成了酒,拎着食盒的道士指点着金老爷抱着金竹师在竹林里一步三拜,插下香烛供香点燃,连金竹师也在道士手把手的控制下在竹林中磕头,一路到了一根大金竹的头前。   金老爷见到了这根大金竹,才惊觉道士或许是方外奇人异士,因为这紫竹林他也携着妻子游赏过,并未见到什么大金竹,但这根金竹高耸而又粗大,体型直逼老树,如此显眼,也显然不是短短几年就能长成这般模样的。   道士见此,将食盒排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又抱着金竹师到了那竹子头前,让金竹师与那竹子相抵。   并给娃娃取名叫“金竹师”。   金竹师便不哭不闹,只是抱着那棵竹子,神态亲昵,而且还在笑着。   此后金竹师便同正常小孩一样长大成人,直至娶妻,但娶妻一年也未生子,金竹师便去了盛京读书,常有书信往来,大多抒发思乡之情,思母之意,思妻之念。   “唉。”金老太太叹了口气,便唤来了婢女,在婢女侍候下洗漱更衣,此后才吩咐家丁通知那些神汉巫婆们前往厅堂。   “昨夜有何发现么?”金老太太问着才吃过早饭的众人。   众人口中所言五花八门,有人说作祟的是一只狐妖,自己拼尽一身功力才将其打退,元气大伤;也有人说作祟之物是金老爷生前有过仇怨的亡魂,想要将金家骚扰的鸡犬不宁……众说纷纭,甚至一些本就不对付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颇有即将大打出手的意思,只是在人家家中不便上演全武行,只能偃旗息鼓嘴上逞能。   秦月楼捧着粥碗,勺子拨动着白粥发出了唏哩呼噜的声音,小菜有榨菜和辣白菜,以及一些鱼干肉干,在白粥的浸润下获得了些许水分,嚼起来不至于干巴巴的,可却也失去了嚼劲,佐粥菜肉的风味却渗入了寡淡无味的白粥当中,   另一手则是大白馒头,发酵的程度刚刚好,松软中还有些许甘甜,那是唾液酶与馒头所产生的反应。   没人理会秦月楼,小神婆小花抱着胡七夜,也没出声,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   而后胡七夜动了动尾巴,小花立刻会意,但却怯生生的说道:“金家公子昨晚并未回来。”   可这怯生生的话语却淹没在了旁人的口水仗当中,于是小花社恐一般的低下了头,秦月楼从胡七夜口中也知道小花是什么性子。   她其实就是社恐,因为社恐所以言辞极少,也板着个小脸,有人问事都是言简意赅,不过那都是装的,也好在求问者并不会一拥而上,所以给小花缔造了缓冲和心理建设的时间与准备。   这也导致了求问者对于小花的印象普遍都是高人风范,加上她确实好事说不准坏事说得准,因此被当做了有本事的小神婆。   秦月楼觉得这其实只是单纯的乌鸦嘴罢了,但某种方面来说,这确实也是一种有本事的象征。   于是秦月楼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馒头喝完了粥,将碗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直接一拔长剑,铮铮剑鸣不绝于耳,也盖过了这些口水仗,于是秦月楼又将剑推回剑鞘,朗声道。   “花小神婆说了,金家公子昨晚没来,我话说完了,谁同意谁反对?”   胡七夜抖了抖耳朵,也看向了金家大堂内的其他人。   这些人都是凡人,只是一个个心思活络还有一副张口就来的如簧巧舌,忽悠人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凡没本事的神棍所说的话都是模棱两可,只是通过神态动作话语等因素拿捏旁人心理罢了,遇见好事可以忽悠,遇见坏事也可以忽悠,总之就是个心理学的运用,对于人性把控所造成的忽悠罢了。   而后,便有人呛声了,头发稀疏的干瘦中年男人穿着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但梗着个脖子死嘴不怂,跟个死鸭子一样嘴硬的样子却像是个先疯排骨。   “贫道算卦神准,百试百灵,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排骨话还没说完,秦月楼便从厅堂的一端站到了排骨的身前,手中长剑也贴在了排骨的手指上。   从起身到奔袭在到拔剑,速度极快,根本无人能看清,小露一手,好让旁人知道自己确实有本事在身。   “你说你算卦神准,要不要算一算这一剑我会不会砍下去,把你的手指斩下来。”秦月楼的表情很和蔼,可语气当中的潜台词就像风大的时候撒尿一定会溅到自己的裤子一样非常的确信会砍下去一般。   冷汗从那排骨的额头上留下,剑锋之锐利将皮肉割出了破口,血液也在争先恐后的流出。   “我算,我算你不会砍下去。”   话音落下,剑锋落下,一截小指落了下来,胡七夜眼疾尾快,遮住了小花的眼睛。   排骨还未反应过来,只看到秦月楼将那截小指放在他面前晃悠。   “算错了,你再算,我会不会帮你接上去。”秦月楼的笑容还是那般和蔼。   反应过来的排骨刚想叫出来,就被秦月楼捂住了嘴,面露狠色厉声吼道:“我说你,到底算不算?不算我就再斩,斩到你算为止。”   而后秦月楼才放开了手。   “算吧。”他又变得那样和蔼可亲,像是邻家的阳光开朗大哥哥。   “我算你不会。”排骨忍痛虚弱道。   “算错了,我不光会,还能给你完好无损的接回去。”秦月楼将小指对准了断口粗暴的戳了回去。   手里还扣着一根微小的弥合治愈针,顺势扎了进去。   这是科研组研发的小玩意,专门用于断肢接合的,只是产品迭代太快,这小玩意也被淘汰,沦为了堆积的库存,算不上废物,只是跟不上速度,因此秦月楼才会拿出来。   “人家都不说话,你当什么出头鸟啊?为难一个小姑娘让你很有成就感么?”秦月楼用剑身拍了拍排骨的脸,极具侮辱性。   秦月楼这不把主家放在眼里的行为也没招致主家的叫停,反观金老太太,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只见金老太太悠然品茗,耳朵动了动,金家媳妇也默然的站在金老太太的身边,不发一语。   直到金老太太喝完茶以后,才看向金家媳妇。   随后金家媳妇才说:“相公他……昨晚确实没来。”   现在没人吭声了,纷纷说自己推算有误,或者煞有介事的说那便是外来因素,总之都在为自己找着借口,顺手还把锅甩给对头,好做推脱。   “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的留下来,没本事的滚,若非这位少侠和那花小神婆,老身岂不是要让你们蒙在鼓里了?”金老太太平静道,“或许你们之中确实有发功失败的,被人干扰的,也或许我家真有旁的外在因素,先夫生前仇人,还是盯上我家的狐妖,可我要的是结果,不是你们这些屁话。”   虽语句有些激烈与粗鄙,可金老太太涵养极好,只在“屁话”上加了重音。   而后有人拱手,说自己学艺不精,便起身离开。   但是在秦月楼看来,是脸皮不够厚,学的不到家。   离开以后,便有些人稍有意动,可神态略有挣扎之意,显然是财帛动人心,心中天人交战,但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金老太太刚欲说什么,却听到了一声惨叫从门外传来。   众人自然听到了,那刚刚离开的人便跑了回来。   那离开的人跑了回来,惊骇几近癫狂,披头散发的样子,身上没有显著伤痕,只是大喊大叫。   “有妖怪!有妖怪!就在门外!好多!好多!”   秦月楼挑眉看向了胡七夜。   胡七夜挠了挠耳朵传音给秦月楼。   “不是妖怪,而是我也不知道的东西。” 第二一一章 子夜歌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厅堂,而后逐步加快了脚步。   是,他确实没什么真本事,但是金家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而更令人感到奇怪的还是那古怪的老太太。   金家老太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无不奇怪的想着,而且金家这件事情给他的感觉是充斥着不解的,甚至是离奇的味道。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说不准金家真的被什么超出人想象之外的东西给盯上了呢?   只是可惜了后面能拿到的酬金了,不过好歹也给自家剩下了点粮食,毕竟有两餐都是在这金家吃的。   回味着金家的饭食,他又不由得想到了金家老太。   金价老太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严母,也是一位任何人听了她事情的人都不得不得钦佩的女人。   在丈夫死去以后独自一人打点金家上下,抚养孩子,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可家中财产却也比城中大多数的人都要多了。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确实也算是一种家丑,可金老太太却将这家丑外扬,这般直截了当的去找那些神棍,这不等于是变相给人嚼舌根么?   一夜之间从盛京到苗乡?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呢?   肯定只是为了造势,然后谎称家中遭了邪祟侵扰,之后再把这家丑大化小小化了。   一定是这样的。   只是可惜了后面能拿到手的酬金了。   他如此想着,心中的不快渐消,甚至生出了些许快意。   再怎么有钱,不还是家风不严,让野汉子偷了自家儿媳妇么?金家儿媳妇虽然衣服宽大,可这宽大的衣物本就显示出了不寻常的事情来,只是,那肚里的野种还不打掉么?   想着想着,没由来的生出了另外的想法,或许那野汉子也与金家老太有染呢?   想到此处,他笑了一下。   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金家府苑中,他感觉十分奇怪。   “怎么偌大个金家宅院,一个仆人都没有?”下意识的脱口呢喃自问道。   而后他才回过神来的发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纵然金家再大,他走了这么长时间也还没到门口?   而这胡思乱想的时间里,没注意也好,还是仆人错开了也罢,可为何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没有外界的杂声,有的只是自己的声音?   他不免有些惊慌,左顾右盼了起来,四周无人,只有明晃晃的日光,润泽着世间。   阴影也在建筑物或树木的遮盖下有了喘息之地。   可是那阴影当中,好似有着什么东西……   是啊,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正在看着他一般。   他加紧了脚步,快步的往前走着,走着,短短的回廊却似是漫无边际的长路一般,无论如何前进都无法到达门口。   明明那门口就在入目所及的地方,快步走上一会,或者小跑一会,都能到达,   可他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狂奔着,却依旧在原地,像是做着无用功一般,与其说是无用功,倒不如说是脚下的地像是什么在自己的脚步下不断落一般。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耳畔,好像也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像是昆虫振翅,又像是混乱呓语,也像是不成语调的拟声,还像是分辨不出男女,可却带着明显玩弄着自己而后嘲弄一般的嘻嘻哈哈声。   他停下了脚步,脚下的那块地砖似乎也停了下来,喘着沉重的粗气,他擦着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四顾无措,也还是一无所获,什么活物都没有,但那声音却时不时的就会出现,   要么左耳,要么右耳,   就像是有什么人和自己玩闹,故意的在两边耳朵来回低语。   他回头,没人;再回头,也还是没人。   甚至连影子都没有。   于是他猛地下腰,从岔开的腿中观察着身后,   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腿,没有脚掌,没有脚趾,什么都没有。   但那声音还是在自己的耳边,   哪怕捂住了耳朵也是一样,   他害怕了。   虽然身体上没有遭受伤害,可是脆弱的精神就像是被不断锻打的铁块一般,而那声音便是锻打着自己精神的大锤。   而后,他好像看到了那阴影动了一下。   像是什么睡着了的动物不自觉的抽动了身体,又像是……有什么东XZ在那阴影当中一般。   是自己眼花了么?   他这样想着,朝着阴影走去。   这一次好像没有被地砖所折磨了,因为他确实感觉到自己距离那墙边的阴影更进一步了。   于是他转头就朝着门反狂奔,   本来巍然不动的空间,似乎终于动了起来。   他接近了大门,一把抓住了门把手,将大门拉开来,   但,门外并非是街道,而是……另外一处庭院。   和自己所在的金家庭院如出一辙,花草砖瓦相同,阳光灿烂,空无一人,耳中鸣响不断,门扉紧闭,   就连阴影,也又抽搐似的动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阴影还是那般不动的模样,再回头时,那门外的庭院当中,阴影又似乎动了一下。   他猛地把门关上,抵靠在门板上,咬着指甲,瑟瑟发抖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动了起来一般,   没有生命的死物们却如同具备了生命一般,似乎像是迈着腿一般的朝着自己而靠近,   嗡嗡声也终于在小声中慢慢放大了起来,耳孔发痒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耳孔里爬出来一样。   可是用手指去掏,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掏出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缠着自己?   他不自觉的想到。   眼中的阴影又抽动了起来,刚刚那些好像所有东西都朝着自己走来似乎只是一种错觉,因为那些东西还好端端的在原地呆滞不动。   只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阴影当中走了出来一般。   啪嗒,啪嗒……   那是脚步声,   由远及近,密密麻麻,四面八方,潮水一般的涌来,先前就存在着的杂音也在耳中,没有消退,只是被这脚步声掩盖,成为了衬托杂乱而又繁多脚步声的背景音。   脚步声永远都只是渐渐的逼近,逼近,逼近,再逼近,   他捂着脑袋,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终于,脚步声停了下来,而脑中的杂音也完全的停止了。   面露希冀的,他抬起了头,什么都没有,似乎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了人,可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正常一般,他这么想着,   随后他猛地站起了身,发疯一般的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回手便抓在了门把上,   而当他打开了门以后,   可是却见到了,那令他终生难忘的……东西。   理智终于被摧垮,他狂奔着,本来消失掉的杂音,又回来了。   像是昆虫振翅,又像是混乱呓语,也像是不成语调的拟声,还像是分辨不出男女,可却带着明显玩弄着自己而后嘲弄一般的嘻嘻哈哈声。   还有急促而又刻意的脚步声,   以及,满怀戏耍玩弄之恶意的嘲笑声,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他被那个东西追赶着,   数量众多的东西,折磨着他,摧残着他,   终于,在狂奔之中,他回到了原本所在的厅堂。   “有妖怪!有妖怪!就在门外!好多!好多!”   说完以后,他便倒在了地上。   ——   胡七夜用法术阅览了一遍他所经历的事情,不是搜魂,只是简单的阅览,同时也将这一份阅览到的画面共享给了秦月楼。   他们两个只是看到了那个倒霉的神棍听着周遭的仆人问候,一动不动,像个王八,之后在回廊上来回跑动,本来眼瞅着到了大门以后,又不动了,之后再度打开大门时,看见了街上的行人,就又发了疯的跑了回来。   秦月楼和胡七夜自然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当秦月楼开启了六耳以后,却听见了某种节奏的杂音。   嗡嗡嗡的,像是苍蝇,又像是蚊子,可是声响却比苍蝇蚊子要来的更大。   胡七夜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但却也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胡七夜这般千年道行的老狐狸来说,哪怕修为跌落谷底,那这见识肯定还是会在的,可是胡七夜都说不清楚是个什么玩意,   那显然得谨慎对待了。   好生安顿了那可怜的家伙,秦月楼和胡七夜准备等他醒过来再问,可是当他醒来以后,却变得疯癫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抓我?我只不过是一只勤劳采蜜的小蜜蜂罢了,你们干嘛不让我去花园里采蜜?嗡嗡嗡嗡,我要蛰死你!”小蜜蜂晃动着膀子迈着步嗡嗡嗡嗡的飞着,想要创秦月楼。   但是却被秦月楼一拳头打趴在了地上。   “蜜蜂蛰了人就死了,我是为了你好,别发癫了。”秦月楼对着地上还在嗡嗡嗡的小蜜蜂说道。   “这好好地人怎么真就疯了?他到底怎么了?”秦月楼奇怪的问着胡七夜。   “我也不知道。”胡七夜也摇着头。   但秦月楼也能琢磨出来,这家伙的感官世界和普通人的感官世界所经历的事情不一样,比如说普通人看藤壶只会觉得这是大自然的奇特生物。   但是当藤壶密密麻麻的集中在了什么东西或者生物的表面以后,就会具备让人密恐的效用,   而将这密恐看做基础,将密恐放大以后,却又是另外一番可怖的景象。   这种可怖的景象会被每个人的感官以自己的方式来用言语形容,可是言语形容却又不如直截了当的看见和印刻在心神当中一样来的让人更加感觉到震撼般的恐怖。   但是以普通的法术却又不足以将这份震撼般的恐怖复刻。   简单来说,就是这份恐怖被限定在了某人的身上,只有他能经历到。   有了这前车之鉴,一众神棍反而安静了下来,秦月楼也从仓库当中拿出了烟盒,给自己来了一根。   他现在修仙,所以不怕抽烟。   所以不修仙的,就别抽烟了。   从事情的情况上来看,事情已经变得大条了起来,他也试着出门,想要离开,可是耳边也传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他不准备和那不知道根脚的东西对刚。   他也可以找仙剑道主本体一剑秒杀,可是那样一来就不符合他打游戏一般玩乐的心思了。   秦月楼觉得打游戏开挂很正常,可是打游戏开挂也是为了看剧情,但这显然是剧情的一部分,不是胡七夜那样的支线任务,   若是自己开了挂,那么他看不到剧情,他身上带着的那位也看不到剧情,那就很不美观了。   从腰间取出了一柄连鞘短剑,握着连鞘短剑在手上挽了朵剑花,短剑连同剑鞘的色彩基调一致,黑色的硬质皮革泛着亮银色的反光,被金色的金属裹挟,金属才是这柄剑剑鞘的骨架,皮质革也只是少许点缀,可是入眼观望那皮质,却又有着金铁木质一般的质感,似木似皮似金铁。   因此那金色的骨架到像是嵌刻在皮质上的花纹一般,在金色骨架的花纹中还镶嵌着颜色各异的宝石,或方或圆或菱形。   若是将花纹这个整体进行分割来看,就像是一个个以宝石为瞳孔的眼睛。   剑柄也是金黑为底色,剑柄两侧中央也都镶嵌着圆形的宝石,两边各八颗宝石,上三中二下三的排列嵌可在两侧黑色基底当中,而除却黑色之外的金色却并不十分单调。   没有护手剑格,或许只有剑术极好之人才会用这种没有剑格的剑吧,毕竟剑格本就是为了保护手的。   只是让人觉得怪异的是剑柄末端的剑首,剑首是一颗怪形怪相的头颅,五官俱全,这一颗头颅时间看长了,便让人感觉和秦月楼的面貌有六七分相似,就像是这头颅上的五官是依照猿猴化不完全的秦月楼的脸来印刻一般,   剑首上的脸两颊有着茂密的白色绒毛,而且还有白色的剑眉,像是白发的人又像是白猿,眼睛则是一黑一白两颗宝石充当眼珠,六根尖长的耳朵有序分开支棱着,嘴唇也不是闭着,就那么张开着,只有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方方正正的闭合,和人的牙齿不一样,规整的倒像是木格子一样。   头颅上也有茂密的白发,像是剑穗一般被看不见的绳子系住垂落,末尾则是挂着一个金色的微小手摇铃。   叮当一声,摇铃响起。   剑首张开了嘴,猛地闭合,   发出了当啷一声。   一黑一白两颗宝石眼珠泛着光芒。   “谜味,好吃,再多收集一点,你就可以拔剑了。”   剑首牙齿不动,嘴唇也不动,发出了和秦月楼音色相近的声音,但却多出了金属音的感觉。   “不许顶着我的脸说话。”秦月楼一拍剑首道。   剑首不理,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声来。   现在,时间已然是子夜。 第二一二章 疑惧   这柄短剑小黄书到手以后所触发的成就任务【祓异行】所给的奖励物。   一柄名为祓异剑的短剑,寻常情况下根本没法拔出来,只有在满足了祓异剑的条件以后才能将此剑拔出。   正常情况下自然不会搞清楚这柄祓异剑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在祓异剑到手以后,仙剑道主便对这柄剑进行了详细而又细致的解析。   这是一柄被截胡了的天生灵剑,是的,是这个世界的人道自救所催生出来的产物,诞生的缘由不光是因为这个世界缝合怪,其中还因为白事分身搞事将一些迥异于妖魔鬼怪的东西给搞出来了,姑且暂时称之为诡异。   而这柄天生灵剑诞生的过程中似乎也吸取了秦月楼的部分特性,比方说眼耳的潜质,正如同灵明石猴孙悟空能被熏出火眼金睛,那炼丹炉里的烟火是一种诱因,诱导出了火眼金睛的出现,而六耳可以听见一切声音,   这些诡异基于妖魔鬼怪等物而产生,不惧怕大部分法术,以一套自由的规律而运行,在杀戮规律触发的情况下中者必死,但这种诡异并不具备智慧,它们就像是精密的仪器,履行着自身规律而无差别的杀人,杀妖,总之就是一个无差别的杀戮,而且方式方法离奇诡异。   而这些诡异在诞生之时也呈现出了另外的一个分支,这个分支便是与渗透进来的克系宇宙观所融汇产生出来的怪异,怪异可看做是基于妖魔鬼怪所产生的,但更偏向于怪的一种属类,它们具有智慧,只是处理起来也会棘手,虽然法术无效,可也会出现克制之物,或者某些物体出现克制的效用。   就好像克系怪物出现在了大靖以后有了克学东渐的称呼和改变一样,怪异便是从这克学东渐的基础上所产生的一些不好用常理来推断的东西。   而就像老话里常说的毒蛇所居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的说法那样,这些诡异怪异虽然诞生了,但是数量稀少,而世间也会出现克制这些诡异怪异的东西。   白事分身的灵异拼图可以对付灵异拼图,而灵异拼图也可以对付怪异,或许也会有某些东西也具备限制诡异或者克制诡异的性质,但这些东西终究不好说。   但祓异剑可以对付诡异和怪异,这些东西不讲理,祓异剑比它们还不讲理。   金家的这个情况便是属于怪异之属类。   只是还没到拔出的时候,还需要更长时间的准备才行。   于是秦月楼便握着手中的祓异剑,趁着夜色走出了所住的屋子,来到了那长廊之前。   孤身一人,身背剑匣,腰挎长剑,手持短剑,全副武装,重装上阵。   耳畔也确实传来了像是昆虫一般振翅的嗡鸣声,秦月楼恍若未闻,只是向前走着,似乎因为手中握着祓异剑而规避了某些自己也不清楚的影响。   握着剑,秦月楼一步步的逼近了朱漆大门,伸手便将这朱漆大门拉开,门外的街道空空荡荡,完全不复白天的生机。   当某些人多的环境到了夜晚,没有人的时候,反而更会让人觉得瘆得慌。   但秦月楼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却听见了一声尖叫。   于是秦月楼便匆匆回赶,朝着尖叫声传出的地方奔去。   ——   小花醒了过来,觉得十分的口渴,便摸黑走到了桌子前,摸到了茶壶的把手,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完了,小花便准备继续睡觉。   但奇怪的是,小花并没有发觉胡七夜的身影。   虽说胡七夜与她是分房睡的,但是在人家家住下以后,也没法提出给胡七夜一件房的要求来,因此胡七夜便睡在椅子上,而小花睡在床上。   “狗师父?狗师父?你去哪了?”小花有些害怕的低声呼唤着胡七夜。   但是胡七夜这位狗师父并没有给小花答复。   “狗师父?”小花不死心,还在喊着。   可是耳边却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墙壁当中一般。   小花不敢靠近,因为狗师父经常说一些可怕的故事。   一群年轻人莫名的被鬼物缠上,但鬼物修为低下只能用幻术来让他们吓死,而这些年轻人往往都会好奇心旺盛的踏入道鬼物所设下的幻术陷阱当中,最后被连环恐惧折磨吓死。   所以狗师父说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让小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明显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不要好奇心旺盛的作死去查看。   落单的情况下,一定要找到同伴,如果觉得同伴也不对劲,那就一定要远离同伴,同伴提议分散行动,那就给同伴几个大耳刮子,问同伴你是否清醒。   如果有盒子上写着【千万不要打开】这样的字句,那就千万别手贱打开。   总之狗师父言传身教了很多经验之谈,因此小花便只是坐在原地不动。   因为狗师父也说过,当因为某些情况离开了原本待着的地方时,那就不要再移动了,免得被幻术诓骗到悬崖前,走几步就掉下去什么的,   就算没走几步掉下去,也可能会被拽下去。   总之修仙是一条漫漫长路,稍有不慎就会在路上挂掉,因此一定要小心谨慎,谨慎到不能再谨慎才行。   小花也将这些话牢记于心。   墙中传来的异动一直没有停息,而小花则是在心里哼着歌。   “我有勇气我都不怕管他寒冬炎夏,我很坚强大步的跨我停不住步伐。”   这首歌是她听见秦月楼闲着没事的时候哼的,就记了下来,用在这个情况下还蛮应景的。   可是小花却被一声尖叫吓到了。   她被吓得哭了出来。   但还是没有离开原地。   ——   胡七夜正蹲守在金家老太的房檐上,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十分古怪,以自己的阅历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遑论他人。   有人被吓疯,还说自己是小蜜蜂;   而金家老太对此也十分镇定,或者说镇定的有些非比寻常,就好像是对此完全了如指掌一般。   而金家媳妇则默然的十分奇怪,就像是被人所操纵着的傀儡木偶。   总的来说,十分古怪。   修仙是条漫漫长路,在这条漫漫长路上他走得也不算短,但他的修仙生涯大多是阅读典籍,或者是组队寻宝,再不济和人斗法火并,总的来说大都很正常,但像这种离谱的事情他还真没经历过。   金家老太似乎已经睡过去了,可是他却也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嗡嗡声。   当下便用扫因果扫去了自己的因果,那嗡嗡声也从耳边消失。   “果然,哪怕是没有遇见过的东西也得遵循因果才行。”胡七夜心中暗自想到,“只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后,胡七夜听到了一声尖叫声。   ——   秦月楼赶到了尖叫声传来的地方,那里是金家儿媳妇的房间,尖叫声大概便是那个儿媳妇发出来的,   虽然也有其他人急匆匆的赶来,可是秦月楼却是速度最快的,   于是赶到的秦月楼直截了当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内,空无一人。   摸了摸床榻,床榻上的薄被已被掀开了一角,余温尚在,不知是被掳走还是什么情况。   其实更为麻烦的情况是没有目击者,因为没有目击者,就无法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中的短剑也仍然没法拔出来。   “真的是怪了啊。”秦月楼用剑鞘末尾搔了搔后脑勺。   ——   虽然已经入夜,可是整个金家的人都聚在了厅堂当中。   他们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金家儿媳妇的踪迹。   秦月楼手里则是抓着鸡腿,他的面前摆着一只残缺的烧鸡,旁边还有着一堆被咬开了的鸡骨头碎渣,别人愁眉不展,他倒是吃的满嘴流油。   这是他找金家老太要的,金家老太也没拒绝,吩咐着家里的厨子做给秦月楼吃的。   而秦月楼刚刚也去后厨看了,米面粮油等食物囤积的量很多,好像有所准备一般。   吃的差不多了,秦月楼打了个饱嗝,把鸡骨碎渣全都扫到了盘子里。   “金老太太,您家后厨囤积的吃食可有些多啊。”秦月楼漫不经心的说着。   “老身曾过过苦日子,那年头饥荒闹灾,很怕饿肚子,所以家中常备大量吃食,秦少侠有何意见么?”金老太太说着,倒也没什么不满,好像就只是解释。   “没意见没意见,不过您家儿媳妇不见了,您都不担心的么?”秦月楼继续问着。   “儿媳妇再怎么也是外人,不见了也就不见了呗,只要你们能把金家现在的这个走不出去的情况解决掉,到时候再说个媒也无妨。”金老太太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秦月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太太淡定的不像话啊。   摸着腰间的短剑,短剑也还是拔不出来。   “当务之急是找办法出去。”某个神棍忧心忡忡的说道。   “能出去早都出去了,还用得着你来教导不成?”有人阴阳怪气的呛声。   秦月楼不厌其烦,用剑鞘拍了拍桌子,大厅又安静了下来。   “说点有建设性意义的话来,别搁着吵架,爷听得烦躁。”面露不快的秦月楼说着,于是看向了金老太太,“金老太太,这事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肯定和这事情有关联,但我没有证据,要不您受累跟我们大家解释一下?”   “少侠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老身我一个弱女子还上了年纪,也不懂什么方外之术,又怎么会害你们呢?”金老太太拧眉看向秦月楼,除此之外秦月楼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神情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某些时候,执念成狂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可要比方外之人所做的事情要来的更让人觉得可怖。”秦月楼看了看金老太太,又看了看大厅内的众人,没由来的,他问了一句话。   “那小蜜蜂呢?”   “什么小蜜蜂?”有人接话。   “就是发疯了的那个。”秦月楼也不吝详解。   “没注意啊。”“我不道啊。”“你有看见他么?”……   没有人在意发了疯的小蜜蜂,秦月楼想了想,便起身,去到了小蜜蜂住的屋子前,也有几人跟了过来,   秦月楼推了推门,也没上锁,轻而易举就推开了。   秦月楼点着了灯,看见那发了疯的人正躺在床上。   床上枕头泛着仍旧湿润的红,没有了扩散的迹象,额心正中破开了一个大洞,这个大小,怕是可以把拳头塞进去,不过需要稍微用点力气才行。   跟随着秦月楼进了门的人们看到了床上的尸体,有的叫出了声,有的则是捂着嘴退出了门外大吐特吐,秦月楼则是走上了前去。   颅骨的碎块随意的散落在床上或者他的身上,那是一个空洞,缺失了部分的脑组织,甚至影响到了眉骨部分。   秦月楼大概的观察了一番,又将面前死尸的头抬起,后脑勺没有损伤。   很显然,这是由内而外的伤害。   因为如果是通过大力击打,那么只会呈现凹陷,而非外突。   莫名的,秦月楼想到了比较限制级的一幕。   某种不知道形貌的,但是足有拳头大小的东西,以床上死尸的颅脑为温床,而后在己身发育到足以“破壳而出”的情况下,从这个温床里,突破了出来。   接着消失无踪,不知道潜藏在何处。   “本来以为是暴风雪山庄模式,现在突然就变成了怪物惊悚片了啊。”秦月楼觉得有点串味。   以通幽之眼望去,房间内也没有疯子的魂体。   “动脑子什么的,果然不适合我啊。”秦月楼无奈的摇了摇头,摸了摸祓异剑,也还是拔不出来。   放下尸体没管,秦月楼便回到了厅堂,向着厅堂内的人宣告着消息。   也就是说,那人死了。   在没法离开金家的情况下,这些人也开始害怕了起来,可以说是人心惶惶。   可秦月楼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可以说金老太太肯定有问题,但是又没有证据。   于是秦月楼一拍大腿,拔出了剑,朝着金老太太步步紧逼。   “金老太太,我寻思这事肯定和你有关,但是凶手应该不是你,所以我想,用你做饵,把凶手给引出来。”   看着秦月楼一脸认真的模样,金老太太的面色也变了。   只是随后,一干人等便扑了上来。   除了被胡七夜保护着的小花。 第二一三章 失魄引   她们就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双目失神,可动作却一点都不慢的朝着秦月楼扑来,那些从未经过锻炼的肉身在扑上来的这一瞬像是解开了对于肉身的限制一般,爆发出了全部的潜力。   就像是看见了孙子被车压住的老太太,将车子抬了起来。   又像是冲进火场的阿宅救援手办,抬手将落下的杂物打飞。   虽然都是一群普通人,但是当潜力爆发出来以后也是一股拧成了绳结的不可小视的庞大力量。   秦月楼的小视也给他带来了一点些微的小麻烦,因为小看了这群应该是被操控了的人,导致了他先是被某些人拖抱着封锁住了关节,就像是被擒拿了一般,一身力气没处使出来,   接着便是一堆人扑了上来,将秦月楼压在了由人体构成的人包之下。   金老太太悠然的品茶,扫了一眼小花,似乎讶异于为何小花未受控制,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小女孩罢了,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本来老身打算好吃好喝供着各位上路,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少侠来,虽然没找到任何的证据,但还是用直觉怀疑起了老身,不得不说是绝佳的好直觉。”金老太太鼓着掌。   胡七夜说起了话来:“那可否告知我等,既然可以控制他人心神,那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金老太太瞧见胡七夜说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稳定了心神。   “狐狸也会说话,还真是厉害啊,至于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还不是因为要让他们时刻处于恐慌当中么?如此才能起到用处。”金老太太淡淡道。   “那么这群人,是要起到什么作用呢?”   “当然是为了活祭,好让我那可怜的孩儿回来。”金老太太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出来,不过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说话的并不是小花,也不是胡七夜,好像是另外的人。   秦月楼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人包上面,一条腿翘着,将祓异剑置于膝盖上,抠着耳朵。   “哦,原来如此啊。”秦月楼跳了下来,“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儿子夜夜归家,但是不知什么缘故,你儿子死了,于是便用劳什子活祭想要让你家孩子回来是么?”   “是的,没错,”金老太太也没有匆忙慌张,仅仅只是安稳的坐在主座上,“竹儿生下来便聪慧听话,可为什么只是因为展露了些许异术便要被杀头?这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天理了?”   秦月楼抠着耳朵,短剑也适时的被他拿在了手中。   “仅仅只是掌握异术便要被杀头?那过于离谱,我们都是掌握了异术的人,可我们也没有被杀头,所以我想这背后肯定另有隐情。”秦月楼也不会听信金老太太的一面之词,于是便摇来了一个人。   十字形的空间传送门展开,从中显化出了一个人影来。   这个人和他的面容一般无二,手里还托着一扇肋排,看起来好像准备做东西吃。   胡七夜瞧着这俩人,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以他的眼力见倒是看出了点东西来,只是他分不清这两个哪个是秦月楼的本体。   “下次喊我的时候请先提前打好招呼。”厨子分身只得兴致缺缺的把肋排放回空间当中,“那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哟?这些人的脑子里都有东西在啊。”   “你不是在盛京做御厨的么?打听点事情,顺便喊你来帮帮忙什么的。”剑客小号秦月楼说道,“这位老母亲有个孩子,叫做金竹师……”   厨子一听,张口打断了剑客小号的话:“金竹师嘛,仗着自己学了点术法,在城里侮了不少良家的青白,甚至还想着跑到后宫,和后宫佳丽们来一出鸳鸯戏水,自然就被抓了,抓到以后呢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都供出来了,于是便被杀了头,但是看你这边的情况……”   厨子如数家珍的说着,却被暴怒的金老太太打断了话茬。   “我家竹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的,我不信,总之你们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乖乖的去给我家竹儿填上命数去。”   厨子和剑客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那就拜托你打打下手了,另一个我。”秦月楼看着厨子。   “客气了。”厨子说着,手里已经多了一串串鸽子大小的奇形怪状的虫子,这些虫子被厨子用线捆住,就像是捆着螃蟹一般,串成了一吊,随手一扔不知道扔到了何处。   这些虫子有鸽子那么大,它们没有眼睑,分节的卷须以一种“宇宙的节奏”扭动着;十条腿被黑色发光的触须所覆盖,它们的十条腿都长满了黑亮的触手,折叠在苍白的肚皮上;而那半圆形的坚硬翅膀则覆盖着三角形的鳞片。   就在厨子随手将这些虫子扔到身后的时刻,从竹林当中升起了遮天蔽日的黑色浪潮,听起来整齐但却散乱的振翅声嗡鸣不休止。   “嗡嗡嗡嗡的吵死了!”厨子怒喝一声,与此同时还有一道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吼声也从厨子的体内传出。   在这一声兽吼传出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像是烟雾般扭曲着变得虚幻了一瞬,而在那虚幻的一瞬当中,却又呈现出了一道虚相,那道虚相高约两米,像是赤红与明黄交叠的熔岩汇聚成了某物的表皮,高温也在那一瞬间升腾而出,身后还有着两对覆盖着莫名纹路的宽大翅膀,像是龙翼一般。   “全都给我滚过来!”   庞大的热流爆发,厨子的身体也变成了如同龙人一般的形体,这是集结了东方龙和西方龙外貌特征的变体,这也是他刚刚虚相的样貌,   漂浮在空中,面部形似龙,可还是保留了大部分的人类五官,只是头上也多出了冲天的龙角,呼吸之中也吐露着蓝色的耀眼火星,背脊上则是排列整齐且富有几何规律美感的背鳍,蓝色的光流也在背鳍上流动,画出了一道道的蓝色光流纹路。   在这一声兽吼声当中,那遮天蔽日的虫群犹如乳燕归巢一般的,扑向了厨子。   可是尚未接近厨子,虫群便没入到了厨子面前三尺处的空间当中,还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透过一层空间可以看到某处奇异的空间。   那空间之中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陆,各种各样的珍奇异兽在其中繁衍生息,它们就仿佛是从山海经当中走出来一般的生活在那片大陆当中。   还有一看就知道很好吃的犹如熔岩一般的布丁,还有全身的肉在舌间融化并且浮出一层油的的野兽,有一整年都结有美味虾蟹肉的树、流出源源不绝的各式美酒涌泉的泉水。   那片大陆就像是一片美食天堂,遮天蔽日的虫群在飞入了这一片美食大陆以后,自身的特性便被美食大陆的法则所更改,它们变得无害,且好吃。   当遮天蔽日的飞虫全部没入到了美食大陆以后,厨子打了个饱嗝,恢复了人形。   “来自克系的生物吃起来果然有些上头,但是量大管饱却是不假。”厨子剔着牙说道,“夏盖虫族,吃起来还不错,不过我比较好奇,这个金竹师到底是怎么控制夏盖虫族的。”   “那这就得问问金竹师本人了。”秦月楼说着,握着祓异剑,横放于面前。   某种看不清的力量侵袭了过来,而后化为了一具无头男尸,虽说是无头男尸,可是这无头男尸的手上却还抱着一颗满脸鲜红血液的头颅,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   “叮。”   祓异剑的剑首上下牙齿磕碰着发出了相撞的声音,而铃铛也相应的摇动,那无论怎样都拔不出来的剑柄松动。   而秦月楼也将剑柄抽出,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刃从剑柄出开始生成。   拔剑便是斩出,长约三尺的生成剑刃划过了无头男尸的身体。   接着在剑鞘的呼唤之下,秦月楼收剑入鞘,而后又将祓异剑插在了腰际生成的剑套当中。   这便是祓异剑的特性,天生地养由人道和其他道交相糅合而出的天地灵剑,不能斩杀妖魔鬼怪,但却可以斩杀怪异诡异。   持有祓异剑的剑主可以规避那些奇奇怪怪的杀人规律,而在祓异剑吸收了足够多的怪异和诡异的信息以后,便会生成专门用来斩杀所遇见怪异诡异的三尺剑刃。   收剑入鞘后,铃铛再也不曾响动,而那无头男尸也化为了乌有,仅仅留下了一地残灰,还被剑鞘所吸纳。   祓异剑所斩杀的诡异怪异会将其拥有的能力收纳,供给剑主使用,但是秦月楼用不到。   而在祓异剑出鞘以后,其拥有的特性便被仙剑道摘抄了去,所谓生成剑刃,本就是特定的定向克制剑刃,仙剑道将这能力化为了剑意,这祓异剑也就没什么大用了。   先前拔不出来祓异剑,仙剑道主也没法纳入仙剑道当中,但是现在拔出来了,这柄剑留着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了。   于是秦月楼将祓异剑收好,放回了仓库当中。   处于宇宙虚空当中的仙剑道主将这祓异剑取出,随手一扔,便扔到了小黄书旁边,并且将祓异剑与小黄书做了一个绑定,而后便将那二者融为了一体,同时也加快了化人的速度。   而后,一个耳朵尖长且俊秀的白皙青年身穿一身黄色的衣衫,手中握着剑,朝着自己所要斩杀的目标方向前进。   他所要斩杀的,是诡异,或者是怪异。   不过看他的容貌,却又同秦月楼有六七分相似。   仙剑道主看了看,便又将目光放回到了小号那边。   厨子一伸手,便从金老太太身上揪出了一片梦境,而后又从被胡七夜找到的金家媳妇身上也揪出了一片梦境,将两片梦境合一,便又从那二合一的梦境当中揪出了另外一片梦境,这被揪出来的另一片梦境是属于金竹师的。   将梦境揉吧揉吧,揉成了一团棉花糖,厨子就吃相文雅的撕着吃了起来。   于是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搞清楚了。   金竹师在成人以后,紫露竹林里的大金竹托梦给金竹师,说自己的仇家快要破封了,自己得离开,但是离开前留下了一截竹枝,这一截竹枝里有日行千里的法术,有隐匿身形的术法,也有起死回生的法术,但是这起死回生得要让人回答问题才行,若是回答错了,竹枝便会枯萎,仅仅只有两次机会。   而后金竹师便带着竹子进了京城,起初还用功读书,可是后来就变了心思,就用这大金竹侮辱良家,后来更是野心极大,想要尝一尝皇帝的女人,但是被宫中的高人察觉揪了出来,随后就被斩了头。   斩了头以后金竹师便成了生魂,他虽然意识到自己死了,可是魂体却像是肉身一般,于是便用大金竹回到了家里,问了两个问题都失败了,但好在竹子里留下了一道重塑肉身的法门,只是这肉身重塑需要活祭者维持着极大的恐慌,并且以妖虫塑体,   这样重塑出来的肉身会是一种法体,而这法体重塑的初期只能控制一些妖虫,但是一旦大成,那么将会成为虫蛊系的法体,难死难灭,同时也可以将自身当做霞荄母巢,生出这些可以控制宿体的妖虫来。   而这些妖虫也是大金竹留下来的部分虫子,也即是夏盖虫族,只是这些夏盖虫族被大靖世界本土化,又落在了苗乡,自然就成为了一种蛊虫系的虫子。   因此当金母将这些神婆巫汉们召集起来的时候,金竹师就已经被藏在缸中,埋在了那些霞荄虫的所在之处了。   夏盖虫本身也是一个文明,但是不知为何到了大靖就只能变成蛊虫霞荄妖虫,但这也是好事,起码蛊虫还能被控制,若是无法控制的话,只怕这些夏盖虫要想着占领当前星球了。   只是霞荄妖虫和夏盖虫族相比,就弱了不少,虽然能力都差不多,进入脑中,控制宿体,或者是产生一些幻象,或者是对宿体读心,并且将这种读心共享,   所以这小蜜蜂会出事也是因为当时他嚼舌根的心思被已经成为了怪异的金竹师所知晓了。   先将其弄疯,然后扩散恐慌,接着弄死。   本来金竹师能成功的,但是,运气不好,   遇到了秦月楼。 第二一四章 瑶花慢   且说金竹师连同这些霞荄妖虫都被秦月楼所解决,而那金母也目睹了全部的过程,但见金家老太太疯癫的跑出了门去。   于是小花便担心的,抱着胡七夜跟上了金老太太,她怕金老太太会做出什么别的伤害自己的事情。   眼见着金家老太太进了竹林中,见到竹子便痴呆的摸着竹身。   小花见到这一幕倒是放下了心来。   “竹儿,你回来了?你怎么瘦了?在京城过的不好么?竹儿,你怎么不说话?哦,你不是竹儿。”   “狗师父,她疯了。”小花怜悯道。   “疯了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真的让那金竹师脱困,届时的金竹师或许也不再是金老太太的儿子了。”   “为什么啊?”小花问着胡七夜。   “因为那时的金竹师已经不是人了啊,好了,小花,把为师放下来吧,还有些事情需要为师去解决。”胡七夜说着,从小花的怀抱当中跳了出来。   “啊?师父,您要干什么啊?”小花奇怪问道。   “当然是讨要些利息回来才是。”胡七夜咧嘴一笑,便化作了一道遁光直入竹林深处。   而秦月楼也跟着厨子悠闲地走到了竹林外。   “小花,你师父呢?”剑客问着小花。   “师父说到里面讨利息去了。”小花直说。   “走,咱们去压阵。”剑客用胳膊肘捣了一下厨子。   “走呗。”厨子点头,走进了竹林当中。   剑客则是看着小花,把剑匣放了下来。   “剑匣里面的剑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害怕。”秦月楼笑了笑,提着剑便也跟着跑了进去。   厨子与剑客一前一后的进入了竹林中,金老太太则是疯疯癫癫的一边追着秦月楼,一边挥舞手臂好似要生撕了秦月楼一般,口中也疯癫的破口大骂。   “你杀了我儿子,我要让你偿命!”   只是剑客没有理会,声音便在身后愈发微小了起来,   直到厨子与剑客看到了一株高耸入云的金色巨竹,似是一棵千年股市般,金光灿灿之间还有雷光闪动。   而后便见着了胡七夜,胡七夜的两条尾巴垂在身后,一条挥动着,正蹲在金竹前,抬头仰望。   “胡哥,怎么了?”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这棵金竹妖已经死了,可是妖身生机却未断绝,但其魂魄踪迹全无。”胡七夜看出了些东西来。   “胡哥你的意思是,这竹子精金蝉脱壳了?”厨子问着胡七夜,而后显露异样本相。   东方龙与西方龙并重的身体特质上还有些许变异核辐射大蜥蜴的影子在,两对宽大的翅膀扇动,厨子便飞到了竹子前,伸出手便从柱子上剜下了一大块竹子,扔到了仓库当中,准备扔给科研组研究。   剑客能看出来,这是厨子现在的本相,只是他们源于秦月楼本体,哪怕是展露本相也该是猴子,可厨子这是什么情况剑客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似乎察觉到了剑客的不解,厨子落地后便收敛了本相。   “不要在意本相的差异,现在的我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偏向于妖精。”厨子解释道,“我的生命本质在朝着另外某个方面转化,但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那就别解释了。”秦月楼摆了摆手,而后问着胡七夜,“胡哥,这竹子你不拿来恢复道行么?”   胡七夜摇了摇头:“不了,它没有吸收我尾巴里的修为,好像只是单纯的从我这根汇聚了遁术的尾巴里参悟什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它可以金蝉脱壳的原因了吧,它悟出来的东西,似乎比我这根尾宝更强。”   “可他不还是不在这里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估摸着是怕了你了吧。”   “我觉得可能怕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胡七夜调侃着,“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这根竹身就交给你们吧。”   剑客听了,直接连线仙剑道主。   竹身组织已经取得,那么这一大截竹身便也不能浪费了,仙剑道主降下一道剑意,便直接将此竹炼化熔铸成了一柄金剑。   被剑客带在身上的剑图也飘了出来,金剑就直接落入到了剑图当中,且被剑图命名为金竹剑。   秦月楼比较心满意足的收起了剑图,而厨子见没什么事,也就先行离开了。   “不过说起来,我总感觉我们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可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胡七夜蹙眉道。   “你想问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剑客秦月楼问着胡七夜,他以为是胡七夜好奇想问他目前的情况。   “不是,而是感觉似乎少了什么,总感觉这事不是很寻常。”胡七夜摇头道。   “夏盖虫族都被我们碰到了,这能寻常到哪里去呢?”秦月楼腹诽道。   一人一狐说着,也朝着竹林外的方向而去。   只不过秦月楼眼神一变,陡然加快了速度朝着林外冲去,只是在这情形之下,这片竹林中的道路似乎开始了无限的延伸与拉长。   胡七夜则是身化遁光,带着秦月楼往外遁走,但是这尾宝之遁光却也在这空间的延伸和拉长之下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果然,我就说不会这么简单,这是打定主意要把咱们俩包圆了,拖延在这里。”遁光之中的胡七夜倒是放下了心。   “你放什么心?亏我进来前给你徒弟留下了剑匣护身,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徒弟现在有危险。”   胡七夜脸色一变,催谷法力让遁光更为迅猛疾烈,却是在不知不觉间隐消无形,连同遁光当中的二人也是如此。   树林外,小花瑟缩的抱着剑匣,五仙剑纷纷出鞘,围绕在小花身边保护着小花。   小花身前不远处,金家老太倒在了血泊里,而在那血泊后站着的却是金家的儿媳妇。   “本来以为能有一副好的虫躯,可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真是废物的母子俩。”金家儿媳妇意兴阑珊道。   “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小花抱着剑匣,怯懦的问着那金家的儿媳妇。   “小姑娘,你这个年纪可能不懂,但我想你以后就会懂了,只不过你不见得会有以后了。”金家儿媳妇意兴阑珊的脸上多出了点笑意,只是脸上也呈现出了金色的纹路。   “那,你的意思是,我人要没了是么?那我死前,能不能知道一些真相?”小花这个时候反而镇静了下来。   狗师父曾说过,某些暗处的人一旦现身,那么就说明他的计划有不可控的失败因素了,但他肯定会为自己的设的局而感到自豪,会有想要一吐为快的想法,这个时候就要激发这种一吐为快的想法,好拖延时间。   活着的时间越长,则活下去的几率就越大,再不济也能留点线索,好让人报仇。   小花知道狗师父还有秦月楼就在竹林当中,所以她便在拖时间。   “可以啊。”顶着金家儿媳妇身体的不明者笑着,从金家儿媳妇的身体当中脱离而出,原来是一截金色的竹子。   只是这竹子上有一张脸状的纹路,这脸状的纹路男女莫辨,极为中性,似男似女却又非男非女。   “我原本就是一颗修行了一千年的竹子,好不容易反本溯源追溯了一些金竹之相,可也因为过度纯化己身而导致寿元大减,如今寿元将尽,我这身体也没有什么好留下来的必要了,十几年前便化作一道人引导金家那小子与我拜继,只因那小子生辰与我之命格可相照应,本来以为那小子以后可成为我的新身体,且入住他那娘子的身体里,每晚洗髓伐脉,改善他根骨,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被杀头了,不得已只能另行手段,让那小子铸就一副虫躯,正巧早年间收服一群异虫,可悄无声息入侵他人脑中且占据其身体,于是便打算用这些异虫将金家小子改换为虫王之身,但却也没想到这计划也被打乱,但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的身体与我更为契合。”金竹脸状纹路勾出了一丝笑意。   “为什么?这也能契合?”小花不解。   “你为人,可你的体内却也有着植类大妖的血脉,这血脉可是十分浓烈,你若是舍弃人身转为妖身必能震古烁今。”金竹笑道,“只可惜你不会运用,何况我本也是植类妖属,占据你的身体让你那妖类血脉侵吞人之血脉,也只是三两句话的事情。”   “哦,这样啊。”小花听着金竹的话后,恍然大悟了起来,看她样子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只是从其神态来看,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可你知不知道,这具身体,我早就已经入住其中了呢?”   金竹望着神情大变的小花,心中也泛起了危机感。   小花轻柔的将剑匣放下,五仙剑依旧护卫着小花,但是小花神态温柔,抚摸着五仙剑的五仙之形。   “一根小小的竹子,居然也想占据我的身体?”小花如此说道。   而后一朵朵雪白,或酒黄,或火红的花朵在空中绽放,就像是空中有一根根看不见的枝丫在生发花朵一般。   “谁给你的勇气?”小花只是不屑的笑着。   而后,金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便紧急的使出了自己从胡七夜尾宝当中所悟出的遁术。   宙光宇空遁。   这是掺杂了时间与空间两种意境的遁术,但遁术不单单可以使用在自己身上,将这两种遁术稍加改变,便可以将周遭环境也一同影响。   时光的混淆,空间的无序,这也是金竹能够困住胡七夜与秦月楼的原因,这也是为何胡七夜一开始不敢靠近竹林的原因。   时空间遁术施展之下,那股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虽然淡化了几分,可是仍旧萦绕在其神魂之上。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了么?”小花慢慢向前走着,随手从空中折下一朵花,随后轻轻掷出,一声嗤笑,“真是天真的小竹子呢。”   那朵花便落在了金竹的神魂之上。   花落之下,似是末路,又犹如千万钧重山压顶一般,将金竹的神魂砸了个粉碎。   而后小花眼神迷茫,回过了神来,那半空中的花朵也随之隐消。   “嗯?那大竹子精呢?是狗师父出手了么?好棒,不愧是狗师父。”小花浑然没有发觉自己走的有点远,但却怕的在哭。   在金竹神魂崩溃以后,胡七夜和秦月楼也终于脱出了竹林,来到了小花的身边。   “狗师父你好厉害,你刚刚做了什么啊?把那竹子妖给弄死了?我什么时候能学啊?”小花一边哭一边问着胡七夜。   胡七夜眼神复杂的看着小花,秦月楼也看到了胡七夜眼中的复杂。   “以后,以后就教你,乖啊,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毕竟这里发生了这种事。”胡七夜一边说着,一边用尾巴扫因果。   随后二人一狐便离开了苗乡,胡七夜则是带着小花上了月楼魔槎,给剑客指路。   秦月楼也不知为何小花睡得十分之早,而且还睡得香甜。   但他还是提着一坛酒,走到了胡七夜的身边,此时的胡七夜正蹲坐在甲板上看着远方。   秦月楼手欠的摸着胡七夜的尾巴,毛茸茸的大尾巴手感很顺滑,很解压。   “啧,手拿开。”胡七夜似乎有些不爽。   “行,不过小花到底是什么情况?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是小花解决了那个竹子精。”秦月楼把酒放在了胡七夜的面前说道。   “因为小花本就非常人,她的血脉里有妖的一部分,和你一样,但是却比你要更为浓郁。”胡七夜解释道。   “小花这么个小姑娘,别是什么猴子血脉吧。”秦月楼调侃着,“毕竟我已经是猴子本相了。”   “小花当然不是猴子血脉啊,你在想什么呢?你喜欢母猴子?”胡七夜没好气的说着,“小花的血脉自然是花类大妖的血脉,这血脉不比你的差,而且这孩子的血脉里不止一种花类大妖血脉。”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小花的祖辈里有许多花类妖物,血脉到了小花这一代虽然参差,可最终都会成为强大血脉的养料,也即是说,小花若是化妖,那么她这花妖之身便糅合了诸多花妖血脉优点,   这样的情况,我便认为小花可能是成为了某只妖物神魂以后的容器。”   “借体重生?”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嗯,那金竹肯定也看出来了,但是却死了,这代表着,那只妖物神魂一直蛰伏在小花体内。”   “所以……”   “所以我得找到下一条尾巴,把那只妖物神魂拔出来,否则这个隐患不消,我心难安。” 第二一五章 风入松   小号秦月楼又进入了科研空间,这一次的科研组们也同样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种别样的研究,还有一些别开生面的研讨会,   只是这样的研讨会演变下来以后就变成了大家互相拿手边的东西互相殴打,虽说理念不同,但也没必要这样全武行,所以就被剑客小号秦月楼给制止了。   至于为什么秦月楼会出现在科研空间,也是因为他对于血脉产生了一些兴趣,所以想来看看研究员有没有这方面的研究。   为此他也顺便从小花身上取了几根头发带给了科研组留作研究。   “所谓血脉,其实在我看来就是基因的力量罢了。”研究员说着,“不同的基因缔造出不同的生物,而不同的基因也让不同的生物有着独一无二的特质或者特征。”   “可是我还是比较好奇血脉,咱们身上都有两只猴子的血脉不是么?挖掘血脉的力量不是可以让我们更强么?”剑客秦月楼道。   研究员点了点头:“与其说挖掘血脉的力量,不如利用血脉的力量来开辟更多地能力,毕竟咱们的血脉固然厉害,可是你有想过咱们的血脉是怎么来的么?”   剑客即答:“系统给的。”   “那么系统是通过什么办法赋予我们血脉的呢?而且当我们获取了另外一种血脉以后,其他的分身会同步的更新么?另外两种不同的血脉互相结合其中却没有排异反应,你不觉得这很怪么?”   “会不会是因为大家都是猴子呢?”剑客发问。   “人类是由古猿进化而来是咱们上辈子的论点,这个世界有神仙佛陀人该是怎么进化来的又不得而知了,就算大家都是猴子在基因上也是有差别的,就前世来看人类的基因和香蕉的基因有一半多一些的相似度,你能说人类等于半个香蕉或者说香蕉等于半个人类么?”研究员问道。   “小黄人。”剑客再度即答,“就大眼萌的那种。”   “那也不是人类啊。”研究员无奈的扶额,“总之你想让我们在血脉基因这方面有所建树是么?”   “倒也不算吧,只是我发现厨子分身他也有本相,只是那本相并非是猴子,比较好奇罢了,而且有了这种血脉,我们到底算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剑客解释道。   “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其实我早就对咱们的身体进行了研究,这所谓的血脉基因,和我们的基因链关系属于一种隐藏平行的关系,甚至还有更迭,与其说咱们是妖,不如说这是变身。”研究员说着,身后也弹出了一条尾巴,“这并非是本体具备的假形借相,而是增生,简单来说就是在消耗能量的情况下将尾椎延长还有皮肉的伸展以及毛囊生成与毛发生长,以前咱们就有见过畸形儿的报道,有些畸形儿出生就是带了一条像尾巴一样的东西,这是他的基因片段决定的。”   “那么你想表达什么?”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我也和你说了,咱们的双猴血脉基因是一种隐藏平行与更迭的关系,也即是说这种隐藏平行的基因链是独立于我们本身所有的基因链之外的,需要的时候它会自发的出现,并且在基因上的某些节点进行连接,而在这个阶段我们的基因也会出现短暂更迭的情况,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接洽口,或者是两颗可以咬合的齿轮,当基因接洽完成以后,双猴的本相就变身成功了,只是对于目前的我们来说,我们并不需要展露本相,这可能和咱们的偏向有所关系,起码本体挺喜欢展露本相就是了,实际上我也曾从本体身上讨要了一些样本进行了研究,   如果将人类血脉和双猴血脉进行比例化对比,本体的比例要比我们普遍高,这就又出现了些问题,那即是,为何他的比例会比我们要高呢?”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本体,因为血脉的来源是系统,我也做出过设想,目前还没有告诉本体,首先你来看,我们这帮子要么是分身要么是克隆人,克隆人姑且不提,他们的血脉浓度极低,但我们这些分身的血脉浓度应该是和本体当时的血脉浓度有关,而且我们可以共享到系统,只是根据我的设想来看,系统在深层的范围内还是将本体视为它的唯一宿主,因此会出现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血脉并非一蹴而就,本体的血脉占比会缓缓上升,最后将本体转化为真正的混世双猴,但不排除系统会让本体凑齐混世四猴血脉,如果我的设想是正确的话,那么系统此举有何用意?本体和我们是否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幕后人所一步步的设计推到其所想要见到的地方?”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很阴谋论啊。”剑客捏起了下巴思索起来。   “谁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呢?”研究员耸肩摊手,“所以我们现在攀科技树,而且还有各种点歪了的科技树和我们并驾齐驱,为的就是做好准备。”   “啥准备?”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没了系统的话,起码后勤方面不会有问题。”研究员未雨绸缪,而后话风一改,“对了,我听你说厨子的本相和我们截然不同,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剑客秦月楼便将自己目前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   “行,那我去找厨子,我要好好问一问。”研究员点头道,不过眼中有些微妙的研究狂热。   “你可别把人解剖了。”剑客对着研究员调侃道。   “解剖不至于。”研究员笑道,“不过接下来胡七夜的尾巴你也要收集一下,扫因果那根尾巴虽然到现在都没有解析出什么成效来,但新的那根尾巴倒是帮助我们开出了一些比较厉害的东西,你要不要搭载一下命丛?”   “没必要,下次一定。”   说完后,二人寒暄了一会儿,剑客秦月楼便脱离了科研空间,回到了月楼魔槎上。   “所以本相,其实就是变身?但是我并不需要这种变身,或者说很多情况下都不需要,但是为何系统会将这作为奖励给我们?稍微是有些奇怪了啊。”秦月楼也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   倒是仙剑道主,脱离了肉身成就了道主,也不需要这一身血脉就是了。   但他也有些别样的想法,哪怕是在血脉没有达到极度纯化的情况下都能为自己带来非凡的悟性,那么当血脉完全的纯化,会发生什么事?   秦月楼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继续控制着月楼魔槎,随后二人一狐就到了另一处地界。   根据胡七夜所言,他和自己的尾巴之间有联系,而这种联系不光可以感知到,甚至于他还可以借此感知到尾巴所处之地的情况。   他现在的这条尾巴似乎在某个陵寝当中,但是具体位置还需要仔细的寻找才行,于是下了魔槎后,便跟着胡七夜进了那怪石林立的石林当中,虽说是石林,可是这其实也算是一座树林,只不过石林与树林交相耸立。   魔槎还留在天上,秦月楼也将剑匣留下用于给小花护身。   “你说咱们是不是还要找个地方打个盗洞?然后下了盗洞以后点一根蜡烛,什么人点烛鬼吹灯,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啥的?”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倒也不必如此讲究,你说的这些法子都是凡人所用,对于我们修炼过的来说,用法术就好了,修为不济的或许会死在下墓的过程中,但是当你掌握了辟谷,飞行,金刚不坏,敛息这些东西的话,在下墓以后生还几率还是会很高的。”   “也就是说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就是咯?”   “废话,历代皇亲贵胄权贵之流哪个不知道这世间有修炼者?既然知道了有修炼者自然也会产生提防的心思啊,谁也不想自己死后还会被打扰,所以肯定也会有针对修炼者的陷阱在啊,但修炼者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没什么修炼者会冒着结怨的风险下墓,除非墓里真的有十分重要的东西。”胡七夜解释道,   “但也会有一些其他的情况,比如说因为墓里清静,所以会有一些修炼者到别人家的墓里和墓主人比邻而居什么的。”   “比邻而居可还行,那么咱们怎么下去?”   秦月楼话还没说完,脚下的整片地就莫名奇妙的塌陷,秦月楼和胡七夜就这么掉了下去,落入了地下当中,   不过一人一狐也各自施展手段在空中稳固身形,其后胡七夜便用遁术尾宝将这些碎石转移。   随后一人一狐落在了墓室当中,碎石也没有将墓室破坏,之间墓室之中各类金银财宝堆积,便是棺椁看起来也像是由纯金打造,两座棺椁上还嵌刻两枚巴掌大小的玉雕,一龙一凤,似乎暗示棺椁内墓主的性别。   而后,远在俞杭的本体便发来了消息,秦月楼大概看了一眼,发现每个分身似乎都遇见了不同的情况。   在这个时间段里,秦月楼本体鼓捣出来了富贵逼神这个命相,因此其他的分身也第一时间得到了好处。   于是秦月楼也没客气,直接将金银财宝都收纳进了仓库当中,而胡七夜也将两只玉雕挑拣出来,递给了秦月楼。   “这是?”秦月楼问着胡七夜,将两枚玉雕收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这两枚玉雕质地应当是属于上等极品,并且雕工技艺精湛,一龙一凤栩栩如生,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也算精美无比。   同时因为受到灵气影响而呈现出了阴阳两种截然相反的性质,虽然尚未具备灵性,可是却也呈现出了各自超凡的特质。   简单来说,这两枚玉雕像是未孵化的卵或者蛋,内里似乎也有玉石一般色泽的髓液,像是蛋清蛋黄。   “阴阳紫阙,只不过大概只有千年,若是可以找到阴阳两种性质的力量倒是可以输入其中对其进行催生,只不过完全成熟的话这两枚玉便会各奔东西,所以记得要收好,到时候将其服下好处多多。”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饿了。”秦月楼笑了笑,便将这阴阳紫阙扔给了科研组,让科研组好生研究。   “那么,你的尾巴不在这里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不在这里,但是已经很近了。”胡七夜言道,不过说着他便将尾巴竖起,死气之刃斩出,不过这死气之刃似乎并没有斩中目标。   胡七夜好整以暇:“出来吧,鬼鬼祟祟的不太符合你这尸妖的能耐不是么?”   “哎哟,胡前辈您可真是高看在下了,没想到胡前辈找上门来的速度这么快啊,您说在下把您的尾巴还回去,您能杀的了我么?”说话的是一个浑身长满了红色毛发的高大人形生物。   这高大的人形生物看起来约有三米,但身姿曼妙凹凸有致,可见是一个女性,但是浑身红毛茂密,看不清面容。   “我焯?这什么晚年不祥的造型?”秦月楼也奇道。   但胡七夜却暗中传音:“小心点,以咱们现在的能耐打不过这只红毛犼,虽然并非完全成犼,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看来我那尾巴的道行全给她吃了。”   “这就是犼么?”秦月楼也传音问着胡七夜。   “是的,僵尸与法尸虽然同属尸类,可法尸生来便有神通且比僵尸还要身体坚韧,但是僵尸的潜力却要比法尸来的强,可以说僵尸是天地异类,而法尸也被天地所弃,这两种尸类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还没有定论,但是那目前绝非重点,既然是犼的话,那就很难对付了。”   二人传音迅速结束,那红毛犼则是拖着一身茂密的红毛缓缓的走近,顺手将一根尾巴扔了出来,只是那尾巴毛色暗淡,同时也极度干瘪。   秦月楼眼疾手快,接住了尾巴,暗中收集了细胞,其后扔给了胡七夜。   胡七夜心疼的把尾巴戳在了尾椎部位,那尾巴才得到了滋润,从萎靡的状态变得饱满。   但是那红毛犼却趁此机会身形闪动,原本站立的地面也出现了两个深坑,而后一爪子准备拍在秦月楼的头顶。   可是下一刻却被秦月楼以长剑格挡住了。   “这是什么材质?居然能把我的力道卸了个干干净净?”红毛犼疑惑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自然没有回答,而是刁钻且凌厉的抽剑,而后又以凌厉的剑势戳出,目标倒是简单,直取那红毛犼的面部而去。   不过自然也附着上了高仿斩妖之变,只是那红毛犼却张开了大嘴,一口咬住了长剑的剑尖。   随后“嘎嘣”一声。   这附带着斩妖之变的长剑就被红毛犼嚼掉了剑尖。   斩妖虽然发挥了效用,可是却只伤到了红毛犼的唇周与口腔内部,而这红毛犼居然渗出了少得可怜的血液。   “僵尸虽无血液,但却有尸气,当成为了犼以后尸气便会发生变化构成犼的血液,但本质上犼的力量来源还是精纯尸气演化成的本源精血,因此寻常的攻击对她构不成伤害,若是想杀死她可没那么容易。”   “那确实流啤,毕竟晚年不祥的都不是什么正常难度。”秦月楼看着手中的制式长剑被咬掉了剑尖,也没惋惜,仅仅只是将剑与剑鞘收进了仓库。   “你这就缴械投降了?”犼咀嚼着剑尖,带着饿意问着秦月楼。   “啊不,我只是想在你身上试一试我现在悟出的东西。”秦月楼笑了笑,“我本人,便是一柄最强的宝剑,   那么请看好了,我的变身……   变化战体·吾道剑。” 第二一六章 剑器近   虽然秦月楼的身体并无任何改变,可是哪怕只是一个迟钝的凡人也可以感知到源于秦月楼身上那名为“锋锐”的气息,这种气息会给人一种错觉,或者说并非局限于人。   在红毛犼的眼中,手无寸铁的秦月楼就像是一柄明晃晃的剑器,或许这柄剑器并没有多么华丽,甚至可以说是朴素,可胡七夜却能看出来,这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大巧不工。   甚至于在这变化战体的影响之下,秦月楼这张金发与三个甜甜圈刘海之下的俊秀小脸也变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没有将本相施展出来,或者说在这个变化之下,这柄明晃晃的朴素剑器便是秦月楼的本相,但这本相却也没有代替秦月楼的人相。   红毛犼看着秦月楼,却是迎面而上,但口中却发出了一阵阵的磨牙声。   于是秦月楼便双手环胸,两手搭在肩膀上:“吼吼,居然主动靠近了吗,不选择逃跑而是主动靠近我?”   他一边说着,也一边靠近了红毛犼。   胡七夜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满面惊奇,秦月楼的这吾道剑之变化让他惊讶,但更多地还是对于秦月楼的相信。   “不靠近点的话,怎么把你那俊秀的小脑袋瓜扯下来吃你的脑子呢?”红毛犼已经站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刹那生灭之间,那是红毛犼抬手将要将秦月楼的头颅扯下来之前,在她的脑中刚有这样的想法并且已经付诸了实际的瞬间,   在这抬手之间,   红毛犼便感觉不到那只将要触碰到秦月楼头颅的手了。   “诺罗伊诺罗伊,吾道剑是强大的变化战体之一,即使不停止时间,我的速度与力量都在你这孱弱的尸身之上。”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食指竖起,在左臂上连点。   听着秦月楼的话,红毛犼才发现了自己的手臂打着旋的飞离,最后插落在墓室的地面上。   红毛犼的粗大长臂齐根而断,由尸气而凝聚成的尸血也在缓缓地渗出,只是却在肌肉的收缩之下强行将尸血的渗出停止。   “我承认是我小看了你。”红毛犼说着,却又发觉自己的视界开始打转,天翻地覆,可是却还在说着话。   在那视界之中,还有她那高大且布满红毛的身体仍旧挺立原地,不过却也准备发动对于秦月楼的攻击,   只是,红毛犼的身体在下一刻就四分五裂,一块块凌乱散落在地面上,   很显然造成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秦月楼,可是秦月楼却只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有所动手。   红毛犼自然不会因为这区区致命伤而死,毕竟这种致命伤对于其他妖物来说是足以丧命的,但是对于红毛犼这种本就死过一次的异类尸妖来说并无太多伤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毛犼脑中奇怪而又疑惑,但在体内尸气血液的牵引下,那些被斩切的四分五裂的尸块重又聚合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脑中会有很多的疑惑,但是我并不会解答,虽然我没法在短时间内杀掉你,但你这种再生,不,或者说是愈合也是有极限的,刚刚我便发现你十分珍惜你的血液,那么这是否说明,你的血液便是你愈合的能量来源?”秦月楼明知故问。   实际上再生与愈合是两种概念,不能说截然不同,但本质上还是生命力的体现。   壁虎断尾可再生,但人类断更却不能再生,除非有大额打赏,这样才能让一本断更了两年的书重开,并且作者还要翻看自己的盗版书才能记起来前面的剧情。   再生就好比老树遭伐,而若是留有残根,还可以在残根上在抽发新芽。   愈合则是将被砍伐的两个部位贴合,让其自己重新接驳。   红毛犼的身体有无活性尚且没有定论,但显而易见的那尸气血液是无比重要的。   牵引途中的红毛犼头颅飞向自己的身体,但却被秦月楼半路截胡。   五指扣住红毛犼的颅顶,像是捏保龄球一般,秦月楼将红毛犼的头颅举起与自己平视。   但是连这五指也具备锋锐的概念,指尖戳破了红毛犼的外部皮肤,因此与其说是扣住,不如说是抠住。   “现在是我把你的脑袋给砍了下来,你有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秦月楼笑嘻嘻的问着红毛犼,看起来很欠揍。   “那又如何?只要我脱离了你的手,我还是可以回到我的身体里。”红毛犼倒也不怕。   于是秦月楼将红毛犼的头转了个面。   “我身体呢?我那么大个身体呢?”红毛犼吼叫了起来。   “别怕,只是把你的身体收下来,准备做个研究罢了。”秦月楼竖起了左指,立在嘴唇前,“所以安静点,等会我会想办法让你一了百了的。”   “我的王啊!救我!”   红毛犼如此吼着,秦月楼的眉头微微皱起。   微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秦月楼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墓室当中的一座棺椁上,那其上厚重的黄金棺盖不知何时已然被推开了大半,在回头看去的那一刻才将将落地,砸在地上发出了剧烈声响后,也扬起了一阵烟尘。   秦月楼挥了挥手,可是手上的那颗红毛犼头颅却已然消失。   “牛啊,能在我这个状态下趁我不注意把头给拿走。”秦月楼盯着不知何时蹲在胡七夜身边的人形。   这是一个穿着蟒袍的中年男人,或许应该称其为中年男人,只是形销骨立身体枯瘦,是一种瘦脱相的骨瘦如柴的模样,只是四颗獠牙却从上下唇中凸出,哪怕是嘴唇也遮盖不住。   虽然不知是哪个朝代,但这蟒袍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看样子生前是个王爷。   这王爷样的干尸神情凝重且慈爱的捧着那颗遍布红毛的头颅。   “你怎么会被人把头砍下来呢?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干尸无奈的将红毛犼的头颅放在了地上,看了看胡七夜。   他看着胡七夜的尾巴,眼中似乎泛起了些许光芒来。   “哎呀,我要是还活着的话,定是能感觉到这狐皮的柔顺,瞧瞧这毛色多油光水滑,还是只世间罕有的黑狐,尤其是这么多尾巴,做成狐皮围脖更是能保暖啊。”干尸不知所云,倒是夸起了胡七夜的皮毛来。   胡七夜看了眼这干尸,重又回到他身上的尾巴则是扬起,似乎从这干尸王爷的身上抽出了些什么东西来。   那是一团团的光点,随着光点被抽出,这干尸王爷似乎是宕机了一般尬在了原地,傻乎乎的笑着。   “这只是法尸,不好处理,有什么封印手段就快点使出来。”胡七夜速速喊着秦月楼。   封印什么的,他还真不会,但是目前这个状态应该可以将其头颅割下,身体扔到科研空间当中做研究。   就在他准备将干尸王爷的头给砍下来时,那干尸王爷却蹲下了身,将这些光团一个个捡起塞回到了自己的脑袋里。   而秦月楼则是同那法尸王爷位置互换了起来,秦月楼虽然快速反应过来了,但是这又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刻发生的事情。   于是他与胡七夜对视一眼,不过都没有贸然行动。   “哎呀呀,虽然是一只狐狸,但是这么贸贸然就把人的智慧给打出来可不好啊,要好好管教哦。”法尸王爷好似没有什么太大的怒气,只是弯腰捡着自己的智力光团,像是辛勤的农民插秧一般。   “我的王,您别玩了,他欺负我,你快帮我杀了他啊!”不远处的红毛犼哭诉着。   “哎呀,我的后啊,好不容易醒一次,就让我好好玩玩么,何况上一次醒过来还是在上一次,我还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就被外面那群人给差点打死,体谅一下我嘛。”法尸王爷宠溺的说着,身形一闪便重又出现在了红毛犼的头颅前。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红毛犼,为红毛犼那茂盛的红毛掸去灰尘,含情脉脉。   “我的后,你还是这么美,mua。”法尸王爷那干瘪的双唇和凸起的獠牙就这么没入到了茂盛红毛当中。   秦月楼和胡七夜正好在这法尸王爷的身边,近距离的看到了这一幕,还能听到亲吻的声音还有与毛发摩擦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这都很怪。   秦月楼也和胡七夜先下手为强,无形剑器和死气之刃双双齐发,可那法尸王爷与红毛犼都像是没有受到攻击一般。   “成为法尸以后虽然还有生前记忆,可是终究只是一个脱胎于生前记忆而诞生的尸妖怪物,而这种尸妖怪物最是难缠,它们生来便有天赋神通,这些天赋神通弱的极弱,可强的却恒强,总之他这莫名其妙的情况应该和他的天赋神通有关系。”胡七夜也是见多识广,迅速传音,好让秦月楼理解当前情况。   秦月楼大概也能了解情况,这只红毛犼当年和胡山傲等妖怪合伙设计把胡七夜的肉身尾宝瓜分了,不过当时这位法尸王爷应该是还在沉睡所以没出现,因此胡七夜也不清楚这里还有一只法尸,   而且还是这种有着暂时没有摸清路数的法尸,   法尸有天赋神通这件事情他在郭北县就知道了,当时追杀王刀客的法尸已经被研究的干干净净,身体组织被各个部门吃干抹净。   当时还觉得这法尸没什么用处,不过是一个躲在肉傀儡当中操作的驾驶员罢了,   但如今再看看这法尸王爷,根本看不出来它到底是什么路数。   “你的身体呢?我的后?”法尸王爷这才从尸体长吻中回过神来,问着红毛犼。   “被那个下等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没了,我的王啊,你要为我报仇啊,呜呜呜……”红毛犼哭着。   “好啦,不哭了,我的记忆里,你哭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既然他把你的身体弄没了,那我就先把他的身体也弄没了吧。”法尸王爷说着。   也没有动作,可是秦月楼却发觉自己的变化战体受到了些许损害。   就像是朴实无华的长剑上出现了一些裂痕一般。   可以恢复,但是需要的时间不短。   “啊呀,这还真是奇怪的神通。”秦月楼倒也没什么害怕的,只是用变化战体的无形剑器削着法尸王爷。   可是这法尸王爷却还是没有任何损害的模样,他笑意盈盈的站在秦月楼的面前,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伸手,便扼住了秦月楼的头颅。   “刚刚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后的吧?”法尸王爷说完,五指收束,没有抠破,但却是紧紧的扣住了秦月楼的头颅。   所谓风水轮流转,秦月楼吃瘪也不差这一点,起码没有张口闭眼,他只是面容平静中还布满了笑意。   “我算是摸清楚你这神通到底是什么路数了。”秦月楼笑了笑,“原来是一个王朝残余的龙虎气,全数龙虎气尽数加注于你的身上以求苟存,最后质变成了神通,所以你这龙虎气等于是一种口含天宪与金口玉言,虽然你可能没说出来,但你的神通却自发的运转,让你免遭伤害,还有伤害我。”   “什么龙虎气?你这小子倒是有些好玩,本王不知道的词是蹦的一个比一个快啊。”法尸王爷挠着头发道。   “虽然一个王朝的龙虎气最佳的对手便是另外一个王朝的龙虎气,可是在此之外,也是有东西可以破除龙虎气的,你以为我的变体只有一种么?”秦月楼又笑了笑。   最初开发而来的变化战体是由大力之术所开创,但是这大力之术却是借助了己身血脉之力才出现的,否则为何秦月楼还要将本相显化?   但是与研究员一番对话后,剑客小号也悟了,所谓的变化战体其实可以看做是一种套在身上的“皮肤”模板,又或者说这是以法力和法术构成的皮套,皮套中之人便是秦月楼。   而变化战体之所以能够成功,还是因为最初所获得的通幽法体。   严格来说,通幽法体这种法体并非是基于血脉基因所构成的改变,法体也是一种皮套,因为有了法体的皮套基础形态数据,所以开创而来的下一步皮套便是过渡形态,也就是变化战体。   剑客小号所悟的是两个变化战体,一个源于剑术之变,   另外一个便是源于“斩妖”之变,   他没有试过将两种变化战体叠加,可若是将两种变化战体叠加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月楼的声音出现,可是却十分聒噪而又嘈杂。   但是秦月楼根本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罢了,秦月楼垮着脸,似乎不满意于刚刚发出的声音,于是,那空中飘荡的声音终于改换。   【三尺龙泉射斗牛,不平之事便分忧。磨开杀气千魔息,错出陈云百怪愁。】   “心念魔性剑器近以吾道剑斩妖魔。”这才是秦月楼说的话,剑指挥出,却是斩断了法尸王爷的手臂,左手伸出,将还扣着自己头的五指掰开,而后一把扯下,本来系好了的辫子和甜甜圈刘海散乱了下来。   金色的长发一部分冲天而竖,一部分垂在脑后,美人尖旁的刘海恍若剑发,却又有着弧度,与美人尖相衬就好似秦月楼的瓜子脸看起来像是一颗爱心。   “我本人,便是一柄最强的宝剑。”   【雪刃如风凉九夏,霜锋似月鉴三秋。休休了却太平事,挂向天边永不收。】   “此之即为,双变化战体·恒定版……斩魔大圣。”   【斩斩斩斩斩斩斩……】   秦月楼说着,一层碧色青芒濛濛飘荡,剑光也霎时闪动,那柄剑器本相恢复如初,同时也附上了一层濛濛碧青之芒。   同时充盈的,则是五德轮转的龙虎气,正如同前世秦朝为水德,汉朝为火德,龙虎气自然也是具备五德的。   源自研究室内的五德龙虎气也在充塞与补齐剑客小号的剑器本相。   于是这柄朴实的濛濛碧青之剑上也多出了各类繁杂花纹,连同剑器本身都变得更为华美精致,同时也更坚韧锋锐。   “我现在才明白,所谓本相,根本并非由血脉来固定,原来,这便是厨子本相与我们不同的缘故,虽然我已然升为仙剑道主,可以此躯体以此分念,未尝不可再成一道主。”   哪怕是仙剑道主抛却肉体后又进驻的分念,也是可以成就道主的,剑客小号此刻也悟了。   “那么,准备好受死了么?”   【……妖魔不尽斩不休。】 第二一七章 定风波   剑之一道该如何才算登堂入室?   在低武世界或许该是任何剑器都可信手拈来,无论是神兵利剑,还是无锋重剑,亦或是随手削出来的木剑,甚至是飞花摘叶皆可为剑。   无论是以剑成阵,还是一剑横空,无论是以数量取胜还是以质量取胜,想要展现出登堂入室的形式有很多。   而剑术之变的登堂入室的表现形式该是何?那便是以气驭剑。   先前吾道剑之变秦月楼之所以没有动手便轻而易举的削掉了红毛犼的尸身便是以气剑所为。   这气剑,便是锋锐无比的无形剑气所化,周身法力激荡转化为剑气,虽说是并无任何属性,但其锋锐程度堪称绝顶。   斩魔大圣恒定状态之下的秦月楼也将周身那锋锐无比的气势凝缩内敛,看似凡人,他身形一动,将法尸王爷的天赋神通破灭,   随后简单的一拳将这法尸王爷揍趴下在了地上,单脚踩在法尸王爷的头上,而无形的剑气则牢牢的将法尸王爷压迫在地面上。   “祓异剑虽然已经被我送出去了,但是祓异剑却也教会了我一点东西,对于某些打不死弄不灭的玩意来说,这些东西并非是打不死杀不灭,只是没有找到克制的法子,但对于你,我不需要直接找克制你的法子,我只需要生成就行。”秦月楼面无表情的说着。   只见他伸出了手,无形的剑气呈现出了色调为白的光泽,而后由此白色分化出了三原色的剑气,再以三原色的剑气进行颜色上微调而产出其他的各种颜色。   数十道剑气凝缩成一根根剑气气剑之丝线,而后又好似纺织一般的将每根丝线相互串联编织,但编织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只是以编织为雏形,随后再以剑丝相融合,   随后,一柄纯黑色的短剑呈现在了秦月楼的手中,短剑自悬,而后秦月楼剑指点出,指腹向下,那短剑便悬浮在指腹之下,周身剑气勃发。   黑色短剑的剑尖对准了法尸王爷的头颅。   “因此,借助祓异剑的相克之理,我可以斩魔大圣之姿态生成针对性的剑气,而后剑气凝剑,此剑无名,但专门用来克制你之法尸神通。”秦月楼如此说着。   那短剑也随同失去了秦月楼的执掌,自然的垂落坠落,毫无阻碍的穿透了法尸王爷的头颅,一路直下,将法尸王爷的头颅洞穿。   此躯体已然失去了原有的“活性”之状态,而后那法尸王爷浑身抖动,却是从身体当中散逸出了一阵阵飘忽不定的“气”息,   秦月楼也没浪费,剑气凝剑后,那红毛犼的额心当中也多出了一柄插着的黑色短剑,僵尸法尸共同授首,于是秦月楼也将这二者尸身收入到了仓库当中。   他甚至连两座棺椁都没有放过……   随后他便好整以暇的观察着那半空中汇聚且正逐渐凝实而成的龙虎气蛟龙身躯。   这气息便是属于这法尸王爷所处朝代的龙虎气,秦月楼以通幽法体之眼而观之,其五德之属为火德,因此该龙虎气呈现一片火光之色。   而后此龙虎气化作一条蛟龙,似蛇似蛟,而其头部则生有两颗肉瘤,看起来似是要生出双角。   王爷在龙虎气当中的对应本就是蛟龙,可是这蛟龙却似乎要生角化真龙,估摸着是生前想要篡夺王位。   可惜秦月楼历史学的并不好,这朝代自己并不知晓。   斩魔大圣秦月楼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知道自己杀灭了这法尸王爷之身,可是面前这一条以龙虎气汇聚而成的蛟龙却是承载着法尸王爷的意志,   当法尸之身被秦月楼所毁,这残余的龙虎气也凝实了躯体,于空中飘扬,一声激昂愤怒的吼声传出,   将秦月楼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秦月楼下意识以手遮面。   “啊,真的是好大的口气啊。”剑客微微一笑,没那么倾城,只是剑气当中杀意盎然。   “lei啊lei啊,lei咬我啊杂种。”秦月楼略微弯腰,双掌相拍,啪啪作响,接着双手伸出,做着挑衅的手势,语气听起来也很贩剑。   蛟龙被秦月楼这么一激,就朝着秦月楼俯冲过来,口中还酝酿着火气,随后火气喷涌,烧灼着秦月楼脚下的地面,同时高温炙烤的温度也让空间看起来有些扭曲。   只是蛟龙似乎没有发现,它的攻击落空了,虽然连喷火带俯冲,可是到了目标点后却没有发觉秦月楼的身影。   蛟龙左顾右盼,然而并未发现秦月楼的身影。   那么他去哪里了?   蛟龙想着。   但答案很快就被秦月楼揭晓了。   “别找了,爷在你头顶。”秦月楼说着。   蛟龙虽然发觉,可却已经晚了,那庞大的蛟龙身躯虽然看似威武,但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摁住了一般,但光是摁住还没有结束,他的躯体已经无法动弹了。   就这么从空中落在了地上,   他这蛟龙之躯便是以龙虎气凝聚而成,虽然本质上是一种能量气息,可是在汇聚成为蛟龙之身时却已然有了物质化的触感,   因此在蛟龙身躯重重砸地后,也将地面砸出了凹坑,皲裂纹路不自然的扩散。   秦月楼则是施施然的从蛟龙身躯上走下,缓缓的走到了蛟龙的面前,蹲了下来,手里还有一柄黑色长剑。   他似乎在思考该从何处下手。   而那火德龙虎气之蛟龙身上被插上了十二根短剑,若钉子一般封锁住了蛟龙的行动,还将它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胡七夜的眼神古井无波,但从第一次合作开始,他便能发觉秦月楼的不凡之处。   第一次和胡山傲相斗,秦月楼靠着运气取胜,因为秦月楼先把胡山傲给弄痴呆了,   但是现在的秦月楼纯靠实力。   “虽然你是龙虎气,但是我们那边龙虎气的数量太多了,龙虎气反应堆都建了不少了,还五德俱全,因此不缺你这一个,所以再见了,不知名王朝的残余龙虎气蛟龙王爷。”   秦月楼说着,将黑剑插入了蛟龙的双目正中,接着施加力道,随后整柄都推入到了蛟龙的头颅正中。   随后这火德龙虎气蛟龙便烟消云散,整座墓室也只剩下了胡七夜与秦月楼。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的?而且你这一身的能耐,虽然能看出些许根脚,但……却又似是而非,是谁教你的?”   从头到尾目睹完一切的胡七夜踱步到了秦月楼的身边,抬起头认真询问着秦月楼。   “根脚?你看出了什么根脚?”秦月楼一边回答着,一边席地而坐,与胡七夜四目相对。   “早先便发觉你的身上有变化之术,但我没想到你习练的如此之快,但更让我奇怪的是,开始时你的变化之术并非当前所展露出的。”胡七夜开口道,“而且我十分好奇,你到底是我一开始见到的秦月楼,还是……”   “早知道你会好奇了,但我没想到你能憋到现在才问,你的这些问题,我该从哪里回答呢?我只能说,开始的时候我便得到了一本书,一本小黄书。”秦月楼说道。   “你是说那本小黄书?它给目标,然后去将目标斩杀的那本?”   “对的,就是那本,只不过前段时间它化人了,所以我想以后有什么都是它自己去处理了吧。”秦月楼言道。   “原来如此。”胡七夜点头道。   “至于我,我并非是本体,只是一个分身罢了,你初见时的本体在俞杭,哪天我也会找个时间去和他喝点酒,希望到时候不会有什么破事要处理。”剑客言道。   “你的天资实在是太过惊人,不,应该说是可怕才对,短短的时间内,你的能耐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你上次喊来助拳的也是分身吧,真是太过惊人了。”胡七夜满是赞叹的说道。   “那么,胡哥,接下来还要合作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但我也有一个请求。”胡七夜正色道。   “哦?请说。”秦月楼说着,掏出了一坛酒来,递给了胡七夜。   “下代昆仑开山以后,还请你,不,你们,来昆仑。”胡七夜盯着秦月楼,“做名誉长老也好,做什么也罢,下代昆仑需要更多地力量,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够看在我们现在交情的份上,来昆仑。”   “可以。”秦月楼点头道。   “这么爽快?”胡七夜奇道。   “一开始你说昆仑的风气时我便对于昆仑有所向往,只是阴差阳错,我现在已经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子来,哦,确切来说是我们走出了自己的路子来,不过这都无所谓,你能够邀请我们去昆仑,也算是我们的荣幸,我也有所耳闻,你的这代昆仑是在抵抗什么东西的时候而覆灭的,好像叫什么……孟默来着吧。”   “……你说孟默?她现在怎么样了?”胡七夜深沉的问道。   “被我杀了。”秦月楼轻描淡写的说道,“因为她助恶为虐。”   “哦……她也死了啊。”胡七夜低下了头,似乎有些怅然。   “你怎么了?胡哥?”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当年师父收了我们这群家伙,她是最小的,只是后来步入邪道,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她,可没想到她还是死了,这下,好像真的就只剩下我了。”胡七夜仰头默然。   秦月楼没有回答,因为生灵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他不知胡七夜的过往,但脑海中也可以想象出一副画面来。   过去的胡七夜与师兄弟姐妹们在昆仑上学习法术修炼仙身,或许闲暇之时与某个相熟的同门去沽酒同饮,或许会在行侠仗义以后在海边赏烟火花灯,或许也会在迷茫彷徨时被慈祥和蔼的长辈关心,或许还会在情窦初开时与喜欢的人诉说喜爱……昨日种种皆存留于回忆,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胡七夜再也没法回到当年了,他只能在脱困而出以后回到前代昆仑旧址,来抹消心中最后的一点希冀,因为昆仑已经覆灭了,那个他曾经呆过许久的地方没了。   还认识的人也没有多少了,背叛他的徒弟死在眼前,曾经的师妹也被面前这个杀了自己徒弟的人给杀了,他也做不出报仇的事情,因为他的徒弟该死,他的小师妹咎由自取。   举目无所亲,曾经爱的人不在了,曾经恨的人不在了,曾经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他自己了。   因此秦月楼拍了拍胡七夜的肩膀:“我听说昆仑有护道人,这应该就是你们留下来重建昆仑的后手了吧?”   “其实,昆仑不是一个门派,它是一个寄托了各代昆仑心中准则的名称,我们那一代的昆仑准则是‘有教无类,泽被苍生’,而我们之前那代昆仑的准则则是‘行天之道,替天而行’,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么?每一代昆仑覆灭后都有一个护道人,这个护道人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贩夫走卒,可以是邪魔外道,可以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胡七夜缅怀一般的说着。   “可既然是护道人,为什么护道人自己不开创门派呢?”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因为‘昆仑’是有思想的。”   “我不理解。”秦月楼完全不理解。   “你想不想陪我再去一趟昆仑旧址?在那里可以找到你想知道的事情。”胡七夜问着秦月楼。   “那你的尾巴怎么办?”秦月楼问着胡七夜,然后想起了什么,把红毛犼的尸身掏了出来,“习惯了,下手把这尸体给收了,胡哥你拿去回复修为吧。”   “谢谢。”于是胡七夜回复起了修为,将红毛犼献祭了出去,“我的尾巴可以慢点找……”   胡七夜还没说完,几条尾巴包括几具妖怪尸体就从天而落,身首异地的落在了胡七夜和秦月楼的身边,还死不瞑目。   那些尾巴感应到了本体后,自主的回到了胡七夜的尾椎上。   “这……”胡七夜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这是什么情况?”   【若是你这般狐落平阳被犬欺的模样,还怎么去到下代昆仑缅怀与追忆从前呢?】   秦月楼决定深藏功与名。   “别问我,我不知道。” 第二一八章 九代昆仑   乘坐着月楼魔槎,飞往了昆仑山门,他还是不解胡七夜所说的话。   所谓昆仑,是有思想的。   如果说昆仑本身是一座山的话,那么昆仑有思想到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可是胡七夜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昆仑”这个门派是具有思想的。   所以他很好奇,因此,他便驾驶着月楼魔槎,于高空当中直奔赤水之西而去。   前世便有《庄子·天地》一篇当中有所记载“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一句,但是在大靖朝这边,昆仑的山门遗址便也是在赤水之北。   “没想到,我们已经到了赤水,果然有飞空法宝就是方便,只是你这法宝有些格外的奇特,完全不需要法力驱动的法宝还是第一次见。”胡七夜对于月楼魔槎啧啧称奇。   “因为这并非是法宝,而是一种可能会在未来蓬勃发展的学科,名为生物科技。”秦月楼解释道。   “生物科技?”胡七夜不解的问着秦月楼。   “是啊,科技在我的构想里脱离不了三大类,一个是生物科技,一个是机械科技,一个是能量科技,三种科技树可以齐头并进也可以更为偏重某项或者某两项发展,但是还是大差不离,可若是科技树攀歪曲了的话,问题可能会有,但也是可大可小的那种程度。”秦月楼丝毫没有藏私的说道,“怎么样?胡哥,你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发展么?”   胡七夜闻言,表情上是不解,他是根本不了解何为科技,于是便发问:“你说的这个科技,是不是和机关术一样?”   秦月楼思索了一下,所谓机关术,便是利用各种机关和各种技艺打造出机关兽……不是,其实将机关术的概念扩充一下,以钢铁为主的话,那么机关术可以看做是机械科技的一种发展。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尔实机魂大悦。   “可以看做是机关术,但是比机关术还要更加的弔。”秦月楼竖起了大拇指,“确切说我们的技术力发展到给我们一颗星球就可以原地将星球改造成赛博星球泰坦的那种程度了,虽然你可能并不清楚什么叫做赛博星球泰坦,但是这个对于一些高规格存在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赛博星球泰坦,虽说体型巨大,也可以在身体上搭载许多的武器,比如说歼星炮什么的,只是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以他现在的战斗层次来看,打个架没有必要动辄毁天灭地,更不用说还有道主这种层次的存在了。   除非这颗赛博星球泰坦也是道主层次,不然可能拿出来以后就被摧毁。   因此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胡七夜大概明白了,可是又好像没有明白,于是便问道:“你说的星球,意思是?”   “咱们脚下踩的这颗星球是圆的,而且在无边无际的宇宙虚境之外,像我们脚下这颗星球一样的星球还有很多,可是适合生存的星球却很稀少,起码以我们目前的程度不一定能探查到。”秦月楼也说着。   “你说的这话,以前师父也说过。”胡七夜看着秦月楼道,“算了,你们的道注定新颖,我这种老家伙,一时半会可能跟不上,所以我考虑考虑。”   “那感情好啊胡哥,所以我在此代表我们当中的那帮子诚邀你参与我们的研究,您尽管考虑便可。”   低情商:请你被我们研究。   高情商:诚邀你参与我们的研究。   扫因果到现在没有解析出来该如何使用,若是让胡七夜本人来的话,那么这个扫因果应该可以有更大的研究突破。   只是秦月楼不太敢直接说出来,于是他就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还没问你,你师父是?”   “百代昆仑常龙蛇,也是上代昆仑掌门。”胡七夜言道,“师父是道主之下第一人,有望成为最年轻道主。”   “昆仑已经一百代了么?”秦月楼问着胡七夜。   “算上上代,昆仑才八代,某些打着昆仑名号但却不被昆仑所承认的‘昆仑’则不算在其中,虽然不算在其中,但昆仑从古至今传承了也约有百代,而我师父被‘昆仑’认定是百代昆仑当中最出色的昆仑掌门。”   “原来如此啊。”秦月楼点了点头。   “只是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们已经发展出了组织了还是门派了?”   秦月楼思索了一下,便编了一个说辞来忽悠胡七夜:“之前睡觉的时候做梦飘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然后那个地方就说我是命中注定之人,于是我就掌握了一个空间,然后吧,那个空间里还有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精密仪器,以及使用方法,于是我就用分身在里面填充了一下,然后我能有今天全靠其他分身的研究成果。”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是也确实十分离谱,总之,我还是多加考虑一番便是。”胡七夜笑了笑。   随后月楼魔槎也飞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也即是昆仑山门的遗址。   昆仑与其说是一座山,不如说是一座雄伟蜿蜒的庞然山脉,而这山脉当中自然也有群山矗立,最高峰直入云霄,   可是其他的山峰便有些奇怪了,它们如同被截断了一般,平截面上虽然也有新生的植物,但是仔细看去,这些平截面的水平高度完全一致,而在这些平截面之下则是许多其他的矮小山峰。   “当年师父一剑将昆仑其他的支峰削断,那些山巅落下以后便成了当下你所见到的这些小山或者大石了。”胡七夜说道,“这些是‘昆仑’将当年场景重现给我看的。”   “我很奇怪,您的师父既然是战力天下无双的剑仙了,他所遇到的敌人在场景重现里有展露么?”   胡七夜摇了摇头:“‘昆仑’并未将那些敌人展示给我看,只说是许多的域外邪神,有匍匐行进的混沌一般的邪神,也有浑身泛绿的人形邪神,还有庞大无比的巨眼……   师父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些域外邪神,还有域外邪神带来的兵卒,于是师父便带领一众师兄弟们还有长老师叔师伯们一起逆伐邪神,只是师父失败了,其他的道主们赶来时师父已经战死了,可纵然那样,师父还是持剑屹立……”   胡七夜说到此,便不再言语,只是落寞的看着天。   能与这些克系存在掰手腕的,或许只有道主,亦或者说是陆地神仙,或者是天上仙神,可是这些天上仙神们当时在哪呢?   秦月楼驾驶着月楼魔槎,来到了昆仑山巅,这昆仑山巅之上,一片断壁残垣,却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植物所掩盖。   它们就像是一群绿色的裹尸布,盖在昆仑死去的尸体上。   在昆仑正中心,则是一颗绿色的光团,有着简单的两个空白原型,像是它的眼睛一般,注视着胡七夜与秦月楼。   其实与其说那是绿色的光团,不如说是一团绿色的缓慢燃烧着的火焰,可这火焰也有些流水的质感,汇聚成了一个整体。   “那便是‘昆仑’。”胡七夜说道,“被它所承认的昆仑在建成后它会沉睡,不被承认的昆仑它也并不讨厌,它会在那些不被承认的昆仑里定居,而它所承认的昆仑覆灭后,它又会复苏,将覆灭的原因记录。”胡七夜为秦月楼解释着。   昆仑见到了秦月楼以后,慢悠悠的飘了过来,在秦月楼的面前上下打量着。   秦月楼伸出了手,这颗昆仑便落在了秦月楼的手中。   “东方希,我们又见面了,哦不是,认错了,你不是东方希,你只是和他有些相似罢了。”昆仑说道,它的声音就像是在时时刻刻的在更改一般。   男女老少皆有,或深沉或清脆或嘹亮或老迈……但看胡七夜的样子,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昆仑对秦月楼所说的话。   “你所说的东方希,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还是有什么别的相同之处?”秦月楼没有张口,而是在心中问道。   “只是比较相似罢了,你们似乎……都非此界之人,可是你比较奇怪……”昆仑似乎还在打量着秦月楼。   “那么这位东方希,是何许人也呢?”秦月楼好奇的问道昆仑。   “他是百万年前的初代昆仑第一剑,彼时,域外邪神尚未发现我们这个世界,上界仙佛亦是不敢下界,彼时文化昌荣,不似现在文化呈现断层,只是过去那些强大的古法也在五代昆仑覆灭以后消失,那时是修仙者们辉煌的年代,不过没过多长时间东方希就被后来的二代昆仑第一剑打败了,那真是一只小犟驴子啊……”   昆仑似乎在感慨过去。   可是秦月楼心中却有着其他的想法,百万年前,这可真是个庞大的数字,百万年的时光之下,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不过转瞬。   “当时的修仙者是什么情况?”秦月楼问着昆仑,“不是现在的炼气士么?话说为何会有文化断层?而且这些东西你只和我说过还是和旁人也说过?”   “诞生于此界之生灵不可说,因为其生于此界,但界外之人可说,因为你们并非此界之人,此界天道引发天地巨变,过去的古法已然不适用,所以过去的古法消失,而天道又引起文化断层,将过往掩埋于历史长河,但我是昆仑不灭的意志,因此苟活至今见证一代代的昆仑崛起覆灭,直到现在。”   “那么您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东西还是?”   “不,我只是比较想说说话而已。”昆仑没什么其他意思。   “行吧。”秦月楼也没说什么话。   它就像是一个历经风霜的苍老灵魂,在遇见了某个与曾经认识之人相似的另一人后打开了话匣子罢了。   “怪不得说‘昆仑’是有思想的,原来你是一种不灭的意志啊。”秦月楼点了点头,也算是理解了,“那么,你是在这等待下一代昆仑建立么?还是……”   “等待下一代昆仑的建立。”昆仑说道,“你似乎,可以建立下一代昆仑。”   “此话怎讲?”秦月楼愕然。   “你与东方希一样,非此界之人,初代昆仑便是东方希创立的,只不过最后才将门派定居与昆仑山巅改名昆仑剑派罢了。”   “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什么,我可能并不适合当掌门人……”   “你和东方希一样,所以你适合当掌门人。”昆仑颇为激动。   “我来吧。”秦月楼说道。   不过说话的并非是剑客小号秦月楼,而是仙剑道主秦月楼。   “昆仑,我可以创立下代昆仑剑派,你觉得我可以么?”仙剑道主秦月楼不知何时降临,对昆仑说道。   “可以,但我得问你的理念,你的理念是什么?”   “苍生不死,昆仑不灭。”   “第九代昆仑,你好。”   昆仑说完,便从秦月楼的手掌中消失,化为了漫天的绿光,笼罩着昆仑山巅。   第八代昆仑的遗迹在绿光的笼罩下消散,   天光从云端垂落,一株藤蔓缠绕在天光周身,向上蜿蜒。   “昆仑天光现,天藤攀云升……这是……昆仑仙境啊……师父……您看到了么?昆仑又回来了……”望着这幅盛景,胡七夜泪流满面。   “这是什么情况?”秦月楼问着仙剑道主。   “苍生不死,昆仑不灭,是‘昆仑’的初代理念,因为昆仑不灭,所以苍生不死,当年的东方希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理念,便是因为昆仑永远站在人间,守卫在人间的第一线,他不因自己是修仙者而蔑视凡人。”仙剑道主解释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剑客小号问着。   “这个有思想的‘昆仑’其实本质上是一种人工智能,简单来说,是人工智能成精了,我在发现你这边的情况时,以剑意将它的记忆全记录了下来,接着也瞥到了一些东西,那昆仑仙境当中有许多东西留存,那些是过去昆仑所留下来的……遗产,而这个有思想的‘昆仑’是钥匙。”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看中了这些遗产?”   “过往的昆仑知道自己并不会长久存在,还坚持留存遗产与补足遗产目的就是为了造福后人,让后人知晓天地,理解天地,走出自己的求道路,因此过往的昆仑并不拘泥于这些身后之物,因为他们是一群宽厚的前辈,但想要拿到这些遗产的话,则必须要将昆仑重新发扬。”仙剑道主说道。   “原来如此。”剑客小号理解了仙剑道主的想法。   “那么咱们别愣着了,昆仑这边我来坐镇即可,先把这里的基建搞一下,你有兴趣留下来的话就留下来,没兴趣的话也没事,胡七夜的事情我来处理。”仙剑道主说道。   “掌门这种东西我没什么心思,你自己发展就是了。”小号说着,看了眼胡七夜,同胡七夜打了个招呼,将小花放下以后,便驾驶着魔槎离开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胡七夜问着仙剑道主,“你就是本体?但是你为什么这么快升入了道主?”   “我并非本体,但确实是我们之中第一个升入道主的人,实际上,你所见之我,只是我所创的小号罢了,虽然是小号,但他还是我,只是就目前来看,我这个小号能将变化战体恒定,估计也是要自己去寻找自己的道了吧。”   “你们……真是天资可怕的很啊。”胡七夜不自觉道。   驾驶着月楼魔槎,剑客秦月楼便察觉到了一道道的剑意流光飞向各处。   他能够从这些剑意流光当中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信息。   【而今昆仑重开,本人秦月楼,第九代昆仑掌门,诚邀天下同道于昆仑山巅斗剑。】   坐在魔槎之上,剑客小号笑了笑。   “接下来,便是我的求道路了啊。” 第二一九章 昆仑斗剑,仙舰奇侠。   仙剑道主身穿由剑意所构成的玄色长衫,但面容却是而立接近不惑之年的模样,少了少年人的恣意,多了中年人的沉稳。   在舍去了肉身转而以灵剑为剑胎生成己身模样,而在己身之道愈发完善的情况下,他的模样也在向着更为年长的区间迈进。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等待剑道道主之位的敌手试剑,只可惜来的全是道主之下,于是仙剑道主秦月楼只是遣了一道道剑意化人与道主之下的剑道修者相斗,而这些化人剑意他也没有收回,只是将它们送出去,让它们自己体悟人世间。   既然自己的一丝分念都在寻道,那么剑意化人也可以寻道不是么?   而今昆仑山巅的建筑已然在科研组的施工队妙手之下搭建齐全,藏书阁,弟子精舍,菜圃灵田,食堂……等等一应俱全,与其说这是一个门派,不如说秦月楼更想将他这第九代昆仑打造成一座学院或者学府。   学院与门派相比有利有弊,但学院更加注重学术氛围,大伙都搞创新搞科研不比打打杀杀要来的强?可是搞创新科研也得需要武力,所以这是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秦月楼以剑意生成一酒碗,而后自空中引流下澄澈酒液,酒液汇聚于酒碗之中,映照着他的面容,随微风吹拂而过,一瓣瓣樱花飘落,三两片落入酒碗当中,将碗中酒液激起点点涟漪。   “既然来了,何不如喝完酒再斗剑?”秦月楼没有回头。   一阵清新香风扑鼻,来人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秦月楼的面前,剑意化为酒碗生成,酒液汇聚,被秦月楼推向了面前的女人。   女人长发如瀑,仅仅以发簪简单的插在随手挽成的发髻上,观其五官可谓英气,剑眉美眸,大气凛然,是难得可见的黑长直御姐类女强人,身材高挑约有一米八,风姿绰约前凸后翘,手中还提着一剑鞘,是的,只是一根剑鞘,并无剑在身。   “不知如何称呼?”秦月楼不自觉多看了几眼女强人。   他舍去了肉身,因此不受无情根制约,换言之他可以去爱人,只是以他目前极于剑道的情况来看,爱情什么的,可有可无罢了。   恋爱,猴都不谈。   “蜀山剑派第二十八代掌门,花韶裳。”花韶裳自我介绍以后补充说道,“前掌门慕容逍遥曾与上代昆仑掌门常龙蛇前辈于虚境斗剑,虽常龙蛇前辈未登道主,但其剑道之修为也让前掌门赞不绝口,我此番前来,便是想以道主之下的修为与你这道主一斗,效仿常前辈以此磨砺我的剑道。”   “可以,我会将道主修为压制与你相斗的。”秦月楼抿了一口酒液。   但花韶裳手中剑已出鞘,那是一柄通体雪白无暇的美丽长剑,没有多余的花纹,但就是无比的白,像是茫茫大雪为大地披上一层银装,又好似无边无际的白色沙漠。   这柄长剑搭在了秦月楼的剑胎之体脖颈旁。   “我不需要你留手,我的道剑并非只是花瓶摆设。”花韶裳说道。   秦月楼抬手,将花韶裳的道剑推开。   胡七夜曾将蜀山道剑修法给剑客小号秦月楼,当然也被仙剑道主秦月楼直接吸纳,同时秦月楼也将这道剑之法改成了最为适合自己的模样,所以对于蜀山道剑,他也有所了解。   “既然你如此要求,那么稍后我便不会留手,只是我们要去哪里斗剑?虚境?”秦月楼问道。   “我随意,你为东道主,斗剑地点由你来定。”花韶裳说完,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似乎已然迫不及待。   “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让你委屈一下了。”秦月楼也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放下酒碗后,堂皇之声从天际的四面八方传出   【身为剑所天成。】   随着话音落下,剑意所构成的界域世界混合仙剑道主的道境扩展开来。   和花韶裳所要求的一样,秦月楼没有丝毫留手,直接火力全开。   剑意界域,便是秦月楼以仙剑道所化的剑域,此间一切皆为剑意构成。   这是一座风景秀丽华美的山与林,植被丛生,动物繁衍,而这山林仍在扩展,只是看样子时间的流速并不是那么快。   是剑意们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火焰系剑意,光系剑意,植物之剑意等等构成了大日横空,由以此衍生出白天。   暗系剑意,沉眠之剑意,寂静之剑意等等由构成了黑夜。   一切的一切究其根本便是剑意,这是一片由纯剑意所构成的小世界,可是却又仿若真实的世界一般。   “这……”哪怕是花韶裳见到眼前这完整的小世界也不由得哑口无言。   她是剑修,自然能够感受到这充塞于剑域当中的剑意。   “这是我的道境混合剑域所形成的剑界,因此你所要对抗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的剑界,一个完整的小世界。”秦月楼好心提醒。   可是换来的却是花韶裳的一道冰寒之剑。   冰寒之剑已然出剑,霎时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剑界之中温度骤降,可横亘天空的那颗汇聚了无数剑意构成的剑意大日却好似骤然提升了亮度。   “吾辈剑修当一往无前,便是一个小世界又如何?照斩不误!”花韶裳冷声道,呼出的气息也白茫茫一片。   只是这千里冰封与万里雪飘之景在剑意大日的照耀之下迅速由冰雪化作水流,于是剑界之中若洪水灭世一般,   但剑意太样此刻并未对其进行蒸发,反而是秦月楼对于这洪水引导汇聚。   “剑修自当一往无前,可当我以我仙剑之道成道主以后便发觉剑修一道所衍生之剑足以在琳琅满目之中让人眼花缭乱。”秦月楼不急不慢的说着,而这洪水在剑界当中也化为了江河湖泊,随后秦月楼问道花韶裳。   “何为剑?”   “剑者,心之刃,既可为杀亦可为护。”花韶裳不假思索。   “每个人的答案俱不相同,但我可以看出来这是你的答案,可于我来说,这世间万物皆可为剑,大江大河奔流到海不复回为剑,汝见此大河之剑。”   所谓大河之剑天上来,但见剑界倒悬,若轮盘反转,白天化为黑夜,漫天星辰熠熠生辉,一颗星辰便是一道剑意,于是星辰汇聚,化作一道星河匹练。   星河,也是大河,大河之剑天上来,星河之剑天上来。   带着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气魄,星河之剑自天穹倾倒,若流瀑之河冲刷着花韶裳。   只是秦月楼将杀伤力缩减至无,因此花韶裳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你看,这世间万物皆可为剑,剑修自然是该一往无前,可在一往无前之后,剑修是否可以有别的出路?”秦月楼问着花韶裳。   花韶裳虽然将话听进了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思考与悟道,但还是没有丝毫留情的斩出了另外一道冰寒之剑。   “一剑破万法,是否是一种出路?”秦月楼言道,随手一剑指点出,将冰寒之剑点破。   但是片刻之间,冰寒之剑又好似时光回溯一般的重新复原。   “生克之理破除敌手之攻击,是否也是一种出路?”秦月楼说道,一道焰光一闪而逝,将冰寒之剑融化成水。   “以剑为守,是否是一种出路?”无数剑光挡在面前,将重又回溯的冰寒之剑抵挡而下。   “不可力敌的话,将其偏转是否是一种出路?”手中一剑,将冰寒之剑偏转。   ……   秦月楼前前后后将冰寒之剑回溯了几十遍,同时也用不同的与剑有关的方式为花韶裳展示破解之法。   花韶裳并未因此而损坏己身道心,伴随着秦月楼的展示,花韶裳反而渐渐有更多的明悟。   “所以,世间万物均可成剑,器物,技艺,法术,势,人,天地,一切的一切皆可为剑,当你的思路开阔以后,你的冰寒剑道自然可以更上一层楼,而在我对于你冰寒剑道的重构回溯之时,也大概理解了你的剑道含义,纯粹的冰寒,将温度一降再降,思路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冰寒剑道会有更多地应用呢?”秦月楼如此说道,手中是一朵雪花,但是这一朵雪花凭空生出,并非是剑意,而是冰寒剑意造物。   “冰寒的克制之物,自然便是高温,但当你的冰寒可以不灭,那么便表示你的冰寒可以创造,创造一个冰寒世界。”   秦月楼将雪花弹出,剑界便被冰封了一部分。   “不灭的冰寒剑道是否只是依靠冰寒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又落入了一个下乘,你看看我所施展的冰寒剑意,和你的冰寒剑意有何不同。”秦月楼负手而立。   花韶裳闻言,放下了剑,看向了那冰寒之界。   “不灭。”   “不是不灭,而是剑域,这是冰寒剑域。”秦月楼摇了摇头,“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将世界的一部分转变为你自己的世界。”   秦月楼凝聚了一道剑意,刺进了剑域当中。   但是在那剑域当中,剑意仿若被封存在琥珀之中的昆虫一般凝滞不动。   “将空间冻结,那么是否是另一种方面的将时间停止?当这空间当中的时间流速趋向于无限静止,那么这是否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时间暂停?”   这是一种打破热力学定律的真·绝对零度,当一切分子的运动都停止,一切都停止了,也就可以达到让时间停止的效果了。   “所以我说留手,是不想打击你,因为道主之下跃境界挑战道主这种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百代昆仑常龙蛇之所以被称为百代昆仑便是因为他能做到这种事。”秦月楼说道,“而你并不是百代昆仑那样惊才绝艳的剑修。”   “是我败了,但他日等我晋升道主,必将胜过你。”花韶裳自知绝非火力全开的秦月楼的对手,便认输了。   “我期待你晋升道主的那天到来。”秦月楼笑着点了点头,解除了剑界。   而花韶裳也拎着剑鞘离开了。   剑界只是他的一种手段,他还有另一个手段没有展露,但是为了不打击到花韶裳,所以秦月楼并没有施展。   而后他看向了天空,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想要打破空间,那是某个旧日,并且还是秦月楼十分熟悉的家伙。   墨绿色的巨大人形,顶着一颗章鱼般的脑袋,伸出了的双爪正在撕裂空间。   不过只有祂一个。   秦月楼抬头直视,源于旧日的污染性以目光为媒介,进行着传导,但这目光的媒介也反向的将另外一种“污染”传递。   “道主之境界足以抵御这种污染并且将其清除,原来这就是太岁鬼母神为我们抵御污染的原因,因为唐九阴也是道主。”秦月楼自言自语道。   昆仑此处空间并不薄弱,但是昆仑之所以会被入侵,也是因为天光天藤,昆仑天光天藤所构成的昆仑仙境就像是一个梯子,旧日们看见了梯子,自然不会破墙而入。   当梯子消失,旧日们便只能另寻他法,比如说将己身的信仰传播入此界,所以出现了大衮鱼神,南海龙神这样的说法,因为祂们也被大靖此界同化了一部分。   祂们就像是一群强盗,但是大靖此界也不是多白,此界或许打着的便是黑吃黑的想法吧。   现在梯子重新回来了,那么旧日们便又打起了梯子的主意来。   只是,秦月楼并不会重演第八代昆仑的悲剧,常龙蛇身为道主之下第一人,但那也是道主之下,旧日们的位格换算下来也是道主,以一人之力自然无法对抗诸多道主。   能和道主掰手腕的也只有道主。   硕大的脑袋已经从天光顶端探出,空间破碎的程度愈加极快,不消片刻,克苏鲁邪神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   “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何要盯着大靖霍霍?”秦月楼问着克苏鲁。   “理智之毒是一种美好的东西,它让我们有了另外的形态,所以我们自然想要获取更多地理智之毒。”克苏鲁说着可以被理解的话,“而且,这是一场战争,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既得不到上界的支持,还要被上界与我们当成试验场。”   “首先,你们的毒对于我们来说并非什么好东西。”秦月楼抬手,无数剑意生成汇聚,这是祓异剑克制之理而形成的针对克苏鲁的剑意。   而由无数剑意汇聚而成的,是一艘仙舰,这是剑意们自发组成的形貌。   巨大的仙舰仿佛航母那般飞空而行,狠狠的撞在了克苏鲁的大脑袋上。   “其次,既然上界抛弃了我们的话,到时候我们也会打回去,如果这个天道不钟爱我们,我们也会积蓄力量打回去,因此不劳你们费心我们会如何。”   仙舰将克苏鲁的大脑袋和半截身子众创,顺便将即将入界的克苏鲁给顶了回去。   “所以,给我滚出这个世界!” 第二二零章 两大分身,武道剑道   仙剑道主看着面前与自己模样同出一辙的白袍武神,打量了一番。   “本体最近又整出了什么新活?”仙剑道主秦月楼问着白袍武神秦月楼。   两名秦月楼,一者盘膝端坐,手端酒碗,一者白袍,负手而立,望着运行的月球轨迹。   只见仙剑道主自虚空当中引流甘美酒液凝于碗中,接着将酒碗推给了白袍武神,白袍武神接过笑了笑后开口说道:“本体鼓捣出了新式武道,但是他本人并不想求武道,于是将我分出,恰好我是放大了他心中好武的那一部分,所以便欣然出现。”   “确实整挺好,那么,我还要在此与人斗剑,你要不要留下来观摩一番。”仙剑道主问着白袍武神。   “要不,咱俩先斗一斗?”白袍武神问着仙剑道主,“刚巧我也想看一下,武道当中的剑道与炼气士的剑道有何区别。”   “也可以,权当热热身吧。”仙剑道主说道,“我把境界压制一下。”   “不需要直接压制境界,直接开始吧。”   而后二人默契的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随后同时出手。   在这宇宙虚境当中,属于仙剑道主的剑界展开,将白袍武神囊括其中。   “上一次见到头铁的还是在上次。”仙剑道主含笑,可下手也没有分毫留情,   成百上千道剑意犹如巍峨千百剑来,在宇宙虚境那冰冷寂静的环境当中携裹着无声的凌厉朝着不远处的白袍武神而去,这些力量已经或相似或相反或毫无干系的从四面八方封锁住了白袍武神全部的退路。   “你算术怎么学的?上次是多长时间以前?”白袍武神亦是不慌不忙,任由剑意之剑朝向己身奔涌而来。   犹如山间傲立的青松,粉身碎骨浑不怕,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就好似没有丝毫的防范,更为做出任何的攻击,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而后奔涌的剑意潮流便无一例外自白袍武神身中穿透,   可就好像只是凌空飞过,又好似只是透过一道幻象。   “也就一个月前左右吧,按照年岁来看是个姐姐,但是按照修为来看却是个弟弟,我不忍心打击她的自信,所以只是给她思路提供了一些打开的格局。”   仙剑道主如此说道,不过眼见那些剑意只是从武神身中穿过,便不由得又打起了些许认真面对的心思。   这武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   大家有着相同的起点,也即是秦月楼本体。   可大家却又因为源于秦月楼本体却又随机放大的个性与各种各样的其他想法而诞生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因此他们是秦月楼,却也不是秦月楼。   “你既然已经舍弃了肉身,那么应该已经不受无情根这一情况所限制,有姐姐妹妹为何不好好地去追求一把试试?”武神调侃着问道,但话音未落,其身形便如烟尘一般飘飘渺渺,在宇宙虚境之中再无半点踪迹。   那仙剑道主竖起左手剑指,点在了右侧,指尖相触的是白袍武神犹如白玉一般的手掌。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剑意勃发,将白袍武神点飞出去,但那“白袍武神”却又消失无踪。   似是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仙剑道主一般,拳脚掌指腿肘头爪……任何身体的部位都是武道技艺的延展,一身千锤百炼的功夫尽数体现在了这些部位之上,   除此之外便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外加奇门兵器等,互相之间配合无间,顺着各自的轨迹以或快或慢的速度向着仙剑道主袭来,   可仙剑道主只是简单的一剑,便将这些虚幻的影子全都斩落,手上无剑,因此只是以剑指而代行。   可是未曾设想的道路却出现了,只见白袍武神飞快从腰间出手,食中二指骈指伸出,可是大拇指却高高翘起,做出了一个手枪的手势,而他的左手还在快速的摁压着翘起的大拇指。   不知是何种力道,八道不同的浑然劲力犹如八卦之属性或堂皇或坦荡或无声或刁钻的朝着自身的剑胎之体发射。   仿若是超越了光速,但那也仅仅只是仿佛而已,因为太快了,快到就像是时间停滞了一瞬。   “此乃无限制武道·百般武艺·形意美丽剑居合左轮式·午时已到!”   先天破体无形气加周流八卦气劲以及其他的武学精要,汇聚成了这一招午时已到,这是武道千百年来未有之大变革,也是暗合了形意拳之精髓。   形意形意,以形铸意,古代的形意拳以动物为象形而后衍化拳法,但前世所处的现代有许多的杀人兵器,那些兵器还是热的,   所以白袍武神突发奇想以古推今,古今中外大集合,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因此便有了以形意为基础的居合左轮式·午时已到。   而后白袍武神握指成爪,趁着仙剑道主体内八道周流八卦气劲交相发力而限制其行动之时来到了仙剑道主的身前。   而后蹲身抓雀,神沙使脸。   宇宙虚境没有沙不要紧,以武功化灵撒出去也行,主要是要迷眼睛。   “你好歹也是白袍武神,为何群殴还偷袭?你不讲武德!”仙剑道主强自以剑意驱逐体内的周流八卦气劲,但对于白袍武神这阴损打法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你居然没有小唧零?”白袍武神愕然惊讶,实际上仙剑道主还是睁着眼睛。   “我他妈灵剑胎,不是人,只是有个人形而已!”仙剑道主的素质被白袍武神给整没了,已经开始爆粗口了。   他是决计想不到白袍武神那一派武道宗师,不,武道之神的派头根本就只是一种在别人面前伪装出来的假象,真打起架来反而无所不用其极。   “说到做到就是我的武道。”白袍武神毫不在意的说着白烂话,但也只是迷惑仙剑道主,“你看这是什么?”   白袍武神的手上似乎捏着一只小雀儿,还在扑扇着翅膀,这是蹲身抓雀衍化出来的武灵,此举意在搞仙剑道主的心态。   武所不用是他的武德,白袍武神的武德充沛之处在于他会因势导利的使用任何需要使用的东西。   “你XX……”仙剑道主给气笑了。   面对敌人他们都是正经人,虽然偶尔说点骚话,但那也只是碍于面子,高人总得有点高人风度,但是自己人打起架来那就没必要顾忌面子和风度什么的了。   只是仙剑道主万万想不到白袍武神的人设立不住了,私底下打架居然是这幅卑鄙下流的弔样。   就在仙剑道主刚准备骂白袍武神的时候,一抔鲜红若血在视线当中放大,却又好似一个浑身血污的婴孩掀动滔天血海遮盖住了自己的一切感知。   “此乃无限制武道·百般武艺·以血蒙眼。”   面对普通敌人,只需要用简单的血液即可,但是面对更为强大的敌人,这手段便更要加强了。   血海魔童不死神,本身便是武道功法,意思便是炼成以后便是血海魔童,不死不灭,这是可称仙武的功法,但在白袍武神这里确实使出了卑鄙下流的方法来。   但是血海魔童不死神所化的滔天血海之势被一道耀眼剑光蒸发殆尽。   “白袍武神,哥哥我啊,可是真的生气了。”   从辈分上来说,仙剑道主确实比白袍武神要大,毕竟分身也是有先后的。   “哦怎么了?”白袍武神不以为然,开始扯起了前世的事情,“小呀么小安忆,妈妈一生气就躲在角落里哭鼻子。”   “吔怎么肥四?我怎么记得是爸说话一大声你就不敢动了?”   两人互相扯着,然后发现自己是同一人,便默契的住嘴,互相揭自己的黑历史并不会有分毫的快乐,只会出现成倍的不堪回首。   而后仙剑道主剑指挥出。   “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玩不起的人,而且我已经生气了,那么我就拿出道主的格局来对付你了。”   “没关系,我不怕。”白袍武神也知道仙剑道主是打算动点真格了,于是他也收起了先前那副模样。   剑界展开,但并非是将白袍武神囊括其中,而是仙剑道主一手托住剑界,随后朝着白袍武神的所在之地当头砸下,如同挥剑一般。   但仙剑道主真的就属于是剑道魁首,哪怕只是简单的抡起一个世界往下砸都像是在用高深莫测的剑法对敌一般,一举一动之间流露出的森罗万象之剑意浑然天成圆融一体,可谓返璞归真般的大巧若拙。   虽然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举着一个世界砸人一般,但谁规定剑圣不能出肉装的?那么剑道道主暴力砸人也是很合理的啊。   “虚假的剑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柄长剑;真正的剑客,就是要双持门板巨剑砍爆对面的乐色。”仙剑道主似乎说着什么剑道至理名言。   其实他只是口胡,双持门板巨剑什么的,他以前有想过,但是现在很明显不行,   但世界这么大,或许会有别人继承他的意志,又或许早有前人踏步而行。   只不过现在他确实是用一个小世界当剑来砍人。   可白袍武神并不虚,前面他确实打法太过于放飞自我了,但是当白袍武神完全认真起来时,那便是不输给当年常龙蛇的战力。   所谓道主之下第一人,指的便是常龙蛇和白袍武神这种人。   一个人或许碌碌无为,但却还是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分身便是变相的将这种可能性最大化激发。   而白袍武神的可能性,或许便是当下的道主之下第一人。   仙剑道主能够看出来白袍武神在完善着自己真正的道并要将其臻至巅峰,届时升入道主也会是道主第一人。   这是他对于自己的自信。   但这也并不妨碍他现在抡着剑界砸向武神。   “这一剑,一个小世界的功力,你挡得住么?”   武神不闪不避,等待着那颗剑界,随后,出拳。   拳与剑界,不偏不倚的对接。   “翻天三十六路·奇·拳掌双绝。”   翻天三十六路·奇是一门迥异于各类武学的奇门武学,因为它无招无式,   可是,只要修炼有成,便可寄诸于百般兵器以至拳掌爪腿任何武技,均可融合无间,当所有拳类武学要义以翻天三十六路·奇为融汇,便去芜存菁,犹如最初的打铁一拳那般,展现出锻道一拳的风姿。   可锻道意在锻,而这一奇招却在于……   “翻天覆地我做主。”   先前一拳,将剑界打出了一道道的裂缝,随后变拳为掌,又以一掌将剑界一掌轰爆,完整的大世界或许不行,但小世界白袍武神完全可以轰爆。   剑界崩塌爆碎,一片片碎片激射而出,可是随后又被仙剑道主收回手中,归于道境,而后道境回缩隐消。   “不错的一招,这是你目前最强的一招还是?”仙剑道主问着白袍武神。   “只是刚刚才创立而出的一招罢了。”白袍武神收掌,而后负手而立,右手还在微微的抖动。   “你还能再出一次么?”仙剑道主问着白袍武神。   “可以啊。”白袍武神点头。   于是仙剑道主在虚境当中划开了一道裂缝,本来正在观战的绿色人形章鱼脑袋还没发觉便又挨了一拳一掌。   那绿色的大章鱼脑袋就被打爆了,不过被打爆的脑袋也在瞬息间复原,只是那道裂缝也随后关闭,只剩下大章鱼气急败坏无能狂怒,看来是理智之毒过于上头。   “我刚刚打的是著名邪神克苏鲁?”白袍武神问着仙剑道主。   “手感不错吧?我一个月前开船创了祂一下,当时就觉得手感不错。”仙剑道主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以后多给我开开,我用这玩意练练手。”白袍武神表示赞同。   而后二人听到了一声明明童稚但却又无比苍老的声音。   “打得好。”玄武双掌合拍,赞赏了一句,“若非投鼠忌器,我们早就反攻回去了。”   “为何要投鼠忌器?”白袍武神问了一句。   “当年域外邪神入界虽被我们一众道主打退,但是此界神庭却被污染大半,只有少数幸存个体维持理智与我们达成了同盟,可虽说是同盟,但也有些不服管的,而这些域外邪神也不知以何手段在此界留下了香火之道,而这香火之道也在大靖捏造出了祂们的二重身,这些二重身也拥有道主之力,侵占神庭,同时天道接纳,并予以祂们天道的垂青,若是我们反攻,己方兵力空虚,估计祂们那里应外合就该来了。”   “原来如此。”仙剑道主点了点头,“这便是您绝地天通的理由了是么?”   如此说来,很多东西都对的上号了。   “算是其中一个理由吧,你之剑道我刚刚也观摩了大半,现在再斗剑,未免有些胜之不武,那我便为你演示一下我之剑道吧。”玄武语毕,手中已然生出两柄宽大的门板状的巨剑。   “我的剑道很简单,以力证道,左剑开天辟地,右剑虚境终结,两剑合一名为混沌始终。”   “您是否姓郑?”   “老夫姓夏,名知唯,天下第一的夏,只手遮天的知,为所欲为的唯。”玄武说自己的名字时好像有点口音。   “夏紫薇?”白袍武神听错了。 第二二一章 虚境斗剑   仙剑道主与玄武又互相交流了一番,而后便开始了斗剑,白袍武神旁观用以体悟,两名道主在虚境当中尚未开始的交锋已然让武道之树开始了运作。   随后双持门板巨剑的玄武身形开始勃发,从小童成长为身形两米周身肌肉鼓胀的彪形壮汉,而其面容也从幼童面貌转为青壮年。   毫无花哨的一剑横斩,便是沛然莫能防御的千万钧之巨力,哪怕是虚境宇宙真空,这一股巨力也似是潮水那般无孔不入的挤压着仙剑道主的剑胎道体。   以白袍武神之眼力见,能够看穿这一剑的内里,虽然看似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道横斩,可是其中力道控制细致入微,无孔不入妙至毫巅,   若是这一剑砍向陆地板块,那么只要有心,力道便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浪费,而且还会均匀的覆盖在整座陆地板块的表面,将其压塌。   就像是将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摁压进入水中那般。   但仙剑道主虽然以这微小之身抵御那巨力,可却没有半点退缩,更无任何吃力。   仙剑道以森罗万象之剑意成道,自然便是见招拆招,以力对力相互抵消,亦或者是偏转,又或者是消力……此番连消带打之间将这沛然大力抵御,散却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两三分之力则被仙剑道主以剑意囊括,   手中剑意之球正在旋转,遽尔之间自那剑意之球屈指弹出,而后那两三分力道也在弹出之际倍化,加之击出的速度,若流光一瞬,而后被玄武一剑抵御。   “剑道本该为世间杀伐之最,可你看看你这剑道如何?活脱脱一个四不像,杂乱无章,你的剑道走歪了。”玄武出言,似是长者指点小辈。   “道无分对错,以心证以力证,曾有人与我说过‘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一话,若只是纯纯杀伐,那该又如何持剑守护在意的一切?”秦月楼不退反进,据理力争,“因此剑道本就该包罗万象,正反两面齐聚,若只纯粹发展一面,那便是落了下乘,何况我观您之剑道,不也正是一正一反么?”   玄武一笑,斩出一剑虚境终结,宇宙虚境本就真空寂然,若是无大日之光照射,那便毫无可见,可纵然如此,虚境终结之剑也在宇宙虚境当中斩出了一道至黑至暗之剑。   那至黑至暗与虚境真空截然不同,若是说白茫茫的雪地中突兀出现黑点那便显眼至极,可是这黑点在宇宙虚境真空当中也无比惹眼。   此剑之中所蕴含的道理意境便是一切寂灭之终结,可却并非是黑洞,黑洞仅仅只是引力的至高显化,但这道理意境之中却是纯粹的终结,没有庞然的吸引力,哪怕只是静悄悄的前行也只是仿若悄然逼近的巨口择人而噬。   这一道至黑至暗之剑来到了仙剑道主面前,然而仙剑道主仍旧不闪不避。   剑界生出,与此之间仙剑道主自剑界之中截取一道世界创生之道理意境,以此道理意境化作创生之剑意。   白茫茫一片的创生剑意骤然若倦鸟归巢接连不断的压缩凝聚于仙剑道主的剑指指尖,犹如璀璨白光,虽若萤火之光,可却能与大日皓月竞相争辉,炽烈夺目,耀眼无匹。   随后仙剑道主以此剑光点在了至暗至黑之剑光之上,   如同星河倒悬,可这至黑至暗之剑光却像是撕裂了一片漆黑天穹般,以那漆黑天穹取代了万千星河,   剑光对剑光,二者相触,相持不下。   白袍武神看的真切,这是道之交锋,虽然大家都看似平砍,可实际上这平砍当中是附魔了的,这不是比试而是斗剑。   所谓斗剑便是要争个高低上下,便是落败导致心境退转抑或道境退转也毫无怨言,换言之便是争锋。   玄武是抱着老派思想来斗剑的,也即是争锋。   可仙剑道主自心性上便只是想要将玄武的剑道复制而后囊括,他并无争锋之意。   一者想要争高低,一者想要模仿他人剑道结晶,虽无可比性,但却也促成当下结果。   玄武并未因为仙剑道主与己身剑道之光相持不下便选择留手,只是转而之间又是一划拉,   犹如手持开天巨斧的巨人劈开混沌洪荒一般,堂皇炽烈的开天辟地之间以更加迅猛疾烈的态势后发先至。   然而却被剑界抵御,只是犹如阳春白雪,这开天辟地之间将这剑界一分为二,一剑两断,所谓开天辟地,亦可毁天灭地。   仙剑道主便是从剑界毁灭的那一刻从中截取一道世界崩毁的道理意境,故技重施,双指抵剑。   但仙剑道主也知晓,他是在以双指抵御玄武的剑道两面。   白袍武神从中汲取养分,心中犹有明悟,武道之树也在出产各式各样的武道功法,两道主争锋之时,他的感悟也在越发增多。   “这是否是基本力的另类体现?”白袍武神一心多用,感知着宇宙之中的常数,同时也在观察着两道主之间的争锋斗剑。   “所谓道主,原来便是这么一群人,虽然可以创造小世界,可那终究也只是小世界罢了,万般大道皆由修者自身体会继而感悟,以万般大道构筑成为世界……”   若以绘画比对,那么万般大道便是在白纸一般的“无”当中构成“有”,创世之道创造世界,清浊之道上天下地,土石之道构成大地山峦,水之道成为江河湖海,万物化生之道,四时轮转之道……   “无”为画布,那么万般大道便是线条,色彩,点线面组成。   道乃世间一切之基石,若是以西幻类型网文对比便是法则,而所谓法则便也可以用基本力来代替,无论是法则交织构成了基本力,还是利用基本力反推交织法则都是互通有无,同源同根。   要么怎么说大靖是缝合怪,因为大靖世界本就是以无数的道构成,那么再插入其他的“道”也可以兼收并蓄。   因此,道主便被称为陆地神仙,借由道来施展种种神异玄奇之手段,但武道,也可以神异玄奇。   霎时间白袍武神感悟油然勃发,竟然是隐约之间接触到了大靖的另一层世界基石,那便是无何有之乡,也即是幻梦境。   “原来我们之中有人比我更早接触幻梦境,并且接触的更深。”白袍武神心有所感,喃喃自语。   那边仙剑道主有心帮助自家兄弟,于是便仍旧选择同玄武的剑道两面僵持。   但他本身也对此产生了更多的想法。   这个世界大多人的斗法其实很朴素,虽然法术很多,但是大多并不会掌握驳杂,而是有条理的选择,这些修者所选择的是精通一道,而后在以此一道进行衍生。   若玄武这般的道主就更加朴素了,先前的第一道力之剑,只是其剑道两面的次级衍生,用来试探自己得罢了,简单来说便是开胃小菜。   但是后来玄武就直接以道压人了,其剑道两面此刻自己都在抗衡。   玄武见仙剑道主不曾反击,便将手中双剑贴合,门板般宽厚的巨剑融汇,平淡之际蜕变生出一柄三尺青锋。   混沌始终,有始有终。   平淡一剑挥出,也夹杂着平平无奇的无形剑光,只是在这无形剑光之间,有一个个小世界重复着生与灭。   仙剑道主这才发觉自己属实是班门弄斧了。   自己的剑界生灭之间截取道理意境构成生灭两剑,但玄武却是以混沌始终构成一个个的世界生灭。   仙剑道主不免怀疑让玄武一个人杀入旧日邪神那边是否可以只剑单人就能杀祂们个七进七出。   但玄武似乎有所留手,这混沌始终的一剑只是停滞于秦月楼的面前,世界生灭,文明诞生失落在眼中犹如幻灯片一般的转瞬即逝。   “你是否在想我这么强为什么不杀入域外邪神那边?并非是我不想,而是杀了一茬还能再重新长出来一茬,祂们比韭菜蟑螂还要顽强,祂们的不死性与污染性棘手无比,若是可以一劳永逸,我这把老骨头去了就去了,可是无法一劳永逸。”玄武说道,无奈摇头。   仙剑道主闻言不语,而后双指连弹,将玄武的剑道两面弹碎,而后又以左手抵挡混沌始终,   右手则探在了自己的前胸,接着……   他伸手进了自己的前胸摸索了起来,   缓缓地拔出了若白玉一般的剑柄。   “不死性确实棘手,毕竟克苏鲁的呼唤嘛。”仙剑道主一边说着,而后又将剑柄向外拔出,露出了白玉剑身。   他就这么慢慢的拔着剑。   “人力有时而穷啊,上界都不带咱们玩,想要牺牲咱们这小界而救其他世界,我觉得吧,若是为了拯救其他世界而牺牲一个世界,那这样还不如全都毁灭算了,这样的牺牲或许在有的人看来有必要,可在我看来,没有必要。”仙剑道主说道,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玄武笑了起来,“所以你并不把自己当做是神仙么?”   “我是人,哪怕成为了道主也是人,只不过我更加能打罢了,因此我是人。”仙剑道主轻描淡写的笑道,“因此,当人对事物的陷入了一种痴迷的信任状态,亦或是迷惘地相信进一步成为盲目而又不理解的相信以后,那这个人便会愚昧落后,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迷信,此剑名为……   月楼·破迷除信剑。”   白玉长剑终于全部拔出,信手挥落,破迷除信剑将混沌始终劈开,而后又将破迷除信剑反推回了己身当中。   原本秦月楼将灵剑胎转交给剑客便是想让剑客分身发挥月楼改版灵剑三转的威力,只是剑客分身突发奇想以灵剑胎做道胎剑胎,因此便以神魂合灵剑胎,但是这灵剑胎当中孕养的本命灵剑依旧还在。   所以,结合了本命灵剑与蜀山道剑两大剑道根本法的改版以后,又在与玄武斗剑之中将己道更进一步,由此破迷除信剑便应运而生。   仙剑道主的剑道两面便出现了,森罗万象之剑道代表着“全”,而破迷除信剑则代表着“一”。   一者衍化万剑意,一者则为归一之剑。   虽为破迷除信剑,但这破迷除信剑在仙剑道主的手中可以发挥而出的威力却又可以诛灭造化,亦可称其为诛天一剑,亦或者是归墟一剑。   玄武见秦月楼在己身剑道上越走越远,便也由此收剑,回归那幼童之身。   “小子,悟性不错。”玄武不苟言笑的称赞着。   “您老人家刚刚是在对我当头棒喝啊。”仙剑道主拱手施礼致谢道。   “你是颗好苗子,剑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你统帅万千剑意也是道,一道驭一道,没人说道主之道不可以道驭道,无论是去芜存菁还是以道衍道都是对的,只是你如此摇摆不定又如何在一道上进步?”   实际上仙剑道主确实最近对己身之道产生了一些动摇,究竟是走万千剑意还是一剑之道,若是舍弃万千剑意重走虽然也没人说是错的,可这种动摇却是万万不可的。   玄武正是看穿了仙剑道主的动摇,因此才以自己的方式来对仙剑道主进行提点。   “道无分对错,亏我还说的那么有理有据,可到了我自己的时候却又产生了动摇。”仙剑道主自嘲道。   不过好在他现在并未动摇。   简单来说就是他全都要,并且干就完事了。   斗剑争锋一事已然完毕,玄武也直截了当的离开了宇宙虚境。   而仙剑道主也并未打扰白袍武神,他就看着白袍武神像是一颗失去了思考能力的人形卫星在按照既定的显露围绕大靖星球做绕圈运动,自转加公转那种,不过就是速度有点快。   虽然调侃白袍武神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但是白袍武神也在悟道。   仙剑道主也回到了昆仑山巅。   “总之,加油吧,我们,等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时,我便向你们解释这世间的一切吧。”他喝了口酒自语道。   接着又分化出了剑意化身,万千剑意化作剑客之形,一头金发并且额前顶着三个甜甜圈。   “都去各地给我搜罗好苗子,昆仑学院马上开学,没有学生岂不是尴尬?” 第二二二章 本卷完   “花韶裳?你怎么又来了?晋升道主了?”仙剑道主问着花韶裳。   “没有晋升道主,只是有些想喝你的酒了。”花韶裳放下了剑鞘,坐在了仙剑道主的对面。   “好说。”仙剑道主点了点头,一股清流便自虚空之中垂流而下。   剑意化碗,接住了垂流的酒液,而后递给了花韶裳。   花韶裳接过,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喝着酒,二人相对无言,只是喝着酒。   “那么你来是所为何事呢?”仙剑道主问着花韶裳。   “我还想和你斗剑,但请你以道主之下的修为与我相斗。”花韶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脸都红了大半。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何至于脸红呢?不过今日还是算了吧。”仙剑道主看了一眼昆仑天光与昆仑天藤。   “为何?”花韶裳不解。   “今日天朗气清,应当赏景而非斗剑啊,要有点诗情画意才是。”仙剑道主说着。   “嗯……也好,只是有何景可赏呢?”花韶裳不解问道。   “你不就是秀色可餐的美景么?”仙剑道主跟个渣男一样张口就来,但他确实只是开玩笑,而非真心实意。   他无心撩人,只是有感而发。   “登徒子!”花韶裳举剑欲砍。   可却被仙剑道主二指夹住。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你若气死谁如意?”仙剑道主说着。   花韶裳的脸色更加复杂,但还是将剑收了回去,只是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在喝着酒。   “等到昆仑开山门的时候,记得来捧场,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学生就是了。”   “会的,放心吧。”   ——   “我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所以各位有什么想法么?”仙剑道主看了一眼本体,又看了一眼其他道主,最后看了一眼厨子。   “没啥想法,但是我建议你不娶别撩。”秦医师喝着酒说道。   “是这样的,你看本体,想谈个恋爱还得自残。”白袍武神也提议道。   “所以你们一起瞒着我这些大事情是么?”秦月楼问着自己一个比一个有能耐的道主,“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身怀绝技。”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接触不到。”玄兵道主说着,“最近维护九州结界可真是累死个人了。”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才晋升道主的。”秦医师说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是我的话,克系外神我全都殴打了一遍。”白袍武神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窝在小镇子里,接触的不是宇宙虚空这种层次。”太山府君懒散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近都是在研究菜品。”厨子无辜道,“顶多有时当外援派遣分身出去。”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秦月楼捂住了耳朵。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啊?大哥?我们这些人的道境都已经和科研空间混合起来了,我们甚至已经将龙虎道人投放到了一个距离我们最近的世界了,只是那个世界正处于妖魔乱世,所以龙虎道人那一身龙虎道术在那里也有可用武之地,要不要再派几个人过去搞事?”玄兵道主说道。   “你们自己看着办。”秦月楼摆了摆手,“反正你们做什么我都是被蒙在鼓里,我还不如好好的研究我的系统大道,等等,你们说龙虎道人身处妖魔乱世是么?”   “是啊,你想做什么?我想给他外包个签到任务。”   “嗯?不就四个签到任务么?”   “最近借助道境对于系统有所研究,所以刺激系统把另一个签到系职业任务给整了出来,我可以把这个外包任务交给龙虎道人,何况我们这还有地煞七十二变化之术等待分发呢,所以,先让龙虎道人回来,我给他分发些东西。”   秦月楼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白二色道袍的道装中年人出现在了聚餐当中。   这个道装中年人一派仙风道骨之姿,还留有些许胡子。   秦月楼随手一拍,给龙虎道人拍了个系统过去,这个系统是他自己以道境之力捏出来的,名唤“最强道士系统”。   顺手又给龙虎道人拍了知时识地,禳灾解厄,射覆星数,黄白煮石,借风布雾,祷雨祈晴,驱神壶天,神行掩日,招云取月,生光御风,障服服食,辟谷符水,暴日定身,断流弄丸,入水履水这些个地煞变化之术。   “你好偏心,一下子给我这么多,这让其他的兄弟怎么想?你不如全给我,断绝其他兄弟的不忿之心,我全都要。”龙虎道人一开口就知道是个贪心不足的坏东西。   “给你这么多是因为你这一身明显道门风格,不给你点道门风格的怎么整?好了别废话了,赶快带着系统去做你的外包任务去,这个签到正好是游方道士,你的外形正好合适,就交给你了,我可是把古典仙侠的美好希望寄托给你了,你别不识好歹给我搞事情。”秦月楼说完,龙虎道人就又被送走了。   而后秦月楼又分出了四个分身出来,顺便又刺激系统给出了一个新的签到任务。   一一将新的四个分身派遣到了合适的新世界去做外包去了。   【魔面赤心土木人】拿到的是土行开壁跃岩,布阵招来透石;比较符合土木人,虽然只有土石,没有木,但是问题不大。   【灵魂画师】拿到的是指化通幽,追魂摄魂,请仙移景;只能说秦月楼有他自己的考量,太山府君还将画皮之法贡献了出来交给了灵魂画师。   【戏法大师】是搬运卧雪,吞刀隐形,续头支离,聚兽调禽,喝水禁水。   【阴阳打更人】拿到的则是气禁萌头登抄魇祷,这几个变化之术。   将这些地煞七十二术全都分发出去了以后,秦月楼则是为自己留下了尸解与杖解还有寄杖。   “你一下分出那么多,基本上全都给完了,你是打算加快速度么?”仙剑道主问着秦安忆。   “嗯,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好像明白你想做什么了。”玄兵道主似乎看透了秦月楼的想法。   “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秦月楼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我比较想知道,太山府君你搞出来的事情有多大?”   “好家伙,这就到我了么?行吧,我的故事,是这样的。”太山府君说着,开始了回忆。 第六卷 革道众之卷 第二二三章 一路平安   秦月楼将烟锅在烟袋里挖了挖,用火折子点燃后吸了一口,淡青色的烟雾飘出,他摸了摸三七分的短发,觉得挺舒服,他不太习惯长发。   其他各个分身们都有自己的任务,他的任务就是和白事相关,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身为秦月楼本体的分身之一,他所发达的是懒散,简言之也是怕麻烦。   让他搞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只打算混日子,提前步入老年生活颐养天年。   但显然这个愿景很难实现,如果这是正常的仙侠世界倒还可以,可这里还有旧日因素,因此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摸鱼。   大概走走停停,他到了目的地。   “八宝镇,这地方不错。”秦月楼看着眼前的镇子。   镇子山清水秀,面积也不小,若是军阀乱世,估摸着这里也会是个避世不出不被打扰的“世外桃源”。   只能说还好不是军阀乱世。   秦月楼大概走了走,瞧了瞧看了看,人口也不少,相反人看起来还挺多的样子,有酒楼有裁缝,算得上是个自给自足的地儿。   随便找了家棺材铺,秦月楼就不动了,直接走了进去。   那棺材铺的掌柜看着秦月楼,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秦月楼是个眼生的。   “这地方我看着不错,给你两根金条,把地契一并让给我如何?”秦月楼打了个哈欠,随手拿出了十根金条拍在了桌子上。   棺材铺掌柜的看了眼金条。   “这位……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月楼没说话,又拍了一根。   “这……”   “啪!”   “不够?!”   “啪啪啪!”   秦月楼看着傻眼了的棺材铺掌柜。   “还不够?”   “啪啪啪啪!”   “够了够了。”掌柜如梦方醒。   ——   三天后,棺材铺改了个名字,对联也换了。   左写【提一口真气饮罢黄泉水】,右书【放三声狂歌震塌阎罗殿】。   正中棺材铺店名则叫做【一路平安】。   秦月楼打了个哈欠,连点象征性的仪式感都没有,直接就进了门,好在这周围也没什么人,而且说是棺材铺,其实也是一座义庄,一般来说镇衙门里有啥尸体被仵作验尸完了以后都直接送到义庄,由前店铺掌柜打棺材,接着埋了。   不过秦月楼来了以后直接把所有人都给遣散回家了,就剩他一个。   这义庄也挺大的,人一走也收拾完了,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分了分,所以这义庄空空荡荡的,连具尸体都没有。   就剩下一具棺材,秦月楼看了一下这副棺材接着就躺进去了。   “新店开业,总得好好睡一觉的嘛。”他如此想着,两指扣住棺材盖,这么随手一来就将棺材盖合上,权当挡光了。   睡了大概几个时辰后,秦月楼才悠悠转醒,而后便听到棺材铺里有什么声音,   他将神魂脱出,看了看棺材铺,原来是只大耗子,正在棺材铺里找油。   这大耗子浑身皮毛油光水滑,但并非灰毛老鼠,体型硕大无朋,毛色为橙黄,偏向些许橘色,可称大橘。   寻常家猫与其相比都算的上是小不点了,有成年土狗那么大。   但浑身并无妖气,更无道行,看着就像是一只异鼠,但看那眼神,颇有灵性,想来智商也不低。   秦月楼觉得好玩,神魂回到了体内,直接轻轻松松的推开了棺材盖。   “想偷油吃?”秦月楼问着那只异鼠。   异鼠不慌不忙的拱手作揖,鼠嘴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还挺有礼貌。   秦月楼虽然听不懂,但是想了想,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异鼠的身边,从仓库里取出了一些菜籽油,用了个小碗盛放,摆在了异鼠的面前。   老鼠的食性很杂,爱吃的东西很多,几乎人们吃的东西它都吃,酸、甜、苦、辣全不怕,但最爱吃的是谷物类、瓜子、花生和油物炸货,毕竟老鼠也要补充脂肪蛋白质,油既香又能补充营养,还解馋,喝起来也方便。   秦月楼觉得老鼠喝油跟人喜欢喝快乐水的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他仔细的观察着大老鼠,大老鼠身上并无脏污,相反还很干净,主要是一身橘毛油光水滑,长得也像美食老鼠王,所以并不让人多么的反感。   橘毛老鼠喝着油,吱来吱去,估摸着是在夸油香,秦月楼见状,拿了桶菜籽油给了大老鼠。   “都给你了,长这么大不容易,别给人当妖怪给打死了,拿了这桶油就好好歇息,不够可以再来找我要。”秦月楼宽厚的说着。   对于恶妖他肯定会打杀,但是这种异类老鼠还真蛮少见的,看样子也没做什么恶事,顶多就是偷偷摸摸找点东西吃,没变成妖怪还好,吃了人还能给打死,这要是变成妖怪了还痛恨人类,那估摸着又得是一番腥风血雨,   所以秦月楼就给这大老鼠一桶油,希望这大老鼠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别不把人当人。   吃完以后大老鼠还在回味,不过却也打量起了秦月楼,然后它就跑了出去。   秦月楼没放在心上,只是给房屋里增添了些家具,过了一会儿那老鼠叼着块骨头就跑了过来,将骨头扔在了秦月楼的面前以后便蹲在了秦月楼的面前,两只前肢比划着,嘴里也在吱吱吱。   秦月楼拿起了那块骨头,端详了一番。   这骨头没有椎体,由前弓、后弓和侧块构成,呈环状称寰椎,也是人体的第一块颈椎骨,只是漆黑如墨,入手坚硬无比,秦月楼暗自估量就算是用液压机去压这块颈椎骨受伤的也只会是液压机。   “这骨头你从哪里得来的?”秦月楼问着大老鼠。   大老鼠吱吱吱,秦月楼也听不懂,直接从仓库里拿出了一针筒,眼疾手快的对着大老鼠来了一针。   这大老鼠眼中灵性暴增,随后躬身拜谢。   “谢先生赐予小鼠一番造化。”大老鼠恭敬无比。   “无碍,且说这骨头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吧。”秦月楼问着大老鼠。   “这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一伙子地行夫子们从八宝山中挖到了一座墓穴,我好奇就跟过去看了看,但是大多都死在了那座墓穴里,也没看清楚,一下子就好多人全身都被吸干了血液不成人形,只有一个人跑了出来,手里还抓着这块骨头,但是还是死在了墓穴入口前,不过这块骨头他还死死的攥在手里,我想着这骨头能被如此,就给捡回去了,而先生您这赐饭之恩,小鼠无以为报,只能用这骨头来换一饭之恩了。”大老鼠知无不言。   地行夫子就是这个世界对于盗墓贼们的称呼之一,除此之外还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摸金校尉,老九门啥的……总之就挺缝合的,秦月楼也稍微了解过一些,但都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点缀,要说能耐,这些人肯定有,但面对一些生命层次更高的,这些人估摸着也就没什么对抗手段了。   “你是说墓穴?”秦月楼把玩着手中的黑骨头,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盘过,这黑骨头上一层圆润触感还很顺滑,像是包了浆一般。   “是的,先生您要去么?”大老鼠问着秦月楼。   “去,干嘛不去?我只想在这镇子里过平静生活,那墓穴里估摸着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这要是跑出来了那还得了?”秦月楼说着,心里也念叨着。   “义庄,棺材铺,白事一条龙,墓穴,僵尸……这个世界可能是法尸比较多吧……总感觉我能凑齐僵尸道长的元素啊。”   调侃归调侃,秦月楼问清楚了地点以后,便掐算了起来。   这几天一直在学习五书当中的《卜》书,也算是能掐会算,若是能再配合上地煞七十二变化之术里的那些知时识地或者星术等,那他肯定也是个铁口神算。   只见秦月楼左手指掐子丑寅卯等天干地支。   虽说掐指一算看起来神秘,其实这只是一个计算天干地支的方法而已,也是《卜》书当中的入门级学科。   将手指分三节,刚好固定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相配时就需要按指节念地支,这样可以较为迅速计算出该年年份、月份的天干地支,掐指一算由此而来。   十天干与十二地支之间的相互配合一般需要纸笔推算,但古人在推算命理时不大会有机会利用纸笔,所以用纸笔推算的不一定是不行,但是掐指一算的绝对有装模作样的。   但任何占卜都不是绝对准的,大的方向对就算准了。   一般来说,简单的事情能算对个总事件的八成。如被盗了,算出了能否找到罪犯、人数、方向、破案时间,但没算对追回来的数额,这也算是成功。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架不住有的人天生就能吃这碗饭。   而秦月楼这个分身中之人,便是天生就能吃这碗饭的。   “看来也不用直接去了,里面的东西都跑出来了,让我看看,都在哪里。”秦月楼一手背在身后,走到了院落当中闲庭信步,一手连连掐算。   不时抬头看天,以测星相,时而左右侧耳,时而鼻尖细嗅。   “东西是有点多,但是好在问题不大。”秦月楼如此心想,便从仓库取出了六架金属骷髅,各个关节采用液压传动,眼眶中则是猩红的电子眼,脑门上还写着【遆霸伯】三个字。   “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大老鼠不解的问着秦月楼。   大老鼠看秦月楼随手掏出来的亮银骨架子,觉得秦月楼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当然是把你说的那些干尸给带到我这里来啊,这帮子干尸已经跑出来了,好在移速超慢,一时半会到不了镇子里。”秦月楼边说,便随手给遆霸伯们开启了开关。   遆霸伯们扭动了头部,看了一眼秦月楼。   “你去那边,你去那边,你往那边……看到不像人的人形生物就给我带回来。”秦月楼边说便掐算,心里觉得稳了以后就把这些遆霸伯给派了出去。   完事他打了个哈欠,又掏了不少遆霸伯出来,给自家当前住的地方进行装修还有翻修。   好在这义庄远离镇子,不然这个时候肯定扰民。   “你要是想在我这住也没事,你要是想和我学东西也可以,但是你不得行血食之法,不得欺压良善残害无辜,知道了么?”秦月楼对大老鼠说着。   大老鼠连连点头,大眼睛里满是敬意。   秦月楼看着大老鼠,想了想:“你这一身毛看着跟金毛一样,不如就叫锦八爷吧。”   “谢先生赐名。”锦八爷又是躬身拜谢,恭敬无比。   “别谢我,只是总得找个聊天的,不然实在是太无聊了。”秦月楼看了眼锦八爷。   接着又让遆霸伯们给门槛上加了更多木料,将门槛抬高到了小腿肚子处。   而后他自己便坐在了门口。   “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等人,算算时间,也该来了。”秦月楼又掐算了一番。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浑身干瘦,仿似血液被抽干一般的尸身,正朝着自家宅院跳来。   这干尸浑身僵硬无比,膝盖弯都不弯一下,就这么蹦蹦跳跳的朝着秦月楼而来。   秦月楼看着那干尸蹦蹦跳跳的,也没当回事:“不是法尸,而是僵尸才是,也即是说这个世界里有妖魔鬼怪也有尸类妖魔就是了,比如说僵尸和法尸,只是分不清这二者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决定了,把这玩意抓过来研究一下。”   只见这干尸朝着秦月楼跳来,然后便被门槛给拦住了,不管怎么跳都跳不过来,就是嘴巴开合不断。   “已经生出了两颗獠牙了么。”秦月楼一点不害怕的凑到了干尸的面前打量着,觉得有点嫌烦,一手摁住了干尸的头   大力之术加持下这干尸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月楼用大钳子把獠牙给拔了出来。   “嗯,虽然没有了血液,肌肉也萎缩了,但是僵化的情况下反而坚硬而又强而有力,hoho,这可真是强而有力啊。”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拔着干尸的牙齿,嘴里还絮絮叨叨,   “看来你就是那种感染了尸毒的那种低级僵尸了吧?不然怎么又干巴巴且浑身发紫呢?让我想想看,《子不语》里紫僵就是最低级的了吧?但是就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按照毛色来看等级还是从眼睛看等级了。”   秦月楼分身中之人,白事分身继承了秦月楼的好奇心,也就是凡是生物都想研究一下的那种,但是特别懒散,可如果遇见了好奇之事,那么便会自言自语。 第二二四章 论圈养僵尸的有效开发   “死而不腐,指甲头发等仍在生长,尖牙中蕴含尸毒,这应该便是这个世界里的僵尸了。”   科研空间当中,研究员与秦月楼一起解剖着抓来的僵尸,此刻的秦月楼正在记录。   “但并非是简单的尸毒,如果我没检测错误的话,牙齿里含有诅咒。”研究员用镊子夹起了一根牙齿说道。   连齿根约有小拇指般长短,但这位置却是尖牙的位置。   该位置也既是左右门牙后术第三颗牙的位置,也算是通俗意义上的虎牙。   “人类本就是杂食动物,牙齿用以切割,磨碎,但僵尸的尖牙主要是为了吸血,以及感染。”研究员做着补充。   “你说诅咒?”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是这样的,负面能量与尸毒混合在一起,便将人的血脉改换为了僵尸血脉,我们通过喂食高能血液来刺激这些僵尸血脉进化,但很不幸的是,有一只试验品暴毙了,看来是虚不受补,不过却也因此发现了另外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也知道,这些僵尸都跟干尸一样,体内基本上没有血液存在,组织液也没有,更别说水分了,可是这些低级僵尸还可以行动,你知道是为什么么?”研究员卖着关子。   “我母鸡抖哇。”   “是一种能量,姑且称其为尸气吧,这些尸气就像是血液一般的为他们的身体提供动力,就好像燃油与载具的关系那样,但是他们的尸气数量少得可怜,质量也很差,可能是因为等级太低导致动力源太落后,所以他们的行动就很缓慢并且只能跟跳跳蛙一样跳来跳去,而尸气的来源,便是我姑且命名为源血的东西。”研究员说着,投屏展现了一段模拟动画。   秦月楼懒散的看着,研究员也开始了讲解。   “这种源血固定在心脏当中,质量和数量自然也不咋地,但源血却是尸气的来源,同时也是血脉的证明,而那个诅咒我也搞清楚了一点,姑且称之为渴血,还有类似于卟啉症的惧光,虽然有着人形的身体,但这种生物仅仅只靠本能行动,这种本能便是猎食的本能。”   “那么糯米什么的对这些东西有用么?”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有用,很奇怪对吧,糯米可以将尸气拔出来,可以让它们无法动弹,这就像是卤水点豆腐一样,糯米克制僵尸,只是我想随着僵尸的等级提升,糯米或许也就没有用了吧。”研究员对秦月楼说道,“此外还有桃木,枣核,鸡鸣,我们都试验了一遍,除此之外的火就更不用说了。”   “这倒是有趣,本以为糯米克制僵尸只是前世电影里的理论,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可以用的到啊。”秦月楼颇为感慨。   “但那也只是对于低级僵尸有用,僵尸是可以进化的,高能血液的喂食虽然让他们暴毙了几只,但是剩下来的源血却被其他僵尸分食了,在控制了量的情况下喂食给那些僵尸,他们也出现了进化的倾向,所以我在想,僵尸这种东西,血脉与源血质量息息相关,而其他僵尸的源血则可以将血脉的潜力提升,或许他们吸血也是为了补足源血吧,而后我们深入研究了一下它们的源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它们的源血是有基因结构的,但是这种基因结构在某些结构上是相似的,而这个基因片段被我们提取出来研究发现,是生成尸气的来源。”研究员说道,伸手摸了串提子吃了起来,吐了籽以后继续说道,   “《子不语》把僵尸分成八个种类,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伏尸、游尸,另外还有魃,犼,由此我们很小心的喂养剩下来的僵尸并且观察,想要看看是否和《子不语》里的等级划分类似,   而后我们发现在吸收了那些高能血液以后,这些尸体发紫的低级僵尸就开始发白,之后开始泛绿长毛,甚至已经有僵尸被我们喂食的可以飞起了,姑且算是对上了《子不语》当中的记载。   而后我们便对它们进行源血上的基因片段分析,发现确实有些基因产生了重组,这重组的过程我姑且算是进化,因为这种重组中有基因摄取的情况在,而在基因摄取并且重组以后,不同的基因片段虽然都发挥出了不同的奇特之处所在,但都共有一些基本能力,比如说飞空异能,还有一个类似于精神系的意志类异能,   这种精神系意志类异能所造成的能量灌注在了某些不同的骨骼部位,我们觉得这对标了不化骨,另外你说那只大耗子给你的那块骨头,应该就是不化骨,因为那骨头上满满都是内蕴的那种异能能量,   这骨头我们用了各种物理手段破坏都无济于事,化学也没有用,就算是法术所造成的效果也参差不齐,不过看起来炼器倒是很不错。”   “也就是说,这次我碰到的是一只从古墓里脱困而出的僵尸咯?”   “是僵尸,但是等级如何便不清楚了,根据它所留下来的这些僵尸来看,估摸着自己也就是个三流货色。”研究员说道,“不过问题不大,根据僵尸源血,我们开发了一种僵尸类型的命丛,你可以加装一下,这样你就可以以尸对尸,不落下风,甚至可以碾压,这可是不化骨级别的命丛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来一个加装一下吧?”研究员扶了一下眼镜框,看起来有些心虚的说道。   “得了吧,我光是灵异拼图都没整完全呢。”秦月楼摆了摆手,但是心思一动,“所以我做一个总结,僵尸的血脉进化完全靠的是基因上的摄取,而根本基因并不会产生动摇,其他的基因只是添头?”   “是这样的,吸取大猩猩的基因会力气变大,吸取猎豹基因会变得更加迅捷,但是它们必须得吸取足量血液才能获取基因片段,而进化也需要耗费能量,这种能量便是尸气,但是血液中的营养物质又会刺激源血带动血脉进化,又会生成更高等级的尸气,甚至尸气还能重新汇聚成液体,让身体和常人无异,若非我们生产力足够,不化骨我们是喂不出来的。”   “那么现在我们手上等级最高的是不化骨咯?”   “是的,你想干什么?”   “我有个思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秦月楼说着。   “什么思路?”   “咱们的基因库现在越来越丰富了对吧,可以做基因调整还有基因优化了吧?”   “你到底要作甚?”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了解清楚僵尸的情况,然后吸取优点,打造出一个生物兵器;了解缺点,最后用这个生物兵器弄死他们,省的它们活在世上造孽,完事回收这个生物兵器就是了。”   “能想到把僵尸开发成生物兵器的你也算是个人才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打造一下试试看了。”研究员嘴上说的勉为其难,可实际上眼中却也发出了诡异的精光……   一夜过后,八宝镇的打更人被人发现离奇死亡,在其脖颈上有两个血孔,并且浑身血液被吸干。   而且在遇到了阳光以后,身上的温度骤然升高,最后一碰就化为了飞灰。   秦月楼懒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掐指算了起来,不过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这里能人异士似乎还蛮多的。   秃顶的紫衣老人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左右,摸了摸脸上发白的胡茬,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咳嗽了一番后,抽起了旱烟。   穿着黄杉的老人目光深邃,也大概五六十岁左右,眼中满是担忧与难以置信。   有气质桀骜的长发中年男人一身黑衣,   有盲眼的白发少年手中撑伞,   ……   有疯疯癫癫的乞儿口中呓语。   “八宝镇,聚八宝,八宝八宝可开道……”   秦月楼歪头望向了那疯疯癫癫的乞儿,那乞儿不再言语,反而是跑了过来,其后一下倒在了秦月楼的脚边,在秦月楼的面前晃荡着破碗,寥寥几枚铜币碰撞着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来。   “把点钱吧把点钱吧?”乞儿满头乱发,一脸脏污,看不出面貌来。   “那你说点吉利话,我就给你钱。”秦月楼对着乞儿说道。   “好呀好呀。”乞儿高兴地手舞足蹈。   “你就问我‘秦月楼,你嘛时候成为大靖第一呀?’然后我就看你怎么回答我了,你觉得怎么样?”秦安忆一手背在身后,掐算了起来。   “好呀好呀,秦月楼,你嘛时候成为大靖第一呀?”乞儿晃荡着破碗,问了起来。   “你说呢?”秦月楼眼睛一眯,背在身后的做手掐算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其速之快,居然掐出了残影。   “哎嘿嘿,就在今天,就在今天。”乞儿说着。   而秦月楼亦是没有食言,将一枚小黄鱼扔到了乞儿的碗中。   小黄鱼落入碗中,铜币不再晃荡。   秦安忆的掐算也适时的停住了。   “装的还挺像的啊,刚刚一直混淆天机的就是你了吧?”秦月楼问着乞儿。   “哎嘿嘿,就在今天,就在今天。”乞儿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哎嘿嘿,哎嘿嘿,你嘛时候成为大靖第一呀?”   “你说呢?”秦月楼掐了掐手指。   “我……我……我……就在今天,就在今天。”乞儿痴傻片刻,随后继续说道。   “真不错,可惜只有一句算钱。”秦月楼说着,凑到了乞儿身边说道。   “混淆天机我也能算出来,你不是凡人,而这里不是凡人的家伙也不止你我,我比较好奇,这么多非凡人的家伙们在八宝镇干什么?”   “哎嘿嘿,革道众众道革,革道中人道中革,哎嘿嘿,哎嘿嘿。”   “革道众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   “革道众众道革,革道中人道中革。”   秦月楼又投了块小黄鱼。   “哎嘿嘿,嘿嘿,谢谢大善人,谢谢大善人,多算少说多算不说,大吉大利大吉大利。”乞儿说着,一溜烟跑了。   秦月楼有心去追,可却又被混淆的天机遮住了卜算的未来,他知道这乞儿不是简单的人物。   所谓天道天机无定,混淆天机便是在无定天机之外又罩上一层迷雾,让算天机的人无法摸清。   因此在大靖的卜算之术修者,相术命格这类修者眼里,所谓的天机都要接触,因此又称为无定天机河,亦称无定河,为了避讳【天机】一词,所以只用无定河来做统称。   为何要避讳【天机】一词?因为越是了解天机便越会想与天争运,因此做下各类算计布局,但真正能与天争运的也没几个,胜天半子这种更不用提了,而这些妄图掌控天机为己所用之人往往都会被天机所反噬和报复。   所以这类修者,比如说卦师,天道会允许他们知道未来某段时间内的天机,但天道并不会允许别人也知道,所以他们就算知道也会故意说得云里雾里,并且收取卦金之类,目的便是为了分担削弱减轻告知后果会造成的反噬,但一般来说有修为的人大多会让求卦者自己遭受不幸,毕竟非亲非故。   而混淆天机便是无定河鼓励的手段,假设无定河是个脸皮薄的人,那么它肯定不喜欢自己被人窥视看光,而混淆天机便等于帮它挡住了那些窥视,无定河自然不会因此而反噬。   所以解开混淆天机的那一层迷雾,便等同于做高难方程。   秦月楼天赋异禀,自然能解开混淆天机,可他所得到的结论也不过只是那小乞儿是【假癫不痴之人,是友非敌】。   剩下的他也解不开了,不过好在是友非敌,若是敌非友的话可就不好办了。   这小小的八宝镇里,是敌非友之人可不少。   虽说现在大家互不认识,可架不住以后。   但好在秦月楼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不过目前还是得把那只游荡的僵尸给抓住才是。   于是秦月楼揉了揉眼睛,又掐指算起。   “原来如此,这僵尸有后人在此,算是血脉最近之人,只是昨夜并未找到,便先用那可怜的打更人打了牙祭……如此一来,   或许我可以借此布下局也说不准啊。” 第二二五章 僵尸,炼尸,麒麟石。   八宝镇财力与势力最大的便是任家人,任家的老太爷任天堂如今九十有六,虽老但可却精神矍铄,身子骨也称得上是硬朗。   如今虽然任老太爷已经不管家事了,但仍旧威严满满。   此刻的任老太爷正打量着不请自来的男青年。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我的府邸?”任老太爷气度威严,望着悠然抽着旱烟的秦安忆,手中还拿着龙头拐准备挥出的样子。   “老先生别那么紧张,我不过只是一个兴趣使然的卜算师傅罢了,你任家先祖是否就埋在八宝山中呢?”   不请自来的男青年掐算着,周身气质懒散,好似周遭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是在男青年的身上却又有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种危险就像是遇见了以人为食的捕食者一般,稍有不慎就像是要被吸干血液那般。   “八宝山风水好,我家先祖自然埋在那里。”任老太爷望着秦安忆说道。   “啊确实,只不过你家先祖变成了僵尸,现在正在朝着你家而来呢,算算时间,也该到了。”秦月楼停止了掐算。   朱漆大门轰然倒塌,声响惊动了任家上下,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一身穿官袍的僵尸便从门口跳了进来,直接撞破了墙壁,直冲任老太爷而来。   任老太爷心下大惊,猛然举其手中拐杖想要将那官袍僵尸抵御,不让其近身,但任老太爷观那僵尸面容,却也依稀之中辨认出了年幼时的熟悉。   “太……太爷爷?!”任老太爷惊惧喊着。   只是任老太爷的这位太爷爷长大嘴巴,想要用獠牙刺破后代的脖颈,吸取后代的血液,以此来让自身源血得到晋升,   这是一种源自于本能的补全。   那是过往人格随着死去后灵魂投入轮回之后的躯体,如今掌控着这躯体的只是源于本能的兽性。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糯米,信手甩出,糯米便全都被甩到了那僵尸的身上。   白花花的米粒一触即发,似是爆竹噼里啪啦的在僵尸的体表炸开,   糯米本身毫无异样,若说有何不同之处,那也只是转基因糯米。   这些转基因糯米除了入口香甜糯黏以外,便是对僵尸的特攻性了,而这种糯米也是秦月楼脑洞大开之下创造出来的特殊糯米。   对于僵尸血脉的基因加急开发与了解,也同时对糯米进行转基因,使得糯米成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异能糯米!   这种糯米的名字叫做……糯亚。   糯亚糯米一粒粒一颗颗饱满剔透,其内也有着异能所产生的晶莹光芒,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就像是宇宙之中的第一道光,这是糯亚糯米的群体异能。   也即是被秦月楼所取名的……糯亚之光。   糯亚之光与尸气相交汇,便正如同激烈的化学反应产生那般,   好似镁棒经过些许摩擦便迸发火星,好似钠块丢入水中,   尸气与光芒的交汇之间产生反应引爆了糯亚糯米,而糯亚糯米们也祛除了任老太爷太爷爷的僵尸尸气,甚至于向着僵尸源血而进发。   那僵尸虽只有兽性本能,可也知晓何为惧怕。   当秦月楼靠近之时,这僵尸甚至逃避似的蹦蹦跳跳到了角落当中,虽然心有不甘的吼着,可又好似丧家之犬般惊慌失措的呜咽。   “我叫你吸血!我叫你吸血!我叫你吸血!”秦月楼一边抽着烟,一边撒着糯米。   那僵尸渐渐被糯米所淹没,糯米们就如同千钧重压一般将其一步步的压在了地上。   经由源血而诞生的尸气也在被糯米好似拔火罐那般的拔掉,本来晶莹剔透的糯米也在缓缓地由白转黑。   “任老太爷,我将您太爷爷的尸身带走,您不介意吧?”秦月楼问着任老太爷。   “不介意不介意,您带走吧。”任老太爷惊魂未定之下,很容易便被秦月楼的他心知夺趁虚而入,精神暗示之下,秦月楼的研究素材喜加一。   只是那被糯米压着的僵尸太爷爷仍旧发出兽类一般的嚎叫。   秦月楼吧嗒吧嗒的嘬着烟嘴,背对着任老太爷,眼睛泛红,如同红眼,甚至还露出了上下各两颗的獠牙来。   “不要吵,也不要闹。”上位者一般的气息从秦月楼的身体当中悄悄渗出,笼罩着被糯米压住的任老太爷的太爷爷。   僵尸太爷爷不敢造次,只能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嘴,接着秦月楼便一手将僵尸太爷爷抗在了肩膀上,顺着被僵尸撞出来的缺口飞了出去。   任老太爷看着飞空而去的秦月楼,心中骇然。   却是不知秦月楼要飞往何处。   秦月楼自然不会飞向宇宙,也不会去M八七,只是飞到了自己盘下来的棺材铺,将僵尸太爷爷扔在了地上。   接着被躺在摇椅上的秦月楼踩在了脚下。   “红眼僵尸试做体的实验数据如何?”秦月楼问着和自己面貌同出一辙的试做体。   “试验了飞空异能,还有上位震慑,效果不错,至于其他的种种异能倒是没有发挥的机会,毕竟光是一个糯亚糯米就钳制住了这种低级僵尸。”红眼僵尸试做体对秦月楼说道。   “嗯,可以,既然可以,那么这具身体我也可以当做身外身使用了,只需要将意识投放就行了,那么你便回来吧。”秦月楼点头道。   一道分出去的神魂光芒从红眼试做体的天灵盖里飞出,重又钻回到了秦月楼的额心,与本身神魂重又融合。   而后这红眼僵尸试做体便闭上了眼睛,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像是橱窗里的模特一般。   像是穿华丽的服装,为原始的渴望而站着一般。   秦月楼给红眼僵尸试做体拜了个光之巨人出场的姿势,双腿岔开站立,一手高举,另一手弯着,拳头摆在了肩膀上一些,身体并不僵硬,但是很沉重,约莫有一吨的量级。   这红眼能够自然行走也是倚靠着飞空异能,悬浮在地面上几毫米处,自然不会压塌地面,只是当神魂归位,异能便也没有释放。   担山大力双双运转,秦月楼便轻轻松松的将量级一吨的试做体顺手扛在了肩膀上,   快拿轻放,直接就放在门口当石狮子了,顺便在试做体的脖子上挂了块牌子【请勿打扰】。   反正长得跟自己一个样摆在门口也不会有人偷,反而只会觉得看着渗人,毕竟四颗獠牙加圆睁红眼自然能吓跑宵小之辈。   就算有胆子大的也扛不动,一吨这么重的,以人力来说起码要好几个人抬着才能抬走。   就算被偷走了,以他神魂牵引也能将其变成身外化身自己走回来。   所以当石狮子镇宅加模特辟邪也是方便之举,秦月楼丝毫不担心。   所谓的红眼僵尸试做体,便是他基于此界僵尸的血脉混合命丛基因以及其他各种基因所打造出来的新式僵尸。   以基因血脉的完成度来说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另外百分之五等待自己开发血脉益处,   因为拥有的异能数不胜数,所以基本上都是想到什么用什么,堪称全能,因此这红眼僵尸试做体被他取名为【后卿】。   红眼已然是最顶级,相同的红眼试做体有男有女,不只一只,只是其他三只仍在调试。   它们不需要发展后代,虽然它们有这个能力就是了,只是秦月楼并不打算让他们成为爆兵机器,只是作为强大的个体护卫罢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卜算师傅,没有什么战斗力,怎么能没有护卫和身外化身自保呢?”   他完全忘了自己有阴差标准高配,甚至还是预备役太山府君。   打量了一番后卿,秦月楼看着门口,又催促着科研组那边,催完了以后将僵尸太爷爷塞到了科研空间,顺手又取出了名为旱魃的个体。   这旱魃一头赤发,红眼四獠牙,虽然容貌也和秦月楼如出一辙,只是气质上给人一股暴躁易怒的感觉,周身充斥着引而不发的滚滚热浪,这只旱魃的血脉完成度也很高,但是基因血脉之力过于霸道,任何异能基因植入都会被化为与火焰热量高温等有关的异能,但是这些异能带来的力量也被它牢牢的锁在体内。   将旱魃的姿势摆的和后卿相对,这下镇宅石狮子就做好了。   秦月楼看了看,还是感觉少了些什么,于是也给旱魃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正在休息】四个字。   与后卿的牌子组成了【正在休息,请勿打扰】的工整短语。   秦月楼心满意足的回了屋子。   锦八爷还在了解着卜算一道,顺手将铜钱扔进了金属龟壳当中摇晃着,正在练习着摇卦。   看起来颇为滑稽,秦月楼也没有打扰。   只是将棺材盖打开,自己躺了进去,而后又将棺材盖合上,睡了起来。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秦月楼才出棺洗漱,接着将两块木牌翻了过来。   【营业时间,可以入内】。   其实秦月楼根本不想营业。   “说起来,小八啊,那墓穴里是什么情况?”秦月楼问着锦八爷。   “那墓穴里说来也怪,除了石棺以外便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还画着一头麒麟兽,不过那头麒麟兽不像是画上去的,就好像是石头自己长出来的纹路一般,那些盗墓的被石棺里的僵尸杀了以后只拿到了那骨头,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先生您问这个是想进去看一下么?”锦八爷问着秦月楼。   “嗯,有些好奇,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想去看一看。”秦安忆说着,将代号将臣的红眼掏了出来,分身入住,一个简单的身外化身便做好了。   “快去快回。”秦月楼吩咐着将臣。   “知道。”将臣答道,随后便飞空而走,不过却是将光线折射改变,让自身变成了肉眼不可见的状态。   而秦月楼则是在原地掐算着。   “麒麟本为送子来,落凡引纳地气埋?”秦月楼掐算后,从无定河中得到了这不清不楚的信息来,“有些不清不楚了啊。”   卜算者们的卜算本就是一种解读,一种对于无定河内流淌着的信息的解读,只是无定河的自保机制是让卜算者们自己来猜,越是修为高深者则越是能知晓更多地信息。   所以简单来说,此界卜算者们等同是从无定河当中截取密码解读。   一些卜算者们也完全可以根据掐算的姿势进行内容上的组合,或交流或骂人。   就像是聋哑人交流用手语那样,当聋哑人对骂时手语的速度自然比结印更让人眼花缭乱了。   所以这也算是一种加密通话。   这种加密通话不光是卜算者与卜算者之间,也是无定河与卜算者之间的加密通话。   不过从无定河之后截留出来的信息来看,将臣这一遭不会一帆风顺,反而还会遇见一些不速之客。   ……   将臣直接遁地进入了墓室当中,这墓室其实是在八宝山中的天然空洞当中,墓室算不上大,但可感知出曾经这里的风水井井有条。   白事分身秦月楼在看《卜》书的时候也会看一下《相》书。   所谓相书,自然是相天为星相,相人为面相手相骨相等,而相地便是风水堪舆。   只是秦月楼并未精研,只是粗通,这山腹中的天然空洞乃是一处风水宝地,接引地气不说,还聚风藏气,将前人埋在这里后人的运势也会在风水之力的影响下蒸蒸日上。   只是这里的前人被秦月楼给捉了去了,任家还能否保持现在的境况就得看命运咯。   将臣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好东西,只有那块麒麟石有些意思。   “这石头上的麒麟果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自然的石纹,如此栩栩如生刨除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外便只能是奇物了啊。”将臣低声赞叹着,将麒麟石扛了起来,准备飞出墓室。   只是墓室外却又走进来一面目桀骜,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四十左右,一头黑发半长不短刚刚及肩,整齐的垂在脑后,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只是眼睛却若虎一般平添威严,可是左嘴角下撇些许,更添桀骜阴鸷。   “道友,这石头,似乎并不属于你吧?”男人问着秦月楼。   “可是这石头不也不属于你么?先到先得罢了。”将臣秦月楼扛着石头准备离开。   可那男人看了看秦月楼,狂放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同道中人,你这尸身虽然若人,可却是不折不扣的上佳尸材啊,如若浑然,毫无后天炼制的痕迹,   不若……交由我,让我为道友炼出一具顶好的炼尸吧。”   “你在做梦想屁吃。”秦月楼将石头放了下来,看着中年男人,“要打架就别哔哔,磨磨唧唧的。”   语毕,将臣便轰上了一拳,可这一拳却被男人一掌挡住。   “在下染指,染为【染指于鼎】的染,亦是【染苍染黄】的染。”染指说道,手上燃起了苍色的火焰。   变掌为爪,直接了当的扣住了将臣的右拳,仅仅只余下一根中指。   苍色的火焰似是封住了秦月楼的动作,   中指上的苍炎也转而为黑,   随后搭落。   秦月楼便被这一指搭落,点了出去。   手臂上则燃起了一阵无法扑灭的黑色火焰。   “有点意思啊,你这一手,我可是有些想把你变成我的材料了啊。”将臣言道,挥了挥手。   黑炎熄灭。   但接下来的战斗却也一触即发。 第二二六章 危险僵尸,算师月楼。   二者交手不过数十秒,可拳来腿往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将臣月楼仍有余力,可那染指亦是不落颓势。   “咋地你这不用法术用肉搏啊?”将臣月楼好整以暇的问着染指,说着垃圾话,“你这拳头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打人都没力气还说炼气士?你真是废物垃圾玩应,你野爹我今天就来好好给你上一课,教导教导你什么叫做真正的职业骑士。”   染指听了将臣月楼的垃圾话,手上的苍炎与黑焰也愈发猛烈。   一时之间将臣月楼的身上全是这些无法轻易湮灭的火焰,苍青与漆黑双色,可也在纠集之间渐渐染成黑色。   浑身燃着黑火的秦月楼对此并未任何感受,反而是抬手荡开了染指又袭来的一拳,而后猛然跃后,与染指拉开了距离。   “你知道,什么叫做危险僵尸么?”将臣月楼犹自问着一头雾水的染指。   而染指也并不像回答,只是双手各自掐诀,随后手,黑火成柱自地下喷涌,将一幅幅的棺材从地下召出。   从棺材当中散发着的是一阵阵黑色的尸气。   “这就摇人了么?但我并不害怕。”将臣月楼说着,双手在腰间一擦而过。   一条灰黑色的腰带从腰部浮现,腰带正中犹如一只黑红色的狰狞蝙蝠,尖牙口中含着一枚血玉,邪恶的大眼睛犹如红色的宝石,无论是血玉还是宝石都犹如涡轮一般旋转着,像是其中呈现着漩涡,而在腰带上也刻画着种种犹如蝙蝠的图腾,蝙蝠的两翼也稍显修长犹如握把一般平直延伸。   从中散发而出的吸力将身上的黑焰不带丝毫遗漏的吸引如那腰带当中。   “事先声明一句,我可是很强的。”   语毕,将臣月楼握住蝙蝠翅膀的两端,顺逆两下扭动。   腰带上的蝙蝠上下两口开合,犹如狞笑般的吐出字句。   【蝙蝠!水果!将臣!危险!野性!温和!】   【牛哔!老牛哔了!牛哔轰轰的危险僵尸!】   其后便是一阵莫名其妙的音乐声,像是吹动了竖笛一般,可却又掺杂着迷幻电子音,曲调节奏富有动感。   “我迟早要去投诉科研空间,做腰带别做新生代的音效啊,硬汉不香么?”将臣心中骂着,但也不尴尬。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只会是别人。   别说,染指的确看不懂当前的情况。   而那些棺材也跟开盲盒一样的打开来,里面是一具具不化骨僵尸,但是却和其他的僵尸略显不同。   僵尸体内有魄无魂,也即是尸魄,此之尸魄代表着僵尸体内的凶性与兽性本能,如果不理解可以将其看做是只知道吸血的植物人。   但是这些僵尸体内反而还有鬼道气息,也即是说,鬼上尸身,又反而被黑火浇灌熔铸成为一体。   将臣月楼自然看得出来,只不过他倒是不慌不忙,染指摇人他变身,此时腰带也已经完全从体内生成完毕。   这是科研空间当中的试作型腰带,具体是以武铠化为原型,一共四条均采用生体技术打造完成,四大红眼僵尸也是使用者,只不过每一只红眼僵尸对应的物种原型不同,就好比将臣是蝙蝠,但却并非是以吸血蝙蝠为原型,反而是以马来大狐蝠为原型。   马来大狐蝠是前世世界上最大的一类蝙蝠,体长约20~25厘米,体重通常在800~1200克之间,也有更大的个体,当它们的双翅展开的时候,翼展的幅度最大可达183厘米。   虽然它们体型巨大,但却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蝙蝠,它们是温和的草食性动物,以树木的果实和花蜜等为食,也被称为“水果蝙蝠”。   所以将臣月楼变身以后的外形也是从这原型与特点当中进行甄选。   黄金色围巾状的皮毛在颈部围绕了一圈,同时也有花果的清香,通体呈现黑色与灰白双色,同时其身上也有一些五彩斑斓的玻璃状物质,分散在后背肩胛与手肘膝盖,另有橙子果肉那般结构与颜色的铠甲在肘部,此外是些其他水果的变体装甲,怪异到算不上,但是透露着不对称的美感。   全覆盖面甲与头盔也类同狐蝠,但是口部装甲似乎可以开合。   “硬汉不香么?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迟早要投诉科研空间。”危险僵尸将臣月楼变身完毕。   接着又摇动了一下握把翅膀,轰鸣声从腰带中传出,蝙蝠大眼也闪烁三两下,自肘部生成了水果结晶覆盖在左手,那是与体型完全不搭的巨大拳套,包裹住了整个手臂,肩部也生出了一颗橙子怪眼,还在转动着。   那些鬼上尸身的僵尸们也开棺有奖,四只同类僵尸头上以黑色钉子固定着槐树板,在那些槐树板上还有着看不懂的符箓,似乎是以碳所写成。   四只僵尸凶性无俦,身上皆有异变,为首一只似是女尸,然而其皮肤皴裂脱落,血肉自其中汹涌鼓胀,轮廓之中暗含狗头人头,俱是煞气满满。   女尸抬爪强攻,竟然像是要压制住将臣月楼一般。   可是却被将臣月楼一拳从半空当中砸落,   虽说是不化骨,可终究并非全身都是不化骨,其他的骨骼被一拳砸成齑粉,尸气浑厚补足想要恢复体内损伤,   然而将臣月楼却将大口一张,獠牙四起,将这些尸气全都吸入口中,便是源血也被将臣月楼直接从那女尸七窍之中吸出。   “味道不赖,可惜不是我的菜。”将臣月楼说着骚话,又是一脚将女尸头颅踩的爆裂,好在本就是尸体,虽然也有尸气血液,但是在溅射出来以后就被将臣月楼吸得一干二净。   尸气与源血落入将臣月楼口中以后,那腰带涡轮便也旋转的更加飞速。   结晶巨拳也碎裂化为粉末飘荡在空中。   将臣月楼打了个响指,搓出了一点火星,   结晶所化的可燃粉尘在受限空间内与空气混合形成了粉尘云,随后在点火源作用下,形成的粉尘空气混合物快速燃烧,并引起温度压力急骤升高,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完全没有毁坏风水宝地的自觉,将臣月楼也在这爆炸之中吸收着爆炸产生的能量。   火焰与热浪被腰带吸纳。   而那些僵尸们也看起来凄凄惨惨戚戚,那染指却是不知所踪。   而白事分身秦月楼则是不断地掐算着,准备从无定河中算出那染指的根脚。   不过将臣月楼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只需要干爆掉面前剩下来的三只……等等。   “变成十三只了么?看来刚刚那染指又给我开了十个盲盒啊,不过我倒是真的不怎么怕啊。”将臣月楼心想着,打了个响指。   在余温尚在的墓穴之中,周遭的一切都突然地放慢了下来。   这是将臣月楼的异能之一,体感加速。   外界的流速固然正常,可是将臣月楼的体感却开始了多倍拉长,可怕的是他的肉身跟得上这拉长的倍率。   腰带上的三道涡轮也嗡鸣的更加快乐,   将臣月楼一拍腰带,由腰带所吸收的热能,温度,火焰全都汇入了左脚。   在这体感时间之中,将臣月楼缓缓蹲下,右脚上也生成了蝙蝠的图腾纹路,熠熠生辉的纹路张开了翅膀,也生成了一道道的蝠翼。   深红色的蝙蝠在脚下生出,随后身形若风驰,若电掣,若迅疾奔雷,也如流水奔腾。   深红的蝙蝠穿过了十三只鬼上尸身的僵尸之身,   而后将臣月楼稳稳落地,右脚前伸,伸出左手保持落地姿势的平衡,接着才缓缓站起。   体感时间加倍恢复了正常流速,   被踢中的僵尸们身形也无可避免的迟滞,紧接着不自然的膨胀,最后轰然爆裂,   在火焰的爆裂当中燃尽了全部碎块。   “糟了,打high了直接放大了,这下可这么收集实验用素材?不过没事,还有一只,问题不大,只要我不说,那么就没人知道我干死了十三只僵尸而尸骨无存。”将臣月楼看着地上那一只尸首破烂的女尸,淡定的扛在了肩上,而后也单手托举着麒麟石,踹开岩壁飞了出去。   回到了院子里以后,分魂便回到了主要神魂当中,白事分身秦月楼的神魂也完整了。   “这些不同的僵尸身也会和分魂产生奇妙的反应啊,果然附身这种事情比较有意思。”秦月楼把将臣分身摆了个造型放在了后门,顺手也把旱魃摆在了后门。   将臣分身造型是单手指天,挂着的牌子上写【没有财物】,旱魃分身造型则是单手比着八竖起来,挂着的牌子是【不要看了】。   麒麟石的研究交给科研空间,而他则是解读着无定河中得来的染指信息。   【甲子限寿无路延,尸鬼行左正道偏,伶仃桀骜生而怨,染苍染黄染青天,】   掐算了那么长时间大概得出了这些信息,不过根据秦月楼的解读,也就是这个染指只能活六十岁,尸道鬼道精通,生来伶仃本性桀骜,怨恨着天道,最后一句应该便是他这革道之力。   那苍青火焰并没有多可怕,但也仅限于对红眼僵尸来说,若是寻常人或是其他什么的,怕是要被烧死,更不提那黑火了,   如果不是腰带配合异能,那黑火估摸着还没法熄灭。   不过好在腰带之中保存了些黑火火种,足够解析了。   “此火非凡火啊。”秦月楼感叹了一句,而后接话,“不过下一刻就是我的了。”   而后他便继续钻研着《算》书。   来自于其他世界的道统传承在此界也可使用,但是无定河还真是第一次听。   “这无定河乃是天下命数汇聚之河,会不会是天道的一部分呢?这无定河可得好好掌控一番,另外除了这些分身之外,我本人并不是很能打啊,还是得鼓捣一些好东西出来才行。”秦月楼想着,随后决定撂挑子摆个大烂再说,“算啦,不想啦,睡一觉再说吧。”   如此睡了一觉,秦月楼才悠悠醒来,继续掐算着,只不过这一次他掐算的是另几个分身秦月楼。   “这剑客分身端的是杀星一颗,到哪都得宰点妖魔鬼怪或者坏哔再说,倒也是个不嫌麻烦的分身……厨子分身倒是要升入黄门,也算不错……打铁的鼓捣些啥呢?看不清楚……本体,哟,本体还有情缘呢?牛哇牛哇。”秦月楼掐算着,心中也泛出了些想法来。   “这些是既定命数么?到不像是既定命数,与其说是既定命数,倒不如说是借助无定河对他们的短期未来进行一次观察,那么未来在这个世界是一成不变的还是说时刻在变的呢?”算师月楼心中想着。   而后他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枚铜板来。   接着他将铜板甩起,不去掐算。   正面朝上。   理想情况下,一枚硬币的均匀性为50%。这意味着正面朝上或者是反面朝上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   他又扔了一次,还是正面,不过依旧没有掐算。   一些掌握了技巧的人可以每次都让正面朝上,但那也是一些小技巧将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变成了百分之百的正面朝上。   秦月楼自然不会这种技巧,而他也并不打算用这种技巧。   于是他掐算了一把,下一次投币会是反面朝上,而后就着这个结果进行了推算,推算这枚铜钱以后会落在谁的手上。   于是他将铜钱甩起,但却用法力塑形硬生生的将铜币立在了地上。   “硬币立起来的概率不大,可却也不为零,但是这就推翻了我刚刚的算法,那么以这个立起来的铜钱来看,之后它会落在谁的手上呢?”   秦月楼又掐算了起来。   先前反面的后续落手是一个卖药郎,   可现在立起后续入手的也还是那药郎。   “因为这变数太小了,所以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是么?如果将未来比作河流,那么这种情况的改变只等于泛起了一点点水滴罢了。”秦月楼思索着,随后又开始了对于算术的延伸。   “短期未来不变,那么长期未来呢?”秦月楼掐算着。   “长期未来算不到了,应该是我算术修为有限所以算不到,还是得做些实验来看看这无定河的情况才是。” 第二二七章 无定河中观无定,八荒换道白月盘。   秦月楼伸着左手,掌心之中一颗红色的眼眸开阖,他并没有使用诡眼本身的能力,只是用诡眼代替自己的眼睛去窥测无定河。   虽说本体秦月楼在分身之前便将诡眼给了大恶之门,可是现如今分身秦月楼却又从大恶之门当中将诡眼给拔了出来加装到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他便又触发了之前的【鬼仙】成就,但他也不是很想完成,之所以重新把诡眼加在自己身上,还是为了窥测无定河。   反正到时候就算无定河要反噬也是反噬诡眼而不是他,而他恰巧对于诡眼具有非比寻常的自信心。   无定河是一条奔腾于漆黑空间当中的纯白色河流,每一个人,每一件物,每一根草,每一朵花,每一滴水……一切有生或无生之物的命定天机都是河中的一条细小水流,当所有的命定天运汇聚交流,便汇聚成了这一条浩浩汤汤的无定河。   与其说那是天机,不如说这是天命。   何为天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天命,而所作所为都会与其他的水流相交汇,继而产生【命中注定之事】。   而秦月楼便是将此时八宝镇当中所交集汇聚的河流进行一条条一根根抽丝剥茧的观察与窥测,虽然也有人将自身天机遮蔽,可秦月楼并未将其破解,反而是放任自流。   对于八宝镇当中的暗流涌动,秦月楼大概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各路不明人士要来到八宝镇这一座宁静祥和且偏僻的小镇当中了。   这八宝镇当中,分别有代表着【妖魔鬼怪人神仙佛】的八种宝物,但宝物自晦,高明的算师也算不到全部宝物,而其中的麒麟石,便是代表着【人】的宝物。   当集齐代表着妖魔鬼怪人神仙佛八种宝物以后,可以依照某种古阵图摆下一座名为【八荒换道白月盘】的阵法。   此阵法是由谁所创立已经不为人所知,便是再高明的算师去算过去也不一定算的出来,但是那副白月盘阵图却是流传到了现在。   相传此阵有改天换地之能,而坊间也有传言,这郭岳武之所以能够打下大靖江山也是因为依靠白月盘许下了愿望才得以将江山收入手中。   所以秦月楼算了一下郭岳武的过去,发现这传言并不符实,但他理解,一个封建王朝总是会神化自家太祖的。   什么刘邦斩白蛇,什么朱元璋鼻子里有龙,在无法得知真实的情况下,神化当个乐子听就行了。   只是这白月盘到底有什么功效,他也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些革道众之人纷纷齐聚八宝镇就是为了开启这白月盘。   而其中也已经有人开始了布局,自己得到了麒麟石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但并非是染指放出。   也即是说,当日同染指相斗,还有第三个人甚至是更多的人暗中窥测着自己。   “本来只想做一个如植物一般安静的人好好在这混日子,可没想到还是一不留神就被卷入了风口浪尖之中啊。”秦月楼嘬着烟嘴,吐出了一口青烟,脑海中也在根据着这些围绕着自己的算计进行布局,   “既然如此,那就来个将计就计吧。”   ——   八宝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镇民也是安居乐业,只不过哪怕再怎么安居乐业,也会有人讨不上媳妇。   打更的张活十三岁时得过一场大病,好在没烧坏脑子,只是面部神经时灵时不灵,说不得嘴歪眼斜,但却是个表情丰富的主,若是这样还好说,   可他的长相不能说不敢恭维,只能说是选择了一种较为奇妙的排列组合形式,无论是生在什么时代,他都会因为外貌而被以貌取人。   眼是桃花大眼,就是眼间距有些宽阔,还有些斗鸡眼,眼窝深陷。   眉是柳叶眉,但是眉毛太薄,看起来就是一层淡淡的青茬,飘到了眉骨外。   鼻是水滴鼻,但是这滴水滴看起来不像是水滴,而是水珠,也就是很大。   耳是一对招风耳,不过被头发挡住倒也看不出来。   口是弯弓仰月,只是这弓弯的太过于弯,别说弯弓射雕,把太阳射下来都行。   脸上还有一道深刻的法令纹,有的人法令纹很温柔,但他的法令纹不能说如虎添翼,只能说是雪上加霜。   就连秦月楼看到了他的脸都觉得太可怜了,这些部位单独拿出来和其他组合一下都不至于长这么磕碜,   但是这五官的排列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张活讨不到媳妇,也在情理之中,更在意料当中,虽然面相丑陋,可内心却正义温柔与善良。   是夜,打更的张活蒙着脸,敲着锣,凄凄惨惨戚戚的走在路上打着更,他今年才十七岁,就要承受容貌带来的不该有的压力。   不过张活不知道,他的命途在今夜就会改变。   张活心不在焉的打着更,今天又被小孩朝着身上扔石子叫怪物了,他心里很难过。   他朝前走着,不过却是被某位算师装模作样的掐指挡在了身前。   “先生,您有何贵干?”张活借着灯笼的火光,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不由得惊为天人,心里也想着自己若是能有来人一半英俊也不至于到现在讨不到媳妇。   “喂!小帅哥!请留步!哇!不得了!不得了!你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你知道吗?年纪轻轻就有一身横练的筋骨,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如果有一天,让你打通任督二脉那还不飞天啦?!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惩恶除奸,维护世界和平这任务就交给你了,好不好?”秦月楼顶着一张谢停枫的脸一张嘴就开始了忽悠。   虽然他觉得这张脸更适合给厨师就是了。   “先生,您在说什么啊?”张活完全不知道秦月楼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秦月楼是喝多了。   “害!小帅哥,别看你蒙住了自己的脸,可我知道这面罩之下是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很适合做英雄,喏,这根骑士……武者腰带是无价之宝,你跟我有缘,就收你十枚铜钱,送给你好不好?”秦月楼也不管张活怎么说,就直接把腰带塞到了张活的手里,   “算了,看和你投缘,这腰带就送给你了,记得,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的,你只要知道,这枚腰带会在关键时刻让你成为英雄就足够了,使用方法就是戴在腰上就行了。”   “不是,先生……”张活还想说话。   面前的秦月楼便消失不见了。   ——   坐在院子里的秦月楼继续掐算着。   “短期未来呈现出了大幅度的逆转,可见这一枚‘变数’投放的恰到好处。”秦月楼思索着。   秦月楼有所猜测,无定河是有自主修正能力的。   如【铜钱本该向下而非立起】亦或者是【早饭本该吃包子而非面条】这样稀松平常的情况,一般不会改变,哪怕改变了无定河也会将短期未来修正,简单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选项和【多元宇宙】的概念并不相仿,因为身处时空自己会修正。   也即是说,无定河是有短期目的的,就好像一项洽谈业务,哪怕过程中错漏百出,只要签订了合同,那这生意谈成了就足够了,这便是短期目标。   而这也代表了一种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可能是单一的时间线,而并非诞生多元的形式,可是这种单一也会有可操作的余地,用以规避某些不想发生的事情,只是以人力对抗天命,除非能胜天半子,否则也只是短期胜利。   将许许多多的短期目标以连续不断地依次连接,便成为了未来,只是这未来也在另外的短期目标之内,换言之,无定河掌控了此世天命,或者说是命运。   可对于算师秦月楼来说,与天地人而斗,其乐无穷。   秦月楼一边掐算着,一边说着话。   “我的名字叫秦月楼,年龄13岁,住在八宝镇东北部的棺材铺内,未婚,我不上班,每天最晚也会在八点前回家,抽烟,偶尔沾点酒,晚上十一点上床,保证睡足八个小时,睡前喝一杯热乎乎的红酒,再做二十分钟卜算练习暖身,然后再睡觉,基本能熟睡到天亮。   像婴儿一样不留下任何疲劳和压力,就这样迎来第二天的早晨,大夫说我很正常。   我想说明我是一个不论何时都追求内心平稳的人,不拘泥于胜负,不纠结于烦恼,不树立会使我夜不能寐的敌人,这就是我在这社会的生活态度,我也清楚这就是我的幸福。   再说,就算要战斗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掐算着张活的短期未来,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而秦月楼的做法便是和无定河相同,在一个个短期目标内投入【变数】,让未来逆转。   这便是秦月楼的所作所为,因为若非他有着卜算能力,那么入局了的他便会在未来被一举杀死。   虽说分身不怕死亡,可是死亡也并非是什么好体验。   因此秦月楼不单单是自救,也是在下套。   张活是一个短期目标中的关键点。   也是因为张活的死,让某件八宝之一被某个革道众之人所得。   秦月楼的短期目标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八宝收集一半,展现自身手腕,接着将准备弄死自己的人给弄死。   因此张活能活下来,便是【变数】。   只不过扰乱无定河,也会受到天机之反噬。   泄露天机过多会反噬,但只要不超过那个阈值就不会;可投下变数,那就是顶顶的要被当场反噬了。   秦月楼掐算着,面色一变,但旋即回复正常,甚至面露些微喜色。   “反噬不是我来抗,而是本体,好耶,那我就可着劲的投放变数辣。”   秦月楼继续算着,下面几个变数投放给谁他也想好了。   远在俞杭的秦月楼本体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分身莫名其妙的背刺,而且还不告诉他好让他有个准备,甚至还更加变本加厉。   “要不要和本体知会一声?”分身秦月楼思索了一下,短暂的两秒以后他选择了不说,“算啦,本体福大命大,肯定顶得住的啦。”   “只不过还有些事需要好好地算一算才行。”秦月楼继续掐指算起,左掌心当中的诡眼也在不住的开阖着,视奸无定河。   回复了正色的秦月楼嘬着烟嘴,以麒麟石为引子开始算起。   “麒麟石代表着人,但八宝肯定不止这简单的八宝,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之下八宝镇范围之中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八宝,所谓八宝,只要和【妖魔鬼怪人神仙佛】有关,那么肯定也是能够摆下白月盘的,不排除有其他革道众之人手上有别的备用八宝,只是这八宝天机蒙蔽,想要破解也不简单,只能徐徐图之了。   但是最根本的还是阵图,这阵图在哪里呢?”   秦月楼皱眉思索,虽然不断掐算,可是阵图的踪迹总是在关键时刻消失,而再算的时候又完全和之前不同。   “看来想要依靠我现在的能耐是算不到的啊,接下来得看看卜书命书还有铸命师传承了啊。”算师秦月楼思索着,也停止了掐算,手中诡眼也遽尔合上,重又恢复成为了掌纹。   算师秦月楼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无定河的反噬不找自己了。   “原来还是因为这诡眼给力啊,这些规则系的灵异拼图可真够给劲的,以后胆子大了凑齐五枚吧。”   不是因为不找自己,而是因为找自己没用。   如此想着,秦月楼又教导了一番锦八爷学习卜算,事后他便重新躺在了棺材里。   只是他并未发现,自己掌中的掌纹在不知不觉当中裂开,三枚赤红诡眼弥散着诡异的红光,泄露到了棺材之中,也将棺材染上了一层迷蒙的彤红色泽,紧接着渗透入棺材的内部纹理。   赤红诡眼打量了一下秦月楼,发现秦月楼还在安睡,便继续了起来。   只是诡眼并未发现,   秦月楼眯起了眼,   嘴角带着算计的笑容, 第二二八章 变数,白事   秦月楼以各种各样的脸投放了变数,比如说郑零健,比如说钟零良,比如说胡零歌,比如说严零宽,比如说乔零宇,总之他记忆里长得帅的脸他大概都用了一遍。   只不过并非是以假形借相,而是单纯的画皮之术。   而且他所投放的变数无一例外都是腰带,且都是会和【八宝】扯上关系的人,不论男女,并且旨在这八宝镇当中。   当这些变数投下以后,无定河当中的短期未来也发生了巨变。   源于天机窥测并且改天机命数所造成的反噬也汇聚了起来,只是秦月楼以诡眼观之,这些反噬汇聚着,矛头也只是针对本体秦月楼。   “虽然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是本体怕是要被捅一刀,并且日后也会遭遇强敌,在后面同时还要时时刻刻承受剜心之痛,甚至还有情劫?嘶……   雾草?我是不是坑大发了?”   秦月楼面色突兀的变了,掐算也停住了。   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他也知道这样的影响很不好,但是他下次还敢。   只要自己不说出来,那么就不会有人找自己算账。   “算了,我还是给本体算一算到底是谁要算计我们吧。”秦月楼如此一想,便又顺着掐算出来的本体短期未来开始溯回。   自那浩浩汤汤的无定河当中窥测出来的天机还是打油诗一样的几行诗句。   【因果何如谁先惊?倒因为果果为因。天龙百足踏盛京,食神万化烹虫精。】   “这次针对我们的算计是来自于盛京的,因果一说源于佛家,结合先前那只蜈蚣……那魔佛怕是附身在那蜈蚣身上回到了过去,然后……嘶,这剧情岂不是太过于眼熟了?什么普渡慈航?但是食神会将其处理,估摸着是做成了菜肴了吧,但是这食神或许不单指厨子分身……”秦月楼思索着,但也没打算全说出去。   有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   毕竟无定河那边酝酿了一波大的准备反噬本体,这个时候要是再直言不讳或者隐晦提示,这波酝酿的反噬估计会更大,毕竟自己在无定河那边肯定已经属于黑名单上有名了。   所以想一想还是算了。   “这天地一旦由命数所来决定的话,反而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啊。”秦月楼颇为感慨着想到。   当一切事情早就命由天定,而当你知晓了这命由天定之后的道路的话,会否生出反抗的心思呢?   究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还是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月楼摇了摇头,能否命不由天,还得看能否斗得过那天。   掌心当中的诡眼眨巴眨巴,但是随后便闭上了眼睛,秦月楼也知道这诡眼暗地里背着自己在将那棺材也化为灵异拼图,只是还需要过程才行。   他思索了一番,从商城当中购买了八片灵异拼图,前四枚自己用,以备不时之需,   后四枚留作后备的大恶之门食粮,用以随时完成【鬼仙道器】的成就任务。   “面对这些革道众,我也不得不防才行啊。”秦月楼如此想着。   诡眼又悄悄睁开了一点眼睛,似乎在窥视着秦月楼。   秦月楼假装没看见,那眼睛窥探了片刻,重又合眼。   随后门外便传来了声音。   ——   这是秦月楼第一次来生意,死的人是镇里一名寡妇的小儿子,那寡妇抱着小儿子的尸首到了秦月楼的白事店以后,强忍着悲戚,双目失神,一言不发,只是将缝缝补补的荷包郑重其事的摆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秦月楼看着寡妇的模样,只从荷包当中取出了三枚铜钱,随后将荷包推了回去。   秦月楼掐算着,将铜钱抛掷六次,取了一个六爻成卦,孩子姓名已经从寡妇口中得知,以此姓名和生辰八字进行推演,也倒是算出了不少的事情来,结合卦象来看,这孩子的死亡与【八宝】并无干系,只是……与另外的家伙有关系。   掐算完毕以后,秦月楼嘬着烟嘴,看了一眼失神的寡妇,犹自从木材堆当中选出了些木材来,这些木材都是从科研空间内拿出来堆在棺材铺里的。   以科研空间的生产力来说,外界炙手可热的金丝楠木反而成为了烂大街一般的木材。   金丝楠木作为棺木来说优势极多,坚实耐腐蚀性强不说还可以防潮,防白蚁虫蛀,木材也有清香的气味,具有冬天不凉,夏天不热的特点,并且不易变形,埋于地下可几千年不腐化,   因此它是制作棺材的首选。   而金丝楠木的木材上有很多金色的条纹,这种金色条纹象征的是富贵。   目测了一番早夭孩子的身高,秦月楼心中也对棺材的形制打好了腹稿。   随后秦月楼将木头用刨子刨好,随后又以法力作为连接,不多时一副合身的棺材便被做好了。   只是秦月楼为这一副棺木漆上了一层白漆。   白色棺材适用于那些还没有嫁人就去世的女子,还有那些早夭的男子,如果是生下来不就就夭亡的小孩子,那么一般都不会用棺材的。   只是这孩子已经十三岁了,虽说在这个古代来看,十三岁已经可以成家了,可是在秦月楼的眼中,那也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有大把的人生没有经历,可偏偏就那么死了。   死的还不明不白,   像这种小镇,虽然明令上属于县衙门管辖,可是这只是一个镇子,想要查案得去县衙门才行,虽说这小镇也有自发组织的民间保卫队,可这保卫队当中也没有什么侦缉刑侦的人才,换言之他们根本不专业,   加之案发现场被打扫过,根本发现不了凶犯的蛛丝马迹,   因此只当这孩子是被鬼神所杀,请镇子里比较有威望的人来说了以后,就给这事盖棺定论了,虽说也说象征性的会给寡妇一些银子当做丧葬费和抚恤金,   可这寡妇家里死了男人,又死了孩子,也少不得被吃绝户饭。   秦月楼也大概掐算出了这寡妇以后的生活,绝户饭,生活无以为继,只能靠和别的男人接济……更多地未来也看不到了,但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真的好么?   秦月楼想了想,为男孩换上了一套衣物,且对寡妇说了起来:“我这里目前还缺人手,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和我学几门手艺,起码饿不死自己,   人啊,总是要活下去的不是么?”   寡妇看着秦月楼,双眼仍旧失神,只是看着秦月楼为孩子整理遗容。   而后又用画皮之法对于孩子进行敛容的化妆,虽然死去多时早已面目苍白,可在秦月楼的妙手画皮之下重又恢复了虚假的生机,让孩子只是看上去睡着了而已。   随后以目测对孩子的肩宽腰围等进行测算,随后又选用了绸缎为孩子裁剪出合适的衣物来,当做寿衣。   先为孩子穿好寿衣,寿鞋寿袜,又戴上了寿帽,将头放在寿枕头上,枕饰有云彩,脚枕为两朵莲花,又将绣以花卉、虫鱼、寿星等吉祥图案的衾,穿在逝者的最外层。   上绣星、月、龙、凤等图案的寿被一条垫在身下,一条盖在身上。   将孩子抱进了棺材里后,秦月楼并未盖棺,而是转过身去扎起了纸人,纸马,纸房子。   “生前没法享受的,死后也得好好享受一下啊,在我家乡那边啊,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无忧无虑的很,有着各种玩具可以玩,起码在我当年玩的是玩具,只不过等我长大了以后,玩具就变成了电子产品,当然你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是电子产品,可其实扎的话,扎出来也没什么用,   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活下去,若是仍有缘分,那么在以后总是能再见一面转世身的。”   秦月楼完全不懂安慰,只是随口的对着寡妇说道。   纸人分男女,男叫德祐,取得是“得用”之意,女的叫丁花,取得是“听话”之意。   除此以外还有飞机人汽车人,还都可动可变形,看起来并非是纸扎,而是折纸,只是在这折纸当中也运用了纸扎的技术。   “你说,人生为什么会这么苦,早年间便死了丈夫,我那丈夫死于肺痨,第一个孩子被狼吃了,婆婆想把我卖了,我不依,就逃了出来,逃去了另外的镇子,给大家族做帮工,因手巧干活卖力得了大夫人的欢心,可我那婆婆却还是把我带了回去,让我嫁给别人,把我给卖了出去……”寡妇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秦月楼做着活,看似心不在焉的听着。   “可他也短命,留下我一个人拉扯大了孩子,可谁曾想,这孩子会自缢在家中?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本来以为能拉扯大这个孩子,明明我也给镇子里的土地庙捐了门槛钱,可谁知道……谁知道……你说,人生为什么会这么苦啊?”   秦月楼叹了口气,将一个纸扎的小玩具放在了孩子的手上,而后将那些纸扎的玩具也放进了棺材当中,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命的确很苦。   “人生再苦,也还是要活下去的。”秦月楼只能说出来这种干巴巴的话来。   说着,秦月楼将棺材盖合上。   “再看最后一眼吧,等会我就要盖棺了。”   女人呢喃着低语:“为什么会这么苦,我真傻,我单知道……”   秦月楼也没心思再听下去,只是给棺材盖棺,随后钉上了钉子。   直接将棺材背在了身后,秦月楼便走了出去。   虽说是白事一条龙,可秦月楼也不那么讲究,某些约定俗成的习俗他也并不打算遵守,   所以他直接背起了棺材,问着寡妇。   “选好葬的地方了么?”秦月楼问着寡妇。   “没……没……”   “那我帮你选了。”   ——   担山大力背着棺材就像是背着轻飘飘的纸片,帮着女人挖了个坟以后,秦月楼便将背上的棺材放进了坟中,而后将土推平,又选了块山石,以掌做刀,削出了一截平面,一指做笔,刻出了字迹来。   拿出了纸人牛马房子以后,便在坟前烧了起来。   “谢谢你,一共要多少钱?”女人问着秦月楼。   “三文钱啦,我反正也就是大发善心罢了,你若是没力气自己垦田种食吃,就来我这当个保洁阿姨吧,每天洒扫做饭洗衣,我给你发工钱,你呢也可以跟我学几门手艺,好赖将来饿不死自己。”秦月楼满不在乎的说着。   “您……您不怕被人说闲话么?”女人问着秦月楼。   “你是为了自己活着,而不是以别人口中的你而活着,至于闲话,我不认为那些说闲话的加在一起能够打得过我。”秦月楼满不在乎的说着,手中阴差证显化。   “那么你就先回去吧,这边还有些收尾工作我得做一下才行,如果你想的话,我这边随时欢迎你。”秦月楼说着,寡妇也明显考虑的离开了。   秦月楼望着离开的寡妇,将阴差证展开,尝试着将男孩的魂魄招来。   只不过无往而不利的阴差证却似乎出了点岔子,   那男孩的魂魄迟迟不来。   “果然是被拘魂了么?不过我说你这小册子阴差证好歹也是个‘太山府君’级别的,你怎么连拘魂的法术都破不了?你真给阴差证丢脸。”秦月楼怒其不争的说着,随后将阴差证收了起来。   其实,不是阴差证破不了,这阴差证虽然是‘太山府君’的级别,但这只代表是前任太山府君的身份证明罢了。   若是秦月楼能够真正成为太山府君,那么这阴差证才能发挥出本该有的威能来。   收好了阴差证以后,秦月楼从袖口抖出了三枚从寡妇手里得来的铜币。   他将铜币一抖,便落在了地上。   “哦,原来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啊,还真是……猖狂的邪道。”秦月楼说着,弯下了腰,将三枚铜钱收起。   直起了身后,他便朝着目的地走去,只不过颇为闲庭信步,嘴里嘟囔着。   “一枚劳务费,两枚买命钱,也还算不错。” 第二二九章 斗法,买命。   秦月楼左手一只公鸡,右手一只黑鸭,背上箩筐还放着两只青壳大王八,很接地气,正敲着八宝镇中任家的大门。   虽说兜兜转转又来了一趟任家,但和僵尸无关,只是和他手中那两枚自封的“买命钱”有关。   秦月楼没敲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家仆看秦月楼器宇轩昂,一表人才,但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造型委实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请问,您是……”家仆看着秦月楼这般作态,一时之间没想好说什么。   “再过三息,你们任家小少爷就要出事了。”秦月楼直接了当的说道,“而我带着这些东西来,是为了救他的。”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我们家少爷身体健康的很,你在这妖言惑众呢?”家仆闻言,就准备把秦月楼赶出去,这家仆推搡着,想把秦月楼给推出去,然而,秦月楼的身形纹丝不动。   那家仆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推一座山那般毫无作用。   秦月楼也没为难那家仆,就是自顾自的走进了门,那家仆倒是忠心,抱着秦月楼的大腿,还大叫着喊帮手。   帮手们倒是来了不少,但是也都统统对秦月楼没辙,秦月楼只是保护着鸡鸭还有青壳大王八,用棍子敲,实心的圆木棍子敲断了,用铁链锁,被秦月楼随手一扯也就断了。   担山大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我都说了,我是来帮你们家小少爷度过死关的,你们怎么还不信呢?我长得不像好人么?”秦月楼无奈摇头,便走进了那任家小少爷的房门前。   但是身后也跟上了一群忠心耿耿的家仆护院,眼瞅着秦月楼将要推门,那群家仆护院便冲了上来想要把秦月楼给压住,可是秦月楼却是甩出了一片迩去法种,所有人也都回到了原位。   随后秦月楼便打开了那任家小少爷的房门,小少爷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口中也不断地吐着鲜血。   秦月楼以迩去法种暂且为那小少爷吊着命,那一帮家仆与护院见了有的机灵的去喊人了,有的忠心的则是冲了进去,还有的则是茫然。   “别愣着了,找一张草席,把那小公子带出来,这院子稍微有些小了,不过也凑活。”秦月楼淡定发号施令,语气听起来十分懒散,却是走到假山前,单手举起了假山,扔到了仓库里,给自己腾出了位置来。   此刻他正身处院落中央,两边回廊,   随后从仓库当中掏出了一张桌子,摆在了原本假山的位置,以黄布铺盖,随后又取出了笔墨纸砚。   这笔是狼毫笔,取用白化狼妖身上毛发浸润朱砂等阳属性之物,并不泛红,其中还有新生男婴胎发混杂,因此白中透着些许黑。   墨是朱砂墨,其中也混入了黑狗血与黄鸡血。   纸是黄符纸,不过却透着不凡的灵光;砚台却是一座普通砚台。   除此之外另有火签,令旗,醒目,摇铃,令箭等还有一盏莲花油灯。   只见秦月楼笔走龙蛇,一连画了四张符箓,分别贴在了雄鸡黑鸭青壳大王八身上,秦月楼看了看身旁的盯梢自己的家丁,却不曾想任家的太爷,爷爷,一众血脉都凑了过来,还在远远的观望着秦月楼。   前段时间救下来的那老太爷也认出了秦月楼。   “任老太爷,这帮家丁里面谁最机灵?”秦月楼沉声问道,“救你这玄孙……应该是这个辈分吧,总之人必须要机灵,否则出了差池,你这孙子命就没了,他可是在被人施法磨命呢。”   ——   八宝镇外破庙内,留着羊须的三角眼光头一身百衲衣,正对着供桌上的草人扎着钉子。   一针扎着天灵,两针扎胸下巨阙,三针扎会阴,四针五针掌心脚心,六七两针扎泥丸人中。   这草人内既有任家少爷的头发,亦有任家少爷的指甲,还有任家少爷的牙齿,亦有任家少爷的一点舌中血肉。   爪为筋之余,齿为骨之余,发为血之余,舌为肉之余,此邪术便是以任家少爷的身体组织作为媒介,将伤害以术法的行为同步至其本身。   头发,指甲,血肉都好搞到,买通肴馆里的肴儿姐,先玩点情趣,再趁欢好之时玩点痛的,这些便搞到了。   牙齿则更简单,雇人把他的牙齿打掉就行了,等那小少爷被榨取精力之后抹黑回家时,蒙着头一顿打就行。   如此便全都收集到了。   另一富家公子打扮的少年人问着这三角眼光头:“封法师,您收了钱,可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杀了啊。”   “拿了你的钱,我自然会办事,但你若是再在我身边聒噪,下一次我可能会用在你身上。”封法师哑声说道。   那少年人被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完全下不来台,只好乖乖的闭嘴。   只是,那七根钉子接二连三的被一股未知的力量从草人中给挤了出来。   钉子落在桌面上,发出了些许声响,似乎是在讥讽着这封法师。   “有人在助那任家小少爷。”封法师冷哼一声,又捡起了一根钉子,准备重新扎进小少爷的天灵当中。   另一边,秦月楼喊了一声,剑指伸出平举,似乎以双指托着什么东西,只能看清那是一点油灯当中的灯火。   “拔一根鸡毛,扔过来。”   机灵的家仆便闻言照做,那雄鸡靓丽的垂弯尾羽便被拔下来了一根,而后鸡飞嘹叫,有道是雄鸡一唱天下白,这雄鸡吃痛唱了好几声,扑腾乱飞,鸡爪乱抓,颇有鹰爪之威。   鸡毛虽然被扔了过来,可是太轻了,好在秦月楼以法力抓摄,随后将鸡毛贴在了令箭之上,紧接着甩了出去。   这边封法师的耳畔便听到了雄鸡嘹唱,紧接着半空中似乎有一对无形的鸡爪,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挠了几道。   紧随其后便如遭重击,身体倒飞了出去,胃囊中的食物也吐出了不少。   “干他娘的,这么喜欢玩?好,我陪你玩。”封法师似乎坚韧不拔,但却还是恼羞成怒,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供桌前。   抓起了一把生米,便放到了口中嚼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地上俱是米,吾涯有根底,日月散光开邪云,万妖伏藏踏陆行……”   那边的秦月楼分心多用,手中也在折着纸人,一指点在地上任家小公子的身上,那小公子便张嘴吐出了一口气来。   抓摄了那一口气,隔空一吹,那口气便被吹到了纸人身上。   封法师心中顿感不妙,口中生米也混合着飞沫一同喷出,吐在了供桌上的草人身上。   纸人燃火,秦月楼伸手入莲花油灯当中,沾染了些许灯油,一滴不剩的全被弹进了纸人深重。   一团团的火光自封法师身上团团炸裂开来,封法师虽未成火人,但也遍体鳞伤,百衲衣也满是破洞,在那破洞之下的是被油烫熟了的熟肉。   封法师气急,又从供桌上抓了一把黄豆,匀了匀,便只剩下了一粒,法力涌动,配合着邪法口诀以指在黄豆上绕圈,一团团的法力云絮在黄豆上缭绕。   “打絮巴,扯絮巴,人畜从来两难分,以此絮法把畜造!”   说着,封法师便将那围绕着云絮的黄豆摁在了草人的身上。   “嗷噫!”任家小公子口中发出了猪叫,耳垂也在拉长着,鼻孔也开始渐渐平行,居然即将由人化猪。   秦月楼自是无所谓,白事分身所看的五书之中,也是包含了山书的,甚至于他对于山书的研究还要远远的超过剑客分身。   五方令旗被甩出,分成五个方位镇守当中的任家小公子。   “把鸭鸭给我。”秦月楼说着。   那小仆人便将黑鸭抓给了秦月楼。   “鸡同吉,鹅通恶,鸭意压。”秦月楼口中也念叨着,“鸭意压鸭意压,生出蛋来把术压!”   那黑鸭嘎嘎叫了两声,便生出了一颗沾着秽物的鸭蛋来。   秦月楼以法力托举着鸭蛋,扫清了秽物,且在鸭蛋当中种下了一枚迩去法种。   “拿着这鸭蛋,塞你家小公子嘴里,务必让他带着壳的吃下去。”秦月楼吩咐着,将蛋递给了那小仆人。   封法师脸上便沾满了鸭毛和鸭屎,法术虽为邪术,但遭此秽物也不免破了一两分钟威能。   那一粒带着云絮的黄豆也没了声响。   只是没过一会儿,那黄豆便从草人体内被弹飞了出来,击打在了封法师的脸上。   造畜之法也被这封法师吃下,却是也开始了猪人化。   “水!水!快点给我水!否则我们都要出事!”封法师捂着脸,可口中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猪叫来。   富家公子只得照做,这破庙里当然也有水缸,他随便找了件容器,原来是破了个洞的夜壶,急急忙忙舀来了水,那封法师快要变成猪了。   仅存的神志让封法师不顾夜壶,喝下了带着尿骚的雨水。   虽破解了自己的造畜之法,但却也无比狼狈。   秦月楼利用诡眼看的分明,手中也在掐算着接下来那封法师准备做什么。   “你家有鹅没有,有就把鹅给我带来。”掐算完毕,秦月楼喊出了声。   有家仆健步如飞,气喘吁吁的往返而归,手里还提了一只大白鹅来。   秦月楼也早就将符箓画好,贴在了大白鹅身上。   抄起火签便对着鸡鸭鹅连点,总共九下,复而又对着莲花油灯绕了三圈。   忽而一阵阴风起,风声若鹤唳般凄厉,还有不少鬼言鬼语,这一股邪风来的倒是时候。   火签扔出,被符箓贴着的鸡鸭鹅也没有那么老实,反而扑腾起了翅膀来,三种禽类的羽毛乱飞,却是以此扇出了一阵阵的热风来。   热风与那阴风相撞,便是破了这阴风之术法。   术法横遭反噬,封法师也无以为继,阴风入脑,如若风寒一般头疼脑热,眼冒金星,遍体生寒。   而秦月楼也趁机将那两只青壳王八抓在了手上。   两只王八探头探脑,接着一口咬下,颇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姿态。   封法师痛的在地上打滚,像是虾子一般躬着身子在地上痛苦嚎叫,他还捂住了传家宝的子孙袋。   “竖子!竖子!居然如此下作!他妈的竖子!”封法师连连痛骂,可痛感却是始终不减。   那两只青壳大王八也被秦月楼放在了地上,只是两只王八还伸着脖子,咬着不放松。   而秦月楼则是冷笑着:“这还只是开始呢。”   那封法师虽然还在打滚,可却是从衣服中摸出了小小的骨灰罐来,将骨灰罐摔在了地上,一只身穿红衣的幼童虚影如烟般飘出。   “去!给我找到那个竖子!我要杀了他!你快给我去!”   红衣幼童便顺着法坛的联系,飘动了起来。   秦月楼也掏出了阴差证,将轮回门拉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其内黄泉之河静静流淌,多日不见,这黄泉河两岸还是那么荒芜,而他的手中也捏了一艘纸船。   做完后,那红衣幼童也如期而至,只是却被秦月楼手中的那艘纸船所吸引。   “喜欢么?喜欢的话,就送你玩了。”秦月楼难得的和蔼了起来。   这小童的脸,他早上抬棺前见了不少时间。   将纸船以法力托举,让其飘到了小童的身前,那小童便坐在了纸船上。   黄泉水从轮回门当中流出了些许,纸船也顺着水流飘入轮回门当中,黄泉水,洗去鬼物阴寿,也洗去鬼物怨执,让鬼物重回生魂状态。   此之即为阳世阴差,黄泉摆渡。   随后轮回门引渡入轮回,秦月楼将轮回门关闭,塞回阴差证后,将阴差证收起。   只是他的手中还以法力托着一滴黄泉水。   确切来说,这应该是黄泉真水。   所谓黄泉真水,也是黄泉泉眼产出的,但是相比黄泉水,这黄泉真水的效果更为霸道。   黄泉水洗魂,黄泉真水消魂,也即是说,哪怕有肉体保护,这一滴黄泉真水也能销毁三魂七魄,没了三魂七魄,便是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得。   两座斗法的法坛互有联系,秦月楼也顺着这联系,将黄泉真水点出。   随后真水飞向远方,这一滴黄澄澄的浑浊泥水中并无任何异味,可是哪怕隔了老远,却也可让人头昏脑涨。   弹出真水后,秦月楼则是将东西一收,重又从仓库当中掏出假山,单手抓住,放在了中间。   “元气大伤,好吃好喝供着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秦月楼说着,手中夹着两枚铜钱,走出了门,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他把鸡鸭和王八也带走了。   ——   蹲在封法师的尸体前,秦月楼将两枚买命钱扔在了封法师的身上。   细数封法师的罪状,手中掐算,以无定河观看着封法师的过去,越是观看,秦月楼脸上的冷意便越是沉凝。   “伤天害理打絮巴,侮辱良家妇女少女,还将她们卖入肴馆,以邪术伤人害命炼鬼物……真以为自己有了点本事就能逍遥法外了么?”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两枚买命钱,买你这十恶不赦的命,很划算吧?”秦月楼冷笑一声。   背着手离开了,走在路上,秦月楼愤愤不平,往日懒散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激愤。   “什么他妈的世道?真他妈是个吃人的世道!” 第二三零章 因为研究鬼而产生对于氢弹法术的设想。   借助麒麟石所留下来的痕迹,秦月楼也通过无定河算出了剩下七样的物件。   妖魔鬼怪人神仙佛,最近即将出世的便是名为【女鬼泪】的物件。   人的泪水饱含着各种各样的情感,喜极而泣,悲伤而哭,愧疚泪流……种种情感催发着泪腺分泌泪水。   但是鬼不会哭泣,   因为鬼没有泪腺。   “针对鬼这种生物的研究,各位有什么头绪么?”秦月楼将女鬼泪这种东西和研究员说了起来。   “完全没有头绪,因为你压根都没给我们抓来一只鬼研究研究,而且鬼这种生物,明明你碰到的最多,可你全都送去轮回,咋地能涨业绩啊?”研究员张口便说,   “明明你可以送一只进来让我们研究的,可你一只都不送,末了还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头绪?你是真把我们当无指蓝色没脖子矮胖未来机器猫了么?”   “那我现在给你们抓一只鬼来研究研究?”秦月楼打了个哈欠,懒散的问道。   “免了,我们已经亲自派人出去抓了。”研究员说着,给秦月楼说了一下当下的情况。   为了后续的研究进程,他们拍了不少具备命丛的克隆人们找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确切说那里已经不算荒无人烟,可以叫做地广人稀了。   那是一片大沙漠,他们直接在大沙漠地下建立了一个研究室,顺便还发射了一颗人造卫星。   这颗人造卫星也是为了后续的科研任务进程所发射的,而他们这帮子研究员里也有一个部门。   这个部门专门是用来研究鬼物和灵魂的,但是他们从开始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一个鬼物样本或者灵魂样本用以研究。   所以他们就纷纷出外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了。   因此也得到了还算详实的鬼物研究资料。   听研究员说完,秦月楼也颇为不好意思:“早说啊,早说我就把那个封法师的魂魄给拘禁出来扔给你们研究了。”   “行了行了,别马后炮了,起码证明了我们这帮子科学家跟超人阿光一样具备战斗力就是了,那么,女鬼泪这种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女鬼的眼泪了,但是鬼这种生物没有眼泪,所以这种泪或许只是单纯的能量结晶了吧。”   “哦?您请细说。”秦月楼一听,来了兴趣,催促起来了研究员。   “首先呢,我们对鬼这种东西进行了研究,得出来了一些简单的研究就是了。   鬼这种东西有的人很怕,可是实际上这些东西没什么好怕的,人死为魂,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基本法则,但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鬼的初步认知其实就是生魂,而真正害人的鬼是那些怨气大的入了鬼道的鬼。   至于鬼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倒是不知道,只不过起码【魂飞魄散】这个词为我们揭示鬼是直接没了的就是了,而如何把鬼或者生魂打的魂飞魄散,我想你们有充足的经验。”   研究员看了一眼秦月楼,秦月楼也点了点头。   “那么你有搞清楚生魂和鬼的基本组成么?”   “这谁能搞明白呢?要不您给说说?”秦月楼捧哏道。   “首先我们要有一个概念,那就是亡灵生物也是生物,所以鬼也是一种生物,只是这种生物和我们的情况不同罢了,生魂这种生物,是由一种基本粒子构成的,包括鬼也是一样。”研究员甩给了秦月楼一个平板。   秦月楼正色看了看研究员甩给他的平板。   “这种基本粒子我们称其为【灵子】,正如人的身体血肉哪怕是有机体也是由基本粒子构成,无机体更是如此,这种【灵子】也具备着基本粒子的作用,同时也具备了一种奇特的编码形式。”   “编码?”   “举个例子吧,人体基因DNA链中的基因密码需要破译对吧,这种编码就像是灵魂的基因链,只不过咱们的基因链是链式结构,这灵魂的结构虽说也是链式结构,但是这结构中还有着【锁】这种东西,通过这种奇特的结构,我们研究出了基因锁这种体系,当然了,只是叫做基因锁,后续有没有心灵之光我们也不清楚。”   “不是,我感觉离谱的事情是,你们是怎么通过灵子结构反推出基因锁这种东西的?”秦月楼感觉科研组们的研究力与科技力点满了。   “因为这种灵子结构我们首先研究出来的是灵魂锁这种比较奇特的力量体系,当然虽然说是叫做灵魂锁,可是实际上却和生魂成鬼有着莫大的联系,   鬼是以怨执之念为本,修炼鬼术,可是实际上他们的鬼术大多都是一招鲜,能否吃遍天是个问题,可是像那些幻术,鬼打墙之类的,就相当于是它们的本能,积年老鬼们的基础能力也在此基础上有所升级,   而灵魂锁这种东西,就是以怨执执念为本,将锁打开,然后构成了鬼体的灵子就会对于鬼体进行重构,这种重构是一种进化,一种对于本身能力的优化,   而正如同基因的千奇百怪一般,灵子也是千奇百怪的。   有的人生来就有强壮的基因或者力气大的基因,但也有人生来就有早衰的基因或者是英年早秃的基因,这是一种常规的情况,   可是灵子构成中会有一种类似【起死回生】的结构。”   研究员说道。   “起死回生?”秦月楼难免不解。   “起死回生,顾名思义,是成了鬼的东西,还能再活过来,而这种【活】便是鬼体的血肉衍生,这就是灵子的奇特之处了,鬼体之中有这种血肉衍生的结构在,这便导致了一种比较可怕的情况出现。”   “什么可怕的情况?”   “鬼生子。”   “啊这。”   “是的,具备血肉的鬼,生下了同样具有血肉的半人半鬼生物,不过好在并非恶鬼,哪怕只是半人半鬼,也没有什么扭曲的或者是害人的想法。”   “等等,这种实验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不会逮了一只女鬼吧?”   “嗯,我们逮了一只女鬼,并且将她的相好也给掳到了地上的研究室里,反正他们之间也被人排斥,我们给他们提供吃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们还能拒绝不成?顶多是被我们研究一下罢了。”   “听到你们没有使用我们自己的基因我可真是放心多了。”秦月楼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来。   “总之鬼这种东西的生存需要执念,无论这种执念是怨还是冤亦或者是缘,总之是一种执念,而修炼的也是这种执念,只不过大部分是怨执,   而灵子构成的鬼体虽然没有泪腺,但是能够哭出来也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此话怎讲?”秦月楼问着。   “武斗派的科学家们都自己赤膊上阵抓鬼回来了,虽然都是些恶鬼还与人为害,但是武斗科学家们也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刺激它们,内心的拷问,或者是对于鬼体的伤害,   无论哪一种都没让鬼哭出来,这其中不论是男女还是动物鬼,都是这样,   所以能够哭出来的鬼,想必心里很难过也很伤心吧。”   ——   秦月楼回想着研究员的话,同时也将对于鬼类的研究资料进行了脑内的记录。   对于生魂和鬼的构成自己理解清楚了,也便于他之后的业绩提升。   武斗派的科学家们捉鬼所利用的是一种叫做质子包的武器,这种质子包由法拉第笼,等离子体点火部件,小型超导质子同步加速器,高压射频反馈源,氢电离室质子注入器,射频放大器,核动力电池……等各种部件所组合的一种背包式捉鬼利器。   背着包,手中拿起连接背包的喷枪,就能从枪口喷射出条状质子流,这些质子流看起来像是电流一般,但是却具备强大的能量,可以轻而易举的造成爆炸,但是背包很安全也很耐用。   但其本体还是通过质子牵引和困住鬼类,质子可以抵消鬼术和鬼打墙鬼遮眼等等鬼类的能力,因此质子枪既可以捕捉,也可以消灭。   不过这东西也可以当做是简单的核聚变炸弹,或者是一种另类的小型氢弹,   “根据研究表明,大部分鬼物都惧怕阳光,而阳光是太阳通过内部的氢元素核聚变产生的,那么太阳是核聚变,氢弹不也是核聚变吗,如果引爆氢弹所产生的光辐射,是不是也能达到消灭鬼怪的效果?”秦月楼掐算着,似乎发觉了盲点。   所以他现在不光在研究质子包的原理,同时还在研究如何能够以一人之力制作氢弹……   同时他还在掐算着,   虽然他投下了各种变数,可是自己身处这漩涡之中还是没法脱身,因为这些变数只是将无定河中的命运搅乱罢了,就好像浑水才好摸鱼一般。   想要脱身则必须要破局,可是破局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白月盘导致我被卷入不该卷入的事件当中,所以现在搞得我很被动,而且掐算出来的重要破局关键便是生死簿残页……所以我还得加紧时间把黑山老妖给弄死才行。”   破局关键是生死簿残页?这件事真的是让秦月楼没有想到。   毕竟黑山那档子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天工神匠身处白山确实不假,但是黑山府君闭门不出,天工神匠也进不去,所以只能宅在白山看情况。   所以秦月楼准备早点把黑山给扬了,把生死簿残页给据为己有。   黑山和自己也算早就有仇,光何况黑山那样子对于小胖子也是一种威胁,因此搞到生死簿残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至于重新进入郭北县,那问题简单,让李杀神开个传送门就好了。   只是现在拦在他面前的难关是怎么进入黑山府君那边。   天工神匠也试过让李杀神开个直接进入黑山府君那边的传送门,可是冥冥之中总有东西在干扰,这是也是李杀神说过的,因此它根本开不准。   不过现在秦月楼的卜算水准渐渐提升,一切问题也都即将迎刃而解。   ——   秦月楼翻看着核物理方面的学科书籍,手中也在不断地掐算着。   他在掐算着核裂变与核聚变……不是,确切来说是掐算着对于以氢弹为原理的核聚变法术的计算公式,核裂变只是顺手的一种热身,这是一种不那么直接的投石问路,简单来说就是打基础。   众所周知,核裂变的意思是一个较大的原子核裂成了几个较小的原子核,在这个过程中,反应前后的质量会有亏损,这部分亏损的质量会以能量的形式释放出来,原子弹采用的就是这种方式,用的比较多的是铀原子核裂变。   至于核聚变,指的是较小的原子核聚合成称一个更大原子核,同样的道理,在反应前后,质量也会有亏损,这部分亏损的质量以能量的形式释放出来。   无论是核聚变还是核裂变,都满足质能等价理论E=mc^2,所以即便是损失的质量很小,但对应释放出的能量依然会很大。   氢弹的爆炸本身是没有核污染的,但是氢弹本身却是需要原子弹来引爆的,但是因为氢弹的缘故,原子弹引爆以后的核污染还要更严重一些。   所以秦月楼不能亲自制造原子弹或者氢弹核弹,他只能通过核聚变的原理来设计类似的法术。   虽然翻阅了不少相关书籍,也灌顶了不少相关知识,可是这种【法术氢弹】还是避无可避的陷入了瓶颈期当中。   “福生无量爱因斯坦天尊,您给我点灵感吧,这氢弹我是真的搓不出来了,总不至于我真的要摇人去对付黑山老妖手底下那帮子鬼兵吧?那这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秦月楼摇了摇头,法术氢弹的推算过程陷入了迟滞,所以秦月楼也准备出去走一走。   恰好那【女鬼泪】也是这个时间段左右即将出世,秦月楼也就直接出了门。   “能落泪的女鬼,究竟会是因为什么事而落泪呢?”秦月楼心中猜测着,随后喃喃。   “估计也是难逃情之一字了吧。” 第二三一章 女鬼泪【一】   秦月楼一袭黑衣,却是没动用四大僵尸化身,行走之间隐约暗含数理易道,八八六十四卦,一卦一步伐。   卜算之道可谓广博至极,且不说灼烧龟甲所得裂痕来预测未来,亦或者是蓍草占卜,还是什么天相星辰,这些都可归类于卜算之道当中。   而八八六十四卦更是其中易学难精的类别。   秦月楼便是以八八六十四卦原理为基础开创了这一种步伐,说来也巧,这还是从凌波微步当中汲取来的灵感。   此刻便是在一边掐算一边按照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颇有步罡踏斗之意。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虽不能精进道行法力,但对敌之时却是能以此步伐闪避攻击。   不多时,一身黑衣的秦月楼便到了此番的目的地。   高门大墙平地而起,门口一对坐地石狮子,端的是气派豪华,只是颇为奇怪的是这门口的坐地石狮子。   门口石狮子都是面朝外,因为狮很凶猛,煞气较重,风水布局上用来阻止鬼怪入屋,因此狮头宜向屋外,多用来化解屋外的凶煞,也可以用来辟邪。   可这两只石狮子却是面朝门内,似乎是为了阻挡这门中之物外出一般。   秦月楼也是大概掐算了一番,这高门大墙中所住之人自然是非富即贵之人,原先也是个朝中说得上话的主儿,只是得罪了人,便从朝中争斗当中退了出来,到了这八宝镇养老来了。   虽说没了官身,但原先的人脉还在,这么些年来也有不小的身家,便在八宝镇外定居,盖了这大豪宅。   不过此地周围杂草丛生,约有半人高,到了腰部,墙上也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类植物,扎根在斑驳裂缝之中,墙沿砖瓦上还趴着不少的猫儿,身子咕噜噜的响着,喉咙里也不时发出婴儿一般的猫叫来,绿油油的眼睛们还在打量着秦月楼。   但是秦月楼何许人也?他根本没在怕的。   略过石狮子后,便站在了那斑驳的朱漆大门前,门把手还是两只威猛的铜制狮头,他也知道这豪宅变成了荒宅,所以也没有什么礼数,担山大力一出,就直接叩开了朱漆大门。   这个叩开指的是,两指头那么一碰,两扇大门就一前一后的向内倒了下去。   “咣当”两声接连响了起来,也将内里的烟尘荡起,秦月楼摆了摆手将面前的烟尘拂开。   这院落看起来倒是清新雅致,影壁离在正前,只是那影壁上是深深的血迹,血迹的溅射方式也很有讲究。   有的是飘起一抔血花溅在了墙上,有的是血液从颈子里喷出溅满了墙壁,还有的是从影壁正上方泊泊留下,这些血迹干涸成了咖啡色的蚀刻痕迹,就算是想清理也得花上大半力气,   毕竟风吹日晒雨淋都去不掉。   秦月楼掐算着,似乎能从这影壁看出当时的惨像来。   戚家上下一十三口人,连带着护院家丁厨娘等人,还有一只小京巴,两只小鹦鹉,三只琉璃眼的浦西猫,池子里的九尾锦鲤……满门尽灭,不留一只活物。   这是八宝镇十年前发生的灭门惨案了,如此大案自然也有官府来查,只是官府的能耐不到家,查不到凶手,只能找了几个本就有罪的替死鬼来顶这口大锅。   说实话,这种大案要是发生在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古代世界,那能犯下这种凶案的人除非天生神力,要么就是有组织有预谋,   可是在大靖这样的世界,这种大案自然也会有专门的部门来处理,换言之就是靖夜司也有人来查,倒也没查到作祟元凶,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可还是查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因此靖夜司中的一把好手们也只能不甘退场。   至于秦月楼是怎么知道这十年前的事情的?掐算的呗,将过去掐算出来,却也没法掐算到更加久远的过去,   是天机蒙蔽,无定河的命途规划就是一环扣一环的。   每个人都在这一环扣一环当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而秦月楼也能看得出来,这灭门惨案的发生也是为了现如今女鬼泪的诞生。   秦月楼摇着头,对于无定河的环环相扣,不由得生出了些许悲哀。   有时候能看见未来过去也并非是好事,因为越是看见未来过去,便越是能够体会到自身的无力感。   过去之事不可更改,因为秦月楼没法更改。   未来之事仍可弥补,但却也不知能起到什么样的效用来。   无定天数,众生皆是在这一方天地的棋盘当中,被无定河规划操纵着。   虽说心中悲哀,但秦月楼倒也没有气馁,反而是继续深入。   这宅院之中小桥流水,回廊曲折,些许花草点缀闲情逸致,只是如今破落不堪,蛛网密布不说,还有各种死老鼠遗骸,蟑螂爬过,更有小巧动物们的粪便尿迹。   异味和霉味混合着冲击着嗅觉,秦月楼也只得在人中涂抹些风油精和薄荷精油来抵御,顺便提神醒脑。   虽然很脏乱,但是宅子里很干净,这个干净指的是没有妖魔鬼怪,起码现在没有。   所以这宅子只是看着吓人,加上夜晚的晚风吹过脊梁,让人感觉环境瘆人,此外终归是没什么危险的。   如今八宝之一的女鬼泪即将出世,无定河对于天机的蒙蔽也放松了不少,因此秦月楼也能算出点东西来。   就像是解谜游戏一样,秦月楼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获取下一阶段的信息然后掐算。   简单来说相当于是走剧情。   秦月楼也不清楚自己是第一个来的还是最后一个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投下一点变数。   《卜》书除了教导修习者卜算之外,也教导修习者如何投下变数来变乱他人,其实这也是一种搞事情。   所谓的变数其实秦月楼已经知道怎么变了,无非就是打乱无定河的规划。   比如说让必死之人的死期延缓,亦或者是让必死之人得以延寿,又或者是简单的让铜币掷出的结果与原定结果相悖……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都可以视为变数。   所以秦月楼便将那影壁给暴力拆除了,捎带手还将回廊假山等物一并拆除。   这也是投入变数的一种,秦月楼无比确信。   做完了这些事情以后,秦月楼才掐算到后续的事情。   “原来这次的女鬼泪出世是和那张活的必死之机联系的,之前几天只算出了些许,倒是不如现在算出来的那么容易啊。”   秦月楼思考着,走出了门外。   而后他看向了石狮子。   石狮子面朝里,让秦月楼总感觉遗漏掉了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人家会想着让石狮子面朝里的,除非这里有什么东西需要被石狮子所镇压。   但是仔细观察着这石狮子,用法力试探也只能得出石狮子是凡物的事实。   “应该只是象征性的意向吧?这还真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啊。”秦月楼挠着后脑勺。   不过他再一瞥,那被他叩开来的朱漆大门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重新回到了门框当中,而岁月所造成的斑驳也在眼中开始掉落。   裂痕,剥落的墙皮,肆虐的杂草植物……破落的荒宅居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的重新回到了原先的状态。   青石砖铺路,白墙无瑕平整光滑,大门虽然锁住,可却看起来坚固无比,只是门口的那一对石狮子还是维持着面朝里的模样。   遽尔从天而降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遍体鳞伤到还是轻的,浑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缺失了大量的血肉,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肚腹处也破开了个大口,   看着这尸体的模样,秦月楼心中有微妙的不爽。   因为这张脸就是自己现在顶着的这张本来面貌。   “看来我得收回这里很干净的话了。”秦月楼摇了摇头,五指上升腾起了白色的火焰。   这白色的火焰并非是染指之火,而是从山书当中习得的【三灯阳火术】。   人体有阴阳二气,肩头与额头共三灯阳火,抵御外邪鬼怪,但却也很脆弱,因为回头的风足以将肩上灯吹灭。   但这三灯阳火不同,本就是打磨自身阳气的力量,将三灯凝聚为一盏,而这一盏便是在额头上。   以此凝聚的阳火灯,可以引动自身阳气点燃化作火焰,灼烧妖鬼魔怪。   一般来说,正常人修炼这三灯阳火也只是能让自身阳火更加旺盛一点,不容易吹灭的那种,但是秦月楼的身上有担山大力这种近乎于增加体质的变化之术,所以他的阳火要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亿点点。   白色的阳火对准了这自身尸体的幻象,秦月楼一指头戳了下去。   犹若戳破了肥皂泡一般轻松写意,这具尸体也“啵”的一声消失了。   “有点意思,看来我还是要进去探一探才是。”秦月楼想着,加持了担山大力的一拳将那重新回到门框的朱漆大门给砸开来了。   “有点意思,像是鬼域,但却又不是那么接近,反而具备了一些灵异拼图的味道,但却还是可以被法术所针对,也就是说此方世界已经开始对灵异拼图这种舶来品进行吸纳和化用了么?”秦月楼如此想着。   耳畔也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啪嗒的声音。   可是这些脚步声密密麻麻,却不见任何人影,   反而是地面上突兀的多出了一个个血手印,血脚印。   血手印与血脚印们像是想要将地面都全部遮盖,但密密麻麻的血印当中总会留有那么些空余的地面出来。   秦月楼不慌不忙,但也没有行动,因为环顾四周,全是血印,他已经被包围住了。   只见他淡定的从仓库中取出了米袋,里面全是转基因异能糯米。   糯米克制僵尸是不假,没听过糯米还能克制鬼怪的,   可这些糯米是转基因异能糯米,产量大不说,还能生成糯亚之光这种莹润的光芒。   所谓的糯亚之光,其表现形式是光,但是内里的根底还是辐射,这是一种光辐射。   三灯阳火也算是一种辐射,但辐射的方面小,更多地还是来自于阳气之火。   辐射不一定是光,但光一定是辐射,而光就是我们常说的可见光,隶属于电磁波,按照频率与辐射强度属于中间辐射区,只要温度在绝对温度零度以上,都以电磁波的形式时刻不停地向外传送热量。   灵子组成之所以害怕光,也是因为害怕电磁波,确切来说,弱小的生魂连微波炉都不敢靠近,但是电视的频率它们却可以进行改变。   如果大靖是现代社会的话,那么生魂们肯定是不敢靠近住宅区的,或者说不敢靠近有电器的地方,因为电器频率太高了。   但是鬼就不一样了,频率辐射再高也不过只是挠痒痒罢了,主要还是个强弱问题。   所以大靖的鬼物生魂害怕光,辐射强度越大,便越害怕,甚至于在光下覆灭也是可能的。   糯米圈向着四周散发着光辐射,那些血脚印们便也不敢靠近了,只能焦躁的在周遭进行无能暴走。   而秦月楼也在观察和掐算着。   “大靖的鬼道与灵异拼图产生了交融,使得部分鬼具备了诡异的特质,但好在还是会被克制之物针对就是了,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些东西还是会变得强大最终祸乱一方,看来还是要亲自把这些东西们给收容了才行。”秦月楼想着,双手一拉。   便拉出了一道质子流来,这是他从质子包当中参悟的法术,专门用来捉鬼的。   质子流拉出以后,便对着这些血印们进行包裹,全部打包以后又被质子流形成的囚笼所囊括。   接着被秦月楼塞进了贴好了符箓的捕鬼笼里,这是一个金属长盒,其中设置了质子力场,专门用来囚禁鬼物,看起来很具有科幻风,至于贴上符箓则是为了保证机器精密性。   收好了捕鬼笼以后,秦月楼也将糯米们收了起来。   “怎么说呢,这血印们的根源还没有消失啊。”秦月楼掐算着,而后低头看着脚下。   “原来是在地下么?”秦月楼掐算出了结果。 第二三二章 女鬼泪【二】   担山大力加持之下,秦月楼右拳高高举起,旋即重重捶落。   地面便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随后又是接连的几拳连打。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土层被打穿,露出了坑洞来。   似秦月楼这种力能扛鼎的膂力,去盗墓可以当纯物理意义上的搬山力士。   从坑洞当中飘出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废气,秦月楼也静静的等待着地牢的换气。   而后才纵身跳下。   入了这坑洞后,十三少的指尖泛起一道强烈的光芒。   这是被改良以后超过原版亿点点效果的点灯术,所谓点灯术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照明的,但秦月楼的这款点灯术比探照灯还要来的更猛。   将点灯术托起固定在墙壁上充当恒定光源,秦月楼前行着。   越是前行,他心中便越发的感到心惊胆战,这种心惊胆战并非是遇见可怕之物,而是对于人心人性的胆寒与失望。   可偏生他的脸上还是那副闲散的懒淡模样。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地牢,入目所见的是木驴,充满着骚臭血腥味儿的大缸,还有其他的各种刑具。   木驴背上的木棍比成人手臂还要长,沾染了鲜血,这些鲜血甚至浸润了木棍,让那木棍包了一层浆。   那大缸则是用来摆放人彘的,失去了四肢的躯干被放进缸里,喂食以后的排泄都在那缸里。   每一种刑具上都缠绕着深不见底的怨气和恨意,而这些怨恨的来源无一例外不是女人,不,应当是女孩才对。   稍微掐指一算,秦月楼便能算出前因后果来。   戚家的主人虽然在官场被破急流勇退后到了八宝镇养老,但也颇有积威,虽然买了个员外闲职,但也依靠过往的人脉被各种巴结,   戚员外本就是个乖戾的性子,在官场失利以后心理也愈发扭曲,便从人牙子那里买来了被拐卖的妇女孩童,起初好吃好喝,权当是断头饭,然后迷晕了以后带到这地牢当中,满足其心中扭曲的变态心理。   运起三灯阳火,屈指轻弹,那阳火落入刑具上以后便化作汹汹之势,那些怨气与恨意全做了阳火的燃料,火光掩映,秦月楼踏火而行。   木驴焚烧殆尽,可原地却还有一木驴,在那木驴上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丁。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过只是一个下人,为什么我也要遭这种罪?”骑在木驴上的家丁哭泣着。   秦月楼掐算着。   “为什么你要遭这种罪?落入这魔窟当中的人又为何要遭这种罪,你知情不报在我看来就是良知泯灭,落井下石更是不堪,所以这是你该遭的罪孽。”   掐算完以后,秦月楼屈指弹出阳火,将这木驴与家丁灼烧,最终剩下三魂六魄,引渡入轮回。   三魂七魄健全投入轮回以后生下来的便是正常婴孩,但若是三魂七魄有损或有缺,那这婴孩要么痴傻要么残缺要么早夭。   【肉身护养魂魄,魂魄影响肉身。】是此方世界的底层道理,因此投胎转世时魂魄的完整最为重要,似这类魂魄有缺者,只能在轮回中一点点的补齐魂魄,换言之便是再生。   “我不过是在这里泄了点火,为什么我也要遭此罪孽?”某个家仆的魂魄不忿叫骂。   秦月楼继续掐算。   “不过是泄了点火?你可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秦月楼面沉若水。   阳火弹出,烧掉二魂六魄,再行引渡。   行行复行行,秦月楼见到了不少家仆下人厨娘,这些生魂们都是那一场灭门惨案当中的死者魂魄,有的该死,有的不该死。   “我冤啊,我想帮着她们逃出去,可为什么反而我还会被告发呢?我冤啊!”某个男生魂冤念至寒,身周全是凛冽气机。   秦月楼掐算后面色稍缓。   “你有功无过,只是倒霉了点,投胎转世去吧。”   ……   这地牢四通八达,但秦月楼却在掐算之间知晓该如何去走,不多时便找到了戚家的十二口人。   “这帮小贱人死了也不得安生,居然敢这样对我,等我出去一定要把这些小贱人们生撕活吞!”面目尖酸刻薄的女鬼面目狰狞扭曲,口中不断的叫骂着。   秦月楼烧掉了这女鬼的舌头,又烧掉了二魂六魄,下辈子就算是侥幸能活,也只能当个哑巴了。   “可惜的是你出不去了,也还好你出不去。”秦月楼冷哼一声,继续前进。   “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嫁入戚家的儿媳妇哭泣着,但是却并未流下眼泪,只是掩面而做泣声姿态。   轮回门引渡,秦月楼倒是没说话。   ……   一十二口人有罪的接受处罚后引渡,无罪的直接引渡。   最终到了那罪孽深重的正主面前,那正主倒是没遭到什么酷刑,只是神情疯癫中透着乖戾,身后有一无数的牙齿在他的身上蹦跳啃啮,但这戚家主却浑若无感,可却也被那些牙齿们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月楼站在戚家家主面前,居高临下,淡漠的盯着戚家主,眼神之中并无慈悲。   “做下这些事,又惹了个满门尽灭的下场,你想我怎么待你?”他问着戚家主。   “什么怎么待我?老子我花了钱买的奴仆,想怎么做都是我的事,轮得到那群狗奴才以下克上了?我死前怎么对他们,死后她们还能反了天不成?在这戚家,我就是天,没有人能违逆老子。”   这男鬼阴恻恻的笑着,继而又不满的吼出了声。   “老子就让你们啃,你们啃得死老子么?等老子出去,老子定然要吃了你们!”   秦月楼看着地上趴伏着被啃啮的老鬼,将系统的兑换面板打开了。   系统在研究员们的砸点氪金之下得到了充分的便利模块增加,比如说搜索模块。   秦安忆在搜索框上写下了一个词,【地狱】。   一长串的兑换清单被秦月楼一目十行的了解着,随后他花了50万代币兑换了其中的一项能力。   这是一种不同于大靖体系的能力,严格来说或者可以称之为天赋神通。   “你知道什么叫做地狱么?”秦月楼迅速的磨合与掌控着己身所得的能力,问着面前的老鬼。   老鬼懒得搭理秦月楼,只是不屑的嘲笑着。   “所谓地狱,可归类为三种,根本地狱,游增地狱,还有孤独地狱,而不巧的是,就在刚刚,我拥有了这三种地狱,啊不对,我只是拥有了根本地狱,之后的两个地狱还得靠我自己发掘磨炼才行。”秦月楼温和的笑笑。   额心一道精巧莲花纹,纹生十六道,左右各四道竖长蓝纹略带弧度左右弯折,正中红纹最底层四道长纹,中间三道短纹,最上一点似纹似圆点,形若一朵正在盛放的莲花。   “我虽然对于佛家只是路人缘,但却也稍微了解过一些,这佛家的地狱一说却是颇为喜爱,只因人间现世报太少,所谓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现世报太少了,因此只有死后审罪惩恶到显得虚无缥缈了,受害者却是没法拍手称快。”秦月楼轻轻叩了叩额心莲花纹。   “所以呢?”老鬼不知秦月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我就只能受累,当一座活地狱,将我所见的罪孽全都收进去了。”秦月楼仍旧温和,与生俱来的懒散与温和敦厚的气质相合便又成为了一些慵懒之中颇为雅致的贵气宽宏。   似是一位年轻的高僧大德,可下一刻这位年轻的伪劣高僧便露出了骨子当中的暴虐。   “你他妈的狗杂种就给老子到地狱里受尽八寒八热之苦永世沉沦得享无间之苦去吧!干你娘的狗杂种披着一副人皮却做着这种他妈的丧尽天良之事,天不收地不收老子来收!”   暴虐的喝骂声中,一朵红蓝相间的双色火莲凭空生出,红色的炽烈火焰与蓝色的寂寥寒烟本为盛放之莲,但却又似是巨口那般骤然合拢,化为了火莲花苞,而后正如来时无踪一般去时无影。   不知存续于体内何处空间的八寒八热根本地狱当中突兀生出一囚徒。   此为某个宇宙当中的灵能天赋,非是功法,非是元气,亦并非是灵气,乃是宇宙当中的本源原力,出产于某个不知道该称之为科幻还是魔幻亦或者玄幻的世界,那里不单单有着东方神魔志异中的妖魔鬼怪,还有来自亚空间的神孽邪神,无尽炼狱中的魔鬼恶魔,被称为秘境或者仙境灵境之类的亚空间横生,虽然看似也是一种缝合怪世界,但却也异常的逻辑自洽。   此之宇宙本源原力的灵能天赋好处就在于,任何宇宙都通用,任何世界都通用,哪怕是小世界也能使用,并且上限极高,唯一不妙的是若是本身出力过强但所处世界无法承载,那就会毁灭世界。   而坏处也有,所谓的坏处便是会吸引那些妖魔鬼怪神孽邪神魔鬼恶魔们的窥视,要么想杀而夺取,要么想让其堕落腐化成为自己的一员,或许可称得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匹夫一怒也可血溅五步。   不过根据系统介绍,那方宇宙想要突破大靖宇宙晶壁这种防护层比较困难,而且也非常的远。   这种远基本上就等于是文艺复兴时期从地球到火星的距离了。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这帮子兄弟伙们估计全都得道成仙,并且还都是特别能打的那一种,所以亚空间四小贩这种东西来了也只能沦为实验素材。   而这个灵能天赋到了大靖以后,也可以改名换姓了。   此之即为——天赋神通·地狱变相。   此之地狱变相与佛家地狱论之间的关系只能算作是一种名称上的重合,实质上和佛家并不重合,因为这能力并不能修炼,想要让这能力变强只有往地狱当中填入柴薪燃烧才行。   所谓根本地狱·八寒八热,分为纵横两道,纵为八热地狱,横为八寒地狱。   纵之八热由浅入深分为等活地狱、黑绳地狱、众合地狱、叫唤地狱、大叫唤地狱、炎热地狱、大热地狱、无间地狱,其中便是愈发炽烈的温度。   横生八寒便为疱地狱、疱裂地狱、阿咤咤地狱、呵呵地狱、虎虎婆地狱、青莲地狱、红莲地狱、大红莲地狱,以此依次为寒生冻疮而后破裂,因寒气严酷继而无法忍受的惨痛呻吟,直到最后的浑身冻裂纹路形如莲花。   这些便是痛苦与惩罚的具现化,此间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在无比漫长的酷刑之中沉沦,无法麻木,只能无时不刻的承受极端的痛苦,更是无法习惯,每一次的痛苦都犹如初次体验,不会退却,便是无生命的死物,也会被强制性的赋予痛苦。   更遑论这道行不高的老鬼?   因此这老鬼便在【地狱变相·根本八寒八热】当中痛苦嚎叫,端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秦月楼也将其中的叫唤封闭,耳根清净。   如此首恶伏诛填入地狱沦为薪柴,秦月楼一时激愤怒氪新能力,而在这灵能天赋的到来之后,其手心中的灵异拼图诡眼也老实了不少。   心中暴虐开闸泄洪后,秦月楼重又恢复了那懒散的得道高僧之气质。   面前一众血手血脚的鬼魂们不成人形,眼神空洞的站在秦月楼的面前。   这些便是浅层灵异拼图化的大靖鬼魂们了。   秦月楼挑选了其中一只稍显活力的年轻女鬼送入了科研空间,并且再三嘱咐那些鬼类研究部门的科研人员们万分小心且多加善待以后才重又出现。   秦月楼一个个的掐算着这些鬼魂们的过去,都是正常人,没有做过大恶,也有一些无可避免的小错,但都是可接受范围,并非什么十恶不赦。   “唉,你们要全都是十恶不赦之辈我也好把你们全都扔到地狱里啊,但是你们不是,这可让我怎么处理?稍微有些头疼啊。”   让秦月楼比较担心的其实是这些逐渐灵异拼图化的女鬼们入了轮回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如果出了岔子岂不是犯下了大错,所以他才苦恼,   杀也不行,放也不是,难搞难搞。   好在大恶之门也久违的传出了微弱的意识,被秦月楼拿走了诡眼以后,大恶之门的消化进度应该是加快了,那灵异拼图红蝶估摸着是全消化完毕了。   “我的好大儿,你有什么办法么?”秦月楼欣喜之余唤出了大恶之门。   可爱的幼齿萝莉之声从面前出现,大恶之门化为了一身黑衫的总角萝莉。   唇红齿白,有十三少七分模样,但多出了柔美的婉约秀气,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一头粉发,琼鼻大眼,看起来比较像会读心术的超能力女儿……既可爱又好玩。   “好大儿变成了女儿?这……也还行吧,都说女儿是爹的小棉袄,希望你能当爹的三级软猬甲,不要背刺你爹地我就行了。”秦月楼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大恶之门的头,“好大儿……不是,好闺女,你对于这些小姐姐们有什么处理的头绪么?”   “爹爹,饭饭,香香,饿饿,吃吃。”   好闺女不亏是贴心的三级软猬甲,绣口一吐便是一群红蝶飘飞,落在血手血脚上,将属于灵异拼图的那一部分全数摘下不留分毫,遽尔红蝶们又回归好闺女的腹中。   “饱饱,困困,要觉觉。”好闺女揉着小肚子撒娇道。   “你就叫阿妮亚吧。”秦月楼揉了揉好闺女的头,取下了富有深意的名字,随后抱起了阿妮亚。   “爹这就给你买西瓜和花生去。” 第二三三章 女鬼泪【三】   秦月楼抱着阿妮亚,给阿妮亚喂着西瓜,同时也在疾步前行。   “多好的闺女啊,你要是有个妈就好了,可惜我并不打算谈恋爱。”秦月楼语气之中并无叹惋之意。   本体为大恶之门的阿妮亚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西瓜。   秦月楼同时也在掐算着,在戚家凶宅也算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但女鬼泪即将出世的地点他也能算出来,因此便带着阿妮亚回到了八宝镇中。   秦月楼心中也在根据已知信息进行着猜测。   “所以确切的说,八宝镇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镇子,只是八宝出世的交汇点在八宝镇当中罢了,而女鬼泪,便是和那张活有关,原来是在这一关应上了么?”   ——   张活敲打着锣鼓,背着布袋,布袋里还放着那根秦月楼赠予的腰带。   这几天他其实没有试穿腰带,但是却也每天都戴在身上。   他的心理其实很矛盾。   他想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可却又怕这只是一个拿自己取乐的玩笑。   如果戴上了腰带,自己没有变化怎么办呢?   “唉。”张活有些愁眉苦脸,挠了挠脸,触到了脸上的蒙布。   前几天就是因为脸上没蒙布,吓到了走夜路的人,所以张活特地蒙面打更。   打着更,张活也经过了镇中心的水井,在那水井旁,有一身穿紫衣的女子正掩面而泣。   “呜呜呜呜。”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为什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哭泣?”张活古道热肠,提着灯笼跑到了那女子的身边。   女子只是扶着井口,无力瘫坐在地上,紫裙一尘不染,背对着张活。   那女子只是哭着,而张活也无所适从。   “姑娘,哭也不是事儿啊,你这样……也没有用的啊。”张活苦恼的组织着安慰的话。   “不必管我,你自去做你的事吧,我长相丑陋,怕吓到你。”女子说着,仍旧掩面哭泣。   “唉,不过是长得丑罢了,你又怎会知道我长得不丑呢?姑娘你若是不怕的话,也可以看看我长什么样。”张活深有同感的说着。   那紫衣女子闻言,果真转过了头。   若是说这女子紫衣之下的身段犹如魔鬼一般勾魂夺魄,那么其面容也可称为恶魔,半个巴掌大小的青色胎记占据了全脸,若是如此倒还无碍,只是她的五官也和张活的排列组合大差不差的比较随意。   对于丑人来说,细看是一种残忍,   可是这女子若是将五官单独拆开,也都算无比的标致,可排列组合在一起,就显得鼻子不像鼻子,嘴巴不像嘴巴。   那女子背在身后的手指渐渐变长,而那深紫色的指甲也缓缓的伸长。   张活看着女子,严肃且认真的说道:“姑娘,你也很好看啊。”   “啊?”女子吃惊的抖了一下,那本来缓缓伸长的手和指甲生长也停滞住了。   “你说这些话……可是真心地?”那女子忍不住的有些激动。   “我自是真心,你长得确实很好看啊。”张活耿直的说道,可语气中也不禁带上了哀伤,“相比之下,我才算是丑的人呢。”   “你很丑么?”那女子问着张活。   “我怕我吓到你,还是不让你看了吧。”张活摆了摆手,略微惨痛可却又生涩的激励着女子,“连我这么丑的人都想着活下去,你这么好看的人,又怎能想着去死呢?”   “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脸。”女子对张活道。   “我怕吓到你。”张活摇了摇头。   “不然你就是在骗人!”女子突兀的有些激动。   “那我摘下蒙布好了。”张活闻言,也只得揭开蒙布。   女子看到张活那张面容后,双目短暂的失神了片刻。   【好吓人,为什么会这么丑……】她心中惊惧的想着。   “你……还是把蒙布盖上了,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你还是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静一静就好了。”女子停顿了一会后说道。   “不了,我怕你想不开,我会在这陪你到天亮,不过你放心,我只会在这看着你,不会靠近你的。”张活蒙着布拒绝道,站在了原地。   “那……好吧。”女子最终还是妥协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   “那不是很巧么?看过我的面容的,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没有嫌弃或者辱骂我,不过,好像你是除了我爹娘以外的第二个这样的人。”张活回想道。   “那第一个人是?”   “是一个长得很俊秀的男人,给了我一根腰带,只不过我到现在都没用上就是了。”张活有些失笑。   “这样么?”女子闻言,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那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呢?”   “我?张活,我叫张活,八宝镇打更的,不过姑娘你瞧着也面生,是刚刚才到镇子里的么?”张活问道。   “我,你可称我为乔女,今年已二十有八,不过无人提亲,但有一日,有一位姓孟的秀才,说不恋慕美貌,只为我的个性而倾心,我自是欢心,只是家中父母知晓孟秀才家境殷实,便劝我将这嫁人的机会让给我的小妹。”乔女说道伤心处,只是掩面而泣,却并无泪流。   只不过夜色昏暗,张活也瞧不见有无泪流,脸上表情也化为了浓浓的遗憾。   “孟生不愿,居然以死明志,当日我便离了家,远走他乡,却不曾想……”女子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却不曾想,被人拐卖入那戚家,将你投入地牢之中,每日折磨你,和你一般境遇的女子们拼死拼活的将你送了出去,可你最终还是被那罪大恶极的老鬼抓回家中以折磨你而取乐,最终死在了戚家地牢当中,化为了这半阴半煞之女,近日因鬼道之变,你从那戚家地牢当中又被那一众已死的姐妹们送出,虽仍保有一丝人性,可你刚刚却还是差点伤人,虽然你很可怜,但依照我的性格,你不能留在这世上,   还是早入轮回比较好。”   抱着阿妮亚,秦月楼手指不断掐算着,缓缓逼近,额心当中的红蓝莲花纹散发出了点点火光。   “先生……是你?”张活认出了秦月楼,但却挡在了秦月楼的面前,还在打手势让乔女快走。   乔女不解为何张活会为自己打掩护。   “你什么你?我和你认识么?”秦月楼不知道为什么张活能认出自己来。   “先生,您的步态我能认出来,还没谢谢您赠予我腰带的恩呢,但是为何不能放她一马呢?她又没做什么坏事不是么?”张活在为乔女求着情。   秦月楼闻言一愣:“你还有这本事?”   张活很耿直:“对啊,这种本事难道大家都不会么?”   秦月楼一听,眉毛一挑,换了个质问的语气:“你这是在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女鬼出头是么?”   “先生,她已经那么可怜了,何况她也没有伤人啊先生。”张活继续求情,但口才并不是太好,所以也没法说到人心坎里。   “得了吧,她现在是没伤人,那是因为你的真诚打动了她,可换一个人的话,她已经杀人了,鬼可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啊,张活。”秦月楼说道,已然准备动手了。   可那张活却还是挡在秦月楼的面前:“先生,真的没必要的,您若是放心不下,那我看着她就是了,您也说了她的过去,虽然我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她的过去那么凄惨……”张活有些词穷,支支吾吾的憋急了,脸都涨红了。   “凄惨?小张啊,这个世界上凄惨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有心无力啊,更不用说,以你的能耐,你能看唤醒她的人性一时,你能让她保持人性一辈子么?   似这种半阴半煞,其怨执便是怨恨,对于那戚家的怨恨,哪怕你冒犯到了一点,你可能都会被怨恨所害。”   “可我不是还有先生您所给的腰带么?那条腰带肯定是先生您的仙家法宝,用那仙家法宝,我还能看不住那位姑娘吗?”张活还是阻止着秦月楼。   “别的先不说,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和她素昧平生,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何想要力保她呢?”   “因为她没有嫌弃我,没有嘲笑我,没有厌恶我,没有辱骂我,这就足够了,先生您也是一样。”张活真诚的说道,“所以仅凭这些,我就想帮她。”   秦月楼稍微偏了偏头,看向了乔女。   “你听见了么?”秦月楼问着乔女。   “我……”乔女心中感激张活,可却说不上来话,“我……”   “行,那你可得看好了乔女,不过若是出了岔子的话,你小命还是难保啊。”秦月楼掐算着,眼睛略微瞥向了身后。   “张活。”   “怎么了?”   “给你十息时间,把腰带戴好了。”   “啊?”   “让你戴你就戴,还有六息。”   “哦哦哦,好。”张活闻言才手忙脚乱的从布包中掏出腰带,而后戴在了腰上。   腰带自动卡在了张活的腰间。   而后,增殖开始。   坚硬的生物铠甲开始了生成,铠甲颜色偏灰色,像是坚实的水泥浇灌成为了肌肉,可偏偏这些肌肉却具备着生物的质感,一时之间以张活身上的肌肉群为根基,肌肉膨胀中又化作了坚硬的外骨骼,看起来并不光滑,   随后一根紫色的箭矢从张活的身后疾掠而至,霎时间钉在了张活的后心,   不过这根紫色的箭矢却被质密的生化肌肉阻挡。   张活也吃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却被秦安忆单指撑住了身体,将其扶正。   “你看,还是戴上的时间差不多对吧。”秦月楼说着,走到了张活的背后,将那根紫色的箭矢拔了出来,而后对着张活忽悠道。“这根腰带可是我之道兵腰带,将腰带戴上了,你便会化作力士一般的道兵,寻常刀兵难伤不说,光是将你放进战阵之中,你也能杀个七进七出,不惧弓箭。”   这一下带出了不少的组织液,张活也痛呼了一声。   “不过这也是以你身上的元气为基础的,毕竟你也是道兵的嘛,所以一旦道兵化,在元气限度不足时会自主消退,因此你平时可要多吃点东西才行,而受伤的时候更是如此。”秦月楼为张活简单的说着。   其实刚刚秦月楼只是在演戏,不然秦月楼也没那么好说话。   在之前掐算的过程当中,张活是必死的,   而算到了现在,也能将之前不清晰的迷雾拨开,将自己没有投放变数的过去算清楚。   张活必死,但并非死于乔女之手,而是死于那射箭之人的手中,那射箭之人为了用张活的死来让乔女更进一步的陷入怨执之中,好另用别的手段来催发出女鬼泪来。   但经过秦月楼的介入,张活之死已经规避。   “现在无定河还会继续修正,张活的死并非必然,但女鬼泪的出世绝对是必然,那么我拯救了张活,后续的命运会如何改变?”秦月楼继续掐算着,同时心中暗道,“包括无定河对于本体的反噬……糟糕,这次反噬开始雨露均沾了?哦,不过没事,本体已经没被针对了,杀胚以杀破局,而针对我的反噬也开始了酝酿。”   “先生您……”张活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但对于秦月楼也充满了感激。   “嘘,别说话。”秦月楼将紫色的箭矢用法力托在空中。   其后掐算着,将一粒迩去法种投放在了箭矢之上,随后又接二连三的放入了几颗迩去法种。   将箭头调转后,秦月楼口中低声念道:“去。”   那根箭矢便以更快的速度循着射来的轨迹复返而去。   “那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你想要看护乔女,没关系,但你们必须在我能够看到的地方才行,明天你就带着乔女到我的住处边入住。”秦月楼说道。   “这……”   “好了别废话了,明天就来,今晚我陪你回去收拾细软,省得你又不明不白的给人射一箭遭罪。”秦月楼摆了摆手,“那边的那女鬼,你也跟上来。”   秦月楼知道,女鬼泪的出世自己没法阻止,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肯定是杀不了这女鬼的,而且这女鬼也没有真的杀人,因此秦月楼也没法将女鬼引入轮回。   所以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三四章 鬼物克隆,序列雏形   所谓半阴半煞,其实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鬼物过渡之一。   首先需要时女儿身,其次生辰的四柱八字皆属阴,其次死的时候也需要在四柱皆为阴的时刻死,如此形成了魂体怨执极大的情况下再杀害八个人,就能成为极阴极煞了。   而半阴半煞就是属于着八个人没杀或者没杀够的情况了。   张活和乔女也搬到了秦月楼的家旁边,被秦月楼看管着,而乔女的灵子也被抽取了。   秦月楼也将抽取好的灵子交给了科研组,让科研组的相关部门进行鬼物克隆。   鬼物也是可以克隆的么?   答案自然是可以的,但目前这个世界仅限于秦月楼这一帮子人有这个技术。   所谓克隆,其基本过程是先将含有遗传物质的供体细胞的核移植到去除了细胞核的卵细胞中,利用微电流刺激等使两者融合为一体,然后促使这一新细胞分裂繁殖发育成胚胎,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无性繁殖。   而鬼物克隆也是采取的相同的手段,只是载体并非是肉身,而是另外的一个项目。   在研究出了灵子之后,虚拟灵魂计划也进入了一个颇为告诉的发展期。   所谓虚拟灵魂便是以程序赋予多变的情绪性格,以此构筑出一种人格,这种人格便是虚拟灵魂,但程序的死板之处就在于程序只会是程序,但只要预设的命令字符足够多,那么这个程序便会足够像人。   虚拟灵魂尽管不是真正的灵魂,但是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科研员们所合力的发展之下,这些虚拟灵魂们也是在逐渐的增加着【变人】的几率。   数字流的虚拟灵魂与模拟灵子相互结合,就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电子幽灵】。   但是虚拟灵魂是做加法,因为要补充,可是鬼物克隆所需要的虚拟灵魂却是在做减法,因此这些【电子幽灵】们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无意识模板。   而后这些模板当中注入其他鬼物的灵子以后,整个模板就都会迭代更新,完全的变成其他鬼物的灵子,如此就成为了鬼物克隆。   “如此半阴半煞,需要杀齐八个人才能晋升极阴极煞,这是一种条件。”研究员说道,“鬼物体系还挺有意思的,灵魂锁的解锁除了怨执冲锁,杀人也是能够满足怨执足够的情况的,而若是杀人的话,满足天时地利人和那么最后所化作的鬼物会比普通鬼物要更加厉害,这种情况不得不说是蕴含点仪式性在其中的。”   “其实简单来理解的话,鬼物的灵魂锁就是一种需要满足条件才能打开的升级挂罢了,天时地利人和外物,四种条件缺一不可。”秦月楼也翻阅着资料总结着。   “嗯,就好像序列一样,哪怕是服用了魔药以后也得满足晋升条件,不过说真的,乌贼真的很厉害,二十二条序列你让我想秃头发我都想不出来,而且故事也很不错,尤其是小丑捧花简直是神来之笔天外飞仙,只能说不愧是乌贼,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研究员真心实意的抒发着对于乌贼的心悦诚服。   “啊确实,不过你也提点了我一些情况啊,灵魂锁这种东西,你也说了需要怨执冲锁,然后让灵子结构重新排列,那么灵魂锁的灵子结构重排都有多少种类?不同种类之间能否混搭?可否用一些外物来对于这些混搭种类进行调整和固定,以及良性变异这种东西?”秦月楼听到了【序列】以后,感觉DNA动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研究员问着秦月楼。   “鬼道序列,我想创立一条鬼道序列,而后由鬼道序列反推活人的部分,继而利用鬼道序列创造出属于我们的鬼兵,要让我们的鬼兵比其他的鬼兵更加强大。”秦月楼伸出了一根手指,“还记得咱们的前世神魔志怪传说么?鬼的种类也有很多,因为不同的死法或者死前不同的怨念什么的,最后产生了淹死鬼,吊死鬼,无头鬼之类的鬼种类,是因为这些鬼物们满足了对于死法的要求,所以才变成了那样,   那么这种【满足仪式】变相的来看,岂不也算是一种序列么?”   “你的鬼道序列想法确实还不错,可是你也要知道,拥有序列的世界是因为千百年来的发展才让序列途经逐步完整,咱们这是摸着石头过河,其中要做的事情是很多的,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能成功,你晓得吧?”研究员说道。   “我当然知道,可若是我们用一些其他世界的经验来缩短时间呢?”秦月楼说着,从兑换商城当中兑换了两幅树形图,以及某些炼金术发达世界当中的炼金术。   一副是卡巴拉生命之树,另一幅则是逆卡巴拉生命之树。   “这得亏是代币够我们造的,代币要是不够我们造的话,你就是买树形图都得花个不少钱。”研究员说道,“不过如果我们真的要按照序列之路来走的话,其实我们倒也算是有足量的研究素材。”   “是这样的,炼金术可以从原有的无中创造出另类的有,那么将各种不同的物质混合继而创造,那我们得到的或者是一种‘未元物质’,而此界妖魔鬼怪如此之多,将妖魔鬼怪身上的部位与‘未元物质’一起熔炼成为具有冲击灵魂锁能力的万灵药,以此来对应不同的序列,甚至这些万灵药本身就能对灵魂锁当中的灵子起到什么裨益,   而这些序列的力量来源便是灵魂锁,将灵魂锁解开,不同的灵子结构构成了不同的魂体结构,而肉身护养魂魄,魂魄影响肉身,如此,便是凡人也能具备超凡之力,这就是一种人人超凡了啊。”   “我发现你们眼里的妖魔鬼怪全都是工具人,一个做命丛,一个做序列灵药。还有做变身武者……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看到大伙的缝合创新能力如此之强大,我也老怀甚慰啊。”研究员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虽然在打趣,但眼中也闪烁着一些不同凡响的光亮。   于是克隆仓又加班加点的克隆了不少研究员出来,这些研究员们真的就开始依照两幅树形图以及各种研究资料开始进行对于序列途经的开创了。   所谓山中无年月,科研空间的时间流速也与外界不同,当秦月楼在此进入科研空间的时候,便发现了几个飘来飘去的魂体,附身在原本的尸体上,继续工作了起来。   “我草?你这是什么情况?什么资本家操作?死了都不能安息的么?”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你瞎说什么呢?猝死对于我们来说很难得啦,我们劳动不辛苦,以人为本啊,大伙想摸鱼的摸鱼,想加班的加班,只要在工作时间干好应该干的事情,那么工作时间之外想干什么都是可以的,前提是不闹出乱子来。”研究员说道,“其实各位玩的都很不亦乐乎,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到的这些魂体,其实是当前研发出来的第一条序列,只是名字和后续我们还在推导,如果推导完全的话,后面可以少走一些弯路了。”   “已经研发出一条序列了么?”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是的,这一条序列的主要技能是可以离魂,并且在离魂状态的情况下,可以潜入别人的梦境当中,从灵魂的灵子结构来看,这些能力或许和梦境有关,而后续或者会在梦境一道上有着非凡的造诣。”研究员解释道。   “这不就类似于嫁梦么?或者南华香这种东西?”   “可你要知道,嫁梦是变化之术,需要修炼才行,南华香是外物,需要使用才行,这些离魂和梦境潜入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可以自己主动释放的,不过你倒是提醒到我了,最近我们研究了嫁梦的法力变化模型,这些模型或许可以加入到灵子结构当中去,看看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东西,南华香的话……得看看人在嗅南华香时候的生理情况才行……”研究员仔细想着,接着打断了自己的发散性思维。   “好,这是第一条序列,而我们目前也是在主要推导这第一条序列,其他有的序列推演的倒是蛮快的,也可以说是另外一种强大,但这第一条序列,我们推演起来还是蛮困难的,所以还是看看能推演到什么样的地步与极限吧,若是能够到达极限的话……”   “也不知道会不会发挥出不下于陆地神仙的威能,对吧?”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毕竟这个世界并非是序列主流,如果是闺蜜之主的世界,序列途经的最终位格你也是知道的,但这里并非是诡秘之主的世界啊,如果要让序列途经有一条通天大道的话,我们还得让序列途经连接到那些‘道’才行,但如果是‘道’的话,难免不会有掌道者不是么?”   “慢慢来吧,等各方面知识都充足以后,序列之道也会更强的,只是这个梦境序列的话……算了算了,现在还是不起名了吧,等到之后再说。”秦月楼说着,便继续听着研究员对于其他序列的介绍。   ……   张活正准备继续去打更。   但是秦月楼却从房中走出,拦住了张活,将一个小巧的酒葫芦递给了张活。   “这葫芦里的仙酒,你记得在今晚子时的时候喝了,是给你的道兵之身提供元气的仙酒,省的你吃的东西太多了。”秦月楼说着。   “多谢先生,可否问一下,先生您为何对我如此的……看重?”   “看重?不不不,不是看重你,我只是想看看,在脱离了必死命运以后,你这一颗变数能否一遇风云便化龙罢了。”秦月楼笑了笑,没给张活反应的时间,便问起了张活,   “张活,你在以前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其实很不公平?”   “我……”张活哑然。   “你的长相,很多人都会觉得你像是妖怪,只有少部分的人才会维护你,而也因为你这样的长相,你无法和喜欢的人表露心迹,更是无法和喜欢的人结亲,甚至于因为你的脸,因为你的个性,很多人都会欺辱你,打骂你,这样不公平的世界,你可曾痛恨过?”   “我……”张活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给了你腰带,让你成为了道兵,虽然一开始你并不信我,但后来你戴上了腰带以后,心性还是如从前那般,没有膨胀,没有任性,哪怕你知道腰带能给你道兵之力可以帮助你将那些从前欺辱你的人教训一顿,可你依旧没有那么做。”   “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啊。”张活完全不明白秦月楼这些铺垫是为了说什么。   “世界以痛吻你,可你却报之以歌,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就像是钟楼怪人卡西莫多,拥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所以我想给你力量,让你摆脱某些必死的命运。”秦月楼说道。   “我会死……么?”张活呆呆地问着秦月楼。   “不好说,原先十死无生,现在九死一生,我只能用这葫芦酒为你添一成的活路,毕竟……天命难违。”秦月楼抬手指了指天,“我能救你一次,但却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第三次。”   “也就是说……如果您没有给我腰带的话,那一次我就死了,对么?”张活失神的握着葫芦问着秦月楼。   “没错。”秦月楼点头道。   “可我只是想活着,也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为什么……我会必死呢?”张活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这个世界对我好不公平啊……”   秦月楼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也在掐算着张活的命运,躲过了第一次的死劫,但是第二次的死劫还在生成。   他完全和【女鬼泪的诞生】这件事绑定在一起了……   所以秦月楼才叹了一口气,天命难为方知天命难违。   但他还是要违一把,这段时间的掐算,秦月楼也完全的看到了张活从呱呱坠地到现在的人生,因为相貌他受尽了冷眼与不公,仿佛谁都可以欺负他一样。   可纵然是那样,张活却也想要守护村子里某个心上人,尽管那心上人也快要嫁人了。   他也因为相貌,而不敢去表明心意,毕竟……他这种相貌说喜欢别人也只会被当做是恶心的话语把……   张活的一生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却总是在失去。   “世界对谁都不公平,可却对谁都很公平。”秦月楼拍了拍张活的肩膀,   “所以,一定要活下去,张活,就像你的名字那样,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要活下去,成为侠。 第二三五章 画皮之法美人造,无定河外参无定。   “乔女,我问你,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变得更漂亮么?”秦月楼问着乔女。   乔女一听,眼中泛出了希冀的神采,她忙不迭的点头,一时之间连话都忘了说。   “那你愿意抛弃父母所给的长相么?”秦月楼继续问着乔女。   “父母给我的长相……连我的父母都要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姻缘,这样父母所给的长相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乔女无力的哼笑了一声,“连我爹我娘看到了我的脸都要说我是不折不扣的丑人,丑的像是妖怪那样……父母难道不该都是爱着孩子的么?   先生,我不像您,有着如此美丽的皮相骨相,您小时候一定没有因为容貌而被人歧视过吧?”   秦月楼闻言,低下了头,摇了摇头:“乔女,人歧视你,并不是因为你的错,而是歧视你的人有错,不论你是美是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总会有人用你身体上的缺陷来攻击你,嘲笑你,以此来满足自己扭曲心理上的快乐,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那时我很矮也很胖,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胖的像个球一样,被许多学堂里的混混嘲笑,欺辱,但我当时打不过他们,哪怕后来长大了,也没有避免,因为无论怎么样,那些人都可以找到嘲笑的路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能打得过他们,甚至我可以将他们挫骨扬灰了,可是我却也没有将他们挫骨扬灰的路子了。”   因为,现在的我叫秦月楼。   “先生您……也有这样一种过去么?”乔女难以置信。   “有啊,总会有人会想方设法的通过欺辱霸凌嘲讽的形式从旁人身上找乐子,借此来满足自己的心理,后来长大了,有时也能遇到当年那些欺辱过我的人,我也很想借机把那些人打一顿,也会借机的开地图炮嘲讽,或者是不给他们示好的面子直接走过,还有直接正面硬刚对骂……   但是……就好像曾经受过的伤那样,伤痕总会愈合,可却会留下疤痕,你看到那样的疤痕,就会记得,那些是过去屈辱的记忆,   你会在心中痛恨为什么自己没有硬刚,为什么没有报复,为什么没有为自己找回公道,可是呢,有的事情是有保质期的,不是么?”秦月楼摇了摇头,神情也有些苦涩的对着乔女道着歉,   “我不太会安慰人,对不起,乔女。”   “不,先生,您愿意将自己的过去说出来,小女能懂您的意思。”   “乔女,被打了从而打回去,这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可是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会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而有的人一旦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法回头了,我很庆幸你没有走到那一步,但也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所以我才会想着,让你变得漂亮一些。”秦安忆说道,手中出现了一根毛笔。   “先生,您的意思是?”乔女不理解秦安忆的意思。   “乔女,我开门见山的和你说吧,张活可能会因你而死,到了那时候,你若是想要报仇,我不会拦着,可你若是报完了仇以后没法找回自我,继而造成了更大的损害,伤及了无辜,那时候我便不会完完整整的将你送入轮回之中了,   因此利用这画皮之法将你变美,是我提前的补偿。”   秦月楼围绕着【女鬼泪】掐算到现在,无论是如何投入变数,张活都会死,乔女也都会转变为极阴极煞,然后屠杀掉八宝镇大半的镇民,秦月楼不是不能阻止,而是他无论如何都会在阻止的关头被人所阻碍,被人所阻止。   纵然他有四只僵尸始祖试做体,可却也会被人所困住。   在面对如同秦月楼这样的强敌之时,只要不刚正面,想方设法的将他限制住,卜算天机说容易也容易,可百密必有一疏,那么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被算计者也只会在被算计成功时察觉。   有时候,连将计就计都做不到。   针对于算师月楼的天机反噬,已经开始了。   就像是天罗地网那般,秦月楼被渐渐地包裹围拢,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   因天命难为,方知天命难违。   乔女闻言,愣了半晌,可随后也低下了头,悲哀的笑了起来。   “先生能够不因我之丑陋而看不起我,已经是我平生最大的幸事了,若那是必然发生的事,那先生请尽管将我变美吧,死前是以这幅连父母都不爱的面容而死,   那魂飞魄散,也该以一副好看的容貌来再死一次才是。”   秦安忆听罢,叹了口气,法力鼓荡,将乔女的五官抹去。   两百来章之前,那画皮妖任琵琶被十三少撑死了以后,便化作了一道名为【画皮之术】的秘术作为成就达成的奖励。   这秘术来源的世界有一类名为【画皮师】的人,画皮师们仅凭一支画笔,便可为人重塑筋骨,易容改貌,甚至以面相改命。   无定河之天机无定之所以叫做无定,便是因为能够将定数扰乱的方式方法很多,面相,骨相骨重,手相掌纹,卜算变数,神通法术……   但无定河之可怕便在于,它总是能够因势导利的将短期目标推向自己需要的方向之上。   “你父母所给你的五官其实并不差,只是……没有按照好的排列方式组合罢了。”秦月楼为乔女描眉道。   而后笔走龙蛇,非是写字,而是作画,几笔勾勒似云锦生娟纹,信手挥毫,晕染开点点风情。   乔女原本的五官他也记于心中,以此重现,只是对于排列组合的比例进行了细致的微调,便如同化妆那般,扬长避短。   “人呢,其实分为两种好看,一种是初看惊艳的好看,这种人骨相皮相俱佳,还有一种便是巧夺天工的韵味,前者是用精致的五官组合,而后者则是以稍逊一筹或稍逊几筹的五官进行组合,   可再怎么好看的人,若是心灵不美,也只是白搭罢了,尽管人是视觉动物,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若以色事人,也逃不脱色衰而爱弛。”   秦月楼有感而发道,最后神来之笔点上了一颗美人痣,端的是妙笔生花。   “我已重新将你之皮相描绘,你可对镜自赏看看满不满意了。”秦月楼收起画笔,将一面镜子递给了乔女。   乔女难以掩盖心中激动之情,颤抖着接过了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脸,可表情却无半点喜悦。   镜中女子犹若清新淡雅的素洁白莲,娥眉若细柳,双眼如桃花,虽谈不上初看惊艳,可却犹如年份足够的老酒揭开封布后飘香十里那般引人回味无穷。   “原来我……原来我……我也可以这么好看么?”乔女摸着脸,有些难以置信,而她的眼中也积蓄满了泪水。   过往因为容貌而饱受欺辱不甘的回忆涌现心头,泪水也越聚越多,   只是这泪水还差一点引子,才可从中滴落。   “……”秦月楼怔住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也和【女鬼泪诞生】绑定在了一起,这是他卜算之时并未算出来的事情。   “无定河啊无定河,真有你的啊。”秦月楼哑然失笑,可这笑声之中满是对于自己的自嘲。   若是说算师有境界的话,那秦月楼大抵可以将其分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随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是【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依然是水】。   他只是流于卜算之术的表面,而未有深究根底,他未曾窥得无定河深层之变,因此才会毫无察觉的成为了推手。   “哈哈哈哈哈,我本以为我已然得了卜算之术其中三昧,可称登堂入室,原来……只是我自己坐井观天罢了,哈哈哈哈,罢了罢了。”秦月楼自嘲的笑着,可左手却还在不停的掐算着,   “但也得多谢你啊,无定河,与天斗可是其乐无穷的啊,虽然我做了推手,可也因你,我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他得以悟到,【秦月楼们,是此世最大的变数】,只可借用他们顺水推舟,推波助澜,却永远不能掌控他们的命数。   “为何不可掌控我等?只因为我们是天外异魂,我们并非此界本该有之人,这是我们最大的劣势,【秦月楼】的命数只能掩盖我【秦安忆】命数的一部分,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蝴蝶效应的体现。”秦月楼心中参悟着。   前世的蝴蝶效应可浓缩为一句话【一只蝴蝶可以在一朵花上扇动翅膀,将在加勒比海引起一场飓风。】   而天外异魂的【秦安忆】并非是此界之魂,他只是顶替了那位原本的十三少鸠占鹊巢的穿越者而已。   从深层次层面来说,按照能量守恒定律而言,穿越而来的偷渡客们便是变数,因为无论是量子层面还是什么别的层面,穿越者们都是额外增加的【能量】。   规定配额内超出限度不见得是好事,穿越者们这种【能量】打破了守恒,并且存在,因此引发了【蝴蝶效应】产生了剧情,   换言之为了遵守能量守恒,世界或许是想要抹除这些变数,亦或者是想要借助这些变数更上一层楼,又或者是比可以和世界本体掰腕子的大佬做局,好让自己的谋划得以实现。   好比《斗零苍穹》,某位炎帝作为穿越者,虽然一路上升级打怪换地图,让年轻时的各位心潮澎湃,让莫欺少年穷火了一把,但抛开内容看结局,最终的结果却是……炎帝飞升,此后为斗气大陆带来的新的成帝之机。   简直就像是……斗气大陆版的灵气复苏一般。   又好比《一世之尊》,诸位大能做局,为做减求空,为求得那一枚道果。   又像是无限流诸天流,多少轮回小队进入了魔改的面目全非的剧情世界?多少诸天流的主角横刀夺机缘?拿了世界的东西去了另一个世界,作为“蝴蝶”的自身也会越发的庞大。   剧情为了小说而服务,可穿越者们的为剧情所服务,获利者不一定是自己,   毕竟命运赠予的一切都已在暗中明码标价。   而穿越者们作为蝴蝶,便成为了变数,也成为了各个世界天机或者命运手中的一枚无法掌控的棋子,而穿越者们一切的所作所为,便是为了某个幕后主使得到利益。   “而我,便是【蝴蝶】,我们便是蝴蝶,我们是体量巨大的蝴蝶,为此界掀起庞然无比的飓风……”算师月楼心有所悟。   手中《卜》书也无风自动,其中内容也被其所悟,但这些还不够,秦月楼还取出了其他的书来。   《周易》《连山》《归藏》……   他汲取着知识,心中也产生了其他的明悟。   而后,将铜钱抛出。   连连投掷六次。   “水雷屯卦?”   地上的铜钱未曾再管,他又取出三枚铜钱连掷六次。   “坎为水卦?”   再来。   “泽水困卦?”   再来。   “水山蹇卦?”   这四个卦象可称为六十四卦四大凶卦。   地上的十二枚铜钱陈列于地上,光是看着都能察觉到厄运连连,更不用提地上的这些铜钱排列的像是一个简单的“亡”字一般。   秦月楼并非是为自己所算,而是为乔女所算。   只见秦月楼伸手轻摄,便从铜钱上取出了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无质之物。   “卦象虽可作为预示,可也能作为趋吉避凶之预兆,我以此摄取凶兆,便是趋吉避凶之中的避凶。”秦月楼心中有所悟。   当凶兆清空,好运自然到来,此为破后而立。   秦月楼再掷铜钱,心中自然满意,随后一指点出。   掌中诡眼睁开,而后破裂,它代替秦月楼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无定河反噬。   “乾卦,元亨利贞,一指定运,此为趋吉,一指定运术。”秦月楼没有管掌中诡眼,仅仅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乔女此卦为乾卦,而秦月楼则是将这乾卦之运固定。   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   言此卦之德,有纯阳之性,自然能以阳气始生万物,而得元始、亨通,能使物性和谐,各有其利,又能使物坚固贞正得终。   此前秦月楼掐算过了,哪怕自己不动手,乔女也会魂飞魄散,他只能收拢残魂送入轮回,这便是乔女在流出女鬼泪之后的必定魂飞魄散的命运,   可是这【魂飞魄散】的命运却被秦月楼直接更改,强行固定为乾卦之吉运,虽然只能维持十二时辰,但只要能躲过当前的【魂飞魄散】那便够了。   此便是一指定运。   “现在,一起去救张活吧,你已经不会魂飞魄散了,而我也不会被困住了。”秦月楼将书籍收入仓库,看着乔女担忧的神色,秦月楼悠然跟上。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与天斗,其乐无穷啊。” 第二三六章 与染指的第二战   “还真是许久不见了啊,看来这女鬼泪你也是想掺和一手?”染指对秦月楼说道,挡住了秦月楼的去路,“只是你为什么不用上次的尸身了?”   “乔女,你去找张活吧,他不会拦住你的。”秦月楼对乔女说道,“不用担心我。”   “好,先生。”乔女点了点头,飞了出去。   “为什么我不用上次的尸身了?那是因为上次我只是实验一下尸身的能耐罢了,这点道理你都不清楚么?”秦月楼笑了笑,从仓库中取出了一枚铜币。   先前那四大凶卦的卦运也全都被凝聚在了这一枚铜币之上。   这一指定运可定吉运,自然也可定凶运。   铜币飘起,一指定凶运,四大凶卦的卦运也全数叠加在了染指之身。   “你刚刚做了什么?”染指盯着秦月楼,冷声发问。   “用刚刚悟出来的法术给你上个debuff罢了,不要紧张,这事是很正常的,问题不大的。”秦月楼哼笑一声。   染指神色仍旧桀骜,他听不懂什么叫debuff,但他也不会问,毕竟这个时候问很掉面子。   遽尔这染指身后便多出了一尊虚幻的佛像。   这佛像四头八臂,八目四口,每一张面容上都浮现着半忿怒半怒目之相,但这面容和染指如出一辙,可这怒目中却还有慈悲之意,此佛像身后佛轮金光大作,八臂分别握着金刚杵,三叉戟,戒刀,锡杖,金钵,念珠,柳枝,玉瓶这八件佛器。   秦月楼掐算着这佛像的根脚,这并非是什么菩萨罗汉佛什么的显灵,也非是借取力量,这力量完全就是染指自己一步步修出来的,只不过这股力量并非是道行法力,而是【心】。   “原来你还是修心者?革道众炼气士修心者,这样的实验体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秦月楼掐算完毕后说道,“你这观想法名为《己身佛》,这倒是有点意思,原来这佛便是你自己啊。”   “掐算出来又如何?”染指笑了笑,苍青之炎在佛身蔓延,旋即化作黑火。   霎时间金光黑火大作,但秦月楼额心莲花纹红蓝双色闪烁,脚下大地崩裂,八寒八热之火自裂缝之中升腾,与金光黑火相触,而后将那金光黑火完全消解。   “这便是你的革道神通了?有点意思。”染指笑道,身上却又突兀的浮现出了一把剑来,“你这神通有点地狱的味道,可是地府早就没了,你便是有地狱,又能如何?”   “大不了重修咯,破后而立嘛。”秦月楼倒是满不在乎,掐算着那把剑的根脚。   这剑长约五尺,宽有一掌,通体赤红,除此之外毫无花哨,名为【消业剑】,此消业剑可杀人不生业,也即是说用这把剑杀人,并不会产生对应的罪孽,   而此剑也代表着【八宝】之中的【神之宝】。   此界神位便是天道设下,由神位来行驶相应权能,比如行云布雾,雨雪晴天之流,因此消业剑能代替神宝也意味着【消业】也属于一种权能。   而除却消业,这柄剑也可消掉法术神通。   消业剑一剑斩出,赤色剑光旋即生出,剑光所至之处,红蓝双炎也随同消散。   眼见避无可避,秦月楼也仅仅只是消耗法力,以担山大力付诸于右手之上,抬起后抵御住了这一道赤色剑光。   而这剑光在其手中亦是不得寸进,左手也在不断地掐算着。   所谓担山大力,可承担的不单单是山,担山凸出的是【担】,也即是承担,这是一种防御之法。   配合上大力,这承担的限度也被拔高到了更高的境界之中。   而这喷化,则是一种灵性的赋予,本身便有灵性,因此这喷化也灵性内用,赋予担山大力以灵性,以此更添威能。   秦月楼连真武大力战体都没有用上,仅仅只是手一错开,便将这剑光偏转到身侧。   这剑光斩下,在地上也留下了地面消除后的深坑。   “原来八宝镇的八宝,也有大部分是你们带进来的啊。”秦月楼笑了笑。   “便是我们带进来的又如何?这女鬼泪我势在必得,你若挡在我面前,那我便也只能将你斩除了。”染指说着,身后佛像也是金光盛放。   而后这黑火便在半空中生出了一方大印,这大印上镌刻着此方世界神仙之名,全称十几二十个字,秦月楼也懒得去分辨。   而后染指将这大印一推,身形也从原地消失,只剩下那座己身佛留在原地,散发着金光黑火,   秦月楼耳畔风声大作,猛地双掌平推而出,四掌相对,便对上了一掌,在力量之上秦月楼并没有处于下风,只是那黑火顺着四掌交界蔓延至全身。   一时间秦月楼变成了人形的黑色火炬。   【这火焰除了烧灼之外还有炼化之能,虽说也有不灭只能,但是这不灭与我那狱炎相比却又落了下乘。】   秦月楼心中想着,双色狱炎便也从额心莲花纹当中流出,驱散了身上的黑焰。   【不对劲,这狱炎似乎在消除着我的肉身。】   虽然心中感觉到了不妥,可秦月楼也没有表现出来,   在他的面前,那尊大印从天而降,当头落下,可秦月楼以肩一担,便将这尊大印扛在了肩上。   沛然的重量与压力从肩膀处传来,将自己一压再压,双腿近乎弯曲,但担山大力也在不断地适应着,反抗着,这一切都在顷刻之间发生。   而染指则是趁势而退,十指灵活,在空中留下了十道黑火符箓,而后这十道黑火符箓便贴在了秦月楼的额心咽喉,四肢后脑,前胸后心,天灵人中。   源于黑火符箓的力量也在消融着自己的肉身,甚至还有神魂。   对于己身地狱的控制也降低到了最底点,而后体内八寒八热地狱暴动,更加汹涌的双色火焰从地狱当中涌出,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强制性的痛苦也被自己所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秦月楼忍不住闷哼出口。   “看来你的神通掌握的并不完全。”染指一笑,身后大佛手持佛器接连不断的当头砸下,将秦月楼捶在了地上,八件佛器也是各展神通,金光黑火形成了镇压之势头。   地上被黑火符箓和双色狱炎所燃烧着的秦月楼看起来也在一动不动,大佛的动静太大了,烟尘四散,看不清具体情况。   而后染指手持消业剑,接着便对准了额心刺下。   只是,染指的耳中听到了一声金铁交加之声。   消业剑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完全无法继续刺下。   “你知道为什么刺不下去么?”秦月楼的声音从烟尘与火团之中传出。   原来是秦月楼用诡眼挡住了这消业剑的刺击。   “那是因为我的眼睛比你的消业剑要更硬。”   染指神色未曾变动,只是身上黑火大作,身后的大佛也身形暴涨,约有十米大小,但这大佛也不复先前忿怒的怒目形象,反而是青面獠牙,佛之金光也转化为魔光。   这魔光虽大作,可还是无法透过狱炎给秦月楼造成任何的伤害,便是那黑焰也是一般。   “你这黑火有炼化之能,而我也大概找到了如何将这诡眼完全收归己用而不受反噬之侵害的法子了。”   烟尘散去,染指定睛一看,地上哪还有什么秦月楼,只是一个散发着双色火焰的白玉骷髅。   红蓝双狱炎像是调和没有完全的色彩,完全笼罩着全身骨架,骨架的双眼之中一颗泛着青蓝,一颗则泛着赤红,青蓝与赤红向外扩散着气焰。   在骨架的右手上,还有一颗流着血泪的诡眼。   青蓝色的火焰与赤红色的火焰在身上化为了衣物。   蓝色的兜帽外衣,黑色的大裤衩子,以及一双白色的拖鞋,颈部还有一条红围巾。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懒的骨架子。   “看着我的眼睛。”   骨架子口中传出了秦月楼的声音。   染指不由得看向了三颗颜色不一的眼睛。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三只眼睛没有烧灼自己的魂魄,这似乎只是秦月楼的一时嘴快说出的台词。   但是骨架子张开了嘴,青蓝与赤红的火光在口中集聚,而后吐出一团火焰光柱。   金身佛魔挡住了光柱,身上火焰四散,被狱炎所笼罩,而后狱炎化为火莲,   佛魔伸手想要抵住火莲,可是下一刻便被双色火莲侵吞,紧接着拉入秦月楼体内的地狱。   染指顿觉不妙,想要将消业剑抽走,但是五根指骨猛然扼住消业剑的剑尖,剑尖与诡眼相触,流着血泪的诡眼大放红光,   那红光攀附至消业剑的剑身,直直的将消业剑震碎,   染指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手中剑柄也掉落在了地上。   但是这看起来很懒的骨架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怎么可能?你的神通不是没有掌握完全么?”染指大呼不可能。   “刚刚是没掌握完全,可是被你的火焰一烧,加上我神通的失控,差点把自己玩死,但好在我及时的控制住了,不过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倒也……不差,你看我这骨架子,屌不屌?”   狱炎与黑火烧灼,将骨架上的合金还有一众骨骼上的强化熔炼,最终将骨架化作了这般白玉质感。   “要么怎么说血肉苦弱,我这造型要么是恶灵骑士,要么是终结者,要么就是某个胖骷髅了。”   染指完全听不懂秦月楼的话,秦月楼也没有解释的心思,只是张开了五指,原地只留下了一个残影。   下一刻再出现时,白玉骷髅瞬间将染指的头摁在了土里。   “多么美好的一天啊,花儿在绽放,鸟儿在歌唱,像你这样的家伙,应该在地狱里焚毁尽荡!”骨架子口中吐出了秦月楼的声音。   双色狱炎从骷髅的身上盛放,浸染在了染指的全身,连同神魂。   双色火莲再展开,想要将染指的将神魂拉入八寒八热地狱之中,可是染指身上却爆出了一阵血雾,血雾化作血光化虹遁走。   只留下了原地的染指肉身。   “这都能让这家伙逃了么?”秦月楼身上火焰也熄灭。   随后玉骨生肌,肌腱生成,血管神经等也一同生出,最终秦月楼的肉身再生完毕,衣物也从身上生出。   将地上的干尸收纳进仓库,交给科研组研究。   秦月楼掐算着染指的去向,但也得出了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地上的这个染指并非是染指的肉身,只是一具炼尸之身,但是染指却将这炼尸逆死返生。   这意味着,染指本体实力未知,地上的炼尸倒是没让自己吃瘪,   就是不知染指本体来了会如何。   因为这炼尸只是染指一部分的精血和神魂为引行动,也就是说这染指的炼化黑火威能或许在这炼尸身上十不存一。   但好消息是,地上有一件碎裂的神宝消业剑,以迩去复原,秦月楼将这消业剑也收了起来。   结合麒麟石,消业剑,染指,还有乔女张活,秦月楼开始了推算,他在以八宝之事进行推演,最终将自己带入进来。   无定河设下的大局,自己早已入局,而这入局的开始,便是从得到麒麟石开始,便是从自己介入到了这【八宝换道】之中。   秦月楼们是变数没错,但算师秦月楼却是要比其他的自己威胁都要大。   因为算师秦月楼可以窥视无定河,身为变数的自己们,在无定河当中不单单扮演着搅屎棍的角色,更是扮演了驴子的角色。   无定河设下的大局,最后也是兔死狗烹,卸磨杀驴,   因此无定河的短期目标中,也开始将某些人的命运进行衍化,这种衍化便是为了给自己添堵,让自己的一应谋划全都失败。   “刀与操刀鬼……”   操刀鬼便是无定河,刀便是那些被无定河衍化了命运的人。   而他们的目标便是,自己,以及其他的自己等人。   染指便是其中的一把刀,剩余的刀在哪里,还姑且算不出来,因为可以想象,那些刀的命运还在衍化。   不过唯一的区别在于,算师月楼要遭到的针对会比其他人更多。   “与天斗,还真是其乐无穷啊。” 第二三七章 女鬼泪【完】   张活估摸着时辰,到了时间以后,他便喝下了秦月楼所赠予的“灵酒”,这“灵酒”澄澈如水,但是内里却有不少的气泡升起散却,略有刺激性,可更多地是一种甜味,可这股甜却不是那么的发腻,如果冰镇一下,炎炎夏日绝对是解暑佳品。   他咂了咂嘴,回味无穷。   随后他戴上了腰带,但是却没有激发所谓的道兵化变身,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张活觉得,自己大抵是不想死的。   尽管面目丑陋被人非打即骂,尽管自己孑然一身独自孤苦,尽管从小到大都因面容而遭受不公的待遇……可是这些【尽管】又算得了什么呢?   能遇见不因容貌而取人的其他人已经很幸运了,乔女是一个,秦月楼是一个。   有这么两个不因自己容貌而评判自己的人也让他感觉到什么叫做开心快乐了。   所以他不想死。   饮用下了那灵酒以后,张活感觉自己的身体中似乎出现了什么自己所不了解的变化。   他好像对于时间的把控更加的精准了,原本是倚靠着自己呼吸的时间进行大概估算,但是现在却能借助自己的心跳对于时间有着更为精准的把控。   除此之外,便是对于周围的风吹草动有了更为敏感的感觉。   似乎从某个方向传出了一阵破空之声,随着心念一动,腰带开始了外组织的衍生,只是他对于这次的变身有了更为直观的感触。   若说先前只是流于表面,那么现在便是渐渐深入。   灵巧的翻身,张活居然单手抓住了那疾驰而来的箭矢。   “这便是道兵么,这便是现在的……我么?”张活心中思量着,将箭矢的枝干撇断。   骤然生出的力量并未让张活的心境出现变更,他的体表也在发生着一些改变,但这改变他并未发现。   “有趣,是武种灵丹么?武铠化居然变得可控了?”从身前传来的声音略带稀奇,说这话的是一个留着阴阳头的人。   一半剃光,一半长发,但这人的面相也颇为怪异,剃光的那一半是容颜绝美的女子模样,而长发的那一半则是面相丑恶的男貌,而其身上衣物也是一半男装一般女装,女装之上是那丑恶男貌,那胸襟处一面平坦,男装的那一面衬着那绝美的女子样貌,却又有着微微的隆起,而脖颈处的喉结也只是一半。   就好像是将一男一女拼贴了起来一般,可是却又与装扮有着反差。   张活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颇为奇妙的结合,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想来你就是被卷入了【女鬼泪】当中的那个【憋宝人】啊。”这半男半女之人说着,嗓音也像是一男一女一同说话一般。   这所谓【憋宝】是指依靠学识与眼力在普通的地方发现珍宝的行为,这种人有一个统称叫做【憋宝师】。   但是在【八宝诞生】的过程当中,【憋宝人】所指代的是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而这个层面的意思既是,以自身命运推动八宝诞生之人。   有人推动八宝诞生后可以全身而退甚至大富大贵,可有人非得以命抵死或命途坎坷才能让八宝出世。   在秦月楼的算术之中,张活便属于后者。   “想必你的身后就是另一个不知名的入局者了,这入局者将你变成了变数,看来也是精擅于卜算一道了,能将你变成这可控武铠化的模样,看起来也挺有本事,只不过,对不起啦,小兄弟,你还是得死在这里,而且就在今天。”那半男半女的人说道,居然露出了一丝歉疚。   自这半男半女之人的心口处,荡漾起了黑白双色互相浸润的波动纹路。   不过歉疚随即落空,张活只感觉心中传出了一阵悸动。   心脏开始不断地汞动,剧烈的响声让他头晕目眩,他有些踉跄的,似乎快要倒下。   可是他却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不肯倒下?是因为你心中有着莫大的执念么?让我来看看,原来你的执念就是活着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生活啊……”半男半女之人若有所思的说道,一指点在了自己的心口,那黑白双色的波动继续扩展着,   而这双色波动似乎也在读取着张活的心中所思。   “可是这人世间大多善恶不分,好的当成坏的,又把坏的当成好的,你之心地善良性格温柔,却因这幅容貌饱受欺凌,何不一死了之呢?   要不,你看看和你联靠最近的那颗‘心’吧,看看那颗心的主人都经历过什么事吧,我想,一旦你知晓,会对这人世间感觉到绝望。”   这半男半女之人说着,黑白双色的光芒继续扩散。   张活也看到了另外的画面。   ——   “女儿啊,你何不把这机会让给你的妹妹呢?起码她……”   “就因为我长相丑陋?你们就要我把机会让给小妹么?”两位老人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姐姐,就是因为你长得丑啊,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呢?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也附和着。   “就因为我长得丑,我就要将这来之不易的知心人拱手相让么?”   张活看着这一幕,面露愁苦。   原来这是乔女的“心”么?   乔女据理力争,可终究抵不过家人的再三施压,她最终不得不用懦弱自卑的一面达成了妥协,但这妥协却让那知心人死去。   知心人的确恋慕乔女的人格,听闻乔女家要让小妹嫁给他,他最先也是好言解释,可乔女的家人却执拗的想要让小女儿嫁入他家。   那知心人家世比之乔女家要好不知几许,且也有着秀才功名,家世也不差。   而嫁入他家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若是让那长相难登大雅之堂的大女儿来做的话,只会让祖辈面上无光,甚至颜面扫地。   年轻的知心人三番五次解释,可换来的并非是改变,坊间也传出了流言蜚语,得知了此事的民众将矛头一起指向了乔女。   乔女一时之间竟然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这理由却只是“千方百计想要破坏自家妹妹的姻缘。”   “人家郎才女貌,哪轮得到你这种妖魔鬼怪来反对?”   言论的暴力像是滚落的雪球,化为了雪崩之势压在了乔女的身上,她几近崩溃,意图一死了之。   可知心人却先她一步,只因知心人想要以死明志,并且向周围人解释自己的确倾心与乔女的人格。   这个时候,往日那些骂乔女的人才有部分相信,并且反思了自己。   乔女本欲在知心人头七之时以死追随其而去,可却在他头七之时收到了他的托梦。   “乔女,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世人不懂你的美,你也要像野草一样的活下去,离开那个压迫你的家庭,好好地活下去。”   张活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他以为自己因为面貌的原因已经足够不幸,但他没想到乔女比他还要更加的悲惨。   而后,乔女离开了这个原生家庭,流落到了八宝镇,恰逢八宝镇招人当丫鬟,心灰意冷的乔女也没了太多的想法,便蒙着脸参加了。   之后乔女便被戚家招了进去,戚家开出的条件优渥,待遇也极好,乔女本以为这会是下一阶段人生的开启,可没想到,戚家家主露出了他的爪牙。   他将乔女和其他的女人迷晕以后扔到了地牢之中,每日以折磨她们而取乐。   她们苦苦哀求,有人无动于衷,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借此满足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乔女鼓动着所有人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为了鼓动她们,乔女甚至将自己的过去说了出来……   在这地牢之中,她们维系着乔女带来的希望,也给了乔女共患难时的温情。   有人陆续被折磨致死,有人忍受不了良心谴责,便准备告发,这是她们在暗无天日地牢里的希望,可当他苟延残喘的被丢进地牢以后,这希望便破灭了大半。   可是他却从口中吐出了一把钥匙,乔女奋力的藏起了钥匙,为自己开了锁,而后给别人开锁。   她们得到了喘息之机,而她们想要将那人带走,可却发现这只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戚家家主是故意的给了她们希望,可她们却蒙在鼓里,包括吐出了钥匙的那个人也是一样,她们和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满足了戚家家主那扭曲变态内心衍生出来的邪恶趣味。   仅此而已。   她们奋力的脱逃,但最终却被那些家丁奴仆们残酷的镇压。   最后之际,她们掩护着乔女,用自己的残躯阻挡着那些家丁奴仆,   死亡的她们化鬼以后的执念也仅仅只是单纯的【让乔女活下去】。   乔女就像是被真实不虚的血肉之手与虚幻透明的鬼魂之手托举着,推出了这死亡的地牢。   而她们传递给乔女的意志便是。   “活下去,乔女,你要替我们活下去,带着我们大家的份活下去,不要让我们失望。”   这是活人与亡魂们共同的意志,她们想要让乔女身上的希望开出花,结出果实。   但脱逃的乔女却被早已等候的戚家家主所抓住,在戚家的围墙之外,虐杀致死。   死后抛尸荒冢枯井,且以大石封盖,并且留下了恶毒的语言。   无外乎是针对外貌的恶言恶语,可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针对外貌的恶言恶语。   可,戚家家主最后的话又在最后一刻否定了她,她们,还有他。   “死吧,你就像是牲口一样的死吧,你的命就和野草一样卑贱,你活着不会有人在乎,死了更不会有人在乎!你活着唯一的用处就是取悦我,知道了么?死命的贱种?”   于是,在井中,满腔怨念的半阴半煞悄然诞生了……   破枯井而出的她本想屠灭戚家满门,可鬼道异变让那些帮助过她的亡魂们化为了无知无觉无智无神的“鬼”。   亡魂们完成了复仇,可却也失去了投胎的机会。   亡魂们最后的意志还是让乔女活下去。   哪怕用已死的状态也要继续的“活下去”。   起码,她们仅存的残存执念认为,乔女还能投胎,不像她们,杀了人,做了孽,哪怕这孽事出有因。   只是乔女化为半阴半煞,神志也在逐渐在极阴极煞的蜕变中丧失,眼见就没法投胎转世了,   在即将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她遇到了张活,   遇到了这个不以貌取人的,比他还丑的人;   遇到了这个为她仗义执言的人,遇到了愿以命做担保的人。   她觉得,   自己应该活下去,应该能保持神志的活下去。   就像张活名字里的【活】字一样活下去。   ——   “算算时间也快结束了,这小子肯定撑不住。”半男半女自言自语的,“他肯定撑不住,回复过来肯定要寻死,那个半阴半煞心中的绝望多多哦。”   “我能撑住。”恢复了神志的张活清醒了过来,“而且我要活下去,就像秦先生对我说的那样。”   我要活下去,将无数像乔女一样的人解救出来。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让这一身白得到的力量被我浪费。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成为侠。”张活说着,硬生生的顶着黑白之波勉力前进。   他只想以自己的微末之躯,狠狠的给这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一拳。   “看来促成了了反效果啊。”半男半女之人颇为苦恼,“没事,他不肯自杀,那无非就是我们动动手的事情罢了。”   “由善故生恶,由恶即诞善,此之即为【善恶不分】,善恶不计。”   半男半女便是革道众之人——善恶不分之人。   善恶不计一语落下,黑白双色的光芒从互相浸润化为了完全的交织。   削善因善果,因此无功德;抹恶因恶果,因此无罪孽。   人之诞生会为母体带来苦难,此便是恶。   可人之诞生亦会为在未来帮助到旁人,此为善。   当善恶不计,也可算是代表一个人的存在记录化为了空白。   成为了空白的人,还存在么?   被黑白之波动照耀的张活,身体开始了渐渐的灰化,点点灰烬从其身上飘起,哪怕是腰带也无法抵御,   唯独那体内的灵酒在发挥着效力。   “我要……活下去……”张活坚持抵御着自身的灰化湮灭。   善恶不分之人看着张活的坚韧,摇着头。   “老老实实的死,这是没有痛苦的,你非得要死前还不得安生么?”   “我才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方向,我才不要死,我要活下去。”张活回想着在乔女“心”中看到的过去。   无数的人都在让她活下去,而他也接过了这无数人的意志。   张活硬生生顶着善恶不计的光芒,走到了善恶不分之人的面前。   他举起了拳头,朝着善恶不分之人的脸上砸落。   “我要,打败你,然后……活下去!”   善恶不分之人仅仅只是轻蔑的看着张活这毫无用处的一拳,连认真都欠奉的,举起了一根手指,拦住了张活的这一拳。   屈指一弹,张活的半个身躯化作飞灰湮灭。   模糊的视线之中,乔女也急急赶来,可让张活内心沉到谷底的是,他并没有看见秦月楼。   如果秦月楼不在的话,那乔女会是善恶不分之人的对手么?   张活焦急了起来,   “张活!”乔女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仅余半个化灰身躯的张活。   “乔女!不要过来!你要活下去!”张活举起了剩余的独臂,勉力的挥动手臂,像是想要将乔女推出去。   乔女的眼中浮现出了,被生灵之手和亡魂之手一起推出那不见天日地狱的那一刻。   张活的手,就好像那一天的她们一样。   张活大喊着,最终仅剩的身体也化作了飞灰,只余下视线模糊的半个残躯。   张活大喊了起来。   “乔女,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世人不懂你的美,你也要像野草一样的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所以,你快去找秦先生啊!!!”   乔女,也好像见到了从前的那个为自己而着想的知心人。   女鬼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泪水。   半善半恶之人瞳孔凝缩,直冲乔女而去,可却被骷髅所担在身上的八寒八热地狱所抵御。   趁着善恶不分之人被阻碍的关头,乔女也来到了张活的身边,她颤抖的伸出了手,想要抚摸张活的脸颊,可却又担心张活崩裂。   “乔女,是秦先生来了么?”张活的丑脸不知为何看起来可爱了许多,也英俊了许多,可能是因为灰化的缘故吧。   张活似乎想要趁着有限的时间说完所有想说的话:“有他在,你一定能活下去的,你的过去……我都看到了……你背负了那么多沉重的意志,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张活和乔女的同病相怜。   “别说了,我早就已经死了,该活下去的人是你才对。”乔女泣不成声,两行热泪化作两滴清泪。   一滴清泪落在了张活的残躯之身上。   柔和的光芒覆盖住了张活的残躯。   秦月楼看到了这一幕,半善半恶之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鬼的眼泪,代表重生。”秦月楼心下松了一口气,“逆天改命……成功了……”   “啧,浪费了一滴女鬼泪,都是你的错!”半善半恶之人看着秦月楼,咬牙切齿。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你个畸形儿。”秦月楼心情还算好,嗤笑了一声。   “善恶不计!”黑白之光笼罩在背负这八寒八热地狱的白玉骷髅之上。   在这顷刻之间,秦月楼便以卜算之道算出了善恶不分之人的革道神通效果为何。   “去你妈的善恶不计,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哪来那么多歪理邪说?!”白玉骷髅挟裹着八寒八热地狱之威,一拳砸在了善恶不分之人的脸上。   他帮助张活打出了这一拳。   半善半恶之人倒飞而出。   “你若是想消了我,便先消了我这地狱吧,我敢背负此界一切之罪恶,背负了此界一切罪恶的我自然能得此界最大的功德,你能消掉我所有罪恶与功德的话就尽管试一试!”   对于【地狱变相】理解更上一层楼的秦月楼狂傲不羁的咆哮出声。   以身负地狱,便是活地狱,尽数容纳一切于此地狱之中赎罪。   这便是【地狱变相】。   地狱的火焰,强制的赋予了善恶不计之光无法避免的痛苦。   让它们分崩离析。 第二三八章 有眼无珠之人   善恶不分之人眼见自己善恶不计光被双色火焰所烧灼化作虚无,心中对于目前局势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那就是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秦月楼了。   革道众这帮子人数量不多也不少,但他们的神通也算是都可以对某一道产生影响,因此才叫革道众,这种神通的量级就比其他的天生神通要强,因此大多数革道众就只会靠着这一招鲜吃遍天。   虽然其中也会有不断提升自己的人在,但是这善恶不分之人显然不是那种会想着提升自己的人。   而且,秦月楼也根本没有半点放过这善恶不分之人的想法。   “就这就这?你就只有这一点能耐了么?真是有够好笑呢。”   秦月楼所化作的白玉骨架身上托着八寒八热地狱,就像是背负着地狱一般,双拳也在不断地挟裹着地狱的力量的力量轰出,也在不断地将善恶不分之人的善恶不计轰碎。   在这白玉骨架的状态下,秦月楼虽然没法施展真武大力战体,可是担山变化之术却好似被催谷到了极致,相较之下,反而是迩去与喷化没什么太多使用的机会。   因此秦月楼将一部分的地狱变相放出了体外,再以担山将其负担,便成为了现在这般模样。   若是说佛陀脑后有着佛轮的话,那么秦月楼的脑后便是这八寒八热之地狱。   那善恶不分之人瞧着秦月楼步步紧逼毫不留情,心中也颇为害怕,可是害怕之余也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善恶不分之人向来都扮演着这种生杀予夺高高在上的角色,简单来说就是欺负那些不能打的人,   而这种货色一旦碰到了敢莽敢上敢踹门的猛男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秦月楼便是这种有脑无脑莽一把的角色,但他莽的有理有据。   卜算之术就跟看剧本一样,都能看剧本了还怕什么藏拙或者什么阴谋诡计呢?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说,正好跑了一个染指,还有个善恶不分之人能抓回去研究,这个可不能浪费了。   如此想着的秦月楼也没有托大,当下便狮子搏兔一般全力尽发,   霎时间地动山摇,数条裂缝皲裂的地面中蜿蜒撕开,而从这些蜿蜒且密集的裂缝当中所喷涌的便是身后地狱当中的双色火焰。   苍青与赤红两种火焰化作了一道火狱将这善恶不分之人困在了火狱之中。   可是却从暗处射出了一根箭矢来。   这箭矢自然是直奔秦月楼而来,只是却是直冲着眼眶而来。   苍青和赤红两颗火眼也察觉到了箭矢飞来的轨迹,白玉骨手也恰到好处的将这箭矢握在了手中。   善恶不分之人眼见秦月楼分心二用,便催动自身神通,想要将阻隔的狱炎化作灰尘,可是终究只是做无用功,因此他只能从这些喷涌着狱炎的裂缝之间寻找空隙,顺便再用善恶不计护住周身。   而秦月楼也掐算到了接下来这根箭矢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当下便单手掐出了几个印决,法力构筑出的纹路浮现在了箭头上,心中也不怕善恶不分之人跑远,而是将八寒八热地狱所造成的庞然威势从背后的地狱变相之中释放而出。   这威势将善恶不分之人直接压趴在了地上,只是秦月楼却迟迟没有召唤出火莲将其拉入地狱之中。   虽然他是可以将善恶不分之人直接拉入地狱当中,但是他更多地想法还是将这善恶不分之人给拽到科研空间里去做研究。   淡淡瞥了一眼善恶不分之人,秦月楼便伸手在箭头上拂过,遽尔之间一道小型的法阵将这箭头包裹住,随后将那即将爆发的力量压制封禁住了。   山书当中也是具有阵法之记载的,只是光是学一门卜算便将秦月楼大半精力占据了,因此山书当中的内容秦月楼也是浅尝辄止,大概掌握了一些术法以后其实也没什么经常使用的机会。   但与这些革道众相斗时便有了使用的机会了。   这阵法名为【流空封尘阵】,重点就在于一个封禁上,只是布阵也有压阵之物,似是阵图这般东西也该在阵眼上布下压阵之物,越是厉害愈是契合的压阵之物,那布下的大阵也会愈强。   秦月楼没有压阵之物,便只是用简单的迩去法种当做了阵眼,辅以一口喷化之气将双色火焰赋予了这阵法当中,自然将那箭矢之中的力量封住。   但秦月楼也算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还是和上次一样,他故技重施,将箭矢在手中转圜了一圈,那以迩去法种为压阵之物的阵法也显示出了迩去的性质,   于是这根箭矢便带着加料的阵法准备物归原主。   可就在物归原主之时,又是一道破空之声从远方传来,瞬息之间便有一根箭矢似是将空间压缩直奔秦月楼手中箭矢而来。   秦月楼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打了个始料不及,   两只箭矢相撞,引动了箭矢附带的力量,一阵火光从箭头当中迸裂而出,但却没有给秦月楼的白玉骷髅带来任何的损害。   秦月楼拍了拍自己骨架上不存在的灰尘,发出了玉石那般相碰的声音,而其左手也在掐算着箭矢的来源。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遇到了一个算不透彻的人。   这名弓手似乎有什么奇宝,亦或者是身怀异术,或者是被什么力量所护佑,总之是无法算出来根脚。   秦月楼想了想也没有去在意了,而是单手抓住了善恶不分之人,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秦月楼直截了当的将这善恶不分之人打晕了过去,身上也插上了装有强力镇静剂的针管或者是能够麻翻犀牛还有大象的剂量的麻醉针。   药剂很快生效,这善恶不分之人直接晕了过去,于是秦月楼便在贴上了标签以后将其直接塞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而值此之际,树根箭矢也从半空当中袭来,只是略有奇怪的是,这些箭矢的飞行轨迹并不是那么的准确,   箭矢们就像是随心所欲的射出一般,但……秦月楼还是小看了这弓手。   箭矢虽飞行轨迹有异,可从不知何处袭出的箭矢却撞在了某根箭矢之上,   就如同打台球一般,简单的碰撞便能让运行轨迹呈现变化,在这那异军突起的箭矢碰撞之下,原本杂乱无章的箭矢们在相互的碰撞干扰之中确实是形成了一道犹如天罗地网那般围追堵截之势头。   接连不断的箭矢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射向秦月楼的白玉骷髅骨架上,虽有狱火阻挡,但这些箭矢好似表面覆盖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这些力量让箭矢可以规避狱炎的灼烧,   但若是如此倒还算不上什么,秦月楼自身也没怎么将这些箭矢放在心上,只是尽情展现这自己的速度力量还有准确度,   因此便可以见到这白玉骷髅在空中不断地抓住箭矢而后加封阵法将箭头当中的力量封住,   可是纵然百密也会有一疏,有箭矢突破了秦月楼的抓摄,险之又险的从秦月楼的肋骨擦过,可是秦月楼却从被箭矢擦过之处感觉到了缺损。   这质如白玉但却坚硬无比的白玉骨架居然被破防了?   秦月楼有所不解,但还是迅速的以自己的卜算之术掐算着情况。   没过多久秦月楼便察觉到了这箭矢上所蕴藏着的力量,这股力量的感觉和无定河非常相似,可是在细微之处的差距却让秦月楼察觉到这股力量只是与无定河相似,可根本来说却是截然不同。   如果要对这箭矢上所蕴藏的力量做一个比喻的话,那便是类似于【程序】。   如果将整个世界都看做是一段程序的话,那么这股力量便是bug。   这是一种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力量,因为这股力量会将接触到的东西变成被bug所破坏的残渣,就似乎是以这股力量创造出了一个被破坏的必定命运一般。   先前偷袭张活的箭矢也是被这家伙所射出,只是当时的偷袭并没有为箭矢上附加这股力量,或许弓手也是想着杀鸡焉用牛刀吧。   眼见着箭矢越发的多了,秦月楼也不敢托大,身后的八寒八热地狱变相也开始展现自己真正的力量来。   以秦月楼本身为圆点,半边苍青半边赤红的八寒八热地狱分属秦月楼身侧两边,猛地扩展了出去。   一瞬之间,两股炽烈且冰寒的火焰升腾而起。   虽然半空之中箭矢密集犹如雨点,但却还是被升腾起的巨大火墙所强制赋予了痛苦。   便是具备着必定可以将其他物质破坏的力量,在面对着更加不讲道理的赋予痛苦之时,这些必定的力量也只剩下消散的下场。   而秦月楼没有放弃掐算,虽然对方身上迷雾重重,可却还是被秦月楼掐算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紧随其后便是顺藤摸瓜。   那弓手的落足之地暴露,而秦月楼也拖曳着双色的焰尾在地上犁出了一道“壕沟”。   一头白发的年轻人双目一片浑浊,透着一种浓厚的苍白,没有瞳孔也无眼眸,身穿灰色的劲装,手中握着一副画卷,这画卷之中所记录的只有万箭齐发之景。   年轻人虽无瞳孔,可眼珠却也在不断地游移着,单手在画卷上拍了一下,数根箭矢便从那画卷当中飞出,在飞出的那一刻于箭头上沾染着那未名的力量。   只是年轻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疾驰而来的白玉骷髅摁住了脸,直接砸在了地上。   白发的年轻人一声闷哼,手中万箭齐发的画卷也被秦月楼强抢了过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我明明……”白发年轻人对于秦月楼的到来难以置信。   “我怎么不能到这里来?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能遮掩天机来规避被卜算之术算到么?我也会啊。”秦月楼冷哼了一声,透过指缝看到了白发年轻人的一双浑浊招子。   “你的能力应该是和你这对招子有关吧?”秦月楼的一对火眼看着年轻人的双目道。   可这年轻人的眼瞳却在不断地游移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我看到了,你必灭的命运。”年轻人冷笑一声,“你在无定河那里做了这么多事,无定河的反噬却迟迟没有下来,那我便来给这反噬加把劲吧。”   秦月楼尚未感觉到不妥,白玉骷髅上的掌骨中,便莫名其妙的有指骨散落了下去。   同样的,除了指骨之外,所有的骨头都在逐渐的掉落。   而年轻人则是将脸上的骨架扔掉,以这无珠之眼看向了地上的骨骼。   白玉骨骼如遭重击一般的开始层层碎裂,就像是被无形的巨大锤头砸下碾碎了一般。   那闪烁着火光的火眼仍未熄灭,没有皮肉的口齿却好像在嘲笑着什么一般。   “小子,你觉得这样我就必死了是么?”秦月楼问着年轻人,颅骨额心上的莲花纹闪烁着亮光。   “难道不是么?”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看向了秦月楼掉落下来的右手手掌。   可是这一次年轻人却失神了,他没想到那右手手掌没有丝毫的损害。   “今天我就让你开一开眼。”秦月楼的颅骨之上,上下颚开合,似乎是在发出认真的嘲笑。   就在话音落下之时,那骨掌当中睁开了一只红眼。   这是灵异拼图·诡眼。   诡异的红光闪过,构成了秦月楼的骨架也重归完整,这诡眼之中所释放出来的是篡改现实,覆写现实的力量。   诡眼在秦月楼的算计之下代替他承受了无定河的反噬,现在处于半宕机的状态,因此秦月楼只要催动的不是太过分,诡眼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眼见秦月楼重新复原,这有眼无珠之人也掩盖不住心中的忌惮。   所谓必灭的命运,在修改现实的力量之前,也可以被抵消。   有眼无珠之人忌惮之余却也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从眼中释放着那股力量。   可白玉骷髅秦月楼却只是平淡的举起手掌,以诡眼的红光不断地修改着现实。   而在这修改之间,白骨生肉,血管神经等组织也在飞快的复原,秦月楼就犹如失去了表皮一般的模型,   而他也顶着正在生成表皮的红色肌肉和白色筋腱的肉身,右掌散发着红光,带着诡异笑容的靠近了那有眼无珠之人。   有眼无珠之人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邪门的对手,似乎有些绷不住了。   “你不要过来啊!”他忌惮而又有着些许色厉内荏的喊叫着,同时也在不断地后退着。   “你们啊,这个版本又不是最强,不想着多学点本事,只靠着自己这半桶水的能力来作妖?你们看看人家染指,好赖会炼尸炼鬼,你们呢?”秦月楼摇了摇头,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在,可是语气之中也有着些许肃杀之意,   “不过没事,反正你们也是会化作我的研究素材,自己不强的话也省却了我费力气的步骤,在你们准备杀我之前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杀人者人恒杀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们既然想要杀了我,那我也留你们不得了。”   他笑着,修改了现实,这有眼无珠之人的脑前额叶便消失了。   秦月楼也将这突然安静了下来的革道众塞进了科研空间当中。   “这两个革道众,应该足够研究一阵子了。”秦月楼满意的想着,然后他才回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也得去看一看张活的情况才行。” 第二三九章 间幕与炼心   目前的八宝,秦月楼已经收集到了三个,一个是麒麟石,一个是消业剑,还有一个则是女鬼泪,而革道众之人也获得了两个研究素材,一个是善恶不分之人,另一个则是有眼无珠之人。   收获还算颇丰,不过在检查研究进度之前,秦月楼还需要对张活进行一些更为细致的检查,但这事却又不是完全的交给秦月楼来做。   “你现在感觉如何?”研究员问着张活,同时也在对张活进行着各方面的检查。   张活自然是如实回答,研究员也在做着记录,而秦月楼则是蹲在门槛上握着烟杆吧嗒吧嗒的嘬着。   过了一会儿,研究员也走了出来,坐在了秦月楼身旁,从白大褂里掏出了烟盒,点着了抽了起来。   “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之外,我们一开始对于腰带的生产有着两种设想,一种是焊在腰上,一种是实体腰带,但是张活的这次死而复生让腰带与序列灵药产生了结合的反应,生成了一个小巧的变身器,而且这个变身器只能由张活自己使用,并且,可以随意生成。”研究员说着,递给秦月楼一个平板。   秦月楼看了看平板上的变身器,是一根由锣衍化来的音叉,原型锣鼓上刻画着一颗丑陋狰狞的面容,自锣面延伸而出的是一对双角,并且是以音叉的形式呈现,在丑陋狰狞的面容之下则是连接着一根敲锣用的槌头,通体呈现暗金之色,巴掌大小。   “这根音叉神头鬼脸的一看就很响。”秦月楼说完以后就沉默了,“再说了为什么会是这个造型?”   “这就是超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造型,而且腰带与序列灵药结合成为这种形式……老实说等于是开创了一种先河,在这基础之上我们或许真的可以复刻出假面……”   “你是真不怕东零跨界律师函啊。”秦月楼调侃了一句。   “得了吧,东零根本不懂假面零士,他们没必要搞得那么清楚,真懂假面零士的还得是石森。”研究员吐出了烟气,“说回现在的情况,僵尸试做体的腰带其实是嵌入体内的,也就是说并非是生成的,这属于是生物系了,像张活这种情况吧,的确是提供了不少研究数据。”   秦月楼耸了耸肩:“这算是无心插柳么?”   研究员摇了摇头:“与其说是无心插柳,倒不如说是有暗中推手,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助推着我们前进,用得到的用不到的都能发展出来。”   “也许吧,越是窥探天机,我便越能对天机感到敬畏。”秦月楼有感而发。   算师的敬畏——指扰乱天机,投下变数,并且经常说【与天斗,其乐无穷】。   研究员一脸“你以为我会信你鬼话”的表情。   “另外说回那两个革道众的素材,根据记忆来看,他们的神通是天生觉醒的,只是神通的载体是以器官来进行施放的,而这些革道众的克隆体也具备同样的施法能力,从这一点上你想到了什么?”研究员问着秦月楼。   “……命丛。”   “没错,你觉得这算是一种巧合么?我们先前的命丛都是以各类生物催生而出的,并不具备广义上的法术能力,但是革道众的这些器官就好像是妖修的宝一样。”研究员抬头看了看天,“实际上对于命丛的推进让我们感觉陷入了瓶颈,而在这瓶颈卡住的关头却又瞌睡送了个枕头。”   “这情况很不仙侠。”秦月楼对这种画风习以为常。   “但很科学也很玄学。”研究员对这种画风也习以为常。   二人沉默片刻,各有各的心思,最终研究员掐灭了烟头。   “可以的话多整点革道众的素材,通过这些素材我可以反推一些超凡基因,通过组合将命丛进行一些升级和换代。”研究员说完,将系统兑换的界面调了出来,展示给秦月楼看了一番。   “另外,咱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两大修行路,炼气士一道本体在拓展,武道的话已经退出了试作型的变身武者腰带,但也难说会不会呈现出什么其他的变化来,现在就差一个修心者了,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修心者的修心典籍?配合研究和实验?”   “行行行。”秦月楼摆了摆手,看起了兑换界面。   ——   大靖王朝的【修心者】主修的是一种名为【心念神意】的力量,当心念神意的质与量达到一定界限,便会化作一道心轮,心轮越多,则修心者的力量发挥越多,以此所能做到的类法术能力也越多。   什么预知未来,什么窥视过去,什么冰火九重,该有的都会有,不该有的也可以有。   所以民间传闻的仙人显圣不一定是炼气士,也有可能是修心者。   因此秦月楼觉得这可能是一种类法术异能,只是修行门槛高,凡属修心者,皆要求悟性智力等的相关条件极高才行。   悟性智力?若是前世秦月楼不一定能说自己天纵之才,但这一世两大灵猴类血脉加持,他绝对是天赋异禀。   细致的对于修心者典籍进行了一番了解,除了三大根本法之外,由此三大根本法为根基衍生的各类修心功法也是数不胜数,这些都算是前人智慧的结晶,而后人则依靠这些结晶进行推陈出新。   其实细致来看,任何一门学科都像是一棵树,树干为主,枝干层层衍生,还会化作叶片。   武道如此,炼气士如此,修心者的修行路也不外乎如是。   面对如此之多的典籍,秦月楼也没有挑那些贵的好的,而是打算挑选那本道门修心根本法。   修心者的类法术异能纯靠修心功法来生成,从各类功法的名称是可以窥见一二的,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一看名字就很不明觉厉的他是一个都没选。   天下修行法万变不离其宗,全是从根本法衍生而出,剩下那些推陈出新的版本也都是后人创出,不免有着后人的个人色彩在。   秦月楼不想拾人牙慧,以他缝合创新的能力,用根本法玩出花来也很正常。   “那么我就兑换这本……唉?这还有一本最底下的啊?”秦月楼刚准备兑换的时候,也翻阅到了最底下的一本修心功法。   这是一本叫做《根本心法》的典籍,名字很朴素,简介也不长,但是却信息量满满。   【该篇《根本心法》由第一位挖掘出己身类法术异能的凡人草创而出,此人于此篇中细细讲述了自己挖掘与壮大类法术异能的过程,而后为道儒释三家所获,后形成三教根本心法雏形。】   售价也很便宜,只要1000代币,秦月楼直接买了,随后仔细翻阅记录。   这开源的心法不像后来者那样具有个人色彩,因为记录者完全是以尽量客观与理性的角度来进行著述的,没有什么个人色彩。   这就好像是一杯普通的白开水一样,加入了咖啡粉就成为了咖啡,加入了茶叶就成了茶水,加入果珍就成了果汁,虽然都是液体,但它们也都不再是水了。   秦月楼需要的是一杯水,但后面的料什么的,他可以自己添加,哪怕是混合芥末可乐酱油柠檬汁做成黑暗饮料也没事,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东西。   将所有的内容都记录下来以后,秦月楼便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修心者挖掘心灵的力量,但是心念神意注定是繁杂的,因为心念神意的原型本身就是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出现的念头。   就好像听见了洗脑的歌曲时,哪怕再不想听也会在某个时刻从心底浮现;   就好像深夜想要睡觉时,大脑告诉你去冲一把一样,   就好像是明知道要早起可还是说再看一集《黑袍纠察队》一样……   这便是繁杂,因为这些想法生成无法控制,但是否遵循这些想法是可以控制的。   以秦月楼来形容的话,这个过程可以称之为——定心猿,拴意马。   《维摩经·香积佛品》:“以难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乃可调伏。”   对于意志坚定和自制力极强之人来说一关卡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就能完成,但是对于秦月楼来说可能就有些难了。   混世双猴血脉带来天赋的同时也放大了猴类特性,平时抑制猴性都会出现稍有不慎就放出了猴性的时刻,何况是现在呢。   虽然在静室盘膝入静,还点上了熏香助益静心,可还是难免会生出心猿意马来。   可从另外一面来说,这也是叩问本心的一个过程。   ——   “你是什么人?”六只耳朵的小猴子问着面前的人。   这小猴子可爱至极,一身金灿灿的毛发,完全和普通猴子不同,它更像是从Q版画像中走出来的金丝六耳猴一般。   小猴子有着羞耻心,腰间围着草叶裙,遮住了私密部位。   “我?我上辈子叫秦安忆,这辈子叫秦月楼,你这猴子应该就是我体内血脉的象征了吧?”秦安忆看着面前的小猴子说着。   “你这辈子叫秦月楼?那那个小孩是谁?”小猴子问着秦安忆,指向了不远处。   秦安忆循着指尖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十二岁的小童,正看着自己。   “我这辈子叫秦月楼,上辈子叫秦安忆。”秦月楼看着秦安忆,对着小猴子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秦月楼秦安忆,那我又是谁?”小猴子问着秦安忆和秦月楼。   “你是灵明石猴六耳猕猴。”秦安忆与秦月楼对视了一眼,看着小猴子异口同声道。   “我的名字怎么这么长?”小猴子抓耳挠腮的问着。   秦安忆和秦月楼又对视了一眼。   “咱俩其实是一个人对吧,为什么要整两个形态出来?”秦月楼问着秦安忆。   “为什么不问问介猴子呢?”秦安忆看向了小猴子。   原本的小猴子变成了两只,一只浑身金丝灿灿,一只六耳生出,都很可爱。   “好嘛,不过是叩问本心就变成了四边形,我们会不会精神失常人格分裂啊?”秦月楼插科打诨般打趣问道秦安忆。   “应该不会吧,本身这个叩问本心的过程就是心法之中所说的对于自己内心的剖析,作为秦安忆的我和作为秦月楼的你,我们是同一个人在不同世界不同时间的两个变体……吧。”秦安忆捏着下巴不由自主的思索着。   “两个变体么?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秦月楼’去了哪里,我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你存在而存在,只是你潜意识里将前世今生割裂了,换言之,你其实并不想生活在这个世界,【秦月楼】这个人对你来说只是你在这个世界当中的面具罢了。”秦月楼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香蕉吃着,他看了看两只猴子,也分给两只猴子香蕉和桃子。   秦安忆看着秦月楼,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来,蓝色的外壳,是薄荷爆珠的口味,点着以后抽了起来。   “有小孩呢你抽什么烟?”两只小猴子原本可爱的表情变得髭毛乍鬼了起来。   秦安忆手一松,烟便也无影无踪了。   “其实与其说我们是同一个人的两种变体,倒不如说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不同世界的延续吧,以原有的我,也即是【秦安忆】的视角去经历你【秦月楼】截至目前为止的一生。”秦安忆由衷说道。   “并非是经历,而是你自己做出了选择,原有的【秦月楼】并非是你我,而你我却也享受着【秦月楼】这个身份带给你我的裨益。”秦月楼想了想,与秦安忆如此说道,而后他又嗤笑了一声。   “其实说白了,我们俩并不关心原有的【秦月楼】哪里去了,而且我们也吃了这位【原有秦月楼】的福利,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出生点是穷苦人家,我们的前十二年会过的很好么?答案肯定是不会的,运气不好遇见打压欺压的位高权重的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何况还有潜藏在暗处的妖魔鬼怪呢?”秦月楼自嘲一笑。   “所以投胎是门技术活啊,指不准行差踏错,咱们就要堕入魔门了,但……”   “但你我知道,堕入魔门的情况下,我们能否坚守本心还是个问题,咱们又不是什么主角,咱们只是运气好,有个不知底细的系统,诚然这个系统帮了我们很多,让我们发育起来了,可咱们也不知道这个系统对我们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秦安忆和秦月楼说着,相视一笑。   “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么?”二人异口同声,随后看向了两只小猴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地剖析着,与此同时悟性也开始发挥了作用。   “我们长久以来只想着维持人身人性而不去试图接纳你们只想着开发你们的血脉,可实际上,你们是我们的猴性,也是我们的一部分。”   “但归根结底,你们也是我,在场的四只都是我,既然都是我,那何来疏离一说呢?”   ——   静室之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秦月楼睁开了眼睛,低声笑了起来,而后这笑声越来越大,却是借用旁人的话说了起来。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今日方知我是我。   秦月楼哈哈大笑。   《心法·心猿》成就。 第二四零章 左忘道   染指道人面色阴沉的自言自语着:“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无定河对于他的天命转化,目的就是为了将其推到我的面前杀死我?不然没法解释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强啊……罢了,等这些革道神通全都炼化完毕为我所用后再去杀了那小子吧。”   染指道人心中已然确立了针对秦月楼的想法,只是……   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的身后居然站着一个身材高挑丰腴的长发女子。   女子身上穿着一件黑红色的龙纹太极道袍,长发不加束缚的披散在脑后。   长发女子面目恬静,似乎很温柔,只是翘起的嘴角则是充斥着一股难驯的野性。   “这燃心之火放在你这里真的是可惜了,明明上天赐予了你这种天赋,你却只会用它来炼化?”女子面目虽然仍旧保持温柔恬静,可是语气却十分的不屑的对着染指道人说道。   染指道人听到了女子的话以后,额头上的冷汗全都冒了出来,黑火蔓延在了全身,下意识的一掌打出,身形随着黑火转瞬间被抵在了女子的身前。   只是这充斥着黑火的拳头却被一根小拇指所挡住了。   那根小拇指只是一截白玉一般的第六指头,这女人居然是一个六指。   这一指轻描淡写的挡住了这掺杂着黑火的来势汹汹的一拳。   这人看不清实力,更不知道来头和底细,更何况,自己还打不过她,这让染指如何能不心慌?   “你是什么人?!”染指强装镇定的问着这女人。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部分人拥有革道神通,可你不知道这些革道神通互相配合好了便也可以组成改天换道的大阵,比如说这些革道神通,又比如说特殊的八宝器物,而你的燃心之火,也是改天换道的关键所在。”女子说着,尾指指骨轻轻弹动。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染指弹飞了出去,可是还未飞出就被控制在了半空当中。   “只是,你太弱了,根本不会善用你的革道神通,除了炼尸之外便是炼化革道神通?你可知这些革道神通被炼化后便失去了改天换道的阵物之能?当真暴殄天物。”   那个女人嘴唇轻轻的说着话,似乎是无意义的呓语。   被停滞在半空当中的染指看到了女子口中的异象。   那是三截舌头,两截藏在舌根,另外一截则是正常的舌头,每一截上都有三分之一的莲花图案。   “燃心之火归于我。”女子说着,舌绽莲花,染指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从其体内被暴力的抽取了出来,“其他的革道神通,就当做是让这燃心异火晋升的根源吧,毕竟你炼废了。”   黑色的火焰蔓延在那颗心脏上,但是那其中还有着根源,以及其他的革道神通根源。   这燃心异火的根源迅速卷动其他根源,壮大己身,随后根源落入到了女子的心脏处,渐渐的沉入了体内,接着随手将染指道人的心脏扔在了地上。   “很好,六道劫心结合这燃心异火,威力必然更加强大,只可惜少了几个练手的。”女子揉了揉自己的丰腴七两之肉说着。   “哎呀,一不小心忘了告诉你我叫什么了,我叫左忘道,你也可以喊我左阐道。”左忘道对着燃心道人的尸体说着。   “不过看在你给我提供了燃心之火的份上,再赐予你一个存在的机会吧。”左忘道说着,燃心之火涌出,涌在了染指道人的尸身上,还有离体的魂魄上。   “一个魂体结合僵尸炼制出来的邪物,必然会更加凶猛,若是加入更多的怨煞之气,你必然会更加强大。”左忘道自言自语着,无数黑色的气息从左阐道的左眼中涌出涌入到了染指道人的尸体上。   “这样的话,能把你炼制成个什么僵尸呢?”左忘道嘴角意味不明的笑着,“算了算了,还是把你炼成个不化骨吧。”   僵尸分为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   有类似僵尸,但仅存骨骸的三类尸体,被看作为骷髅三种,也就是游尸、伏尸、不化骨。   还有一个起源不明的说法,指僵尸能成妖,变魃化犼。   而这具燃心道人所成的僵尸,渐渐的化作了一块脊椎骨,一块漆黑的脊椎骨。   左阐道拿起了脊椎骨,挠了挠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所以一时兴起把不化骨给炼制出来了,下面应该做些什么?”左忘道用不化骨挠着头想到。   “啊对,不化骨可以用来镇压什么东西,或者是融入某种道力,唉对,不化骨真的是一个好的宝贝啊。”左忘道想着,捏着不化骨,身形渐渐变得虚无了起来,最后消失在了那个山洞当中。   这里是麒麟石当初的所在地,虽然失去了麒麟石,但是隔绝天机的作用仍旧留存于此,这也是一种灯下黑,   只是染指道人到死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而被这左忘道所找到。   只是当女子再度出现时,左忘道看到了正偷偷的暗中观察着张活的乔女。   “这是……半阴半煞,但却意外的成为了碧游黄泉魂,这么特异的魂体,居然会在这里遇见,这无定河还真是待我不薄啊。”左忘道嘴角翘起。   “所以她在看谁呢?”左忘道好奇的顺着乔女的目光看向了正在空地上锻炼着的张活。   “这是未曾觉醒的元冥眼?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的确很丑……只不过,还有另外的不知名的力量波动,这是什么新道么?不过这无定河能让我到这里来,想必也是想让我做点什么事情吧。”左忘道笑了,施施然的走到了秦月楼院落的门口。   “这些也是僵尸啊,但是炼法很奇特,更像是身外化身一样的产物,有点儿意思。”   随后左阐道虚化的进入到了义庄当中,看到了正躺在老头乐上发呆抽烟的的秦月楼。   ——   秦月楼站在某家小店外,不断掐算着。   “这已经是本月来发生的第三件凶杀案了啊。”   “听说这一次死的人,眼睛被剜了……”   ……   “被害者全是革道众,而动手者是那染指,这染指似乎在有意识的从这些革道众的身上获取革道神通啊,只是这些革道神通他是怎么获取的?这事儿倒是有些算不出来了。”   秦月楼掐算着,心中暗想。   确切来说,整座八宝镇中一开始的确汇聚了不少革道众,但是现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藏在暗处的染指,   之所以说是三起,也只是被发现的革道众尸体而已,还有许多革道众的尸体被埋尸于荒郊野岭,   严格来说,秦月楼本人并不算革道众,他只能算是一个潜在革道众,属于他的革道神通并未激发,而地狱变相却可以当做是革道神通来忽悠一把旁人。   眼见算不出来,秦月楼也没有多么的钻牛角尖,只是趁着旁人不注意他就把这些属于革道众的尸体给偷了,顺便还去了那些埋尸地点,把那些尸体给刨出来,全都扔到了实验室做死体克隆。   经过研究发现,革道众的克隆体也可以觉醒革道神通,而截至目前为止他手上的革道众尸体素材有二十一具。   每一个革道众的革道神通都可以算得上是强大且可怕,可现在全都成为了尸体,那染指本体的强大也可见一斑了。   一想到自己只是和染指的分身分庭抗礼,秦月楼便对于染指的实力有了拔高的猜测。   “只是……再怎么厉害,芸芸众生也不过是无定河手中的棋子,为了达成目标,大家都是无定河的工具人啊。”秦月楼感叹着,躺在老头乐上嘬着烟嘴。   随后他端详起了自己的右手,掌纹裂开,三颗诡眼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和自己对视着。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用诡眼承受无定河的反噬,所以诡眼似乎也没什么搞事的机会,但是相应的来说,诡眼的出力也被限制住了,   而令人意外的是那一副被诡眼的光芒所浸染的棺材也有了倾向于灵异拼图的变化。   简直就像是传染一般,那副棺材终于在昨天完成了灵异拼图的转化,但好在秦月楼将其压制住,并且收纳进了地狱变相之中,也即是说他又得到了一块灵异拼图。   躺在老头乐上,秦月楼也收敛起了慵懒闲散的态度,目视着某人的到来,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虽然是个女人,但很意外的符合自己的xp系统,   不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女人,算不透。   而且也很危险。   秦月楼看向了左忘道的方向,右手也伸了出去。   ——   “朋友,到了我的地盘不打声招呼么?”秦月楼睁开了眼睛,伸出了右手,三颗赤红的诡眼盯着虚化当中的左忘道。   红光闪过,将这左忘道虚化的身形显照了出来。   “嗯……是没见过的革道神通,除此之外,还有两种革道神通的潜质没有觉醒,但你这手上的三颗眼睛,我却又看不出来路数,是什么新道不成?”左忘道好奇的来到了秦月楼的身前。   香风扑鼻,左忘道将秦月楼压在了老头乐上。   秦月楼面露诧异之色,他根本看不清左忘道是怎么来的,只是一阵香风扑鼻,他就被压在了老头乐上,并且他的右手便也被左忘道抓握住,而左忘道也好似如痴如醉一般的抚摸着三颗诡眼。   像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好色男人,只是,秦月楼并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女子趴在自己的身上,降伏心猿后的秦月楼也不由得有些旖旎。   【不对劲,我不是没有情根来着的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我馋她身子?】   “有趣有趣有趣,这是你的革道神通啊,只是……它好像被你用废了,不如……送给我吧?”左忘道笑意盈盈的问着秦月楼,“另外,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真的是有些做梦想屁吃了。”秦月楼闻言选择性的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但是随后,秦月楼便出手了。   红光闪烁,诡眼维持在最低的出力限度,只是秦月楼却因此傻眼。   因为在他的眼中,那黑火燃起,犹如黑琉璃一般的六指摁住了诡眼的红光。   黑琉璃一般的六指搭在了诡眼前,将他的右手摁了下去。   “小朋友,我说你用废了,你还真别不信,你的这三颗眼睛不该只是这样,虽然这是我从未见过的革道神通,但我也能看出来,这革道神通之强足以你不依靠任何外物便改天换道。”   左忘道说着,第六指稍加施力,便将红光摁碎。   一直以来,诡眼的红光可视为无坚不摧,万用无敌,哪怕诡眼被无定河反噬重伤,维持着不会对自己产生副作用的最低出力也足以傲笑一众修士,   可是如今却被简单的一指摁碎了?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不简单】能够概括的了,这或许是白事分身秦月楼目前遇到最强大的对手了。   “你是什么人?嗯?这是染指的火焰……”秦月楼发现了六指上熟悉的黑火。   “那个废物已经被我弄死了,我也是看你顺眼,你不要不知好歹哦。”左忘道笑着,摸了摸秦月楼的脸颊,“我劝你,好自为之,毕竟你生的这么俊俏,可是很符合我的眼光的,上一次见到像你一样我觉得俊俏的小弟弟还是在一百年前呢。”   “奶奶好。”秦月楼面无表情的说着,红蓝双色火焰燃起,白玉骷髅之形貌再现。   “那么我现在还俊俏么?”   骷髅骨架上下颚开合发出了“梆梆”的碰撞声,强制赋予痛苦的双色火焰在左忘道的身上肆意蔓延着。   可是左忘道却对此好似恍若未闻。   “这种火焰,有着地狱道的味道,只是,你用地狱来对付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了解?哦对,你好像真的不了解我,我叫做左忘道。”   左忘道说着,心脏跳动,眼中浮现了一幅地狱之图。   六道劫心·地狱道劫。   而这一副眼中地狱图,也从左忘道的眼中照进了现实。   白玉骷髅与己身的地狱变相进入到了某种境域,亦或者是界域之中。   “这里是,我的地狱,看看你我之间,谁的地狱更胜一筹吧。” 第二四一章 回合制?   这是一片地狱,但和己身八寒八热地狱截然不同的地狱,   焦土上泼洒着赤色的血液,空中烽烟弥漫,夕阳西沉,散发着黄昏的光芒,一种癫狂的黑红色波动充斥在这座焦土当中。   黑红色的液体从焦土下蔓延了出来,形成了黑红色的晶体王座。   左忘道正坐在那王座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白玉骷髅。   白玉骷髅拇指摁压着食指的指节,身后的八寒八热地狱也随同出现,与当前的地狱道劫分庭抗礼。   两座地狱都在互相的拉扯着,白玉骷髅的手中也浮现出了红蓝双色的门板大剑。   而白玉骷髅也朝着端坐在王座上的左忘道砍去。   只见白玉骷髅原地纵身一跃,跃在了空中,下落点便是左忘道的身前,而那柄门板大剑也被秦月楼倒握在身后,积蓄着力量。   秦月楼的骨架向后弓起,这是要以腰腹以及核心力量带动手臂力量劈下这一剑,虽然没有肌肉的存在,但是这白玉骷髅还是依照肉身习惯以力劈华山之势压下。   可以预见的,这一剑若是砍下去,能接下来的东西不一定会有,毕竟这双色火焰强制赋予痛苦的能力无比霸道。   “没有肉身你装什么武者啊?”左忘道自言自语的说着,轻轻弹了一下小拇指。   那一截黑色琉璃般的六指中传出了一股沛然大力,将白玉骷髅击飞了,只是这白玉骷髅虽被击飞,可是却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   左忘道也似是弹飞虫豸一般的轻描淡写。   “哦?有点意思。”左忘道看到秦月楼的白玉骷髅毫发无损的落在地上,心中来了点兴趣,“虽说你这白玉骷髅之身看起来坚不可摧,可终究会有一个极限,那么,如果是这样呢?”   这左忘道说着,便双手合十,随后拉开,掌中出现了无数的纹路丝线,丝线相互交织着,化作了一架古筝。   古筝上满是纹路,就好像是人掌心的纹路一般,此时再看左阐道的手,就好像是白玉所雕刻一般,只有洁白的皮肤,而没有手相纹理,甚至就连掌纹指纹也消失了。   或者是说,都落入到了那座古筝上面。   “这是什么东西?”秦月楼又不是见多识广的人,自然分辨不出这古筝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但是他能看出来,这古筝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   左忘道将手按在了古筝上,整只手都如同白玉所铸就一般,只是六指却是燃着黑火漆黑的一截。   随后左忘道拨动起了那古筝,宫商角徵羽,齐齐奏响。   古筝演奏着看似平缓,实则杀机暗藏的曲子。   无形的音律之声似乎化作了刀锋一般,朝着白玉骷髅袭来。   白玉骷髅想要起身,可每一次刚要起身,便能听道骨架上传来了无数刀剑交加的争鸣声,而每一次都被这些音律压下,动弹不得。   便是担山大力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音律刀锋么?”白玉骷髅心中猜测着,只是秦月楼并不觉得这古筝只有这么点的能耐。   红光闪烁,覆盖在了骷髅之身上,秦月楼抵御着音律锋刃从地上爬起,   望着挣扎起身的秦月楼,左忘道拨动着古筝上的弦,焦土下无数的黑红色液体混合着焦土燃烧着,成为了无数的熔岩巨手,从地面猛然生出,这股力量将秦月楼拱飞了出去。   但白玉骷髅倒是没有多么惊慌,只不过那些熔岩巨手如同植物一般野蛮生长着,从地面朝着秦月楼围拢而来。   “我艹?”白玉骷髅有些怀疑人生。   左忘道的强度是不是有些过于离谱?这让秦月楼有些匪夷所思,这算不算是出道以来吃瘪最狠的一次?   虽然这无数的熔岩巨手袭来,不过秦月楼也并没有慌乱,迩去法种从骨架之中涌出,化作了球形屏障。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些熔岩之手也抓住了球障。   它们施加着大力想要捏破这个屏障,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捏破,反而是被迩去法种逐渐分解。   望着捏不破屏障的熔岩巨手,秦月楼不慌不忙。   “我打不过你,但是你也破不了我的防。”秦月楼心里想着。   左忘道却是饶有趣味的看着熔岩之手逐渐分解。   “迩去之术?地煞七十二术?这小子是靖夜司的人?”左忘道心中想着,轻轻的叩了叩古筝。   古筝上的两个十字纹如同眼睛一般的打开了,随后这两个十字纹所打开的眼睛之中出现了一黑一白两只眼睛,眼睛当中还有金银二色的光芒。   黑白双色的眼睛射出了金银二色的光团,朝着迩去屏障上打了过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击,迩去的屏障上出现了一些裂缝。   “嗯?”秦月楼看着裂缝,随后又看了看那古筝上的眼睛。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压住了秦月楼的思绪。   好似被冰冻住了自己的思维一般,白玉骷髅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做出什么动作。   若非他不计工本的播撒着迩去法种,只怕这球障会加快碎裂的速度。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的厉害,而且她根本就是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着我而已啊。”秦月楼没有慌张,但着实有些奇怪。   因为按照左忘道所显现出来的层出不穷的奇特神通来看,想要捏死自己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她反而像是回合制一般的不断地试探着自己的极限,想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真是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趣的人了。”左忘道又拨动了弦,而那两只眼睛中的金银二色光芒也闪烁了起来。   地面的黑红色液体混合着焦土升腾了起来,连同着熔岩巨手一起包裹住了,狠狠的将秦月楼的屏障包裹住了,随后又骤然紧缩了起来。   “这招的名字我到现在没想好,算了算了,干脆就叫做地爆天星吧。”左忘道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那小子也出不来了吧,既然活着无法拿到眼睛,那就只能等他死了在拿了,不过好久没有玩那么舒服了啊,要不然,还是饶了他一命吧……”   左忘道思索着,却并不知道被地爆天星所压迫住的秦月楼此刻意识出现了一丝迟滞。   似乎是那十字纹金银双眼的能力,让自己捉襟见肘。   “达成成就【碰到挂逼】【濒临死亡】【什么坐忘道?】   奖励合并。   获得:左道邪骨。”   在这样的状态下,白玉骷髅也开始了蜕变,从白玉化作了墨色一般,而心猿也适当的出现。   这心猿身形健硕,一身金毛,而脸庞虽然还是秦月楼的模样,但却多出了妖异的俊美气质。   心猿以无比之快的速度连打着,将熔岩焦土一层层的击破,依照心猿的力量,便是金刚石铸成的屏障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击碎。   “什么?!”这一次轮到左忘道吃惊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气息怎么会变的这么强大?!”   “怎么不可能?”黑骨骷髅从熔岩焦土当中脱出,双色火焰将熔岩焦土化作流质的岩浆,遽尔没入了心猿之身当中。   而后岩浆披挂,化为黑色的铠甲覆盖在了心猿之身上,红蓝双色融为紫色的领巾,随风飘荡。   心猿脸上挂着邪异的笑容,伸手从耳中拉出了一根黑色的长棍。   这是一根完全由骨骼化作的长棍,而其原料便是刚刚获得的左道邪骨,以及融于体内的灵异拼图·棺材,诡眼的红光附着在了长棍之上。   秦月楼随意的挥动长棍,一道锋芒挥出,击破了地狱道劫的边界,红光紫火以烈火燎原之势,从边界之处开始燃烧。   无声的痛苦叫唤着,左忘道的脸上生出蕴含着些许怒意的笑容来。   左忘道的这个世界正在消融着,眼见这个世界快要破碎,左忘道将不化骨扔了出去。   燃心之火带着六股奇特的力附着在了不化骨上。   不化骨就这么沉入到了这个世界当中,融入了进去,随后这个世界稳定了下来。   只是面对着秦月楼砸来的这一棍,左忘道却是避无可避了。   但,秦月楼却瞧见了左忘道智珠在握的眼神。   带着六种奇特力量的不化骨融入到了心相世界以后,原本开始了消融的心相世界也稳定了下来。   而秦月楼的这一棍砸落,却也被两只突然出现的手夹住了。   一只手漆黑无比,利爪如魔,另外一只手则是修长莹润,布满了氤氲的佛光。   秦月楼看见了这手主人的全貌,这是一尊容貌相同的佛魔。   一半为佛,宝相庄严,一般为魔,魔焰滔天。   这是六道劫心的六种力量,是六种道劫的力量。   一劫佛魔劫,佛魔本就一念之间。   魔王波旬说:“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佛祖听了魔王的话,久久无语,不一会,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   魔王见此,率众狂笑而去。   这是佛之劫。   虽魔王波旬扰乱释迦牟尼佛的正法,可魔王波旬因为过去供养过辟支佛一钵饭的功德而成为六欲天主。   他虽然障碍佛法,做的恶很大很大,但是恶业偿还完后。善根生根发芽,最终成佛。   这是魔之劫。   所以佛魔本就是一体,一念之间便是佛魔劫,所以六种劫力炼入不化骨而后融入心相世界以后,心相世界也有了承载这六种劫力的能力。   这心相世界其实是左忘道右眼【心相虚境眼】的能力,虚假心相可以将自己的心相风景展现出来,可是心相虚境却无法承载六道劫力,不过在不化骨融入了这心相虚境以后,这心相虚境的能力便更上一层楼了。   “六道劫心的力量也融入到了心相虚境当中,那这个就叫做六道劫境吧。”左忘道自言自语着,望着半空中的魔陀夹住了长棍。   秦月楼身处半空当中无法借力,于是便纯以心猿之力扭动起了自己。   只是长棍还是无法抽出,虽然秦月楼有着担山大力,可是在别人的主场当中,秦月楼还是力有不逮。   只是这力有不逮也只是暂时的。   “变化战体·太山府君。”   这是以变化战体·真武大力为基础结合担山之术,所结合生出的战体,只是这战体的核心中,也被秦月楼以诡眼之力将【太山府君证】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因此,这便成为了新的战体。   “地府的力量?这是太山府君?”左忘道望着秦月楼,心中也惊讶了起来。   也正是此刻趁着左忘道的惊讶,秦月楼的长棍也戳穿了魔陀的中心部位,而后顺势下劈,居然就这么竖着斩开了魔陀胸部以下的身体,随后秦月楼收棍,戳在了地上,而他本身则是站在棍端,以双拳接连不断的连打。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今天也是秦月楼想念【怪力乱神】的一天。   “虽然你突然间变得很厉害,可是你好像搞错了什么东西,我的魔陀并没有死。”左忘道盘坐在魔陀头顶说着,而那只魔陀也并没有倒下,反而又合在了一起。   “啧,这种不死性真的很烦啊。”秦月楼心中很是烦躁。   “况且,我所拥有的劫力也不光只有这一种。”左忘道继续说着,而后挥动了右手。   秦月楼的连打迟滞,而后从棍端掉落,他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而后六耳之中也渗出了血液。   他被打回了人形,趴伏在地上。   “我本以为你既然有修心,那么这心魔劫应该不会来的那么容易,可是我没有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容易,既然如此,不如让你和你的心魔见上一面吧。”左忘道说着,右手似是抓摄一般。   而秦月楼的痛苦也愈发强烈,那是一种分裂的痛感,一个散发着黑红色气息的小小人影从口中呕吐了出来。   “怎么可能?我不是降伏心猿了么?按理来说这心魔不该有的啊。”秦月楼抬头看着面前逐渐生长的黑色人影想到。   人影在空中生长着,化作了另外一个秦月楼,只是他的全身萦绕着黑色的气息,双眼也是充满了血色,这就是他的心魔。   轩辕真武冷着脸看着自己的心魔,他大概明白了这是什么劫了。   六道劫心之心魔劫。   不单单只有修道之人才会有心魔,实际上心魔几乎人人都有,如影随行,挥之不去。   因为心魔本就是自己的一体两面,它来自于自己的本身,无论多么善良的人心中也会有邪念,这种邪念就是心魔。   不同的是有人严重有人轻微,有人控制得了心魔,可是有的人却被其控制了。   如今心魔在这六道劫境当中从秦月楼的身上剥离了出来,尽管秦月楼虽然现在没有了心魔,自身心灵修为澄净通透,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心魔最大的根源就是来自于虎视眈眈的旧日邪神。   他们想要阻止旧日邪神,可算师月楼也对此忧心忡忡,尽管他并不表露,可这份潜在的担忧也与旁的负面心绪结合,在心中生根发芽。   而这份生根发芽结出的果实心魔,也继承了秦月楼他们内心真正的渴望。   “力量,我要力量。”心魔无意识的呢喃自语,“力量,力量,力量,我要更多地力量!”   “你拥有的东西,你的心魔也会有。”左忘道笑着和秦月楼解释道,“只是,却是你的心魔翻版。”   左忘道如此说着,盘坐在魔陀头顶,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准备坐山观虎斗起来。   此刻心魔已然化作了一只巨人,浑身长满了红色的诡眼,还有魔鬼的面容,其腹部便是一张大口,虽然也能看出些许猿猴之貌,可却不复邪异俊美,反而是狰狞丑恶的青面獠牙一般,从其背后也生出了一根根的蜿蜒触手。   “看起来,我也得拿出这个阶段的真本事了。”秦月楼望着自己的心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本以为自己信心满满,充满希望,不会害怕旧日,可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不会害怕,而是潜意识的不去想,潜意识的去逃避。   直面心魔,才能打败心魔。   这心魔和自己也就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伏山中贼易,斩心中贼难,这世上最为难缠的便是自己的心魔,因为心魔和自己是互相知己知彼的关系。   目前来看,左忘道已经展现了三种劫力,而这三种劫力都不好对付,若非左忘道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自己,秦月楼只怕撑不到现在。   这还是算是月楼的第一次吃瘪,不过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秦月楼的算术修为让他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命运和左忘道已经纠结在了一起,以后的时间里他还会和左忘道有所纠缠,只是会是什么样就不清楚了。   反正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是打不过左忘道的。   于是秦月楼从仓库当中摸出了一个玉葫芦,剥开塞子以后,便将玉葫芦当中的灵药喝了下去。   那心魔便朝着秦月楼一脚踢来,但被秦月楼一手压下。   在绝对完美的时机将攻击抵消,而后转为了某种积攒的怒气槽。   秦月楼不动如山,不断地挥动着手臂将心魔的攻击抵消,转化为怒气。   左忘道似乎感觉到了无聊,便打了个哈欠。   哈欠打完以后左忘道随手又是一挥,新的一劫又出现了,不,这次是两劫同出。   而秦月楼也一拳打出,像是咏春拳当中的寸劲,可这寸劲却积蓄了满格的怒意。   一拳打出,将这心魔击碎。   “轮回劫,道十劫。”而左忘道眼睛虽然一亮,可也很快消散,反而兴致缺缺的说了起来,“只有这点程度么?那我还是让你早点上路算了。”   道十劫所谓三劫和七劫,原是道家的时间概念,俗称劫数,三劫即小劫,中劫和大劫。   七劫是指道家修行路上的七大劫,即退病,情欲,妄心,魔境,真空,换骨,苦海等七劫。   而轮回劫和道十劫结合在一起其实就是幻梦劫,中劫者在梦中经历大梦一场,大梦三千年,这三千也不过是个量词罢了,所做的梦为无数,而这无数的梦累积在一起,记忆也会累积在一起。   苦海无涯一梦为舟,尝遍世间七情六欲,苦乐忧愁,这轮回劫对应的是普通人。   而道十劫则是对应修炼者,经历了这十种劫难来乱心,最后道心破灭。   无论怎么说,这两种劫对应的是修炼者自己的道心,这是一种磨的过程,度过去了道心将会无坚不摧,若是渡不过去,那就道心破灭。   而这本身就是劫难,渡不过去的本就是劫难,若是度的过去,那也是劫难。   区别只是在于能否度过去罢了。   系统的提示音也再度响起。   “达成成就【遭人诛心】【你的时间非常值钱】【皇家守卫是吧?】   奖励合并。   你获得了:一次悟道之机。”   只是在系统的声音之外,还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与怒意。   【你得支棱起来啊,你现在就是跟左忘道比谁开的挂大了,我给你撑腰开挂你还过不去那你就删档重练吧。】   “这是谁的声音?”   秦月楼还未反应过来,随后,秦月楼便被投入到了轮回劫和道十劫当中了,只是他的记忆却被屏蔽了。   幻梦劫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本身的记忆是被屏蔽的,随着轮回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慢慢的解封。   而这幻梦劫当中的第一世,秦月楼是个和尚。   和尚生的俊俏,惹得很多女施主喜欢,山下绣坊里有个美丽的绣女喜欢找他谈情。   只是和尚从来不正面回答,直到有一天,绣女哭着对和尚说她要嫁人了。   那个绣女穿着火红的嫁衣。   那和尚只是敲着木鱼,不发一语。   绣女伤心失望的离开了,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和尚不发一语,只是长长的叹息着。   许多年后,和尚垂垂老矣,将要命不久矣。   老迈的他敲着木鱼,末了,他心有所感的拿起了木鱼,抚摸着木鱼底座。   那个木鱼底座,刻着她的名字。   之后,他便死了。   幻梦劫的第一世结束了,第二世匆匆开启了。 第二四二章 悟道,战后   不知轮回了多少世,秦月楼的记忆早已经恢复了。   对于这轮回劫和道十劫,秦月楼觉得这两种劫难真的是攻心为上的劫难。   首先是轮回劫的轮回之苦,当轮回时还记得从前的一切,那么这份苦就会被叠加,要么看淡,要么沉沦。   可是实际上轮回劫哪怕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也是苦。   人生的开始始于哭声,大人们都在笑,可有谁知道婴孩内心的恐惧?他们愿意来到这个陌生的天地吗?   明知人生是苦,可是人死后还是要回归痛苦之中,人回到原点,只会忘记一切,重复错误,永劫轮回,这就是人生的悲剧,一切循环往复。   可是当秦月楼堕入到了轮回劫所营造的幻梦劫以后,秦月楼便明白了,轮回劫这个劫难的恐怖到底在哪里了。   那是一种无力感,无法去改变苦难的一生,只能够被动的去承受,在无边无际的轮回劫中道心磨灭,最后真灵泯灭于轮回劫当中。   这就是六道劫心当中的轮回劫,永劫轮回,轮回永劫。   而道十劫则是针对于修炼者的劫难。   退病劫是指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修炼者体内的负面状态会一起发作出来,来的太猛或者修行基础不牢会死亡或者重伤。   挺过去的话,以后非特别情况是不会得病。   第二为情欲劫,修行到了某种程度以后,人的身体会变得健康强大,这使得人的情欲会最大化,由此便会会产生种种欲念,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欲念更是猛烈。   挺不过去走火入魔,很可能会疯掉,挺过去的话意念会很难动摇。   其三为妄心劫,此劫凶险,修行人到了妄心劫的的话。会沉迷于自己的精神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规则会按照自己的思想发生改变。   挺过去的话,以后不会被世间种种幻象迷惑,能看清世界。   第四魔境劫,这一劫凶险,身在此劫中,人往往莫名恐惧,修行不能专心。   过不了疯疯癫癫,发狂而死。或者在修行时注意力不集中而走火入魔。   如果度过了,则再也不会有什么恐惧之心,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其五为五真空劫,身在此劫中,明明一身修为还在,却不能运用。   这个劫很难过去,过不去也不会怎么样,就是不能修成道果,不过面对此劫只要有平常心就能够有很大几率度过,一旦此劫过后法力大增。   第六换骨劫,此劫凶险,身在此劫中,身体会发生再造,把整个身体换掉,头发脱落,血肉融化。骨骼杂质排除体外,同时还会不断长出新的身体。   过不了就死,过得去的话,那么新的身体就是最完美的,没有缺憾的无漏之身,先天之体。   其七苦海劫,此劫对于修行人来说最难过,历此劫时,人处于幻境中,会把所有前世和今生的种种经历,种种感受,所有思想一起发作。   就好比给一个电脑一下子把世界上所有的数据都传过来,而且不能被卡死一样,一般人过不了。过得了的百中无一。   渡过此劫,成就半仙之体,可长生不死,且不畏生死。   以上几劫,每一劫都会刷掉一部分人,能过七劫着少之又少,所以修行很难。   渡过以上七劫者,可继续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出神入化的境界修到极限。   就可以准备渡过最终天劫天刑雷劫,过不了都会死,过去就是仙,不死不灭。   尽管这是秦月楼在劫难之中琢磨出来的,但似乎并不与大靖之中修炼体系有所挂钩,而这些劫难不断地经历,累积叠加,也让秦月楼在这幻梦劫当中经历了一个个的【幻梦世界】。   是真是幻?真假难辨,似是真实世界,又好似虚幻世界。   而在这组成了幻梦劫的七劫之中又有大中小三劫阶段,也即是说这七劫劫难的程度也是在慢慢上升的。   所以轮回劫结合着道十劫,使得秦月楼无比被动,只不过秦月楼是个例外,他的道心不光没有被磨灭,反而还更加的澄澈通幽了。   这轮回劫和道十劫对于别人来说是洪水猛兽,因为两劫合一以后导致幻梦劫当中的每一世都是修炼者,尝遍苦难不说,还死于道十劫,接着积蓄着永劫轮回。   可是对于秦月楼来说,却是一种修炼的捷径。   秦月楼已经将道十劫的前六劫度过了,此刻的他正在度苦海劫,只是这幻梦劫中的每一世都在冲击着他的神识之海。   秦月楼凭借着悟道之机压制着这些感受,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可是从他冒着细密汗液的额头上可以看的出来这不是那么的容易。   “这已经是苦海劫了么?居然一直撑到了现在啊。”左忘道看着秦月楼的异状,也颇为惊奇的想着。   度着苦海劫的秦月楼也终于压不住了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了,那些无边的感受全部涌入到了他的脑子当中。   左忘道瞧见秦月楼一瞬间吐出了一口逆血,这是心力憔悴的状态。   “终于受不了了么?”左忘道看着秦月楼吐出了这一口血,有些失望的说着,“本来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结果没想到也就是这样啊,啧啧啧。”   然而秦月楼并不知道左忘道在吐槽着自己,此刻的秦月楼脑海当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好似宇宙星空一般的虚幻人形正在观察着他。   而他们所处的地点也不过是一片纯白的空间罢了。   秦月楼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处在这里的自己并没有受到左忘道的劫所攻击。   “你是什么人?不是,你是什么东西?”秦月楼奇怪的问着那个宇宙星空一般的虚幻人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你得支棱起来啊。”人形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说着,可是却还是能听出来一些不忿,“你这个衰崽,要学会出去挨打啊。”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人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那么的看着人形。   “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虚幻的宇宙虚空人形面部裂开,露出了一点笑容般的缝隙,微不可查。“你肯定在想,我又可以提示你成就,并且还可以让你购买东西,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什么东西,比如说,系统?”   秦月楼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面前这个没有脸的人形在微笑,但是它说的没错,秦月楼确实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个系统。   “从我创造出来以后,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宿主,但你是我见过的宿主里面最有潜力最为强大的,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了,我的每一任宿主,都是……你,秦安忆,或者说秦月楼,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是某一个你制造出来的东西,而这【某一个你】便是其他世界当中的你,虽然说各种各样的世界里,还有一个叫做轩辕狗蛋,不是,后来改名叫轩辕真武的你就是了,那个你是我见过仅次于你的宿主。”人影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我也不会抹去你的这段记忆,你也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和另外的你说这些事情,至于我现在出现,也是为了让你能够尽快的提升力量,好让我看看你能够达到什么程度,或者是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只不过你的运气不好,一下子遇到了这种超规格的敌人,不过你也算是强大的人了,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支撑到现在……”   “不要废话。”秦月楼沉声说着,“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打败那个女的?”   他很认真的说着,可其实秦月楼感觉上很奇怪,他并不想杀死左忘道,他只是想要打败左忘道。   一切都是为了打败她,仅此而已。   “办法肯定有啊,而且很多,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得好好和你说点设定什么的吗?”人形如此说着,“你觉得,时间是什么样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是过去不可改,还是平行世界无比多?”   “……”秦月楼被问住了,“看是什么世界了吧。”   “没错,这个问题要看世界的设定,大靖世界只是一方小千世界,被旧日盯上,但是大靖不是唯一,而是无量大数世界当中的一部分,我的造主来自于另外的世界,现在看来,你的本体也想当一个系统供应商啊。”   “坦白说,你说的这些话,让我觉得十分的不真实啊。”算师月楼难得的笑了起来,“就好像我是一只实验用小白鼠一样。”   “你哪是小白鼠啊?有人给你撑腰给你开挂你就偷着乐吧,一般来说你是能碾压过去的,只不过你碰到了无定河撑腰的人,这个人就是左忘道。”   “无定河撑腰的人?”秦月楼听着,心中也多了几分明悟。   左忘道是无定河撑腰的人,那么无定河不希望左忘道死,就只会给左忘道开挂,既然开挂了,那么左忘道肯定只会奇遇练练,福运绵延,   而这样的一个人,用来抹杀变数,也就是自己,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大概的设定我就说到这里,在这幻梦劫当中,好好运用你的悟道之机吧。”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应该走什么道。”秦月楼惆怅的看着空白的穹顶说着。   “你真的不知道么?”人形反问着秦月楼,“你兑换了这么多东西,而你最喜欢用的东西是哪个你还没有意料到么?”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秦月楼笑着,不过却是从仓库当中取出了四枚灵异拼图,这四枚灵异拼图分别代表眼耳口鼻。   “所以我的道啊,好像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般,太山府君,阴差证,轮回门。”秦月楼如此说着,“只是还差了一个生死簿来着。”   “这不就对了么。”人形没有五官的脸上似乎在笑着,好像它只会笑一般。   不过秦月楼并不厌烦。   悟道之机于此如同种子生根发芽结出了花苞一般,随后艳丽盛放绽开了。   他闭上了眼睛,细细的感受着自己所悟出来的道,这是算师月楼的道,可以简称为【太山府君】道。   而后秦月楼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那观察着他的左忘道。   轮回劫和道十劫都在这一次的悟道当中被破解了。   而那左忘道看到了秦月楼恢复了过来以后,又朝着秦月楼斩下了剑指。   秦月楼只是笑了笑,体悟己身之道的秦月楼,一手挡住了左忘道的剑指。   “哟?悟道了?”左忘道看着秦月楼,笑了起来,“不错嘛,依照你的速度,只怕很快就能成为道主了。”   秦月楼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左忘道,把你的六道劫全都施展出来吧。”秦月楼说着,却是从身体中走出了另一个莫名的人影。   这个人影由白色的光芒组成,但是心脏部位却似乎有着血色的人影蜷缩,从这人影当中延伸出了红色的脉络,像是树枝枝杈一般在人形当中蔓延,像是粗狂的血管脉络,不过在人形之中,还有着墨色的邪骨。   没有五官,好像戴着一副平滑的面具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左忘道看着飘出的人形,“这是你的革道神通?不,这是你的载道之物?你居然用革道神通来载道?”   “没错,这是我的革道神通,也是我的载道之物,汇聚了许多东西融汇而成的,你可以称呼它为……降世神通。”   降世神通之中,汇聚了地狱变相,序列灵药,心猿,地煞变化之术,太山府君证,轮回门,六耳等自己掌握的能力。   而这降世神通,却是以其石心为根本。   智慧本能衍神通,神通本能逆命数。   每个人的神通都不同,但实际上还是与其人生境遇有关,说来玄奥,但却有迹可循。   因此哪怕秦月楼以分身分化各类分身,虽然共有一颗石心,可往后的神通也不会全是一个样。   可是一旦觉醒了革道神通,那么通过克隆也可将其复刻,因为革道神通出现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固定了。   降世神通只是站在原地,便将左忘道镇压,她一身夺来的革道神通也全陷入沉寂。   “没想到你居然能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啊。”左忘道不慌不忙。   “坐忘道是吧?”秦月楼望着左忘道,降世神通便给了左忘道一巴掌,这一巴掌将左忘道的革道神通扇出了体外。   一个个承载着革道神通的器官虚幻一般的化作光团,被秦月楼用克隆人接收,而后降世神通左右开弓,接连不断的扇着左忘道,一巴掌一巴掌的将左忘道获取的革道神通扇了出来。   “左忘道,你可能不知道弗朗西斯培根曾经说过一句话。”秦月楼负手而立,望着无法动弹的左忘道说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左忘道的面色阴晴不定。   她不明白,为什么秦月楼度过了轮回劫以后就变的厉害了这么多,而且自己居然被其镇压,这让左忘道有种玩脱了的错觉。   “弗朗西斯培根子曾经说过,知识……就是力量!”秦月楼如此说着,降世神通一拳打在了左忘道的脸上。   这一拳打出了以后,六道劫境中的被斩断了和左忘道之间的联系,这蕴藏了六道劫的心相虚境本身是和左阐道的眼睛有关的,秦月楼这一拳打断了六道劫境和左阐道的联系以后,左忘道便体会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强忍着疼痛,血泪从眼中落下。   “你到底做了什么?”左忘道瞪着秦月楼说着,语气不善。   “如你所见,我断掉了你和这个虚境的联系。”秦月楼说着,“而现在,你的这份六道劫境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了。”   秦月楼说着,将眼珠状的光团也收集了起来,但他也在掐算着这个眼珠的能力。   “嗯?原来所谓的六道劫,也是需要自己体悟才行,体悟劫难,将劫难刻录入六道劫当中。”秦月楼自言自语道,“不过虽然没法坐享其成,但这也也不是不行啊,起码我赚了。”   “呵呵,那你可能搞错了什么东西,你只是拿走了我的虚境眼罢了,更何况劫力的根源是来自于我的六道劫心,就算你拿到了虚境眼也没有用。”左忘道说着,“六道劫心是我的本命神通,你能拿走么?就算你打散了其他劫难,可我还有两劫呢。”   “嗯?”秦月楼蹙眉,调侃着左忘道,“您给演示一遍?”   “六道劫火燃心劫。”左忘道说着,无边无际的黑火便以左忘道为根源,开始向着四周扩散了起来,这劫火生出,降世神通的镇压也被燃烧殆尽。   于是左忘道也迅速的与秦月楼拉开了距离。   这燃心之火化作了劫火,无物不燃,持续不灭,还有炼化之能,这样的火焰和自己的降世神通其实不相上下,只是秦月楼并不知道那一种更为强大。   于是,无数水蓝色的原水以秦月楼为中心,也开始蔓延了出去,原水和劫火相互倾轧着。   降世神通也有复刻其他革道神通的能力,这水蓝色的原水便是从左忘道收集的革道神通之中所获得的。   原水的涤荡净化驱散着燃心劫火,而燃心劫火的持续不灭的炼化则是在炼化原水。   一时之间,这两种相对的力量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倾轧平衡。   “而除了劫火,我还有一劫,风云劫。”左忘道看着燃心劫被原水所牵制住了,六道劫心中也浮出了莫名的力量,将降世神通的镇压再度破解。   这风云劫是纯粹的力量所在,左忘道的六道劫心风云劫也是在轮回劫当中所获得的。   这六道劫心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任何的能力,六道劫心只是一种容纳劫的容器,而这容器会以某种理念而催化出六种劫难来,   这风云劫也是左忘道将自己投入轮回劫以后,在轮回劫当中轮回的一世所得到的,那一世的左忘道叫做聂惊云。   聂惊云和他的好基友步风有着两种力量,便是风云的力量,这两种力量在经过一种名为无量摩诃的招式发挥下,可以爆发出二人十倍二十倍的力量来,理论上这份力量是没有上限的,只是二人的身体无法承受更多的力量,所以最大只有十倍的力量。   无量摩诃分为元级摩诃,天级摩诃,地级摩诃三种,“摩诃”意指“无比大”,所谓“无量摩诃”就是指无限大。   而这风云劫就是以摩诃无量核心风无相与云无常结合所诞生的。   风无相,也就是佛门所谓无相,意指脱离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及是名十相境界,那一世当中的步风身法快的无踪无影,已脱离任何色声形相,故称作无相。   云无常,指世间任何事物变幻难测,永远也不会停留在一境地,这就是佛门说的“诸行无常”,那一世轮回劫中的聂惊云,也就是左忘道身上散发的一种云气缥缈无定,正是无常力量所在。   而无量摩诃为核心,风云之力合璧以后,便成为了风云劫,此刻,这风云劫被左忘道积蓄在拨而不发的右手食指上。   那是一团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气团,白色的云气不同的变化着,其中暗藏着风之气。   这一团风云二气看起来确实微不足道,可是却又散发着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秦月楼看到了那一团风云劫以后,心中也有一些心悸,不过秦月楼却在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革道神通下保持着冷静和淡定。   眼见着左阐道的风云劫凝而不发,秦月楼也双手合十,随后拉开来了,他的手中也出现了风云二气的气团,六道劫心虽然没有剥离,但是他的降世神通也能进行复刻。   因此他这也是风云劫。   两份风云劫都在二人的手中凝而不发着。   二人的身后,劫火和原水还在相互的倾轧着。   秦月楼定定的看着原水和劫火,手中的风云劫不知不觉之间也多出了两种新的力量。   这多出来的力量,却是水蓝色的原水之息与劫火黑炎。   原水,劫火,无常云,无相风,这四种力量交相辉映着,融汇合璧着。   这是以无量摩诃为核心理念,接纳了新的力量的劫,这是独属于秦月楼的劫术。   “无量摩诃本就可以容纳各种各样的力量,既然我确定了这样的理念,那么这种劫难也该叫做无量劫才是。”秦月楼如此说着,为自己手中的劫难,命名为了无量劫。   左忘道看到了这一幕,眼中充斥着惊愕之色。   “你这家伙……”左忘道欲言又止,因为秦月楼已经将手中的无量劫扔了出来。   仓促之间,左忘道也弹出了风云劫。   风云劫对上了无量劫……   随着无相风,无常云,原水,劫火合成的无量劫被秦月楼推出了以后,整个六道劫境当中的原水真火没入到了无量劫当中。   以无量劫为圆心,原水与劫火两种对立的力量被吸入到了无量劫当中补充着无量劫的力量。   仓促之间,左忘道也弹出了手中积蓄着力量的风云劫,不过却也是受到了仅剩的六道劫心的加持。   风云劫如同一只风云二气所组成的九爪巨龙一般,张开了满是龙牙的大嘴。   而无量劫则是一轮四色不停螺旋旋转着的气团,无量劫并没有像风云劫那样变成九爪巨龙,只是保持着最为原始的模样,四色不住的旋转着,绽放着炫目的光彩。   风云劫所化的巨龙张开了满是龙牙的大嘴,一口吞下了无量劫的气团。   风云劫和无量劫撞击在了一起。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力量从无量劫和风云劫相撞的触点爆发了出来。   仅仅只是相撞,就爆发出了仿若千万雷劫炸响一般的猛烈声浪,这一圈声浪混合着无形无色的冲击波顺着相撞的中心原点朝着仍旧存在的六道劫境之外不住的扩散。   随之而来的便是光热,仿若无量一般,无量的光与热也不分敌我的在六道劫境当中肆意妄为的席卷着。   云气升腾着,如同一朵巨大的蘑菇一般,种在了双劫相互冲击的那个点上。   若非以降世神通所镇压,只怕秦月楼也要被这圈冲击波所席卷的飞出去,然后被那无量的光与热洗礼身体而后化作焦炭。   不过秦月楼还有降世神通护住自己,所以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左忘道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秦月楼希望左忘道会死掉,不然的话他觉得以后会有很多麻烦事情,这些麻烦事情都是由左忘道所带来的。   而后秦月楼挥了挥手,原水从降世神通手中飞出,蔓延着,洗去了那些烟尘,洗去了那些烟尘以后,秦月楼发现了左忘道的身影。   此刻的左忘道正仰面躺在地上,她的双眼紧闭,口中还无意识的吐着血。   左阐道身上的龙纹道袍已经破破烂烂,道袍下高挑丰腴的身躯也是春光乍泄了起来,一时间秦月楼只觉得眼前姹紫嫣红了起来。   新得到的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革道神通与没有情根的石心在此刻似乎又受到了某种冲击。   明明左忘道的身上并没有魅惑之类的术法或者神通,可是秦月楼还是无法抑制的出现了一些心理波动,这种波动是秦月楼自从失去了情根以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奇异波动。   本来理智告诉秦月楼,左忘道死了的话才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以左忘道这样的心性以及自己的算术修为,未来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事,无一例外都是左忘道弄出来的,然后自己还要掺和进去。   可是感性却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如果死了,自己会无比的空虚寂寞。   无论是理性和感性都受到了自己直觉的牵引,而起初秦月楼就感觉到了自己和左忘道之间的命运纠结在了一起。   如今秦月楼才是真的确定了自己和左忘道的命运纠结在了一起。   这是此刻,降世神通诞生以后,复刻了大量革道神通以后所导致算术修为攀升到了某种巅峰状态,   而这股感觉便是在这种状态之下下所带给秦月楼的未卜先知,虽然说起来有些玄妙,可是感受起来却又是一种非常直观的感受,或者是说非常直观的预感。   他既想左忘道死,又不想左忘道死。   真是一种矛盾的心情。   “喂,你死了么?”秦月楼没有来由的问着左忘道。   左忘道没有回答,只是兀自吐着血,秦月楼骂了一句自己,因为他没有由来的突然担心起了左忘道,于是秦月楼朝着左忘道走去。   不过他还是理智的为自己做好了防护措施,秦月楼看着左忘道,这时的左忘道已经不吐血了,只是面白如纸,双目紧闭。   秦月楼探了探左忘道的鼻息,还在喘气,平稳有力,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原本因为失血而惨白的面孔也渐渐的恢复了血色。   这种恢复能力让秦月楼着实有些吃惊,然后就是如释重负,可是目前并不是在意这个事情的时候,因为秦月楼在沉思着。   “嗯……”秦月楼有些左右为难了。   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左忘道。   而就在秦月楼沉思着的时候,左忘道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左忘道盯着秦月楼的脸问着,仿佛是要把这张脸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意识之海当中。   “秦月楼。”轩辕真武如实回答着,“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请注意你的措辞,并且你最好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和我是一样的,却又是不一样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上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左忘道躺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说着。   左忘道没有丝毫在意自己的春光乍泄,秦月楼则是难的的看着面红耳赤,目光偏移到了别处,却还是忍不住的又多看了几眼。   淦,好寄吧怪,再看一眼。   这些动作被左忘道看在了眼里,这个女人笑了笑,风情万种而又动人心魄,随后又说了起来。   “从刚刚的交手来看,你并不是革道众,而且你本身的修为也并不是很高,可是你却爆发出了和我相媲美的修为,如果说你身上没有什么秘密的话,我断然是不会相信的。”左忘道意有所指的对秦月楼说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月楼有些疑惑的问着左忘道。   “我想说的是,和我一起,变了这世道吧,如今天下妖魔横生,百姓民不聊生,内有内斗之乱,外有强敌虎视眈眈,你为何不和我一起改变了这世道呢?”左忘道询问着秦月楼,目光无比真挚。   只是秦月楼能够感觉出来,左忘道说的确实是真的,但是她少了一些东西没有说,她隐瞒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你这个人不诚实,没有对我坦诚相待,我不相信你的鬼话。”秦月楼抬头望天的说着,但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起来。   “我衣服都这样了还不算坦诚相待?你非要我把衣服全脱了你才满意么?”左忘道看着轩辕真武,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作势要扒掉自己身上的残破道袍。   “你给我住手!你这个人有没有点寡鲜廉耻?”秦月楼捂着眼睛训斥着左阐道,但是却还是留了指缝。   “哈哈哈,你真是个好玩的小家伙。”左忘道放纵的笑着,“我对你这个小家伙很是喜欢,不如你拜我为师,我给你点好处吧。”   秦月楼听了左忘道的这番话以后,不知道说什么。   上次遇到不正常的家伙还是白毛奈亚子,但是左忘道和白毛奈亚子不一样,她有些喜怒无常的乖戾。   一开始要打生打死的是她,现在调戏勾引的也是她,说要给自己好处的还是她,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秦月楼不得而知,而且秦月楼觉得和她说话自己也是被克制的一方,简称怼不过。   索性秦月楼就不说话了。   他默默的解除了这个六道劫境,两个人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家院子里,不过左亡道身上的龙纹道袍早已经恢复一新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变道,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点东西。”左忘道说着,身形一晃,便来到了轩辕真武的身前。   “你要干什么?”四目相对,距离相近,秦月楼的额头上布满了紧张细密的汗珠,强自淡然的问着左忘道。   “你猜。”左忘道说着,揽住了轩辕真武的脖子,在秦月楼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而秦月楼也感觉自己的心脏上出现了某种变化。   “我把我的六道劫心分享给你了,希望下一次在见到你,你可以把六道劫心补满,让六道劫心里充满你自己所领悟的劫难。”左忘道笑了起来,明艳不可方物。   “那你怎么办?”秦月楼有些止不住担忧的问着左阐道。   “少了一个六道劫心而已,又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这六道劫心和六道劫境就送给你了,命运把我们捆在一起就一定有它的安排,我可不希望你哪一天死了,所以你就努力修炼吧,而且你不用担心别人会听见我们的对话,我已经布置好了。”左忘道说着,随后她的身形渐渐虚化了起来,消失在了原地。   左忘道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刚的柔软触感还在,而且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自己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轩辕真武实在是搞不清楚事情的发展状况。   这明明一开始是打生打死的,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自己平白无故被她给亲了,还莫名其妙的被人送了革道神通,虽然自己抢的更多就是了。   “虽然说收获颇丰,可是我还是有些恍如隔世啊。”秦月楼摸着嘴唇细细思量着。   但不得不提的是,   自己的初吻虽然没了,但是感触却是极佳的,   只因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无比香甜。   初吻,真香。   摸着嘴唇,回忆着触感,秦月楼也不由得想到了当时姹紫嫣红的一幕,   那一幕春光乍泄也让他心中旖旎暗生。   “怪,真寄吧怪,我不是没有情根的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二四三章 这一章量大管饱。   秦月楼撑着油纸伞,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周身的气势全部收敛,以至于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普通人。   不过也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来找秦月楼的麻烦,毕竟行走江湖,有几种人是不能招惹的。   一种是老头子,一种是美艳女人,还有一种是小孩,另外就是看起来像人但实际上不能算是人的生物。   毕竟不是谁能够看到两米二的肌肉壮汉都会去找他麻烦的,哪怕这肌肉壮汉生的再怎么俊俏也不会找麻烦。   两米二的肌肉壮汉,是秦月楼利用降世神通对于己身改造所改造出来的一种变体模式和状态,担山大力开发的变化战体在降世神通的所有神通共同作用下已经变成了一种类似常态化的恒定战体。   这降世神通当中收集了左忘道所有的神通,不单单是降世神通可以使用,便连秦月楼也可以使用。   为此还对秦月楼进行了抽血克隆研究。   可以说科研空间里的大部分新开发命丛都是秦月楼的功劳,而过去的那些老命丛也在算师月楼的帮助之下更新换代了。   “雨还没有停下来么?”秦月楼看着雨滴落下,“不过天色已经不早了,另外的八宝也该出现了才是啊。”   此刻的秦月楼便是在八宝镇的外围随意走动着,本身他已经收集了几样八宝,通过八宝进行演算,才得出现在的结论来。   也即是【会有一样八宝在镇外围诞生】,只是具体方位却并不清楚。   于是秦月楼便随意的走着,直到看到了一家客栈,秦月楼笑了一笑。   “真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般来说客栈建立在这荒郊野岭当中就已经很不正常了,更何况这个客栈的门口还挂着绿色的灯笼。   雨幕之中,绿色的灯笼散发着清冷的光芒,乍一看有些瘆人,只是奇怪的是这个客栈看起来修整的很好,唯一的不和谐就是那个绿色的灯笼了。   “那么,这个客栈的名字叫做什么呢?”秦月楼撑着油纸伞站在客栈外,看着客栈的牌匾。   牌匾上写着“悦和酒楼”四个大字。   “有点意思啊。”秦月楼开启了名为【元冥眼】的神通。   这个神通的能力在于可以看穿某样事物的真实形貌,提供真实视角,但除此之外,还能在危难之际寻找出一条“生路”。   打个比方就是玩逃生类游戏的时候,出现QTE判定机制的时候按对了就能过场一样。   大概看了看这悦合酒楼以后,秦月楼才关闭了元冥眼。   他知道这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收起了油纸伞,阿秦推开了酒楼的门。   入内是的空间十分的宽敞,二楼是客房,许多的人都在用着餐,看起来很是热闹。   有着酒糟鼻的店小二跑到了秦月楼的身边弓着腰,热情而又谄媚的笑着。   “客官,您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呢?”店小二手指不停的撮着,询问着秦月楼。   “打尖,来一碗面条吧。”秦月楼并没有理会店小二的搓手指,而是找寻着位置。   所谓的打尖就是打发舌尖的意思,也就是路上赶时间随便打发一下肚子。   有一桌空位,肌肉壮汉版的阿秦便坐在了那一桌上。   “客官您等会儿啊。”店小二热情的说着,接着忙前忙后去了。   “装的还挺像。”秦月楼挠了挠头发说道。   不过面还没来,客栈的大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了三个人。   头两个分别是一个年轻人,长相也算周正了,只是脸上有些坑洼,看起来皮肤不太好,另外一个是个平头的小男孩,两个人摸着肚子,显然是饿了。   另外一个则是威严满满的光头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气度不凡,身穿白衣,身后背着一柄剑,额心上有一道黑色的印记,这个中年男子进来以后四处打量着,面露思索之色。   “这位先生,您这桌有人了么?没有别的位置了。”年轻人问着秦月楼。   “没有人,你们可以坐。”秦月楼笑了笑。   “好嘞,谢谢您啊大哥。”年轻人带着笑意感谢着秦月楼,随后吩咐着店小二,“小二,上两碗面。”   那光头也走了过来,仔细的端详着秦月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也坐了下来。   秦月楼也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行走江湖,能与人为善就与人为善,不然碰到些小心眼的有点本事的,可能会惹祸上身。   这两个年轻人看起来是没什么本事了,但是那个光头中年男人不一样。   他额心的那个黑色印记似乎蕴藏着不俗的力量,只是那个黑色印记收束住了力量,而这个光头看起来也不会轻易的动用。   “有点意思,这世道还真的是卧虎藏龙。”秦月楼想着。   他能够感知出来,这光头并非是革道众,那个印记更像是一种功力的积蓄和传承,被功法牢牢封印,而以后也可以拿来传功之类的。   “客官,您的面来啦。”店小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来到了秦月楼的面前,将手中的面放了下来。   “嗯。”阿秦漫不经心的拿着筷子搅和了一下这碗面。   “哎,没食欲啊。”他搅和了一会儿便放下了筷子。   将面放在了桌子上。   “大哥,我可以吃你的面么?”小孩有些眼馋的询问着秦月楼。   “白天,不得无礼。”光头听了以后训斥着白天,也就是那个小孩。   “没事,童言无忌,只是这个面,你还是别吃为好,小孩子吃了会闹肚子的。”秦月楼善意的提醒着白天。   “好的吧……”白天有些郁闷,嘴里嘟囔着,“有面还不吃,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秦月楼哭笑不得,他这是为了这小孩好,没想到反被说了脑子不好。   不过他也不介意,反正等会儿这小孩就会知道这面吃不得了。   而那店小二又上了两碗面,放在了白天和那个年轻人的面前。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面,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只是那中年男子还是有些奇怪。   “不知三位如何称呼?”秦月楼询问着那光头。   “姓名不值一提,你可以称呼我为白道长,这两个是我的不成器的徒儿,大的叫白日,小的叫白天,不知道你怎么称呼?”白道长也很客气的问着轩辕真武。   “我叫轩辕狗蛋,你也可以喊我轩辕真武。”秦月楼随口扯了一个假名说着。   系统匆匆上线的时候就说过宿主不止自己一个,但每个宿主都是自己的多元宇宙同位体,那么自己借用其他宇宙自己的名字也是很合理的。   “我看轩辕道友似乎也是修炼之人吧?”白道长询问着秦月楼。   “是的,不过我觉得您还是劝劝您两个徒弟别吃了比较好,真的。”秦月楼看着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出言提醒着。   “为什么别吃?”白日和白天不能理解。   “嗯?”白道长疑惑着,取出了一张符纸,符纸无火自燃,随后从眼前滑过。   白道长厉声制止着两个徒弟。   “别吃了,速速离开!”白道长抓住两个徒弟的手说着,“轩辕道友为何等到现在?”   “我就是想看看这些家伙能演到什么时候,我好多坐一坐。”秦月楼淡淡一笑说着,“只是白道长您可能要让我提前出手了。”   秦月楼说着,单脚踏地,玄武的影子一闪而逝。   这是名为【玄武灵相】的神通,但是双倍威力,因为降世神通和秦月楼一起出力。   而这玄武灵相也融汇了各种水系神通,所以威力更是不俗。   挟裹着玄武灵相之力的一脚居然踩出了一阵气浪。   而这气浪所过之地皆现出了原本的真实。   白日和白天看着面前碗里的本来正常的面变成了黑水混着枯树叶腐肉和活动着的大蛆以后,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   而这些吐出来的东西都是这些恶心的混合物,比较惨的是它们都被咀嚼过,呕吐物落在地上散发着阵阵臭味。   而这看起来修整的崭新的酒楼也迅速的破败,最终露出了破败的真实来。   那些热热闹闹用餐的客人们也都变成了浑身腐烂的走尸。   这些走尸都是原本的三魂七魄只走了部分去投胎,剩下来的魂魄被锁在身体里,为尸体们提供行动的能力,这些走尸只有吃人的本能。   被咬过的人也会变成走尸。   “你看,我都说了别吃为好吧。”秦月楼调侃的说着,拿起了自己没有动过的面碗,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白花花的蛆扭动着身躯,看起来活力十足。   “成妖的客栈可不多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尸栈。”秦月楼说着,原水出现,护住了白日和白天。   所谓的尸栈,是一个特殊的地界,客栈成妖,其中的客人都是尸类邪物,低级的走尸装模作样的吃着食用腐肉的蛆虫,吸引着赶路的人的到来,而后分而食之,但死物成妖,未免有些太怪了。   因此这客栈看似为妖却实则为怪,促成这客栈诞生的应该便是【八宝之怪宝】了。   届时赶路的人成了尸栈内部的走尸,而尸栈也接着走尸们的尸气和怨死之人的怨气来修炼。   而秦月楼就是为了捣毁这个尸栈得到八宝的,   本来他以为这白道长能知道,可是他没想到这白道长并不知道尸栈,不过白道长的感知倒是很强,能够感觉尸栈的不一般。   “所以这就是见识的重要性啊。”秦月楼深以为然的想着。   那些走尸们不怕死的朝着四人晃晃悠悠的走来。   不过秦月楼只是搓了搓手指,搓出来了一团黑色的劫火。   燃心异火与六道劫心相结合,便形成了燃心劫火。   “走尸不难对付,烧死了就好了,难对付的其实是这个尸栈。”他刚刚准备弹出去劫火,可是却被白道长制止了。   “道友,何必造下杀孽?”白道长说着,随后吩咐着白日白天,“白日白天,把魂头蛋拿出来,收了它们的魂再说。”白道长说着。   “是,师父!”两个徒弟从身上带的包裹里拿出来了鸡蛋,随着师父将鸡蛋贴在走尸们的头上。   有秦月楼掠阵,白日和白天也算是轻轻松松,虽然两个人战斗力不高,但是有秦月楼相辅助,所以两个人会轻轻松松。   不过秦月楼也看出来了,这个魂头蛋是收走了走尸们体内的残魂,看三个人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应该是拿去超度吧。   不过三人还未收魂完,客栈内又多出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男一女,看起来都颇为年轻,皆身穿黑衣,身上的气势汹汹,看起来不好惹。   黑衣男看到了白道长以后似乎怒不可遏,随后对着白道长愤然出手,看似狠辣,实则未出杀手。   白道长也并没有反击,只是苦苦地防御着。   “师兄?为何咄咄逼人?”白道长忍让着。   “哼,收魂完了在和你算账。”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手中拿着黑色的蛋,看样子这些似乎是鹅蛋而非鸡蛋。   “师兄?”秦月楼看了看白道长,又看了看黑衣人,他心里很奇怪。   “你看起来比他老很多啊。”   鸡通吉,鹅通恶,鹅蛋可聚阴,而这聚阴所聚的便是某些阴性的东西,煞气,怨气,戾气,阴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黑衣人所使用的魂头蛋是鹅蛋,和白道长不一样,白道长使用鸡蛋作为魂头蛋是为了超度。   那黑衣人用的鹅蛋是为了做什么?   “嗯,值得思考。”一旁的秦月楼正在吃桃子,顺带手保护白日和白天。   而那黑衣女子则是用魂头蛋收着剩余走尸的魂,看她身手的利落程度,白日和白天加一起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当中,黑衣女子便将走尸的残魂收入到了魂头蛋当中。   白日看着黑衣女子的脸都红了。   不过,秦月楼没有想到,那黑衣人居然朝着自己手上的油纸伞抓来。   秦月楼将伞迅速背到身后,同时收敛了力道打出了一拳。   黑衣人看到这来势汹汹的一拳并没有硬接,而是侧身躲了过去。   “朋友,你二话不说夺我的伞,是想做什么?”轩辕真武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少废话,伞中有鬼,拿来让我帮你超度了。”黑衣人看着秦月楼的油纸伞露出了一抹贪婪的神色。   可是黑衣人看到了轩辕真武以后,脸上却又多出了忌惮的神色。   “这可由不得你。”秦月楼冷哼了一声,玄武灵相从背后跳了出来。   这油纸伞是实验室出产的产物,以女鬼泪为根灵魂锁为辅加之神通还有序列灵药以及命丛技术打造而成,其艺术价值能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遮掩天机,放在外界也属于是法宝之流了。   能看出来其不菲的价值,这黑衣人眼力见不错;但是这贪婪之心就不可取了。   玄武灵相也面色不善的盯着黑衣人,   玄武灵相的跳出也给黑衣人造成了不小的震惊。   “玄武?”黑衣人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我还有这个呢。”秦月楼手一挥,一柄门板大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这是名为【真武荡魔剑】的神通,同时也融汇了多种剑系神通。   将荡魔剑重重的插在了地上,一声凄厉的闷哼从尸栈当中传出。   “闭嘴!”秦月楼喝到,随后这闷哼声便戛然而止了。   秦月楼原本准备清理了那些走尸以后再将尸栈给处理了。   不过这一下客栈内就聚集了三名高手,尸栈大气不敢出,只想快点送走这三个人。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秦月楼还是准备把这尸栈给清理掉。   “打还是不打?”秦月楼摩挲着荡魔剑的剑柄,语气不善的问着黑衣人。   “哼,黑月,我们走!”黑衣人看出来了秦月楼不是什么善茬,于是便冷哼了一声带走了自己的女徒弟。   二人身法看起来很鬼魅,居然走出了阵阵残影。   “这位道友,请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再叙。”望着遁走的黑衣人,秦月楼对着白道长说道。   “嗯,道友你是想?”白道长似乎看出来了秦月楼的想法。   “是的没错,所以需要你们出去一下。”秦月楼笑着说道。   “白日白天,我们先出去。”白道长点了点头,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出去了。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秦月楼说着,身上猛烈的燃烧了起来一阵劫火。   劫火顺着尸栈的地面极速的蔓延着,燃烧着。   尸栈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它的能力只是侧重于养尸上,这只尸栈邪物本身并不是很强,而其中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尸类邪物,所以秦月楼只需要引动劫火就可以将尸栈给全部都烧了,而尸栈在失去了走尸以后也没有丝毫的攻击手段。   只能任人宰割,劫火本就有着燃烧的特性,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烧上一烧,不烧没了是不会熄灭的,除非遇到了某些同等级别的相克之物,否则它会一直燃烧下去。   不过万事也不都是绝对的,也会有东西不怕劫火,只不过秦月楼目前没有遇到罢了。   不消片刻,整座尸栈都在黑色火海当中化作了灰烬,而他站在灰烬上,微微跺了跺脚,激起的气浪便将尸栈上的灰烬全都吹散了。   闪烁着白光的光团从灰烬之中显露,秦月楼也没有多加在意,只是随手一搂,便将这怪之宝收入了仓库当中。   “此间事了。”秦月楼朝着白道长点了点头,拱了拱手,便准备离开。   “道友的手段在下钦佩不已。”白道长朝着轩辕真武抱拳作揖,似乎想要和秦月楼商业互吹一下。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倒是白道友和那黑衣人是什么关系,在下可是好奇的很。”秦月楼颇为好奇的询问着白道长。   毕竟刚刚那个家伙准备抢走自己的油纸伞,有的时候,这种人不能惯着。   “那家伙看起来很偏激,说不定还会来抢我的伞。”秦月楼便也对白道长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   “唉,他是我的师兄,他不忿于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我,所以他对我抱有很大的怨气,而我敬重师父,所以不会对师父的儿子出手。”白道长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如此。”秦月楼点了点头,“这剧情倒是有些狗血了。”   “旧事不提了,不知道友去往何处,如若不介意,我们可以搭个伙。”白道长没有对秦月楼的后半句话点评,反而是询问着轩辕真武。   “我么,没有什么目的地,我只是想行道天下斩妖除魔罢了,如果能行道天下的话搭伙自然是不介意的,路上有个伴也不是不行。”秦月楼笑了笑,“只是我有事要在八宝镇中处理,因此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啊,那甚是可惜,看道友你年纪轻轻却道行高深,还想同你论道来着的。”白道长笑了笑。   “不过,白道友,你们师从何派?我师从风灵月影派。”秦月楼对于白道长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有些好奇,所以询问着白道长。   “在下师从一个没落的门派,具体是何门派不值一提,想必道友应该是没有听说过。”白道长如此说道。   “白道长修为不凡,想必白道长的师门在没落前一定不简单。”秦月楼心里想着某些事情,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轩辕真武的目光一直隐隐的在看着白道长额心的印记,目光很隐蔽,并没有被白道长所发现。   “旧事还是不提了吧,这道统能传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白道长拱了拱手,“不过江湖路远,道友珍重啊。”   “珍重珍重。”秦月楼也拱了拱手,望着白道长远去。   而后秦月楼也隐匿身形的跟上了白道长,   跟了一会儿,白道长和他两个徒弟也找到了一座破庙,便将藏起来的赶尸们用赶尸术赶了起来。   “虽然门派没落,但会赶尸之术也能赚些世俗钱财,穷文富武修道破家啊,大伙都是打工人啊。”秦月楼暗自想着。   实际上他对于白道长头上的印记还是很感兴趣的,这个印记当中蕴藏着的力量确实不凡,只是白道长应该不能轻易使用就是了。   其实白道长身为一派掌门,其自身修为暂且不提,光是那个黑色印记当中隐藏的力量就十分骇人了,哪怕只是隐隐的感觉也能感觉到其中力量的庞大。   而白道长所说的门派没落也可以看得出来,身为一派掌门,不说要多么的富足,可是这个掌门带着自己的徒弟出来赶尸,为的无非就是挣口饭钱罢了。   这个一派掌门混的还不如自己这个野路子,由此可见白道长混的多惨了,自己好歹还有一整个科研空间做后勤,家里也财产颇丰,但白道长看起来真就是身无长物了。   “哎,惨啊。”秦月楼心里想着,便跟在白道长身后走着。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要避不避,阁下自理。”白道长一边撒着之前一边说道。   秦月楼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还真是没见过赶尸,从前只在老港片里见过赶尸的剧情,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秦月楼也兑换了一些资料看了一遍,大靖也的确有赶尸的道统。   赶尸起源来自于湘西,这世道也有不少世家是与尸打交道的。   湘西赶尸是以辰砂,也就是最好的朱砂,置于死者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七处,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然后用五色布条绑紧。   因为此七处是七窍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之后,还要将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辰州神符堵紧。   相传,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这样做可将其魂魄留在死者体内。   最后,还要在死者颈项上敷满辰砂并贴上神符,用五色布条扎紧,再为死者封面戴上粽叶斗笠。   诸事办妥,才会赶尸,只不过赶尸手段传入到了赶尸门派以后,手法和手段自然就改了,而为了防止尸变,也会为尸体贴上镇尸符。   各家手法均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以残魂为用,让残魂对于尸身进行控制。   但白道长赶尸的体内所留有的并非是死者尸体的本身三魂七魄,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些死者体内的三魂七魄感觉上和正常三魂七魄不同。   就好像这些三魂七魄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这让秦月楼大感兴趣,如果可以学到这种手法的话,那么在某些事情上就会很方便,他科研空间里的人造灵魂也能更加完善。   而秦月楼便如此跟着白道长,他一直在思索着该用什么借口解释自己偷偷尾随,然后换来这种法门。   虽说修者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名为“换法”的行为。   而这个所谓的换法其实也很好理解,就如同字面意思上所说的,这就是法门交换。   只要不涉及到对方的不传之秘,换法大多数都是会成功的,只是秦月楼猜不透这门法决能否换来。   就这样,两个徒弟有些累了,白道长也就带着两个徒弟继续赶路了一会儿,期间也找到了一处破房子暂时休息,两个徒弟清点着尸体数目。   而秦月楼也适时的显露身形,站在了白道长的面前。   “我就说为什么有人跟着我,原来是轩辕道友,不知轩辕道友您此举为何?”白道长面露不悦之色的问着秦月楼。   “白道长,您也知道,我在八宝镇落脚,那么一些外来修士我自然也得看着他们,提防他们作奸犯科,但并非是针对您,看您赶尸离开,我心中便也放心了大半,但我看到这些尸体当中的魂魄似乎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不由得好奇了几分,想问问这是什么法门,但我一路隐匿身形,再露面未免太不礼貌,但这术法看起来十分高深,因此还是见猎心喜,想同您商量商量,不知在下能否用法门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来交换?”   秦月楼找到了借口解释着,顺便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白道长听了秦月楼的解释,面色也稍缓,想了想,他还是解释了起来。   “这个啊,这是一门奇术,叫做塑魂术,这些人造灵魂其实本质上是用法力捏造出来的,就像是这样。”白道长伸出了手,法力涌出。   一个虚拟的人形被白道长捏了出来,虽然并非纯粹的三魂七魄,但是法力却能借此模拟出魂魄的性质。   “原来如此,那不知我可否用些东西或者法术同白道长您交换这一门奇术?”秦月楼礼貌的询问着白道长。   他甚至从仓库里掏出了异化捏出来的大金条。   “这……”白道长看了一眼大金条,颇为惊讶。   “不够么?不够还有,这样够了么?”秦月楼又掏出了几根大金条。   于是,秦月楼用几根大金条换来了这塑魂术,白道长其实是不想交易的,但是秦月楼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秦月楼稍加研究了一番,这份塑魂术的原理其实就是将各式各样的能量塑造为一个虚拟的魂体。   可以是法力,也可以是阴气,也可以是阳气,但是这塑魂术的核心须得是自身的念头所化才行。   所以说塑魂术所塑造的灵魂其实是人造的。   而念头,每个人都会有,只是塑魂术教导了如何提取念头。   念头,即大脑里出现的想法,情绪,记忆,画面,等的瞬间,人的大脑不断产生各种想法,情绪,回忆,思考,这些出现在大脑里是以画面,文字形式的。   而大脑里出现任何东西的第一瞬间,即为念,念到古今,一念瞬间即逝,一个念头,往往出现和消失是一瞬间的,而每一个念头,都会被我们知道,但稍纵即逝。   《六祖坛经》机缘品:“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进一步不只是‘大脑里’的作用而已,也不是’都会被我们知道‘。   在某个《阳神》世界当中,阳神就有四亿八千万的念头可以化作小千世界。   只是这里的念头是用作人造灵魂的核心罢了。   换而言之,能量塑造的躯体等于是电动玩具,而念头就等于是电池。   “和修心者有些像,也是依靠心念神意……”秦月楼心中想着。   而这塑魂术也能施展一些禁术,也可以使用某些禁符,这些术法和符箓须得用灵魂来施展才行。   秦月楼塑魂术刚刚到手,就忍不住的试验了一把。   食中二指轻轻触碰额心,拉出了一团纯白色的光点。   这个光点便是轩辕真武的念头,这个念头所蕴含的是“给我吃馒头”这简单的五个字。   而后秦月楼又抽调体内的阴阳二气,以塑魂术的手段捏出了一个简单的人形。   这是一个脑袋如同圆球,全身都是细杆子的简单人形,是的,这就是火柴人。   火柴人半黑半白,只有秦月楼拇指大小,此刻这个火柴人正站在轩辕真武的手掌上,一动不动。   “所以还需要自主控制才行么。”轩辕真武看向了白道长所赶的那些尸,尸体额头上都贴着符箓。   “看来是需要自主控制的了。”确定了以后,秦月楼便把火柴人放在了地上。   他想要计算一下这个人造灵魂能存在多长时间。   只不过,秦月楼倒是感觉到了某个东西在远处窥探着。   其实这一路上秦月楼就感知到了那个跟着他们的东西,只不过那个东西只是跟着,而秦月楼想看看那个东西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便没有出言提醒了更没有打草惊蛇。   如今四个人在破庙里,秦月楼练习着塑魂术,而白道长师徒三人则是在超度魂头蛋里的那些残魂。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无所谓。”秦月楼想着便站起了身。   远处,一个矮小瘦弱如同侏儒一般面目全非的东西正躲在树林后面窥视着破庙。   破庙里飞出了许多的蝴蝶,这些蝴蝶都是那些残魂所化,它们要去往转世投胎的路。   面目全非,伤口狰狞的侏儒艳羡的看着那些蝴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多出了一个高大壮实的人。   “你在看什么?”秦月楼疑惑的问着侏儒。   “啊!你怎么在我身后的!”侏儒吓了一跳,瘫倒在了地上。   不过他倒是没有痛下杀手,眼前这个侏儒虽然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可是他明显没有杀过人。   “是我先问你的,你一路上跟着我们是为了干什么?”秦月楼问着这只侏儒。   侏儒愣了一下,随后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求求你们把我超度了吧,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老人精,求你把我安葬在一个太平的地方,别在然后我受人欺负了。”老人精低三下四的恳求着阿秦,还不停的磕头着。   “超度这活我熟啊。”秦月楼看着老人精的功德数量和罪恶数量。   有功无过,也是救过人的,虽有一些小恶,比如说生前占便宜什么的,但也算罪不至死。   “谢道长大恩大德,谢谢道长,谢谢……”老人精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头,秦月楼一伸手把老人精抬起来了。   “行了,别谢我,毕竟你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而我乐善好施,一定会超度你的,你要是遇到跟在你身后的那个,说不准就要遭殃了。”秦月楼说着,看了一眼老人精的身后,拎着老人精就走到了破庙里。   事实上,秦月楼刚刚才发现老人精身后也有两道隐晦的气息,这两道气息他感受过。   一个是白道长的师兄,一个是他师兄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徒弟。   穿着黑衣服,也不知道姓名,干脆喊他黑道长就是了。   秦月楼打从心底的不喜欢白道长的师兄,乖张狠戾,得饶人处不饶人,而且还很嚣张,阿秦还真的蛮想把这黑道长给捶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的。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黑岛镇虽然他打从心底不喜欢,但是起码人家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虽然差一点就把自己科研空间的造物给抢走了,不过还没发生就是了……这么一想还是得教训一顿才行。   秦月楼虽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小心眼的。   于是抓着老人精,秦月楼顺手将老人精送到了轮回门里,接着找到了白道长,而后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清楚。   这老人精其实就是残魂所在的尸体成精,它倒是没有变成走尸,这倒是让秦月楼觉得有些奇特,不过他也没心情深究。   “他还有个遗愿,就是想找个太平的地方埋了这具尸身。”秦月楼说着,又拿出了一根金条,和一张纸条,接着一柄递给了白道长。“我超度了他也算有缘,我再给您点赶尸费用,我算了一下他的老家,就写着那张纸上了,麻烦您把他落叶归根吧。”   “这个无妨,带上他就是了。”白道长接过金条后说道,准备用塑魂术操控老人精的尸身。   “这以后要是太平盛世了,没有了那些妖魔鬼怪以后,说不准我可以赶尸。”秦月楼思维发散的想着,似乎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然而秦月楼并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如果他知道了,也就不会这么想了。   而后秦月楼也跟着白道长互相闲聊了一番,秦月楼越是闲聊,便越是对白道长的道统产生了兴趣。   “同白道长您一番交流,一些炼气上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我决定叨扰您一段路程,不知您介不介意?”秦月楼问着白道长。   “不碍事不碍事。”白道长摆了摆手豪爽道。   毕竟秦月楼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没法拒绝啊。   【情况有变,找个人替我在八宝镇签到。】秦月楼私聊着研究员。   【知道了。】研究员也秒回。   这样,秦月楼便跟着白道长继续赶尸了。   天亮以后,四人便出发了,走了一路,来到了一处叫做陈家村的地方。   不过,早已有人在陈家村外等候着了,那是黑道长和他那年轻貌美的女徒弟。   如果秦月楼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女徒弟好像是叫做黑月。   白日看着黑月,脸上表情有些羞赧,黑月也看到了白日,只是带着打量的神情,似乎觉得白日有些有趣。   这一切都被秦月楼看在眼里,他反而觉得有点想笑。   就,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大多发生的猝不及防,好在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惑,但一想到对于左忘道的不明情感,秦月楼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许多的问号了。   而白道长也和黑道长交流了起来,但气氛却剑拔弩张。   “师兄你这是要干什么?”白道长疑惑的问着黑道长。   “这里没你的事,我要和你谈一谈。”黑道长倨傲的指着秦月楼。   “我?”秦月楼还吃着桃子,就被黑道长给挑衅了,于是他便问着黑道长,“你找我干什么?”   “自古以来宝物当然是有德者居之,你的伞看起来很好,我要拿来用一下。”黑道长说道,“当然了,你要是不给,我就抢过来,给了我们自然皆大欢喜。”   “……”阿秦拿着伞,抚摸了一下伞身,“你这家伙倒是嚣张霸道的透彻,我若是说不给呢?你还能硬抢不成?”   秦月楼语气冷漠的说着,玄武灵相自然也呈现在了身后,脚踩五色云彩,劫火翻涌。   “不给的话,那我就只能抢过来了,你不知道你的那把伞到底有什么用,放在你手里也是暴殄天物,不如拿来给我,我让你见识见识如何发挥它的最大效用。”黑道长说着,扔出了不少符纸。   这些符纸于半空之中组成了蝙蝠一般的外形,而法力激荡,也以符纸为骨,法力衍生,看起来真如同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大蝙蝠。   “笑话,我自己做的伞我能不知道有什么用么?你想抢我的伞倒不如想点别的理由。”秦月楼挥手,便挥洒出了一片劫火,“蝙蝠是吧?你不知道蝙蝠身上病菌很多么?!”   黑色的劫火只是片刻便烧毁了黑道长所扔出来的那些符箓。   黑道长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走的早,所以没有发现轩辕真武有劫火这样的特殊异力。   如今碰到了自然就吃瘪了。   “太弱了。”秦月楼看着黑道长如此说道,“你真的是太弱了,这么弱也好意思抢我东西?”   这个黑道长给他的威胁程度其实并不如左忘道,确切来说,大部分对手的威胁程度都远不如左忘道。   说道左忘道,秦月楼还真就有点想左忘道了。   这女人竟该死的甜美?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只会立刻跑掉。”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黑道长听到声音以后,便四周看了看,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他也如临大敌一般的摆出了防备的姿态来。   “嗯?”秦月楼有些诧异,真就想谁谁来不成?   “好久不见啊。”左忘道笑着从秦月楼身后走出,“只是……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雄壮了?还好你长相俊俏,不然太高了还长得凶神恶煞的话是会吓到人的。”   还是那身黑底龙纹道袍,黑发任意披散着,前凸后翘凹凸有致。   “好久不见……个屁啊,这才多长时间?”秦月楼翻了个白眼。   虽然看起来很是嫌弃,   但秦月楼的嘴角却勾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笑。   【真好,我又遇见你了。】   这个念头甫一诞生,秦月楼便反应过来了。   “什么情况啊这到底是……”他心中的疑虑愈发的旺盛了。 第二四四章 一点点情愫?   “你又是什么人?”黑道长看着站在秦月楼身边的左忘道,询问着左忘道。   “我?”左忘道指了指自己,“我叫左阐道,你也可以喊我左忘道,别人都喊我变……唔,你捂住我嘴巴干什么?”   “你就这么张扬的么?”秦月楼问着左忘道,“这是可以说的么?”   “嗯……说的有道理,那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说了吧。”左忘道摊了摊手无奈的说着。   “哼。”秦月楼哼笑了一声,嘴角勾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让左忘道看见。   “哼……”左忘道似乎看到了秦月楼勾起的嘴角也哼笑了一声。   “喂,你们不要无视我!”黑道长自动把秦月楼和左忘道的交流归类为打情骂俏了,“真是一对狗男女!”   而他这一声咆哮也不自觉的带入了法力,更是激起了一道道的声浪来。   秦月楼见状将荡魔剑往地上一插,屈指弹动荡魔剑的剑身,一道道剑气争鸣中飞出,将声浪抵消。   “李吼辣么大声干什么?!辣李去找物管啊!”秦月楼也吼了起来。   “那是你去打他还是我去打他?”左忘道问着吼完的秦月楼。   “谁动手其实都一样,反正他也打不过你。”秦月楼随意的笑着说道。   “也是,那就你上吧。”左忘道点头,将秦月楼推了出去。   “这样也好。”秦月楼手一挥,荡魔剑随后出现在了手中。   这柄门板一般大小的巨剑浑身纯黑,也有剑气若水流一般的在表面涌动,要不是纳入了原水神通,只怕秦月楼能喊出某个叫做焰分噬浪尺的招式名称出来。   接着,秦月楼挥动了荡魔剑,荡魔剑当中所蕴含着的原水神通也发挥了自己的特性。   剑刃落下的那一刻,黑道长便无可抑制的被吸到了秦月楼的身前。   “这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黑道长迅速爆退,可是却为时已晚。   因为黑道长已经被秦月楼抓住了脚腕,黑道长甩出了符箓,想要将符箓甩到轩辕真武的脸上。   可是秦月楼一偏头就躲过了这些符箓。   “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明白了么?”秦月楼看起来面目很和善的说道,随后便把黑道长给扔了出去。   这一扔便将黑道长扔出了不知道多远,而后他的女徒弟黑月先是惊愕,不过却又迅速的恢复了过来,追寻着自己的师父跑了出去。   “刚刚你那是怎么做到的?”看着秦月楼,左忘道好奇的问着秦月楼是怎么做到的。   “在轮回劫当中,我到了一个特殊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人有一些特别的能力,是叫做替身的能力,其中有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替身将空间削掉,然后把自己的目标给拉过来,而荡魔剑里就有斩这一种特性,一些概念性的东西也可以被斩掉,距离也是一种概念,因为斩掉了距离,所以我就把那个人给拽了出来,只是斩断概念性的东西所要耗费的法力很大,所以概念性斩断我基本上不怎么用,刚刚也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我只是把他扔了出去而已。”秦月楼对左忘道讲解着。   不过他经历的轮回劫里并没有这件事,他只是以轮回劫为托词解释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左忘道询问着秦月楼。   于是秦月楼就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左忘道,白道长师徒三人也很尴尬的没有说话。   因为白道长他们看来秦月楼和左忘道是小别胜新婚的叙旧,所以很识趣的没有打扰。   “说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秦月楼也好奇的问着左忘道。   “你不知道么?这个陈家村祠堂里有只僵尸,而且根据我卜算出来的结果来看,这里还有一件奇换道八宝,我布阵需要这块八宝。”左阐道说道,“而且这陈家村的风水很特别,他们的祖宗祠堂建立在寻龙穴上,所以这块风水也可以夺取走。”   “你要拿八宝什么的倒是其次,但是你要夺走人家风水是不是太过了,更何况风水怎么能够夺走?”秦月楼更是好奇了。   “开个玩笑啦,但是这换道之宝和僵尸我得带走,如果不带走的话,这僵尸会出来为祸人间。”左忘道说道。   “你会这么好心?”秦月楼耿直的问道,话里话外都是对于左忘道性格的不信任。   “拜托,我本来就心系黎民百姓和天下苍生好不好?”左忘道翻了个白眼说道。   他能够感觉的出来左忘道并没有撒谎,只是她的话里还隐藏了什么东西。   说谎是一门技术活,有时候隐瞒一些事实真相反而也能达到撒谎的目的。   “不过你会这么问我显然你是不相信我,那……你是想我坦诚相待是吧,没事,晚上你来我房间,我和你坦诚相待就好了。”左忘道说着,凑到了秦月楼的耳边,呵气如兰,语音娇媚“记住,要来哦。”   秦月楼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拓海,我买了一件很性感的泳衣】的动态图。   说完,左忘道勾住了秦月楼的脖子,这让秦月楼不自觉的弯下了腰,随后左忘道又对着秦月楼耳语了几句。   湿漉漉的气息落在了耳垂上,带起了酥酥麻麻的温润感。   “嘶,这女人怎么这么磨人?”秦月楼震惊了。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么磨人的女人,上一次还是在上一辈子。   “走了,记得来找我啊。”左忘道说着,潇洒的挥手后走进了陈家村镇。   “这个磨人的女妖道。”秦月楼不自觉的羞红了脸想着。   虽然秦月楼看起来成熟稳重,可是他还未成年,他的确未成年。   面对这种刺激,秦月楼忍受不了。   感觉情根什么的他还有,但是显然这不符合常理,毕竟自己都是一颗石心了,但是生理学来说,很符合。   尤其是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硬的东西不是钻石,而是秦月楼随时可以硬的地方,也就是他的拳头。   “小友,盗了人家先人的墓穴,总归是不对的,但是既然有僵尸的话,我们是不能坐视不理的。”白道长在左忘道离开以后对着秦月楼说着。   刚刚咬耳朵的情况他假装没看见,双修什么的不磕碜。   “白道长,您别担心,她的手段多了去了。”秦月楼念诵着静心咒和清心咒,平复了那有些激荡的血气,“说起来,一般情况下来说,我是打不过她的,这样直观的对比您能明白她有多厉害了吧。”   “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不过我还得和我的徒儿去将这些客人送到才行,结束以后,我们会留在村子里保护村民的。”白道长说道,便准备离开了。   “对了,白道长,其实您额心上的那个印记我想问很久了……”秦月楼说着,不过没有说完。   “这个是我们门派传承的印记,修炼了功法以后,掌门可以将其中积攒的力量传承给下一代弟子。”白道长解释着。   “原来如此,怪不得啊,您的师兄怪不得会对你有着如此深的仇恨。”秦月楼好似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好了,轩辕道友,时间不早了,我便先行告退,等到此间事了,我们可以在好好交流交流,告辞。”白道长拱手说着,带着两个徒弟离开了。   “告辞。”秦月楼也拱了拱手示意,目送白道长他们离开。   “奇怪,这里也有换道八宝么?”秦月楼也掐算了起来,不过倒是恢复了正常体型,走入了八宝镇当中。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的那么快?”白日白天好奇的问着白道长。   “轩辕道友是个好人,可是那个左忘道看起来不一样,她行事风格能看得出来亦正亦邪,不是好惹的人,而且你们师祖曾经和我说过,遇到叫做左忘道的人千万要赶快走,轩辕道友的意思是和她交过手,可是轩辕道友却无法打败她,所以赶快把尸体送到地方,我们好好布置一下,万一那左忘道要干什么坏事,我们还可以阻止一番。”白道长语气匆匆的说着。   “那师父您打的过她么?轩辕大哥也打不过她啊。”白日有些后怕的问着白道长。   “你忘了师父额心上的这枚印记了么?”白道长说着,便加快了速度,赶尸而离。   这一切秦月楼都不知道,此刻走入了村镇当中的秦月楼才打听到整个陈家村上并没有客栈酒楼之类可以住宿的地方,不过陈家村外的黑水镇里有。   于是轩辕真武便来到了黑水镇,黑水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风貌,只是夜深人静了以后并没有白天时候那么的热闹。   因此秦月楼便四处找了找,找到了一家酒楼,他能够感觉得到,左忘道就在这里。   于是秦月楼便正常的走了进去了,他放出了神通感知着,最终确定了左忘道的位置所在。   阿秦想要敲门,却发现门根本没有锁,于是他推开了门,便看到了左忘道正在梳着自己的头发。   望着镜子,左忘道明媚的笑了起来,叼着梳子熟练地给自己扎着头发,但眼神却一刻不离的看着秦月楼。   “你来啦。”左忘道拿下梳子后对秦月楼说道。   “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不会真的想要我和你……不是,我口误了,我的意思是,这里也有换道之宝?”秦月楼询问着左忘道,“可我的卜算之中,八宝会齐聚八宝镇才是啊。”   秦月楼浑然没有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我探过了那个墓穴,是悬空飞星棺,这样会隔绝地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左忘道问着秦月楼,没有直接回答秦月楼的问题。   “他们知道自己的祖宗已经成僵尸了?”秦月楼反问着左忘道。   养尸地养尸也是需要地气滋养的,所以棺木悬空,避免棺材里的先人吸收地气。   而悬空棺材也是代表着墓主想要成仙的愿望。   “既然他们先人已经成僵尸了,还扔下了换道之宝这种灵物作为陪葬,还是悬空飞星棺,你觉得这个先人是想干什么?”左忘道问着秦月楼,“不过这件换道之宝具体是什么我倒是还没有搞清楚,至于八宝齐聚八宝镇,你觉得不会有人带着八宝去八宝镇么?”   “……抱歉是我问了个蠢问题,我来掐算一番这是八宝之中的哪个吧,不过哥哥的掐算,我算出来了,这家伙想要成仙,但是既然他想成仙,那他应该是想以尸成仙吧。”秦月楼回答着。   “甭管是什么宝贝,都会有神异奥妙的能力,用以和尸体陪葬,这样这具尸体不会是那些普通的僵尸,一出世定然是法尸那一类的存在,如果它出世了,那么陈家村的人都会成为它的血食。”左王道解释着,“所以为了拯救这些愚民,我就准备把那件八宝拿了,顺便把那法尸炼成我自己的。”   “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呢。”秦月楼耿直的说着,“原来是别有目的啊,但是,法尸到底是什么东西?”   “法尸是僵尸的一种,但是和僵尸不同,僵尸是普通凡人可以变化的,但是法尸绝对是炼气士死后能变成的,这种法尸具备神通,且比僵尸难缠,僵尸尚且有糯米作为克制之物,可法尸没有克制之物。”左忘道解释着。   “啊,那这法尸的确有些让人难以招架啊。”秦月楼回忆着自己入手的第一只法尸想着。   那时候,是本体抓到的。   “哼,与其想那些事,你不想知道我把你喊来是为了什么么?”左忘道娇哼道。   “干什么?”   “干。”   “????”   “你要干什么?”秦月楼好似耳鸣了一般听到了什么开车的话语。   就好像被大气气流撞击所产生了幻觉……幻听一般。   “你不明白么?所谓的干就是……”左忘道扑在了床上,拍着床板示意秦月楼。   “那你还不如说巫山云雨更文雅一点呢!”秦月楼赶忙起身准备离开。   但是左忘道却将道袍拉下来了一点,精致的锁骨露出了小半,秦月楼难以遏制的又站在了原地。   “果然是个毛头小子啊,一点点诱惑就难以自制,你可真是可爱呢。”左忘道笑了起来,将道袍又拉了上去。   “不是吧,左忘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月楼红着脸问着左忘道,对着自己来了一发神通降温。   “你还不明白么?我们两个在相遇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左忘道如此说着,她起身走到了秦月楼的身边,而后伸出了手,将不加防备的秦月楼拉到了身前。   秦月楼能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便也没有挣扎。   只是二人都并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   秦月楼回忆了一下,在遇到左忘道的那一刻,他确实生出了某些奇怪的感觉来。   “你知道无定河吧,有些人的命运被无定河交织起来了,有人看日出日落,有人看海,有人单身,有人相爱,可我们之间的命运与其说是交织,不如说是纠缠。”左忘道说着,“就好做两根线一样,搓在一起然后打了一个又一个无解的死结,我们的命运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我自己能够知晓,我和你的相遇,以及命运的纠缠,是无定河对于你的掣肘还有反噬,可我却挣脱不了这命运。”   “这是为什么?”秦月楼自然不解左忘道说这话的含义,“为什么无定河不……”   说到这里,秦月楼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无定河将你的命运衍化,与我产生纠缠,目的便是为了将我弄死?不,简单来说是为了达成无定河的目的?”他问着左忘道。   “是啊,因为我们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所以我无法自拔的对你产生了某种强烈的情绪,或者说是对你的爱意无比的浓烈吧,以至于我想更加靠近你,你也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吧。”左忘道勾住了秦月楼的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月楼,   “但是有趣的是,我本人并不能看出人的美丑之分,所以我对于你长什么样,也都只是平淡的观感,这就是有趣的地方,喜欢一个人或者说爱一个人,不都是应该先看脸再说么?”   这女人一颦一笑都那么的磨人,在秦月楼看来左忘道身材高挑丰腴,可是面容却有些平平无奇了,她的长相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不丑,但是也不是多漂亮。   可是她的气质却很超尘,而这一份气质会让旁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左忘道。   而在现在秦月楼的眼中,左忘道的一颦一笑都十分的勾人。   他本身有着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天赋,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可以很好的抑止,除非是特别强烈的情绪。   比如说愤怒,又比如说此刻面对左忘道的心绪。   但秦月楼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将手搭在了左忘道的肩膀上,也顺势搂住了左忘道,将下巴放在了左忘道的肩膀上。   “如果真的是爱的话,我更希望每个人都能以自己自由的意志来决定爱谁,而非无定河的规划。”秦月楼说着,   “所以,我们还是就保持这个样子吧。”   “怎么?喜欢被抱抱?”左忘道问着秦月楼。   “嗯,喜欢。” 第二四五章 无定不觉   八宝镇中。   秦月楼目前手中有着【人宝】的麒麟石,代表着【神宝】的消业剑,还有代表着【鬼宝】的女鬼泪,以及代表着【怪宝】的怪哉虫的四件八宝。   而左忘道也拿到了代表着【仙宝】的九阙杯。   “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凑齐七宝了,我这里有【妖宝】帝流浆,【佛宝】千灯舍利,现在仅仅只差一个【魔宝】以及【阵图】了。”左忘道将三件【八宝之属】放在了桌子上。   “那什么,你把这三宝交给我研究一下可以么?”秦月楼问着左忘道。   “拿去吧。”左忘道摆了摆手。   而后秦月楼便将这三宝收到了科研空间,但此刻他手中已经有了这七宝了,也即是说,在这七宝的因果加持之下,再通过无定河去卜算最后一件魔宝便会简单一些。   “确切来说,只要集齐了八宝,那么阵图自然而然就会显化,但是最终的换道之阵还是要放在八宝镇才行。”左忘道斟茶说道。   但秦月楼此番卜算,最终也没有得到魔宝的下落,却仅仅只是得知最后的场地必须得是八宝镇才行。   “按理来说集齐了七宝的话,我的卜算之术应该能很快算到魔宝的下落才是,可为何事到如今还是如此模糊?”秦月楼想不通。   “那是因为天道不觉,或者说无定不觉。”左忘道为秦月楼解释着,“这八宝单独放在外面也是足以波动命运之物,就说那女鬼泪便能逆死转生,一个必死之人若是有女鬼泪复生的话,那么他的命运便会成为无定,需要无定河再度为其衍化命运才行。”   “你说这个,我略有了解,张活便是逆死转生的复活者,但我有时闲来无事掐算他的命运却也只能得出模糊的未来。”秦月楼点头道,“而且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毕竟他的命运应该是截止到他死亡为止,可是死了以后却又复活,那么他的命运自然需要演化才行。”   “光是一件女鬼泪便能波动因果,可想而知其他的宝贝了,而当八宝全部现世的时候便是真正的天道不觉,也即是说,这段时间里,一切卜算的手段都会失效,而天底下所有人的命运也都是在天道不觉之中,也即是需要进一步的衍化,这最终衍化的结果也就是得在八宝换道开启以后了。”左忘道说着,看向了秦月楼,“你若是换道的话,准备换什么道?”   “换鬼道,地府不能这样倾颓下去了,此外我还得收拢全天下的鬼物,让它们全都轮回,否则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异变。”秦月楼说道,“话说回来,你想换什么道?”   “换人道,我要让这天下所有人都掌控神通,这样便能逆命数。”左忘道说着,看了看天,“而且这一次苏醒过来,我发现这满天神佛都变了大半,此外还有从未见过的域外邪神在世界之外注视着我们这一方世界。”左忘道面容罕见的严肃了起来,“收集八宝的路途中我见了太多的异变,似乎都是那些域外邪神干的事。”   “原来,你发现了这件事啊。”秦月楼看着左忘道。   “但凡修为高深一些的人应该都能察觉到不对劲,不过似乎有什么人做出了绝地天通的大事,才让异变的速度变得缓慢了下来。”左忘道说道,“所以若是将人道换掉化作至人之道,那这异变的速度也能更慢下去,之后也能积蓄力量,将这些域外邪神拒之门外。”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胸怀大义的时候啊。”秦月楼颇为惊奇。   左忘道哑然失笑:“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你想换掉鬼道,那便你先换吧,若是少了轮回,那可是后果堪虞,毕竟这地府阴冥之地,似乎也陷落失守了,要是持续被外敌掌控,那也只会徒增内忧。”   秦月楼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不过我也会在之后帮你解决换道之事的。”   左忘道摇了摇头,举杯面向秦月楼:“不必了,等你换道完,我估计也就要没了。”   “什么意思?”秦月楼心中一怔。   “洒脱点,无定河必然会利用我来为你增添心伤,看开点就好了。”左忘道对于其中隐情绝口不提,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秦月楼。   “不过我虽然看不出来你是没是丑,但越看你是越喜欢啊,不如和我喝个交杯酒吧?以茶代酒那种?”   秦月楼看了看左忘道,   举起了茶杯,   只是碰了一下。   他才不相信左忘道说的话。   或者,他是不愿意相信。   ——   “师兄,你这么做,只会走火入魔。”白道长虚弱的对着黑道长说道,他额心的那个印记已然消失不见,白日白天也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随同躺在地上的还有黑月。   “师弟,该是我的,本就是我的,今日心情好,便放你们一马,我这逆徒,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上便留她一命,你们想要的话就带走吧,省的我看了她心烦,没想到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到头来会为了你的两个徒弟而忤逆我,哼。”黑道长面容阴冷,但却又心满意足的摸了摸额心的黑色印记,“这样,那小子的东西我就能拿到了。”   黑道长说完,额心印记似乎生长了起来,黑色的纹路覆盖在了脸上。   转而便离开了陈家村。   而他的方向,正是在八宝镇之中。   “不过,那小子看起来挺厉害,我得找点别的东西来增长实力才行……”   ——   “先生,今日的课业我已经完成了。”张活对秦月楼毕恭毕敬的说道。   秦月楼一副无精打采愁眉苦脸的模样。   自从张活复活以后,秦月楼便开始训练起了张活,这训练也是全方位的,既要提升体魄,又要加强学识,同时也要磨炼技艺,如此才能是一位合格的假面……变身武者。   但这张活的确是超出了秦月楼的想象,   虽然张活长得丑,但他绝对是个天才,   张活能看出每个人步态的不同,而在复生后更是五感超人,其嗅觉甚至能闻出情绪的味道来,其目力也远超神箭手,听力更是不必多说,细微的音量或者音色变化都能察觉。   更不必说躯体的强度也被大幅度的提升,基本上是比特种兵王还要强力几倍的身体素质了。   打量着愈发强壮的张活,秦月楼点了点头:“既然完成了,那你就去和乔女卿卿我我去吧。”   “先生,我和乔女真的没什么的,您别再说这种话了好么?”张活有些羞涩的说着。   秦月楼给张活露出了一个懂得都懂的笑容,转而又开始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颓丧了起来。   “先生您是在想那位左姑娘么?”张活问着秦月楼。   “这种事我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解释了也解释不清。”秦月楼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自从和左忘道喝了交杯酒以后,左忘道便离开了,而且离开的时候毫无声息。   虽然二人认识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这几天之中情绪的翻涌却又做不得假。   “起码说句道别的话吧,就这么走了,这也亏的是没有情根啊,这要是有情根我岂不是现在得难受死么?”秦月楼有些庆幸的想着。   但他手速可不慢,掐算着本体和其他分身现在的情况,顺便还在了解着分身和本体的感情状况,   虽然别的人在无定不觉的情况下难以卜算,但是本体和分身与自己的关系匪浅,而且也都距离八宝镇很远,所以他可以掐算到他们的情况,但掐算出来的情况也是有些模糊,但好歹能分出个大概。   本体现在和蛇妖谈情说爱,应该没有自己这么水深火热,后续看不出来。   剑客分身是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但等他剑道大成以后,也会和某个同修剑道的女人扯不清楚关系,剑客的情况倒是好了解。   厨子分身则是一心一意扑入在了食物之道上,但他本人并没有恋爱路线,只是被人暗恋,但厨子分身应该是放大了直男面,对于这些明晃晃的暗恋什么的完全察觉不到,对于厨子的情况也就只能了解到这里。   “厨子分身,好惨一分身哦。”秦月楼笑了笑,不过掐算了一会儿以后他便起身了。   “话说今天财运怎么会这么的奇怪?简直是超出了我平生所见的最巅峰啊,这是个什么情况?”秦月楼刚打算掐算一番。   似乎是任家便来人了,任家现在的家主寿终正寝了,出厚利邀请秦月楼打一副棺材。   本来任家家主的寿数不该这么短才是,秦月楼以前有算过。   可是任家家主却没了,这让秦月楼不由得想到了【无定不觉】。   无定不觉,代表着命数在此刻不再受无定河的影响。   而只会依照自由的情况来发展,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   就好像前世他所看的藤本阿树的作品一样剧情自由到起飞,现在想一想那个全宇宙最自由的男人,应该已经开始画电锯零第二季了吧。   为任家操持了白事以后,秦月楼便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当中。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左忘道那天所说的话。   她会死么?   秦月楼不知道。   她就像是一只猫一样,神秘无踪,   而家养的老猫通灵,在自知命数将近的时候,会离家出走,找一个不被主人发现的地方默默的等待着死亡。   她会不会是以自身的意志,去抗拒着无定河规划的命运,避免给自己带来心伤呢?   完全不知道。   “女人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秦月楼感慨了一句。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段日子又过去了一些,魔宝还是没有掐算出来,它就像是卡关一样的卡着。   秦月楼还是每天都在想着左忘道。   “今天也是很想左忘道的一天啊。”秦月楼看着有些阴沉沉的天气说道。   “小家伙,想我了?”而背后也突兀的生出了源自某个女人的声音。   秦月楼惊喜的回过了头,脸被一根葱茏玉指戳住。   穿着黑底龙纹道袍的左忘道正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后,右手食指抵住了他的脸。   “你怎么又来了?”秦月楼问着左忘道,虽然听起来很嫌弃,但实际上心花怒放。   “来见你最后一面啊。”左忘道淡淡笑着,“再过一会儿,我就要死了。”   “别开玩笑啦。”秦月楼自然是不相信,打了个哈哈。   可看着左忘道不变的笑靥,秦月楼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   “真的么?”秦月楼问着左忘道。   “是真的啊,我不会骗你,抗拒无定河规划的命途,无定河自然也给我安排了许多的强敌,过去的那些仇怨们也接连寻仇,但我是谁,我当然把他们全都干趴下了,不过我也快命不久矣了。”左忘道还是那样笑着,她正色对秦月楼说道,   “我死后会化作法尸,你要把我杀掉,我不想死了以后变得不像是人,哦,好像快来了。”   “不是,为什么会这么快?”秦月楼有些颤抖的问着。   “因为这是法尸道主的道所造成的影响啊,越是强大的炼气士,死后被转化为法尸的可能就越高,虽说凡人死后被转化为法尸的可能性也有就是了,但终归是比不上炼气士的。”左忘道说着,“哦,来了。”   左忘道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气息也骤然消失,身体仅剩余温。   黑色的血滴一闪而逝,落入到了左忘道的身体当中。   她重新睁眼,张开了双手,似乎做出了拥抱的姿势。   “秦月楼,这就是无定不觉,我失败了,但你一定要成功,现在,趁着我还有身为人的意识,杀了我。”   她以超然的,混不在意的姿态对秦月楼说道。   “看开点,人生本就无常,你我之间的情感也不过只是无定河做出的掣肘你的手段,实际上你我的交集本就该是你死我活的不对么?”   秦月楼沉默不语。   “所以,小家伙,动手吧。”   她又闭上了眼:“死在你的手里,总好过我失去自己的意志食人好。”   秦月楼抱住了左忘道。   黑色的劫火汹涌燃烧。   “怎么?喜欢被抱抱?”   “嗯,喜欢。”   “那就多抱抱吧,只是可惜了啊,想和你喝个交杯酒,你都不给我面子。”   “那就现在喝吧。”   “好啊,反正我还能维持一会现在的人形,你这火烧的太温柔了,以后烧别人的时候得猛一点知道么?”   “知道哦知道,喏,酒来了。”   秦月楼说着,拿出了酒杯和酒壶。   但面前只余一地劫灰。 第二四六章 改天换道,重掌阴冥   秦月楼低着头,抽着烟,打量着墓碑。   墓碑简简单单,只是写了个【左忘道之墓】,其实他并没有感觉到伤心或者难过,或许是因为左忘道洒脱的死了,源自无定河对于感情上的钳制也就消散了。   洒下一壶酒,秦月楼便转身离开了。   他掐算着,最后一件八宝也将要到八宝镇了。   于是他便在八宝镇外等候了起来,但他也掐算了一番关于其他自己和本体的事情。   而后便瞧见黑道长带来了一群带有法力波动的法尸。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让我来杀的么?”黑道长张狂的笑着问着秦月楼。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真的,而你刚刚说你想杀了我,对吧?”秦月楼问着黑道长。   降世神通也浮现在了身边。   “没错,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现在我得到了法尸之力,配着……”黑道长话还未说完。   头颅便高高的飞起,周围的法尸也是如此。   可他并未看清楚秦月楼是怎么动手的。   只是一瞬间,其他法尸的身体与头颅便被秦月楼收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你的身体里有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但你的记忆应该会对我很有用,反正你都要杀了我,那这些东西我就全都笑纳了。”秦月楼说着,劫火燃起。   不消片刻,黑道长的身体便被焚毁成一地劫灰,最终只剩下了闪烁着魔光的两颗眼珠。   ——   研究员站在秦月楼的身边,将所有研究并复刻完全的八宝一件件的拿了出来。   “你现在集齐八宝了,可是没有阵图怎么办?”研究员问着秦月楼。   “不是没有阵图,而是将八宝放在一起,阵图才会出现。”秦月楼摇了摇头,降世神通将所有的八宝尽数吞入体内。   “你这是何意?”研究员再度询问着秦月楼。   “当然是将这换道之力据为己有,无定河摆了我那么大一道,我当然也要摆它一道。”秦月楼说着。   降世神通也遽尔转换了形貌,体内的八宝也被无数神通所吸收,而在一时三刻之间从人性转化为了一张金丝转轴画卷。   画卷徐徐展开,山川草木,大江大河,日月星辰,宇宙虚境,芸芸众生,一切应有尽有。   “阵图这不就来了么?”画卷铺陈于面前,凌空悬浮,秦月楼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之后秦月楼随手一挥,只听的声声响动,面前的地上迅速的出现了一道圆环纹路,那圆圈之中尚有数道纹路相连,其中含义无人可理解。   而后拔地而起,这一片圆阵之地缓缓生长,直至天际。   这是一片处于完全水准线上的圆台,时间一切地面不过是相对平顺,但这圆台却是绝对的平整。   伸出圆心之中的秦月楼手持道图,充当阵眼。   而后面前大阵之中亮光渐渐充盈,随后愈发璀璨耀眼,强猛的光芒冲天而起。   “我本为异界之魂,原名秦安忆,入此界得名秦月楼,以秦月楼为本体,分化出我,今日我便要改天换道,将世间鬼道为之一换,我亦身负太山府君之位,即日起,我便是此界太山府君,执掌阴冥轮回,平衡天地阴阳。”   秦月楼如此言说,阵法之中的光芒化作了巨大的虚幻人形,   此人形面容与秦月楼完全相似,由八宝与神通所构成。   具备换道之力的神通聚集在一起,也可以视为是换道之阵法,当两道换道阵法被秦月楼强行纳为己有以后,新的载道之器便出现了。   “今我持改天换道图,改天换道。”   虚幻的人形与秦月楼一同发出声音。   面前似乎出现了无数天地大道之理,但只有一条大道之理浮现与巨人面前。   巨人手中浮现一剑,当头斩下。   这大道之理即刻断裂,却并未消失,   手中之剑消失,巨人之影拂过,便将那条大道连接。   新的鬼道,新的阴冥之道,一切与其相关之道都呈现出了不同的改变。   手持道图的秦月楼也察觉到了此界鬼道所产生的改变。   一切新生鬼类也萌生了诞出的苗头,可改天换道图之中红光闪过,全部的新生鬼类俱被纳入到了这一片红光之中。   “生死簿何在?速速归来。”   随着一声令下,数到流光从天际的四面八方涌来。   秦月楼伸手,纸张便开始了自主的组合。   一本古拙无华的书籍在秦月楼的手中从无到有的呈现。   巨量庞然的法理规则落于新生道主的载道之物之中,而后太山豁然升起了一座祭坛。   祭坛与圆阵遥相呼应,一扇门扉也从太山之处转眼间呈现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此为轮回祖门。   而后斑驳的大恶之门也随同出现。   两扇门扉一左一右呈现在秦月楼的身旁。   “阴冥开。”   带领着两扇门扉,秦月楼走入了阴冥之中。   阴冥之处,一片昏沉暗黄,在这昏沉暗黄之中遍布着无数黑云般的巨大肉块,无论是阴冥之地的天空还是地面,许多触手似是鞭毛一般的不断抽动浮动,滴着黏液的大嘴随处可见,开合之间溢出粘液。   扭曲的短腿,腿末端是勉强可以被称为“羊”蹄的黑色蹄子做奔腾状,种种骇人的器官蠕动着。   “原来占领了阴冥之地的是你啊。”   面前所见的便是堕落的丰饶母神,莎布尼古拉斯。   但并非是原体,而是此界之中的化身。   仅仅只是看着莎布尼古拉斯的骇人躯体,秦月楼便得知了面前这具神祇在此界的名讳。   天母黑神。   虽只是占领了阴冥之地,但却没有完全的侵蚀轮回道,仅仅只是将己身的生殖之道污染了轮回道,以此轮回道将自己的眷属投生于人间。   改天换道图微光闪动,天母黑神的肉身逐渐的坏灭,似是被驱逐出此界。   但种种信仰之力从人间落入阴冥,维持着肉身的滋长。   “我连道都能换,你的信仰我就不能换了么?”秦月楼冷哼一声。   改天换道图再度闪动,顷刻间人间信仰改换。   原本应该属于天母黑神的信仰被一尊不属于此界的神祇所占据。   所有供奉天母黑神的信徒在悄然间被改换了信仰的目标,这是一尊名为“后土娘娘”的神祇。   而秦月楼也将记忆之中对于后土娘娘的认知传递了出去,目的便是为了丰富这一尊后土娘娘的神设。   失去了信仰来源的天母黑神似是在哀鸣,又似是在发怒。   旧日的下界分身或者化身或多会少都会具备此界的人格化,这是一种名为理智的毒,让本来混沌无序的无状邪神们具备人的因素。   改天换道图徐徐展开,却是将整座阴冥封锁,天母黑神虽然占领了阴冥,但却也有一处净土尚未被其侵占,那是一尊巨大的白玉轮盘,那是轮回盘,但却并非六道轮回。   种种字迹在白玉轮回盘上闪过,似是囊括此界一切生灵。   庞然的轮回盘虽然还在维持着运转,但看似已然后继无力,盘中巨大的凹槽等待着某物的插入。   只是执掌了太山府君的职位以后,秦月楼便知晓轮回盘缺少了什么。   拍了拍轮回门,   而后轮回门便插入了轮回盘的凹槽之中。   前代太山府君与天母黑神相斗,但却落败,未免轮回陷入天母黑神掌控,他便将轮回门藏于太山之中,等待后继者反攻阴冥。   随着轮回门的重入,阴冥轮回也重新恢复了正常有序的运转。   而被封锁的阴冥,也将天母黑神的道所改换,地母之道生育之道也被强行卸下,增添入了那信仰神之中。   而这些道也都被清除了旧日外神的影响。   而那轮回盘之中也生出了一道新的凹槽。   秦月楼将大恶之门插入了那凹槽之中,大恶之门所化的器灵也着装华丽,宛若阴间天子,但却是女帝。   “此界轮回阴冥,便交由你来掌控,失落的道也被我所找回,你只需继承,从此以后,你便是阴冥女帝·秦曌,轮回道中赏善罚恶,恶者入大恶之门受罚,随后转投轮回。”   秦月楼赐封也赐名,并且也布下了新的阴冥法则。   “谨遵府君法旨。”秦曌恭敬道。   而后阴冥之地为之一清,彼岸花开,黄泉流响,生死簿也落入轮回盘之中,钦定阳寿生死。   成就道主之位的秦月楼已然改天换道,重掌阴冥。   “我要这世间,再无冤魂恶鬼,再无游魂野鬼,我要这阳世为之一清,我要那天下恶人都知何为现世报。”   人间界,诸多阳世阴差手中的阴差证纷纷飘起,轮回门自主生出,将不肯投入阴冥的鬼修吸纳,而那些游魂野鬼,也随之没入轮回。   随着黄泉水洗去阴寿,正常魂魄落入轮回,非正常魂魄化作的新生鬼类,也被改天换道图洗去怨执,带着己身的能力落入轮回,等其长大成人,这些能力便会化作神通。   而随着重掌阴冥,天下生灵也都冥冥之中有所感触。   行善积德,入阴冥而赏善。   为非作歹,入阴冥而罚恶。   如此,阴冥重掌。   新任太山府君收起了改天换道图。   而后望向了那后土娘娘的信仰神。   这信仰神乃是信仰所化,并无自有灵智灵性,秦月楼便将己身灵性之气喷化入这信仰神之中,以改天换道将香火神道改换,须有神火能够将杂念焚烧,维持己身的灵智。   若是仅仅只是信仰神,那和设置好了既定程序的机器人并无二致,只会失去自我。   投入塑魂术与人工灵魂后,这一尊信仰神版本的后土娘娘就成为了秦月楼在地府的分身。   当一切完成后,秦月楼留下了诸多条理条规,又以己身塑魂,塑造了一名化身阴天子,代替自己执掌阴冥,随后才离开阴冥,回到人间。   并非是说人间再无鬼物,只能说,目前阳世为之一清。   鬼物总是还会生出的,只是并不会像现在这般肆虐。   将鬼道,轮回道改换以后,才能为人道提供后续的发展。   而重掌阴冥以后,无数功德没入秦月楼的身中。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无量功德降身,也在随后均分给了其他的分身,以及本体。   在此功德的帮助之下,便是无定河想要做出什么也只会掣肘难行。   此举秦月楼也刷新了不少新的成就。   比如【重掌阴冥】【太山府君】【功德无量】等等,收获了无数的代币,还有签到缩短。   如今太山府君已是自由身。   但他还是决定在八宝镇住下来。   张活还没给他一份满意的答卷,锦八爷他也还没教好,更不用说这里还有左忘道之墓。   只是秦月楼并未发现,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一名女子正打量着门口的两具僵尸门童。   秦月楼能够感受到这女子也是一位道主。   掐算一番后,秦月楼便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不知太岁鬼母神降临我这小小一隅有何贵干?”秦月楼问着唐九阴。   “我替你,不是,替你们承担了那么多污染,你就这样只是谢谢?”唐九阴挑眉,似笑非笑的问着秦月楼。   神态和左忘道有些许相似。   “那,多谢?”秦月楼问着唐九阴。   “算了,我只是来收回我那具人间化身的,虽然被你烧成了劫灰,但好歹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带回去好好养养还是能再投入人间的。”唐九阴说着,手中也多出了一具小小的胎儿。   “怪不得我算不出左忘道的根脚,原来是您的人间化身。”   “人间化身也不听我的话啊,她虽然也想改变这世道,可奈何因为你功亏一篑,不过好在你也算间接的实现了她的愿望,她死的不亏。”唐九阴呵呵一笑,便准备离开。   “那,她还会有以前的记忆么?”秦月楼问着唐九阴。   “人死成空,你没发现她都没法轮回么?之前变成法尸的是没法入轮回的,你换道的太慢了,弟弟。”唐九阴摇着头。   “原来是这样啊。”秦月楼点了点头,“那,再见?”   “嗯,再见。”唐九阴也点头道,转而离开了。   只留下秦月楼,站在原地。   许久,他叹了口气。   不知是庆幸还是自嘲。   “还好我没有情根。” 第二四七章 尾声   秦月楼望着太山府君,其他几位道主也看着太山府君。   “没想到你虽然经历的少,却也经历的多啊。”仙剑道主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废话。   “废话就不要多说了。”太山府君懒散道,“以后有什么想换的道和我说,这个我熟,不过如无必要,不改为好,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你,真的对于左忘道的死没有感觉么?”秦月楼问着太山府君。   “本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你不一样,你的石心开了情窍,但我没有,我应该是被无定河借用类似的道影响了心神,简单来说,我的爱是假的,左忘道的爱一开始也是假的,但她可能以假充真了,但也仅仅只是可能,我看不透左忘道,正如我看不透唐九阴一样。”太山府君说着,同秦月楼碰杯。   “不谈恋爱,哔事儿没有。”玄兵道主说着。   “……但我被无定河摆了一道,这个仇我记下来了,以后我会连无定河一起掀翻了的。”太山府君沉默片刻后,懒散的说着,不过他掐算着,转而正色道,   “这些事等会再说,有些事情我得说一下,目前我们的道境各种混杂,并且也探查到了其他的世界,我建议我们将许多的分神投入到其他世界的我们身上,留作后手。”   “什么意思?”白袍武神问着太山府君。   “我可以换道,但是太强的道换起来就需要各种布局,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当别人没有底蕴,现在的我们应该已经被针对了,而我们之中的最强者,也就是你,白袍武神,你绝对是被针对的最狠的那个,毕竟你的二向箔神掌将此界佛国都拍成了纸片。”太山府君说到此,便闭口不语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搞了这么多事,肯定会有人想要搞我们的事,比如给最强战力下套,然后ban了最强战力什么的?”仙剑道主问道。   “嗯。”太山府君点头,“所以本体和厨子你们俩最好也快点成道,就目前来看,我们的战力底蕴应该是够用了,但是够用归够用,我们也得未雨绸缪,我们几个道主基本上也算是扬了一遍旧日,但是祂们的不死性你们也都见到了,白袍武神虽然瞬间将祂们全灭了一遍,但是祂们很快就复活了,我想,这背后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我们也要解析祂们的不死性才行。”   厨子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来看一看小本本,目前搞了本体的那个我已经查清楚了,是一只蜈蚣精,叫做普渡慈航,但其实是魔佛壹禅,它回到了过去,目前是修心者,收集了许多修心功法,这个我来弄死。”   太山府君点头:“这个必然是你要弄死的,我的卜算水准没错的,然后黑山那边,我一开始打算扬了它的,但是一直没有去扬。”   玄兵道主拍了拍胸脯:“那这个就交给我吧,反正我离得近。”   “那就交给你了。”秦月楼对玄兵道主委以重任。   “这个氢弹术我开发了,但好像也没什么用,你们谁要?”   “那给我吧,刚刚我已经散出了不少分神,全都投入到了死了不久的其他世界他我身上,这个氢弹术我准备开发成功法招式,你们觉得大伊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连怎么样?”白袍武神点头道。   一时之间,气氛沉默了片刻。   “那该厨子分身你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秦月楼打破了尴尬和沉默,问起了厨子分身。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做做菜,当个超凡厨神,并且和黑暗厨界做过了一场而已,算算时间,过一阵子还得和他们做过一场。” 第七卷 大梦食神 第二四八章 宜家食肆   厨子分身秦月楼打开了店门,这是一家面积不大的小店,严格说起来,支起来个棚子就行了,能坐的位置就全在门口,门口还放着各式小菜调料,桌子上也放着打来的醋酱油什么的,价格亲民,他要求也不高,能回本就行,不过位置选的不好,因为是在盛京皇城的贫民窟一代。   贫民窟是哪里都有并且哪个时代都有的,如果不是因为贫民,谁会愿意住在这些地方呢?   秦月楼眼见着贫民窟,也没法做个大善人,毕竟升米恩斗米仇,他不敢低估人性,至于为什么选在贫民窟,他也是想找个比较清静的地儿完成签到任务才选择的贫民窟。   贫民窟中壮劳力大多早早进城务工赚钱养家,留下来的也就是一群小屁孩和老人了,小孩叽叽喳喳虽然有些聒噪,但仔细听小孩说话倒也觉得欢乐,可大人如果叽叽喳喳那就是鸡婆了。   但好在他这小破店麻雀虽小,可是五脏俱全,还具备一个小院,秦月楼便搭了个棚子,晚上就睡在院子里。   一天开始了,在人们都赶着工作的时候,他的一天也跟着开始。   将挂在墙上的牌子仔细的用布擦拭一番,总共也就三道。   牛肉拉面,蛋炒饭,小笼灌汤包,还有一道则是【你想吃的我又恰巧会做的】。   菜谱只有这些,但只要是他会做的,即使是菜单上没有的菜也可以点,这是秦月楼的经营方针之一。   营业时间是从早晨卯时到夜晚子时,不叫深夜食堂,但的确比一般的早饭摊子要晚。   你问有没有客人会来?客人还的确挺少的。   因为秦月楼的营业方针还有一条,那就是一天只买十份菜,先到先得。   科研空间自产的高筋面粉被他倒进盆里,低筋面粉与高筋面粉用途不可同语,   高筋面粉适合做有韧性口感需求的食物,例如面条、包子、面包等等;而低筋面粉比较蓬松,适合用来做蛋糕、饼干、点心等。   依序加入温水搅匀后化为面糊,又随后撒下了一勺食盐,撒入的食盐降低了水的表面分压,有一定的保湿作用,能够减少面团和面水分的损失,增强面团的弹性和拉伸性,也在原有筋度上进行再一次的开发,   打两个鸡蛋,蛋清蛋黄落入面糊当中,再度搅匀,蛋黄中的卵磷脂能让面口感滑爽,营养也更加丰富,更是可以健胃养脾。   年轻的秦师傅猴急猴急,迫不及待的上手搓揉起了面团来,怪力乱神的局部变化也让其双掌怪力倍增,拳掌交或,时而以拳碾下,时而用掌推揉,时而退搓,   揉面团,的确是一种十分解压的生活习惯。   “……三更里呀,我们两个进绣房,二人上了牙床啊,解开了香粉袋呀,露出了菊花香啊,一朵鲜花被郎采那么咳呀咳呀……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哪个犊子他不愿意来啊?”揉面团十分解压,秦月楼哼着小曲。   简简单单的搓揉推拿,秦月楼也将面团和好,摔在了案板之上,接着将其搓成条状,再用刀切出了一个个大小均等的剂子。   高压锅中以猪骨羊棒骨牛骨鸡架等骨头熬煮着的鲜美高汤也即将出炉。   你看这个“鲜”字,拆分来看便是鱼羊,也即是说将鱼同羊一起熬煮做汤,那汤便是鲜美无比的,这就是简单地厨道至理——大羹不和。   只烹不调,突出本味,将如此多的骨头以最佳配比一一放入高压锅当中熬煮,在高压与高温的作用下全数汇聚入浓汤之中,这是一锅骨头的精华。   算算量,秦月楼将浓汤舀出了几勺,放入了盘中,同时也加速了其自然冷却的速度,待到高温浓汤降至常温后,便又放入了冰箱当中。   而后他便剁起了肉馅来,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另外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切做臊子。   再有十斤寸软骨,也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见些肉在上面。   “你没事吧?”秦月楼调侃着没事找事的自己。   随后他便将这些臊子和碎骨混和在倒进了盆中继续搅和了起来,再将切好的臊子调入食盐,同一方向打上了劲,接着依次加入清水调和。   秦师傅继续哼着小曲儿:“……朝你大胯捏一把……”   这些肉馅的来源都是被妖化基因所催生出来的肉猪,在肉馅料之中又稍微加入了些许生姜末与食盐,接着继续用来自怪力乱神的膂力将这些肉给搅拌起来。   也就他有着这闲心。   等到这高汤化为了汤冻,秦月楼将其取出,倒出汤冻以后,刀刀划落切成丁,便用擀面杖将剂子擀成了厚度适中的皮来。   夹起肉馅皮冻,放置于面皮中,包起后捏十八个褶子,这十八个褶子密集,取得是两个【九九归一】的意思,而后调整一下形状。   “皮薄馅大不粘锅,完美。”   轻松且熟络的将包好的小笼包放进了笼屉里,一层层堆好,放入蒸笼里蒸了起来。   而后秦月楼便将米倒进了铁锅之中,简单淘洗一番,淘米水也被他拿去浇花了,接着他便将米倒进了大铁锅里,加入了适量水。   而后两掌泛红,直接插入到了湿漉漉的米堆当中。   从前从前,秦月楼还身处现代国际化的大都市时,便经常去超市将手插进米堆当中。   大脑: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在把手插进米堆了。   手:别管,插。   米有着十分独特的物理性质,在同样大小的颗粒物中,相对而言,大米的密度是较高的,再加上大米的质地又比较光滑、细腻,并且在米堆中,可以任意改变它们原先的状态,大米聚集在一起形成的高密度,会让手部感觉到有一股大压力,这时米堆就会如高密度的流体一样,将会带来较大的压强,而这种压强又会促进人体内的静脉血液产生回流,即出现静脉回流现象,这是一种生理上的愉悦。   加上大米内部含有大量的羟基,而羟基又有着很强的亲水性。故而当我们将手插入进大堆的米中时,米堆可以迅速吸干我们手上的水分,并将我们手上的热量吸走,因此将手插进米堆中,不仅能够我们感到舒适,也能够让我们的心理获得短暂性的满足,这是一种沉浸式的享受感。   像是炒栗子一样,两掌上下翻炒,热量也均匀的散发,蒸着米,而他也像是在练习铁砂掌那般不断地双掌交替插入。   “我磁场颠佬今日就是要战个痛快口牙。”秦月楼说着不明觉厉的招式名称,“吔我人面兽心拳,我佛你,终极膀胱剑,超级无敌我爱你……这是莲花飘,这是蝎子掌……乌鸦坐飞机。”   而后不多时,这一锅米饭就被蒸熟了。   但这是留作备用的蛋炒饭,但秦月楼决定放一夜,将昨天剩的饭拿出来。   蛋炒饭嘛,米饭要用隔夜的才方便,因为新做的米饭炒饭,就会黏糊糊的不容易翻炒,但是隔夜饭在炒的时候不会沾在一起。   简单的一天,从忙碌的备货备餐开始。   至于如果有剩的怎么办?那还能咋办?自己吃呗,往仓库一放,那些要恰饭的痴线衰崽们自己长手不会拿么?   当货备齐以后,秦月楼便扎起了小马扎,坐在店门口看起了漫画书来。   作为分身,厨子分身放大了的性格部分大多在于“童趣童真”,喜欢看漫画,是他的一个习惯。   这个习惯可以追溯到上辈子的小学,那时候他每周的零花钱有二十块,五块用作吃星期六早上数学补习班的牛肉拉面,十块用作放学后的干脆面或者辣条猴王丹无花果等小零食,还有五块则是用来买一本叫做《知零漫客》的彩漫杂志。   他所看的漫画书,正是绝版了的往期历代《知零漫客》,时至今日,秦月楼还在为琉星九月十月之间的三角关系而感觉到作者在极限拉扯,原本类似于《圣少女》或者《猫眼三姐妹》这种美丽怪盗与“傻小子”之间相爱相整的风格也在异能和异世界还有各类元素之间拉扯,同时画风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变得越来越趋于成熟。   “三角形,不愧是世界上最稳定的形状。”秦月楼捧着漫画书的样子惬意闲适,吸引了不少的小孩好奇的凑在身边观看。   其实他更喜欢看的是陈小琥,闫小器,催少三人组,虽然后期也有些剧情类似韩跑跑,但并不妨碍他看。   唐小镖,乌丫这一对的朦胧情愫也很抓人,除此之外也有很大的热血元素,但秦月楼更喜欢看墨荷老师出场的时刻。   还有能和各类神祇合体的东方爱,还有与烛天老师学习中不断突破自我的邻家少女张小菲,初入江湖的白云飞与化名西门啸的展雪燕相结识,随后共伴闯天涯……   当时只要有一本《知零漫客》,孩子王算不上,但肯定会有一起看的小同学,同时也会有被没收的时候。   真是颇为令人怀念的日子,如果老师更加开明就更好了,但看着漫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和漫画之中的人一同展开了奇妙的冒险一般。   只是小时候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做腰斩,只知道有些他喜欢的漫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就好像什么残酷的末位淘汰机制一样,但随着纸媒衰落等大环境的影响,漫画书也逐渐成为了一个时代的回忆……   秦月楼如此想着。   他看了看小屁孩小丫头们,笑了笑,似乎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随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给了那些小孩,小孩剥开来的糖纸也被他收集起来展开,放进了小铁盒子里,而后视如珍宝一般的收进了仓库当中。   “叔叔,这上面写得啥字啊?”扎着羊角辫的小孩问着秦月楼。   “这是我的母语,它不叫无语,她叫汉语。”秦月楼说着,接着蹙眉不满,“然后,要叫我哥哥,臭小鬼。”   不过秦月楼还未看完,便将漫画杂志收起,因为有人来吃饭了。   来者是个女扮男装不那么严谨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的常客,这位常客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算起来还比这一世的自己大个三四岁,但他眼里这还是小丫头片子。   常客呢身边也跟着女扮男装的小跟班,两个人还觉得自己的伪装没有被人看穿,而后便走进了门中。   “肚子饿了,店家,我要吃小笼包。”   “诚惠十二文。”秦月楼说着,指着贴在墙上的标语。   【小本经营概不赊欠,先付再吃,只谈家长里短人间风月,莫谈国事,慎言慎言。】最后还跟了个猫猫笑脸。   “懂得都懂。”秦月楼说着。   少女拍了一两银子而后,粗声粗气故作男声的笑着:“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找了,不过我比较好奇啊,你怎么每次都要指一下?”   秦月楼只是笑了笑:“妄议朝政可是要杀头的,我又不是接头霸王,没法分头行动,也怕我这小店变成出人头地啊。”   说完秦月楼扭头便走到了蒸笼前,他也不怕烫,掀开盖子后白色的水汽带着高温散逸出来,整个小店显得雾霭朦胧,秦月楼拿了两屉端着,便放在了桌子上,他也不多话,拿完以后就走出了门,将门口的挂牌一翻,于是食客的名额就只剩下八位了。   坐在【宜家食肆】的招牌下,秦月楼又坐在了小马扎上看起了漫画书来。   “你们恰早饭了嘛?”想了想,秦月楼问了问两边的小屁孩。   这帮小屁孩齐声说“没有”,顺便还摇着头。   秦月楼笑了笑,便又进屋子按照人数端了些小笼包出来,然后还端出来几盆清水,以及肥皂。   “一个个要洗手知道么?病从口入晓得吧?你们要是生病了,我远在俞杭的大哥可是会飞奔来给你们扎针的,来,一个个跟我学,打肥皂搓手,哎对,然后洗干净,会用筷子的教教不会用筷子的,用手抓也不干净,用筷子才干净又卫生哦。”秦月楼跟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一切就绪后,秦月楼像个幼师一样耐心的看着小屁孩们吃着小笼包。   一个个算不得面黄肌瘦,但也快了,这些孩子才这么大点,也需要营养的啊。   望着小孩们被小笼包烫的直哈气扇风的样子,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我也想当所有贫困孩子的保护者啊,不仅仅止于贝克兰德。】   他如此想着,没有注意到那女扮男装的少女也在关注着自己。   “郡主,你是不是就是为了看这小子所以才跑到这里来的?”女扮男装的侍女问着郡主。   “慈航国师不是说了么,我的姻缘就在这里,所以我来看看啊。”郡主说着,“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他很善良啊。”   侍女不敢说话,只是心里念叨:“我懂了,善良只是附加优点,你是只管长得好看的才叫姻缘嗷。”   但侍女还是嘴上说着话,低声且悄悄道:“郡主,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么?”   “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姻缘。”   “不是,郡主,你冷静点,他住在贫民窟,你以为是贫民窟百万富翁么?门不当户不对的嗷。”   秦月楼这时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俩女扮男装的人身上,六耳微动,听到了侍女的话。   “郡主?这种剧情我也能遇上么?算不算蝎子拉屎独一份?” 第二四九章 日行一膳   随着日头渐落,秦师傅的小店仍旧是门可罗雀,但秦师傅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是在半梦半醒之中钻研着八大菜系各大名家的菜谱,并且加以尝试。   醒着的一半看漫画书,梦着的一半钻研菜谱。   这就叫一心二用。   虽然前世的秦月楼也是个不会做菜的人,但当财务自由以后,能给他瞎鼓捣的时间就多了起来了。   毕竟灵明石猴的“灵明”二字可不是摆设,对于智力和动手能力的加成自然是极高的,而天工神匠特地为他所打造的神兵厨具他也全都带在身上。   这八件神兵厨具特地被塑造成了没有灵智的情况,完全只服从于秦月楼的掌控,虽然能力不是多么强大,但用于厨子的身上就可谓是传说中的厨具了。   用能让食材回复新鲜的刀,也有能让食材直接被处理干净的刀,还有可以加速发酵的罐子……   但秦月楼目前都没用到,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要给这些厨具换个造型,否则会有跨界律师函。   “秦师傅今天还是没什么生意么?”年轻的秀才背着书篓问着秦月楼。   秀才姓魏,名解元,这名字取得格局还算蛮大的,但也许是因为自身命格压不住这名字,所以导致魏解元到现在还只是个秀才。   魏秀才是贫民窟“私塾”里来“支教”的教书先生,所谓的“私塾”其实就是秦月楼来之前就搭好了的棚屋,这棚屋冬冷夏暖,还漏雨漏风,有些识字的老人在这里教那些小屁孩们识字,但识字率也很有限。   魏秀才这个“支教”也是无偿免费的,至于他是怎么想到来贫民窟支教来的,他也不说,但大多数人见了都会喊一声魏先生,毕竟人家不要钱的教育孩子读书识字,不给面子说不过去。   “没生意啊,我又无所谓。”秦月楼从小马扎上站起了身,“你要吃点东西么?”   “我?行啊。”魏秀才想了想,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就来碗面条吧,牛肉拉面如何,秦师傅你会做么?”   “吃的多了,看着看着就算不会,也差不多能会了。”秦月楼笑了笑,“魏秀才,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月楼说着,从怀中掏出了怀表,在魏秀才的面前晃了晃。   “这啥啊?”魏秀才问着秦月楼。   “是催眠哦,能让你说出你心底最深层次的愿望呢。”   “就这晃来晃去就能……”“咚!”“呼噜……”   “我的确不会催眠,可我会嫁梦啊。”秦月楼施展了嫁梦之术,看清了魏秀才的梦境。   梦境成因众说纷纭,但可以理解的是,梦境的素材来源都源于自己的所见所闻。   看小说时的幻想,看漫画电影时候的直观,当种种素材结合在了一起的时候,梦境便会形成,只是梦境无逻辑,太多光怪陆离,以嫁梦之术去窥测,自然也需要一番引导才行。   如此,或可称秦月楼为盗梦宗师。   ——   他少时体弱多病,有幸得遇仙道中人,那道士鹤发童颜,颇有出尘之姿,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圆润饱满且蕴有腥臊气的枣子,泡入水中让其喝下,而后每日经过这一番调理,身子骨便渐渐好了起来。   于是他想着,想要拜那道士为师,从此由人成仙,超脱生死,岂不快哉?   但那道士却给他出了考验一般的难题。   那就是无论看见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声,毕竟那些只是修炼时的幻象。   他点头应允,毕竟他想要成仙。   于是老道士便将他领到了某处山巅,教导他食气之法。   食气者,神明不死。   但没过几天,那道士消失不见,只留他一人留在山顶,结庐而居,每日练习食气之法。   而后他遇见了一名身穿盔甲的大将军,那大将军威武不凡,领着上百精兵,登临山巅,要求他将那老道士请出来。   他缄默闭口,大将军恼羞成怒,便命人斩下了他的头颅。   随后魂归地府,依照生前所作所为判处罪责,之后投入地狱之中接受酷刑。   他仍不吭声。   而后地府之中的鬼怪之物,抓来了他父母的魂魄,当着他的面折磨取乐,   他虽流出血泪,痛哭流涕,可仍旧没有出声。   眼见不成,便又加大了刑罚的力度,直至酷刑受尽,才将他扔进轮回,只是转世以后,却成了女儿身。   至此,他仍旧牢记老道士的嘱托。   日子久了,他仍不说话,便被周围人当做是一名哑女,   虽是哑女,可也要出嫁,   然而出嫁之前却被强人所辱,他虽面目痛苦,但仍不出声,   如此虽嫁入旁人家中,可却也受尽了冷眼与欺辱,   肚子却愈发大了起来,分不清是野种还是……谁的,   临盆之际,虽痛苦撕心裂肺,可他还是忍住了,孩子生下,健健康康。   他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但对于成仙的野望仍旧放不下,因此他还扮演着哑女的角色。   孩子日渐长大,他也与夫家愈发不和,   直至丈夫喝多了酒,一腔怒气终于爆发,侮辱他是个不懂守贞洁的人,也骂他在被强人所强暴之时就该自尽,更是骂那个孩子是野种,   于是那丈夫便提起了孩子,将孩子扔了出去。   孩子的头摔在石头上,顿时脑浆迸裂,鲜血溅出好几步远,   也溅射在了他的脸上。   “啊!孩子!”   他爱子心切之下,终于忍不住的哭喊了出声。   但旋即,他便被老道士拉着头发,摁进了水缸之中。   拽着头发一落一起之际,发现他自己又坐山巅中,练习着食气之法。   那老道士也在他的面前。   这时是黎明时分,突然紫色的火焰窜上了草屋顶,转眼间烈火熊熊,把屋子烧毁了。   老道士说:“你这个倒霉小子,可把我坑苦了!在你的心里,喜、怒、哀、惧、恶、欲都忘掉了,只有爱你还没忘记,幻境里那家伙摔你孩子时你若不出声,我的仙丹就能炼成,你也就能成为上仙了。可叹啊,仙才真是太难得了!我的仙丹可以再炼,但你却还得回到人间去,以后继续勤奋地修炼吧!”   于是,那老道士便消失不见了。   他虽觉得如同幻梦,可却对于自己所作所为十分后悔。   但也对长生不老更加执念深重。   ——   眨眼间,魏秀才醒了过来,秦月楼刚巧将一碗面放在他的面前,对于秦月楼刚刚的所作所为,他也记不得了。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刚刚,你可能是太累了,吃完了面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红油汪汪的面汤中,雪白的面丝粗细适中,分量更足,巴掌般大小的肉块切得厚厚的,分成十七八片盖在面丝上,带着些许蜜色,看起来就很甜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有切开来的溏心鸡蛋,以及雪菜和干丝,分量也是足量。   魏秀才拿起了筷子,将面条翻上,其他的菜则落在了其下,而后便挖了几勺辣椒油,涂盖在了面条上,而后又倒了些许老陈醋,搅拌了几下。   本来雪白的面丝沾上了辣椒油也更显红辣,也更添食欲。   吹了吹,便吸溜进了口中。   面条劲道,韧性非常,上下牙齿切断面条,稍加咀嚼一番便咽下了肚,辣椒也刺激着味蕾与食道,似是吞下了一颗炽烈的火球,直直落入了肚腹当中。   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偷偷的喝父亲藏起来的从西疆游牧民族走商那里得来的酒,也是辛辣的滑入口中,   他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病在床上时,温柔仔细照顾着自己的母亲默默垂泪,掩面而泣。   似是因为辣椒的缘故,他的额头发着汗。   秦月楼也将剥好了的蒜放在了他的身边。   “试试吧,吃面要吃蒜的,不然没味道。”秦月楼的话就像是颇有魔力一般的蛊惑着他。   于是他便朝着口中扔下了蒜瓣,咀嚼中,辛辣呛鼻的滋味让他不由得吃了一大口面来掩盖,更是喝了一口汤想要冲散,但还是因为刺激性落下了泪水。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嫁给了旁人,而为了出人头地,自己也在父母的殷切盼望之下寒窗苦读,但读来读去却只考了个秀才的功名,辛酸啊,成仙的机会被自己浪费,出人头地的机会又被自己搞砸,辛酸啊。   他夹起了一块泛着蜜色的肉。   “这是什么?”魏秀才问着秦月楼。   “呢些系叉烧啦,很甜嘅啦。”秦月楼说着,而后又说起了大靖官话,“这些是叉烧,很甜的。”   魏秀才咬了一口,沁人心脾的甜蜜从肉块当中散发。   他回想起了当时,心上人的脸蛋通红,将莲藕递给了魏秀才,还羞赧的说道:“莲子清甜,我特地采来给你吃的。”   于是他不由得笑了一下,又多吃了几块,辛辣终于被压过。   他夹起了半个溏心蛋,蛋黄流动着,入口滑溜,却是泛着一点点的土腥苦味。   人间苦啊,人间苦,神仙好啊神仙好,可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折磨,不还是没有成仙么?苦啊。苦啊。   哀叹一声,魏秀才将溏心蛋全吃掉了,而后又吃了几块叉烧,就着面条下咽。   每每吃下一口,过往的回忆都会涌上心头。   每每咽下口中食物,棚屋里那些孩子们便愈发让他不舍。   当回过神来时,口中还唇齿留香,可面前却是一碗清亮如水的清汤。   “这是怎么回事?”魏秀才心中不解。   秦月楼好似会读心术一般的解答了起来,只是头也不抬,自顾自的看着漫画书:“这汤很霸道的,除却自身的本味以外不喜其他调味,因此你刚刚所吃的那些将不属于本味的其他味道都吸收了,现在只剩下了这一碗清汤,另外我不会读心术,不用这样看我的,喝点汤暖暖胃吧,毕竟原汤化原食的嘛。”   魏秀才看着正在看漫画心不在焉的秦师傅,依言喝下了汤。   入口的那一刹那,自舌尖蔓延到舌根,味蕾齐齐的在赞美,这面汤,太鲜美了,不是那种猛加调料的鲜美,而是那种食材的本味相得益彰的互相补益的鲜美。   这是一种霸道的鲜美,将先前的味觉残留完全冲淡,只留下自己的本真之味。   但是酸甜苦辣咸却在心口回荡,过去种种喜、怒、哀、惧、恶、欲也都回流涌入脑中。   什么成仙,什么长生不老,在过往的回忆之中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父母之爱,亲友之爱,懵懂之爱,暗藏之爱,舐犊之爱,所有的爱充斥着身心。   他也放下了面子,毫无风度的捧着碗喝起了汤来。   “真好吃啊。”他放下了碗,打了个饱嗝,流着泪夸赞道。   “你还想用棚屋里那些孩子的生命用作延寿么?”秦月楼的声音落下,似是响雷一般重重击碎裂了他的心防。   “我,这,你,不是……”魏秀才慌乱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的小秘密被戳穿了。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人都有秘密,我能看出你的煎熬与挣扎,所以想着趁你尚未酿下惨祸之前拉你一把,若你一意孤行想要坠入无间地狱,那我也会在阻止你以后给你做上一份断头饭的。”   秦师傅收起了漫画书,大马金刀的岔开了腿,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了烟盒,敲了敲,敲出了三两根高低不一的卷烟来,叼在了口中。   摸出了一盒火柴,擦了擦,护着火苗点燃了叼着的卷烟,火光照亮了半侧面容,衬的另一半阴沉冷冽,接着甩了甩木杆子,火苗熄灭,留下小半截黑枝,接着屈指弹飞了出去。   秦师傅呼出了一口烟气,起身将牌子翻了一下,现在便只剩下了一个“七”。   他没管魏秀才,但却用美食给了魏秀才一记当头棒喝,翻着牌子的秦月楼,留下了高深莫测的背影,还有修身纯白厨师服背后的九纹九爪赤龙刺绣,刺绣的中间写着四个字【日行一膳】。   那纹龙灵动,在厨师服上游曳灵动,似是在云池中游荡。   “我……不会了。”魏秀才呼出了一口气来,对着秦月楼的背影吐出了心声。   随着他的心声吐露,于其心中盘踞酝酿的某些执念也释然了。   若是要以旁人的性命来施以邪法,满足己身长生不老的欲念,那自己还能算是人么?   魏秀才起身,对着秦月楼作揖拜谢,而后心头舒畅的离开了。   市井之中多奇人异士,魏秀才也算开了一次眼。   而秦月楼回过头,看了一眼魏秀才,身后的九纹九爪赤龙也隐消不见。   “这逼格,很够啊,真牛哔。”   他感叹的抽着烟,又重复了一遍。   “真牛哔。” 第二五零章 蝉女退梦   炎炎毒烈的日光从天顶洒落,天光与落叶交汇,穿过茂密绿叶之间的缝隙,斑驳的落在了秦月楼遮挡着目光的手中,也落在了他那纯白的修身厨师服之上。   “有点热啊。”秦月楼说着,将胸襟前的双排扣解开了三两颗,露出了精悍胸肌的轮廓。   背后九纹九爪赤龙在白色的衣衫上游动,耳畔传来的是穿林打叶的刺耳蝉鸣。   “知了~”“知了。”“知了!”……   此起彼伏高低不平,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聒噪的蝉鸣声不绝于耳。   吵,实在是太过于吵了。   但秦月楼对此并无烦躁之感,反而是静静的聆听着属于它们盛放生命的悦耳歌唱。   它们在土中蛰伏了可能有三年,也可能有七年,更可能是十五年,质数的因素之下,可以避免它们与其他的蝉相互竞争。   但当它们从土壤中攀爬到树干上蜕皮后,它们的生命便只剩下简短的几个月。   在这几个月之内,它们会急速的衰亡,在衰亡之前,它们也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自己的遗传因子传承下去。   这是生命的本能。   因此“蝉鸣”除却风雅的诗情画意与聒噪的夏日乐声等含义之外,   对于蝉来说,它们是全功率全天候输出“深入交流”信息的烦人精。   在这求偶声汇聚而成的声浪海洋之中,秦月楼的六耳之中满是繁杂的“深入交流”以及相关内容的蝉之心声。   只是在这庞然广阔的海洋之中,尚且有一道不属于此海之中的人言,   人言就像是会被任意一个浪头所覆灭的一叶扁舟。   秦月楼循着声音的来源进发,他深入了密林之中,高耸苍翠的树木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各色的蝉。   对于厨子的到来,蝉们并未感到惊慌失措,更是没有半分的在意,只是自顾自的鸣唱求偶的歌声。   似是面前有着无形的台阶,秦月楼每走一步,都会向着前方的更高处攀登,最终驻足在某一棵古树的正中。   那是与其他蝉都丝毫不同的洁白之蝉。   并无玉器之质感,但周身纯白洁净,似是以落雪雕琢而成。   惊恐的白蝉发出了更加尖锐的鸣响。   “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啊,你能听懂我的话么?”白蝉的蝉鸣声对秦月楼传达了这般的意思。   秦月楼伸手将这只白蝉从树干上拿下,动作轻柔的放在了掌心。   “救命啊,救命啊。”白蝉还是这般的喊着。   “别怕,不会有事的。”秦月楼将手举起,托着白蝉与自己的目光所对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了蝉,您能帮我么?”   “你是男是女?你可知你现在蝉身的性别呢?”   “小女子不知,这和我变成蝉有何关系呢?”   “姑娘,会叫的蝉只有雄蝉……   那么我换句话来说,在你的人格里,男性的那一部分要比女性的那部分更高,换句话说,你是否是……更偏向于磨镜鸳俦,并蒂芳嫁雌郎呢?”   “你!你!你怎么知道!”白蝉的心声之中充满了慌乱羞赧。   “只是,一点点对于梦的解析罢了,喜欢女子也不是什么过错,正如也有男人喜欢同性一样。”   “梦?什么意思?”白蝉疑惑中带着些许恐惧。   “你不懂么?你身周的那些蝉鸣是源自你的记忆,以及对于身边人的看法所形成的,换句话说,那些声音是对于你嚼舌根而产生的流言蜚语。   而我的意思是,这里是你的梦,   我只是睡觉的时候误入了你的梦境罢了。”   秦月楼对着白蝉说道。   “梦?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梦到自己变成了蝉呢?”   “庄生梦蝶,是庄生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生呢?无人可知,想要变回人的话,你还需醒来才行。”   “不是,我到底该怎么醒来啊大师?”白蝉希冀的问着秦月楼,希望秦月楼能帮到她。   “梦境之中无时间概念,你在梦境中的经历在外界可能只是一瞬,但也可能是一整宿,可是梦境之中,你的时间感官会被拉长,换句话说既是,外界有人把你喊醒的话,你在这里可能已经鸣叫了数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虽然你醒来不一定会记得,但总会有些许梦境残留,可你在当下却是要经历的。”   “啊?这……大师,您能不能让我快点醒来呢?”白蝉难捱的问道。   秦月楼顿了顿,才不紧不慢的对白蝉说了起来。   “你首先要记住,这里是梦境,除非有相应的法术或者神通,不然你在梦境之中的死亡是不会反映到现实的。”   “什么意思啊?大师?”白蝉问着秦月楼,她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妙气息。   “稍微会有一点痛哦。”秦月楼微笑了一下,让白蝉心安。   白蝉刚欲询问,秦月楼的五指便猝然间收束,几根从指缝漏出的肢足疯狂的抽搐着,也在猛烈地挣扎着,五指之中传来的少许坚硬触感仅仅源于白蝉的外壳,但更多地还是腹部的柔软,以及蝉翼被压抑着的拼命晃动,   梦境之中,虚假的白蝉生命力在骤然的流逝。   粘稠的红色浆液似是血浆那般的从指缝与掌心当中溢流而出,五指张开,随同呈现的是被血污所覆盖的白色蝉身。   蝉翼残破难堪且弯折数道,被捏的形变的白蝉之身也分不出那里原本到底是甲壳还是蝉的血肉,腹足停止了抽搐,还掉落了那么几根肢足。   翻手之间,这一团蝉尸便从秦月楼的掌心中掉落到了梦境大树的根部。   跌落在了裸露在外的根系上,啪嗒一声弹开,最终掉落在了地面上。   再也没有了声息。   周遭的蝉鸣声也全数停顿,而后纷纷的从树干上掉落,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蝉尸若雨点那般的落下,每一具蝉尸落下都仿佛拉下了些许帷幕,将原本完整的梦境撕开,撕裂,七零八落。   这是梦境的崩溃,也是梦境的陷落。   当这白蝉女的梦境陷落大半后,反而露出了另外的一座梦境。   这是一座广袤的陆地,只是并无生机,   而陆地的中央,是一座每个孩子见了都会眼睛发亮的糖果屋,秦月楼坐在了糖果屋的外面,   梦境的世界尚未崩溃,秦月楼招手,而后这一座白蝉梦境便被微缩成了一只只的金蝉,盛在了简单的海碗之中。   金蝉并非是金色的蝉,它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也即是知了猴,是未曾发育成为成虫态的蝉。   一只只的金蝉似是被滚油过油炸过一般,散发着油的香气,而在金蝉的身上也有着油亮的反光。   撒上了少许盐提味,还有一些其他的粉末,秦月楼捻起了一颗油炸金蝉,放入了口中。   血肉组织早就失去了水分,坚硬的甲壳也变得脆化,咀嚼之时,谈不上唇齿留香,但那些粉末却都均匀的沾在了油炸金蝉的外壳上。   一颗红烩味,一颗烤肉味,一颗黄瓜味,一颗青柠味。   每塞入一口都要吮吸一下指尖残留的粉末。   不多时这一海碗的油炸物便被秦月楼吃完了。   大梦主的能力被厨子秦月楼改版成为了自己的梦界,而这一座梦境界域理论上来说是不变的,也即是说,秦月楼可以随意的进入,但相对的,秦月楼自己便不会再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因此,他通过将其他人的一夜梦境制成食物进补,来填满和扩充自己的大梦界。   这个过程,叫做食梦。   但食梦的话,则需要将做梦者剔除,否则他会让做梦者陷入长眠之中。   随着秦月楼的食梦完毕,少许的蝉鸣从树林之中传出。   而后,贫民窟中的,秦月楼睁开了眼睛。   ——   而后,盛京城中,某个大家闺秀睁开了眼睛。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梦境残留的被五指捏爆的痛感还尤有清晰,可是深入去回忆却又只觉如同飞花幻梦一般无根无缘,无迹可寻。   只是那看似俊秀的面容还在其脑中挥之不去,难以遏制的,尉迟茴对于那张俊秀的面容生出了恐惧的心理来。   可虽然恐惧,尉迟茴还是对于那俊秀的面容有着深深的向往。   “这就是仙道中人么?亦或者是邪道魔道?虽然唤醒我的手段很可怕,但是……他的确让我从那蝉梦之中唤醒了。”尉迟茴抹了抹冷汗,心中想到。   “唔,小姐,怎么了?”躺在身旁的贴身侍女用薄薄的被褥遮掩着春光,迷糊的问着尉迟茴。   “没事没事,你继续睡吧。”尉迟茴拍了拍这年方十五岁的侍女额头,随后又轻柔的抚摸额发,满眼爱怜。   “但知道我有磨镜之好,却又不冷言冷语的指摘,也没有指指点点……真是个奇人呢,赶明儿得找一找才行。”尉迟茴心中暗定决心。   她想继续睡,可又害怕陷入那种怪梦之中,   望了望可爱侍女的甜美睡颜,她心中爱怜,亲吻了一下额头,便披上了衣物,走出了闺房,也走入了院落之中。   这院落之中栽种着一棵桃树,是她娘亲病逝之时,其父亲所栽种的,   毕竟未逢花季,桃树也只是亭亭如盖,枝繁叶茂,并无桃花盛放。   尉迟茴对于生母并无印象,毕竟病逝之时她尚且年幼。   只是做了一个化蝉之梦,她心中也不由得思绪万千,莲步轻移间,便站在了桃树旁,轻抚树干。   却听得一声苍老叹息。   再一眼望去,原是一个跛脚老道士。   那老道士一身道袍破破烂烂,半倚在树干旁。   “小姑娘,可否让您父亲别砍下这棵桃树呢?”   老道士恳求着尉迟茴。   尉迟茴觉得自己似乎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再睁眼时,那老道士也消失不见了。   一切,好似是一场幻梦一般。   ——   秦月楼捧着梦境相关解析的文献阅读着,颇为奇怪。   绝大多数人做梦的时候其实并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是很正常的,而此时对于梦境也是没有控制力的,能够控制梦境的仅仅只有清明梦,可这种清明梦也需要练习才行。   梦中梦到自己变成了白蝉应该不会有自我意识,可是这梦境的原主却还会求救,这就更为奇异了。   “仔细想想,这似乎是一种梦境的自我演变,是因为我进入了梦境,还是那个女孩肉身周遭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心中思索着,便闭上了一只眼睛,半边脸清醒,另外半边则是在安睡,   秦月楼半梦半醒的回味起了那油炸金蝉的滋味来,顺着食梦的回味,他也锁定了那少女肉身发梦的地点。   “是一座很豪华的宅邸啊,尉迟家,好像是什么达官显贵吧。”厨子心中想着。   睁开了眼,秦月楼起身,在食肆的外面挂了个牌子,这牌子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他不练字,所以字不如本体的好看。   【今日采风,外出取材,断更几天,下次更新。】   挂好了牌子以后,秦月楼便趁着熹微的光朝向尉迟府邸而去。   这一路行,也是走到了天光大亮,贫民窟外的繁华自然若繁花那般,吆喝声叫卖声屡屡传出,   面入汤锅后散出的水汽也白茫茫若一片雾气;结成两根的油条下入油锅后也发出了膨化的滋滋噼啪声响来;端着笼屉的小二也慌慌张张的将早点送到各个食客的桌前。   秦月楼也随意的在一家面摊坐下,身后的赤龙纹也隐消不见,只是穿着一身白色的主厨服,以及留到了腰际的乌黑长发,在发根用束发带绑好,像是高马尾,中分的刘海不遮挡眼睛,颇有空气刘海的质感。   温雅嗦着牛肉汤中粉丝的厨子也吸引了一众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这一世的皮相算得上是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秀气,但在双灵猴血脉加持之下,这皮相也成了俊秀,   就跟你们手机黑屏时的那张脸一样。   只是厨子帅不自知,还是纯纯的钢铁直男。   某个姑娘大胆的故意从秦月楼身边经过,装作不小心扭到了脚,崴到了秦月楼的身前。   可是厨子愣是目不斜视,半梦半醒之间更是对于除却恶意之外的攻击毫无察觉,只是本能的扔下了几枚铜钱,站起了身来。   那姑娘也恰巧落在了凳子上,摔了个人仰马翻。   这时的秦月楼这才发觉那姑娘的丑态,   姑娘望着厨子的眼睛,不由得羞红了脸,可是心中却稍微乐开了花来,她觉得,这样窘迫的开场虽然不够好,但足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样或许就能在面前这俊秀公子哥的心里留下一定的位置,日后在找机会多多接触,这一来二去不就成了么?   她是这么想的。   可是秦月楼看了一眼那姑娘的丑态,也没说去扶一把。   反而是笑出了鹅叫。   “你怎么鞋子上还踩着了狗屎啊?好悬没摔个狗吃屎,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第二五一章 亭亭如盖   “老爷,老爷,你看我这身裙子怎么样啊?”   “好看好看,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老爷,老爷,我们养这只猫怎么样?它看起来好可怜啊。”   “好哦,都依你都依你。”   “老爷老爷,我要是给你生个女儿的话,你会骂我没用么?”   “不会啊,女儿也好啊。”   ……   “老爷,我要走了。”“走?你要去哪里?”   “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我给她取了名字,尉迟茴。”“你要去哪里?”   “要照顾好茴儿啊,老爷。”   尉迟敬猛地睁眼:“夫人!”   他满目的哀思,自她走后,已经十八年了。   “爹,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尉迟茴关切的问着尉迟敬。   “没有没有,只是梦到了从前。”尉迟敬笑了笑。   这个中年男人身形瘦削,但却自有一番文人风骨,别有诗书之气,美髯垂落,虽已人到中年,但身材却没有走形。   “爹,您不会梦到蝉了吧?”女儿问着。   尉迟敬疑惑些许:“梦到蝉?什么意思?”   “就是,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蝉,然后有个人把我救了出来……”尉迟茴将自己昨夜的经历同尉迟敬说了起来。   “这……”尉迟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你是说那个跛脚老道士说别砍那一株桃花树是么?”   “是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和爹您说一声,不过我倒是觉得,应该找到我梦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画像我已经准备好了,您请看一眼,到时候全城这么一贴,不信找不到他的。”   尉迟敬望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女儿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但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也许只是发梦迷糊罢了。   因此尉迟敬也没有太过于上心,但看着女儿的模样,他也忍不住让女儿把那副画拿出来给自己看看。   看完了画像以后,尉迟敬不知如何开口,斟酌片刻后才问道。   “茴儿,你画的这只猴子的确很俊朗,但这只猴子是否太过于像人了些?”   尉迟茴所画的画像,是一只金毛遍生的俊朗模样,生就六耳,的确是美猴王,要说人也不是不沾边,身形的确和人相差无几,可谓大马猴再大一点,但的确神异非凡,而且这猴子一身金甲,可谓是威风凛凛,英武不凡。   “爹!这是人!这是人!他很帅的!”   “哎?茴儿你不好女色了?!”尉迟敬颇为开怀的问着尉迟茴。   “爹!这是人啊!不过的确……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确实很像是一只猴子,而且还是那种……很厉害的猴子一样,就像是一位大将军一样。”   “大将军?猴?我倒是听人说起,北冥城兴建了一座神猴大将军庙,据说这只神猴大将军可以镇宅祈福,驱邪破煞,降妖伏魔,保胎送子求姻缘,简直是面面俱到,茴儿你莫不是梦到了这只神猴大将军?”   “唉,爹啊,我就算发梦也会梦那些小娘子,怎么可能会梦到一只猴呢,不是,我昨晚发梦的那个人真的把我从梦境里解救出来了。”尉迟茴认真道。   尉迟敬见女儿这般认真严肃,也不由得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这事儿爹会上心的,不过说起来,茴儿,你觉得你芸娘姨怎么样?”尉迟敬试探的问着尉迟茴。   “爹……我已经成年了,您要是想续弦,那边续弦吧,我不会说什么的,毕竟我又不喜欢男子,咱这偌大家业您也找不到赘婿来继承,趁着还身强力壮,再生个弟弟吧。”尉迟茴不假思索道。   “唉,是爹对不起你啊。”   “爹,你并没有对不起谁,只是娘她走得太早了。”尉迟茴也叹道,“若是娘在我记事时走的话,我现在肯定会不同意,只是娘生下我便离世,我同娘之间也只剩下生恩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她也曾被不懂事的小孩称为“没娘的孩子”。   尉迟敬望着女儿有些暗淡的面容,揉了揉她的头,他这才发现,这孩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若是能喜欢男孩就好了,只是喜欢女孩也无碍,毕竟他知道,有些事有些情爱,得是自己欢喜才最好。   两情相悦,不苦不悲不哀不伤,才是大欢喜。   便是喜欢女孩,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有少许难言罢了,这都无事。   “那,过段日子,我便去同芸娘定下婚约,而后请人做媒了。”   “爹您自己拿捏好就行了,我先找人去打听打听消息了。”尉迟茴说道,便拿着画卷离开了。   尉迟敬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   像是离去的妻子一般。   他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便走向了庭院。   院落中的桃树枝繁叶茂,他缓缓走向了那桃树,坐在了树荫之中,背靠着树身,回想着过往种种。   不由的,他陷入了瞌睡之中。   当他苏醒时,面前正站着一位跛脚的老道士,老道士的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发白道袍,鸡皮鹤发,满脸苦相,但身上却泛着一阵桃香。   “尉迟大人,能否请您别砍这株桃树?”   “我为何要砍这一株桃树呢?”尉迟敬反问着老道士。   “唉,此言难以解释,您且虽我,前往我之洞府稍作歇息吧?”   “这?是否有些不妥?”尉迟敬有些抗拒,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不知道这老道士是否心中有别的想法。   只是那老道士挤出了一个笑脸:“不碍事的,我的洞府离您家不远的。”   语毕,老道士将尉迟敬扶起,而那尉迟敬也毫无抗拒的起身,同那老道士前行了几步。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他并不清楚自己是走到了那里,只是突如其来的便跟着那老道士走到了一处宽敞的洞府之中。   说是洞府,也不尽然,虽说是洞府,可四周却并非石壁,却是土墙,只是却又有着挖出来的隧道。   隧道四通八达,洞府宽敞无比,像是大殿,却又好似房屋,潮湿的巨树深入地板,化为了天花板,而在这天花板中还有一道圆形的天窗,撒下了些许阳光,为洞府提供光源。   尉迟敬能瞧见,这洞府之中有着不知几何的道童,念诵着不知名的经文。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除却道童之外,还有默然不语的童女们。   “这些孩子……都是谁家的?”尉迟敬觉得这老道士不像是好人。   “这些孩子,都是我曾经的友人子嗣,友人的子嗣又生了子嗣,一代一代,都在我的洞府长大,我也一代一代的看着这些照看孩子们长大。”   “但为什么那些女孩们不说话?”   “她们都不会说话。”   “什么?这怎么可能?”   “因为她们生来都无法说话,所以我恳请您不要砍伐这株桃树,如果您砍伐了这株桃树的话,无论是她们还是他们都将再也无法说话,便连我也同样无法说话。”   “不是,这和您恳请我不砍树有什么关系?这些孩子本该有更广阔的作为的,不是说不能学道,可是总该读书认字……还有,您子嗣的子嗣是否有些过于不负责任了,孩子生下来了就不管了么?这算是个什么事啊?”尉迟敬十分不满,但却并非针对老道士。   “因为……”老道士说着。   可是声音却渐渐的拉长,变得遥远,化为了别的声音。   “老爷,老爷,您怎么睡在这里了?”家仆叫醒了尉迟敬。   “我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是好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不要砍了这棵树。”尉迟敬回想着,可大抵的梦境却又想不起来。   “这几天好生照看这棵桃树吧,十八年了,它也长得很大了啊。”   尉迟敬颇为感慨,也有些感伤。   ——   秦月楼与面前的少女大眼瞪小眼。   去尉迟府的路上,正准备找人张贴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秦月楼,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邀请了秦月楼随意找了一家茶楼,二人就这么落座,点了一壶茶,些许糕点,便就聊了起来。   “先生,您昨晚对我是否有些过于粗暴了?”尉迟茴小心的问着秦月楼,她害怕自己的语气语调什么的惹得秦月楼不高兴,再把她给捏死了。   “痛,可以唤醒你,我虽然可以吐火把你的梦体给烧死,但是那样不够,因为我吐火了的话,你只会一下子死,还感受不到痛苦,因为温度太高,你的痛觉来不及感受的,这就达不到你醒来的目的了。”   “那您就不能把温度调低一点么?”   “温度调低了,火烧的更难受,还不如一把捏死呢。”   “好了,这事儿暂且不说,总之我得谢谢您,先生怎么称呼?”尉迟茴问着秦月楼。   “免贵姓秦。”   “好的,秦先生,其实主要我是想答谢您的,但是我家最近出了一件事儿,就是昨晚,您听我说……”   尉迟茴回忆着昨晚的情况,对秦月楼解释了起来。   “嗯,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便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一般来说,常人的梦境不会像你这样的……嗯,敏感,能在梦中意识到自己变了种族性别绝非易事,撇除我的因素话,所以你家可能还会有别的东西在。”   “您是说……妖物作祟么?”   “妖物只是单纯让你别砍树么?这么讲理的妖物很少的,很蓝得啦。”秦月楼不由得回忆起了当时在胡家爆锤那些不入流小妖时候的日子起来了,   “人家能和你讲理,代表人家有求于你,算啦,我同你走一遭,看看你家府上的情况吧。”   “那就谢谢先生您了,劳您费心,事后尉迟家定会奉上厚礼的。”尉迟茴作揖答谢道。   “不必了,我本来又不是靠这个吃饭,实现了财务自由以后对于金钱啥的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我只是来调查一下罢了。”秦月楼摆了摆手,“说起来也算难得,你们家的这只妖物不像是那种妖物。”   秦月楼不由得想到了螺女莎耶。   “妖物不都是一样么?”   “无论是妖物还是人,都是有脑子的,人有通俗意义上来说的善人恶人,妖也有人类价值观里的好妖恶妖,很难界定的啦。”秦月楼捻起了一块糕点。   稍微咀嚼了一番,就着茶水下咽。   他其实是有些吃不惯绿豆糕的,偶尔吃一两个还行,吃多了会觉得齁甜齁甜的。   吃完了以后,秦月楼便同尉迟茴去到了尉迟府,不过秦月楼并未大张旗鼓,而是从外墙翻入了尉迟府,直接去到了那一株桃树前。   他细细查看了一番桃树,轻抚桃树树干,露出了一个颇为温馨的笑容来,   而后面前出现了一位跛脚老道士。   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秦月楼才说道。   “老前辈呀,我看出来您的根脚了,您的要求我会帮您转达的,这十几年来,您也算是为尉迟家保住了家运啊。”   老道士听见了秦月楼的话以后,不由得老泪纵横。   “多谢多谢。”   “没事没事。”秦月楼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的。”   而后,老道士便重又消失,秦月楼也找到了尉迟茴。   “那颗桃树不能砍,护住它,你所见的那个老道士他是保你们家运的,有点类似于保家仙一样,一身清气,全无害人之心。”秦月楼对着尉迟茴说道,手上还抓着一颗桃子,吧唧吧唧的吃着。   “真的么?多谢先生。”尉迟茴答谢着,“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那位老道长到底是什么妖。”   “有的时候,一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你不妨将事情串联起来,等你恍然大悟的时候,便会觉得有些事很奇妙。”秦月楼说着,将桃核扔到了仓库当中,“至于报酬的话,我已经取得了。”   “什么报酬?”   “一份食谱,铭刻在记忆深处的,食谱。”秦月楼说道。   回想着那一棵桃树,他不由得想到了《项脊轩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十八年,尉迟茴出落得亭亭玉立。   那一棵桃树,也亭亭如盖矣。 第二五二章 博卿一笑   “老板,再来一屉。”女扮男装的郡主故意粗着嗓子喊道。   秦月楼也不怕烫的端起了一笼屉,放在了郡主的桌子上。   笼屉之中小巧圆润的灌汤包晶莹剔透般,九颗小汤包以【四三二】由内而外的圆摆成。   秦月楼看着郡主,不由得玩心大起,低下了头,在郡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没有喉结的要么是未成年就净身的太监,要么就是女人,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秦月楼话音落下,那郡主也将将咬下了灌汤包的面皮,馥郁肉馅的汤汁也烫的她直吸凉气。   “你你你你你……”郡主颇为失态,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担心,我对戳穿你的身份没有兴趣,你身上的胭脂水粉也是上档次的货色,兰麝芳香可比花柳街勾栏里的那些更为高档,想来你的身份非富即贵吧。”秦月楼低声道,“达官显贵家,还是生于帝王家?我想,或许是生于后者吧,以你这般女扮男装,郡主?亦或是公主?但看你年纪,应该是郡主吧?”   “你你你你你……”郡主更加失态了。   “别慌别慌,我只是随口猜一猜罢了,但现在看来我是猜对了,你这般养气功夫并不到家,更无城府机心,我想你一定很受宠爱吧,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总是不如野花野草。”秦月楼笑道,   “郡主,你三番五次来我这里吃东西,是有什么目的么?”   “我不是什么郡主,我也没什么目的,你别再说了!”郡主听完,才勉强恢复,但却是像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   威武不足而可爱有余。   【他是不是有读心术?他为什么能说中?这也太离奇了吧?】云罗郡主心中想着。   “另外,我没有什么读心术,你就别乱想了。”秦月楼也适时恰当的说道,“贫民窟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你……凭什么说我不能来贫民窟?”   “没说你不能来啊,我只是觉得你就算来了,贫民窟也没有因为你的到来而变得更好不是么?你有将你的所见所闻告诉你的皇兄么?”秦月楼望着贫民窟的景象。   虽然破落也夹杂着污垢秽物,可总会有希望的种子在发芽,尽管很少,可那却也真实存在着。   云罗郡主自然是不谙世事的,但从秦月楼的话语中,她也能听到真实的残酷。   的确,贫民窟脏乱差,完全比不上天子脚下的皇城内部,纵使大靖有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表象,也会有底层之人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   贫民窟虽然脏乱差,但起码提供了住的地方,总好过贫民窟被一把推平,住在贫民窟里的人什么东西都得不到要好。   “我……我没说,我只是觉得,以皇兄的能力,应该是能让贫民越来越少吧,而且我觉得皇兄不可能不知道贫民窟的,到现在贫民窟都没有消失,只是皇兄被其他的事情牵扯到罢了。”云罗郡主说着。   秦月楼听得出来,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是啊,皇帝也是身在牢笼之中不自由的人啊。”秦月楼点了点头。   他虽然对于大靖政体不那么了解,但也知道大靖的政体是什么情况,君权并不集中,虽然却有内阁设立,设有阁老一职以做顾问,但阁老实权并不大,也有三省六部,但三省六部实权相对较大。   但依照有妖魔鬼怪的情况来看,在大靖内应该也有一个专门的机构用于处理这些事件,只是他接触不到。   而除此之外的庞然大物,便是世家门阀,整个大靖的世家门阀足有四个之多,分别是赵钱孙李四大家,这些世家门阀的存在就像是四座横亘的大山一样。   其实对于世家门阀,秦月楼也稍有了解。   前世唐朝便是有这样的一种情况,在唐朝,官员的派系,世家的关联,都是建立在门阀之上,史称七宗五望。   这些门阀在社会上,不仅有着崇高的地位,还有着一呼百应的威望,这些门阀盘根错节,垄断了寒门学子向上的希望。   当时的唐朝为了更好的遏制七宗五姓,唐高宗禁止自行嫁娶。以为可以通过姻亲,来分崩世家。可是所效甚微。   更不用说在隋唐,众位君主都致力于摧毁门阀,因为这些门阀的声望,在民间远远超过皇权。   千百年的底蕴,造就了门阀世家,同时也让青年才俊们的才学成为了治国的次要,首要反而成为了门第出身。   现如今虽然推行了科举制,但也成效甚微,因为皇权的削弱,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也会被世家门阀所招揽,能招揽的招揽,不能招揽的就打压,世人常说官官相护,门阀与门阀之间也是如此。   而门阀之底蕴也并不会比大靖底蕴要差,也就是说,门阀之中也会有高规格的战力或者法宝之流,毕竟从前的门阀世家是有十家之多的,但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了四家呢?若说这其中没有超凡的因素在,秦月楼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所以,这位大靖当前的皇帝若是无道昏君,估计也能乐得清闲。   可大靖表象可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就证明这位皇帝的确是为国而着想的皇帝,他或许不是一代明君,但也不是无道昏君。   只是世家形成的墙围困了皇帝罢了。   “那离囹圄的父亲或许便是因为卷入了世家之中从而招致杀身之祸了吧。”秦月楼心中想着。   但云罗郡主却也有些闷闷不乐,她虽然不谙世事,可与皇帝兄妹亲情极好,看自己的皇兄整日愁眉苦脸,她心里自然也会心疼皇兄。   而秦月楼也发现了云罗郡主突然地情绪低落。   于是他便坐在了云罗郡主的身前。   “好了,别不开心了,我给你变个戏法吧,你看这是什么?是桃子,你想吃么?”秦月楼问着云罗郡主,他决定慢慢的套话,毕竟这也只是个女孩,太过于激进也只会让女孩生出逆反心理。   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也很重要。   “我不吃,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咄咄逼人本郡主没有治你死罪已经很不错了。”云罗郡主看着秦月楼的脸,心里也舒缓了不少。   秦月楼翻了个白眼:“我兄弟一堆个顶个厉害,你敢治我死罪明天我兄弟们就能带头冲了你们家皇宫你信不信?”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云罗郡主指着秦月楼喊了出来。   “吃peach吧你,别你你你了,话说你要不要笑一笑?我觉得你笑起来应该会挺好看的。”秦月楼对云罗郡主说道。   云罗郡主气鼓鼓的看着秦月楼捧着桃子,觉得秦月楼像是一只大马猴。   所以她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秦先生,我爹他要明天就要砍了那棵桃树,他就跟着了魔一样,您能来帮忙么?是那位老道长请求我来找您帮忙的。”门口传来了尉迟茴的声音。   ——   尉迟敬望着尚未出阁的小娘子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不由得走上前去,接过了梳子,为那名为唐芸琅的女子梳起了头发来。   唐芸琅,便是他所说的芸娘。   芸娘说她来自于洛都,原本是洛都有名的家族,只是家道中落,到了她这一代举家散却,父母双亡,她也流离失所,一路颠沛流离的讨生活,所幸曾与琵琶名家研习曲艺,可做一乐师卖艺,一路卖艺到了盛京,而后进了乐坊,教习琵琶。   所谓乐坊,其实就是教人乐器的地方,并且会为专人演出,其中诞生的有宫廷乐师,街头艺人,可以说是“艺人”的培训基地。   但这些“艺人”们的专业素养极高,虽然有的前路一帆风顺,有的前路坎坷,但好赖也能比无才无德的所谓艺人们要来的更强更优秀。   芸娘不单单是教习琵琶的乐师,也时常会受邀前往别处弹那琵琶。   依照旁人形容,其成名曲《清泉流响》可让鸟兽驻停沉醉于音乐之美当中。   尉迟敬认识芸娘便是在一次别家于盛京最大酒楼举办的一场宴会之上而认识的,那时他的妻子已经死去了三年。   他不由得为芸娘的技艺所感到深深的着迷,可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只是当年岁渐长,尉迟茴这个独女也展露出了对于同性的性取向,这让他颇为头疼。   于是便同芸娘的情感缓缓升温递进,直至今日。   尉迟敬来向芸娘提亲了,芸娘双亲皆驾鹤西去,而尉迟敬的双亲也已经离世,所以他的提亲之路并无什么阻碍。   日后只需要找一个适合嫁娶的黄道吉日就可以迎亲拜堂入洞房了。   这不,尉迟敬也和芸娘享受着温存的时刻。   尉迟敬握着桃木的梳子为芸娘仔细且轻柔的梳着头发,望着镜子中芸娘的面容,那芸娘笑容正含羞,但眼神之中满是喜意。   “敬郎,其实彩礼不用那么多的,你只要送我一个你亲手做的琵琶便是了。”芸娘道。   “还好我与人学了一下,否则这还真的能难倒我呢。”尉迟敬笑道。   “但这琵琶我也有要求呢,我要那十八年树龄的桃树做琵琶。”芸娘握住了尉迟敬的手,半边娇嫩的脸蛋在尉迟敬的手背上蹭着。   “可琵琶不是应该用泡桐或者沙桐么?你为何会想用桃树?”尉迟敬不解。   “因为桃花招缘,你家院子里的那株桃树开了花,我怕会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勾搭你。”   尉迟敬把手一缩,本来温文尔雅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愠怒。   “芸娘,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尉迟敬说道,可芸娘眼神迷醉,抱起了琵琶弹奏了起来。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而后《清泉流响》似是倒转弹出,本来悦耳清心宁神的曲调却开始变得妖冶,似是昆虫振翅,可却又成了蛊惑人心的魔音。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耳中音符迷乱,尉迟敬晃了晃脑袋。   “相公,把那桃树砍了,做成琵琶送给我吧。”芸娘同尉迟敬道,语调与面容似乎变了一番模样。   那是他最为亲近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是他过去的爱人。   “夫人?!”   于是尉迟敬仅存的最后神志被击溃。   “好啊,那桃树,我会亲手砍下,做成琵琶送给你的。”尉迟敬怜爱的望着芸娘,似是将对于逝去爱人的情感移情到了面前这妖女的身上。   “好哦,相公。”芸娘语调语气都同那人一般无二。   ——   “秦先生,我爹不知道怎的回来以后就着了魔,是我想办法拖住了他,您可一定要帮帮忙啊。”尉迟茴着急忙慌的追赶着秦月楼喊道。   而云罗郡主也好奇的跟着跑来先凑热闹。   “刚说完不砍桃树便着魔了要砍桃树,那应该不是出于自己心中的想法,也即是有外力侵入造成了这种情况,那桃树本身并无价值,但……嗯,我明白了,就是冲着那桃树去的了……”秦月楼不断地以有限的资料分析着。   看着身后两个女孩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秦月楼也没辙,只能一左一右的把两个女孩夹在臂弯里,带着她们飞檐走壁。   随后,以己身梦界接壤现实,一道梦境通路自眼前出现,他直接闯入了进去。   而后从梦境通路的另一头脱出,直接便出现在了那棵桃树之前。   尉迟敬这时正提着斧子过来,准备砍伐了这棵桃树。   而后秦月楼便吐出了一道蓝色火焰,将斧子烧成了融化的铁水。   “睡一觉吧。”秦月楼说道,嫁梦之术与瞬时催眠结合,让尉迟敬站着睡着了。   左右端详打量了一番后,秦月楼才出声。   “以梦体的情况来看,你父亲遭了人施法,使得法是迷心一类的,让其神志认知什么的改变了,不过问题不大,我可以处理。“秦月楼说道,“等我片刻,我去去便回。”   不过他却是瞥了一眼那亭亭如盖的桃树。   没有由来的,想到了一句增添版本的《项脊轩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为搏小娘子一笑,今伐之。】 第二五三章 食解法咒,黄雀在后   秦月楼充当着一名看客,行走于尉迟敬过去的梦中。   尉迟敬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与回忆全部浓缩成为了一场梦境,而后在这梦境当中被压缩和快进。   就好像是看着一部以旁人为主演的一生的电影一般,秦月楼并无感觉到枯燥乏味。   所谓人生,正如同一道菜,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每个人的人生浓缩于梦中,对于秦月楼而言都是一道菜品。   但同时秦月楼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秦月楼浏览完了梦境以后,半梦半醒的状态也结束。   “尉迟小姐,借用你家厨房一用。”秦月楼说道,轻轻嗅了嗅。   “你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爹他怎么办?”尉迟茴才从秦月楼那吐火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你爹没事,我不让他醒他是不会醒过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去为你爹做一道菜就好了。”   秦月楼放下了话,于是便沿着柴火味找到了厨房当中。   厨房之中的厨子和厨娘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午饭,他们不单单要照料尉迟茴和尉迟敬,其他家仆的午饭也要准备。   看到了秦月楼以后他们都有些奇怪,不过也还是有个厨子喊了一句。   “你什么人?”   秦月楼没理会,轻轻弹动手指,大梦主的力量开始影响现实,于是这些厨子和厨娘们便无视了秦月楼,梦游一般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秦月楼找到了一处空着的灶台,架上了【厨具·七海锅】。   这口锅子通体泛黑,表面有海浪波涛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海域一般,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了。   作为厨具,这口锅子是专门用于熬汤所用的,它可以吸收空气之中的水分,并且自主生成【适量】的盐分。   虽说人在吃菜时分重口淡口,有人喜重油重盐,有人喜欢清淡,但七海锅所熬煮出来的汤却是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除此之外,七海锅还足够耐高温。   将七海锅架在了炉灶之上后,秦月楼便吐出了一团火焰来,这团火焰将核辐射完全的转化为了热辐射,因此没有污染性,只有强猛的高温,可是现在高温也被收束住了。   而后火焰覆盖在锅子的表面薄薄一层,并且不接触到其他的地方。   作为一名厨师,自然也要学会对于火候的掌控,而从自己体内所吐出来的火焰,自然也能完全的掌控。   但也需要把握好那种完美时机的感觉才行。   接着七海锅自动生水,随着温度而加热。   秦月楼也从储物仓库当中扔下了一块菜板,掏出了一条草鱼。   草鱼活蹦乱跳,而后秦月楼便对着草鱼的头弹了一下,接着草鱼便陷入了大梦之中,并且永远不会醒来,再它完全死去的前一刻,它会做完一场美梦。   这草鱼看起来两斤多重,周身鱼鳞闪亮,这是健康的证明。   而秦月楼也直接将草鱼扔在了案板上,那鱼身上的鱼鳞便开始一片片的自动脱落,鱼鳃也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拽了出来一半,而后秦月楼也将鱼开膛剖腹,其内的鱼内脏和鱼肚中的黑膜一起掉落出来。   这是【厨具·净版】。   其能力之一,便是对食材进行处理,   比如说开膛剖腹取出内脏刮出鱼鳞之类,放在案板上便好似被诸多无形的专业用具与专业手法处理一般。   其能力之二,便是对食材进行净化,   就好比河豚有毒一般,只有持有河豚处理师证书的人才能处理河豚,但将河豚放在净版上,那么河豚肉便不再具备毒性,仅仅只留其鲜美口感。   鱼内脏与鱼鳞也被秦月楼收了起来,准备找个地方扔了喂流浪猫。   接着秦月楼便手持一柄厨刀,对着鱼肉拍击了起来,一根根的鱼肉之中的鱼刺随着拍击而从鱼肉当中飞出。便连大体的鱼骨头也是如此。   最后厨子一刀将鱼头剁下,那失去了鱼骨头制成的鱼肉也软趴趴的趴在了案板上,前面便是鱼头,不多时,那软趴趴的鱼肉也好似被斜刀间切了一般,切成了一片片的生鱼片。   随后秦月楼掏出了一台小电冰箱模样的厨具,将鱼片和鱼肉放入了那厨具当中。   此为【厨具·鲜藏库】,其类型和冰箱差不多,完全是为了保鲜不变质腐败,但是却比冰箱要来的更加有用,因为冰箱处理的食材是被冻住了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损害了食材本味的一种行为。   所以常说【趁热】便是这个意思。   但鲜藏库的能力还有第二个,那便是提鲜,这是一种激发食材本味的提鲜。   秦月楼的厨具有很多,而且都不会收到跨界律师函。   等待了片刻,秦月楼算了算时间也到了,便从鲜藏库中取出了鱼片挤干了水分,放入另一个准备好的普通盆中,随后依次的加入了食盐、胡椒粉、料酒等物。   接着他便用下了右手抓匀,左手单手打入了一个鸡蛋清,留下的蛋黄被他装到了碗里。   加入蛋清以后又用手快速抓匀,使鱼肉均匀地裹上了蛋清。   加入蛋清可以使鱼肉表面形成保护膜,吃起来口感更加滑嫩。   然后加入一勺玉米淀粉,再次用手拌匀,加入淀粉是为了锁住鱼肉里面的水分,使鱼肉外皮更加酥。   接着拿出了酸菜坛,用筷子夹了几段酸菜出来,那酸香扑鼻,但被秦月楼切成了段,接着倒入了盆中。   紧接着他又从人家的厨房里摘了点小米椒,放入碗中,又从泡椒坛里捞了些泡椒和泡椒原汁盛进了碟盘里。   大葱切成马蹄片,生姜切成姜片,   抽了几根小葱切成葱花,准备了几粒大蒜,依次拍扁,切成了蒜末,和葱花放在一起,而后抓入一小把花椒、一把红干椒。   秦月楼认真而又上心的处理着简单的食材。   他的心中也掐算着时间。   一时之间,酸辣麻香从厨房当中飘出,飘到了街边,异香扑鼻,更是不散。   ——   过了一会儿以后,秦月楼捧着砂锅走到了庭院之中。   他将砂锅放在了地上,接着在尉迟敬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那做着梦的尉迟敬甫一苏醒,便吵嚷着要砍了那棵桃树,只是他的鼻子嗅了嗅,便茫然的坐在了地上。   秦月楼将锅盖揭开,酸辣麻香呈现,让人食指大动,而后秦月楼便给尉迟敬塞了一双筷子和一个碗。   尉迟敬坐在了地上,也不吵嚷,只是夹起了一片鱼肉,吃了起来。   他咀嚼了一番后,便开始加快了速度,不多时,那鱼肉便被吃完,而后又吃起了酸菜。   “大师,我爹他……”尉迟茴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直接说着:“我在破那迷心法术,你爹对于你娘的爱恋与思念被转移到了那个芸娘的身上,更不用说那个芸娘对你爹强加了一道心灵上的暗示,也就是砍掉这棵桃树。”   “吃一道菜就行了?”尉迟茴有些将信将疑。   “民以食为天,食物菜品自古以来便承载了人生,一代接一代的汇聚,你知道么,同样的菜,在不同的人手中吃起来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简单的红烧肉,在大酒店吃的红烧肉总是肥而不腻而又颇有甜味,可比之大酒店的红烧肉,我还是更喜欢我奶奶烧的红烧肉,不是说好吃或者难吃,这是一种情感。   如果食物不是为人带来幸福而只是为了果腹,那这样的人生便也失去了大半的意义,   同样的,只有强烈的情感才能狗破除掉种在你爹心灵上的迷心法术。”   “那我爹现在的情感是……”尉迟茴问着秦月楼。   “是对你母亲的思念。”秦月楼叹道。   那边尉迟敬一口一口的喝着鱼汤,他惊喜的发现了鱼汤之下的鱼头,还有一块块塞在鱼头里的豆腐。   他仍记得,自己的夫人方茴,最喜欢这么做这道菜了。   酸汤草鱼,或者又称为酸菜鱼,她每次都要处理很长时间,仔仔细细的将鱼刺拔掉,草鱼刺多,可她乐此不彼,拔完鱼刺后又会剔除鱼骨,仅仅只留下鱼肉。   鱼肉全下进去,酸菜也会放很多,与其说是吃鱼,倒不如说是吃酸菜和喝汤。   那是他与她家乡的味道,当年在盛京相遇后,二人便坠入了爱河,只因方茴说她是追着他过来的。   郎有情女有意,二人便早早地结了亲,寒窗苦读还未功成名就时,精打细算的方茴便会用最少的钱来满足她和他对于家乡的思念。   而她也经常会在处理干净的鱼头之中塞上一块块的豆腐,放入锅中,掩埋在鱼肉和酸菜之下。   他每次都会喝很多的汤,等露出了鱼头豆腐以后,便会吃干净。   他吃完了酸汤草鱼,下意识的回看身边。   “夫人……”他亲切的喊着,等待着回应。   可却只看到了一棵桃树,亭亭如盖。   他这才回想起来,方茴已经走了十八年了。   当年方茴离去时,他没有哭,并非是他哭不出来,他只是觉得太不真实了,   为什么好好地两个人,却不能相依白首呢?为什么好好地两个人,会有一个那么早就先走呢?   太不真实了,他哭不出来,因为他始终欺骗自己,她并没有走。   因为她走后,处处都有她曾留存的痕迹。   他还没有忘掉她,所以她并没有完全死亡。   只是,尉迟敬在十八年后的现在,还是哭了出来。   他擦了擦眼眶,而后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压抑的哭泣。   尉迟敬压抑着哭声,自责的哭道:“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迷心法术已破。   秦月楼蹲在了尉迟敬的身边,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肩膀,递给了尉迟敬一瓶酒,自己则是抽起了烟来。   有时候,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散一根烟,陪一根烟,拍拍肩膀,一起喝酒,种种动作尽在不言中,便能表明很多很多的话。   而秦月楼则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呼出了淡淡的烟气,自那烟气之中飞出了一只梦境之中的黄雀。   这是秦月楼的梦境造物,由他对于术法之道结合前世回忆的感悟所形成。   那黄雀在尉迟茴头上盘桓了片刻,便飞了出去。   秦月楼望着桃树,那跛脚的破衣老道士便对着秦月楼作了一揖,而后拜了个稽首。   “多谢先生。”老道士说罢,便消失了。   一团梦境从树身当中飞出,落入了秦月楼的梦境之中。   于是在秦月楼的梦境之中浮现出了一本古朴典籍,名为《大梦逍遥游》。   这是那老道士的修炼之法,作为酬谢,赠予了秦月楼。   在场的三人望着面前的这一幕,有些愣神的呆滞。   “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律所在,当某些东西产生了纠结与联系,便等于种下了相连的法咒吧,我这梦食之法,或许就是为了解除这些法咒才领悟出来的吧。”他喃喃自语。   秦月楼的确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高深莫测的仙道中人形象。   “那芸娘实为化形之妖,她只是想要吃了那桃树上栖居的老道士,增进己身修为,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玩弄你对于你亡妻真挚的感情。”秦月楼对着尉迟敬说道,后又对着桃树笑了笑。   那桃树之中似有一女子正对秦月楼道谢,不过霎时,执念消散。   方茴的执念,不过是想尉迟敬能为自己落泪罢了,只是她等待了十八年,直到现在才明白,并非只有哭才能代表对于一个人的感情。   “本来生如秋水盈月,死则如寒蝉蜕林,入土为安吧。”   也不知,他是对谁说的这句话。   ——   乐坊之中,芸娘本来正在拨弹着琵琶,可没有预兆的,琵琶上的弦断了一根。   她毫不在意,只等今日过去,那桃树一毁,便可得那老道一身道行,更能得到爱郎亲手所做的琵琶。   她的确是爱着尉迟敬的,只是她不想和别人分享尉迟敬的爱。   尤其是,那个分享者,还是一个死人。   所以她想要伐了那棵桃树,只是她修为并不高深。   那老道士与桃树同命相连,不过虽说同命相连,可却也只是让他那本来短暂的生命延长十几二十年罢了。   可就是这十几二十年,老道士的道行可谓突飞猛进,她根本就不是老道士的对手。   但是,老道士没法对栽种下那棵桃树的尉迟敬动手,并非是不能,而是不愿,若是动手,便等于毁了老道士的本心道心。   所以,给尉迟敬种下迷心法,便是一石二鸟。   她有限的道行全被她用来精进这迷心之法了,那老道士是破不掉的。   而尉迟敬也没法依靠自己的意志破除。   她略微得意的笑了。   只要今天一过,等到洞房花烛夜后,便可以不用再忍耐食人的欲望了。   为了进入盛京,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遮盖了己身血食污浊之气呢。   唐芸琅舔了舔嘴角,听到了一阵婉转鸟鸣。   她警觉的看向了鸟鸣传来的方向,   一只巨大无比的鸟喙朝自己啄来。   ——   “芸娘呢?芸娘哪里去了?怎么只有衣服啊?”   “怪事了,这衣服还掉在了地上,怎么回事?”   想要寻找芸娘的人摸不着头脑。   却没有注意到衣服之下的一只螳螂。   它刚刚死于一场噩梦。   螳螂想捕蝉,却不知,   黄雀在后。 第二五四章 寒蝉蜕林   秦月楼看着桃树问道:“尉迟大人,这株桃树,想来你不准备再砍了吧?”   尉迟敬摆了摆手,略有难过的笑着:“不砍了不砍了,它承载了那么多的情意,我若是砍了……唉,说到这个,真是羞愧难当啊。”   看着尉迟敬的神情,秦月楼也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   他虽无情根,可是却能感知到旁人的真挚情感,只是自己无法亲身经历。   虽然略有遗憾,可,却也仅仅只是略有遗憾罢了。   相较于情爱,他还有更加想要去做,去完成的事情。   “无妨,你只是被迷了心智罢了,在不处于个人意志的情况下做了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不算丢人,该受到惩罚的恰恰应该是这些出于恶意玩弄他人心灵的家伙才是。”   秦月楼说着,莫名的想到了自己。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自己也在某种意义上的【玩弄】了他人心灵。   比如说从魏秀才的梦境之中窥探了对方的过去,而后以自己的方式打消了魏秀才害人的心思,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   究其根本,这还是一种基于自己超凡因素之上的【玩弄】亦或者是干涉。   “以后这方面可得好好注意了才行啊。”秦月楼心里想着。   那边尉迟茴和云罗郡主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话开口比较好,尉迟茴倒是还好,可云罗郡主还是初次见秦月楼的能耐。   于是尉迟茴男儿气概的拍了拍云罗郡主的肩膀:“秦先生是一位奇人,多半是神仙道中人,能有这样的仙道手段也是很合理的。”   云罗郡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但云罗郡主也打算等此间事了,问问秦月楼有没有进宫的打算,毕竟似秦月楼这样的人才,皇兄肯定也是需要他从旁协助的。   那边的尉迟敬倒是接受能力很快,反应过来的也很快,便问起了秦月楼来。   “不过,听小女说,先生您已经搞清楚为什么不能砍伐这棵桃树了,那么可以请问一下,为什么那位老道长恳请我们不砍伐这株桃树么?”   尉迟敬言语间敬意满满,但却也十分好奇的问着秦月楼,因为他实在是不清楚。   “很简单啊,因为……”秦月楼说了起来。   话语之中,时间也倒回到了秦月楼探查这棵桃树的时候。   ……   桃树筛着天光,落下斑驳的光影,站在这斑驳光影之中的老道士虽尚未显露出本相,可秦月楼却也在半梦半醒之间将属于这棵桃树的梦境完整的见证了一番。   而这半梦半醒也不过只是短短的数十息,十八年的光阴之梦便也是浓缩在这短短的数十息之中。   包括老道士的本相原型他也弄清楚了。   “老前辈呀,我看出来您的根脚了,您的要求我会帮您转达的,这十几年来,您也算是为尉迟家保住了家运啊。”   秦月楼淡笑着对着老道士说道,看完了老道士的所作所为,秦月楼也敬重起了他来。   老道士听见了秦月楼的话以后,不由得老泪纵横。   “多谢多谢。”这老道士作揖道。   “没事没事。”秦月楼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的,只是,您似乎也大限将至了吧?”   老道士听到了【大限将至】一词以后,也并无叹息,只是感慨而又洒脱的道:“以前尚且年轻之时,我便觉得天道不公,为何我们之类的生灵命途短暂且浅薄?比不过人,更加比不过猪牛羊狗等其他的生灵,哪怕获得并不如人长,但总也会有个几年的光阴可以享受,   于是初悟法术的我,便将己身的命数与这一株桃树勾连了起来,这桃树本就是凡品,自然无法让悟了些许道的我命数再增长一些,可当时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呢?   虽然一直到了现在,可我却也舍不得改换其他树连接命数,   如今我之将死,却也生出了些别样的感悟来,比之人与兽类禽鸟游鱼,树之命数要长的许多,就好似那上古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一圈年轮便是三万两千载,我们和那大椿相比,连蜉蝣都比之不过。   可蜉蝣同我们相比,朝生暮死,岂不是更短暂么?   如此一想,便悟了些许道理出来。”   老道士言说道。   “那么,是什么样的道理呢?”秦月楼也听者有意。   “生命虽又长又短,可哪怕再怎么短,只要努力的去寻找为之追寻的目标,便也够了。”老道士说着。   “生命的长度并不能限制生命的宽度是么?的确如此。”秦月楼点头说道。   道无高低,那道理之感悟也并无高低上下之分。   正所谓道理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可真正能够切身体会的却很少。   “如今大限将至,我可不能连累了这棵桃树啊。”老道士说着笑了笑,“所以我早早地就解除了和它同命相连的术法,若非我在梦之中度过了那么长时间,估计也不会只能在现界活十八年吧。”   “梦中活,和现界活,又有何分别呢?真也假也,梦也幻也,总归也都是自己所亲历,人生不就是如此么?   无所谓好与不好,人生如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秦月楼说道。   “对极了,只是如今将走,却也有些割舍不下的孩子们啊,我也可以对那尉迟敬大人施展下法术,可总归是那位大人种下了这棵桃树,我才得以同命相连,若是我对那位大人施展了法术,不论砍或不砍,都违背了那位大人的本心,也违背了我之道心啊。”   “同为求道之人,你也并未作出什么恶事,因此我会帮你护住这棵桃树的。”秦月楼说道。   “那便多谢小友了。”老道士谢过秦月楼,便也再度消失了。   那老道士并非是本相,甚至并非是本体,那只是一个梦体罢了,一个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本体”之梦,既是自己,却也又非是自己,是己非己,模糊不清。   “到底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呢?”看穿了老道士本质的秦月楼再度自问着,他也不钻牛角尖,只是自嘲般笑了笑,自己答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倒也不必搞得那么清楚。”   而后,秦月楼便离开了。   ……   随着秦月楼的讲述,时间也回到了现在,他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之上。   可却没被催促,秦月楼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十八年前,尉迟大人您栽种下了这棵桃树,而您夫人也是在您栽下了桃树的当天出殡,且当时也有人诵了道经以做超度,   那时那位老道长便是听了这道经继而生出了灵智,而后于梦中得到了一卷道经传法,稍待片刻,或许便能瞧见那位老道长的真身了。”   秦月楼说着。   而后,桃树上生出了一阵蝉鸣之声,可听着却并不那么让人觉得聒噪厌烦,反而满是满足。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秦月楼也适时的念诵起了《大梦逍遥游》中的经文。   蝉鸣绵延持续,似乎也在诵唱着经文一般,最终渐渐平息,直至完全结束后。   一只蝉从树身上跌落,秦月楼伸出了手,稳稳的接住了蝉尸。   蝉身以青赤色为主,周身覆盖有黄绿斑点,不过却缺少了左半边的一根腹足,轻薄透明的蝉翼上也满是缺口空洞的破损。   “道友,走好。”秦月楼郑重说道,便也继续念诵着经文,在桃树下寻找了一块地方,挖出了一个小坑,接着将蝉尸放入了坑中,而后将土填上。   “先生,这只蝉是……”   “是寒蝉,但它活过了十八载寒冬凄秋,不过却在蝉梦之中度过了更长的有意义的求道的一生。”秦月楼说着,   “你所见得那些孩童,男孩诵经,女孩不语,便是因为只有雄蝉才会鸣叫而雌蝉不会鸣叫,你在树下短暂的进入了老道长的梦境之中,所去往的洞府,便是桃树的地下,你所见的天光便是这些孔洞。”秦月楼指着桃树下的孔洞说道,   “幼蝉前足宽大而有力,会从地面下挖洞,虽然十八年间有着数量众多的幼蝉会通过数根汲取树汁,可这位蝉道长却以自身反哺桃树,否则也难以养活这些幼蝉,更无法让这棵桃树能茁壮成长,且不说蝉道长因你栽树之恩护佑你家了。   而蝉道长死后也将修为过渡给了这株桃树,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棵树也会得以开启灵智,算得上是蝉道长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吧。   本来生如秋水盈月,死则如寒蝉蜕林。”   秋水盈月不过一夜,因为等到翌日,那水中倒映的空中月影便会消散,   可寒蝉将自身存在的证明转嫁到了桃树之上,便也等同于蜕去旧壳,化作桃木。   秋水盈月,寒蝉蜕林,都是短暂的,可却又能变成永续的。   “所以,这棵树,不光是你对于亡妻思恋的承载,也是护佑你家十八年的蝉道长存在的延续,同时也是代替了您夫人对于女儿成长的见证,更是……”   更是那女子默默等待着的身处之地。   ——   十八年前。   尉迟敬抱着襁褓之中的尉迟茴,望着亡妻的面容,直至棺盖合上,那张熟悉的面容再也无法忘却,每个地方都留存他们曾经相遇相见相爱的证明。   超度的道经朗朗传来,   桃树树苗上,一粒蝉卵听到了道经之声,在下落到土壤的过程中,产生了些许变化。   而后破卵而出,在土壤中蛰伏的思索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随着一场大梦,蝉得到了仙人梦中传经,便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梦之中。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他也蜕去旧壳,爬上了树身。   而后,寒蝉见证了一代一代的同族,一代一代的幼蝉,虽然尽心尽力的想要让同族也随自己踏上求道之路,继而将它们带入到梦中传授道经,   可却也未能得偿所愿。   虽然这些幼蝉们都能听道经,也有雄性幼蝉读道经,   可是终究不是所有的蝉都和他一样。   其实初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和他一起听道经的蝉那么多,结果现在却只剩下自己了。   但随后他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蝉都和他一样,他孤孤单单的恪守自己的道心,没有同道,甚至还被一只暗处的螳螂算计,   为了避免庇护的同族惨遭屠戮,他也不能随意离开。   可好在,求道之路并不孤单。   哪怕遇见的晚了,也并不晚。   十八年后,那名同道便出现了。   “吾道不孤。”寒蝉满意的发出了最后的鸣叫。   将自己的遗赠转赠给了栖身的桃树,将自己对于道的感悟与理解流传给了幼年的同族,将道经送予同道。   最后坦然的面对死亡。   在临死之前,它好似梦到了什么。   ——   秦月楼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便见一只只的金蝉从掘开了土层,顺着土洞爬上了树干,而后脱壳而出,却是一只只若白玉一般质感的玉蝉。   玉蝉们齐声鸣叫,似是有千百之数,闭上眼仿若置身于一片树林之中。   虽仍是蝉鸣,   可是仔细听去,却能够从中听出一段段的经文。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一个个的蝉梦汇聚在了秦月楼的手中,   从这些玉蝉的梦境中所呈现出的,   却是淡粉色的液体,散发着桃汁的清香,   这是它们记忆之中最为深刻的佳肴。   随后桃树盛放,生出一树桃花,花开顷刻。   这些幼蝉们也继承了老道士的遗志,   与桃树同命相连,与其互相补齐。   本来生如秋水盈月,   死则如,   寒蝉蜕林。 第二五五章 八珍汤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矗立于盛京城东门之地,便是大靖的皇宫大殿,其占地面积可谓极大,合计有四百二十顷地,其间园林假池宫殿等数目也暗合九五之数。   这天当今天子郭厚聪正同自家皇贵妃漫步于花园当中,这位嘉贵妃心宽体胖,和和气气的抓着鸡腿正啃着。   自古帝皇无论多情还是薄情哪个不是妃子成群?郭厚聪就不是这样。   自打他十三岁娶了苗条秀丽的嘉贵妃后,已经过了十五年了,这十五年来,嘉贵妃也愈发的圆润了起来。   这十五年间郭厚聪也未曾再新纳妃子,嘉贵妃也没有生出了一儿半女来,虽然愁的一些老臣头发都白了,   但也只能说声皇帝不急太监急。   “唉。”郭厚聪叹了口气。   嘉贵妃把鸡腿凑到了郭厚聪的嘴边,满脸关怀:“怎么愁眉苦脸的?给你个大鸡腿照着造,别愁眉苦脸的了。”   郭厚聪无奈道:“靖夜司那边又发来折子说想要申请研究经费,但是户部的人说南边发生了旱涝灾害,缘由是出了一只旱魃犼和一条恶鬼蛟,赈灾也要钱啊,南疆北疆那边的外族又似乎蠢蠢欲动,军费也得拨,这要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啊。”   嘉贵妃伸手挠了挠头,完全不注意仪态:“那拨呗,爹以前常说,该花的钱要花在刀刃上。”   郭厚聪爱怜的抚着嘉贵妃的脸:“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爱妃,唉,这个时候,要是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辣呼汤就好了。”   郭厚聪同嘉贵妃的爱情始于民间,同别的皇帝比起来,起码他能选择自己的爱情,毕竟郭厚聪是从民间走来的。   他老爹也是个劳碌命,也就偷着跑出去玩的时候能放松点,说好听点叫微服私访,可其实就是偷跑出去玩罢了,这一玩就在民间玩出了火来。   但他老爹呢,生下来的女儿比较多,儿子虽然也有生出来的,但大都早夭,靖夜司的人也查到了宫中潜藏的害人妖魔,斩了去了,之后卜算了一番,发现他老爹以后再生也只能生个女儿出来了。   他老爹呢便同靖夜司里的好手交流了一番看能不能改孩子性别。   但是靖夜司的人一口回绝了,还说:“常言道生男生女都一样,谁说女子不能顶半边天?性别歧视要不得,男女对立也要不得,改性别更是要不得,何况就算能改也不会改,毕竟,你没过问孩子的想法。”   于是云罗郡主就生出来了。   靖夜司的地位超然,毕竟没了它大多数人都活不下来,所以靖夜司的高层敢于同朝中各位高层,也敢于和四大世家门阀正面硬刚叫板,皇上干的事情不对他们也敢叫板。   正好,郭厚聪这时候跑进皇宫千里寻爹来了,   这事儿一来二去,就成了。   虽然简单的几个字就能道尽剧情发展,但这其中所花费的经历和遭受的白眼也是极多的。   但嘉贵妃一直陪在他身边,也算是一种慰藉。   而早年陪他找爹的时候,嘉贵妃为了保护他被山贼敲了脑袋,所以有时候会有些痴傻。   郭厚聪也因为嘉贵妃舍命护着自己而承诺不再娶其他的妃子。   哪怕她变得再胖,他也不会变心。   “皇兄!皇兄!我在城外边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包子店,那里的店主是个神仙中人呢,超厉害的!”适逢云罗郡主也在花园里逮虫子玩,看到了郭厚聪以后,云罗郡主便喊了起来。   “超好吃超厉害这话你这段时间一直和我说呢,算了算了,他会做辣呼汤么?”郭厚聪无奈的说道。   他决定去探店一下。   ——   这天,厨子翻好了牌子,只剩下了数字一,他也继续坐在门口看起了漫画书来。   迎面便走来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年纪看起来三十上下,留着一撇胡子,穿的也是普普通通的文人长衫,可气度却是不凡。   来人正是郭厚聪。   秦月楼打眼这么一瞧,便知道来者定是身居高位了。   看起面色红润,手掌细嫩,仅有指尖磨有老茧,该是笔杆子握得多了才会如此,或许是批阅奏折?   但秦月楼也没过多的注意,反而是自顾自的继续看着漫画书。   【周遭埋藏了不少的好手,有武者,炼气士,他们的目的并非是袭杀,反而是保护,有点儿意思啊。】秦月楼虽然看着漫画书,但心中也在分析着。   而后郭厚聪便路过了秦月楼的身前,直直的进入了小店内部。   “这种路边的苍蝇馆子,好怀念啊。”郭厚聪心中想着,适才出了声,“店家,店家在么?”   “嗯,吃点什么?”秦月楼收起了漫画书问了起来。   “你这小店就只有三种菜么?”   “并不是,你想吃的而我会做的我都能做。”秦月楼看着郭厚聪说道,“你想吃点什么?”   “辣呼汤,我想吃辣呼汤。”郭厚聪直接言说。   秦月楼也解除了半梦半醒:“那您落座在外面吧,我这就帮你做一碗辣呼汤。”   通过梦境见证郭厚聪的一生,秦月楼也大概搞明白辣呼汤是什么了。   这个所谓的辣呼汤,其实和前世的胡辣汤同出一辙。   一碗胡辣汤,唤醒一座城;虽然胡辣汤看上去是一碗卖相不佳的糊状物,甚至不能引起食欲,可只要尝一口便能发觉其味道鲜美,鲜辣可口。   尤其是在寒冬腊月,清晨起来喝上一碗胡辣汤,热气腾腾,浑身都会暖和。   仔细回想了一下所看过的菜谱,又根据郭厚聪梦境之中喝辣呼汤的情况,秦月楼将材料分门别类的撞入了碗碟当中。   胡椒、辣椒、草果、牛肉粒、骨汤、粉芡、细粉条、黄花菜、花生、木耳、豆腐皮、千张等食材新鲜无比,且用厨具提了鲜味,并且处理妥当。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余中草药。   而后秦月楼便开始炮制起了辣呼汤起来。   ——   坐在店外的郭厚聪正看着周遭的贫民窟,心中颇为难受。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人每日都在温饱线上挣扎;便是皇城之中都是如此,那么其他的地方呢?   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他本身就是从民间长大,自然也知晓民间疾苦,当年他其实便路过了贫民窟,十几年间他自以为自己治理的井井有条,贫民也会变少,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鲜辣的味道从屋中飘出,勾起了郭厚聪的回忆。   从小他的母亲便等待着那个不会回来的男人,他那个血缘意义上的爹,自小他便被称为没爹的孩子,好在并非是村子,也没有闲散懒汉泼皮无赖来调戏自家的母亲。   可流言蜚语却还是满天飞,   但是母亲却一直教导他要做个善良的好人,也要好好地认真读书,将来做大官,造福一方百姓。   而后直到母亲去世,她才将一块玉佩留给了郭厚聪。   可能对于他而言,留下这块玉佩是为了让他找到那个素未谋面的爹。   可是对于他死去的爹来说,这块玉佩只不过是一个他在民间拈花惹草的证明罢了。   这块玉佩就像是号称手工打磨出来的心形石头,可实际上批发价不到十块能买一堆。   可也正是靠着这枚玉佩,郭厚聪才能和毫无亲情的他的老爹父子相认。   郭厚聪其实没想到自己的爹会是皇帝,但是摇身一变变成了太子,   他母亲所说的【造福一方百姓】也变成了【造福天下百姓】。   毕竟他本就是从民间走出,知晓寒门学子们向上的空间被世家门阀垄断,也知晓多少狗官蝇营狗苟沆瀣一气,更知晓官商勾结官官相护,脑满肠肥尸位素餐。   老爹死了以后,他觉得很不真实的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当上了皇帝,本以为自己能是一代明君,可……起码他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并且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只是阻力太大了,世家门阀同朝中重臣关系匪浅。   直白点来说,如果给年轻人们一个选择,是做驸马还是做世家女婿,年轻人会选择当世家女婿,如此便能看出世家的地位了。   而朝中重臣大半和世家有亲属关系。   这是一张关系网,他就像是在关系网上步履维艰的小虫。   劳累,疲倦,心累……   当一个负责任而又没太大能力的皇帝,太累了。   回忆到此,秦月楼也将辣呼汤放在了皇帝的面前。   “这碗辣呼汤,我给你放了不少好料,所以与其叫做辣呼汤,倒不如叫做八珍汤。”秦月楼擦着碗沿说道。   郭厚聪看着面前的大碗,碗中的确“内容”颇为丰盛。   面筋、海带丝、粉丝、千张丝、花生米、香菜、姜末、榨菜;牛羊肉、黄豆、木耳、黄花菜、菠菜、萝卜条、葱花等。   这哪是八珍?这得叫做“群英荟萃”。   三十几种草药加上炖肉、胡椒、辣椒、花椒、八角与高汤等一起熬制下来,这碗八珍汤给人的观感看起来无比的凝重。   抬起调羹能察觉到轻微的微不足道的阻力,汤汁凝重而又粘稠,就像是羹汤一般,喝下一口,香辣绵口,回味无穷。   就像是鲜辣在舌尖爆裂的炸开来,咽下肚中便如同一团火球落入了腹中,喉咙处尚有麻感,但却也激发了食欲。   秦月楼又拿了一叠醋放在了郭厚聪的手边。   郭厚聪也将醋倒入了碗中,醋入碗中,晕染开来的速度也慢了许多,迟滞的在汤中似是凝固,但随着搅动,醋色也均匀的覆盖了汤的每一部分。   再度喝下,咀嚼着丰富的内容,这群英荟萃在舌尖传来种种不同口感。   榨菜与萝卜小菜的清脆爽口,花生米与黄豆的颗粒分明,粉丝的顺滑,姜末的微辣……   配合着酸的鲜辣,甚是开胃。   “为什么会这么辣?”郭厚聪吃的满头大汗,问着秦月楼。   “是胡椒,我加了胡椒。”秦月楼道。   普通的食材自然量大管饱,可是秦月楼的每一份搭配都是妙至毫巅。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梦,而且也从梦境之中得到了许多开发而来的梦境法术。   有法术可以让他的食指在触摸到菜品之时泛出金光,如此便可通过金手指来查看菜品的完成度。   有法术让他的舌头堪称神之舌。   而有法术能让他感受到组成食材的分子,并且通过将分子部分通过法术进行改变来让普通平凡的食物具备超凡的能力。   这些被提鲜了的食材,终究也只是凡品,可是……   当分子部分被改变,食材便也呈现了无比的鲜美。   这道八珍汤便是初时品尝不会有太大感触,可随着一口接一口的品尝,便等同于是一种【累积】,当所有的汤喝完后,这种累积便会达到巅峰。   最后,爆开。   郭厚聪毫无风度的舔干净了碗,那碗和调羹就如水洗一般的干净。   “我感觉,我要爆开了。”郭厚聪留下了没头没脑的话语来。   而后汗如雨下,很快便打湿了衣衫,   就像是从桑拿房中走出来一般,看起来有些虚脱,可是随之充实而来的是无数欣喜喜悦等的正向情感。   郭厚聪直觉得原本累积在体内的压力与阴暗的负面情绪,还有摆烂的人格等全都从体内随着那些暴汗剔除了出去。   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满意至极。   而秦月楼则是掏出了烟盒,递给了郭厚聪一根手卷烟。   “饭前便中事后一根烟,抽时快活似神仙。”厨子递给了郭厚聪,为郭厚聪点了火,郭厚聪很上道的用手护住了火。   这烟也是秦月楼用梦境法术开发出来的的试手产品,同普通烟作比较,这烟没有焦油没有尼古丁也没有二氧化碳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并且也不会上瘾,更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可是,   却能给人如同老烟枪在许久没有抽烟后抽到的第一口烟时那样的满足感。   别问是什么原理,原理就是这是梦道法术。   二人相顾无言,只是抽着烟。   而后郭厚聪问了秦月楼一句话。   “有没有兴趣,掌管御膳房?” 第二五六章 野狗子【上】   “这掌管御膳房啊,多半是一件美逝,我想应该是可以接触到天南海北各地的优秀食材的吧。”秦月楼如此说道。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郭厚聪眉宇间有了些喜色。   “但是我拒绝。”秦月楼双手交叠做了个【×】状,“我秦月楼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更不用说,御厨有什么好的?鬼才会想当御厨。”   “为什么?不想做御厨?”郭厚聪闻言,面色怪异。   “无论是皇帝还是所谓的太后贵妃,他们都不会去在意厨子们的人格,只会在意他们做的食物,稍有不顺心就要杀了他们,更是还要被其他人的潜规则所欺负,我可受不了这种气,恕我直言,我要是遇见这种事,我肯定只会做顺意心气的事情。”秦月楼瞥了一眼郭厚聪以后说道,   “你身为皇帝,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事情都多了去了,你若是不信,你完全可以乔装打扮一下,去见识见识皇宫里的其他地方,是不是有剥削与压迫就是了。”   “此话何意?为何要说是剥削与压迫?”郭厚聪问着秦月楼。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秦月楼说道,便也没再去管郭厚聪了,但他还是说了一声,“皇上,我姑且尊称你一句皇上,你在位的这十几年里,这个世道没有你想的那样变得更好,甚至远比你想的要更烂。”   “大胆!既然知道是皇上你为何还敢站着说话?!”躲在暗处护卫皇帝的守卫绷不住了,直接跳了出来指着秦月楼的鼻子就准备开始骂。   可是秦月楼却顺手揪了一个小笼包堵住了他的嘴。   守卫刚想骂却咀嚼了一口,刹那唇齿留香。   秦月楼弹了弹手指,接着说道:“所以你不妨用你的眼睛去看看。”   说完,秦月楼大手一挥,皇帝与护卫们半梦半醒之间中回到了皇宫。   而他则望向了远方。   那里,有不对劲的潜梦。   ——   “我才没疯呢,老艾,你听我说,这天底下疯了的人多了去了,我绝对是没疯的,我只不过是不想出门罢了,我只是不想和毕柯漫站在同一个地方罢了。”留着胡须的画师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身上的衣物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馊味儿,沾满了墨迹,就连他的脸上也是如此。   画师的小院子也疏于打扫了很长时间,堆满了落叶和杂物垃圾,更是有不少被揉成了一团的画纸。   “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老艾问着瑟缩在小院角落的画师。   “你肯定会觉得奇怪吧,我明明很推崇毕柯漫的,恕我直言,毕柯漫的画虽然充斥着病态的笔触,可是他绝对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天赋异禀之人,不管他的画有什么倾向,能认识他,我都三生有幸,他只是生不逢时,但他绝对是大靖有史以来最高明的画家,没有之一,这是我一开始就认定的事情,哪怕是现在我也是如此认定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他绝交?甚至是,不愿意与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老艾面色古怪的问着画师。   “只有像毕柯漫这样,画工超绝的人,才能将一切都画的毛骨悚然,栩栩如生,无论是野猫野狗还是我们随处可见的东西,他都能用他那天才一般的病态笔触自由的画出直击人心灵之中的血脉代代相传的恐惧畏惧之心。”画师毫不掩饰的夸耀着毕柯漫的画工。   “不入流的画师所画出来的东西甚至比不上毕柯漫的一根脚趾头,你还记得毕柯漫最擅长画的就是面容吧?光是毕柯漫将画脸一半的才气泼洒出去,得到的人都能画出一幅惟妙惟肖的面容之画,我去拜访过毕柯漫,他的不被世俗所认同的画都被他挂在了家中随处可见的任何角落,   起初我还以为那是他家宾客繁多,可是随后我才发现,那并非是真人,而是画纸上的人。”   “可是这和你与毕柯漫绝交有什么联系呢?”老艾问着画师。   “听我说完,不要打岔,我拜访了毕柯漫后,聆听他那自由且天才的想法与理论,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我和他都不觉得饥饿口渴,他的想法源源不绝,就像是毫不枯竭的泉眼一样,他甚至将他所画的各种其他的画都一一拿出来展示给我看了,那些是……不可以被流传到世面之上的画。”   画师歇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我没法跟你形容那是些什么画,他用的是最普通不过的毛笔,最普通不过的墨块,最普通不过的水,也用了最单纯最随意的信手泼墨挥洒,可他所画出来的话却给人无比骇人听闻充满亵渎的恐怖,他所画出来的东西简直可憎得令人难以置信,仿佛散发着一股三伏天里尸体腐烂后所散发出来的粘稠恶臭,你要我怎么用言语形容这些呢,我实在是形容不出来,   他随意的泼墨,所画的并非是山川美景,反而是的幽深茂密的黑暗森林,在森林之中似乎有长着羊蹄子一样的骇人怪兽。   他也画面朝大海的断崖,在那大海之下似乎有什么绿色的难以琢磨的巨大人形生物。   他还画出红砖砌就的隧道,隧道的幽深黑暗空洞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之物。   镶着嵌板的旧房间、简素的石砌地宫殿……如此之多,每一幅都是天才之作。”   “可是你……”   “老艾,不要打岔,我还没有说完呢,等我说完你再提问,以上我所说的只是他那才华之中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最让人心悸而又能察觉到他天才一面的还是他笔下所绘出的人……   他所画之人充满了疯狂和畸形,最初他所画的畸形之人无非是獠牙暴凸的龅牙,散乱不堪,甚至下颚要比普通人宽大了不止五倍,亦或者是双头蛇一般的双头之人,一前一后,就好像是一个戏班子汇聚了如此之多的畸形之人一般,如果画中的那些人出现在现世,甚至可以开一场赚足眼球别开生面的畸形赏。   可是随着他技艺的愈发精绝,他那病态的绘画技艺笔触,甚至已经超越了“畸形怪物”的范畴。因为……他笔下的人物几乎没有一个还能保留着完整的人类形貌,可是……却又几乎每一个人物又都带有不同程度的人类特征。   它们大多用两足直立、身体前倾,它们看起来就像一群狗,一群有着仿佛光滑而又质感颇丰的非人皮一样的皮肤,使人心生厌恶,可身上却也没有狗的毛发。   那些东西现在还历历在目!它们在……算了,别问那么细了。我是决不会说它们在吃什么的。”   “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画上描绘了它们成群结队地蜂拥在坟堆或地道里,它们在争夺着猎物呢!对它们来说,那些猎物可是宝贝呢!你知道于七之乱么?他就是以于七之乱作为画作背景的啊!”   所谓于七之乱,还是前朝的事情,那时动荡不堪,爆发了一场以于七为首的农民起义。   这次事情不过只是当时的一个恶霸看中了于七之弟妻子想要强抢民女,但是于七之弟将那恶霸教训了一顿,   可那恶霸仰仗其父亲在当时的朝廷为官,便诬告造谣说于七盖上了一座金銮殿,绣了一件龙袍,准备称皇称帝,   这事儿传的有模有样,煞有介事,正巧当时本就动荡,起义军四处揭竿而起,那于七便也被官逼民反,浩浩汤汤的起义了。   而后,便是于七之乱,每天都会有尸体被抛尸到乱葬岗,随处可见的丘八痞子们见谁不顺眼便杀。   总之动荡而又混乱。   “你知道么?以于七之乱为背景的那副画是用何等生动、何等可憎的笔触描画了那些恐怖的妖怪的么?   那些妖怪野狗子们兽首人身,伏啮人首,遍吸其脑;那些乱葬岗尸体们想要逃窜可却被野狗子扑倒,有活人误入其中装死却又将最后一只刨食吃的野狗子打跑……   毕柯漫描画了它们没有眼珠的脸啊!在另一些画上,那些野狗子妖怪们在夜晚撕扯着乱葬岗之中的那些尸体,挨个吸人的脑浆,甚至它们还会偷偷闯入民宅,在睡着的人胸前,准备撕咬他们的喉咙,   它们甚至还将小小的孩子带到乱葬岗,教导孩子们如何像它们一样生活,它们甚至还会用自己的孩子,同其他的孩子交换,疯了!疯了!毕柯漫能画出这样的画!他一定是疯了!   老艾,你知道么,毕柯漫他疯了啊!”   “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老艾宽慰着画师。   “我冷静不了啊,老艾,你知道么,那些野狗子们的脸,一直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它们就好像是人,可却又不是人,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不停地回想着人之脸和那些非人之物的脸上的特征有着怎样的关联,然后我发现了,他画的每一张画,都是如此,   把人之脸上,属于人的部分从头到尾一张张的开始逐步退化异化,直至最后变成完全不属于人的东西,也就是那些野狗子。   它们就好像得了一场病,从健康到病发再到病入膏肓,毕柯漫的人物画作从开始到最终,他将发病过程全都画了出来!那些像狗一样的东西原本也是人啊!   这还只是我所见的,第二间画室,他继续带我向下走,那里的画……人类已经完全的变作了猎物,食物,而可怖的是,这些画能够让人信服,他的画让人觉得,那些野狗子们真的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之上。”   画师的语序渐渐癫狂,渐渐疯癫狂乱,他在畏惧着。   “在第二间画室里,我只见到了,唯一的一副画作,那副画作并非用画纸来承载,而是以整间屋子的顶来承载,站在屋顶之下,抬头仰视,我看见了……那是个身躯庞大不可名状的邪恶之物,   双眼泛着红光,骨钩般的手指紧紧抓着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的肉块,皮开肉绽,满身鲜血淋漓,不成人形,那怪物像小孩舔糖葫芦一样的舔着人头。   那只怪物蹲伏在地,一眼看去,就好像随时可能扔掉手里的猎物,向更新鲜的猎物扑过去似的,而我,便是那更加新鲜的怪物,而毕柯漫,便是想要成为那种怪物的,将我作为祭品进献给那怪物的虔诚信众。   但是,最可憎的、使这张画成为一切惊恐之源的,并不是那尖尖的耳朵、布满血丝的眼睛、扁平的鼻子、流着口水的嘴或者像狗一样的脸,也不是长着鳞片的钩指、覆满霉菌的身体、半是蹄子的脚,尽管这些特征中的任何一点加注在人体上都足以让一个敏感的人疯狂,但这些都不是这张画真正可怕的地方。   那是何等出色的画功啊,那是何等被诅咒的、亵渎的、超乎寻常的画功啊。在我这一辈子里,从没见过这么鲜活、几乎是把活物放在画布上的画。   那怪物就在那里,似乎在盯着我、嚼一嚼,嚼一嚼、又盯着我。   它好像活了一般。   于是我明白了,   一个画师要是没有参照物,是绝对画不出这种东西的。”   画师顿了顿,没再说话了。   “老艾,你问我为什么要和毕柯漫割袍断义?那是因为我,听到了他画室地板下的,不属于人的嚎叫声,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毕柯漫看着我,好像想做什么,但是毕柯漫放弃了,他将我带出了画室,并和我说,   他家地板下,墙壁里,老鼠太多了。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老鼠,而是野狗子。”   老艾看着画师,摇了摇头:“其实,我姓秦,另外,画师,你还记得你自己画过什么么?”   画师摇了摇头。   秦月楼捡起了地上的画卷,展开后抚平,递给了画师。   那副画卷之上,是一只人立的好似野狗一般的怪物,正吸吮着尸首的脑浆。 第二五七章 野狗子【下】   “怎么……怎么会?我怎么会画出这种东西来?”画师抓着画纸的手微微颤抖着,“这里……这里难道是……”   他支支吾吾的,不安的着看向了身后的房屋。   “这里是你的家,毕柯漫不是你,可却也是你,以这个时代对于精神病理学的发展我无法向你解释的太过于清楚,你可以理解为在你的体内有着另外一个你自己所臆想出来的灵魂,大概便是如此。”秦月楼对画师说道,而后剑指抹过,在画师的面前抹过了一层朦胧迷幻的色彩。   “这里是你的梦境,在这个梦境之中,你并不会被那个臆想出来的灵魂所侵扰,可是一旦你苏醒,便还是会被那个灵魂所惊扰。”   在那梦境之下,还有着另外一层梦境,从梦境的一角中,能够看出另一个可怕骇然的梦境。   在那朦胧迷幻的色彩复原之下,当前的梦境也照旧的进行着。   “那么,画师,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秦安忆悄然的将自己的梦境引入。   若说旁人的梦境是随着梦醒而消逝的,那么似秦月楼这种以大梦主之力所开发的大梦界,其梦境便是会永存的,哪怕秦月楼死去,这个梦境也会留存下去,并且也会在往后以其他的姿态继续流传下去。   在自己大梦界的入驻之下,画师也渐渐恢复了几分正常,而非那种担惊受怕的模样。   “我叫……我叫……我叫……我忘了。”画师说着,“我完全记不住,我的脑海中只有毕柯漫的记忆。”   “那这就有些不太妙了,是我先入为主的认为你是主人格,可实际上你却是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秦月楼挠着脑袋。   “什么叫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画师奇怪的问着。   “嗯,我姑且做一个假设吧,那就是毕柯漫最初是一个正常人,可是在随后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你是他渴求正常的那一面所分化出来的人格,你有着正常人该有的精神状况,可你并非是主人格,可这却又和人格分裂不能相提并论,   你能通过毕柯漫的主视角了解毕柯漫的情况,但是你身为正常人的精神状况让你对毕柯漫的所作所为而产生了害怕,由此你便成为了一个因为害怕而有些疯癫的人格,你臆想出了自己的情况,你臆想出了和毕柯漫的交流,你臆想出了很多东西。”   “我……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我明明有着那么清晰的记忆,你怎么会这么说我呢?!”画师神情颇为激动。   “是与不是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我等一会就会从这个梦境之中脱离,去斩杀毕柯漫所豢养的那只食尸鬼,哦不对,是野狗子,如果毕柯漫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也会将其斩杀,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会消亡,   所以你不妨想想看,自己该怎么办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画师问着秦月楼,他还是那般不相信的姿态与模样。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明白,我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秦月楼说着,便将属于画师的梦境接引而出,完全的拖入到了自己的梦界当中。   “你到底做了什么?”画师问着秦月楼。   “给你一条活路罢了。”秦月楼说着,便脱离了梦境。   在宜家食肆中,半梦半醒的秦月楼也恢复了完全的清醒状态,而后面前便呈现出了一条梦境通路。   梦境与现实之间的隔阂与联系其实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境地,似梦境这种虚幻的界域同现实之间其实并不会完全的产生任何关联,可是秦月楼的梦道却能让梦界与现实短暂接壤,以实现某种对于现实的篡改。   梦境通路便是这么一种产物,可用于赶路,也可用于接引。   于是当秦月楼通过梦境通路以后,便来到了毕柯漫的宅邸当中。   那位疯魔了的画家对于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并未有一星半点的察觉,反而还是肆意的挥洒着才气泼墨绘画。   秦月楼并未给予毕柯漫任何的关注,只是自顾自的顺着画室走到了毕柯漫所挖出来的地窖。   地窖当中满是瓶瓶罐罐,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气味,甚至于空无一物,不过却有一条挖出来的隧道,秦月楼沿着隧道探查,却是来到了一处义庄。   这义庄之中尸首陈列繁多,保存的虽然完好,可却也不可抑制的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尽管腐败,可某些尸体上还是有着牙印。   秦月楼检查了一番,接着思索了起来,随后便恍然大悟。   他又重回到了毕柯漫的身前,在毕柯漫的面前站定。   毕柯漫还是没有发现秦月楼,而后秦月楼在毕柯漫的眼前挥了挥手,那陷入疯魔中作画的毕柯漫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进我家?”毕柯漫警觉的问着秦月楼。   “我是什么人你暂且管不着,我只问你,你饿了么?”秦月楼问着毕柯漫。   “什么饿不饿的?”毕柯漫皱眉看向秦月楼。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饿了的话,我这里有你想吃的东西。”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根有些腐烂的手指,对着毕柯漫扬了扬。   毕柯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根腐烂的手指,不由自主却又无意识的磨牙。   “分裂的人格会否对于人的本身造成某种形式上的变化?在我前世的那个现实当中,似乎并没有因为人格分裂而导致身体出现变化的情况出现,   就好像一个本来患有糖尿病的人格分裂者在另一个相信自己没有糖尿病的人格切换以后就能治愈糖尿病了么?这不可能。   我以为你只是分裂了一个人格,却不知你其实还分裂了另外一个人格。   而一旦将人格分裂放在具有超凡因素的世界里,那么人格分裂便有了不同的姿态,不同的情况,甚至是……   将一个人完全的转变。”   秦月楼将那根腐烂的手指扔到了毕柯漫的面前。   毕柯漫迫不及待的低下了头,将那根腐烂的手指塞到了嘴里。   “你在说什么?”毕柯漫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但其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毕柯漫渐渐的不再说话,只是不满足的咀嚼着口中腐烂的指头,颧骨开始了拉长,变得像是凶猛野狗,两侧的耳朵拉长变得尖细,头发开始了脱落,   皮肤也渐渐的变成了胶皮一样,具有肉眼可见的弹力,   十指与十趾开始了拉长,手掌和脚掌再度的生长,腿部的关节也变成了反关节……   他变成了自己画中的野狗子。   真正像是类人野兽,但却又具备相当一部分智能的野狗子身体前倾准备袭击秦月楼。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野狗子,神色如常。   如此便解释的通了,   毕柯漫本来是一个正常人,可是却在不知何时发觉自己变成了野狗子,也即是……食尸鬼。   而后其人格分裂,将野狗子化作了另一个人格,可是正常人的人格也受到了野狗子人格的影响,于是再度分裂出了画师的那个人格,   只不过,画师的那个人格也分出了一个专门倾诉毕柯漫不正常的人格,也就是老艾。   只不过秦月楼并未在毕柯漫的心灵之中发现老艾的那个人格,估计是已经被野狗子的人格吞噬了吧。   所以毕柯漫的“模特”,便是自己野狗子的一面所化啊。   秦月楼吐出了一条细细的蓝色火线,将野狗子的四肢烧断,接着打包好了以后直接送到了科研空间。   ——   “所以你遭遇了食尸鬼?”研究员问着厨子,“哎,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真的很给力啊,我只是人在空间中做,你们就能到处给素材,就很棒。”   “没什么棒不棒的,我只是觉得,旧日虽然并未本体入侵,但却构成了一种别样的入侵方式。”厨子望着正在被解剖研究的野狗子说道。   “文化入侵。”研究员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后说道。   “啊?这是可以说的么?”厨子问着研究员。   “虽然文学是世界的,艺术也是世界的,可是一味儿的吸收外来文化也只会在潜移默化之间改变某地人的思想,就好像前世我们所处的境地一般,   【文化】的发展是不变的,但文化应该是我们了解他国,继而合作,竞争,提防的条件,若是这种单独的文化不带有任何倾向,仅仅只是揭示了某个国家某个时间段的情况,那就是一种对于那个时代的研究材料,那便是无害的;   可如果一种所谓的‘文化’是具有某种倾向的的话,那就成了一种文化改造和思想改造而达到的征服行为,这便是文化入侵,   说到底,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研究员说的也算不上什么真知灼见,也只是抒发着自己的见解。   “那你觉得克苏鲁神话是一种文化入侵么?”厨子发问。   “与其说克苏鲁神话是一种文化入侵,倒不如说是某个时代的产物到了另一个时代发挥出了远超当初时代的热潮吧,当然这种发挥离不开时代的繁荣与大环境之下的和平,   毕竟克苏鲁神话中的故事,只是针对于那些非人之物在人世之中所掀起了暗流而进行的构写,哪怕是一百多年后,克苏鲁神话也开始了‘翻红’,毕竟你我初中之时克苏鲁神话还只是一种对于国内读者来说略显小众的文化产物,真正兴盛起来还得是盥洗室闺蜜之主的那段时间,之后克苏鲁就仿佛变成了一种‘流量’,部分小说多少都想沾点克苏鲁元素。   但当旧日邪神们真的入侵,这又算不算是一种文化入侵呢?”   研究员说着,叹了口气。   “仙侠武侠玄幻都是我们一代人的梦想,或者说这是属于成年人的童话,网络文学不就是成年人的童话么?   但克苏鲁神话不是,单纯的看克苏鲁神话我们会为其中种种辞藻累积与剧情的推进而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和传统的华夏神话与其他神话体系相比,不是那么的传统,毕竟传统神话中可没有这些挑战普通人类想象力和进食欲望的下饭存在。   可一旦这种未知的恐惧随着旧日的入侵降临,到成了一种真实的噩梦啊。”   “的确啊。”厨子点头道。   “其实,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们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各种进程是一本网络文学的话,那么这个作者肯定也是个三流写手。”研究员淡定的吐槽着。   “怎么说?”厨子来了点兴趣。   “人类之所以会对未知恐惧便是因为‘未知’并且战斗力不足,只有当普通人遇见那些东西才会感觉到害怕恐惧,可你们一个个的还能算是普通人么?但凡是个武侠剧本遇见旧日这种生物,都得紧迫起来了,可你们瞧瞧你们,   本体没有得到分身的时候就能手打鱼丸,把大衮这种不入流的旧日力量载体给捶成了鱼丸,   分身以后的你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我连想都不敢想。”   “得了吧,如果咱们这帮子家伙的历程真的是一本小说,那一定是缝合怪梗作,可哪怕是缝合怪梗作,咱们也该把那帮子旧日给打出去才是啊,只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些旧日的怪物们所迫害啊。”   “谁说不是呢?”   ——   女孩做着梦,那狂乱的梦境让女孩应接不暇,似乎是将不同时间与空间碎片化的剪辑,而后又投放到了这狂乱的梦境之中一般。   而在这些狂乱梦境之后,似乎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目光与眼神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追赶而来。   目光的来源就像是一条条不死不休的猎犬,追赶着少女。   接着,女孩苏醒了过来。   大汗淋漓的女孩惊叫的苏醒。   尉迟茴关切的看着女孩。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她问道。   “不知道,我记不清了。”   女孩回想着,可却发现这个梦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完全支离破碎的被埋进了意识的深处。   可在房间的哥哥角落之中,   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   即将蠢蠢欲动。 第二五八章 光怪陆离之梦   秦月楼撸起了袖子,将满满一大块豆腐托在手心,透明形似琉璃的玻璃缸中盛满了清水,随后便将豆腐泡入水中,手中刻刀也在雕刻着。   轻描淡写之间刻下三两刀,连削带刻又携着划,被刻刀所除却的豆腐缓缓的落入缸底,一尊精美的豆腐雕刻笑弥勒做侧躺姿势,坦胸露腹,笑口常开,似乎真就是发出了笑声一般。   笑弥勒刻好后,他便将豆腐拿了出来,放在了案板之上,蹲在地上,细细端详着自己的雕工。   “感觉还行。”他摸着下巴,对着自己作品做出了不好不坏的评价来。   接着便将那块豆腐直接扔到了嘴里,清凉的豆腐没有任何调味,但却也能驱散些许来自心理上的热气。   末了,练习完毕的秦月楼便继续抽起来了手卷烟,坐在门口看起来了漫画来。   【呜呜……雅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连屎眼都可以给人弔,但我连揸波也不可以!!这太不公平呀!!!】   秦月楼看着漫画内容,撇着嘴,一脸不忍直视。   不过没多久,尉迟茴便来了,她家仆人驾着马车,而她也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秦先生,您有时间么?”尉迟茴问着秦月楼。   “你神色匆匆,还有些许焦急,许是你家人出了事,亦或者是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人,我想,或许是你的磨镜之侣出了事吧?”秦月楼瞥了一眼尉迟茴便说道,接着又补上了一句,   “你的下一句话是‘秦先生您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秦先生您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二人异口同声,尉迟茴无奈苦笑了一番:“秦先生您这种奇人果然高深莫测,我家的确出了些事情,但……”   “是和梦境有关?看来是了,应该是噩梦吧?很多人醒来以后都会不记得梦的内容,但如果接连几个晚上都做噩梦,那的确是有些问题存在了。”秦月楼直接动用六耳听取了尉迟茴的心声,“为今之计,你最好是把那个女孩带出来,起码我这小店会很安全。”   “那好,多谢秦先生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尉迟茴说着,便接了马车内的小丫鬟走下了马车。   “这是我的贴身婢女,叫做露珠。”尉迟茴为秦月楼介绍着婢女的名字。   秦月楼点了点头,对着婢女弹出了一只瞌睡虫,这是梦道法术衍生出来的产物,可以快速让人入睡,而后秦月楼便在半梦半醒之间进入了露珠的梦境世界之中。   甫一落入梦中,秦月楼便身处一处奇特空间之中,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路上行人们行色匆匆,身穿颇为“现代化”的服饰,只是交通工具有些令人啧啧称奇。   虽然也是四轮驱动,可是发动机所依靠的燃料并非是石油,更不是蒸汽,反而是一种奇特的发动机。   一些身形健壮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的武者们在每个加气站惫懒的歇息着,一辆车驶来后,一名武者便将汽车的引擎盖打开,一手输入了真气。   接着收下了现金,那辆车便又行驶着离去。   秦月楼面色正古怪着还想多看看,这梦境便又一刹那跳转,像是转场无比突兀的电影那般,没有丝毫的衔接,这一出梦境中的景象便跳到了另外某个发展的时代当中。   那仿佛是大靖之前,一场场惨烈的厮杀在人间的军队之中悄然散开。   紧接着继续跳转,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人类与妖类们和谐相处,甚至一起登上了月球。   短短的一个梦境跳转了十数个不同的时间段,可是无论怎么在梦中的时代跳转,都会有一个咬定猎物不放松的猎手的目光跨越次元追赶而来。   “原来如此,这是招惹到了猎犬啊。”秦月楼略微无奈的扶额,他也算是终于知道为什么尉迟茴会说露珠的梦是噩梦了。   “这也算是一种天赋神通了啊,在普通人身上难免属于怀璧其罪,而且失控的话也会招惹猎犬。”秦月楼心想着,“真是有些犯难,算了,既然都是梦道,那么解析一番也行,解决掉猎犬以后再传授给她我的梦道吧。”   心中定计,秦月楼便招来了梦界之力。   梦境接引,那大梦主的梦界之力悄然将此界梦境侵吞,而后顺藤摸瓜,将这梦道神通的本源也一并融入梦界之中。   不过在这梦道神通与己身梦界相融合之时,秦月楼也梦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这是……是我?”秦月楼有些诧异。   梦中的这个自己,好像是什么书店老板,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他正伏案写作。   秦月楼瞄了一眼,内容似乎是推理系的小说,笔名是【秦安忆】不知是不是其本名。   “这难道是……平行世界的自己么?”秦月楼思索着。   而后却又察觉到自己解析复制后所产生了些许异变的梦道神通顺着梦境渗入到了此方世界的自己身上。   而这股力量也在随后向着更加久远的过去传递,贯穿其生命的始终。   就像是从时间线上的两端开始扩散,同其生命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厨子心中尚未明确。   而后他便发觉自己的身侧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人形的生物,这个人形周身若虚空一般凝沉漆黑的宇宙,许许多多的银河般的旋臂在其中流转不休。   “你又是……什么东西?”秦月楼在脑海中搜刮着旧日外神的形象,若说相像的,便也只有犹格·索托斯。   “首先排除错误选项犹格·索托斯,我是系统智能的啦,你可以喊我阿系,别那么紧张,可以预见的事是,秦月楼的这一轮分身里,只会有两个分身能接触到我,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被天道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白事分身了,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那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秦月楼问着阿系。   “很简单啊,你的梦界连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虽然只是短暂的连接,但也给他的梦境带来了异变,让其能够梦到过去未来,不过别担心,他那个世界里的《克苏鲁神话》只是文学作品,并不会真的出现在那个世界当中。”阿系解答着,“算了算,属于他的故事也要开始了,但这和现在的你们无关。”   “你特地出来不会就是想和我说这些东西吧?”厨子问着阿系。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提醒你,大梦主所造成的梦界,是可以连通各个平行世界的,收着点力别让旧日们通过你的梦界察觉到其他的世界了,刚刚你的梦界所幸只是连接了那一个平行世界,而我又在暗中将旧日们的窥探屏蔽,否则旧日可能会去往那个世界,先攻占一方宇宙,接着在通过那个宇宙的力量体系制造新的可怕东西,旧日们现在已经察觉到了多元宇宙大系的真相,   其他的世界力量层次太低了,它们过去也只会造成极为可怕的事情。”   阿系回答着。   “这么说来,咱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了?”厨子问着阿系。   “的确,咱们是一条战线的,只不过,这其中的事情你想我现在告诉你么?为你揭开真相的一角,也为其他人揭开真相的一角,这件事你也可以考虑清楚要不要告诉你的其他兄弟们。”阿系似乎是在笑着说着话。   “那你说吧。”秦月楼点着头。   “首先,平行世界的这个设定,你已经很清楚了,然后,你想不想知道,那些签到任务的奖励由来呢?”   “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些奖励由来,不就是平行世界的我的了么?比方说神魔兵道之主?”   “平行宇宙数不胜数,但若对其进行分类,也是可以规划为【多元宇宙大系】的,目前我们所处的这个【多元宇宙大系】属于简称为【被旧日虎视眈眈的大靖】宇宙系,也即是说,每一个给你们的神通,每一个你们所能兑换的东西,都来自于被旧日攻占了的大靖里已经成道的你们,   而后从大靖宇宙系扩展成为【被旧日虎视眈眈的世界】以及【已经被旧日攻陷的世界】这样一个大类宇宙系,姑且简称为【旧日入侵】大系。   制造我的人,你可以理解为……背负了死去的大系之中的你们的怨念所集合而成的怨念体,祂的执念便是让这个宇宙大系别里的旧日全部死掉,而制造出来的我们,也无一例外的分给了旁的你们。”   “原来失败了这么多次啊。”厨子听着系统轻飘飘的话,只感觉到一阵沉甸甸的沉重。   “而被旧日所污染的强者或者高位格者们也无一例外的化作了新生的旧日,这些新生的旧日们,也无一例外的想要攻占其他的宇宙系,也就是说,目前的宇宙系就像是一团水,逐步的在滴入名为旧日的墨水,而你们则是体量极少的清水,进入了大靖这个世界。   大靖本土人自然不会知晓何为旧日,那些知晓旧日的穿越者重生者又极少,因此怨念的集合体们联合起来,创造了我,屏蔽着旧日对于其他宇宙的窥探,将其他宇宙的东西放入商城,   接着接引了你的魂魄,落入到了这个早夭的你的身体里。”   厨子听完,久久不语,片刻后才说道:“也就是说,我们会来到大靖,是因为其他的‘我们’接引?因为我们了解旧日?”   系统听罢,摇着头:“不是因为你们了解旧日,也不是出于其他什么的理由,你们只是运气好却又不好,你们死前的不甘与怨念恰巧被同样死去的你们的怨念集合体所捕获到罢了,   他们没有吸纳你的想法,因为你还不够格,   而祂们也走了一步闲棋,将制作好的系统之一,也就是我,给了你们。”   “我有一个问题,祂们为什么不亲自去和旧日对刚对莽?”秦月楼问着,“明明祂们看起来更厉害的样子啊。”   “因为旧日有着不死性,旧日宇宙本就来源于阿撒托斯这个盲目吃鱼的唯一源柱神,旧日的不死性也是源于此,但旧日也会消亡,这份消亡便是阿撒托斯即将醒来,因此旧日们才会倾巢出动找寻别的世界,为的就是存活,   但是,阿撒托斯在半梦半醒之间,也发现了旧日们所攻占的,即将攻占的,虎视眈眈的其他世界,也就是【旧日入侵】大系,它那个盲目吃鱼的样子也不会做出其他的什么事,可是根源性的污染还是会流出,这就是唯一源柱神的可怕之处之一了。”   “我不明白,什么叫唯一源柱神?”厨子问着。   “将宇宙大系视为群体,旧日宇宙大系有许多,而阿撒托斯便是旧日宇宙大系的唯一,因为所有的旧日宇宙大系都来源于盲目吃鱼,   阿撒托斯的半梦半醒察觉到了其他的宇宙大系,也发现了【唯一上界】,两个宇宙大系便开始了互相的倾轧,   至于唯一上界,你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多元宇宙大系中的【唯一】。   两个唯一中的至高存在开始了相互的遏制,   三清祖师轮流观测阿撒托斯,而阿撒托斯也于半梦半醒之中观测着三清祖师,所以两方高规格的战力无法亲自下场,   而令人感觉到绝望的是,   三清祖师们虽然能够斩除阿撒托斯,可,旧日宇宙大系需要阿撒托斯,因此阿撒托斯与旧日宇宙大系互补,成就了棘手的不死性。”   厨子听着系统的话,愣住了半晌。   “这就是真相的一角,你还撑得住么?”系统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摆了摆手,十分光棍:“我撑不住,你能帮我把这段记忆封存,直到我成就道主以后再解封么?”   “这自然是可以的。”系统点头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反正我遇到的宿主们无一例外的也都失败了,那些被旧日所攻占的世界里,你可是很多的,屈居于你之下的轩辕真武也是我平生仅见第二的宿主,第一便是你们了,虽然你们的确让我觉得能赢就是了。”   “可我并不觉得我们能赢啊。”秦月楼有些苦涩。   “想一想你所做的梦吧,未来虽然多变,可你的的确确的从露珠的梦见证到了一个和平的未来不是么?既然有着一点可能性,那边也要去抓住啊。   只要还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   秦月楼醒了过来,他总感觉这个梦境很长很长,可某些地方却又记不清,他将这些归咎到了新得到神通的份上。   看了看露珠和尉迟茴,秦月楼也思考了一番,接着便将小店的边边角角全都糊上了一层水泥,并且尽量的让边角圆润。   可他还是留出了一个角,并让露珠坐在房间里。   他则坐在露珠的身边,手里翻阅着一本出产于此界的书籍。 第二五九章 猎犬麟蚕,厨道化身   廷达罗斯猎犬,亦或者叫做麟蚕,起码在这个世界,它的名字叫做麟蚕。   秦月楼想起了从前自己玩过的一款游戏,一款名为《寄居隅怪奇事件簿》的游戏,故事的第 一 章所描绘的便是被称为麟蚕的廷达罗斯之猎犬。   而在诗乡城的那个地下室,也瞥见了猎犬在故事之中趴伏的一角。   “现在,保持清醒,不要睡觉。”秦月楼对着露珠说道。   随后他自语道:“接下来,就让我瞧瞧猎犬有多可怕吧。”   如此言说着,被刻意留下来的墙角中喷发出了奇怪的烟雾。   猎犬们要穿过时空的界限时也必须通过角,这里的角有一定的度数范围,但通常来说只要小于等于120度猎犬就能实体化而得以通过。   随着奇怪烟雾的喷发,一颗伴随着活动而不断以各种模样模糊的头颅从角中露出了头来。   秦月楼呼出了一口炎炎火气,烧灼着这只猎犬的头颅,但是强猛的高温并未如同想象之中的那般将猎犬的头颅斩下,   反而是在连续的角状时间之中分散。   时间是一种奇妙的计量单位,同时也以时间产生了若祖母悖论那般的种种论述,但时间这种计量单位也能从秒进行细分,毫秒,微秒,纳秒,皮秒,飞秒,以佛教计量单位来说便是刹那生灭之分。   猎犬将受到的所有伤害以近似本能一般的方式平均的分散到了属于自身的时间之中,一飞秒等于一秒的一千万亿分之一,在这一秒的过程之中,来源于火焰的伤害被扩散到了一千万亿飞秒当中。   但,这一千万亿飞秒并非连贯,而是有所跳转,过去,现在,未来。   由此产生了,吐焰并未对猎犬造成任何伤害的窘态。   随后猎犬便从那角落之中将身体柔顺的全部顺畅推挤了出来。   猎犬的速度似乎快得夸张。   但好在秦月楼跟得上猎犬的速度,在猎犬出现的那一刻,他便以大梦主之力强行接壤了现实,也即是说,现在这里便是他的梦界,梦界之中无时间。   猎犬的速度并非是源于他们本身,而是源于被它们所加速的属于自身的时间。   闪光的眼睛与交错的颚冲着秦月楼袭来,它们的目标也有秦月楼。   因为秦月楼在刚刚的梦中也窥探了时间光阴之中的奥妙。   秦月楼也有时间打量与端详猎犬全须全尾的模样,但正如未来那般多变,   秦月楼对于猎犬并不能有一个完整且统一的印象概念。   从外貌上看,它们有点像狼,双目炽热,下颌突起,但轮廓却不停变换,好似宇宙中所有的邪恶在时时刻刻在重塑它们一样,不断使它们的破坏力愈加可怖。   而后梦界将那角落之中的全部猎犬吸纳,总计有五只。   梦界之中,早已蓄势待发的坐火吐焰战体顷刻间改换了身体的形貌。   一道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吼声也从秦月楼的体内传出,似龙似兽。   在这一声兽吼传出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像是高温烧灼的空间扭曲着变得虚幻了一瞬,而在那虚幻的一瞬当中,却又呈现出了一道虚相,   那道虚相高约两米,像是湛蓝与淡蓝交叠的熔岩汇聚成了某物的表皮,布满了鳞片与花纹,但更多地还是狰狞的外突利刺尖角,可是贴合在身上的时刻,却有着莫名的美感。   在其前胸与胯骨的则是一道形似字母“V”的湛蓝纹路。   高温也在那一瞬间升腾而出,身后还有着两对覆盖着莫名发亮纹路的宽大翅膀,像是龙翼一般。   庞大的热流爆发,厨子的身体也变成了如同龙人一般的形体,这好像是一条集结了东方龙和西方龙外貌特征的变体,这也是他刚刚虚相的样貌,   漂浮在空中,面部形似魔人,可还是依稀能见人类五官,只是头上也多出了一对银白色的……类似于角,但更像是盘成的发髻一般的银色喷射器,分列于两端的太阳穴,从两端喷射出蓝色的若天然气一样的火焰。   呼吸之中也吐露着蓝色的耀眼火星,背脊上则是排列整齐且富有几何规律美感的背鳍,蓝色的光流也在背鳍上流动,画出了一道道的蓝色光流纹路。   “我即是那迫近的风暴。”他高举右拳,庞然的火力与真元在其右拳之中汇聚,蓄力。   同时也自其身中扩散出了吸引之力,将梦界之中被镇压着的猎犬吸纳到了自己的身边。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掂点亮了一瞬,也发出了若某物碎裂时清脆的鸣响。   秦月楼蓄意轰拳一拳砸落。   湛蓝色的爆裂半圆由小至大扩展,环状的冲击波与强猛的气流随同扩散,犹若小型的核爆一般,在那爆裂的中心之中,五只猎犬虽仍旧将伤害平坦与分担,可秦月楼却又在下一刻恢复了人形。   “纯粹的暴力并不能毁灭他们,那看来便只有将这些东西囚禁留待以后再研究了。”如此想着的秦月楼。   在梦界之中生成了一处领域,随后这个梦界领域便化作了一个绝对圆润并且无法突破的球体,而在那球体之中的是无法逃脱,也无法打破的猎犬们。   猎犬们不断地在这一处圆球状的领域当中变换身形的游走着,但是却又在慢慢的停滞,直至无法行动。   梦界接连了整座盛京城所有人的潜梦,所谓潜梦,便是指不在睡觉时候的梦境,这是秦月楼清醒之时对于梦境研究时候的发现。   而在潜梦之中无时不刻不再生成的一切无用信息都被灌输入猎犬们的思觉之中,那猎犬一般的习性也被覆盖,直到完全的无法动弹。   而后秦月楼便将这个球状领域扔到了科研空间,并且严格嘱咐了科研空间当中的研究者们。   随后他才将大梦主的梦界解除。   “消耗的确是有些太大了。”秦月楼感知着体内法力的存量,“看来得想个办法让法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才行。”   如此想着的秦月楼,一指点在了露珠的额头上,将嫁梦之术与大梦逍遥游传递给了露珠。   但同时也在露珠的意识之中种下了潜在的无法破解的精神暗示,这个精神暗示便是为了让露珠不会做出恶事而设下的。   一切处理妥当后,秦月楼抽起了手卷烟。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秦月楼也进入到了科研空间。   “关于猎犬们的研究有什么眉目了么?”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不能说完全没有眉目,但是也算是稍微有一点眉目,你看这是什么。”研究员说着,身后出现了一道虚影,“四蛋都怕我!”   这道虚影全身漆黑,这只生物浑身呈现黑色,身高约有两米,全身布满了肌肉,如同一堵厚实的城墙一般,黑色的乱发漂浮在空中,面部线条硬朗,与秦月楼有八分相似。   它的胸前还点缀着七颗闪烁着光芒的星星,如同北斗七星一般,而更为恐怖的其实还是它的后背,虬结的肌肉形成了一张夸张的鬼脸,仿若千锤百炼一般的肌肉共同组成了这张鬼脸一般的背部肌肉图,这是极致恐怖的魔鬼背肌,极致的恐怖之下也代表着极致的力量。   “我……艹?卧槽,卧槽!这是……这是!”秦月楼惊讶无比,语调接连变换,甚至于激动的有些失声。   这是他前世便梦寐以求的,这同时也是每个jo厨都梦寐以求的,替身之力!   但是研究员摇了摇头,做出了解释。   “这不是替身,但和替身大差不离,这是我从兑换列表当中所发现的类似于替身的能力,你也可以将其视为某个相似的平行世界,只是那个平行世界里并没有乔家存在,取而代之的是Q家,这是被那个世界所选中的命运家族,很多的故事都是从Q家开始的,虽然姓氏会改变,齐,秦,覃,戚等,但是血脉流传,   而这个能力的正确叫法叫做……化身。”   “化身?”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说来也巧,在你送来猎犬的前几个小时里,我也在检索这种由强大精神与肉身所融汇的产物,准备兑换点东西做研究,本来一开始的是替身,也就是我们熟知的替身,本来箭我已经打算兑换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检索列表刷新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化身了,你知道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么?”研究员说着,将列表调出。   “这个化身叫做叩天门,拥有者叫做……秦安忆。”   秦月楼看了一眼,发现这个秦安忆,正是自己梦界联通平行世界时所发现的那个身为推理作家的平行世界的自己。   “这可真是……有趣。”秦月楼不知该作何表情。   “所以我兑换了一份资料,并且用我们的黑科技结合本体整出来的命相学手动且人为的制造了这个化身,你想知道细枝末节么?”研究员像个几欲分享的孩子一样问道。   “不了,我只需要知道你跟蓝色猫形机器人一样厉害就行了,但我好奇的是,你说的基于猎犬的研究和这个化身有什么关系?”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这个化身我取名叫做深暗幻想,它的能力就是基于猎犬对于时间的本能所制造出来的,停止时间,加速时间,删除时间,回溯时间等一系列操作,其面板基本素质的表现形式大概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徒手打碎金刚石,速度快到可以接住子弹,精密度也可以做换脑手术,但这还不是上限。”   “……那它可以浪费时间么?”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浪费时间谁都会啊。”研究员摆了摆手,“你可以看看它的时间系能力,全都是基于猎犬开发出来的,不过消耗也很大,对于精神力消耗的负担很重,别看深暗幻想这么厉害,可是他现在出现的功能是由十几个人一起支撑的,若是开启能力消耗只会更多。”   “那么它对于时间控制的极限是几秒?”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极限没有探查出来,因为是基于猎犬所行的造物,但已知的是,理论上来说只要精神力的消耗跟得上,它可以做到无限的控制时间。”   研究员淡然的说着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也就是说,你把他给我,我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就是了?”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嗯,毕竟他一出场就是成长性到头了,这种强力的替身,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研究员说着,身后的深暗幻想也消失了,   “而除了时间系化身,我们也设计了一些其他的产物,比如说可以回溯时间的一次性表盘,用完就可以冲马桶的那种。”   “你在嘲讽时间的王者是么?”“就算有前辈回归的情怀加成也不能抵消粪作的本质。”   二人闲聊了一阵,而后秦月楼又道。   “所以麟蚕开发出来的东西,就没有我能用的上的么?”秦月楼问着研究员。   “不是用不用得上的问题,而是我这边基本上处于产能过剩的状态,咱们的那帮子兄弟们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想法,天天提要求,而我觉得有搞头就分了不少线程去做,但是他们这帮家伙提完了要求自己又不用,完全搞不懂他们想干什么,   所以只能等本体的第二轮化身了,到时候我把这些东西分发出去就好了。”   “也行吧,那这个替身强则强,可限制也极多,该怎么办?总不能当摆设吧?不如借给我玩玩呗?”   “你丫,图穷匕见了啊。”研究员笑了笑,从某个克隆体的脑子里取出了一张光盘。   “你等我一会儿,我把光盘插你脑子里。”   “算了算了,我定制一个化身用吧。”   “这个可以,说出你的要求。”   ——   天工神匠的那些厨具一件件的被喂食给了新得到的化身,厨子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一个好的厨子不光能用普通菜刀处理各色食材,也善于利用各式工具处理食材。   因此厨子的这个厨道化身地位等同于厨师的武器,也即是各式工具。   心满意足的秦月楼正握着茶壶喝着茶,云罗郡主便又继续来了。   “厨子,这下你真的要出马了,黑暗厨师界要和光明厨师界比拼下一届的御赐厨神战了。”   秦月楼喷出了一口茶。   “什么黑暗厨师界和光明厨师界?这缝合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第二六零章 间幕   秦月楼仔细听着云罗郡主说着有关于黑暗厨师界与光明厨师界的由来,发觉这表里厨师两界的称呼已经是由来已久。   那是距今大约五百多年前的时候,有一位厨师,或者可以称其为厨神亦或者食神之人的两名弟子分别以自身理念开创了表里厨师两界。   黑暗厨师界的理念并非是用美食控制大靖这个国度,他们的理念要更加的高端,那便是以美食唤醒人自身之恶对于自己的折磨,最终余生都被这己身之恶所带来的阴霾所笼罩且覆盖,而且他们的食材包括但不限于山珍海味,更多的则是妖魔鬼怪之流。   光明厨师界的理念则完全和黑暗厨师界相反,光明厨师界的厨师们坚信美食是带来幸福的手段之一,他们更加倾向于用美食来唤醒人们对于真善美的渴望,由此自内而外的变成一个向往并且实践真善美的人,并且用美食来渡化那些恶人亦或者是恶妖之流。   不管怎么说,这些厨师们都可以称之为超凡厨师,毕竟能用美食来让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产生改变,这种手段不比春零之灵的爆衣来的更差。   而光明黑暗厨师两界只是通俗易懂的说法,其简单称呼还是表里两界。   只是经过了五百年的发展,两界厨师们都想用自己的理念来折服对方,而后在大靖太祖的牵头之下开展了这名为【金玉满堂】的表里食战。   五年一度的表里食战,如今正是新的一轮食战。   便是皇帝也会担任评选之一,其他的要么非富即贵,要么修炼有成,俱是身居高位且与皇家关系密切相连。   虽然说是食战,可其实际上却是君臣之宴,只不过每个人的吃食不同罢了。   秦月楼听了云罗郡主之言,倒是觉得有些儿戏,不过却也十分有趣。   当下,秦月楼便问了起来:“可是这表里厨师两界的食战之宴,为什么你找到我,想让我参加呢?”   “我觉得你很有才华,你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试好了出人头地,就算试不好也算是在表里厨界崭露头角了,你难道不想自身的厨艺更进一步么?”云罗郡主问着秦月楼。   不待秦月楼回话,而后云罗郡主便又继续说了起来。   “你想想看,你一直窝在贫民窟里,又能有多少人知晓你的本事呢?说实话,你这么一直窝着不是事儿,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当我没说,大不了算了,都随你,我也不说了。”   不知为何,秦月楼感觉云罗郡主的这一番发言有点爹味发言的味道,就是一副为你好,你不受着自己就不爽利的态度。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前世的老豆和今生的老爹都算是开明,今生的老爹更多地是拧巴,   并且两个爹加一起的全部发言汇合在一起都不如云罗郡主的这番话爹味浓。   秦月楼听着云罗郡主的话,难得的有了些不悦的态度。   “云罗郡主,一个人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想法,至少现在我没有闲心去掺和这种事,而且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也对于自己的选择有足够的判断能力,何况在贫民窟我也呆的很开心很乐意,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行,你不乐意就当我没说吧。”云罗郡主也有些不乐意了,嘟囔了起来,“本郡主好意邀请你,你还不要,你稍微是有些被惯着了吧?”   “云罗郡主,您瞧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好说话?”秦月楼问着云罗郡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坦白说您与我关系不过泛泛之交,您又不是我娘也不是我爹,您何故要说我是被惯着的呢?”   “我……你……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云罗郡主难得被噎了一下,话语稍微有些软化。   但是秦月楼不吃这一套,前世他会虚与委蛇,左耳进右耳出,或者阴阳怪气的暗暗讽刺,但是这一世他决定自己怎么爽利怎么来。   “说实话我并不需要所谓的‘为了你好’这种说辞,你所谓的‘为了你好’只是你自己想要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罢了,你没有考虑人是单独且自由的个体这么一回事儿,   您若是想真的为了什么人好,最主旨的要点是尊重这个人的选择,并且去了解这个人的选择,去了解利弊,阐明利弊以后去提醒,亦或者是开诚布公的把话说开,然后再看这个人自己的想法,   若是要作奸犯科也不需要打着‘为了你好’的幌子,这种作奸犯科的家伙一旦知晓就该把腿打断让这种人没有去伤害他人的能耐,   不撞南墙不回头这种人你就让这人去撞一撞,撞得头破血流他自然就会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如果你真心想帮一个人,那么你的态度就不该是这种施舍形式的高高在上,更不是打着‘为了你好’的幌子让别人顺从你的心意。”   秦月楼输出了一番自己的观点,云罗郡主听罢,俏脸上也生出了一阵难堪之色,往后这股难堪之色也变成了羞怒。   “我是郡主,你敢这样和郡主说话?”云罗郡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羞怒的低吼出声。   “呵,就是你哥来了,我也敢这么说,我有这么说的底气,不用看你们的脸色,你说自己是郡主?那又如何?你只是投胎投的地位比我们高了,你看看这贫民窟,在看看我,我们哪个人能像你这样的地位?”秦月楼说着片面的话,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的有些片面了。   “那你以为生在帝王家就很好了么?”云罗郡主反问道,说的有些气愤,“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看着,这个说的不对那个说的错了都要被说被议论,甚至若是有外敌我可能还要被作为交好的手段和亲交出去,我又能像你们这样自由么?”   秦月楼和云罗郡主也都沉默的并不说话了,天边也落下了些许小雨。   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我生气了,你都不能哄一哄我么?”云罗郡主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你我非亲非故,只是食客,我为什么要哄你?”秦月楼奇怪的看了一眼云罗郡主。   接着云罗郡主便跑出了食肆,还差点撞到登门拜访道谢的尉迟茴。   “秦先生,刚刚那位是……”尉迟茴也和云罗郡主有过一面之缘,那便是在她家的时候,只不过恶人并未深交罢了。   “郡主罢了,刚刚被我气跑了。”秦月楼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尉迟茴左右看了一眼,赶忙对秦月楼做出了捂嘴的手势:“秦先生你就算是奇人也该注意一点啊,郡主出来暗中有一大堆人看着呢,你说这话要是被听了去了怕是要被治罪的啊。”   “让他们来治,爷不带一点害怕的,治我罪?难道言论不能自由了么?   就算龙椅上做着的那个想抄我满门,我也能先把这皇宫给搅个鸡犬不宁。”秦月楼冷笑。   尉迟茴捂着脑袋,而后便硬着头皮道:“秦先生,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瓦罐还煨着汤,我先回去一下。”   “安心吧,没人听到我刚才的话,人都走了,说吧,你这次来除了登门拜访道谢还有什么事?”   “害,你知道金玉满堂吧,我爹他为你搞到了一个观战的机会,我想秦先生您一定很想看看其他厨师的水准吧,或者触类旁通的学习他们什么的。”尉迟茴说道,“您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我们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听闻金玉满堂即将开展,便特地想来邀请您作为我们家的厨技解说,一方面能为我们解惑,一方面您也能更好地观战。”   “这样啊,那我就却之不恭的接受令尊和您的好意了。”秦月楼一听,便点了点头,“坦白说,这金玉满堂的食战,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您同意了,那三天后我们会来借您一同进入皇城之中。”   “不过我很好奇,令尊看起来也没个一官半职,而且也非是朝臣,这种盛况他也能进入么?”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爹他虽然并非是朝臣,但却是宫廷画师啊,宫闱之中大半肖像画都是出自我爹之手,并且深得皇上欢心,只是他回家从来不画画罢了。”   “能够深得皇上欢心的画师可不多啊,就我理解来看,无论是画师还是御医甚至御厨,地位都很不高啊。”秦月楼调侃着。   “皇上倒是没那么……嗯嗯。”尉迟茴机警的左顾右盼了一番,含糊不清的混过去了。   但是秦月楼明白尉迟茴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便将话给揭过了,二人又闲谈了片刻,尉迟茴也告辞了,只留下了秦月楼在食肆中看着漫画打发时间。   不过今日倒是颇有人气,不多时便来了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人。   “店家,还做菜么?”书生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看了眼这年轻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了些隐晦的法力波动。   “做啊,怎么不做?只是,你这一身法力波动说隐晦不隐晦,是特地告诉我你是修行中人的吧?”秦月楼也开门见山道。   “哈哈,在下和世荖,靖夜司中人,您自称秦月楼,可就在下所知,你今年也不过十二岁罢了,并且应该只有一人,可为何,还有另一个你,在俞杭开了一家医馆呢?”和世荖笑了笑,问着秦月楼,但语气并未不善,也不像是盘问。   “这多简单啊,那是我本体,我是分身。”秦月楼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但也稍微带了点阴阳怪气,“我们数量还挺多的,分别探寻着自己的道,这触发了哪条法规了?”   “没事没事,这只是处于我私人目的的一次拜访,在下的天赋神通在盛京感知到了你,你也会做出一番大事,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是善是恶,是正是邪。”和世荖也和和气气的道。   “那你看出来什么名堂了么?”秦月楼问着和世荖。   “你啊,是个好人。”和世荖郑重的给秦月楼发着好人卡,“起码我的天赋神通之中,能看到关于你之后的一些只鳞片爪的事迹,不过有些事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未来就不一定准确了。”   “行,那没什么事您要是还不吃点东西的话,您也可以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秦月楼抬了抬眼,继续看起了漫画。   “嘿,脾气倒是有些不太好。”和世荖也不在意,摇头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但是秦月楼却说了句话。   “你这脏病还有复发的可能性,你最好注意一下,别传染给别人了。”   和世荖差点摔一跤,   扭头看了一眼秦月楼后他说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人生若是不能稍微满足一下这两种大欲,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是么?”   秦月楼听罢笑了笑,也没回话。   他倒是觉得这个和世荖蛮有意思的。   只是虽然人气稍微有些足,但还是有些门庭若市。   望着贫民窟,秦月楼心中在想着些什么东西。   【起码,要先解决掉温饱吧。】   厨子从仓库里拿出了研究室里研发出来的杂交水稻,以及杂交水稻的相关知识。   “种子还多,先想个办法让他们都能种上一些水稻,好歹不会饿到。”秦月楼想着。   天底下的人何其之多,以个人之力推广某种产物终究力有不逮,但好在那皇帝,自己还是能前往其梦中一叙的。   于是秦月楼便等到了入夜,想要潜入郭厚聪的梦中。   但是,谨慎的秦月楼发觉皇城中各处都布满了阵法,以他这梦道修为都无法直接进入。   “嗨呀,果然我还是有些托大了,这进不去,看来还是得等现实里的见面才行了。”秦月楼想着,便也打消了入梦的想法。   于是秦月楼便进入了自己的梦中,对于己身的手段进行了一番梳理。 第二六一章 金玉满堂(序)   皇城浩大,在秦月楼不清楚什么名字的大殿之外广场上,摆放有一张一张宽大的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放有牌子,代表各个部门的人。   宫廷画师坐一桌,秦月楼充当尉迟家的解说员同尉迟敬一同坐在了宫廷画师们的这一桌,而在画师旁的那一桌便是宫廷乐师们。   而食战的战场则是在评委席的正前方四五米左右,准备齐全。   一些坐的远的则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盒子,打开以后便是一根根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单筒望远镜,使用时要将筒管拉伸。   “艹,单筒望远镜可还行。”秦月楼把玩着望远镜,随后试了试。   不得不说大靖还是有丶东西的,这单筒望远镜都能整出来,是科技力点到了一定程度的体现。   不过秦月楼并不需要。   朝臣们携带这家眷或者仆从们不停歇的走入了场中,或客套或寒暄或闲谈,接着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地位越高的人自然离得越近,也就更不需要望远镜了。   而在暗处,也埋伏着数个好手,或为武者或为炼气士,这一点也可以理解,毕竟也要提防刺杀。   等待了片刻后,一些打扮的或为中规中矩,或为比较怪异的人也分别坐到了赛场的外围。   一水儿的太监宫女侍卫们们鱼贯而入,纷纷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是王爷……反正秦月楼也不认识,就光听尉迟敬介绍。   接着郭厚聪才乘坐着龙辇从远方进入,一同的还有其妃子。   最后则是雍容华贵的皇太后。   秦月楼并不清楚古代举办这种宴席该是什么样的流程,但是大靖的流程他算是亲眼考察了一番,虽然也没什么感想,   但真要说有什么感想,那还真有一个。   “人还真是多啊。”秦月楼低声嘟囔了一句。   尉迟敬低声附耳说道:“慎言啊秦先生。”   “行吧。”秦月楼点头道,但是随后他便看到了一个人,或者说不能称其为人。   那是一个和尚,身穿黑色不伦不类的袈裟,黑发黑须,被些打扮妖冶的侍女们抬着进入场中。   秦月楼眯着眼睛:“这家伙……有点眼熟啊。”   “那是普渡慈航国师,深得太后宠爱。”尉迟敬介绍着。   “普渡慈航?”秦月楼皱着眉头,不由得观察了一下满朝文武们。   好在这些满朝文武们并不是只剩个空壳子,一个个都是真人。   秦月楼揉了揉眼睛,一点金光显化,随后再度抬眼看去,那普渡慈航身后虽无血食污浊之气,可是却也有雄浑妖气化作一条万足蜈蚣的庞然虚相。   这万足蜈蚣身上有小部分已经出现了鳞片状的纹路,几乎要化作虫龙一般。   “普渡慈航,蜈蚣精啊。”秦月楼眨巴了一下眼睛,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准备喝口茶思考一下,但是却在茶杯之中发现了一道似是蜈蚣又似是蛇一般的影子。   厨子骈指做剑那么一抹,这杯中蜈蚣蛇影便消弭无踪,而后才喝下了口。   末了又多尉迟敬说了一声,随后才对尉迟茴说道。   “尉迟大人,这杯中茶水万万不能喝。”   “这……明白了。”尉迟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点头。   至于尉迟茴则更不用说了,她自然是相信秦月楼的。   “说起来,这金玉满堂要开几天?”秦月楼问着尉迟敬。   “七天,每一天都只吃一餐,分别是前菜,汤,鱼,肉,主菜,糕点,饮品,但那正式开场也得是七天以后了,今天只是依照习俗的开宴过场,通常都是王爷们和皇上太后国师致辞……然后来点助兴的节目,接着吃宫里御厨们炮制的流水线。”   “你说啥?”秦月楼差点炸毛,“你说我还得听他们废话连篇么?”   “慎言慎言啊秦先生。”尉迟敬继续提醒秦月楼。   于是不出意外的是,没有意外,秦月楼的确听了半天的废话,从这一年的各种时政,收获,马屁……各种要素和成分颇为驳杂,让他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什么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乱七八糟的人说着没什么用的屁话和废话,但偏生学生们还得顶着大太阳的站着听。   一般来说,秦月楼认为不咋地的学校才会搞这些面子工程。   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是一样。   所以秦月楼很烦躁的进入了睡梦之中,来到了自身的梦界。   在联通了大部分人的梦以后,他的梦界也产生了颇为喜人的变化。   他现在的梦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陆,各种各样的珍奇异兽在其中繁衍生息,它们就仿佛是从山海经当中走出来一般的生活在那片大陆当中。   还有一看就知道很好吃的犹如熔岩一般的布丁,还有全身的肉在舌间融化并且浮出一层油的的野兽,有一整年都结有美味虾蟹肉的树、流出源源不绝的各式美酒涌泉的泉水……   这里的每一种东西都能拿到现实当中,而且也具备营养价值。   这是结合了《大梦逍遥游》以及食谱山海经所打造出来的山海梦界,但秦月楼觉得自己的梦界可以被叫做美食大陆,或者美食梦界。   但是秦月楼到梦界来实际上是为了完善自身的梦道。   大梦主所拓展的大梦界,让自身的梦道能够接壤现实,并对现实产生一些影响。   这是一种他一直在拓展的特质,在大梦界之中,他基于大梦主拓展出来的战体目前只结合了坐火吐焰,让他拥有魔人一般的威武身姿。   可是这只是其中一种。   他的构想蓝图里还有更多等待实现的操作。   不过他准备先做点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便找了一头当康,捶死以后割了扇肋排准备处理。   但是他接到了剑客分身的求助,于是拿着肋排就去帮忙了。   ……   ——   他解决的很快,但是废话还没有结束,新得到的食材霞荄虫族们也没没有处理,但是吃的很痛快,于是秦月楼继续在梦境之中准备拓展一下自身的大梦主变化。   在还未获得分身之时,初认识慕蟾宫的时候,秦月楼本体便通过异化结合坐火吐焰捏出了一颗心脏,准备拓展其火行,但是失败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拓展了。   因此厨子打算现在将其完善,之后在拓展为大梦主的第二层变化。 第二六二章 梦道万化·六库五庄观   人体当中有五气,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五气,这五气藏匿于五脏当中,当五气修炼开始,肉身就开始了一步步的变的更加强大,如此精气神三宝当中的的精气二宝就得到了强化。   秦月楼也是通过【身神】这一概念而生出了想法来,五脏五气亦有五神。   精就是身体,气就是体内的能量,也就是道力。   而身体被强化以后,也会反哺魂体,因为当五气大成以后,阴阳二气便会贯通,阳气强身,阴气壮魂便是如此。   若是有秘法,那么这阳气与阴气也可以发挥出更大的效用。   不过,想要将这五气全都降伏,还需要降伏五神才行,心肝脾肺肾非别对应五行,而这五行也对应着五神。   心主火对应朱雀,肝主木对应青龙,脾主土对应麒麟,肺主金对应白虎,肾主水对应玄武。   想要突破五气境则需要将五脏五气修炼起来,让这五神达到显形的程度,这个显形是指要在内视功境里看到这五神才行。   而这所谓的功境,其实是一种境界,每个人所修功法不一样,功境也不一样,有的人是山川大河,有的人是芸芸众生,有的人是宇宙星辰,而这些功境对于炼气之人的重要性也是很大的。   在功境当中,每个人都会恢复和加快本身的法力或者是本身的伤势愈合,也就是运功疗伤这种情况,当然了,这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是对于灵魂的强化,严格来说进入功境就是在强化炼气士的精气神三宝。   但是秦月楼一开始并没有功法,就算是现在的大梦逍遥游他也只是用作参考而已,但是梦界可以接壤现实,也可以接壤虚无缥缈的功境,哪怕他没有功法,但是他可以现捏一份出来。   当前功境名为·大梦界1.0版本。   依照秦月楼的想法来看,降伏五气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相生。   按照五脏之间的相生规律来,肝生心就是木生火,如肝藏血以济心;心生脾就是火生土,如心之阳气可以问脾;脾生肺就是土生金,如脾运化水谷之精气可以益肺;肺生肾就是金生水,如肺气清肃则津气下行以资肾;肾生肝就是水生木,如肾藏精以滋养肝的阴血等等。   根据查阅资料来看,五气相生的好处在于提升的速度足够,但是坏处就很明显了,上升速度够快,但是却没有相应的能力去降伏五神,而且从相生之路开始,降伏五神之时就需要面对一个比一个强大的五神了。   另外一种就是五脏之间的相克,也就是肺金的清肃下降,可抑制肝木阳的上亢,即金克木;肝木的条达,可以疏泻脾土的壅滞,即木克土;脾土的运化,可以防止肾水的泛滥,即土克水;肾水阴的上济,可以制约心火阳亢烈,即水克火;心火的阳热,可以制约肺金的清肃太过,即火克金。   相克的话好处却是容易降伏五神,只是提升的速度不够快罢了,以相克来走的话,降伏五神会比相生要轻松的多,因为和相生相反,降伏五神的难度会越来越弱。   严格来说,相生相克一旦选择了便不能更改了,这是无法避免的,不过秦月楼并没有多么在意难度,因为秦月楼所选择的这条路就是相生之路。   这段时间里秦月楼虽然说一直在修炼,可是他也都是在打磨自身,以相生之路来将五气堆积起来提升到极限,随后进行五神降伏。   而秦月楼选择的就是相生之路,他所选择的第一气相生就是水生木,不过如此一来他须得先降伏了肾神玄武才行。   如今他心中有所感悟,是时候开始降伏五脏五神了,炼气士降伏了五脏五神以后其实便等于自身的综合性能力变的越发强大了。   其中更大的是战斗能力,要知道,这五神是可以放出来战斗的,当然了,五神也可以选择完全的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强化自身的精气神三宝,但是这样就不能放出来战斗了。   所以降伏五神的炼气士肉身战斗力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补足。   秦月楼倒是准备把这五神单独放出来战斗,毕竟他的身体算得上强大,他的五神也会比其他修炼者更加的强大。   如此思索着,秦月楼闭上了眼睛,心神沉浸在了身体当中,梦界接壤,功境便呈现在了山海梦界的一隅。   于是,秦月楼所选择的先要降伏的便是肾神玄武了,龟蛇相盘,颇为巨大。   这只肾神玄武大概有九米高,体型庞大,也充满了别样的压迫感。   秦月楼看着这只肾神玄武,表情有点复杂,因为这肾神玄武也就是因为秦月楼的肾水之气太过于旺盛而养的如此之大的,   这像一座小山一样的,压迫感能不强么?   腰子好,可是没有用武之地,可惜可惜。   不过秦月楼也没有在意,这里是他的梦界不是?   于是,秦月楼便唤出来了金童玉女两童子出来了。   这是他的阴阳二气两神,   而这阴阳二气和五脏是一样也是有其神的,这两个身神,或者是说阴阳二气之神,便是这金童玉女。   这阴阳二气也是他刚刚降伏的,开通大梦界以后,显化身神,还没开始捶,阴阳二气所化的金童玉女就认怂了。   于是他唤出了金童玉女来,金童玉女长相都很可爱,都是粉雕玉琢和雪白粉嫩的萝莉与正太。   不过这金童的长相和秦月楼有三分相像,身穿金黄色的衣衫。   玉女的长相则是比较女性化的秦月楼,也有三分相像,身穿月白色的衣衫。   金童玉女站在秦月楼的身边拽着秦月楼的大手,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家三口一样。   秦月楼摸了摸金童玉女的头,随后金童玉女就手拉着手的飘到了玄武的身上,骑在了玄武的脖子上。   肾神玄武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任由着金童玉女骑在自己的身上,这个肾神玄武看起来有点温顺。   秦月楼走上了前去,准备摸一摸这只肾神,却不曾想,肾神玄武居然在朝着他咆哮,攻击力十足。   看到这里,秦月楼明白了,这只玄武之所以对金童玉女如此的温顺,是因为它们都属于身神灵,而自己是要来降伏它的,它能给自己好脸色才怪。   不过秦月楼笑了笑,金童玉女也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间出现的棍子,金童一只手揪住了肾神玄武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则是猛烈的击打着肾神玄武的龟……玄武头。   玉女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绳子,居然捆住了蛇嘴,然后也拿着棍子猛烈的敲击着蛇头。   肾神玄武吃痛,想要把金童玉女甩下来,可是金童玉女却死死的扒在肾神的身上,根本没有落下。   肾神玄武吃痛之下,朝着秦月楼狂奔而来,秦月楼淡然的看着玄武奔袭过来,接着,功境当中的秦月楼衣衫碎裂。   骤然的发力震碎了身上的衣衫,秦月楼的鬼背再度的显露了出来,随着核心力量的爆发,秦月楼双手摁住了冲了过来的玄武的上下颚。   许久未见的怪力乱神在梦界之中展现。   源于怪力乱神的力大无穷让秦月楼将这只肾神玄武死死的按住了,二者虽然实在角力,可是肾神玄武却不能对秦月楼造成分毫的伤害。   “这种力量的感觉,真的很爽啊……”全身肌肉膨胀,青筋充血鼓胀的秦月楼低声的说着。   他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因为力量充足而带来的愉悦。   随后,秦月楼猛然双臂连同背肌猛然发力,巨力将玄武的嘴巴撕开了。   随着力量的传递,玄武的身体也被撕开了。   骤然间,玄武的身体爆碎了开来,化作了水蓝色的气,之后再度重组了起来。   一只巴掌大小的玄武出现在了秦月楼的面前,这只小玄武对着秦月楼俯首称臣着。   肾神玄武,降伏。   降伏了肾神玄武以后,秦月楼便继续开始了降伏五神的路子来。   水生木,肾神玄武降伏了以后便是木属性,而木属性便是肝,肝神为青龙。   在玄武变成了巴掌大小以后,秦月楼也不打算把玄武放出去和青龙打上一打,毕竟肾神玄武为水,水生木,青龙只会越打越强,这对于降伏青龙并没有什么增益,所以,秦月楼决定带着金童玉女一路撸到底。   水生木,因为水温润而使树木生长出来,所以水可生木。   尽管肾神玄武已经降伏了,可是秦月楼的肾水之气也变得越发强大了,如此相生下来,肝神青龙也越发强大了。   这是一个循环,肝神降伏以后,下一个是心神朱雀会越发强大,所以五行相生的降伏五神的道路这些难度是会递增的。   不过秦月楼并不害怕,顶不住也要顶。   在将肾神放在了身后之后,肝神青龙显化了出来,这是一条苍劲的青龙,脖颈上与额头上的鬃毛无风自动,龙须也漂浮在空中如同在水波当中荡漾着一般。   这是一条威武霸气而又雄壮的青龙,此刻的肝神青龙正在半空中盘桓着,硕大如同灯笼一般的龙眼正凝望着展露着上身魔鬼肌肉的秦月楼。   青龙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龙吟,风雷之力呼啸而至,闪烁着的青色雷电和青色的气流缠绕在青龙的身上。   青龙虽然于五行主木,可是于八卦却属于震雷与巽风之位,所以青龙有着风雷之力。   这带着呼啸的风雷之力的青龙毫不留情的朝着秦月楼袭来,秦月楼淡然举拳,双腿肌肉绷紧,腰身下沉,在那青龙袭来的那一刻,秦月楼挥动了拳头。   腰马合一的秦月楼以马步站立于功境的地面上,一瞬间力从脚底而起,这股力道叠加着腰腹施加的力顺着脊椎上游着,来到了背部,魔鬼一般的背肌骤然展露出了一个恐怖至极的笑容,秦月楼浑身的经络充血膨胀而起,这是酝酿着的巨力。   随后叠加着的劲力顺着击打出去的拳头释放了出去,秦月楼将全身的劲力都凝成了一股,这是已经超越了千斤巨力的范畴。   在这功境当中,这股巨力的威势被放大了不知凡几。   源于怪力乱神的力大无穷并不是说力量的上限是无限的,力大无穷只是说力量的数量是无限的。   换而言之,力大无穷其实是不会有任何的劳累,霸下能够驮动三山五岳是因为它本身就有那么大的力气,可是力气再大也会有累的时候,所以简单来说,力大无穷其实也有掺杂无尽的耐力,不会感觉到劳累。   在降伏了肾神玄武以后,秦月楼的力量也被拔高到了这种恐怖的程度。   如今秦月楼在这梦界功境当中,其本身的能力也是被放大了的,所以这股力量自然也是被放大了的。   青龙的龙头袭来以后,秦月楼一拳打在了那龙头上,将青龙打了个七荤八素的飞了出去。   秦月楼得势不饶龙,又是腾身一跃,直直追上了倒飞而出的青龙,一手抓住了龙尾,就这么在空中乱抡起来了那条看起来威猛无比的青龙,偶尔还把青龙重复的来回摔在地上。   哪吒闹海也不过如此,就这样,青龙被秦月楼打服了,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变成了一条小青龙,跑到秦月楼的身后和玄武一起玩了。   青龙降伏了以后,心神朱雀便降临了,心神朱雀为火,自然也是因为心属火。   这朱雀身上燃烧着的是明黄与赤红交织的火焰,这便是所谓的真火。   真火威能强大,可以焚尽各种妖魔鬼怪,不过虽然比不上其他的天生异火,但是也足够强大了。   秦月楼看了看朱雀身上的真火,虽然因为五行相生的路子无法利用所降伏的身神来对付下一个身神,可是降伏了这些身神以后,自身也是会得到加强的。   所以虽然身神会越来越强,可是其本身也是会越来越强。   在降伏了肾神玄武以后,虽然无法用身神去降伏身神,可是秦月楼本身也在这功境之中得到了增幅。   于是从梦界功境之中降下了瓢泼大雨,雨水滴落,却未曾将朱雀身上的火焰熄灭,朱雀清脆而又嘹亮的鸣叫划破了功境的天际,振翅而飞的朱雀顷刻之间掠到了秦月楼的身前,口中真火倾泄到了秦月楼的面门上,想要将秦月楼化作一团焦尸。   随后秦月楼一拳头戳穿了朱雀的前胸,紧接着秦月楼丝毫不畏惧朱雀身上的真火,双手抓住了朱雀的两只翅膀。   随后双手发力,秦月楼撕掉了朱雀的翅膀,挥洒出了一片真火,朱雀无力的落在了地上,真火如同血液一般的从伤口处流出。   朱雀凄厉的鸣叫着,青龙和玄武看到了这一幕,有些不忍直视的偏过了头,金童玉女则是将手指撑得好大挡在眼睛前,透过指缝看着这一幕。   秦月楼指了指朱雀,然后又指了指小玄武和小青龙,不发一语,但是朱雀已经明白了秦月楼的意思。   随着火焰的升腾,完好无损的小朱雀也扑腾着飞到了秦月楼的身后。   待到心神降伏以后,如此便是脾土之神麒麟了。   这只显化而出的脾神麒麟和秦月楼所知晓的麒麟是一样的,这只麒麟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就于一体,尾巴毛状像龙尾,有一角带肉,整体颜色为土黄色。   这只麒麟浑身肌肉虬结,看起来和秦月楼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这只麒麟看起来倒是颇为温和和稳重,看起来却似乎能够容纳一切,承载一切。   不过和它身上的气势相比,这股温和稳重的气质看起来格格不入,这股气势无比的厚重和坚实。   这和麒麟所属五行有关,麒麟属土,于八卦中为艮山与坤地,这也就代表了麒麟会比之前的三只身神更能抗揍一些。   不过也就是更能抗揍一些罢了,秦月楼朝着麒麟迎了上去,毫无花哨的挥拳就打,麒麟举爪子想要抗住秦月楼的这一拳,可是秦月楼居然在这一瞬间再度加快了出拳的速度和力量。   一拳打下,麒麟的爪子被秦月楼打折了,麒麟无比的坚韧,压下了痛楚,转身踏地,想要将秦月楼震开,可是秦月楼又迅速出脚,将麒麟的两只脚爪给踩扁了下去。   麒麟吃痛,刚准备动嘴咬住秦月楼,却又被秦月楼猛捶了脑袋,一时之间麒麟头晕目眩的倒在了地上。   秦月楼看着麒麟,单手轻描淡写的抓住了麒麟的尾巴,一旁的青龙看着直打哆嗦。   秦月楼淡淡的扫了一眼青龙,接着把那麒麟扔到了身神扎堆的小圈子里,麒麟在刚一落地就化作了小麒麟,全身的伤势自然也全都恢复了。   四只身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目光里满是同病相怜,金童玉女则还是含笑的看着四只身神。   如此一来,只剩下那最后一只了,也就是肺金白虎。   白虎于八卦为乾、兑、于五行主金,其象征四象中的少阴,四季中的秋季,秋季肃杀之气浓厚,所以这白虎也主杀伐。   汉时谶纬学说兴起,它的象征含义又多了军兵、庚辛、义德,汉后道教将其吸纳为护法神,称监兵神君,而白虎也是战神、杀伐之神,其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   不过这些能力都不如战神杀伐来的强大,虽然面前的这只白虎只是身神,可是它也有着战神与杀伐这般的性质,可以说进攻性极强,而且战斗力肯定也比之前的那四小只来的强大。   那白虎看到了秦月楼,直接朝着秦月楼扑来,虎爪封住了秦月楼的行动轨迹,强硬的逼迫着秦月楼吃下这两道虎爪。   只不过秦月楼也没有打算躲避,毕竟他就是这么一个直来直往的硬莽型人才。   正所谓大莽出奇迹,秦月楼双手凸出,抗住了白虎下落的那两爪子。   只是白虎除了爪子还有尖牙利嘴此等利器,更别说因为肺属金,金行之力加持着,利爪尖牙更是强大了不少。   于是,白虎张大了嘴巴轰然朝着秦月楼的脑袋咬去……   白虎朝着秦月楼的头颅咬去,可秦月楼却面无惧色,秦月楼倒是先下手为强了,那白虎虽然朝着秦月楼的头咬了过去,可是秦月楼却猛然将头缩了下去,用头顶顶住了白虎的下颚,那白虎被秦月楼抵住了下颚,却是一时半会无法咬的到秦月楼。   现在的白虎和秦月楼的姿势就像是一只大猫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主人以后和主人亲昵的玩闹一般。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白虎怒极,咆哮了一声,于是那白虎颇为人性化的两条后腿跳了起来,而后朝着秦月楼的腹部而去。   秦月楼单腿猛然朝着白虎的下腹踹去,也正是这力大势沉的一脚将白虎的下身踹飞了起来。   白虎怒吼了一声,不过却被秦月楼一拳打在了前胸上。   这一脚一拳将白虎打的浮空了起来,白虎在空中也没有惊慌,虎目紧紧的盯着秦月楼,观察着秦月楼身体上的每一丝动作。   这只身神在推断秦月楼下一刻的动作会是什么,从而可以做出规避或者是……反击。   秦月楼也盯着白虎,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秦月楼却看了看身后被降伏的四神,然后又指向了白虎。   那四神的表情很精彩,有些怂,可是四神还是显化出了原本的身躯,朝着白虎飞了过去。   秦月楼皱了皱眉头,朝着四神吼了起来。   “奔偏了!到我这里来!”秦月楼大吼着。   四神:????   不过来不及了,白虎看到了四神朝着它飞了过去以后,张开了大口,深吸了一口气,便把那四神吸入到了自己的肚腹当中。   前文也说了,秦月楼为了快速的晋升,选择了五行相生的路子,但是身神自然也是走的五行相生的路子,所以每降伏一只身神,下一个身神就会越强。   而白虎本身也就是身神,秦月楼走的是五行相生的路,那么这肺神白虎自然也可以五行相生。   其他四神被白虎吸入了肚子里并不是被消化了,而是共存,因为它们都是秦月楼的身神,所以并不是消化。   共存的五神也走着五行相生的路子,所以这白虎又变强了许多。   秦月楼一脸黑线,他有些感慨自己的身神是不是有点蠢。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了,秦月楼只能硬上了,不过所幸他身边还有阴阳二气的身神,也就是金童玉女。   金童玉女看了看秦月楼,又看了看白虎,于是两小只便化作了黑白两道气息乖乖的附在了秦月楼的身上。   五行相生之力在白虎身上,而阴阳相生共存之力在秦月楼的身上。   感受着源源不绝的力量,秦月楼捏了捏拳头。   他朝着白虎勾了勾手。   白虎看到了秦月楼的挑衅,也直接了当的朝着秦月楼扑了过来。   在这五行相生之力的增幅之下,白虎变的越发的强大了起来,这一跳便来到了秦月楼的头上。   白虎的尾巴朝着秦月楼扫了过来,这条尾巴就如同钢鞭一般,带着沉重而又迅捷的破空声。   秦月楼敏捷的闪身,虎尾将功境的地面砸出了裂纹,更是留下了凹陷。   白虎的恐怖可见一斑,然而秦月楼一直都是大莽出奇迹的人。   秦月楼一记鞭腿朝着白虎甩去,那声势也丝毫不弱于白虎的虎尾,就这么一脚,白虎也跳了起来,躲了过去,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的神色。   它刚想接着这个势头把秦月楼一爪子挠趴下,可是它却看到了秦月楼眼中的一丝戏谑神情。   这一丝戏谑的神情让白虎不敢下爪,于是白虎便落地了,它警惕的看着秦月楼。   秦月楼看着白虎落在地上,嘴角勾起。   “兵不厌诈。”秦月楼心里想着。   这只白虎的智能看起来很高,和四神比起来它的智能很高,如今在五行相生之力的增幅下智能自然也升高了。   智能越高的生物越是会思考,这些生物会思考利弊,也会思考退路,更是可以交涉。   不过降伏五神不能靠交涉,所以秦月楼便只能耍诈了,不过也就是这一次耍诈,让他明白了这白虎也在忌惮着他。   先前的四神都和秦月楼的性子一样,都喜欢莽,都信奉大莽出奇迹的道理。   但是出奇迹也得看脸,显然四神的脸没有秦月楼的白。   不过这白虎的脸倒是真的白,嗯,它全身大部分的地方都很白。   落在了地上的白虎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月楼,它不清楚秦月楼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它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在原地踱步,观察着秦月楼的动向。   秦月楼也在观察着白虎,思索着如何弄死白虎,秦月楼正儿八经学的术法其实不多,符箓也是同理,五行类别的术法也不能使用,因为那样会给白虎加餐。   更不用说,在梦中开启怪力乱神的情况下,一切除了怪力乱神之外的能力都无法使用,不过好在怪力乱神并不排斥梦,也不排斥功境。   降伏五神不光是为了强化自身的精与气,这更实在磨砺降伏身神的炼气士自身的心境。   就好像靠着作弊器打游戏一样,爽是爽了,可是对于自身的技术没有起到半分的加强,就好比玩《王牌空战》……《鬼泣》一样。   人家玩的是《王牌空战》,还给怪加锁血挂,一通秀技,而我就是个菜鸡给自己锁血锁魔力……   所以降伏五神的意义就在于磨砺自己,实际上修炼界里降伏五神的人并不多。   于是秦月楼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还是继续硬刚比较好,所以秦月楼又一次的朝着白虎勾了勾手挑衅着白虎。   白虎也不是个安生的主,它是杀伐之神,面对挑衅做不到忍让,这是它的天性,哪怕它再智能也无法改变天性。   不过这一次白虎并没贸然的朝着秦月楼袭来,它在原地挥动了爪子。   一道充满了庚金性质力量的爪风朝着秦月楼极速袭来,避无可避之下,秦月楼唤出了一柄门板般宽阔的巨剑插在了身前,这是由阴阳二气所化之剑。   巨剑挡住了这道爪风,秦月楼只觉得自己握着巨剑的手在颤抖着。   “这只白虎的爪风力道有点强啊。”秦月楼甩了甩手想到。   白虎得意的叫了一声,而秦月楼也趁着这个机会将阴阳二气剑甩飞了过去。   门板一般巨大的巨剑旋转着朝着白虎飞去。   白虎挥爪拍飞了阴阳二气剑,可是却露出了阴阳二气剑后秦月楼的脸。   以及那一个蓄势待发的拳头,那是秦月楼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这一拳带着呼啸的气流朝着白虎的面门上打去。   一拳落在了白虎的鼻子上,将白虎的鼻子打的凹陷了下去。   肺神白虎本就是肺金之气所化,所以它没有骨骼,也没有神经,它只是一团肺金本源之气,可是它也会痛,只是和拥有肉身的生物比起来,这种痛没有那么的强烈罢了。   面门被打下去了的白虎的脸呈现了横向扩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胖虎,它刚想对着秦月楼攻击,可是又被秦月楼一拳捣在了原本凹陷下去的地方。   这一下它被打的后退了半步,不过却还是奋力的挥爪,想要拍飞秦月楼。   不过这一爪子却被秦月楼躲开了,接着秦月楼又从侧面接上了一拳,白虎被打飞了出去。   还发出了憋屈的呜咽声。   秦月楼紧紧的追着白虎飞出去的轨迹,双拳如同雨点一般的落下,朝着白虎的身上打去。   四神被白虎吐了出来,这都是秦月楼打吐出来的。   这白虎失去了五行相生之力,自然也变弱了,随后白虎也被秦月楼给打散了。   再度聚合以后,这白虎变成了一只小老虎崽子,不忿的看着秦月楼,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秦月楼看着被降伏的五神,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五神全都化作五行流光飞入到了秦月楼的体内,来到了各自所在的位置。   五道气流缠绕着奔向了黄庭处,原本空荡荡的黄庭内多出了五道气流,充盈的感觉充斥着黄庭。   秦月楼有些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这些都是五脏内的杂质。   只是降伏了五脏五气五神后,秦月楼并没有就此结束。   虽然他一开始是想将五神召唤出来对敌的,可是心中对于厨道的明悟也在此刻显化。   身后的化身也在下一刻没入到了体内,与五脏神勾连在了一起。   恰饭是为了活着,可活着不单单只有恰饭。   “人总是要恰饭的嘛,这身神虽然源于五脏,可五脏庙也是需要营养的,那这营养从哪里来?当然是恰饭,六腑胆、胃、大肠、小肠、膀胱和三焦……这六腑都是参与到消化过程中的,而‘脏’是指实心有机构的脏器,‘腑’是指空心的容器……因此六腑也可称为六库……”   一瞬间,明悟与积攒的知识相合,大梦主也在以身神理念统合这五脏六腑的身神,同时也包括了化身,也将坐火吐焰两大战体容纳其中,同时包括厨道与梦道之感悟。   紧接着,在此梦界功境之中,秦月楼又悟出了另一层变化来。   梦千奇百怪,光怪陆离,因此可以千变万化,而大梦界若是对应到己身,自然也是千变万化的。   因此,秦月楼自身的能力逐渐统合,随后他心满意足的张开了口,说出了一句话来。   “梦道万化·六库五庄观。”   将自身的能力统合,秦月楼开创了一大根本神通变体。   只是略有遗憾,怪力乱神之身却是没能融入,毕竟在怪力乱神的状态下,只能依靠单纯的肉身力量。   再度睁开眼时,那些废话连篇也终于结束,流水席也开始了,宫女太监们上菜传菜报菜名,众人也都和乐融融的吃着东西。   秦月楼看了一眼,倒也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了起来。   只是看着颇为雅致,但吃的速度委实是太快了。   六库五庄观也在飞速消化着,体内法力虽然涨幅微弱,可也在不断地缓缓增长。   “这是六库五庄观的第一种效果,只需要吃东西,就可以增长法力,同时也能让自身精气神三宝得到裨益从而增长,同时也能将做的一般的菜品味道激发,让我自己尝到好味道,这……这得是一种道体了吧?”   秦月楼思索着,心中便又依据梦道万化和六库五庄观的感悟撰写了一篇修炼之法来。   这修炼之法可以激发道体,但也可以通过吃东西来激发道体的出现,不过在撰写成功的过程中还欠缺了一点东西。   “赶明儿找找看那些研究室里的基因学科,我来研究研究,所谓的道体或许也可以通过基因来解释吧……不过也得把怪力乱神单独拆分出来,毕竟这怪力乱神在我身上属实是有些屈才了。”秦月楼思索着。   而后便通过梦道万化将怪力乱神拆分了出来。   “接下来这怪力乱神,给谁好呢?算了,留给第二轮分身或者其他的人吧。” 第二六三章 厨子的道之眉目   秦月楼思索着,将未经处理的食材扔进了口中,这些食材都源自于科研空间中对于妖魔的克隆而汇聚成。   强壮的牛妖也被依照各个不同的部分分割成了不同的肉,里脊,带骨牛排,牛腩……   一盘盘的堆叠好,像是即将下入火锅中,可是却被一盘盘的倒入到了秦月楼的口中。   嚼都不带嚼的,就任由食材落入六库五庄观之中,食不知味,一如囫囵吞枣。   等到一整头小山般牛妖的身体部分被吞下后,六库五庄观也开始了对于腹中牛妖的消化。   细致入微的感知着六库五庄观内食材的消化,秦月楼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首先是消化率,一般来说屎的组成部分3/4为水,1/4为固体;固体中30%为死细菌,10%~20%为脂肪,2%~3%为蛋白质,10%~20%为无机盐,30%为未消化的残存食物及消化液中的固体成分如脱落的上皮细胞,但是六库五庄观却能将食物中所有的可消化部分全都消化化作供给身体的营养储存在六库当中,营养的转化率极度之高,而且食材能级越是丰富,则对于法力的滋长越是强大。”   秦月楼心中想着,而后继续对于六库五庄观进行感知。   “而储存在六库当中的营养除了提供我目前每天的必要消耗之外,也在滋养着我的身体和魂魄,魂魄改变肉身,肉身护养魂魄,是内外一体齐头并进的,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我也能感觉到身体上出现了一些神异,比方说,火眼金睛。”   秦月楼如此想着,其双眼便泛起了金色的火光,一双眸子犹如明灯。   “可以做到透视,也可以做到辨别原形,更是可以将日光与阳气聚集化为金光射出,似乎也有通幽法体的一些进化,这也是一种道体上的变化啊。”   将双眼的异象关闭,秦月楼便又开始撰写起了《道体诀》来。   “六库五庄观,以食来推动身体的进化,而这份进化则与基因有关,根据研究员的研究,我的基因已经和其他的我呈现了些许不同,而我作为六库五庄观的拥有者,六库五庄观的食材经过我手的加工也能让普通人获得短暂超级消化的能耐,不,应该说是经过我手所处理的食材具备了极其易吸收消化的特性……如此一来,或许我可以烹饪出引导他人基因进化的超凡食物啊。”   厨子的脑中思绪万千,想法也层出不穷。   如今距离金玉满堂食之战还剩下十四天,足够他将自己的超凡之路进行一番拓展。   而后他便又继续开始起了半梦半醒的梦境链接。   “食材能级需要高,但是普通人也不能妄加吃妖怪,毕竟那些妖怪也算是智慧生物。”   正是因为秦月楼认为妖怪也是智慧生物,而智慧生物不会吃智慧生物,所以他才会选择将克隆牛妖用做食材。   “那么先用梦食来试一试吧,权当做个实验。”   厨子如此想着,便将一个个的梦境剥离,随后接连投入自身梦界当中,最终一并将其囊括入自己的梦界之中。   在那山海美食大梦界之中,有一座清澈的小湖,一个个的梦境也化作了不同的食材,漂浮在那湖泊之上。   秦月楼将湖中生灵转移,只留下了清澈湖水,而后屈指弹出一道火星,随即那火星便落入在了湖泊之下,为湖泊加热。   不多时湖泊中水流滚滚,泊泊腾起阵阵热气,竟是已然沸腾。   而后秦月楼才开始将梦境所化的鱼羊鸡鸭猪牛等的食材一份份的从空中投入湖中。   而经过秦月楼之手所处理的食材竭尽所能的化作了一切可想象到的模样,   从半空中落下之时便一个个分化,   火腿,牛骨,肋排,整鸡,整鹅,鸡肉蓉,猪肉蓉……   而其中食材的本味也被发挥,并且相辅相成。   不多时,这清澈的湖水便化为了浓稠的乳白,鲜香四溢,可随后,这一汪浓稠的高汤湖泊也重新化作了清澈的模样,其中香气内敛,只是好似温泉一般升腾一股股的热气。   秦月楼手中也出现了一根小小的汤勺,舀其一勺,细细品味。   虽初入口时只如清水,可层次分明的鲜香却在口中层层炸裂,但却并不霸道,一层口感褪去下一层口感递进,一层味道消散另一层味道升起,虽是看起来白水一般更无半点油星寡淡无味的汤,可是其中鲜美却又好似难以停歇一般不断升腾。   一口汤喝下,秦月楼也感知着体内的道体变动。   “虽然并无生成更多强大的道体,但也是一种积累,若是这一整湖泊的汤都被我喝下的话,那么应该能推出一种新的道体,不过我并不需要就是了,但也可以为梦到万化打下基础,还算有些眉目了。”秦月楼想着。   于是他便张开了嘴,那满满一湖的汤也被其若鲸吞般纳入肚腹之中。   待到整湖清汤喝下,秦月楼也难的的抚了抚肚腹。   他喝饱了。   “八分饱,倒也还算可以。”   ——   “请问您是秦月楼先生嘛?”一个尖细的中年男声打断了秦月楼半梦半醒的状态。   “我是,请问您是?”秦月楼问着这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面白无须,虽有喉结,但却是个残缺之人,加之声音尖细,也能得出这男人是个太监的结论。   “咱家姓陈,特来邀请秦先生参加此次金玉满堂之宴的。”陈公公说道,对秦月楼也很诚恳,而后便解释了起来,“是皇上让我来请您的,他有要事在身,不便出宫亲自邀请。”   “陈公公,若是云罗郡主拜托您来当个说客,您也不必用皇上的名头来压我,这金玉满堂说到底不过只是表里厨师两界互相切磋交手并以此来捍卫自身理念罢了,我并不属于这两派之间,让我这么一个局外人参加,实在是太过于不合适了。”秦月楼自然用六耳微微倾听了一番陈公公的心声。   “唉,秦先生,您这就有所不知了,云罗郡主也是咱家看着长大的,我也是个残缺之人,虽然此话多有僭越,但又何尝不会对云罗郡主有爱护之心呢?”陈公公诚恳道。   秦月楼能听得出来,这陈公公膝下无子,对于云罗郡主的感情就类同父亲爱护孩子一般,不过年岁渐长,更似是隔代亲一般。   “云罗郡主也说了和您之间的争论,她呀,对您可不是一般的期待啊,她对您确有……”陈公公话尚未说完,秦月楼便接话了。   “非分之想?”秦月楼也调侃道。   “秦先生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陈公公颇为汗颜。   “陈公公,说实话,这金玉满堂,我是真的不打算参加,不过若是云罗郡主还是不爽利的话,那也只能说她心胸不那么开阔了。”   “你这孩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几许也生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怎么如此这般不懂风情?”陈公公稍微有些被秦月楼气笑了,“那可是郡主啊,你这小子这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往前推个十几年的话,我或许还有软饭硬吃的想法,可是我觉得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啊,太不适合我了,   这世间万物啊,有情皆孽,哪怕是两个有情人走到一起,另外爱慕他们或她们的人也会受伤,所以这爱情能不苦么?   何况除了爱情的苦以外,您瞧瞧这天下何处不是苦海?   人心欲念无穷,当乞丐时想吃饱喝足,吃饱喝足了又想锦衣玉食,有了锦衣玉食又想权倾朝野,权倾朝野了呢又想江山美人全都要,所以每个人都在苦海沉沦,我也不外乎如是,除此之外,更是内忧外患齐全,无论是天上,天外之外,还是这个人间。”   秦月楼有感而发,突然便觉得这【金玉满堂】参加了或许能刷新成就,可不参加也是一种保持心性圆满的想法。   心性的圆满在于以小见大,对于一些事不计较,对于秦月楼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无为的思想。   但无为不代表不能为,所谓无为,在秦月楼看来,便是无为即可不作为却也可强为。   “梦境千千万万,不都是人间红尘的缩影么?这红尘又怎么能不算是一张大网呢?将这红尘之中的所有人网络其中。”秦月楼抬头望天。   心中也泛起了种种想法。   白事分身对抗无定河,而厨子分身与其算得上是殊途同归,便是深入红尘并感悟红尘。   之所以说二者殊途同归,便是因为这无定河所安排的命运便像是一张天网,将人间网络其中。   而红尘也是一张网络,将芸芸众生网络其中。   两张无形无质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网络其中,简直就像是扑入网络之中的飞虫一般。   火眼金睛适时开启,可却又返璞归真的化为了莹润的温润双眸,神莹内敛。   而在秦月楼的视界之中,红色的丝络虚幻不真实,可却遍布整个人间。   红尘虽是一个概念性的名词,可在秦月楼的眼中却呈现出了他理解当中的具现化。   “原来,这便是我眼中的红尘啊。”秦月楼伸手抓摄,些许红尘丝络若落发一般飘入掌中,如同一段段的红线。   而他也能瞧见,自己在这红尘之中,身上也多有丝络红尘。   “身处红尘,又如何能不沾染红尘呢?出世入世都是修行,只是出世入世心境皆不同,那么我的道又是何物呢?食梦之道?万化之道?厨神之道?不,这些都只是我的手段,求己道的手段,我身处红尘,又能如何不在红尘之中打滚呢?而梦境也是红尘的一处倒映啊……我的道,终于有了眉目。”   越是心中反问,秦月楼便越是能够感悟一层层,己身的手段也被他一一统合。   能力的统合是六库五庄观,而手段的统合便是他的道之眉目,道之雏形。   “秦先生,您在说什么?我全都听不懂啊。”陈公公一头雾水,不过却是打断了秦月楼的悟道。   不过还好,他的道已然确立,只是还差临门一脚,但他也要感谢陈公公。   陈公公之于厨子就好像小黄鸭之于程序员。   许多程序员都有过向别人甚至可能向完全不会编程的人提问及解释编程问题,就在解释的过程中击中了问题的解决方案。   一边阐述代码的意图一边观察它实际上的意图并做调试,这两者之间的任何不协调会变得很明显,并且更容易发现自己的错误。   所以程序员会有小黄鸭,或者小黄鸭的代替物用以倾诉。   但若非陈公公此番前来,秦月楼说出了那番话,那么这悟的机会便会推迟。   所以陈公公之于秦月楼而言,或许算得上是一位“提点”的贵人。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很多东西,不过陈公公,你要是退休了……告老还乡了,你想做什么?”秦月楼旁敲侧击的问着陈公公,同时也在梳理着陈公公身上的丝络红尘。   并且将陈公公的过往一一阅览,这位陈公公是一位很善良的好人,虽然是在宫中,但待人接物都很和善,且是发自内心的和善,郭厚聪的老爹尚未死的时候,这陈公公便是贴身太监,地位类似三德子,当时也有宫斗,但宫斗里的勾心斗角,也会有无辜宫女太监甚至侍卫背锅,而他在独善其身时也对许多要被处死的无辜者施以援手,助其脱逃,也算是能帮就帮了。   有的太监心理扭曲且变态,但陈公公也是个将心比心的人,他知道人都有苦楚,但却又乐观,因此他这心理健康要比某些太监,不,甚至比健全人来的更加健康。   他并未考虑自己的后路,只是单纯觉得该帮就帮,人生在世虽不称意,可活着总比死了好,人若是死了,那便真的是万事皆休了。   如此秦月楼便觉得自己更要好好地感谢这位陈公公了。   “这都哪跟哪啊……不过我要是真的告老还乡了的话,我肯定是想娶个老婆,收养些孩子,虽然不能人道,但……好赖老了能互相扶持做个伴,我要是先走了也能带着我那宝贝入土为安,毕竟您也知道,不带着那根宝贝的话,我可能没法入轮回啊,要是老伴先走了的话,那我也能和那群孩子一起处理后事,毕竟……人活着总会死。”   大靖的太监圈子里,的确有这个说法,就是入土为安不带上宝贝的话,是没法入轮回的。   “那您告诉我什么时候告老还乡吧,到时我款待您一番。”秦月楼说着。   “其实也快了,这一次金玉满堂结束,我也就要告老还乡了。”陈公公说道,“只是往后还能不能再见到那些小孩就不知道了。”   “人生在世,红尘网络,茫茫人海芸芸众生,能遇见的最终都是可以遇见的。”秦月楼宽慰着陈公公。   “不过,那金玉满堂我也不会参与的,您回去和云罗郡主说吧。”   “你这小孩,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不是我不解风情,而是我和她之间,并无可能。”   秦月楼说着,悄悄的将手中刚刚取下的红尘丝络扔进了旁的红尘之中。   “我和她,只不过萍水之缘,食客与厨师之分,缘分也就这么点,有缘无分,所以您让她省省吧。”厨子一边说着。   一边将其他的丝络红尘摘除,这些丝络红尘都是他的桃花缘,无论是烂桃花还是正缘,他全都弃如敝履。   这便是为何,白事分身算不出厨子的桃花原因所在。   因为厨子并不打算接受。   上天安排的姻缘固然最大,可哪怕月老当面给他套上红线他都能以精巧的身姿腾挪闪现脱离。   厨子分身不会有任何感情线,   因为他只打算一心扑在自己的道路上。   谈恋爱哪有搞事业来的香? 第二六四章 金玉满堂·前菜【上】   在统合自身手段后,秦月楼也没有遇到任何足以说道的事情,没有除妖,也没有驱邪,就是稀松平常,研究菜品,以及培养山海梦界当中的各类食材。   而后金玉满堂的表里食战便开始了,他也应尉迟家之邀请同去。   他也在听着尉迟敬介绍着那些表里两界的厨师们。   表里食战的厨师贵精不贵多,因此当前是以淘汰制进行比赛的。   表厨师界七人,里厨师界七人。   每天都会有淘汰之人,而今日两界之比斗便是前菜。   大靖的宴席规格里,所谓的前菜便是指冷盘,毕竟本身前菜就是在主菜之前垫肚子加开胃的菜品,如果一上来便以量大管饱的菜亦或者鲜香四溢之食,那只会是一种本末倒置。   秦月楼大致的扫了一眼十四位厨师之中准备的菜品,便知道这些厨师们打算弄点什么前菜了了。   辣白菜,凉拌木耳、拍黄瓜、凉拌腐竹……   “其实这金玉满堂也算讨巧,每个人都知道当天的菜品比斗内容,所以就能够提早准备了。”秦月楼心中想着,目光也聚焦在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小少年身前。   这位小少年额头宽大,留着长长的发辫,但看样子也不过只有十二三岁,可以说是这些厨师当中年纪最小的厨师了。   秦月楼看了看小少年面前的名牌。   “洪福星?名字还挺有福气的嘛……”秦月楼想到了一些童年回忆。   当年《神厨小福贵》的文学顾问是余华,没错,就是写了《活着》的那个余华,每个人的结局都意难平。   “希望这孩子别跟小福贵一样吧。”秦月楼心中想着,便也特地的关注起了洪福星来。   洪福星却是将一些准备好的树叶拿了出来,这些树叶的叶片卵形至椭圆状卵形,边缘具疏锯齿及睫毛,上面绿色,叶脉下陷,下面灰绿色   满满当当的放到盆中,其后又浇下了开水将这些树叶烫软。   “秦先生,那小少年在做什么?那树叶可当做前菜么?”尉迟茴也顺着秦月楼的目光观察起来了洪福星来。   “那是二翅六道木,其叶片也叫作神仙叶,是可以食用的,看起来他是想做神仙豆腐啊,只是这叶片性甘味苦,要撇去那苦味可得漂的时间够长才行。”秦月楼摸着下巴说道。   只见洪福星稍待开水冷却,便又换水重漂,如此反复六次,滴入了几滴清油,掺入凉水,接着再度兑入开水,不过此刻却也成了温水,接着洪福星洗净双手,在盆中重复揉搓那些神仙叶叶片,复又用磨杵捣碎研磨,直至叶子成为糊状。   “这神仙豆腐的由来也是有一则传说的,说是不知道前朝还是前前朝,有一年闹天灾,颗粒无收,一个叫王生的人经神仙点化,引领乡亲们上山收集这些神仙叶,然后将树叶捣碎做成‘豆腐’吃。就这样,人们靠着这种‘豆腐’度过了春荒。由于这种‘豆腐’是神仙点化制作的,因此乡亲们称之为‘神仙豆腐’,把做‘神仙豆腐’的树叶叫作‘神仙叶’。以后。‘神仙豆腐’成了那个山区里农夫度过灾荒之年的救命食物。”秦月楼解释着。   前世也有神仙豆腐,和此界神仙豆腐的典故大差不离,不过这只是他谈性高涨,解说兴致大起才说的。   真正让秦月楼觉得妙极的其实是他能够从洪福星的身上察觉到些许神通的味道,而后便深入感知了一番。   “妙啊,这孩子的天赋神通真是适合做这些事啊。”   那孩子纯粹凭借自身的超级感知和顶级感觉,纯粹以己身的感觉作为凭依,在研磨的过程中让糊状的神仙叶更加充分与紧致的黏合,可是随后将它们拆散。   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是类同于此,只是糊状物看不出部分,而是一个整体。   但是在更加细微之处,这些神仙叶内部的分子结构却被少年的神通所拆分,接着以另一种形式重新融汇组合。   而洪福星这孩子又将皮蛋与内脂豆腐加入了进去。   “妙啊,这是分子料理的在此界的雏形么?而这种精确到分子重组的神通,对于食材的性质也有不菲的改变效果啊。”   秦月楼精确的感知着,分子被打破重组,也等同于汇入了皮蛋与豆腐的优点。   “这是豆腐么?”尉迟敬有些疑惑的问着秦月楼,“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看起来一点食欲都没有啊。”   “说是豆腐也不尽然,应该可以将其看做是凉粉,只是完工后切成块状,当成豆腐的样子罢了。”秦月楼解释道,   “可实际上你所吃的每样食物,其原貌可能都不会那么好看,就比如说肉类食品,你只看到了菜品上桌时的模样,没有见到那些动物被杀死,然后剖腹沥血的样子,   人嘛,在吃这一方面上决计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只是,   为了吃食而猎杀也得讲究个度,为了吃食而虐杀则更不可取了。”   秦月楼说着,而尉迟敬也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然后秦月楼便看到那洪福星便用纱布与细筛重复过滤到模具之中,这模具四四方方,翠绿色的过滤糊状物也落入那模具之中,而后这洪福星便从脚下搬起了一个被茅草兽皮所包裹的物事,揭开了包裹后,其内是一个铁箱子,将铁箱打开,其中满是冰块。   洪福星便也将模具放入了准备好的冰块之中。   秦月楼看的连连点头:“这孩子有巧思,他用冰块加速神仙豆腐的凝固过程。”   虽然这世界有法术存在,可以随意制造冰块,可是法术并不多显,因此这些冰的由来也离不开智慧。   大靖是有火药的,大靖过年也是有烟花爆竹的,而火药的使用也刺激了硫磺、硝石以及木炭行业发展的欣欣向荣。   这其中的化学制冰法便是用的溶解硝石的工艺,而硝石的溶解可以让水冷到冰点以下,如此,那冰块便出现了。   而冰块的保存只需要有隔热层即可。   这一点秦月楼前世便可窥见一斑,在他小时候,夏天去广场便能瞧见推着自行车的老大爷,老大爷的自行车后座用破布包裹住塑料箱,打开以后,塑料箱中放有冰块,与各种冰镇的饮料。   而洪福星也是如此保存冰块的。   因此秦月楼对于洪福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洪福星掐算着时间,又准备起了其他的材料。   油入锅,加热后稍待冷却,便加入了晒干后剁碎的小米辣子,不断的煸炒,直到油面不再起泡,洪福星才将油辣椒倒入陶罐之中冷却。   而后又马不停蹄的捣起了蒜泥来,而他的天赋神通也在此刻再度显化。   “是蒜泥啊,真是让人回忆泛起的东西啊。”秦月楼不由得感叹着。   小时候,他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爷爷便戴着老花镜,剥着蒜皮,将一粒粒的大蒜放进罐子里,用磨杵不断地研磨捣碎,汁水与蒜泥混合,爷爷还舀了一小勺的蒜泥给彼时的秦安忆吃,辣的他不住的吐舌头扇着风。   只是遥远的地球,还能再回去么?   秦月楼叹了口气。   回忆中的美好,终究留存在回忆之中。   “原来这就是光明厨师界的理念感染啊。”秦月楼看着洪福星,心中若有所思。   美食是可以为人带来美好之物,和他的日行一膳是一个道理,他也是通过日行一膳来唤醒行差踏错之人的内心的。   不过秦月楼也从那黑暗厨师界之中发现了另一个夺目之人。   那夺目之人身形昂藏,手中厨刀若水晶磨制而成,可仔细看去能看出丝丝寒霜,却不侵扰其手,一头茂密的乱发铺陈向后披散,也有几束乱发不甘翘起,两鬓双侧结出发辫垂在肩膀前。   “雷因心?这不就是七星刀么?小当家呢?钢棍谢师傅呢?”秦月楼心中吐槽。   但是他也关注起了情雷因心所做的冷盘前菜。   “这……这是……”秦月楼也看出了雷因心所做冷盘。   那是,辣白菜。   前世的辣白菜是在神州大地的东北地区更远一点的地方,也是某个少数民族的美食,   但更远的某国不要碧莲,其自封宇宙万物发源地,各种剽窃数不胜数,这辣白菜也被那不要脸的某国改名换姓叫做了泡菜。   但到了大靖这里,这辣白菜还是叫做辣白菜。   在秦月楼尚未关注的时候,雷因心也没有处理食材的行动,可巧合之处在于,当秦月楼关注之时,雷因心才开始进行食材的各种炮制。   而秦月楼也通过梦境回溯了一番雷因心刚刚的所作所为。   他在念诵往生咒。   雷因心居然在为这些食材进行超度,而他的超度,居然真的是发自其善良的本心,这股善良的本心,让他默默垂泪。   猛男的外表中,眼眶发红内蕴泪光,他的确是在为这些食材而感受到悲伤。   “善良!这是何等的善良!”秦月楼被震惊到了。   只见雷因心将这大白菜剥去外层老叶,用清水洗净,随后里外均匀撒盐,而后便又诵起了往生咒来。   又是神通发动的感觉。   腌制本就需要时间,可是这神通却是涉及到了时间的范畴,这神通在发动后便将辣白菜的腌制时间激剧缩短。   待到完全腌制成功,也不过半刻之半,也就是三分钟多一点。   而后雷因心用清水漂洗去盐味,随即挤干水分。   “我敢打包票,在食之战里,能站到最后的人只会是洪福星与雷因心。”秦月楼心里一边想着,一边从二人身上窃取了一些梦境,他准备将二人的神通研究并进行复刻,但是他也朝着二人的梦境中塞入了自己对于厨道的各种感悟。   “为何这么说?”尉迟敬不解。   “这二人对于食材的处理皆用神通,从先手来说便胜过了普通厨师,虽然……嗯?沃日?这些厨师们居然都有可以应用在厨师类上的神通么?”秦月楼这才发觉到。   神通的波动愈发缭乱了起来。   十四个人,十四道神通,都可应用于厨技之中。   而秦月楼便继续窃取梦境,对于十四道神通进行复刻。   “弔哉。”秦月楼开始对这一场食战感兴趣起来了。   而后他便又瞧起了雷因心的动作,雷因心用那水晶菜刀将姜、蒜、苹果和梨剁成末儿,堆叠在一起留作备用。   随即便用辣椒面、盐、与另一种无色的结晶物调匀。   秦月楼觉得有些眼熟,便看向了那无色的结晶物。   “居然是味精?不过并非是用科学手段提取谷氨酸钠,反而是借用神通提取出来的,这可真是让人觉得厉害啊。”秦月楼如此想到。   前世的味精是1908年某位科学家喝海带汤的时候发觉鲜味从而利用海带提取谷氨酸钠,并称其为味之素,也即是味精,但其是通过科学手段。   可这些神通也能够做到类似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们陷入了思维定势,认为神通都是用于战斗,可是神通能够做的事情明明更多,这些神通类似于异能,分明可以用于发展生产力,回去就得点醒我的那帮子兄弟们,尤其是研究员。”厨子心中想着。   而那边雷因心也继续处理着食材,调匀后,雷因心也将姜蒜苹果梨末儿倒入辣椒面中,调成了辣椒糊,开始腌菜,从最内层开始,把开始调好的辣椒糊糊抹在白菜里外。   接着放入罐中,雷因心便又激发起了自身的神通。   十四位厨师也有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后裁定的钟声敲响,十四道冷盘前菜也分别做好。   量虽不大,也不管饱,但毕竟这十四盘菜总是要给评委们吃的。   但秦月楼能看得出来,表里厨界全然没有放水,也即是说,十四道冷盘中表里厨师界的理念也会感染评委与裁判的情绪。   这评委裁判自然便是皇帝与太后,以及国师,接着是最懂美食的齐王爷,这位王爷是异姓王,也是被封了王爷的,但其人却是闻名大靖的美食家,其府上招揽来的大多是各地名厨,擅长菜品自然也是五花八门。   四人也分别对应了菜品的色香味形四个方面。   但秦月楼却能琢磨出来表里食战的根本。   “原来是由评委裁判的味蕾作为战场,用食物内本身的色香味形激发双方的理念,而后两种理念不论先后,但总归会对上,原来这便是表里食战的内核啊,食战食战,果然是食战。”秦月楼虽然没有亲口吃到那些食物。   但是只需要闻一闻便可如亲身体验一般的感受其中香味,但也同样能将食物之中铭刻的理念感知。   “这些是超凡食物,但只作用于精神,也即是说,更深层次而言是作用于灵魂的……和我的想法中的超凡食物是反过来的,我是想用食物激发人体潜能形成基因进化从而人人诞生基因异能……   不过表里两面,基因肉身,与精神灵魂,两两合一,肉身护养魂魄,魂魄反哺肉身……如此也能补齐我的食之道啊,   看来这一次的金玉满堂哪怕不参加,我也能收获颇丰,距离踹开那扇门的临门一脚又进了一步啊。”秦月楼十分满意。   不过他也颇为好奇,这四为兼职裁判与评委的位高权重之人,会对这十四道菜有什么样的评价。 第二六五章 金玉满堂·前菜【中】   嫩绿的神仙豆腐切成了一块一块,冷却下来的油辣子与蒜泥覆盖了大半神仙豆腐的表面,豆腐块也随着捧着菜盘的四名太监步伐而颤颤巍巍的抖动。   不过菜品也有专人先试毒,而后再以银针扎入豆腐中进行更进一步的测毒。   待到没问题以后才呈上。   与寻常豆腐块质感相同,不过却也犹如层积岩那般层次分明,在日光的照耀下透着反光。   “叶片本身便有三成是果胶的成分,所以才会有这种胶冻一般的质感,不过他却是省略了点豆腐这么一道工序,或许和加入了皮蛋与白豆腐有关。”秦月楼嘴唇微动,心中想着。   他正在模拟着这神仙豆腐的味道与口感,不能说八九不离十,只能说是全须全尾的全盘复制粘贴了。   首先品菜的便是那位皇太后,皇太后年龄看起来五十几许,身段虽也不可遏制的有些老年人的臃肿,可那气度雍容非常人可比,身上服饰也颇为华贵,只见她先夹起了豆腐凝神端详。   “虽是豆腐,可却犹如龟苓膏那般弹软嫩滑,其色碧绿淡雅,亦是有生机勃勃之感。”皇太后点评道,而后放入口中,优雅咀嚼。   虽唇齿留有草木清香,可在那油辣子与蒜泥的作用下,辣的颇为开胃,只是隐藏在最深层次的却是隐约的苦涩。   郭厚聪咀嚼着口中的神仙豆腐,那苦涩却也隐约的“点化”起了他过去的记忆。   自己本身便是流落在外的龙种,但这也只是往好了说,难听点其实便是私生子。   母亲到死都没有名分,而这皇太后也未曾有给自己多少好脸色,虽其嘴上不说,但心中膈应自然也能窥见一斑。   看起来二人并无隔阂,只是这其中尴尬的处境却也不足为外人道也,为了皇家威严,也只能做一对表面孝顺继母继子。   就好像豪门老宅中,能管事的只有私生子,那豪门大妇自然也膈应,但却也只能就那么维持下去,毕竟,除了这私生子,其他都不能接管。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家,自然也不能免俗。   只是郭厚聪越是咀嚼,便越是能回想起曾经的苦涩记忆,自小便被说是没爹的孩子,受尽了嘲笑,而母亲也时常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而这苦涩之后,便是蒜泥与油辣子对于味蕾的刺激,所谓的辣,并非是味觉,而是一种刺激性的触觉。   辣椒本身便是为了不让其他动物误食而生出的辣椒碱的,但鸟类会啄食辣椒,不受辣椒碱的影响。   所以鸟类不仅能传播辣椒种子,而且还能改善它们,因此辣椒的天生一对便是鸟类。   只是人类为了改善吃的方面,连辣椒也不放过。   油辣子与蒜泥的辣也刺激着郭厚聪的味蕾。   他想到了母亲望子成龙的苦心,自己若是不争气便会被藤条打手心,或者调皮后被母亲狠狠的打屁股,那种辣辣的感觉时至今日都无法忘怀。   而口中的辣也加深了童年的印象,   只是他也忘不掉,在打完自己以后,母亲也会默默垂泪的为自己上药,还问自己疼不疼。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称职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能够出人头地呢?出人头地并非是为了光耀门楣抑或光宗耀祖,只是能让生活过得更好,可称职的父母都希望孩子能活的开心快乐。   只是一味开心快乐,日后若是有苦头又该如何呢?   称职的父母总是难免会有一些对于未来的设想。   郭厚聪回想着曾经,便也沾着油辣子和蒜泥一同吃了起来,虽然不那么狼吞虎咽,但的确有损仪态。   皇太后本想提点几句,可是心中也升起了过去的回忆,对于皇太后来说,本是平民被看中了姿色入宫,但也生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间,每天活得提心吊胆,除此之外还要小心提防,也要避免说多错多,每一句话都得反复斟酌思量,   回首望去,多少宫斗的对手连死了都没法留个全尸,更不用说那些因自己而死的旁人了,年轻时未尝不是一个单纯之人,可一旦落入宫斗大染缸也必须迅速成长,只是老了以后,也重又心慈手软了起来,时不时的会想到过去,   尽管现在地位无二,可那份过去也着实是太心累,苦涩大多来源于担惊受怕。   那边的齐王爷也说出了神仙豆腐的典故,并多加介绍,更是将这道菜的营养价值也娓娓道来。   “清凉解毒,常服之利于肝,这口感舒适的茶韵让人心情平静,其色如翡翠更是颇有观赏之趣味,这般好手艺,真是想不到出自一个孩子之手啊。”齐王爷心情似乎大悦。   那听了神仙豆腐典故的郭厚聪与皇太后,也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这冷盘虽好,可若碰到饥荒该如何?还是要注重民生啊。   民生不单单是吃饱穿暖,更应有公道在世,若是世间无公道,若是那些贪官污吏作威作福,若是地痞流氓侵害人身,若是官府衙门官官相护沆瀣一气,脑满肠肥之辈只顾自身而不顾民众,弱莘莘学子们失去了向上的路,若孩子们失去了受教育的机会……   太多太多了,这世道有白天黑夜,可太阳那么耀眼,也总有让人听闻知晓后义愤填膺的阴暗。   “忆苦思甜,导人向善,让这权重之人,多想一想民生,洪福星是个好孩子啊。”秦月楼感受着神仙豆腐当中的厨之意志,知晓了那洪福星的本意。   “不赖。”秦月楼微微点头。   普渡慈航大国师吃了块神仙豆腐,优雅的擦了擦嘴后说道:“虽只是胶冻,可却同时具备皮蛋与豆腐融汇的口感,消暑倒是极好,不赖。”   但这位大国师却是看了一眼秦月楼,秦月楼心有所感,也循着视线望去。   入目所见的是一只体型庞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万足蜈蚣,这蜈蚣一身甲壳呈现赤色金辉,虽是蜈蚣,可却也身具龙形,只是这蜈蚣长龙中盘坐着一尊佛陀。   佛陀虽有金身,可一手仍做顶上化佛手,在那顶上化佛手中,盘坐着一黑发黑袍的僧人。   佛魔抑或魔佛,那是壹禅。   四目相对,厨子眼神一凛,梦道万化,身后却是显化出一只金翅大鹏鸟的虚幻之影,但仅仅只针对那普渡慈航大国师。   “原来就是你啊,普渡慈航,虽然你套了个马甲,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秦月楼冷笑了一声,“既然被我遇见了,那也该做个了断了。”   厨子冷笑一声,只是那普渡慈航大国师摇了摇头,便不再关注秦月楼,反而关注起了呈上桌的辣白菜来。   白菜虽仍旧保持着原先的模样,只是却变得软趴趴的,其上一层显眼而又鲜艳的辣红色泽,并非是片状,反而若条状一般,沾着些许腌汁,从陶罐当中挖出,盛入盘中,一盘盘的呈上了桌。   白盘红菜,夺人目光,光是看着便能觉着有股辣味儿刺激味蕾,不由分泌唾液,食指大动,虽摆盘随意,但却有着些随意的大巧不工,这雷因心也是个厉害的厨师。   神仙豆腐固然有卖相也好味,可闻起来比不上这辣白菜那般具备实感。   “这辣白菜若是早些上桌便好了,红彤彤的,看着就很有食欲啊。”齐王爷说着,便夹了一筷子,塞入口中。   “嗯。”齐王爷咀嚼着,眉毛一挑,而后又多夹了几筷子,“辣口不辣心,且舒脆爽口,还有些许果味的甜作为回甘调和辣味,虽然神仙豆腐亦是有蒜泥这等辣,可却也比不过这腌制入味儿的辣啊,辣白菜我也不是没吃过,但像这种吃了还想吃的……倒是少见啊。”   先前雷因心便将梨子与苹果剁块成末,调入辣椒糊中均匀抹在了大白菜上,加入这两种水果的目的便在于改善姜、蒜、辣椒形成的“净”辣。   这种净辣的意思在于,味觉之中只剩下辣,但是加入两种水果后反而会作为补足生出脆爽香甜。   也即是化为了甜辣。   见普渡慈航偃旗息鼓,秦月楼也只是冷哼一声,未曾继续示威,不过却也开始模拟起了那辣白菜的味道。   “好啊,妙啊,若说洪福星以神通做出了分子料理的感觉,那这辣白菜的腌制入味儿便是妙之毫巅啊。”秦月楼心中也不由得惊叹了起来。   凡事皆讲究个过犹不及之理,这腌制入味的时间把握精确到了毫秒,多一分重口,少一分口淡,但却非是真正契合了时机的平衡。   正好比【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这句话一般,一些食物饮品是有赏味期的,就好比四十二度七的炎炎酷暑下打开了冰镇的肥宅快乐水,喝下了那第一口满含气泡的刺激之甜后,满意的打出饱含体内热气的嗝一般,这就是肥宅快乐水的最佳赏味期。   一旦过了赏味期,那吃喝的时候便失去了大半的满足。   但饶是如此,也赋予了这辣白菜超凡菜品的前缀,它的赏味期始终锁在食材内部,在其变质前都是赏味期,让人吃了还想吃,可却并非加入了禁忌植物继而成瘾的魔怔。   真正好吃的东西,便是吃不腻,哪怕吃再多也不腻。   这辣白菜便做到了吃不腻。   可吃不腻说起来简单,做出来却又十分之难,再怎么爱吃面条的人,也总会有一天选择吃包子不是?   这辣白菜辣口不辣心,可甜味恰当的中和了辣,若说神仙豆腐之辣在于附在表面的调味,那这辣白菜的辣便是沉浸到了白菜叶片之内。   但这辣,也勾起了齐王爷心中的往事。   作为异姓王,年逾五十的齐王爷也不是没做过恶事,曾经家中新纳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妾,那小妾于饭桌上撒泼耍横,打烂了前代皇帝御赐的夜光杯,虽只是个杯子,但架不住是御赐,若是有人将此事说出,那么再经由有心人煽风点火的话,那无心之失也会化作有心之过。   于是他便命人将这小妾活埋了,如此方能将此事定性为小妾罪该致死,因为是这小妾打烂的不是么?   可这小妾罪该致死么?或许她泼辣不知好歹,惹人厌烦,可真的罪该致死么?   这又是齐王爷的恶么?   雷因心并不清楚,可齐王爷吃着这辣白菜,这辣也如同撒在伤口上的盐巴一样,渗入了皮肉之中。   不由想到了那小妾埋骨之地,开出的花,红彤彤鲜艳艳,正如面前这辣白菜一般。   心中有鬼,齐王爷不寒而栗,可手中的动作仍旧不停。   吃的大汗淋漓,可却并非是辣的,而是冷汗。   郭厚聪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恶,可皇太后却也同齐王爷一般,冷汗淋漓,她所想到的,又会是什么人呢?也只有她自己心中知晓。   普渡慈航也吃了一口辣白菜,嘴角不由得生出了一阵笑来。   “要我说,这辣白菜比那神仙豆腐好吃了不知几许,私以为雷因心该当继续参与明天的食战。”普渡慈航如此说着。   “国师,食战的规则可是全部菜品评完后再行讨论的。”郭厚聪提醒了普渡慈航。   金玉满堂食战的规则便是如此,吃菜时仅做评论,但全部菜品品尝完毕后,再从表里食界中各淘汰一位。   不过秦月楼也琢磨出了这食战的深层次意味来。   “郭岳武之所以要举行这食战,想来还是要用这善恶两端来对权重之人进行鞭策吧,以善激发爱民如子之心,以恶激起君舟民水之理,有点意思。”秦月楼心中想着,明悟顿生。   他也想做一道冷盘出来了。   而后,他想到此处,便真的做了起来,全然不顾身处何方,身在何处。   虽然食战场地多得是炉灶,可秦月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宴席之中,另起炉灶。   伸手抓摄来一片片梦境,炉灶升起,梦境便化作了符合秦月楼心意的厨具来。   吐出一口火气,炉灶起火,厨具之锅架在了灶台中,其中也满是“清水”。   而后又将先前扯下的红尘丝络填入了火焰之中。   秦月楼要做什么菜? 第二六六章 金玉满堂·前菜【下】   红尘丝络为柴薪,降伏身神后又佐以日月星三光,以心为根,以阴阳二气助燃,以体六库五庄观之法力为消耗,此刻坐火吐焰所吐出的便是精气神三宝俱为一体的三昧真火。   以梦道万化影响现界,另起炉灶,而那食材却是山海梦界之中奇珍异兽们的梦中梦。   梦中梦聚合一体,形似一块不化寒冰,更犹若水晶一般,大放异彩神光。   秦月楼看着这不化寒冰,而后闲敲棋子落灯花那般游刃有余的在不化寒冰上找寻了一个点。   其后纵身一跃,一指点在了那不化寒冰的最顶端,一指落下,裂痕顿生,从表里厨界十四位厨师身上复刻来的十四道神通也被统合,并从六库五庄观中复刻出了一部分构成前的能力,总之是复刻再黏合,新的梦到万化也于此呈现。   此之即为·梦到万化·大梦厨神。   与大梦厨神的状态之下,秦月楼这一指点出后,那不化寒冰也开始逐一滑落。   却是露出了两只梳理尾羽的凤与凰,凤与凰栖于梧桐树上,   而那不同的形状与不同的大小冰块,一块接一块的滑落,可却在将要落在地上前化作了一道道的氤氲寒气之息。   冰白色的寒气之息不散不化,化作各色禽鸟,于那冰雕凤凰栖梧桐的周遭盘桓,但是遽尔固定,一只只的禽鸟便也遵循那【百鸟朝凤,百鸟朝凰】一般于梧桐树下停驻。   “成了,这道冷盘前菜,改叫什么名字好?干脆叫万渣朝凰?算了,就叫小鸡啄米算了。”秦月楼十分随意的取了个名字。   而这冷盘前菜却自生灵智,不忿的对着秦月楼鸣叫了起来。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的嘛,你就叫百鸟朝凤凰咯。”秦月楼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   如此那梧桐树上的凤凰才平息怒意,不过却也等不急便展翅高飞,一凤一凰比翼双飞,却是飞向了大靖的国境之外,却是飞到了极北之地,也找寻到了了一处全然没有生机的浩瀚沙海大漠,   那冰雕梧桐树落在沙漠中心,凤凰与白鸟随同落下。   而后,冰白色的气息急剧扩展,覆盖并席卷了整座浩瀚沙海,于烈日曝晒下降低了温度,再然后,那沙海大漠也被冰白气息所感染同化,   霎时间,冰封万里,风雪大作,这一道百鸟朝凤凰将沙漠之地改换成了北极之貌。   大靖这一颗星球说来也怪,有南极这种极寒大陆,可是在北极之地却是一片庞大沙漠。   或许从前这里是永冻地区,只是某一次气候变化或者别的变故导致了永冻土融化,地表愈发干旱,最终化为了沙漠。   或许,大靖这颗星球从前发生过温室效应,温室效应全球变暖之下,冬天更冷,夏天更热,但或许有人出手,将这种冷热极端遏制住了。   毕竟这颗星球上是有法术的,用法术治理气候问题应该是洒洒水小意思。   地理又何尝不是一种科学概念化的风水呢?挟山超海或移星换宿,改变星球大源风水?   但这一切无人可知,毕竟终究只是猜测罢了,但是这一道冷盘前菜的确将大靖这颗星球的北极沙海冰封成为了极寒之地。   以一道菜改变地貌和气候,这委实是仙神之举,从规格上来说,梦道万化·大梦厨神的确具有了仙神之姿。   可这并非道主之能。   而人前显圣后的厨子,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这皇帝太后,满朝文武,太监侍卫宫女……在场所有人全都看见了秦月楼这惊世骇俗的一道菜。   惊奇之下,城中亦有一道光落入皇宫。   此光之中的秦月楼毫发无损,可却能感知到这道光的来源与能效。   “他们的记忆被删除了?”秦月楼心中想到,不过身边却也突兀的多出了一名温文儒雅的男装女子来。   “朋友啊,虽然你快要晋升道主之位了,但你为什么不能收着点手呢?虽然朝堂当中大多数人都知晓世间玄奇,可你这一手要是传出去了,影响甚大啊。”男装女子着装风格颇为不羁,声音也偏向雌雄莫辨的中性。   一对儿眯缝眼狭长,看起来眯着眼又好像闭着眼,但是面容又好似狐狸那般妩媚狡黠,独独那对耳朵耳垂宽大耷拉,像是菩萨,若非前凸后翘,还真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可是换个思路想一想,万一人家真的是男人呢?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秦月楼也没端着架子,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兴之所至露了一手,感觉再多来几个临门一脚就能踹开那道门了。”   “倒也没事倒也没事,在此多事之秋,能多几位道主也是极好的,不然等到生死存亡之际,难免会让人心中忐忑,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靖夜司墨染尘,不过并非是道主。”墨染尘笑了笑,双手拢在袖管里,脸上笑容保持不变,只是额头上汗滴不断地滑落。   秦月楼有些迟疑,然后问道:“您是不是比较不擅长应对陌生人?以及不太敢和同僚说话什么的?”   墨染尘点着头,似乎很感谢秦月楼说出了这番话。   “哦,社恐嘛,没事没事,你要是真还社恐的话就别难为自己了。”秦月楼摆了摆手。   “感谢理解,金玉满堂还要持续几天,能否请您收着点?不然我这一个个精确消除记忆并且编纂真的遭不住,哦对了,秦道友有无兴趣加入靖夜司?”墨染尘问着秦月楼。   “我向往自由,不喜欢受到束缚,要么还是算了吧,但我可以和你们靖夜司合作。”秦月楼看了一眼墨染尘。   靖夜司官方势力的嘛毕竟,能调查到自己也很正常,所以他也没有问墨染尘是如何知道自己姓名的。   “那没事了,秦道友,麻烦您接下来的几天里收着点手。”   “这个暂且不提,你们有没有兴趣接受一种可以高产的杂交水稻,还有各类技术,我这里应有尽有。”秦月楼提议道。   “这……”墨染尘的社恐又发作了起来。   秦月楼也不催促,只是用眼神鼓励墨染尘克服社恐,不过却是有人为墨染尘解围了。   “这个就不用了,因为我们已经和你的本体达成了协议,大家互相合作,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四相青龙,前不久和你的本体达成了合作,那个小莫啊,你回去继续维护忘川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青龙说道,大手便拍在了厨子的肩膀上。   身形流转之间,二人便去往了深埋于大靖皇城之下的靖夜司总部。   “这里呢,就是靖夜司总部了,我们呢,也稍微调查了一下你们的情况,很多的事情我们已经从你本体那里知道了,你们有系统,而且还是野路子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得说,悠着点吧。”青龙大喇喇的坐在椅子前,抽起了烟来,还散给了秦月楼一根。   秦月楼接过后点燃了:“青龙先生,有事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您这客套的,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行,我们准备干票大的,先把普渡慈航拽下来干死,你有没有兴趣当外援?”   “这一票真够大的,我倒是比较好奇,为什么普渡慈航这只妖怪没被打死,反而还能大摇大摆的当国师。”秦月楼笑了笑,发问了。   “这事儿得从蛮长时间之前说起,当时我还不是道主,玄武大人也才刚绝地天通,消耗甚大,至于绝地天通,稍后我给你资料你自己看,只能说彼时靖夜司里道行高深之辈并不多,这只蜈蚣精混淆视听,潜伏于宫中,博得了当时皇帝的欢心,而后便做了国师,我们靖夜司呢是不能插手朝堂之事的,各种因素堆积下来,这普渡慈航反倒成了拔不出来的钉子了,这些年里他也伪造假死,重登国师之位,我们也想着把他干死,可我们道主却又不好出手。”青龙大方解释道,不过也有些许关键点没说,但这并不妨碍秦月楼了解各大概。   “让我猜猜,是因为世家吧?这些世家还没被拔掉,因为世家里也会有道主或者是其他的战略性威慑角色什么的,而世家肯定也不满足于当世家,它们或许也想做皇帝,而你们要是出手了,就有了攻讦你们的由头,所以道主无法出手,确切说是,明面上的官方势力不能出手对吧?”秦月楼问着青龙。   “哎对,就是这个理了,办砸了临时工顶锅,但我们会保护好顶锅人的,办好了升官发财,只是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用体制外的人比较稳妥,可大多体制外的人也有顾虑,比较这是朝堂,但……你们没有顾虑。”青龙言道。   “明白了,意思我来做这个临时工就是了,那么,好处是什么呢?”秦月楼问着青龙,“白嫖可是不好的啊,这就和看盗版的道理是一样的。”   “好处肯定多,你们需要的信息资料知识,我们会给你们复印一份,毕竟互通有无嘛。”   “这些事可以到时候再说,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亲自把他干死。”厨子说道,“毕竟我也要试一试,我的能耐有多大,不是么?”   “可以,你自己兜得住底就可以了。”青龙点头,“毕竟你距离道主只是临门一脚,对付这普渡慈航应该不在话下,我这边把普渡慈航的各种资料全给你,什么时候动手提前知会我一声。”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问题。”秦月楼点头道。   “请讲。”   “忘川是什么?”   青龙沉默了片刻,而后解释道:“你知道整个大靖为什么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有妖魔鬼怪甚至是修炼界的存在么?就是因为忘川将这些关于妖魔鬼怪和修炼者们的记忆提取了出来,只是记忆之所以叫做记忆,是因为哪怕忘却,这些记忆也还是存在着的,而记忆的销毁很难,我们也试过将记忆扔到宇宙虚境,可是记忆的原主总是会牵引记忆回归,我们做了很多的实验,最终开创出了忘川,   因此忘川可以将记忆提取,篡改记忆,以及,储存记忆。”   秦月楼听后,思索了片刻。   “为什么不直接宣布?”秦月楼皱眉问道,“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这种事为何不直接宣布呢?”   “……记住,第一诫: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妖魔鬼怪的。”青龙沉默片刻后说道。   可是秦月楼却嗤笑一声,反问道:“究竟什么是第一诫?”   “你说呢……第一诫,就是一个很好地借口;这个世界呢是讲逻辑和常理的,而鬼这种东西刚好相反,我们靖夜司所要做的工作呢,就是把这个真相遮盖掉,其他妖魔怪也是同理。”   秦月楼冷笑一声后说道:“这叫撒谎。”   秦月楼的话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其实,我们所处理的东西,如果传出去,让人知道这世界有鬼,你想想会怎么样?还有没有孩子上学堂读书?还有没有人赚钱?还有没有人维持秩序?秩序没了,我们也没法享受咸鱼生活了,所以我告诉你,   第一诫,非常重要,   如果没有第一诫,这个世界就会很混乱,   其实很简单,它们只需要发挥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可以让你在各种道听途说上看到被遮掩的死亡真相,遮掩的死亡真相下还有数字,在那些冰冷冷的数字后,你无法想象那是多少人幸福的当下,光明的未来,   幸存者一生都无法忘记那种伤痛,三魂不见七魄,只能当得了癔症的疯婆子风汉子,你告诉我,如果这种事情落在你身边人的身上你能怎么办?   它们所带来的恐慌就像瘟疫那样,人传人人传人,而恐慌也会让它们的力量更加强大,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你告诉我,到了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你只能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杀了它们!”   青龙情绪稍显激动。   秦月楼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所以你们心里全都有鬼,名为掩埋真相的鬼。”   青龙嘲讽一般的说道:“那么你的内心住着一名怎样的鬼呢?哈哈,好可怕的问题啊,   我看你内心充盈,做事必定很有主张,言行坚定,这样就不必应对内心驻扎的鬼了呢,   没人当你有天赋,只当你是神经病。”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该来的总会来,你们的方针也不过只是拖延罢了。”厨子没理会青龙的嘲讽,   “青龙先生,堵不如疏,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的方法,为这世间带来一场大变革的。”   “那你们首先就会阻碍到世家的利益。”   “既如此,先拔了世家不就行了?”厨子冷笑了起来。 第二六七章 计划全开 主线开始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黑暗厨师界做过一场?”秦月楼问着厨子,他觉得厨子其实并没有怎么搞事情,很符合他的心意。   “毕竟我表里厨界的脸都打了一遍,虽然他们的记忆被删掉了,但是人前显圣这个任务刷的还是蛮快的。”厨子笑呵呵的说着,“其实说到底做过一场这个话本来就是抓你们心思罢了,我的生活过得很平淡的,哪里能比得上你们这样惊心动魄?其实大家说自己事情的时候难免会添油加醋吹牛逼的不是么?因此咱们说的故事也不能全信的啦。   但有的事得相信,比如说老玄整了个九州结界,老剑到处砍人,老太还改天换道,老医虽然没什么戏份但也暗戳戳阴了一手佛国,武神就更是大杀特杀了,咱俩就难兄难弟到现在都不是道主。”   “好了好了,关于是不是道主这事可以不用再说了,我秦月楼能走到今天全仰仗各位。”秦月楼端起酒杯,“我先干为敬。”   “来来来,干酒干酒,旁的不说,这杯酒里汇聚了我对于你们二位早日升上道主的美好期望,来干来干。”老剑直爽道。   秦月楼笑了笑,和老剑碰了个杯。   “大伙的故事都说完了,而咱们的底蕴也差不多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推行改革了?”研究院扶了扶眼镜问道。   “可以肯定的是靖夜司是和我们站在一伙的,但是赵钱孙李四大世家不是,因此我们应该有靠谱的道主去把赵钱孙李四大家的道主都给干趴下。”厨子说道,“先把挡在我们面前的拦路虎干掉,这样推行接下来的计划会更加容易。”   “那这四家道主就交给我一个人处理吧。”白袍武神主动请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老剑你先去和各大门派打好关系,能争取过来的就争取来做个攻守同盟,争取不过来的先打一顿,打服了以后拉进来,但重要的活计别交给这些门派,除了那些恶事做尽伤天害理的直接灭门,其他的斟酌一下吧。”秦月楼对老剑说道,“咱们这些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呢,到也的确是个问题,我还挺选择困难的,干脆等厨子干壹禅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吧。”   “我没意见,可好像大多事情都没我们什么事啊。”太山府君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向玄兵道主和医道主。   “怎么能说没你们的事儿呢?”秦月楼摇着头,“医道主,你人前显圣的同时去调整散落到此界各地的纳米仙蛊,来看一看这些纳米仙蛊对于人体的增幅程度,能更新就更新,不能更新你就著书立说,出一本流传后世的医道典籍,你得让大靖人都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存在,哦对了,武神你也得多产出一些武道功法,别和武种灵丹混在一起。”   “嗯,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白袍武神点头道。   “可以,这活我足不出户就能完成。”医道主同样点头,“所以你是想?”   “今晚过完我私聊你,有的事情说出来就没那么惊喜了,然后老玄你找个时间把黑山给扬了,但是黑山的洞府什么的留着,我准备用黑山的洞府做个实验,搞点事情,具体的事情我后续跟你说,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你操作起来非常合适。”   “不是,那我做什么?”太山府君问着秦月楼。   “做你最拿手的活。”   秦月楼喝下了一口酒。   抬头看了看天,而后说道。   “另外各位也把对于地煞变化术的感悟传给我,我也有用处,很多的计划我会稍后传给各位,各位搞事没关系,大方针上不偏离即可,但是各位不论是合作还是独行,我都希望别说出来,因为……”   秦月楼说着,用筷子指了指天。   “哦对了,厨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干掉普渡慈航?”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吧?”厨子没有由来的问道。   “嗯,的确。”太山府君掐指一算。   “就在今天。”   ——   今日是金玉满堂食战的最后一天,厨子秦月楼的衣服也换了另一副模样。   纯黑色的修身厨师服有些类似于风衣和马褂的结合,衣服上好似有各类诸如狮虎麒麟蛟龙恶鬼凤凰等等不一的彩绘刺绣,隐约可见。   可这些刺绣并不掩盖衣物的纯黑,只是在目光挪移和光线变换的情况下刺绣才会生动立体。   在厨子的衣物后背,还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日行一饿。   秦月楼也不藏着掖着,仅仅只是朗声喊了起来:“诸位,该避难的避难,想死的留下,今日我要杀了那祸乱朝堂的妖魔国师,等会难免要开大,伤了诸位就不好了,因此各位该跑路的就赶快跑路吧。”   “天子脚下哪来的家伙敢如此大放厥词?!”有脾气爆的文官武将大都骂了起来。   大靖龙虎气也在此刻活跃调动。   剑客发现了龙虎气,而研究员将龙虎气吃透并且制造了量产龙虎气反应堆,这是什么黑科技暂且不表,但秦月楼团队无疑每个人都吃透了龙虎气的特性。   秦月楼并未废话,身上厨师服上也升腾起了庞然巨量的龙虎气。   狮虎麒麟凤凰蛟龙……无数龙虎气化作的珍禽异兽,在秦月楼背后盘桓。   甚至也有一条九爪金龙在秦月楼背后游动。   “我非逆乱叛党,只是你们全然不知那国师不过是妖魔,今日我便是要替天行道,让你们知道皇城内里究竟潜伏着多大的大妖魔,来让你们醒悟,这个世道到底有多危险。”   秦月楼吼声若龙吟,文武百官的龙虎气自然停住。   他身上的龙虎气便是源自大靖朝,只是取用大靖作为原材料,然后制造以后再度模拟。   龙虎气确切来说是一种具备本能的泛意识能量,与人结合代表官位大小,因此龙虎气会在一定程度上对宿主进行偏袒庇佑,而王朝龙虎气本体便也会对此了解,官位越高则龙虎气越青睐。   那么龙虎气最青睐的会是什么人?   那自然是励精图治的一代明君。   秦月楼绝非明君,可他身上的龙虎气却可以伪装。   因此他利用龙虎气伪装骗过了王朝龙虎气,而后,王朝龙虎气便也不会刁难秦月楼。   眼见龙虎气无用,一些武将则纷纷准备抡起拳头就来围殴秦月楼,只是下一刻便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秦月楼又弹出了瞌睡虫。   普渡慈航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事,面色不善的看向秦月楼。   “壹禅,别装了,我们之间的过节该了却了,你算计了百多年终于算计到秦月楼了,可你不知道秦月楼不止一个。”厨子秦月楼已然展开了梦道万化。   只是看起来并无多大变化。   那普渡慈航口宣佛号:“我佛慈悲,妖猴看掌。”   金色佛掌中万字符旋转,却是伪装过的壹禅逆掌。   “原来这老妖魔现在是修心者啊,以自身壹禅逆掌为基础开发了修心功法,而又借助这修心功法逆向再现魔佛佛魔。”秦月楼一眼看穿这一掌的跟脚。   但却也只是伸出了普通的手,这只是一只宽大且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没有法术蕴含,也没有灵光扩散,就是普普通通毫无花哨。   而后壹禅逆掌与这普普通通的右手相触,可却在下一刻紊乱,溃裂爆散成满天金色的光点,而后迅速变黑中化作虚无。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可以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破掉你的逆掌?”秦月楼笑了笑。   “为什么呢?”普渡慈航倒也不怕,仅仅只是从座位上站起,朝着秦月楼走来。   “因为这只手的名字叫做……梦道万化—神净讨魔。”秦月楼如此说着,眼中却迸射金光。   这一金光照彻天地,隐匿于皇城之中的无形无妖气的妖魔也无所遁形。   此刻武将苏醒,瞧见这满城妖魔现形,还以为自己做了噩梦。   “众爱卿!随朕平妖!”等候多时的郭厚聪拔出来平日里当做摆设的长剑。   在秦月楼的隐隐关照下,皇上也开始砍起了妖魔来。   而皇城地下的靖夜司总部,大队人马也快速出击。   他们也收到了全国各地的信息,妖魔若潮水一般的袭击各个村镇和城墙。   虽然已有平定之处,但是……   在靖夜司的底部最深处,一颗巨石前,   站在法阵之外的墨染尘惊慌失措,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忘川石怎么没法启用了?”   她不断的问着,身边的同僚们也在手忙脚乱。   “别惊慌了,老爷子和咱们的盟友达成了共识,皇上也一样,从今往后,忘川也不用再启用了。”   墨染尘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正是青龙,而那青龙继续说着。   “而且老爷子故意把这话说了出来,被内鬼们知道了,因此内鬼也告诉了九苦生,白莲教,黄巾道,总之这些妖魔就是那些家伙们驱策来的。”   “啊?”墨染尘大惊。   “啊什么啊?赶快领了装备出外勤去,我还要镇压天牢,你们自己注意安全。”青龙催促着,墨染尘等人也反应过来,收拾好以后整装待发的离开了总部。   且等到墨染尘等人离开后,那“青龙”身上也开始渐渐退却一层潮水般荡漾的外皮。   却是一个做渔翁打扮的白须老头。   他是,九苦生—放不下。   “还真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老乌龟是快要顶不住了所以下了狠手想要把当前局势腐朽的部分斩掉么?”放不下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他刚想踏入法阵之中,却被真正的青龙拦下,只见那青龙好整以暇的抽着烟,从巨石后走出。   “老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靖夜司内部有内鬼么?我就是要将计就计把你个老王八引出来让你上钩啊,你以为天牢内的暴动我镇压不了么?杀了牵头的炸毛的,剩下的还敢不老实么?”青龙磕了磕烟锅,呼出一口烟气。   “哎呀,年轻人杀性太大了,我都老胳膊老腿了,和你们年轻道主比是打不过了,所以不如就当无事发生过如何?”放不下含笑问着青龙。   “你觉得呢?”青龙笑着反问。   两名道主的道境迅速展开,开始围绕忘川石进行了一番争抢。   只是放不下心中疑惑。   “好不容易趁靖夜司内里防御空虚我好潜伏进来,说好的世家道主增援和接应呢?”   放不下并不知晓,四大世家共计十位道主被白袍武神拉入到了某一颗他手捏的星球上,又以道境封锁,只身一人包围了十名道主。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家道主惊骇莫名,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生猛的道主。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白袍武神,你给我记好了,哦对了,你们喜欢看烟花么?今天绝对会是此界历史上掀起波澜的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此良辰美景,怎能不放一颗大伊万助助兴呢?”   白袍武神笑着说道,而后随手打出了满是光热辐射与惊天大爆炸的一拳。   “这一拳的名字叫做,大伊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连。”   无独有偶,玄兵道主也难得的放了一颗烟花。   事情还要从稍早一点说起,玄兵道主和小胖子山神植树造林完毕后,让小胖子带着祖安鹦鹉剑去将郭北县保护住。   虽然这种小事玄兵道主可以做到,但是他更希望小胖子通过此举巩固自己山神的地位。   而后,他踏入了黑山之中。   太山府君说了一件事,他改天换道的时候,黑山老妖那张生死簿残页虽然回收了,但是那些阴兵们却被黑山收住没有纳入轮回。   但,这并不是事儿。   “人啊,其实就怕安逸,为了安逸,命都可以不要。”太山府君传音给了玄兵道主,“你懂我的意思吗?”   “放几个鬼阴兵到郭北县里?用鲶鱼效应来将郭北县民从安逸当中唤醒对吧?”玄兵道主问着太山府君。   “没错。”太山府君赞许的承认了,“其实也不用担心,我相信小胖子能保护好郭北县民的。”   “我也相信他,不过我得先放个法术氢弹才行,我似乎进了黑山老妖的肚子,哎,这老妖怪有点东西啊。”   玄兵道主啧啧称奇。 第二六八章 掌中氢弹 秘境黑山   这黑山老妖的山腹内部还真就算是别有一番洞天,   因为在这山腹之间,却具备了一个有别于现实人间,可却又有些类似于道境一般的空间。   就如同一个领域,又或者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界域,亦或是完全不够齐全的小世界。   其中各种法则规则也无法和外界相比,可是最大的优点则在于,这黑山的山腹空间完全独立于人间现实,虽其中自成一派稳定景象,可却乌云满天,昏暗阴沉,遍地黄沙焦土,无数阴兵鬼雄排列整齐,不敢直接开拨来对抗玄兵道主。   如果不是为了后续的计划,玄兵道主也不打算亲自来。   以道主之力碾压这些阴兵,可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那黑山老妖,目前还不知道玄兵道主先他一步升入道主,但秦月楼积威不可谓不深。   于是为首的黑山老妖朗声问起了秦月楼:“道友来我这黑山做客为何不提早说明?我也好安排专人负责为您接风洗尘啊。”   黑山老妖认怂了,但还是十分忌惮秦月楼。   秦月楼摇了摇头,大概估算了一番在场阴兵数量,而后又以地脉中探测类的玄兵探查了一番面前阴兵鬼雄们的善恶倾向。   阴兵们约有一万之数,生前便是互相敌对的交战双方,只是死后投靠黑山老妖,在黑山老妖的控制下与其他阴兵鬼雄征战,如此到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黑山老妖纵容手下阴兵,曾在乱世之中杀人增进道行。   那这些鬼物们,在玄兵道主来看就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大概估算一番后,秦月楼打算留下一小股兵力,一万多的阴兵他只打算留下二三十个,让它们进入郭北县,充当鲶鱼,将郭北县乃至整个大靖的人从安逸当中唤醒。   而后,秦月楼缓缓伸出了手,掌心之中,法力在涌动着。   大靖世界的大部分鬼物都惧怕阳光,纵然不怕,那日光也会对其有所影响。   从术法的角度来看,大日煌煌,昭昭烈烈,其中阳光落下,期间阳气若海,仅仅只是随着时间的而有所高低起落,而鬼物害怕的便是阳气,以及阳属性的一应事物,当蕴含着的阳属性大于鬼物本身的阴属性,那么这阳便能克制阴。   可从科学角度来看,阳光是什么?阳气又是什么?阳光是太阳通过内部的氢元素核聚变产生的,那这就说明太阳本身就是一个核聚变反应堆,究其根本来看,氢弹不也是核聚变吗,如果引爆氢弹,那么氢弹所产生的光辐射,是不是等于是一个小太阳?   结合术法和科学,那么氢弹核聚变产生的阳气,或者光辐射,是否也能达到消灭鬼怪的效果呢?   没人知道,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引爆过氢弹。   但现在有了。   在太山府君将法术氢弹的原理交给了白袍武神以后,他也顺便讨要了一份原理资料,并且对其进行了改造。   核聚变本身也经历了三代发展,直到第三代才变得完全清洁无污染,而这第三代核聚变能源也正是以氦-3与氦-3的反应而生成。   只是大靖内部氦-3的含量很少,全地脉当中的玄兵们倾巢而出收集氦-3,然而氦-3的储量在整个大靖星球上最多只有500公斤。   而这五百公斤也只是为了模拟法术实验而收集。   玄兵们的能力聚合于玄兵蝴蝶上,在掌心中扑闪着翅膀生成着力场,具有变化特性的法力模拟氦-3的原子结构,制备出了相当可观数量的法力氦-3。   其后玄兵蝴蝶中磁力与超声波的能力出现并对法力氦-3进行约束。   于是在两层约束之下,由玄兵蝴蝶在极高的温度和压力下,让微观层面的核外电子摆脱了原子核的束缚,   其后原子核便开始了互相吸引,继而碰撞到一起,   于是在掌中那小小的一方力场空间中,法力模拟变化出来的氦-3发生了原子核互相聚合作用,   随即生成新的质量更重的原子核,质量比较大的中子便在这个碰撞过程中逃离原子核的束缚而释放出来。   掌中力场所散发的光亮也从相对微弱变得若煌煌大日一般,将黑山的山腹空间照亮一如极度炽烈的白昼。   而后秦月楼将力场轻轻托举,那掌中力场所束缚的庞然纯净能源也开始了接二连三的反应。   在离开手掌后,这道名为【掌中氢明】的法术在力场的束缚中,被带到了空中。   好像种下了一颗太阳,此刻正在冉冉升空,犹如曳光弹,可却比曳光弹更加的明亮。   但停驻在半空中的掌中氢明力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崩塌、膨胀,最终爆裂开来。   而后便是光,无尽的光,照亮了黑山山腹空间约有四分之三的区域。   这并非核裂变那般威力十足却又会带来扭曲污染的力量,恰恰相反,这股能量很纯净,几乎没有辐射,但那也是最为纯粹的具备毁灭性,还有压倒性能量的力量。   光如潮水,如海潮,若还笑,从半空中爆发,而后席卷,   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拦那由纯粹核聚变原理所带来的能量宣泄,   没有人能够承受核聚变原理所激发的氢弹太阳。   光的能量犹如无可阻止的洪水滔天,将这一片阴沉且布满了鬼物妖邪和层层死气阴气的空间涤荡一空。   光吞噬了这晦暗的空间,声浪也席卷了这纯白的世界。   除了秦月楼,还有他有意放过的几十个阴兵,除此之外便再无可动之物。   光仍在奔走,丝毫不停歇,而秦月楼则是背对着爆炸现场,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口中还叼着一根粗大的手搓烟卷。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爆炸才是艺术啊。”   这是一场改变这个世界之前的,盛放的烟火。   秦月楼也刻意的留了黑山老妖一条命,可是原本高大英武的黑山老妖在此刻也变得丑陋难堪。   石头人的身上俱是裂缝,还有被高温熔融的岩浆,炽烈高温让周遭空间呈现扭曲之貌,而他也在这昭昭烈烈的光中道行大损,身受重伤。   秦月楼戴着墨镜叼着手搓烟卷,来到了黑山老妖的面前。   “以后还敢不敢欺负那个小胖子了?以后还敢不敢纵容手底下的兵害人了?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了?”秦月楼一连三问。   可他并不想听黑山老妖的回答。   只是一手扣在了黑山老妖的脑门上。   道境展开,异化呈现。   石头人被异化成了一颗补天石,黑山老妖心心念念想要将秦月楼纳入体内,继而将黑山改造成仙山,现在终于达成了心愿。   只是其中过程完全不似他先前意淫那般美好。   玄兵道主的手并未在其身上停留多长时间,可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其一切有关自身的记忆均被洗清,只留下有关乎修行的一应相关知识,   而秦月楼亦是丝毫不吝啬自己所学所悟,编纂成典籍全部输入了这颗补天石碑。   内里结构也仿照超级计算机进行重整,并填入己身所思所学所想所悟,不消片刻将其化作了一台补天石碑超级电脑,而在这超级电脑之中,还有着以秦月楼本身意识数据为基础所构成的顶尖人工智能。   而此刻,黑山山腹这空间也被玄兵道主解析完毕。   这是一种罕见的神通,名为小世界,若是黑山足够强大,他的小世界也足以媲美真实世界,只是黑山暴殄天物,不思考如何将这小世界扩展,反而恶事做尽伤人害命,好好的牌打的稀烂。   不过却便宜了秦月楼。   其实秦月楼根本不清楚黑山有这种神通,如此神通对于秦月楼发计划来说绝对是锦上添花。   “小世界好啊,小世界其乐无穷啊!”玄兵道主秦月楼哈哈一笑。   太山府君之改天换道图也开始梳理世间大道,自己也在蒙蔽天道的过程中对于旁的道理进行收集,而后又以小世界为基础,开放出了另一条道路。   此道路名为——秘境。   秦月楼本体想做的实验其实就是要在这个世界打造出一种“副本”机制,打怪做任务通关获得奖励,这样可以免去凡人苦修。   黑山只是小本本上准备扬了以后在打造的实验基地,但这下实验过程大大缩短了。   秘境之道成就便可更快积蓄人道力量,因为这是副本机制,副本机制换个说法不就是打怪做任务获取经验值然后升级吗?   全民修炼,人人有功练,人人如龙,岂不快哉?   人道对此自然乐见其成,帮扶秦月楼,   而你帮我我帮你,太山府君自然也不藏私,   科研空间道境混合延展入其他世界,大靖此界人道也将己身泛意识蔓延,去同其他人道世界接触。   而太山府君也劳模一般的复制粘贴一条条的大道,填入小世界当中。   前文便不止一次说,大靖世界是道的互相交织所构成,小世界便是以此为根基进行补充,从而作为范本,进行复刻。   而后人道联动其余相辅相成之道,能量灌输入小世界进行灌溉,随即大靖此方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秘境副本。   无论是陆地还是海中,森林还是雪山,人类足迹接触不到亦或者接触的到的地方,一座座秘境升起。   三十六福地,七十二洞天,海外仙山……一个个的秘境缓缓成长。   而人道意识也在将自己从其他世界人道中获得神话传说,志异怪谈,话本小说等等进行复刻,将一个个小世界内里的剧情背景世界观丰富完善。   这一波不单单能算做小世界其乐无穷,甚至可以算作是无限流。   因为不单法术武功,还有科学技术,都是奖励。   太山府君眼见种子播撒而下,便也要匆匆离去了。   “你干啥去?”玄兵道主看着焕然一新的小世界问着太山府君。   “既然要搞大事,那这大事不妨搞得更大一点。”太山府君传音道。   “哦?你准备怎么做?”   “老剑的九代昆仑,其中有一个叫做昆仑的成精了的一百多万年前的人工智能,它记载了昆仑从一代到现在的所有历史,也掌握了过去的财富,那这前八代昆仑所掌握的知识咱们也不能藏私啊,所以我要去把昆仑秘境给整出来。”   “那你加油,我去给老剑压阵去。”   “好,到时候再见。”   老太和老玄各自奔走。   而白山山神小胖子则是握着祖安剑抵抗着溃逃的阴兵。   “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死在我的面前!我发誓!”   “哎对!就是要这样!小肥仔站起来去把这些狗登西鬼怪们给艹翻口呀!”手中的祖安剑也在不断的发出声音,兴致所致,兴致所起,祖安更是大吼一声。   “拿着我!看到我身上的按钮了吗?摁下去,然后喊出我的名字吧!”   “什么名字?”   “祖安啊!你个蠢哔!”   “你再骂?!”小胖子一下摁动祖安剑上的摁钮。   “喊出我的名字吧!超级祖安!”   “哦斯!超级祖安!”   “来吧,欧斯超人!”   【祖安大舞台,有妈你就来!】祖安剑中传出了有曲调的歌声。   祖安剑换了一副样貌,手中若有圆环把持,两侧若刀斧可却并不锋利反而略显圆钝,尾端亦有翘起,看起来像劣质的塑料玩具。   两侧中间各有圆环,似乎是需要插入什么圆圆的硬币一样。   而在一束光芒洒下后,小胖子也长大了,二十左右,犹如遥远光辉的战士,容貌坚毅且帅气。   腰间呈现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中是一个个的圆圆硬币。   分别显着不同造型的秦月楼侧脸。   “把硬币插进去,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不用怕外界如何,在这道光内时间趋于静止,怎么磨蹭都没事。”   “哦斯。”山神殷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话,但总觉得是祖安导致的。   殷文拿起了一枚圆币,插入了手中的异状武器当中,而后接连两次。   【喜欢打牌的老二次元秦月楼!】这是玄兵道主。   【喜欢砍人的秦月楼!】这是仙剑道主。   【想当草莽英雄到现在还没升入道主的秦月楼!】这是秦月楼本体。   “喊出我的名字吧!光之巨人祖安!”   “光之巨人祖安!”   这是人道的嘉奖,玄兵道主捶出来的神兵兽们也得到了这些嘉奖。   只是,每个神兵兽接受到的人道冥冥之中赋予的感应并不是那么相同罢了。   可,这对于山神殷文来说,已经十分足够了。   随时渺小微薄的山神神力,可也在喊出名字后化作了光芒,这是他心中的光芒。   心中的光芒实体化,   化作了巨人一般的武装,似皮革似装甲,五十米左右高度的巨人,一拳落下。   砸死了一只阴兵。   神性的巨人浮现人性化的姿态。   对着哭泣的孩子点着头。   仿佛在说什么。   可却什么也没说。   仅有神性与人性的光辉,   与光。 第二六九章 武神之姿   在距离大靖十光年的宇宙虚境处,四大基本力与武神衍生出的第五大混沌力共同施为,以无上的伟力捏造出了一颗以前世地球为蓝本的星球。   只是这颗星球上并无初始生命,有的只有十一位道主。   武神以一己之力包围了赵钱孙李四大世家的十位道主。   “这位朋友,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抓摄吾等来此星球?还不由分说的就动手?真当我们十位是吃素的么?”   “嗯,你是赵家的道主,赵无极,这名字还真的有点乐子,既身为赵家道主,同时也是白莲教两名道主之一,这么喜欢造反啊?”武神负手而立,浑然不惧十名道主结成的攻守同盟。   本身这十名道主便是赵钱孙李四家的战略威慑,而四家也是沆瀣一气的,如今面对武神咄咄逼人,十名道主也表面联合。   这赵无极一句话也等于将他们十人拧成了一截。   至于武神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还是因为太山府君掐算十人根底,而后传讯给武神的。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你们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我根本没在怕的。”武神一言说完,一手背在身后,复又嘲讽似的言说道。   “我让你们一只手都可以。”   须臾之间,道境流转,武神道境将战场偏移,分化十层,化为手中一座宝塔,而那十名道主俱毫无察觉便被道境裹挟送入宝塔之中,一层一道主,而自其身体中也飘然走出十名打扮不同之人,纷纷没入塔中。   这座宝塔是秦月楼在诗乡城内所得到的,当时他虽然没有将胡山傲一家满门抄斩,但也算让胡山傲的子嗣家破人亡。   而后盘点的时候有一座锁孽塔,一直没有派上用场,如今被武神改了改,就拿出来了。   而今锁孽塔改名换姓,现其名为武神阁。   武神阁第一层中,一片全白之境,仿佛无四方之分,亦无上无下,只是阁中书架林立,犹如千年古树昂然抵天,书架中摆满了各色武道典籍功法。   不过却好似虚幻般随即隐消,只腾出了一片战场。   天穹中双月同天,一白一红,互相辉映,其大小看起来并非月盘,反而若月球将坠一般触手可及。   在这双月之下,一男子身姿挺拔,抬头不语。   他的每一根发丝中都透露着张扬跋扈与邪性,虽其发有弯曲蜷卷但并不难看,反而散乱的垂落于身后,其额前鬓后发丝并不垂落反而冲天。   左面上有森森邪气魔气所化纹路犹如胎记一般的刺青,身形高大健壮,身穿金色铠甲,面容刚毅,眉若刀锋,眉尾翘起,滚滚气势无形可却犹如风压,将其披风吹起。   一手刀,一手剑,刀剑双绝,可面容说不出来的寂寥。   “独。在。异。乡。为。异。客。”那男人一字一顿,丝毫没有动手的迹象。   此话一出,赵无极便按捺不住。   其人身前一位女子随同显化,这女子若高大佛像,约有百丈,   其面容恬静安然,犹如慈悲菩萨,头戴莲花冠,身着白衣,衣裳上满是莲花纹络,双掌合十,两腿弯曲,脚底相对,浮于塔中半空。   只是那女子却袒露肚腹,寻常女子怀胎十月尚且不如面前这女人。   因为这女人的肚腹涨起老高,妊振纹也构成了一行行小字,在其肚子上闪着亮光,分为黄白紫绿黑。   一色对应一句打油诗。   “白莲好,白莲教,无生老母真空道。”   “圣王高,圣王造,圣王媾女双星到。”   “圣子佼,圣子渺,圣子临凡救星耀。”   “圣女祷,圣女笑,圣女降世白莲飘。”   “还请圣子圣女快驾到,尔时青天白日当空照。”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赵无极手作莲花印。   那高大女子亦是如此,声如洪钟般发出浩大慈悲之音。   而后从那女子的背后,会阴等部位蔓延出无数青灰色的好似面条一般的滑腻肉须,肉须似网络,根根条条纵横交错着衍生到更远的地方,而后花开顷刻,一朵朵白莲生出。   播撒阵阵异香,只是莲花盛放,从中鼓胀起的,是一颗颗的黑色头颅,头颅犹如果实般饱满,嵌着一颗颗莲子,不住的旋转,在底部还有一张遍布利齿的大口,不断开合。   突兀莲子滚落,落在地上化作一个个肥胖白嫩的小娃娃,哭嚎笑闹,可却透着邪异阴森。   武神分身所化男子左刀右剑,却是持刀左右挥砍。   刀光刀影层层叠叠,交织得犹如千刀尽出,混无止尽,一刀后还有一刀,十刀后还有十刀,百刀千刀,刀气刀影刀光水银倾泻般的渗透。   这些胖乎乎的小娃娃们虽然仍旧哭嚎笑闹,可却毫无抵抗,徒遭千刀万剐,化作片片血肉,复又被千刀万剐,化为条条块块,而后万剐千刀,若肉糜肉泥。   三刀三剑三神技之千刀不尽。   此之分身即是玄天邪帝,独孤星夜。   莲子娃娃虽然被斩切成了堆堆肉泥,可莲花不就是从淤泥之中生出么?   赵无极的白莲无生道转圜之间,将武神阁的第一层变作一片淤泥之地,在那淤泥之地中莲子破泥而出汲取营养,根深蒂固间拔升抽条,朵朵白莲含苞待放,可却也仅限于此。   只因这些荷花与那大肚女子身后根条枝叶混杂,而后从下腹衣裙中探出五根巨龙般的长条血肉,那大肚女子之腹也平坦整齐了下来。   女子面目痛苦,而污血喷涌,间,长条血肉之末端生出了黄白紫绿黑的巨婴来,而这些长条血肉,原来是这五个巨婴的脐带。   说迟实快,巨婴诞生如此,而玄天邪帝亦是在最快时间内劈斩出了十刀。   说迟实快,独孤星夜顷刻间劈出十刀,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其人身形不动,可十刀刀气却在半空中不断变大,亦是有衍生的十刀刀气往四面八方砍劈,所过之处皆裂土分石,无坚不摧。   不光是那女子身后根须被斩断,连那连接着巨婴身体的脐带也被劈斩的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三刀三剑三神技之十刀破极。   破极者,乃破除一切极限之意。   此招式旨在瓦解敌人一切攻势,任己鱼肉。   虽十刀破极斩出,但那脐带与巨婴却好似并无受到严重伤害,但也仅仅只是“好似”。   脐带与巨婴随恢复力强绝而在转眼之间恢复如初,可蔓延至体内的刀气却还是驱逐不尽,不断的破坏着内部的结构。   独孤星夜冷面冷笑,单刀朝天,随同劈下,刀气应运而生。   这一刀简单直接,大拙反璞,极尽刚猛霸烈,   而后那庞然的刀气直冲女子而去,刀气蔓延所过之处,将武神阁中幻化而出的地表割裂,土层割断,建筑摧毁,方圆数丈皆被笼罩,更遑论那无生老母法相?   无生老母法相那慈悲恬静之面容也缓缓异变,变得邪魅狰狞而又变异,双目睁开化为狭长三角眼,   裂开至耳根的嘴角中尖牙利齿根根分明可见,那头颅连接着身后根须如飞头一般直面刀气,口中喷吐五色邪光,两相碰撞,分庭抗礼,双方亦是毫不退让。   玄天邪帝到此刻终于飞身而起,右手剑也随同刺出,出手间灵动非常,将五色邪光生生化去,此为一剑藏空。   而后正反手交错劈出,剑路一正一逆,百剑无终两道剑气相互激荡,在这激荡之中逐渐提升正逆之劲气,相互砥砺,而后正反剑势缠绞于无生老母法相的脖颈,   数条根须勃发而起,可却无从脱逃,仅仅只能被动绞杀,   独孤星夜更是毫无迟疑,也毫无波澜,   又是一剑斩出,自那剑身中涌出无数剑气,激起一阵阵破风声,似有万股剑气,自生灵性那般感应到敌人所有破绽,   就在挥剑的那一刻,剑身周遭剑气勃发,先发制人地蜂拥而出,   却是将这无生老母法相全然笼罩于其中。   五色巨婴也挣扎着被剑气侵扰,啼哭连连。   激起万道五色亳光,邪异的光芒带着阴诡的邪气将这幻化而出电影一方天地笼罩。   可,玄天邪帝自是傲气十足,仅仅冷眼旁观,待到五色邪光全然笼罩。   在此间的独孤星夜也受到了些许遏制。   可随后那遏制便烟消云散。   “小邪之气如何比得上天魔之气?”玄天邪帝面容之上,那刺青般的纹路激发阵阵炽烈大魔魔气。   虽是武神分身,并非原版玄天邪帝,可这天魔气,却是源于武神所创之功法。   武神演武的幻梦境之中自然不会不计工本的把种种原作当中的奇特体质复刻,之所以会有这种天魔魔气,也是源于功法的模拟,只是功法推进至极限,模仿原作当中的表现形式,同样也具备种种增幅异能。   但此刻放出,却也得到了道主级加强。   独孤星夜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但赵无极又何尝不是没有催谷全力?   此刻为求速战速决,玄天邪帝终于刀剑并出。   三刀三剑已过,接下来便是刀剑三神技。   刀斩风,剑切云,纷纷扰扰断风云。   刀绝光,剑绝影,潇潇杀杀灭红尘。   刀无相,剑无形,苍苍茫茫碎乾坤。   万千刀光剑影从天地之间爆发席卷,将无生老母法相包裹其中。   柔剑刚刀刚刀柔剑,刚柔并济,连环不断,皆达化境,刀,似乎不再是刀,而是剑,剑也似乎不再是剑,而是刀,刀剑混转,彼此不分你我,一切有形无形之物俱要在此神技之中湮灭,   而那肃杀悲凉的刀光剑影,更是粉碎万物,无可抵挡。   但赵无极浑然不觉,无形刀剑轰然斩出,道道血线自深刻血痕中喷涌勃发,刹那大开大合,由简入繁,刚猛绝伦。   赵无极完全束手无策,因为在这有限天地之间,万物皆为刀剑,避无可避,挡无可挡,逃无可逃,只有受创。   三刀三剑三神技全出,赵无极也被武神阁完全镇压在了塔底,而后被武神阁将一身道行境界吸纳,最终将其记忆洗净,设下早已设置好的意识算法,   由此第一层塔灵生出。   玄天邪帝独孤星夜分身也回归武神本体。   另外的几层塔中。   有【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不断简化成【气】四处弥漫,   有被称为终极杀人王的秃顶老汉身穿西装,犹如大蛤蟆一般趴在地上,咕呱咕呱的叫着。   有面覆铁面的年轻男子以火云掌,达摩腿等武学以黑级浮屠终极无间境界佐以天蚕奇功等高超武学不断对敌。   亦有穿着背心加披风的磁场颠佬咆哮着“他妈的磁场转动一百万匹力量!海虎爆破拳!!!”不断出拳。   还有教孩子变强就要吃禁果,以及跟老年人比肉身素质和原始人比技巧可以拳停地震的屑地表最强在不断的藐视敌人。   亦有闭目美男身着黄金圣衣以神佛之姿态施展强绝之招,同时身周浮现东方天庭,西天大雷音古刹,阿弥陀佛讲经,二十四诸天,耶和华的天堂等景象。   还有一百多岁性烈如火镇压江湖一百载的张真人。   有人断臂,黯然销魂。   有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十分身,俱被加强到道主之境。   四家十道主,亦被镇压武神阁底,化作塔灵。   而后武道功法重新腾出,   武神有以四大基本力与混沌力将此塔惯入新生星球的地心之中,十道主之道境被强绝的武神道境混合,弥漫于星球之上,随后又将此前所有自造星球融于其中。   一颗庞大无比超越了太阳的“地球”突兀的呈现在了宇宙当中。   武神演武之中和大靖武者们的武道法相也纷纷落入武神阁中,与塔灵混为一体。   “这里就叫,武道星吧。”   一切求武道之人,最终都将在玄兵道主所打造的九州结界的传送下抵达武道星,而后在此间修炼。   但这一颗武道星,并不单单只是用于武道修炼。   “我这边结束了,该继续武神演武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厨子那边怎么样了。”武神随处找了个地方,继续推演武道功法了起来。   但,他皱了皱眉,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二七零章 沉香   “青龙,大家都是道主,就没必要这样打了吧。”放不下费尽心思想要劝说青龙停战。   从其身后不断走出不同年龄段的自己,各自施展手段。   各类术法与法术百花齐放般在靖夜司最底部绽放。   放不下之道乃是“记忆”,其人以记忆成道,其根本法门也与记忆有关,可是放不下却能以记忆单独分化,将分化而出的记忆点化成灵,而后以记忆的灵来施展各类术法和法术。   所以放不下虽然嘴上说着不打,但却反而攻势愈发猛烈。   不过青龙能够做到靖夜司四相之位,他的本事和能耐也绝非泛泛。   在尚未加入靖夜司之时,青龙便是自曲艺世家诞生最富有才情与天赋的剧作家,十二岁时便写出脍炙人口直至现在的一阙梅花坞。   而后更是以戏子之身份游历大江南北,将诸多曲种融会贯通,各个角色信手拈来。   而其所修行的功法名为《一面千人》,这《一面千人》便是他去做戏子的缘由了。   便是成就道主后,此功法也是他的根本之道。   无论秦月楼的前世今生,戏子都是下九流的营生,甚至连肴姐都不如,可追溯戏子的源头,却是来源于巫傩。   在远古之时,巫傩通过歌舞与致幻类草药直接和神沟通,而后通过神秘而古老的仪式传达神的旨意,或为龟壳烧灼,货位蓍草掐断,巫傩之手段也非单单传达神的旨意,巫傩或者驱逐邪恶的力量,又或者战胜黑暗或潜藏于黑暗之中的妖魔。   种种手段却都离不开舞蹈,只是巫傩所跳之舞是一种神圣而野蛮的舞蹈,同时具备神秘的仪式之力。   而戏子便是以巫傩为源头,再行“扮演”一事。   只是戏子优伶,抛却了巫傩的神圣蛮荒之舞蹈,转为了扮演戏台上的那类角色。   将《一面千人》作为根本法而载道的青龙,却也在成为道主之时,将此法转化为了《一面千神》。   诸多香火神道当中的香火之力被青龙以己身之道招收抓摄,而后拘禁,随后撒下了一把黄豆。   撒豆成兵,六丁六甲十二神,以黄豆作为载体,于忘川石周身结成一方大阵。   此阵以六丁六甲依照各自方位护卫站定,以天干地支之位各自镇压一阵眼。   以天干地支化四值功曹,而后又以四值功曹与六丁六甲和化二八星宿。   一时之间靖夜司底部流光不息,异彩绵绵,放不下的记忆单纯所化的灵虽不断以法术轰击这一方不断演化的大阵,可终究力有不逮。   放不下是道主不假,可道主之间也是具有战力差距的。   就如放不下,他点化出来的记忆之灵可是达不到道主之位的。   似白袍武神那般任意分念化身都可赋予道主位格的存在也是少之又少。   但青龙如此手段也算是取巧。   “绝地天通之后你还敢招来上界神灵么?”放不下说着垃圾话,“你这般行事不怕老乌龟看了不爽么?还是说你想那上界神佛再临此界?”   “上界神佛想要再临此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外面就有一尊武神镇着,至于老爷子,他可不会看不过眼,他看不过眼的只有你们这帮子鬼鬼祟祟的东西罢了。”青龙一心多用,一边维持大阵,一边亦在跳动着未名的舞蹈。   这未名的舞蹈摒弃了蛮荒的野蛮,只留下仙神威武的神圣。   此刻青龙仍存留己身之意志,可却也有另外的演化意志在悄然融入他的身躯。   他在让自己演到别人相信,演到自己相信,以自身演神,以自身化神,用双全的性命去演,演之终极,便是神明的降诞。   而后借此身,演化神明。   青龙为演,但仍有本体,其演化神明更多还是以香火神道中的香火塑造香火神躯,而后抓摄上界神明分神投入香火神躯之中,   但因己身为演,所以仍具备己身记忆与意志,可谓是另一种开小号与请神上身。   而青龙本身覆一面具,伸手便将面具摘下,汇成神格本身。   因此此之神明降临,而那香火神躯也在自动演化,端的是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   此刻青龙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此乃,清源妙道真君,亦是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   “原来是你?!”放不下轻抚胡须,面容之中亦是多出了不少复杂,但随后又以记忆点化出一清秀小童。   另一记忆施展移星换斗,将地下时序与外界时序割裂独立。   却是将此处之地的时序改换为了正月。   “舅舅,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放不下沉吟道,“自绝地天通后便再也没见过了,近来可好?”   那杨戬面容威武冷静,却淡然说道:“你是……诸多下界里,此界他我之我的外甥?”   而就在说话之时,又额外多出了一个近乎于成年的少年人,那少年人手中持神斧,腰挎宝莲灯。   “其他他我之我的外甥么?”二郎神望着放不下与其身边二人问道。   “是啊,舅舅,这一界里,我仍是你的外甥。”   放不下,本名刘沉香,其父刘彦昌,其母三圣母,   但世界为无限,三圣母与刘彦昌也不过是下界无数之一。   可互通的是,这一界的三圣母仍旧被二郎神压在华山之下,只是自己却并没有选择劈山救母。   并非是他厌倦,而是,他要找到驱逐旧日的方法,如此自己的母亲才能恢复正常。   放不下自小的神通便是“万界记忆”,而他的万界记忆,属于被动接受其他世界里刘沉香的记忆。   但纵观万界,真正邪恶的二郎神并不多,   某个和小狐狸有情缘的自己的世界中,其舅舅也不过是表面上和自己处处作对,实际上暗中帮助自己救母。   最坏最恶的,便是面前这两个一大一小沉香所处世界里的舅舅。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可却又是同一个人。   小沉香懵懵懂懂的被放不下抱在怀中,坐在臂弯上,而大沉香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提斧便砍。   二郎神轻松化解攻势,且犹有余力,只是并未下狠手,只是磨炼与提点。   并不是每个世界的自己都能成功劈山救母,面前这个大沉香便是失败者,而他不光失败,更是连累了尕妹一族全族遭受神罚,还害得从出生便陪伴着自己的小猴子死去,更害得师父斗战胜佛孙悟空被掌握了宝莲灯灯芯力量的坏蛋杨戬打回原形。   这个大沉香便是那个极度失败的自己。   手持神斧的大沉香代替了放不下与那二郎神搏斗,但处处落于下风,腰间宝莲灯始终无法开启,因为其中缺了灯芯。   青龙见状亦是准备抓摄上界仙神分念于此界助战,   而放不下又招出源于另一界自己的记忆点化,与青龙相斗。   这一界的自己,有师父斗战胜佛孙悟空倾囊相授,亦有好舅舅杨戬磨炼,好师父孙悟空更是从太上老君那里偷仙丹给自己增加道行功力,完全掌握开天神斧和宝莲灯,全力施为的情况下更是稍胜好舅舅一筹。   换言之,这个沉香在大靖此界实力直逼道主。   因此可以同青龙缠斗,且打开宝莲灯后,化作一灯法界,将青龙拖入其中。   于是场中唯余放不下,大小沉香,和香火神躯的分念。   “老爷爷,这里是哪里?”小沉香问着放不下。   放不下将记忆点化出来的灵虽为假,可他自身本身相信,那便成了真。   此为放不下的法,借假修真。   无论是开天神斧还是宝莲灯,都是假,可在亲身经历的记忆作为填补后借假修真,便也成为了真。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人也是你舅舅,小沉香啊,你知道你要想杀了舅舅,应该做什么么?”   “老爷爷,请您教教我,我要救我娘亲。”借假修真的小沉香目光坚定,其记忆也被篡改。   “那就是正月里剃头。”放不下言笑道,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把剃刀。   沉香一定要在古代么?现代也有沉香,某个世界线里的现代,沉香的舅舅杨坚并非神,他是个变态妹控,监禁了自己的妹妹。   而正月剃头死舅舅,就是从那个世界里流传的一句俗语。   本为正月剃头思旧,在口口相传中化作了死舅,而这错误的口语恰恰又成为了一种民俗传统。   可当这种民俗传统出现在大靖并且被借假修真后,便又成为了一种诅咒。   借假修真加上改版的钉头七箭,放不下便一边剃头一边念诵起了口诀来。   “一剃到尾,二剃白发齐眉,三剃断子绝孙,四剃霉运缠身,五剃寿如昙花,六剃病魔化煞,七剃永不超生。”   剃发若剃寿,剃运,剃命,剃福禄,剃三宝精气神,一剃接着一剃,   那请下来的一道二郎神分念也遭到了诅咒压身。   香火神躯虽逐渐淡化,可仍旧维持超然姿态压着那仇恨之心的大沉香打。   “此界原来已经绝地天通,但那陆地神仙能将我分念招摄也算不错,但此界为何没有那猴子的痕迹在?”二郎神心中思索,而后心中略有讶异,但亦有怒火与正直,   “等等,此界居然是……被入侵的那一界么?可恨上界战事胶着,此下界却也蒙遭此难,我却只能镇守天庭,无法护佑下界……”   心中思量万千,而那大沉香亦是被仇恨蒙蔽双眼。   放不下仍在剃头,直把小沉香剃成了个光瓢。   “我这一手死舅之法,你已学会,回去以后,好生修炼,每逢正月都自己剃头,更莫要害得恩师遭难,更不要丢了宝莲灯,回去吧,小沉香。”   剃完头后,放不下怀抱当中的小沉香消失,但这记忆却也逆向流传到了另一界小沉香的手中。   那放不下负手而立,咳出一口鲜血。   前文也说道主之间战力不均等,放不下接连将两件先天至宝宝莲灯借假修真,对于自己也是极大的消耗。   可若是不借助宝莲灯之力,仅凭非道主的两个借假修真的记忆他我也无法拖青龙与杨戬的时间。   “沉香,若想宝莲灯恢复,必须得化作灯芯,你手中发宝莲灯来历非凡,本为女娲娘娘补天的时候她手中的五色神火转化而成的,需要仁慈的法力方可催动,可你如今被仇恨蒙蔽双眼,那便只能以身化灯芯,人灯合一。”   放不下一边提点,一边持续借假修真,他在补充人灯合一的条件。   “沉香,你这么做,不怕将自己耗死么?远古大神的至宝,不是你这种陆地神仙能再现的。”二郎神出口道。   “舅舅,此界你之他我,也就是我的亲舅舅,他一人违抗天宫之命,独战域外邪神,目前正在沉睡养伤,因此我才知晓舅舅苦心,压住娘好让娘能缓解堕神化,可我要救娘,非得先将大靖灭亡,再行统合不可,这忘川石中的记忆于我有大用,还请舅舅您别再阻挠,否则,我将不得不将您分念斩除亲手弑舅了。”放不下咳血道。   “孩子,你孝心可嘉,可你要知晓,此界之魔源于人心,这些被洗去的记忆也是人心的一部分,你若放出这些记忆,只会顷刻生出记忆之魔,届时生灵涂炭,你娘知晓也并不会因此而高兴。”二郎神劝道,神情亦无比复杂。   上界唯一,下界他我,当上界唯一殒命,下界他我飞升上界便是那唯一。   只是他我是我还是“非我”却又无法说清。   二郎神也曾转世重修,但那飞升入上界的他我化作唯一,真的是先前的唯一么?   此事暂不表,但每个二郎神,都亏欠自己妹妹却是不假,不亏欠妹妹的二郎神只有一种,那便是没有妹妹的二郎神。   “我知道的,舅舅,但,这事我非做不可,因为这一尊记忆大魔,能成为我升格的资粮,   我要把那些域外邪神,一个不留的全部驱逐出去!”   正在此刻,大沉香将人灯合一悟的透彻,逼迫的二郎神分念神躯不得不认真应战,且被拖住。   而源于其体内的诅咒也不短毁坏香火神躯,渐渐落于下风。   “所以,舅舅,大靖今日必灭不可。”放不下接近了忘川石。   道主之能展现,香火神躯所化大阵被化为了回忆,忘川石也显露在了放不下的面前。   他一手抚摸忘川石,石上裂缝渐渐生出。   无数的记忆与黑雾气息弥漫飘荡。   最终忘川石爆裂,一道黑红色的光卵从石中蹦出。   冲破了层层阻碍,穿透了皇宫,黑色的大魔好像得了颈椎病一样,发出阵阵嘶吼。   它似人那般,具备人的形体,却有一身光滑的皮革外皮,黑色为主基调,掺杂着红色的花纹,肩甲圆润,体态修长健硕,约有五十米高,前胸有着翅膀一般模样的简约黑色水晶,似弓一般,其面部也为纯黑,但却好似雕刻品一般,虽然容貌异类,双目像是红色的椭圆宝石嵌在眼眶中,还生有三道黑色竖纹,于其头部,还有三道半圆凸起,好似头盔,但却颇具非人美感。   它从忘川石中破出。   而身具灵明石猴血脉的秦月楼们也隐约有所感觉。   “是和我相同类别的东西诞生了啊。”正在外界记录的研究院首先感应到。   接着,他借助太山府君的转播发现了当前的情况。   “看来这盛京我也得去一趟不可了啊。”研究院说着,从展览柜中拿出了一个四边形的装置。   四边形周边圆润,没有棱角且有向内缩的趋势,双手把握住以后,他将“鞘”拔开,显露出了其中的“刃”,刃尖附着着光。   在空中滑动这个名为【进化适能者】的变身器后。   沐浴着光辉的研究院化为了光之巨人,以超越了音速的速度赶往大靖。 第二七一章 英雄   记忆之魔俯瞰着脚下蝼蚁一般奔逃的人群,发出了阴冷的笑声。   它源自于全大靖的人,源于他们内心的黑暗记忆,这一尊记忆大魔也由此为自己取名。   记忆之大魔,乍极。   那是源自记忆中乍然之间的极端恐惧而诞生的魔人。   这便是魔人之降诞日。   放不下将乍极放出以后便不知所踪,他所计划的是一石二鸟,以乍极这记忆之大魔的能力,足以将大靖覆灭,而以乍极不到道主的境界,他也可以将其吞噬,化作自己精进的资粮。   而放不下所挑选的时间也很好,靖夜司四道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青龙被拖住,而玄武则是在宇宙虚境中镇压域外入口。   战力更低的白虎与朱雀则不在大靖,白虎镇守边关提防游牧民族中的道主高手,   而朱雀则率大军于妖陆之外拒守海域。   至于秦月楼,在余杭之时放不下便近距离的接触了酷似其他世界中他我师父孙悟空的秦月楼。   他承认秦月楼很有潜力,但放不下却没有过多关注,毕竟再有潜力,也达不到其他世界里孙悟空的高度。   但显然放不下失算了,秦月楼本体拉胯归本体拉胯,可他的分身们个顶个的内卷。   哪怕以研究员为首的这些个科学家们都也很能打。   乍极咆哮着,挥动双手,气流热浪与黑色的魔气光束在双掌中汇聚,而后爆射。   可随后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束直至挡住。   待到光芒散却,单手抵御黑色光束的巨人逐渐显露出了巨大而又挺拔发身姿。   这是一个,头戴头盔一般事物造型的巨人,面容犹如刻刀雕刻线条刚硬,浑身生物感浓厚,神性宽厚而又无比健壮,似乎披挂着一身生物质构成的似皮革又似钢铁一般的甲胄。   光之巨人—the one。   意为此界第一个与唯一一个光之巨人,也可以理解为此界【有—个】光之巨人。   但研究员秦月楼更喜欢称呼自己为——糯亚。   研究员没有修炼,但是他身为科研空间的扛把子话事人,一切技术成熟发展后他都是第一个身先士卒以身作则的移植和实验的。   对于己身移植更新换代的神通化命丛,对于己身灵魂锁的解放,对于己身基因的片段移植,对于己身所用的序列药剂,   还有龙虎气与神格神力应用所制造出来的进化适能者。   这一切聚集在一起。   便是现今的光之巨人,糯亚。   是的没错,他用的是转基因糯米糯亚的基因片段替换,这糯亚种也有超级叶绿体存在。   因此研究员秦月楼是相当意义上的“植物人”。   他还可以利用光来进行光合作用,这其中当然还包含了进化。   男人的浪漫有多少?   无论是身着重甲背负大剑的孤高战士,还是驾驶着多铆蒸刚饱含粗粝抑或其他美感的巨型机器,   又有技术流计算流还有合理运用一切事物的华丽处决下的骚气或闷骚背影,或者是硬汉侦探,亦或者来源于勇气的赞歌,又或者抱着必死的觉悟去战斗,很多很多,   男人基本无法拒绝这些事物。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对于“帅气”的向往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物质与精神。   秦月楼很喜欢奥特曼与假面骑士,   可以说在女人,替身使者,假面骑士,奥特曼中四选三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除了女人之外的选项。   但秦月楼并不是多喜欢新生代假面骑士亦或者奥特曼。   泽塔和欧斯超人除外。   他唯二喜欢的奥特曼作品是迪迦与奈克瑟斯。   前者是照彻生命的温柔之光。   后者是驱散黑暗的觉悟之芒。   在童稚之时,他便幻想可以做英雄,可成熟以后,他才明白英雄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英雄的含义是,守护。   乍极眼见突兀生出的光之巨人,心中生出了深深的嫉妒与愤恨。   毫不夸张的说,光与暗的两个巨人形貌相似,这是一种巧合却也是一种必然。   北冥城的那次事件中,所有人都被洗去了记忆,出现的是新的信仰,神猴大将军,这信仰来自于秦月楼。   余杭也是一样。   而那些记忆中也有秦月楼的影子在,   记忆大魔自然也知晓秦月楼的存在,而根据这番掺杂了秦月楼的记忆,随机化形的乍极也受到了秦月楼的影响。   乍极觉得自己,就像是面前糯亚的仿造品一般。   凭什么他的身姿光芒而又温暖?凭什么我的模样复刻于他?凭什么?凭什么!?   愤恨嫉妒的乍极冲向了糯亚,可却被糯亚的左正蹬一脚踹飞了出去,双脚在地面犁出了两道深刻的凹陷。   但乍极稳住了身形,对准糯亚释放了绝强的魔光粒子束。   而糯亚却也展开了一道若流水般的护盾,将魔光全然吸取。   糯亚看向了身后尚且完好的城镇与奔逃的人群,持盾挺立而后前行。   这些人和他有关系么?没有,不是亲人,不是朋友,更无一面之缘,秦月楼真的有守护他们的必要么?   有,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虽然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可他们和她们是某些人的儿子女儿,某些人的父亲母亲,某些人的挚友闺蜜兄弟姐妹,某些人的丈夫妻子,   他们和她们,正是时代于此的缩影,他们和她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命。   秦月楼想要看见的是充满欢笑的世界,   所以他要守护。   但人间真的值得他守护么?   混乱之中人踩人,人挤人,还有混乱的牟利,将垂涎已久的人妇打晕带走,于混乱之中杀死自己平素看不顺眼的人,还有趁着危难之际偷盗拐卖……   乍极汲取着恐惧与阴暗,一步步的提升自己,   而糯亚则持续维持着守护的盾牌。   哪怕即将支撑不住,但,身后的盛京城,建筑群落若往常一般,虽然有奔逃的人群。   人世间有值得也有不值得,可要为了“值得”而去守护。   守护每一个平凡午后的小憩,守护每一只小憩的猫狗,守护每一个善良孩子天真的笑容……   因此哪怕有不值得,这个人世也有守护的值得。   英雄,是守护。   “我的身后是万家灯火,尽管无一盏为我盛放。”   奔流的光芒冲刷着光之巨人的身躯,化茧成蝶般的,呈现了另外的模样。   繁重化为轻简,身上的甲胄化作了轻薄的皮套般外附皮肤,纹路化作了红蓝橙三色汇聚。   英雄的含义是,是牺牲的觉悟,与善良正义的本性坚韧。   在乍极凸显的这一刻,一些游手好闲的青皮流氓背起了行动不便的老人,托着蹒跚学步的孩子,一同朝着安全的更远处奔逃。   当墙壁倒塌之时,不事生产劳作假装残疾,且被人憎狗嫌的乞丐死死的顶住了墙壁。   他咳着鲜血,呐喊着:“快跑啊!”   善与恶,是每个人的组成部分,无法割舍,无法割离,但善恶都会在不同的时刻出现。   当平凡的人类竭尽全力以赴之时,英雄们也在此刻接连辉映。   一道剑光闪过,墙壁破碎,莹润绿光滋润养护受损内脏。   丰神俊朗的剑仙驾着飞剑疏散群众,施以援护。   “乡亲们,跟着大部队走!还有,昆仑剑盟听令!谁敢拿群众一针一线或者敢拿除了一针一线之外的任何东西,回昆仑当着全体昆仑同学的面受罚!”昆仑剑仙发号施令。   “细伢子,你没事吧?”退了军伍的老卒忙乱之中问着被护在怀中和父母走散的孩童,“不要怕,那些天上飞和地下跑的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会保护你,帮你找回父母的,所以不要放弃啊。”   孩童只是哭着,但天空中飘下一名剑侠炼气士,递给了孩子一个拨浪鼓。   “我弟弟他很喜欢拨浪鼓,虽然他长大了很多。”慕英娥将拨浪鼓递给了孩子,“害怕的时候就在心里歌唱,你有勇气你都不怕管他寒冬炎夏,知道了么?”   “徒儿,继续救援其他人。”眉毛连成一字穿着杏黄袍的道长一身正气,留下话后便也继续救人。   隐世不出,闭门苦修的炼气士们一反常态的出了山。   这是仙剑道主一个个剑叩山门叩出来的同盟,而同盟们的门下子弟出山,自然也带动了其他心存热血的同道。   如此妖魔之潮各地遭难,他们修炼者也不再选择隐藏自身了。   这一身所学,若不用来消灾解厄,那还有什么可修可学的?   如此,大靖迎来了一股生力军,虽然靖夜司四处救火忙的目不暇接,但有此臂助也算减轻了压力。   乍极看见了进化的糯亚,诧异且惊惧的发出了声音:“怎么会?!你怎么会变强?!明明那些人……”   “光是纽带,传承至下一代时,它又会发出光芒。”   光是纽带,绝非勒死一代又一代,因为选择了光芒的人,光芒也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以光速移动的糯亚裹挟着沛然的大力,砸在了乍极的脸上,这一拳,打出了一道道的裂纹,以光传音。   “这道光,这份力量是属于那些坚持不懈的人们,连这都不懂的你凭什么打败我?”   “不可能!人类都是自私的!人类都是阴暗的!你看看那些人们!他们刚刚都做了什么!”乍极吐露出黑雾。   黑雾中全然是危难时刻的丑陋,想要将光芒遮蔽。   “可你没有发现,除了你所展示给我看的记忆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存在么?”糯亚挥洒出光芒。   以光芒投影再现了灾难中的善良与正义。   光芒将黑雾抵消。   “光明,黑暗,一体两面,我选择了正视另一面,你却只是无视与逃避,还有抗拒与不信。”糯亚说着,一步跨出。   身形也再度进化,犹如白金般的巨人,身后两道如同羽翼般的金属于肩胛处链接。   巨人的一拳将乍极打飞向了天际。   突破了云层,来到了宇宙虚境,它堪堪稳住身形,便在出离的愤恨嫉恨中拼尽全力的射出了一道光芒。   于大靖城中站定的巨人糯亚瞥见空中闪烁的光点,也同样射出了白金色的光线粒子流。   黑与白的两道光束对撞,僵持不下,陷入拉锯。   被研究院放出的克隆人们也在不断的搜救,并且传下了顺口顺耳的“加油”一次。   “加油啊!巨山超力霸糯亚!”一个救援的秦月楼克隆人在人群中呼喊着。   “加油啊!银色的巨人!”   “谢谢你!长着翅膀的大哥哥!”有敏锐的孩童察觉到光之巨人体内的存在是人类。   而此后,这道话语如浪头带动浪潮一般此起彼伏。   “活神仙!谢谢你们!”   “谢谢你!仙子!”   “你们一定要加油啊!同学们!”年轻剑仙激励着身边的同学。   ……   无数蕴含着谢意,与类似于“加油”词汇的话语升起。   人们需要英雄,可人人也都可以是英雄。   有的人自告奋勇的加入了搜救,他们是发自本心的志愿者。   有的人想要投机取巧,可却自惭形秽。   有的人想要大发横财,但被发现后口诛笔伐,羞愧难当。   也有死皮赖脸的,死不悔改的,恶心人的,种种恶的,但却在更多的善前面被冲垮。   他们也会在事后被清算,太山府君可都记录着,准备降下一波现世报呢。   在无量无形的善行中,糯亚挺立一步,光线激射而出。   乍极看见了面前的光线怔然惊恐想要逃离,可却避无可避。   两道光线的对撞引发了一场剧烈的爆炸。   但乍极也随即毁灭。   源于人心中的魔之暗,不死不灭,   可源于人心中的善与正义的光,亦奔流不息。   精疲力尽的科学家退回了人形,口中嘟囔。   “我只是一个科学家,没有像他们那样的力量,为什么我想着要强出头?难道理性也压不住感性么?”研究员收起了变身器,拖着疲累的身体准备离开。   可却被放不下拦住。   “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你为什么要把它毁灭!!”放不下状若疯魔,准备杀掉研究员。   “你别杀我!我脑子里的知识可是无价之宝啊!你杀我没关系我得把知识流传下去啊!wdnmd!刚刚你怎么没出头啊你个死哔老崽子!”研究员破口大骂但还是催动体内仅剩的力气释放了一道光盾。   不过,医道主携裹纳米仙蛊而来,将放不下制住。   “还好老太算的准,我才及时赶到,不然无价之宝可就无了。”医道主为研究员回复着体力。   “哎呀,这可真是星星之火啊。”医道主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有感而发。   “没人说不是,星星之火总是可以燎原,四家没了,阻碍变革的家伙们还会存在么?”研究院吃着葡萄问道。   “阻碍会存在,可星星之火也总是会存在。”   “英雄,也始终存在。”   咬紧牙关,坚持到底,被打倒也没关系,再站起来就好,只要能做到,   你就是英雄。 第二七二章 剑开天门   大靖之中,名门正派和邪门歪道有几何?   秦月楼自是不知道的,但并不妨碍仙剑道主知晓。   当初昆仑重开之时,也有不少门派中的实权人物携弟子来访道贺。   于此大靖修炼界才揭开了一大半。   门内弟子皆尽精英的玄门道宗,满派剑仙的蜀山,主修忘情一道的太上忘情道,还有从太上忘情道中脱离而出自成一家的太虚观,还有崂山天门。   从这些门派中衍生出来的各门各派也不计其数,但追溯其渊源大都和这五大门派有关。   除此便是佛门的烂陀寺,天下佛门修者俱出于烂陀寺。   而除却这些,便是魔门邪派,元始天魔宗为魔门第一大派,可实际上却是由各种魔门宗派组成一宗。   而天妖门则是邪派魁首,一应旁门左道在此都能找到。   大多妖人魔头都是从这两门之中脱离出来的。   修炼界因为大靖官方势力靖夜司的各种拿捏制衡还有禁令,还有这样那样的原因,种种原因汇在一起因此没能造成仙侠盛世,   但有的门派仍旧会定时开山门找寻合适弟子进行招收,但大部分都是自己苦修,或者找个时间各大门派间举行大典或者大会什么的,也也能看名门正派高层会和魔门邪派高层商议内部比斗一番乱七八糟的。   总之这就是一个圈子,圈在里面各家玩儿。   由此可见大靖靖夜司能够压服这帮修炼者也代表他们是有点东西的。   至于秦月楼的九代昆仑重开山门广发请帖,便是从昆仑山发到各处原有的福地洞天之中。   当时虽然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动手,只是谈笑风生,可现在秦月楼们的计划开展了,秦月楼也要去一座座山拜访一遍了。   他首先去的就是蜀山,不过蜀山是一群好伙伴好朋友,秦月楼根本没动用武力就毫不费力的达成了共识。   太虚观和崂山天门也表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纷纷加入。   而佛门那边,因为武神当时把佛国给拍成纸片了,现在佛门大乱,但是也有不少人加入了昆仑剑盟。   随着同盟越来越大,一些小门小派也加入了进来,一些是欠了因果加入,一些是想混个前程发扬光大,总之是各种各样的理由。   事情到这里也还算成功。   但是太上忘情道就不给面子了。   太上忘情道明确表示,我修我的忘情道,你们干什么都别喊我,当初绝地天通都没喊动我,现在保卫苍生更没必要。   于是仙剑道主秦月楼受到了这封传信后便开始了剑叩山门。   这剑叩山门说起来有逼格,可实际上还是砍砍砍。   正和秦月楼的心思,收到了太上忘情道道主萧秋雨的传信后,秦月楼便与剑光相和,一瞬便来到了太上忘情道的山门之外。   这太上忘情道,主出世入世再出世,而为了更贴近自然远离尘世,其山门洞天福地所在更是常人难寻。   谁又能想到太上忘情道的山门隐藏于一座荒山之中?   虽是荒山之貌,可终究只是一层需要剥离的幻象,   在这荒山幻象之下是奇峰高耸,异石穿空,山石飞空,而在浮空山中亦有诸多建筑物林立,浮空主峰与副峰以法力凝结而成的锁链链接。   仙灵之气飘飘然如天宫一般。   想要登上这山门之中,便要走过那一万八千阶问心台阶。   这些台阶由青玉石板插入山体,而后部分浮空链接至浮空主峰。   凡太上忘情道弟子入门皆要不动用自身法力登上台阶。   于此登上台阶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将己身的情完全忘却。   无论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友情,亦或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爱情,这些属于人的情感都要忘却。   仙剑道主秦月楼负手而立,没有高调招摇的飞入太上忘情道山门之内,反而是选择从这问心长阶上一步一步剑叩山门。   每登上一阶,他都会留下一道剑意。   每一道剑意,都是一道剑。   一万八千阶,一万八千剑。   这作用于普通人的长阶于道主之位来说亦是有所影响。   因为踏上每一阶都会一点点的放下一点情感,而到最终将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影响全部释放。   属于秦月楼的回忆和属于秦安忆的回忆也在缓缓减少。   可秦月楼并不在意。   既然要打,那便要打服这帮修忘情道的,于他而言如何才算打服?   那自然是以敌之长攻敌之长。   他要以忘情道转化出一柄道剑,攻那萧秋雨的忘情天书。   在踏完全部问心阶以后,秦月楼终于来到了太上忘情道的山门之外。   他伸出手,在严丝合缝的大门上扣了扣。   积攒于体内问心台阶的忘情异力也澎湃涨起爆发。   山门缓缓打开,而门后便是那忘情道主萧秋雨。   她是一名体态纤细但却稍显娇小的女子,容貌看起来好似二八年华,正值青春年少芳华,不着粉黛,容貌巧丽多有娇憨,满头华发,气质清冷而冷面冷语,毫无感情一般。   萧秋雨脸上毫无表情,而后平淡的对秦月楼道:“道友此番踏入我忘情道未尝不是我忘情道之幸事,舍弃感情方可直面那些域外邪神,以天之无情思维……”   “闭嘴。”秦月楼伸出了一根手指,竖在双唇前。   “问心阶中有我忘情道的缩影,你此番踏阶而来莫非不是想要加入我忘情道?”虽是疑问句,可萧秋雨却以陈述句的口气说出此番话来。   “你的忘情道,我并不感兴趣,我之所以要一步步踏上来不是因为给你面子,而是我要用你忘情道的一体两面来打败你,强迫你加入昆仑剑盟罢了。”秦月楼言道,“那域外邪神之能并非你所想只需要忘情便可抵御如此简单,你的忘情道偏向于无情天道,思维机械如同冰冷数据,因此你会受制于天。”   “天之下,人并不为尊,而此世间也无天之上,既如此以忘情道循天之无情,便可以天心代己心,天心代己心,超脱人之常性常形,如此为天,何来受制于天之一说?”萧秋雨继续道。   “道无分对错,只有谁走的更远罢了,你这番话并不能打动我,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即可。”秦月楼说着。   二人说话之时,潇潇细雨略过了酝酿阶段,直接而了当的在天际中朦朦胧胧中飘洒下丝丝细雨,   那萧秋雨便屈指弹出了一滴再寻常不过的斜雨细丝,而后点点细雨俱化为非比寻常。   虽是普通雨滴,可却是萧秋雨以天心代己心,又已己心仿天心,以自身之道催发出这雨水来。   忘情道的道之能效也开始展露冰山一角。   人之一生渺小无比,自身在天地自然宇宙中不过占据沧海一粟的微薄力量。   纵然身负伟力再高,又怎禁受得了天地无情的巨力?   那一丝丝雨水之中饱含了无穷无尽的无情天道天意。   天意如此,向来难违,正如【七子去六子回】那般。   无情巨力,家国难挡。   有情众生,又如何抵御无情天道?   雨丝落下,正如天意伦常,而秦月楼便是逆天而为的那人。   剑意做剑,虚空凝现,正浮于秦月楼面前,   秦月楼屈指轻弹,弹剑听潮。   听那天意之潮。   问心长阶上,一万八千剑蜂鸣奏响,剑身晃动间冲天而起。   带起一万八千道流光,飞剑围绕山门大肆流转,而其中属于秦月楼前世今生的回忆也归还于秦月楼本身。   这一万八千剑,便是汲取问心长阶中萧秋雨忘情道的道理意境后而呈现出的一体两面。   忘情道一体两面,一方面是无情天道,   可忘情非无情,忘情而已,俯仰之间拿的起放得下,放下后也可再度拿起,因此这忘情道的一体两面便是。   “有情众生。”   忽的有一剑西来,好似天外飞仙。   带起万道剑气,统合那一万八千剑,潇潇洒洒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直抒胸臆,飞天而起。   剑光闪烁间将那满含天意之雨绞灭。   而萧秋雨也不再动手,虽仍旧保持那副清冷出尘之姿态,但萧秋雨却知晓自己的确败给了秦月楼这名新晋道主。   挥动袖袍,那一万八千剑与有情众生道剑便如归巢候鸟般接连回到大袖之中。   秦月楼也负手而立,望向苍天。   “天意终究难违,但难违不代表不能为,天破了,自己炼石来补;   洪水来了,不问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疾病流行,不求神迹,自己试药自己治;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被太阳暴晒的就把太阳射下来;你说天意难违么?天意向来为难的是不愿意跪的人,我不愿意跪,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我是道主,   可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人们不是道主,天道钟情于妖魔鬼怪,中意于域外邪神,总想将它们接纳入大靖补全自己,可从未想过蝼蚁一般的我们愿不愿意,   它愿意做跪着的奴隶迎接邪神,那就它自己去做,   我不愿意跪着,因为到处都有不愿意跪的人,我今日就是要以己心代天心,把这天给掀翻了。”   “你要做什么?”萧秋雨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情绪。   有情众生之剑在她忘情道的圆满心境上斩出了难以抹消的裂痕,但却也带来了新的可能。   “你看这天,美么?”秦月楼问着萧秋雨。   胸前白光凝现,有剑柄从胸中缓缓脱离。   “这天美么?”萧秋雨也抬头望天,自问道。   “这天并不美,所以我要砍它。”秦月楼伸手拔剑。   月楼破迷除信剑,出窍亦是出鞘。   “剑来。”秦月楼一言落下,巍峨千万剑来。   这人间,何处无剑?   天下有三剑,有一国之剑、有人民之剑、有普通人之剑。   一国之剑,以山川、大江大河大湖大海为锋,城池为锷,人民为脊,日月为镡,草木为铗。   人民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为铗。   普通人之剑,以众志成城为峰,以八方来援为锷,以风骨为脊,以血性为镡,以内秀为铗。   这天下亦有三剑,有星河流转之剑,有日月转圜之剑,有四季伦常之剑。   这天下另有三剑,有阖家欢乐之剑,有万家灯火之剑,有合家团圆之剑。   这天下还有三剑……这天下……这人间,这世道,这天地……   何处无剑?   巍峨千万剑,以仙剑道主一声号令,尽数呈现,   以倒卷之势,冲天而起,直奔仙剑道主秦月楼而来。   知月楼破迷除信剑为锋,以三剑为锷,以三剑为脊,以三剑为镡,以三剑为铗。   这一剑,叫做……   “随处可剑,与我一同……”   仙剑道主为锋,太山府君也撤下了遮掩。   天道虽已有察觉,但来不及了。   仙剑道主直来直去不愿整阴谋诡计,当初能想到让子弹飞也是他智力巅峰了,可太山府君和仙剑道主不是一个性子,不过他还是照顾了一下仙剑道主,撤掉了对于天道的蒙蔽。   天道更是听到了太山府君的传音。   “你乃道之统合,无定河也为你统合之道,不过却是你的直属下级,卜算者真正要面对的还是你,天道,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你只能统合道,而不能掌控道,无法掌控便代表松散,   现在尝一尝我们为你准备的大餐吧。   当初我将改天换道阵化作专属于我的改天换道图你就该制裁我的,只不过现在晚了,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太山府君贱兮兮的说着,而后突然大喝。   “老剑!给天道整个好活!来个剑开天门!”   “忽略!”仙剑道主一声传出,好似整活。   而后,随处可剑这一剑猝不及防,将天撕开了一道大口。   其统合之道丢失大半,随着那剑开天门的一剑落入凡尘。   天道也陷入了沉寂。   “无定不觉,而现在,天道不觉。”太山府君若有所思。   随着这剑开天门的一剑,老剑打服了名门中的刺头太上忘情道,又马不停蹄的剿了魔门邪宗里伤人害命的人。   此后,昆仑剑盟正式成立,   接着,在这妖魔之潮中,下山救人。   同时也涌入了大靖,围观了糯亚与乍极的战斗。   而后,又将围观厨子与佛魔的拼斗。 第二七三章 食破天惊   于盛京皇城之中,而今乱上加乱,不过秦月楼与壹禅却极富有默契的将旁人驱离,仅仅留下这一人一魔。   那熟悉的顶上化佛手经过了数百年的演变,在此刻却是呈现出了更强大的意味来。   此为通天手眼。   那普渡慈航身后伸出千手,这千手之中亦是千眼,各做不同佛家手印。   那炼心者的心法也将普渡慈航全身渲染若佛国一般宽宏无量。   但其中魔意阵阵,俱被佛光遮盖。   厨子秦月楼只管前进,而后壹禅逆掌拍击而下。   逆万字符左右旋转,黑色的魔掌凌空落下。   但厨子只是平淡无奇的将右手高举,一拳顶住了黑色魔掌。   下一刻的刹那之间,这黑色魔掌灰飞烟灭。   “你这到底是什么神通?四百年不见没想到你居然变得如此强大了?”壹禅饶有趣味的问着厨子。   “我不是说了吗,这叫神净讨魔。”   神净讨魔,是由厨子完全解析怪力乱神能力本质后所复刻再现并且加强改版出来的梦道万化。   怪力乱神在初期便为秦月楼带来了强力的臂助,一切法术神通效果对于开启该状态下的原来都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但经过厨子的研究,他发现这并非是“抹除”而是“破法”。   以完全相悖的力量去中和抵消,从而达到破法的目的。   正如水火难容,两相接触只会抵消。   但怪力乱神的弊端也存在,那便是开启时的消耗,怪力乱神所消耗的是“未来的可能性”。   未来的可能性,说起来可能会觉得不就是可能性么?消耗不就消耗了么?   但可能性包含一切,比如说在九死一生的处境之下,那一生就是可能性,当消耗以后,就会变成十死无生。   除了这个弊端之外,便是对于法术神通的遏制。   因为在开启了怪力乱神以后,法术神通也会被相应抵消。   但是厨子改版的神净讨魔就没有这种弊端,因为解析清楚了怪力乱神的核心机制,那么只要再现即可。   “虽然明白了一些,可你的这份能力似乎也限制了你本身的能力啊。”壹禅笑道,双手合十,身后绽放无量光辉。   在此光辉之中,一座黑色魔国就此浮现。   当魔穿上了袈裟,便摇身一变的成为了佛。   便连秦月楼也被困在了这魔国之中。   “以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抵御得住我所化魔国?”壹禅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可秦月楼并不为此所焦急,只是随手一点,梦道万化便切换了另一重状态。   而面前也随之生出了灶台来。   六库五庄观虽在秦月楼体内内敛,但也是集齐了五脏六腑身神的。   这是六库五庄观从体内对外的投影,也是梦界对其他界域的干涉和影响。   而这一切,是秦月楼身中神明所造成的。   可以说依据身神理念,厨子秦月楼以自己做梦时所产生的任何梦境全都与身神相合。   现如今秦月楼之神便是每一滴血中都蕴含着一尊己身神明。   他的身体便是神国。   只是,他体内的己身神明只是一茬一茬的韭菜罢了。   大梦食神,并非代表了大梦食神,而是……   以神为食。   此即为,大梦食神。   在其胃囊之中突兀生出一道米粒大小的黑色混洞。   混洞之中暴增吸力,将一个个犹如养殖一般的身神吸收。   道行与法力急剧飙升。   这就是。   我吃我自己!   此刻厨子秦月楼虽然不是道主,可却胜似道主。   在此魔国之中,众魔欢呼雀跃,魔音阵阵灌耳,一个个从妖魔云团中想要下凡将秦月楼撕扯开来。   生啖血肉,可……   梦中时光长短皆由秦月楼而定。   他已经用梦界入侵这魔国了,更遑论他身体里,还有时间系的神通。   犹如摁下了暂停键一般,在这时停之中,秦月楼活动自如。   悠然自得的,他从山海梦界中取出了一份份的食材来。   其中的海货早已泡发。   他准备先以老鸡老鸭排骨猪蹄吊个汤底,   老鸡入锅炒香加入葱姜黄酒。   老鸭排骨猪蹄入锅焯水,这三种食材异味较重,若是不焯水的话,做汤会有难闻的异味,影响味觉。   当四中食材全炒香后,便被秦月楼一股脑的加入到了一个极大的瓦罐当中,说是瓦罐也不尽然,这是黄酒坛子。   而后秦月楼倒入黄酒,加入雪山融水。   荷叶封口后以炭火煨汤,如此等待十二个时辰,取其汤汁,倒入另外的黄酒坛子里。   而后下入发蹄筋,海参、花菇、鲍鱼、鱼翅等海货。   再以炭火煨汤十二时辰。   其后亦又塞入诸多好物,诸如牛肚羊肚,鸽子蛋等其他食材。   仍煨汤十二时辰。   虽然描绘的无比简单,可秦月楼的能耐便是凡经过他手所炮制的食材均会激发最浓郁本真的内味儿。   而后,秦月楼揭开了封罐荷叶,浓郁无比几近粘稠的鲜汤散发着袅袅热气,   而在这罐口之上,却是一阵绽放而出无比耀眼的盛大金光。   金光与食物所激发的几近实质的食之气息,共同组成了一副佛陀之像。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此之即为,满坛鲜,福寿全。   又名,佛跳墙。   佛跳墙几乎融汇了煎炸蒸炒煮煨等所有华夏饮食的技巧,其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飘的游得全都有。   几十道工序繁琐,可却匠心独具。   但这一切以超凡厨神而言,可以缩短,但绝不能跳过,因此所有食材的炮制也竭尽在入手之时于大梦之中处理完毕。   那些耗时短的秦月楼自然亲力亲为。   因此,冠以秦月楼全部功力的佛跳墙,就这么仍旧在炭火上冒着热气。   金光大放,佛陀拈花,慈悲微笑。   这是以食化佛。   魔国之中多出了一位佛,而在金光大作之中。   满坛佛跳墙也化作食之气息飘荡魔国之间。   昔年佛祖割肉喂鹰,如今跳墙佛陀亦慈悲为怀,舍身饲魔。   无边魔头口中俱做咀嚼之状,而那金光佛陀也在满国咀嚼声中渐渐淡化至虚无。   而后一念魔,一念佛。   身着袈裟的魔,眼中热泪泊泊,   它们是被壹禅收服的人间之魔,它们从未吃过如此之好之美之妙的美食。   转瞬间,魔国皆尽覆灭,而后跳墙之佛再现,反掌之间,魔国化佛国。   随着这跳墙之佛念诵而出的是。   “月楼大佛,我佛慈悲。”   而后率领众佛陀菩萨阿罗汉转身入了那酒坛之中。   整个酒坛金光闪闪,一幅幅壁画显现于内外壁之中。   只是其中仍留有食之气所化的佛跳墙之幻象。   秦月楼拍了拍坛子。   那坛子便朝着极西之地飞走,似是去找有缘人。   魔国被破,壹禅大惊。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壹禅也没有了风度。   “这,很难么?只要每天按部就班认认真真的完成每一道菜品,是个人都可以做到啊。”秦月楼摇了摇头,“美食之所以是美食,便是因为美食会给人带来幸福,这是日行一膳,可美食却也能够做到另一面,接下来的日行一饿,你便给我好好尝尝吧。”   壹禅下意识的要继续打出壹禅逆掌。   可是却有一部分时间消失了。   壹禅察觉到了时间的被删除,但却失去了秦月楼的身影。   不过随后他发现了。   秦月楼不知何时绕后,但却没有动作。   只见的秦月楼张开双臂大喝一声:“砸!瓦鲁多!时间给我暂停!”   深暗幻想的虚影一闪而逝,以其为中心开始了扩展时间暂停的力量。   半圆扩散,席卷全境。   而后秦月楼手中多出了许许多多的辣椒。   死神辣椒,特立尼达蝎子布奇T辣椒,那伽毒蛇辣椒,魔鬼椒,灯笼椒……种种辣椒应有尽有,就连大梦界当中的辣椒也被他给摘了出来。   厨子将辣椒抛向了天空,以掌做刀歘歘歘便是一阵阵涉及到分子层面的斩切。   以天空做罐,以掌风做刀,以拳风做杵。   这是一道辣椒风味的分子料理。   但却满天都是辣椒泥,以及辣的刺激气味儿。   所以秦月楼十分理智的提前戴上了护目防风镜。   种种不同辣度的辣椒,无论是超凡食材还是普通食材,彼此不分的混合做辣椒酱。   而后又在秦月楼的法力重塑于压缩下化为了一根小鱼干。   没有上手去抓,只是将这道辣椒风味的小鱼干直接塞到了壹禅的口中。   “于是时间开始流动。”   “秦月楼,你做了什么?!”   “杀人料理,亦或者,斩妖料理,除魔料理,驱邪料理,破煞料理,但你可以称其为……   除魔分子料理——你要死辣小鱼干。”   在秦月楼话音落下的这一刻,壹禅口中喷出了一阵阵的火焰,那是源于小鱼干所诞生的,以“辣”为火种,以其“魔”之一面为燃料的退魔圣焰。   “日行一膳,日行一饿,膳饿相合,食破天惊,来吃我这一拳。”   厨子高高举起了拳头。   “超激影视动漫霸王弹!食破天惊拳!”   一瞬间,厨子秦月楼的拳头上汇聚了无数过去所看的影视,这些都是珍贵的回忆。   有《金玉满堂》,抑或叫做《满汉全席》,有《食神》,有《饮食男女》,有《蛋炒饭》,有《小森林》,有《朱莉与茱莉亚》,有……   有《深夜食堂》,《孤独的美食家》,《大长今》……   有《神厨小福贵》,有《中华小当家》,有《食戟之灵》,有《料理鼠王》,有……   还有《舌尖》,《人生一串》,《老广的味道》……   这些都是宝贵的回忆。   人只要活着,就能够创造更多的宝贵回忆。   人只要活着,就能吃更多好吃的。   人只要活着,吃到好吃的就能打起精神来面对一切。   “这样的人间,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来毁坏?!”   厨子一拳砸在了壹禅的脸上。   也砸下了一道道的死皮。   死皮之下,是蜈蚣的口器,好似瑟缩在皮囊当中一般。   “要变身第二段了是吧?来的正好,今天我们要把之前捅刀的那笔债好好的算一算了。”秦月楼冷哼一身。   伸手而出。   自远处而来的,是一道划过的流光。   那是,烹龙转壶。 第二七四章 食神万化烹虫龙   壹禅那人皮崩裂,血肉模糊,带着皮囊与血肉的碎屑满天飞溅,而从那人皮与血肉的束缚当中暴露而出的,是一条蜈蚣虫龙。   这蜈蚣虫龙飞天而起,迎风便长,端的是遮天蔽日,万足摆动中金铁碰撞交加声也随同传出。   赤金色的外壳上描绘着壁画一般佛魔与魔佛的纹路,虽是蜈蚣之首可却又具备了龙头的模样,但是那牙爪一般的腭牙却不断的开合。   不过在那蜈蚣虫龙口器之中,魔佛壹禅的面容也清晰可见。   “秦月楼!我现在就踏平盛京,你拦得住我么!”   壹禅似是恼羞成怒,吼声响彻了整座盛京城,但手中捧着烹龙转壶的秦月楼只是抬头望着天上的万足虫龙。   “大怪兽么,我的DNA有点动了啊……”秦月楼心中激荡,“要不,先捶一会儿?算了算了……”   就在厨子刚准备说算了的时候,秦月楼本体来了。   “TMD!这弔人我来捶!”   此刻,秦月楼许久未曾动用的假形开始了变化。   假形可以变化外形,或男,或女,或大,或小,或神禽异兽,可这外形之变化终究是无法脱离血肉的范畴与界限。   正所谓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秦月楼的目光也不单单局限于血肉生命体,在格物致知的穷极之下,以悟性去悟,终究让他参透了硅基生命体生命形态。   而所谓的硅基生命体,便是机械。   于是法力涌动之间开始变化,在秦月楼的外表上,翻新出了一块块不断变形的金属零件。   金属零件似乎解放了衍生的限制,而后便在翻转之间开始重新架构出人形的机械体。   最终呈现而出的,是一架粗犷壮实的一身金红色人形机器人,确切说,只有人形。   因为这人形机器人,一身金甲,面容若猿猴,头冠还有两道机械凤尾翎羽,冲天而起,在其前胸胸甲处还有一个“W”状的拉长墨镜状金属。   盖塔线与螺旋力混合杂交,手中便浮现出了一根淡绿色布满了螺旋纹路的长棍。   这是束光成棍。   那这是机甲齐天大圣么?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但秦月楼本体更希望称呼这台自己搓出来的机甲为。   “超级机器人!盖塔螺旋大猿王!”   秦月楼在以假形为基础的情况下,搭配上了尸解,寄杖,以及杖解三样地煞术后,开创了新的变化战体。   这个变化战体没有名字,但可以以法力变化出生命形态,而秦月楼也可以选择用分身将这些生命形态分化,亦或者像现在这样,驾驶着超级机器人。   这是进化的力量。   假形也是进化的力量,但盖塔线和螺旋力却是他参悟出来的结果。   如果非要给这战体取名。   他更希望叫做“择天纪”。   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而是物竞择天,与天相争。   而后大猿王机甲举棍便打,一棍将虫龙抽飞到了天空之中,庞然的力道将虫龙体表打了个裂痕满满,甲壳掉落,更是倒飞而出,戳开云层。   其后大猿王机甲背后探出了七十二个喷射器,从中喷射出淡绿色的粒子流。   芜湖起飞!   犹如火箭升空般大猿王朝着虫龙飞掠而去。   只留下厨子楞在原地,风中凌乱。   “说好的食神万化烹虫龙呢?喂!”厨子对着天空大喊。   太山府君也有失算之时?   秦月楼本体假装没听见,他也是闭关结束后才直奔盛京而来。   捅自己的那一刀可得自己亲手捅回来才行。   但这棍子,能捅死人么?   虫龙嘶吼尖啸,喷出一阵阵蕴含着龙虎气之毒,而这毒中也隐藏着魔性。   黑色毒雾笼罩大猿王,可是却对大猿王起不到任何效果。   盖塔线是进化的意志,螺旋力是唯心的力量。   当两种超机系的力量结合在一起时,一切不利因素都可以适应,而后产生进化反制。   于是各类金属材质纷纷进化,适应了这些毒雾以后,大猿王面甲落下,张口闭口便是那么一吸。   口中金属獠牙根根分明,被毒雾映衬的愈发闪亮。   这些毒雾落入了大猿王机甲口中后,便又马不停蹄的被转化为能源。   这些蕴含了龙虎气的毒雾也算是高能物质,盖塔线螺旋力将其中性质更改,便化为己用。   而后转瞬间从眼中射出两道绿光。   爱是一道光,恨也是一道光,都是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   绿光以螺旋之姿态将虫龙洞穿,更是将虫龙内里搅了个天翻地覆。   但是还不够,秦月楼举棍又是一棒。   “厨子,接好了!”   以最完美的姿态,如同打棒球一般的,秦月楼将虫龙击出。   而厨子闻言便也将烹龙转壶甩手扔出。   那烹龙转壶并未变大,但正所谓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壶口虽小,可却将普渡慈航皆尽吸纳。   重新落于厨子手中后,透过瓶口去看也尚能发现湖中多出了一条若盘蛇一般的赤金大蜈蚣。   这大蜈蚣身上伤痕累累,但也在顷刻恢复。   “虽说不同地区不同时节的蜈蚣肉质有肥嫩粗糙之说,但又如何能比得上这饱含了龙虎气的大蜈蚣呢?加之还是一头魔,并且还想修心者,这食材,绝了。”   厨子望着烹龙转壶中的大蜈蚣,嘴角流出了羡慕的泪水。   他羡慕自己能吃到如此大补之物,也羡慕因为自己而能吃到这种大补之物的其他分身。   他的确不吃智慧生物,但是如果有仇又加上非人,那他觉得自己的食谱灵活一点也无妨。   随后厨子一口吐出火焰,落入了那壶中,不消片刻便翻江倒海般沸腾而起。   在其中的普渡慈航不住翻腾身形,最终完全失去了活性。   通幽法眼这么一看,这魔佛佛魔也无魂魄离体,可以放心大半了。   不过这一锅滚水乌黑如墨,可见毒性猛烈。   毕竟这普渡慈航临死之时,将毒液毒尿尽数吐了出来,是以这一壶滚水剧毒无比。   但毒也好,药也罢,学识足够丰富的话,毒也可救人。   所以这一锅滚水全部抽出,以梦道万化出一大缸子,将毒水全部承接以后送到了仓库,顺便给医道主留个言,接着便开始对这蜈蚣进行烹饪。   而后厨子,以梦道万化化出两双大手,深入壶中,找准了普渡慈航,掐头去尾。   “去头吃,鸡肉味儿嘎嘣脆,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五万倍,美汁汁儿,干净又卫生嗷。”   解除了大猿王的秦月楼本体也落在了厨子身边,好奇的看着厨子炮制普渡慈航的尸身。   秦月楼见厨子的壶中大手轻轻那么一捏,一捋,一剥,像吃虾一般得心应手,那赤金蜈蚣壳应手而落,掉在了壶底,好悬没把壶底砸通。   而后厨子将头尾与壳一同取出扔给了科研空间,只留普渡慈航之肉。   这普渡慈航的肉,端的是雪白透明,有如大虾,甚是美观。   “你这是要准备怎么做?”秦月楼问着厨子,有些食指大动。   厨子不语,只是烹龙转壶中水汽滋生,生出更多的清水,便也将蜈蚣虫龙肉洗涤干净。   蜈蚣毒素与蛇毒类似,主要由蛋白质组成,而蛋白质毒素遇高温便再无作用,因为失活了。   可普渡慈航是蜈蚣精,对待毒液自然不能那么马虎,梦道万化所化解毒滚水这么一洗,便也再无半点毒液,这解毒滚水也中和了毒素,厨子也没有后顾之忧,将这些滚水送给了仙剑道主用于酿酒。   这白酒泡五毒也能补身,蜈蚣也是五毒之一,就看仙剑道主能酿出什么酒来了。   其后厨子从山海梦界中取出来鲜露酱油蚂蚱,雪山七海盐,还有油山之油,醋浆果儿等这些美食梦界里的食材,搅和搅和掺和掺和,便调出了蘸料来。   大手虚抓,将蜈蚣虫龙肉给拿了起来。   而后这壶中生出一层油来,心火这么一烧,油登时滚沸,蜈蚣肉也被扔入油层之中。   小味儿刺挠的一下就起来了,立时一股香气扑向鼻端。   而厨子也计算好了油量,这些油又被蜈蚣肉吸收,满含油脂。   油炸蜈蚣吃起来吃不到太多肉,因为油炸的过程中就已经炸头成脆了,吃起来只能吃到脆爽口感。   但这蜈蚣成精又有了龙类特性,因此才叫蜈蚣虫龙肉。   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梦到万化再现,油炸蜈蚣肉被分成了成百上千万份。   从壶中取出后,便是一块厚厚的嫩肉。   给了秦月楼一副筷子,厨子便和秦月楼一起盘膝而坐的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厨子轻轻嚼了几嚼,两眼微闭,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叹。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可若说人之大欲,还是口腹之欲更胜一筹啊。”   秦月楼饱蘸酱料,将那块蜈蚣虫龙肉放在口中一嚼,顿觉满嘴鲜美,   表皮酥脆,又脆又香,内里的蜈蚣虫龙头生熟之分泾渭分明,约有七成熟,可三七比例生熟带来的味儿清甜甘浓,混着蘸料,口味没有丝毫被遮掩,反而努力的去找寻蜈蚣虫龙肉的本味儿。   这食材吃的就是本味儿,蘸料不可喧宾夺主,因此蘸料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一个投石问路。   秦月楼前世今生之中从未尝过如此异常鲜美的味儿。   吧唧吧唧嘴,秦月楼想到了什么东西。   “为什么你之前给我们做的菜没有这么好吃?”   “因为我懒,没有下心思,你们一帮饭桶根本吃不出我所做食物之精妙,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顶尖名厨做饭做菜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希望吃的人能吃出门道,那叫吃货,那叫美食家。   你们只知道干饭的人,充其量只能叫饭桶。”   “我,等等,那什么情况?”   秦月楼正准备骂厨子,便有感而发。   抬头望向了天空。   天,裂开了。   天的对面,是敌人。   “吾入此界之时,乃汝必死之日……”大衮声如洪钟,可是心中生出异样。   为什么大靖的表面,有一层看起来十分难以突破的屏障?   为什么当初锤杀一道分念的秦月楼,现在有这么多个?   而且都……   很能打的样子。   “老远就感应到你们破界而来了,你们不是杀不死么?那我就把你们杀到死为止。”白袍武神揪住了大衮的脑袋,举起拳头便打。   南海之上,长着章鱼大脑袋的克苏鲁刚刚探头,就被仙剑道主以人间之剑剁了脑袋。   “看来上次剑开天门让天加快了接引旧日降临的速度了啊。”   不过,他们并不担忧,现在的他们,很强很能打。   除了本体。 第二七五章 黑袍皇帝   大靖地界虽然不能算是九州,可是其地脉却有足足十道。   最大的一条地脉在昆仑山脉之下,绵延不绝,以此地脉为主脉,更是衍生出了整整九条次级地脉,在以此九条地脉衍生无数细小地脉。   而今,在地脉之中所充满的便是一代接一代的异能玄兵。   玄兵道主以异能玄兵为主要根本打造出了虚数灵网,其后又以虚数灵网的力量十大地脉依序创造了九鼎十神器。   这九鼎十神器便是虚数灵网—九州结界的重要核心。   在大衮所不可见的地方,冀州鼎,兖州鼎,青州鼎,徐州鼎,扬州鼎,青州鼎,豫州鼎,凉州鼎,雍州鼎,此九鼎,定鼎天下,镇护人道气运。   这九州结界本就是看不见的虚数灵网,起到的是过滤与防御的作用。   而今大衮破界降临,却被虚数灵网阻挡在外。   而更让大衮无奈的是,白袍武神直接揪着大衮的脑袋在打,大衮的一切手段都仿佛被克制住了一般。   而今大衮只剩下那一副肉身可以被动挨揍对敌。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的能力居然全都失效?”大衮想要逃遁,便出言转移白袍武神的注意力。   白袍武神没有说话,仅仅只是一掌压下,五指之中,四大基本力与混沌力一起涌动,却是塑造了一个掌中世界出来。   克系旧日拥有极强的不死性,白袍武神初登道主之时便以一个响指将旧日邪神湮灭,可是下一刻它们又重新归来,也正是因为此,白袍武神才打算以镇压来替代抹杀。   而这掌中创造一界,便是他为大衮准备来的囚笼。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现在只出现了一个大衮,但是问题不大,该镇就镇。   “地水火风,重炼天地。”   为什么说集齐了地火水风,便可重炼天地。   其实地水火风并非是单纯指代元素,地水火风指代的其实还是本根的力量。   宇宙之中有四大基本力,强核力,弱核力,引力,电磁力。   将地水火风进行微观层面的观测,再以物理的角度来观察和解释,地水火风便是在四大基本力的作用下才出现的。   因此地水火风可以引申为,时间,空间,能量,物质,   也可以引申为四大基本力,这种本初的力量。   因为无论是哪个宇宙,都离不开四大基本力。   而大衮自然也躲不过四大基本力的钳制,以四大基本力与混沌力便能轻松化解大衮的能力。   掌中世界创造完毕,白袍武神便是一掌压下,以白袍武神的身体大小自然比不上大衮。   于是大衮被那掌中天地困住,随后便是降维成了一张二维,没有厚度概念的纸片。   白袍武神皱眉。   太弱了太弱了,事情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大衮这么容易就被镇压?这合理么?   这很合理,因为大衮只是一个饵。   一个将白袍武神钓出来的饵。   天穹破裂,黑袍的皇帝坐在腐化的王座之上,这是一个由血肉与畸变骸骨所构成的不断渗流血迹的王座,而在王座之上也有着不断的进化和变异的迹象,这好像是用无辜无量生灵所打造出来的王座。   便是那黑袍之中也有化为无数眼珠的暗影在不时眨动眼球。   黑袍皇帝苍白的脸与秦月楼如出一辙。   但是下一刻便笼罩上了一层黑雾面具,在眼耳口鼻之处是不断搅动着的昆虫触须状的阴影。   白袍武神尚未来得及理解当前情况,便在黑袍皇帝的万千影之眼中短暂的失神。   接连产生的阴影世界犹如漆黑污泥一般从白袍武神脚下升起不断向上攀爬。   白袍武神回神之后便是全力的一拳。   但这一拳只震碎一层薄薄的淤泥阴影。   这一切被虚数灵网九州结界所保护着的厨子与秦月楼亲眼所见。   好在虚数灵网过滤了精神污染,让二人得以直面那黑袍皇帝。   “这是旧日么?”秦月楼不理解当前情况。   可厨子陡然捂住了脑门,一些被系统封锁的记忆漏出。   “是旧日,但却并非是我们了解的旧日,确切说是化作了旧日的,其他世界的我们。”厨子忧心忡忡道,“是,系统在前段时间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秦月楼剑眉倒竖。   而在天穹之上,黑袍皇帝从腐化的王座上站起,带着庞然蠕动的阴影一步步的走向了被困住的白袍武神。   “你便是,这个世界里的我么?”黑袍皇帝打量着白袍武神。   面具上犹如蟑螂一般的触须和节肢猛然延长,直奔白袍武神面目而去。   可是却被白袍武神一掌抓住。   “好手段,这些阴影淤泥之中容纳的是一个个的高能世界,而这世界之中布满了你的信徒和子民,在它们对你无边狂热的信仰之下,你与它们便形成了另类的良性循环,好将这阴影淤泥化作连我也打不破的枷锁。”白袍武神冷声道。   “看出来了?倒也无妨,你看得出来不代表你能打破。”黑袍皇帝声调平缓。   而后白袍武神四大基本力与混沌力齐齐施展,携裹着黑袍皇帝与其王座遁向亿万光年之外。   “打不破又如何?爷爷我也要照样要打。”白袍武神拳击虚空,震起一道无形巨震。   身上淤泥散落,却是在这一震之间将那黑袍皇帝的阴影淤泥之国全熟击破。   但这黑袍皇帝也无丝毫慌张,只是与那王座一道融化做了笼罩一片星海的暗淡淤泥,将宇宙虚空的部分化作自己的领地。   其后猛的向内倒卷,将白袍武神裹住,化作一颗黑洞般的圆润小球。   隔绝一切。   可小球上不断有鼓动与凸起,更是在遽然之间裂开从中溢出强猛能量,但下一刻却又聚合恢复。   两个相同层级的道主规格存在,在没有升格成更强大的状态之前,互相之间的拼斗或许要持续千万年之久才可分出胜负。   而在星辰之间,有身穿黄衣,面容隐藏在黄衣兜帽之下的存在想要将那小球带走。   祂伸出了手,接触到了那颗小球。   但随即那之手连同臂膀消散,泄露无尽的不可名状。   不过随后便重新长出。   静立片刻后,祂从小球前消失。   那颗小球仍旧在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的一切状态。   大靖之中,秦月楼和厨子帮忙平定骚乱。   而医道主也带着用纳米仙蛊塑造了神躯的二郎神与青龙同二人会和。   秦月楼已经将发生的情况通过内部网络交代了清楚。   “这他妈什么情况?”医道主爆了个粗口,“白袍武神被别的东西拖住了?他不是挥手间将旧日扬了一遍么?”   “真君,您有何看法?”青龙问着杨戬。   杨戬三只眼望着天:“不够,他们太远了,我只是一道上界分念,没法观测到那么远的地方。”   “上界到底是什么地方?”秦月楼问着杨戬。   “上界是三千世界当中的唯一,也是最高。”杨戬说道,“如今上界战事也焦灼。”   “什么意思?”厨子不解,“那些旧日不是已经降临了么?我们都能抓着它们吊锤。”   “上界唯一,旧日也有唯一,实际上你们所面临的旧日是他们在这里降下的投影而已,我们可以分念下界,旧日也可以投影降临,而祂们的投影,对应的最高规格便是你们世界,有的世界祂们看不上,所以不降下投影去影响,有的世界祂们没发现,   大靖,是最接近上界,也是上界之下境界最高的世界,这里降下投影,可以让祂们了解我们,可反过来,我们也可以了解祂们。”   杨戬说道此处,有些许惭愧神情。   “所以我们的世界就活该被当做弃子了么!”秦月楼质问道。   “你冷静一点,真君是上界少数不同意此举的仙神,我能请他下来也是因为此原因。”青龙和稀泥道。   “冷静一点,现在问题不是那些旧日,而是为什么会出现别的世界的,邪神化的我们。”厨子问着最关心的问题。   不过随后,他的记忆也苏醒了些许。   “我明白了……TMD我明白了。”厨子捂住了脑袋,满目疮痍。   ——   白袍武神与黑袍皇帝不断的交手,也从黑袍皇帝的身上了解了许多。   “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黑袍皇帝问着白袍武神,“我们都知道多元宇宙,可你知晓何为世界线么?”   白袍武神心思灵动,在黑袍皇帝说完后领略其中意思。   但黑袍皇帝又继续说道。   “大靖不是唯一,大靖有无限,但这无限的大靖不单单平行,同时也是上下,世界线最好的地方在上面,世界线最差的地方在下,我所在的大靖,是个不折不扣的腐朽乱世,我率领一帮兄弟,没错,和你们一样,我也有分身,我们一起推翻了大靖,重立大秦,   我们疲于奔命的处理每一件足以覆灭大靖的事情,但最后还是败给了阴影,于是我统合了所有的兄弟,将阴影吸收,我也成为了黑袍皇帝,旧日的投影降临后,也被我容纳,   但我不服,凭什么你们能享受来之不易的美好,凭什么你们能够不断地期盼着明天,所以我要向上,不断向上。”   白袍武神能够理解,平行与上下,他们所在的大靖里只用面对旧日投影。   可黑袍皇帝所在的世界里还要面对所谓的【阴影】。   或许他们所在的世界层级并不高,但是在不断向上的过程中,黑袍皇帝也在不断的变强。   而他吸纳入体内的旧日污染了他,将黑袍皇帝变成了祂,因此这样的家伙,也算是旧日,只是这家伙算是旧日的编外。   “你羡慕嫉妒恨就能随意的给其他世界带来灾祸么?!”白袍武神喝问道。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这么做,但我要比他们更快一步抵达上界才行。”   “其他人?”白袍武神心中一惊。 第二七六章 邪剑异仙   东海之滨,绿色的章鱼头被一剑枭首。   墨绿色的浓稠血液从克苏鲁的腔子里喷出。   “章鱼哥,你很弱哎。”仙剑道主秦月楼又挽了一朵剑花,人间之间爆散万千剑气,将克苏鲁的庞大身躯斩切成了一段段的肉块。   无论是大小还是形状都是分毫不差。   他知晓旧日皆有不死性,所以他留下来大章鱼的头,其后以剑道将克苏鲁的头封锁住,扔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这个世界应该是聊斋,不是克苏鲁,所以就请你老实点进去被我们好好研究吧,你这个坏东西。”秦月楼笑了笑。   克苏鲁无能狂怒,邪神的低语被理智融汇以后变成了邪神的怒骂。   但秦月楼又不是海绵宝宝,假装听不懂,而后将克苏鲁的发声渠道也给封住了。   “打完收工,这下有了克苏鲁,应该能打赢了吧。”秦月楼笑了笑,心情很好。   可是一道黑紫色的剑光划破了天穹。   穿着褴褛残袍,瘦骨嶙峋的黑发老人怀中抱着黑紫色的长剑走出。   这瘦骨嶙峋的老人一头黑色乱发,可却白须白眉,还有一对只有浑浊眼白的盲眼,同秦月楼容貌如出一辙,但却饱经风霜,似是老人。   “这里是,大靖?原来已经到了啊,不过……你,是我?”老人的盲眼看着秦月楼,“真好,真年轻啊,你是本体还是分身啊?”   老人问着秦月楼。   而仙剑道主此刻也接受到了本体和武神那边传来的信息。   “我是分身,你呢?”仙剑道主问着老人。   “好巧啊,我也是分身,你走的也是剑道么?”老人问着秦月楼。   “是啊,老人家。”秦月楼说道,“你也要覆灭大靖么?”   “覆灭大靖?不不不,我的大靖已经毁了,我的兄弟们也死了,所以我不能让其他的大靖也毁了,但是,仅仅凭你,凭你们,能保护大靖么?”老人将紫剑握在手中,遥遥指向秦月楼。   一道道克系邪神虚影从老人身后浮现,或者说从剑中浮现。   “我踏遍了一百三十七个大靖,无一个我能够打败我,这样弱小的我,又如何能够保护大靖呢?又如何能够保护地球呢?所以我把他们全杀了,炼入我的剑魂中,又帮他们把邪神杀了,炼入了邪剑之中,现在,   和我一战,让我看看你几斤几两,也看看你是会被我杀,还是你能杀了我。   另外,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邪剑仙。”   老人慈祥的笑着,右手拍了拍脖子。   好像在说。   来杀了我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秦月楼也没有托大,直接拔出破迷除信剑,   二人默契十足一同闪身,而后便与那邪剑对斩一击。   剑气肆虐,一剑之下平分秋色,但却将东海斩开。   也斩出了一道海沟。   二者也毫无花哨,纯粹以剑术剑技剑招相斗。   二人见招拆招,你来我往,但均都是平分秋色。   “不错啊,你比那先前的一百三十多个剑客都要更强,可若只是简单的剑招那可太不够了啊。”邪剑仙呵呵一笑。   挥手间斩出一剑紫色的剑光,正是秦月楼避无可避之时,而这邪剑仙的一斩也针对秦月楼之背。   此时空门大开,毫无防御。   这剑光没有浩大的声势,但却夺人目光,好似其中内蕴有群星的色彩。   秦月楼挽剑换手,破迷除信剑也回敬一道剑光,而在此挽剑换手中倒持长剑,一式苏秦负剑抵御邪剑剑光。   不过邪剑仙张口一吐,便是一道凝练剑气,若百步飞剑击碎破迷除信剑之剑光。   “都是一个人,破不了招啊。”邪剑仙呵呵一笑。   残袍两袖抖出两道紫色匹炼,若袖中藏龙。   若乱花渐欲迷人眼,邪剑仙上身倾弯,一剑点出,好似将要刺穿秦月楼的背部,   可这邪剑仙却飞身后退。   原是秦月楼手中剑意浮现而后化剑,对准了邪剑仙手肘关节,邪剑仙若是这一剑刺下,便会被这剑意刺穿。   仙剑道主是剑胎,可这邪剑仙还是血肉之身。   以秦月楼的剑道修为来看,邪剑仙一身修为全在那剑上。   经过交手的情况来看,这邪剑仙与手中剑却是有极其深厚的情感,以此情感为枢纽,以人御剑,心意相通。   且能看出邪剑仙的剑从不离身,好似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一般。   与其说邪剑仙是道主,不如说持那紫剑的邪剑仙才是道主。   “你们那个世界,剑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剑道主不由发问。   “初代蜀山的前辈们以身做剑才换来与心意相通的剑,或手或腿,经过锻打炼制后脱离本体,而后剑派改良,从前前辈们的剑也能留下,但蜀山遭逢血魔大难,我的兄弟们虽也助我,可却逃不脱命数气运之劫难,但纷纷化作剑魂,   我的妻子也为了我,以身殉剑,魂飞魄散不入轮回,而后我斩了那血魔,也斩断了命数气运,可那一天,旧日降临,我的亲朋好友全部死在这场劫难之中,   而蜀山全派以身殉剑,助我成剑,我得以杀上九天,将那些旧日斩杀,以它们祭剑,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大靖已经毁了,我的大靖已经没了,就是因为我太弱小了,如果我们足够强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们足够强么?”   邪剑仙随意笑道,可其中心伤难以遮掩。   “如果你们不够强,那就让我来代替你们,保护大靖,省的你们遭遇和我一样的事情。”   “你脑子应该是坏掉了,不想我们和你一样你应该来帮忙而不是跟个小天才一样的来杀我们。”秦月楼不吐不快,“至于保护大靖,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他说着,将章鱼哥的脑袋扒拉了出来。   “克苏鲁都被我俘虏了,你觉得我们没有能耐对付旧日投影么?”   “可你们这个世界里,不单单要对付旧日,还有堕落神佛啊。”   “佛国已经无了,至于此界的堕落仙神,我们连影子都没看见呢,毕竟我们有人干出了绝地天通的大事儿。”   “哦,也就是说,你们很强,这个世界也很强咯?”邪剑仙眉毛一挑,皱眉道。   “没错,所以我们没必要因为大靖该有谁保护而打架。”   “那凭什么我的大靖就那么弱?!凭什么他们的大靖那么弱?!这一点都不公平!!”邪剑仙状若疯癫。   挥手一道剑光,却是将时光都斩出,他斩出了一道道境。   在这道境之中,一切生机和气息还有能量都被吸收。   而且还在不断的成长扩大。   时空间紊乱,完全与外界割裂独立。   而邪剑仙也在不断的冲击道主之境。   秦月楼想要打断邪剑仙,他也惊讶吃惊,这家伙居然不是道主?   但是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邪剑仙本人的确不是道主,可他手中的剑是。   但从另外的方面来看,邪剑仙不是道主都能和自己平分秋色,若是成就道主又会有多强?   只见邪剑仙他不断的自问,也在不断的逼退秦月楼。   “人生的开始始于哭声,大人他们都在笑,可谁清楚的知道婴孩内心地恐惧?它们愿意来到这个陌生地天地吗?明知人生是苦,人却还是要这样要回归痛苦之中,可当人回到原点却又只会忘记一切,重复错误,永劫轮回,这就是人生地悲剧,一切循环往复,到底什么是道?保真者少,迷惑者多,仙道难固,鬼道易邪,人道者心,谅不由他,   放弃是道,背叛是道,杀生是道……啊!!!到底什么才是道!!”   邪剑仙仰天长啸,那道境之剑也将秦月楼封锁其中。   但随即秦月楼展开道境,将邪剑仙的道境击破。   可却当头迎来了道主的晋升。   “恶自心生,生生不息;邪念成剑,得道成仙。”   邪剑仙挥手,万千邪念从人间聚起,而后随着紫剑与道境,一同向着秦月楼斩来。   这一剑,不可避,不可退,只能硬接。   但秦月楼手中灵剑光芒大作,也信手斩出一剑。   将这邪剑仙的倾力一击消弭于无形之中。   “好剑。”   灵剑本是一道未知的光团,但被剑客作为剑胚而孕养,直到现在化为破迷除信剑。   可是直到现在,秦月楼才明白这一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团光球,其实是某个宇宙中初生的第一道光。   而现在即是破迷除信剑,也是仙剑道主的载道之剑,更是秦月楼的道剑。   现在的仙剑道主秦月楼完完全全的与此剑相合。   人剑合一,也融入了全部,更是融入了道境。   但却又若邪剑仙一般,以人御剑。   这是他从邪剑仙身上学到的道。   而后二人持剑,以最原始的方式斗剑。   他们想要一剑定胜负。   可却还是,平分秋色。   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二人都被对方的道境所困住。   整座东海好似凝固的琥珀,只有相悖命运的两个道主在死斗。   如今秦月楼一方的道主,已经有二人被拖住了。   太山府君有心介入白袍武神和仙剑道主的死斗。   可却力不从心,白袍武神在光年之外,而仙剑道主与邪剑仙的道境纠缠,一旦进入有进无出,他也会失去在外的优势。   他知晓这一切都是天道的阴谋。   也是天道接引了那两个家伙,这不是引狼入室,这是驱虎吞狼。   太山府君的确蒙蔽了天道,可天道也蒙蔽了他。   现在,天道酝酿的危机继续开始了起来。   只不过,并非是针对他,   而是针对玄兵道主。   “老玄,我要改天换道,你小心点,下一个针对的就是你。”   “这几把天道真就内战幻神啊。”玄兵道主骂着。   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东西了。 第二七七章 赤贯妖星   天狗食日在不久前发生过一次,而现在,这天狗食日又将发生。   大靖虽是白天,可那煌煌大日之中却也生出了黑色的区域,正在逐渐的侵蚀。   而人间一切布置的阵法和结界也都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哪怕是虚数灵网九州结界也同样如此,定鼎中原的九鼎也在不断晃动。   哪怕是镇护着的人道气运也在不断的流逝。   但这只是前兆,因为天空被撕裂了。   撕裂了天空的,是一道拖曳着赤色轨迹的星辰,   祂如同刻刀在蓝色画布上划过一般,留下了一道天之痕。   这一颗赤贯妖星,也在吟唱着属于天体的声音。   它如同生锈了一般通体棕红,除了山丘一般的球状凸起物以外并无其他特点……   当然,如果他从这里望去就会发现那些凸起并非山丘大小,而应该更为巨大。   它毫无生气地浮在那里,散发着压倒性的气息,犹如翻滚的闷雷……它突然开始移动……但是行星的表面怎么会移动?   行星的表面也不会随意开裂,更不会散开几千英里,漏出地表下那苍白泛光的物质。   构成这一颗赤贯妖星的物质是气体、灰烬与炙热的液态铁,   那行星一般的外观之下并无发声器官,可那响彻宇宙的声音好似闹钟,拖曳着的赤红轨迹像尾巴一样,撕裂了天,留下了天之痕。   而那星球表面上,那液态铁的海洋也构成了一颗巨大的独眼,注视着人间。   赤贯妖星,天体之音,   祂是……格赫罗斯。   祂是毁灭的先驱,无情的群星与沉睡中的旧日支配者们将听从于它的歌声。   任何它所经过的星系都将受到这种歌声影响,   群星将逐渐到达正确的位置,而旧日支配者们也会随即从沉睡中苏醒。   九星连珠,渐渐开始了,群星移位,旧日苏醒。   留存于大靖中被替换的信仰,接引着域外的邪神投影,从那天之痕外,一一出现。   祂是毁灭的前兆、生命的报应,以及告死的晨星。   被玄兵道主寄予厚望的虚数灵网九州结界也在被撕裂,九鼎呈现裂纹,镇护的人道气运开始流逝。   大地出现裂痕,地震,海啸,飓风,火山喷发,天灾四起。   蝗灾,虫害,也不合时宜的生成出现。   秦月楼只能征征的看着,而科研空间中的克隆人机器人也被从各地放出,加入救援。   “诗乡城,诗乡城!”秦月楼如梦方醒,厨子展开梦境通路,为秦月楼开道。   这里,没有秦月楼什么事。   好歹厨子即将升入道主。   但,就算升入道主,又能如何呢?   不过厨子却能发觉,有人在阻止群星回到正确的轨迹上。   他通过梦境,找到了那个人。   那是,巴小川。   “巴小川?!你疯了?!你阻止不了的!赶快停下来。”厨子想要制止巴小川。   可却在巴小川的身后看见了一个女孩,那女孩的脸上有着一道胎记,   可却也身体渐凉。   她已经死了,就好像当年的杨念喜一样。   她是杨念喜的转世么?厨子并不知道。   或许是,起码巴小川这么想。   可是巴小川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吗?   “欠你的……人情……下辈子……还你……我不能……再看着她……死。”巴小川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厨子愕然的看着巴小川,触目惊心。   他其实早就该死了,他的血液已经流干了。   他的五脏六腑已经碎裂了。   他的骨骼也已经粉碎了。   可他还是以微弱的力量阻止。   他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但还是坚持着,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化作飞灰了。   可他还在坚持。   飞灰湮灭后,只留下一个泥塑的小人,掉在了那个女孩尸身的面前,四分五裂。   厨子一言不发。   “贼老天我操你妈啊!!!”   他仰天怒吼。   “给我升入道主啊!!!”   ——   诗乡城这座小城,在桃符千金和其他修炼者的保护下,剿灭了无数妖魔,同时桃符千金也以根系平定了小范围的地震,让诗乡城只是有些晃荡。   见没出什么事,这让秦月楼安心了下来。   但他还是回了家,家里人都在。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月楼?你怎么长这么大了?你才离开几个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让爹看看,没受伤吧?”秦江龙看着秦月楼,赶忙跑来仔细打量,“现在外面这么乱,你就别出去了。”   “我得回盛京,看见城里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要去杀那些妖魔么?”秦江龙一愣,但还是反应过来问道。   “我……”秦月楼刚想开口,可却又停下了。   是啊,他回盛京能干什么?   他可以杀了妖魔鬼怪,可能阻止格赫罗斯降临么?   他也看了系统商场,可是代币不够,   科研空间虽然也倾其所有产物赈灾救济,可在面对格赫罗斯到来所产生的灾难之时无所大用。   这是天地灾劫,而且天道也有意识针对秦月楼。   天道可以接纳秦月楼对于道的补充,可天道不允许秦月楼救济灾害,更不用说天道还和秦月楼有仇。   诗乡城没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的功德福泽家族,护住了自己的家人,人道或许也暗中帮助。   可是在这种天灾前,他还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就因为,自己不是道主么?   秦月楼握紧了拳头。   他还是要回去。   哪怕自己没什么用,也要倾尽全力的对抗。   “我还是要回盛京。”秦月楼话音落下。   秦江龙一巴掌扇在了秦月楼的脸上。   “你为什么老想着回去!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你能保护所有人么?你不要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好不好啊!你听爹的话让爹放心不行么!”秦江龙激动的喊着,甚至破音。   “你只要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你不喊我爹也没事,可你……你能不能为我们想想,如果你死了怎么办?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么?!那些修炼者们,他们的确上天入地了,可还是有人死了,你觉得自己不会死么?”   秦江龙颤抖着喊了出来。   秦月楼没有回应,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说道。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死的时候二十三四,我的父母也对我很好,虽然只是小康之家,但我的童年也很快乐,我……我其实放不下过去。   而且您的儿子,或许在他活着的时候就被我鸠占鹊巢了……”   “我知道。”秦江龙萎靡的说道,“你是异界灵魂,但你不是鸠占鹊巢,你是借尸还魂。”   “什么?”秦月楼睁大了眼睛。   “你出生的时候,其实已经断气了,是个死胎,可是没过一会你就又活了,这种起死回生的事情,我并不相信,可是在你出生前,有人和我说过,那个人,是一位白发坤道,她告诉我说你是异界来的灵魂,借尸还魂。   我其实并不相信,可是后来你的行为和你的想法,这些好像都在佐证,可是那又如何呢?你没有害我,没有害我们,你除了不肯喊我爹之外,对我,对我们也很好,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你是害了我孩子的异界恶鬼。   虽然你现在亲口说出来,也很离奇,可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你是我的孩子。   做父母的,谁希望孩子风里来雨里去水火中奔跑?   所以月楼啊,你不肯喊我爹,也没事,   你还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可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奔向九死一生的呢?”   “……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秦月楼叹了口气。   “什么理由?”秦江龙也叹气问道。   “我的兄弟们还在那里,我不能苟且偷生,   所以……爹,我必须要去。”   秦月楼说完,便离开了。   秦江龙老泪纵横,但还是双手合十的虔心祈祷。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月楼平安无事,哪怕我死了,也要让月楼活下来。”   ——   “你真的要这么做么?”太山府君问着玄兵道主。   “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像《天之痕》么?”玄兵道主笑了笑。   将除了九鼎之外的十神器一件一件的摆在了地上。   而太山府君也在帮他布阵。   《轩辕剑》系列是大宇双剑之一,《天之痕》也是秦月楼前世最喜欢的游戏。   其实天之痕的故事简明扼要的说就是要阻止赤贯星在天空划出裂痕,   但必须集其十大神器,钟剑斧壶塔能开启通往天上的路,到达赤贯星最核心后再用琴鼎印镜石布下以女娲石为核心的失却之阵,这样能够把赤贯星割开的天空再补起来。   虽然玄兵道主听从了秦月楼的建议,他没有完全复刻,所以他还是复刻了。   只不过复刻出来的轩辕剑叫做【九重山河轩辕夏禹】。   这是一把剑,却也是九把剑,是以轩辕剑为外形打造的九把神器,各自具备不同的效用。   第十件神器便是补天石。   补天石,或许也可叫做女娲石。   灵明石猴的跟脚,不就是以女娲石为核心而诞生的么?   因此第十件神器,   其实就是他自己。 第二七八章 天之痕   五柄剑,以五行之位排列,太山府君开始换道。   而后剑阵之中,升起了一道通天长阶。   长阶直入青云,也直入那赤贯妖星所带来的天之痕当中。   在那越发巨大的天之痕后,是想要破界而入的邪神投影。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大靖其他的道主都没有出现?”玄兵道主问着太山府君,“你算出来什么了没?”   “我们作茧自缚了,天道不觉,我蒙蔽了天道,天道也蒙蔽了我,   当时我和老剑合谋剑开天门,将天道统合的道斩出播撒人间,目的是为人间增添新的道主,好摆脱天道一家独大的场面,可天道趁着双相蒙蔽时,将其他一些道主偷偷的强制统合了,也就是说,那些道主成为了天道傀儡,与天相合道了,   虽然我们和靖夜司统一战线,但四相道主各有分工,何况这四个道主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太山府君苦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玄兵道主笑了笑,“那么,我上去了。”   “等你回来,等你们回来以后,一起喝酒。”太山府君手中改天换道图展开。   “不醉不归,一醉方休,哈哈哈哈哈。”玄兵道主笑了起来。   太山府君相视一笑,而后正色。   “起阵!”   剑阵之中长阶化形延展,相互勾连,却是一座犹如昆仑天藤一般的通天宝塔拔地而起。   在那通天之塔的塔顶,还摆放着其他四把剑,站在四剑之中的,是玄兵道主。   向上,向上,不断的向上。   但是玄兵道主却被赶来的医道主一脚踹出了些许,给他腾出了位置来。   “我他妈的大医天地医道主,你跟我抢什么补天?谁还没玩过轩辕剑了?谁还不是颗补天石了?”医道主站在了玄兵道主身旁。   “你TM给我下去。”玄兵道主借助蝴蝶之力想要将医道主赶出去。   可太山府君却一把制止了玄兵道主。   “你什么意思?”玄兵道主横眉怒目问着太山府君。   而那通天之塔也愈发高昂。   “坏人我来当,这个情况下医道主比你更适合补天。”太山府君摇了摇头,“而这样也能打乱天道对我们的针对性布局,以兑子之法兑掉了我方两个道主,现在又根据你的九州结界进行设局……”   太山府君还未说完,就被玄兵道主打断了。   “那老医呢?如果是疫病没有老医怎么办?”   “纳米仙蛊还会惧怕疫病么?它们已经渗入生态循环了,老医只是去补天,老医又不会死,你怕什么呢?”太山府君摇头,“你保持完好状态去对付格赫罗斯,将这群星移位打断就好。”   太山府君语气虽然平淡,却还是紧盯天穹。   “那你他妈还真是必要之恶啊。”玄兵道主骂了一句。   太山府君假装没听见。   此刻医道主也随着通天之塔直入天之痕中,而后补天石化的纳米仙蛊们从他体内涌出。   纳米仙蛊熔炼成液,黏合着天之痕,但他的身形也在逐渐消散。   他在将自己转化为纳米仙蛊补天石。   “该你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老二次元。”医道主趁着手臂还在,将玄兵道主一拳打飞了出去。   而后,天之痕被弥补,那可怖的痕迹也随同渐渐愈合。   可医道主也将纳米仙蛊同步更新成了补天石。   他在补天,也在大医天地。   他希望这个世界没有疫病,可纳米仙蛊也可以带来疫病。   因为一旦纳米仙蛊脱离自己掌控,或许就会叛乱。   所以他将生态循环中的纳米仙蛊一个个的开始转化。   补天石不单单可以补天,它的概念便是“补”。   将不完满补全为完满。   补天石落于天,便是加固天,加固天和天道无关,因为天就是天,它也是一道防御。   补天石落于地,便可让土地肥沃,也可将山崩地裂缝合,更别说还有其他好处。   补天石落于水,则让水更清澈,富含各种人体必须物质。   补天石作用于人,则让人少病,让断肢重生,让伤口愈合,让体质加强。   补天石也在让那如同水莽怨一般的妖异怪物从一种完满,成为另一种完满,这种完满让它们无法造成可怖的侵占危害,却也不会让它们死去。   ……   大医天地之道,也在不断的实践。   医者仁心,也在不断的展现。   补天石,也在推动天地更进一步,增损之间达成平衡。   而医道主,也完全的化作了补天石,补全天之痕后散落于天地之间,泽被苍生。   ——   话分两头,玄兵道主也飞掠接近了格赫罗斯。   格赫罗斯投影在许久之前就降临了此界,只不过祂以天体的姿态在宇宙中行进,直到现在才接近了大靖所在的星球。   它虽然没有直接进入大靖,但是在大靖观测之中,格赫罗斯也带来了天之痕。   可如果直接在格赫罗斯身边的话,就会发现格赫罗斯身边没有空间裂痕。   可祂的确唤醒了替换的信仰,也拉开了天之痕,目的就是为了更快接引邪神投影的降临。   只要投影能够降临,那么邪神投影们就可以开始解析大靖的道,而后通过大靖的道反推上界,加快对于唯一上界的攻占。   旧日的不死性来源于阿撒托斯。   而唯一上界神佛们的不死性在于唯一,因为哪怕上界神佛战死,那么其他的诸界他我也能回归上界,达成另类的复活。   大靖天道为了让自己更加圆满,不惜做二五仔接引旧日,更是设局一个个的兑子。   但好在太山府君也在尽力对弈。   玄兵道主也是一肚子火,可他也知道太山府君的必要之恶。   所以这一肚子火气就落在了格赫罗斯的身上。   “格赫罗斯!你就是歌姬吧!”   宇宙歌姬也是歌姬。   许久未见的锻道之拳一拳打在了格赫罗斯的眼睛之上。   而异化神通也纳入了锻道铁拳之中。   渺小的人身与天体行星相比微不可查,可同为道主,玄兵道主这一拳却是让格赫罗斯的身体中气态部分化作固态,而后将其打碎,变成散落的陨石。   太空中几乎不存在阻力,因此以什么样的初速度飞出,在阻碍初速度的情况下,这份初速度并不会衰减。   但格赫罗斯也的确在被玄兵道主所打碎打裂。   格赫罗斯很可怕么?   格赫罗斯很可怕,这巨大的形体和带来的影响都很可怕,可刨除他宇宙闹钟和形体之外,它就是歌姬吧。   作为格赫罗斯的投影,它虽空有道主的境界,却没有相匹配的战力。   所以他被玄兵道主一拳的捶碎了开来,掉落一块又一块的陨石。   从行星被捶成了卫星。   而后接近另外一颗更大的行星。   但是它却在自主的解体。   玄兵道主虽然看起来捶的很痛快,可他的确在计算洛希极限。   洛希极限是一个距离。   当行星与恒星密度相等时,它等于恒星赤道半径的2.44倍。   当天体和第二个天体的距离为洛希极限时,天体自身的重力和第二个天体造成的潮汐力相等。   如果它们的距离少于洛希极限,天体就会倾向碎散,继而成为第二个天体的环。   玄兵道主精确把控,让格赫罗斯的残躯毁灭。   可格赫罗斯并不会这么简单便死亡。   理论上说格赫罗斯投影可被极大的伤害所驱散,因为它的确就是一个天体。   如果出于某种原因,其遭受极大伤害时,格赫罗斯的躯体将崩裂四散,变成一团毫无声息的岩石与灰尘。   不过它仍会完好如初地在另一个银河系,或者另一个位面中重新出现。   当其意志值被削减至最低时,它也将被驱散。   只是驱散,格赫罗斯也会重聚,到那时候就不好抓住它了。   所以玄兵道主将九重山河轩辕夏禹剑抓摄而来。   同时也将格赫罗斯的意志封锁引入自身。   九重山河轩辕夏禹剑结阵,好像卫星在行星周边一般围绕。   而玄兵道主也陷入了沉睡。   因为他要将格赫罗斯投影的意志驱散,但始终要保证封印不断,因此以补天石做阵眼,行封印之阵。   但他也没法分心过多,所以就如同沉睡一般,与格赫罗斯的意志交锋。   他也如同失去了思考一样,在星环之中如同卫星公转。   ——   大靖之中,白山之上。   被点化了的火之精灵卡兮法呆呆的望着天空出神。   与玄兵道主作伴的它也和玄兵道主产生了默契。   虽然它没有生理意义上的心,可却也心有所感。   下一次再见玄兵道主,也不知会在何时。   “要回来啊,我们的赌约还没完成啊。”   山神殷文也在救灾,他不知道秦月楼去了何方。   可心里也清楚,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知心大哥一般的好友。   “祖安。”   “叫爷干什么?”祖安很不爽。   它也知道,玄兵道主会有一段时间回不来。   “我们要保护好这里,省的他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方向。”山神呢喃道。   “爷知道,所以你快点救灾,我还要回去给离囹圄喂奶,你丫的能不能快点!”   “我知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聒噪!”   ——   现如今,秦月楼一方的道主只剩下了太山府君。   “哦,现在到我了是吧。”太山府君一抖改天换道图。   “来吧!有什么算计我全给你接着!毕竟,   与天斗其乐无穷不是么?” 第二七九章 胜天半子换半天   太山府君话音落下,那若横亘天地之间的通天宝塔便因此而转化。   通天宝塔转化成为一株高大粗壮的通天巨树。   有如建木一般。   以秦月楼前世的记忆来看,神话故事中有一个遥远的时代,   那是上古时代,人界与天界不分彼此,天地之间存在着许多连通的“桥梁”,交通便利。   凡人可以上天,神也可以下凡到人间。   那是一个人神混居的时代。   而在古籍《山海经》中,也就得见人神、异兽之间不分彼此,共同生活在一起。   《山海经·大荒西经》有言:“颛顼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帝令重献上天,令黎邛下地。”   也就是说颛顼命令他的两个孙子“重”“黎”二人将天地分开。   而重把天不断撑高,黎把地不断向下推压,于是天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这就是“绝地天通”的由来。   不管前世的神话传说如何绝地天通,玄武他们的绝地天通真正断绝了人间与天界之间的联系。   如此持续直到现在,而玄武他们在当年便发现了此界天庭之中有仙神因为旧日邪神的影响而堕落,所以才要绝地天通。   可现在,这链接了天地之间的通天宝塔,也被天道转化,用以重连。   其目的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以堕落仙佛充当生力军,将人间想要反抗的道主杀灭,如此才能迎接旧日的到来。   天道设局,环环相扣。   与此同时在这巨树枝干上,和生出了天梯石栈,相互勾连,   上可通天,下可彻地。   在玄武道主联合其他二人施展绝地天通后,   地天也被重新联通。   如此,大靖此界天庭也与人间重连。   东西南北四大天门以通天建木为中心,在高天之上的云层中,独镇四方的显现而出。   太山府君看着天空,开始准备改天换道。   可是,有一人,手握长棍,驾驭着祥云,冲上了天门。   ——   【盖世猴王——成就达成。   你已集齐混世四猴血脉。   成就奖励:无   评价:该去大闹天宫了。】   在自家兄弟道主一个个的被兑子后,秦月楼的成就也开始不断刷屏。   集齐了混世四猴血脉后,又附送了一套装备。   有西海龙王送上的锁子黄金甲。   有南海龙王送上的凤翅紫金冠。   还有北海龙王送上的藕丝步云履。   当然还少不了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针铁,如意金箍棒。   这猴王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金箍棒一根,足踏云鞋皆相称。   一对金眼似明星,两耳过肩查又硬,挺挺身才变化多,声音响亮如钟磬。   更有筋斗云,还有海量道行,法术神通,应有尽有,独独没有成道之机。   可,秦月楼也并不想坐以待毙。   值此天庭重开之际,是敌非友,秦月楼冲了上去。   独立于筋斗云之上,那看似仙气飘飘的四天门中一对对天兵天将走出。   却是若干尸畸形,或枯瘦无比或肥大肉球,兵甲也从好似与肉身结合肉中生出一半。   细细数来,或许有十万之数。   镇守天门的门神也看不出那天神之貌,虽有四胞胎兄弟,但也不像魔家四将,但也的确有巨大无比的怪胎巨人,似乎是巨灵神。   天宫配置不齐全,秦月楼是知道的,有堕落神佛自然也有保持正常的,那些保持正常的或许在绝地天通时就秘密的潜入人间了,   而没有潜入人间的,或许已经堕落了。   秦月楼看了一眼,没有硬点子。   于是他握着棍子,活泼好动的转了一圈,甩头拍脚,而后爆喝道。   “哟!十万天兵!使乜惊啊!”   “人间妖猴,面对天庭居然不贵?”看不出原貌的天将出声想要给秦月楼扣上没法甩脱的锅。   “我顶你娘了个肺,送你个扑街冚家富贵!要打就打别啰嗦!”秦月楼一拔猴毛。   吹出万个猴子分身。   叽叽喳喳骂着天南海北各地的脏话,猴子们便朝着天兵天将扑将了上去。   而秦月楼也长驱直入,一棍扫荡,将南天门打碎,砖石块也落入了人间之中。   不过太山府君眼疾手快,为秦月楼兜底,将砖石块收好,复又留下警告之言,明示这些砖石块与其中灵气全被污染,谨慎研究。   千万猴子分身们也以浑然不要命的打法将天兵天将一个个的打了个脑浆迸裂,千万如意金箍棒被催发到最大限度横扫千军,也千军辟易。   数十万天兵天将的神格玉符也若流星雨一般的从天空中坠落。   好似流星火雨,又如绚烂烟花,无论是什么地方的人,都能见到这一出盛景。   天塌不下来。   但天宫,一定会被拆迁。   而太山府君也全部监控后一个个收起,   这是有关于神格研究的,最好的素材,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神格玉符,并没有受到污染。   而在落入人间之后,这些玉符便化作一道道华光,也重新回归成为了一道道神诏。   所谓神诏,得者上天为神,掌握神格,获得神力。   但看天宫之中,一道道华光不住流落。   而天宫当中的各式建筑材料也被打飞打碎打散。   火光掩映,若火烧云一般,整片天空都被燃烧。   喊杀声震天,全来自秦月楼。   太山府君是一名见证者,但也在不断的同天道相斗,也在相互博弈。   命运,或者未来,该如何推动?   就好似蝴蝶效应那样,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千里之外的某地扬起飓风。   天道掌控全境,自然算无遗策,只需要改动无数的小势。   比如某人死去,某人幸存,某物碎裂……   无数的小势汇聚,便是命运洪流的滚滚浪潮。   可太山府君却监管大势,并在大势所趋之中,或逆或顺,或庸和或拂逆,以点破面。   就好似弈棋,有本手,妙手,俗手之分。   本手合乎棋理,稳扎稳打、平淡无奇,也是按部就班,如同庸碌之人。   妙手出人意料,巧夺天工独具匠心,令人叹为观止,也如少部分有智识之人。   俗手貌似合理,但却全局受损,落子不稳出手庸常,亦是好似损人不利己的蠢坏之人。   若将与天相斗看做对弈,无外乎不过是看谁多了一两手是妙手,又看谁少了点俗手,亦或者把本手俗手做铺垫成妙手。   但围棋之中,还有另一手——鬼手。   鬼手不是正招,却常常比正招更出其不意,它一般只会在局势艰难时才出现。   像是一种亡命泼皮,也好比输红了眼的赌徒,其皆为舍命相搏。   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用意想不到的手段将对手一击而溃。   也可称之为,神来之笔。   改天换道图一抖之间,太山府君便融入天道之中。   棋手以己做棋子,算不算鬼手?   棋手以拳头做棋子去打另一个,算不算鬼手?   天道千算万算,从无失手。   但是被仙剑道主砍了一剑后,面对变数之时,便漏了一手。   天道的确兑子换掉了几位道主,可是却给了太山府君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在这白茫茫中有众道交织的天道空间中,天道本身的意志本貌也被太山府君秦月楼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发光大鸡蛋,圆坨坨白茫茫,足有人头那么大。   而奇妙的是,这个天道给人的感觉是有私心的。   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其本意为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润物无声。   因为天地不仁,所以天道至公。   但天道有了思想,有了私心,那么天道便等同于成了精怪。   所以这是一只天道妖精。   但它却有天道权柄。   改天换道图,让太山府君来到了这一处天道空间,直面天道妖精。   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   太山府君冷笑着将改天换道图延展,而后直接刷下,将天道妖精一切为二。   另一半收入改天换道图中。   以己身,换半天。   胜天半子。   换来的是半个天道之位。   “现在你我可以开始死斗了,杂种东西。”   天道空间之外。   秦月楼浑身浴血,他有打得过的,打得过的都被他打散,散落人间一地神诏。   打不过的,就变成了他被各种污染。   可他还在以顽石一般和顽劣的意志与污染相互抗争。   但他也精疲力尽的到达了极限,握着棍子的手也不断的滴血颤抖。   他已经撑不住了。   秦月楼在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又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心比天高,欲与天公试比高。   可是来都来了,孩子还小,人都快死了,也快过大年了,   不搅个天翻地覆慨而慷,对不起受苦遭难的苍生百姓不是吗?   也对不起一个个被天道兑掉的兄弟不是吗?   本来大家高高兴兴聚餐,结果现在搞得要吃席。   这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像话么?!   所以他要打上天宫,他虽然会倒下,可也会有人接过他的大旗,与天斗,   也会接过大旗,大闹天宫。   所闹的天宫,是一个意象。   而这个意象,不单单指代堕落神仙佛陀。   自己没了,不还有厨子么?不还有那些小号继承以及传承自己的遗志么?   他的火,已经传下去了。   所以,他虽死,可也衡常如生。   “我这一生,一旦认定一条路,就会死走到底,所以我这一生,无怨无悔,   只是,有少许遗憾啊。”   秦月楼笑了笑,看向了满天堕神仙。   真是一副副遮天蔽日的丑恶姿态。   完全比不上记忆中那娇俏可爱的倩影好看不是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有什么人能比她更好看呢?   “小青!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声来。   而后,持棍挺立。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绝望么?不绝望,只是有少许遗憾罢了。   可,天无绝人之路。   更别说,这天有一半是秦月楼。   “表白就给我活着去表白,你这样狼狈,小青可不一定会喜欢你。”厨子吃着馒头说道。   他漫步走过了天宫,站在了秦月楼的身前,将秦月楼推下了天宫。   也代替秦月楼,接受这满天堕落神仙道主们的恶意目光。   “厨子!你干什么!”落入凡尘的秦月楼大吼出声。   “我饿了。”厨子言简意赅,“来吃点东西。”   语罢,道主的境界巩固。   而后再度巩固。   不断巩固。   他好像,在循环着成为道主,   也好像,叠加着自己道主的力量。   厨子吃完了馒头,喝了口水,又抽起了一根烟。   看着人间,轻声说道。   “你没闹完的天宫,我替你闹。” 第二八零章 炖煮红尘,大梦食神   厨子将巴小川遗落的泥人以梦境修补,虽然完好如初,可他总觉得,那些裂痕还在。   人死如灯灭,这一场天灾人祸中,多的是不认识的人,而在没有亲眼所见的情况下,又少了不少实感。   但巴小川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为巴小川编织的梦境,也是他亲手引导的。   巴小川是个苦命人,结巴而又爱别离。   可这人间,这红尘,这苦海,不充斥着九苦么?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放不下。   滚滚红尘潮卷苦。   人世间有红尘有苦海,可这红尘却也接壤了苦海。   就好似那莲子一般。   莲子虽清甜,可芯却是苦的。   这红尘,也是苦的。   将巴小川散落的飞灰重新聚拢,也将其填入巴小川生前随身携带泥人之中。   他抱起小女孩的尸身,来到了一处旷野,将她和泥人一同埋入其中,入土为安。   “这红尘,可真苦啊。”   而后,厨子也借着这句话开始了悟道。   悟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有人半生颠沛流离,有人游戏红尘,有人闭门苦修,始终不得悟道之机。   可有人一句点醒,有人观景心有所感,有人因梦恍然大悟,也亦依靠悟性与积累的水到渠成。   心中所有感悟与做菜时的积累,前世今生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此间种种,水到渠成的全都汇聚成了一道不以人间任何食材,一道不以任何实物为食材的菜品。   厨子感悟着人类的历史,是不断前进着的,无论是文化,还是语言文字的发展都比不过烹饪演化的进程。   民以食为天,柴米酱醋盐,一日三餐谁都不能离。   而那些曾在时光中留下匆匆脚步的菜品,或许依然存留世间的某个角落,跟随着时代演变至今。   最初之火的独特运用,与调料的撒放发展,汇聚流向成了烧烤。   器具的出现,也催生了炖煮煎炸炒等工序。   不同的地域性会为同一样菜品带来不同风味,   而不同风味融合后又形成了各个时代饮食风尚的流变。   因此滚滚红尘中,炎黄子孙五千年的历史,也是用食物感知世界,也从食物中窥见过往,又以食物以小见大预测未来。   “恰饭是为了活着,可活着不单单只为恰饭。”   千言万语汇总成了一句话。   这一道菜的名字也终于浮现于心尖。   “炖煮红尘。”   于是红尘闻声前来,而后落入梦到万化之中。   红尘苦海无边,可秦月楼只取一瓢,这一瓢独属于他自己,是他一个人的红尘。   可又从红尘之中以小见大,照见三生,所以他一人的红尘,也是众生的红尘。   红尘落入他的大梦,等待着加工。   梦道万化,便是厨子的厨具,代替了做菜时的工序,替换了调料的播撒,顶替了繁杂的处理。   梦道万化,近乎无限,不断生成,也在不断的为这道炖煮红尘做着加减法。   他在为这一道菜,求一个圆满,可却陷入了圆满不圆满的有穷无穷之境界。   一道菜有色香味意形养几个标准,但不同人不同看法,也是一种圆满之中的不圆满,却又在不圆满之中圆满。   终归是众口难调,因为天南海北口味不同,但众口也能调,靠的是招招鲜。   做人啊,好比小葱拌豆腐,要清清白白走四方,可是这做人呢,又要像皮蛋瘦肉粥,因为清清白白走四方顶不住四面八方的恶意,所以要像皮蛋瘦肉粥一样,天真有邪,天然纯良带点黑。   锅碗瓢盆里来朗朗乾坤大,酸甜苦辣中来悠悠岁月长,金玉满堂不过是小菜一碟,三山五岳烩作人生百味,一锅炖不下人生百味,一锅又煮的下人生百味。   这一锅风风雨雨,端起来端不起来到最后都得要端起来。   厨房不过方寸地方,却又叮当碰撞,清蒸爆炒黄焖鲜香,辣子把人眼睛点亮。   人生醋,岁月姜,盐是醋的新娘,美酒只好作伴郎,这人间烟火美如肴,惹来神仙几回尝?   因此小小的一方厨房,也可窥见一种有穷之中求无穷但无穷中却又有有穷的人生境界。   圆满中求不圆满,而后再求圆满,如此循环往复,以成无限。   炖煮红尘,便是厨子秦月楼的悟道之菜。   他在做的时候,也在吃,因为有穷无穷循环。   他吃的是人生百味,吃的是红尘苦海,吃的是有穷无穷循环往复,吃的是圆满不圆满。   他吃的是,自己。   他像是衔尾蛇那样,吃的是自己,构成的是无限,是一道莫比乌斯环蛇。   因此梦道万化的起始与终结构成了无限循环。   他是无限环蛇,也是自己的起始与终结,循环往复。   是人身,却又是蛇形,他以这种圆满与不圆满,有穷与无穷,晋升成为了道主。   但是他饿了,为了果腹,他从己身的无限循环中自食,化作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接着,他来到了天宫。   而后……   看着人间,轻声说道。   “你没闹完的天宫,我替你闹。”   炖煮红尘,又何尝不是遁出红尘?   陆地神仙,道主之境。   太山府君稳坐半边天,得意的笑着,是他以小势聚大势,本手俗手妙手鬼手齐出,为厨子换来悟道之机,成道之日。   然后他揪着天道妖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老拳重脚加国骂,打的天道妖精退避三舍不断逃遁。   而在这天宫之中。   堕落畸变的神仙们也辨不出谁是谁,谁又是谁,因为猎奇的突破想象,丑的难以忘怀。   而后堕落的神仙道主们纷纷以腐化畸变之道境展开,以己身之道攻伐厨子。   “这世上根本没有厨神,又或许人人都是厨神。”厨子不曾张口。   也不曾出手。   可这些道,却也被一锅乱炖猛煮,成了大炖菜。   接着被厨子吞入口中。   “真正的厨神,是可以用任何东西做出色香味意形养俱全的菜品的,你们的道,也是一样。”厨子笑着说道,“道无高低大小,只看谁走得更远,我比你们走得远,所以你们并没有我强。”   若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么秦月楼则是大肚能容无穷。   以道为食后,秦月楼抹了抹嘴巴。   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肉者勇敢而悍。   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以道为食者,大梦食神。   大梦食神本相展露,纯白的衔尾无限环蛇以“∞”之姿态,好似极小又宛若极大,盘踞于天宫之上。   无限环蛇梦界展开,好似一张倾盆大口,将堕落神仙一网打尽。   衔尾之蛇未曾张口,而后重还人形。   虽然还是饿,可却又有饱腹之感。   大梦食神,以神为食。   此间事了,告一段落。   幻梦境之主洛邓师携一众未曾恢复的此界神灵重返天宫,其中赫然有唐九阴。   这些本土神灵也都受伤不浅,因为他们的大战让己身之道呈现了道殇,道殇未愈,也无法让己身回复。   现在天宫一清扫除堕落神仙,他们也从避难的幻梦境之中重回。   厨子也冷哼一声,丝毫不给半点面子。   “你想去上界么?我们可以送你上去,以你的能耐,上界肯定会欢迎你飞升,而且上界也无食神的神职。”唐九阴对着秦月楼说道。   “开门,我等会上去,但我要去干点别的事,最后扫尾。”   他也就对唐九阴态度好点了,说完他就从天宫落下。   将建木吃掉后,厨子再现绝地天通,但给自己留了上去的路,   而后找到了瘫在地上不动的秦月楼。   “本体,我要去上界了,我得为你们打探消息,收集一切可用资料信息,光是一个天道就把我们打回了解放前,我一个人也独木难支,所以不如釜底抽薪,另外,你现在还好么?”厨子问着秦月楼。   “不太好,四猴血脉现在不兼容,每个都在打架,要不是我被系统填鸭,我现在估计已经爆了,而且精神污染挥之不去,我要是想完全恢复,估计要几百年,那些堕落神仙把我打的太惨了。”秦月楼苦笑道,但是随后便笑了起来。   “去上界吧,我们的火已经传下去了,到了那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厨子说着,“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么?”   “去上界吧,我等会喊秦博士来,你要好好发育,然后超神。”   “我知道了。”厨子点头,随后走上了天宫。   他消失在了云层之中,而后一道接引天光从天而降。   巨大的无限环蛇从天光之中,飞升上界。   “我会等你们一起喝酒的。”秦月楼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   但闭眼的最终,研究员把他扛了起来,带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道主们都没死,所以混合道境还在。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起码,大靖暂时安生了啊。”研究员秦博士摘下眼镜,擦了擦。   随后看向了秦月楼。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本体?”研究员苦恼道。   “我还能抢救一下。”睡梦中,秦月楼发出了呓语。 第二八一章 尾声至本卷终   一个月后。   科研空间之中,无数序列道兵分为四股,齐奔除却太山之外的四岳。   西岳华山,山神未堕,秦博士克隆体以驱神法术模型显化一方大印,强逼华山山神搬山直奔太山,为求极速,四猴血脉稳定的克隆道兵其展担山大力,一同搬山。   在华山底部,还有一沉睡仙子,她是此界三圣母,秦博士没废话,让上界杨戬分念照顾,于是真君分念带着三圣母直奔天宫。   北岳恒山,山神堕化,道兵分两股,一股共一千零二十四人接连融合,最终化作一人,以一千零二十四颗命丛道图屠神戮仙,将堕落山神打杀,而后剩下一股施展担山大力法术模型以及五鬼搬运将其抬起   中岳嵩山,山神堕化,序列道兵以腰带与变身器配合化作人间巨神,抡起拳头便砸,接着还是担山大力搬山而走。   南岳衡山,山神未堕化,驱神配合道兵继续搬山。   四座大山以挟山超海之势头赶赴东岳太山。   五岳齐聚,立于太山四边,时刻释放出重压。   五岳自古存在,自人诞生之初便镇压一方地势地脉,凝聚地气汇合龙脉之气,且汇聚了古往今来无量的信念与千百万人歌颂赞美称道的威仪。   山重超过千钧,可其中所汇集的人所带来的信念信仰,却是比之沉重万倍。   而研究员秦博士也从空间之中取出了一颗葫芦籽,这葫芦籽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之光不时闪动,一看便知非是凡品,乃是神物。   于是秦博士下令,将衡山与恒山一南一北,贴近太山。   太山为东岳,却堪称五岳之首,因其历来受供奉、信仰最多,太山封禅,太山府君执掌地府,甚至太山还能碰见九龙拉棺,故老相传之间,太山便比其他四岳多出了神话传说的色彩,同时也更为沉重,神韵最足。   恒衡二岳一南一北拱卫太山,可却在无数担山大力与法术神通作用下逐渐融入太山。   而后华山嵩山一并填入,本就高耸巍峨的太山也节节拔高攀升。   五岳山齐聚,引的地脉共鸣,而后地脉之中玄兵们隆隆拱起,抽调土石,地势开始改换,而抽调的土石也汇聚到正攀高的五岳山之中。   眼见得差不多了,秦博士将葫芦籽扔到了五岳山顶端。   葫芦籽扎根山巅,长出藤条,融入山体,一根藤上开出了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   “老太,来点营养丰富的雨水,阳光也充足点,总之你自己看着办。”   天上云彩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熊猫脸表情包,正伸手比OK。   霎时和风细雨,雨如金丝,阳光适宜,湿度温度都很适合葫芦籽生长,却是一阵太阳雨。   而后七色神光大作,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瓜熟蒂落与五岳山融为一体,七色相交,将山体塑成纯白之色,好似白玉仙山,但形同五指,还比着一个“二”的手势。   “就看着这五岳山能不能帮你把san值奶回来,并且镇压你的伤势不恶化了。”   道殇难愈,纵然大医天地道主还在也束手无策,除非晋升道主。   在这五岳山下镇压的便是秦月楼。   不过他活动自由,不会只露出头那么尴尬,吃喝俱全,还有丰富的娱乐项目。   缺点就是不能离开,优点就是光明正大宅家办公。   虽然精神污染严重,但好在秦月楼还能保持些微理智,在山下镇压时保持的也是理智状态,因此还是可以统筹全局,拟定计划。   天道空间里,半个老天爷太山府君则一边打着半个天道妖精,一边监管人间。   他当上半个老天爷以后第二件事情就是找到了当初在余杭捅了本体一刀的老家伙,来了个现世报,老家伙天天做梦梦到自己变成女人,要么叫紫枚要么叫红棉要么叫苍兰,睡着了不得安生,睡醒了还要被脏病侵扰,苦不堪言,想自杀都能出各种意外,但这是题外话。   太山府君老天爷感知了一番大医道主,今天还是一样恒定但涨幅微弱,就好像半死不活的基金一样。   大医道主医治天地后神识散落入天地,这下真的是融入了生态循环之中,只是其自我意识还需大量时间才能恢复,不过总的来说,长势喜人,可喜可贺。   东海全海域,两个剑道道主秦月楼的道境各占一半,生死相斗,斗剑不停歇,不知何时能分出胜负。   宇宙之中,光年之内,玄兵道主好像停止了思考,如同卫星一般围绕大靖星球公转,意识海中也在一刻不停的与格赫罗斯意志交锋驱散格赫罗斯的意志,保证其意志虚弱,还不断骂格赫罗斯是歌姬吧。   光年之外,白袍武神和黑袍皇帝也在死斗,似是永动机一般毫不疲累,但也无宵小敢去,因为它们战斗的余波就连黑袍皇帝的主场都要排出,不过白袍武神也习惯了黑袍皇帝的手段,所以他也能忙里偷闲的和一心二用聊个天,或者在线指导,给自己的分念小号开挂什么的。   虽然说,白袍武神留下了武道星成为了武者们的武道圣地,可是其中的白袍武神复刻版本却死板的只守卫武道星,完全就是个武道指导人工智能,顺便发展武神演武中武林幻梦境的剧情发展,现在霹雳系里的弃天帝小号已经出场十二次了。   仙剑道主的昆仑剑盟变成了苍生联盟,学术氛围浓厚,各门各派在秦博士命丛道图与半个老天后台的淫威之下打破门派之别,互通有无,也广招门徒,将门派化为了学院。   至于玄武,虽然从头到尾不见其踪迹,但玄武也以一人之力平定乱党匪类与妖魔中的道主,还给大靖了一个朗朗乾坤。   现在一切暂时宁静,虽然堪称百废待兴,可不破不立,破后而立。   没了四大世家的遏制,各种技术开始从上到下,从军工到民用,各行各业都欣欣向荣,虽然也出现了机床解放了生产力导致有人失业,可是这些人都被月楼组织收纳改造成为变身武者训练,一来可以保卫家国,二来能给真气机充真气,产能过剩。   于是大炼钢铁,搞基建,热火朝天。   总的来说,一切都在稳定发展,一扫沉疴,杂交水稻大范围种植,也有法术与科学保驾护航。   人人吃得饱穿得暖,人人有功练,人人有书读,人人有法学,虽然全无成功,但也在逐步推广开来。   郭厚聪也在思考要不要将封建制度改换,但很显然有阻力,但是时间问题,人人都在求变求新,固执己见的老家伙们也无法阻挡这个大潮。   暂时的休养生息,以积蓄力量对抗时刻准备卷土重来的旧日,还有从世界线下逆流而上的敌人。   一个月的时间就如同换了新天,这是让人不敢想的事。   秦月楼其实也不敢想,毕竟离开诗乡城到现在一年时间都不到。   虽然困于山下,可却并不会失去希望。   因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分身与小号们也在茁壮成长。   他正打算拟定下部分计划时,小指勾了勾。   而后眼睛便被蒙住。   “猜猜我是谁。”   “小青,我好想你啊,虽然情根还没有找到,但我能保持喜欢你的权力了。”   “猜对了,没奖励,但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听到了,这个可以有奖励。”   “那是什么奖励?”秦月楼问着小青。   “你睁眼看我。”小青说着,走到了秦月楼的身前,闭上了眼睛。   秦月楼不解风情:“你闭眼干啥?做眼保健操么?”   “月楼,女孩子闭眼,意思是想让你亲她啊。”   “啊这?还有这种意思在么?”   于是小青叹了口气,自己主动A了上去。   看着监控摄像头里没羞没臊的两个人,秦博士扶了扶眼镜。   “凡人的智慧。”他调笑了一下,没再看摄像头了。   反而通过心灵网络联通了某个飞升者。   “连接不到厨子么?”那个飞升者问着研究院秦博士。   “上界很奇怪,我连接不到厨子,所以得从你这里得到一些飞升的数据,好让二轮分身能走的更远,整得活更大,太极道人,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从头到尾,越细致越好。”   “你确定要听么?”   “闲着也是闲着,总好过我看体液交换环节,哦,我是说唾液。”   “你不用特指,都是成年人,那我现在和你说吧,   虽然我在那个世界呆了一年多,但是故事内容就是练功打架,最后飞升。” 第八卷 白袍武神·他来到江湖 第二八二章 天功武胎 武道法相   无数的记忆如同流水一般都汇聚到了秦安忆的脑中。   再度睁开眼,秦安忆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某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离开了武神的以后的分念,便也重拾了自身前世的姓名,   更不用说好巧不巧的,当下这个已死之人的原名也叫作秦安忆。   或许这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吧。   眼前浮现的,是一座辉煌的大雄宝殿,一个碎成了两截的牌匾正散在地上,牌匾上浮现出了无数的裂纹。   “佛……禅寺?”秦安忆看着这个几近碎裂的牌匾,口中喃喃的说道。   而身周,却是一片尸山血海,无论是沙弥,还是知客僧,还是方丈,还是武僧,均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圆瞪的双目之中满是不甘。   代表着生命之源的血液流淌着,汇聚成了血河。   “这里就是另外的世界了么?”秦安忆刚想说出什么东西,可是却在这一刻记忆浮上了心头。   这里是佛禅寺,佛门武道祖庭,而自己是一个刚入门的小和尚,然后,佛禅寺就被屠杀全灭了,只留下了自己,甚至自己刚刚也挂了。   不过好在武神分念鸠占鹊巢,而后让身体机能重新恢复了起来。   “嘿嘿嘿,小和尚,我把你的门派人全杀了,你现在是不是有复仇的动力了呢?”一个神经兮兮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秦安忆闻言便回过了头。   那是一个捧着无数佛禅寺武道典籍的中年男人,他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眼中精光闪烁,刺痛了秦安忆的眼睛。   “嘿嘿嘿,天功武胎,这样的苗子,如果学会了佛禅寺所有武功的话,应该就可以打败我了吧,嘿嘿嘿。”中年男人依旧是那样神经兮兮的说着,“灭寺之仇,这样的仇恨,应该可以让你心中有杀了我的动力了吧。”   “武入魔途?”秦安忆身为武神分念,眼力见自然也是有的,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便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而此刻恰到好处的记忆打断了他的想法。   这个大叔是天下第一的魔道高手石轩之,但是高手寂寞,纵横天下,遍无敌手,然后寂寞的世时间久了以后,他就疯了。   为了培养能够打败他的人,石轩之四处灭门,首先是魔门,然后是儒门,接着是佛门,下一站大概就是道门了。   石轩之是个疯子,所以他觉得灭门惨案之下,仇恨必然能够带来动力,让这些自己选中的人可以修炼武学,以此来培养高手打败自己。   但是疯子毕竟是疯子,他并没有想过那些人会不会按照他的想法去修炼自家门派武功,反正自己做了就是了,过段时间检验各个小白鼠的修为,修为不够继续练,修为够了就跟自己打一场。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然而,变数出现了,这个变数就是秦安忆,只是虽然有着武神分念的身份,但是这具身体的确没有半点练武痕迹。   然后开局所在宗门就被灭门了,连条狗都没有。   好歹人家一进门就能看到常威在打来福,自己倒好,连条狗都没有,活人就剩两个,还有一个神经病。   秦安忆面对此情此景,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武神分念投放的多,大不了自己再被打回去,问题不大的。   但是那石轩之却并没有动手要了秦安忆的命。   “小子,这是你们大禅寺七十二绝技,拿去好好学,学成以后记得要打败我哦。”石轩之笑嘻嘻的说着,接着不由分说的就把那些典籍扔到了秦安忆的怀中,期间还掉了不少典籍。   “等你学好了以后,咱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石轩之笑嘻嘻的说着,然后自言自语道,“魔头,酸书生,老秃驴都杀了呢,那么下一站就是道门了呢,先从哪个老牛鼻子杀开始呢?”   而就在秦安忆接触到了这些典籍后,他的脑海中便涌现出了属于这七十二绝技的所有内容。   “好嘛。”简单的一句,包含着妥协让步,但更多地是吐槽。   开局没有狗他秦安忆也认了,但是这么一个明显就是武侠风的世界,顶多玄侠的世界,为什么能出现异能这种设定呢?   石轩之沉思着自言自语的背过身,刚准备离开,秦安忆便发声了。   “等一下。”秦安忆抱着这些典籍叫住了石轩之。   “干什么?”石轩之很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你不觉得你这样培养高手太没有效率了么?”秦安忆说着。   “嗯?你的意思是?”石轩之听到了秦安忆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与其你一个个的灭门,然后把那些门派的武道典籍扔给他们自行参悟,你还不如从各门各派中不杀人,只偷盗,而后把那些收集来的那些典籍资源堆在一个你认为的天资极度高的人的身上,再把这个人带在身边教导,等他出师了,再和他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秦安忆将这些典籍放在了地上,坐在这些典籍上好整以暇的说道。   听到了秦安忆的提议,石轩之的眼中散发出来了诡异的光芒,他的眼中完全是一种神色,而那种神色表达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   “哇这个提议真他娘的有道理,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还好我是个分神降身,不然接受这样的设定估计都要很长时间,更别说现在忽悠他了,看起来我忽悠成功了。”秦安忆看着思索着的石轩之想到。   如此高效率的习武,应该也能升入道主,只是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则如何,凭借武神分念的能耐,这个世界之上还有另外一个层级更高的世界……   “小子,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么,我决定了,我要带着你一起去道门,灭掉道门的武学祖庭太玄山以后我在把他们的典籍也都给你,这段路程里,我会好好教导你这个天功武胎的。”石轩之一个跨步,便跨越了十米的距离,来到了秦安忆的身边,拍了拍秦安忆的肩膀说道,“你的天命异力看起来也很厉害的样子啊。”   这语气就好像是一个老师在对自己的学生说着自己的教学计划,而后对学生说我要重点培养你一样。   “首先,我不是让你灭门,我是让你把典籍偷盗而来,其次,天功武胎是什么意思?”秦安忆不解的问着石轩之,“而且天命异力又是个什么玩意?”   “在江湖和武林传说之中,有一些极具天赋的武者,他们从出生到死亡便处于一种十分奇异的境界,对于一切记载着功法武技的载体都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且对于这些功法武技触类旁通,修为进境极快,哪怕初出茅庐,只要功法武技足够,也可以轻易战胜一些年老的名宿,这便是天功。”石轩之解释道。   “也就是说,天功其实就是悟性了。”秦安忆总结着,而后他拿起了手中的一本典籍《佛禅总经》,他翻阅着这本《佛禅总经》,一心二用的听着石轩之解释何为“武胎”。   “所谓武胎,便是天生百脉具通,奇经八脉和十二经常脉,十五络脉,以及三劫脉,二十八元脉,天生自通,经络宽厚坚韧,自生一股先天真炁运行大小周天,自身气血极度旺盛,更是天生神力,体魄极强健,无论内外武道,修炼起来皆进境神速,天功武胎结合,这便是万年难遇的体质。”石轩之说着,而后顿了顿,“至于天命异力,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天命异力很驳杂,有的人可以将身体化作精钢,有的人可以感知道飞虫的飞行,有的人可以让做出的饭菜好吃,这就天命异力,有的可以杀人,有的可以救人。”   天命异力很好理解,就是单纯的异能,但是石轩之的话里却多出了两个奇怪的设定,这设定和自己所知晓的武侠小说都不太一样。   “劫脉和元脉是什么?”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二十八元脉打通以后,体内元气的生成速度就会变的极快,也就是说,无论你吃下什么东西,它们都会被飞快的消化,然后化作元气供养你的身体,而元气便是内力的来源,二十八元脉打通以后,元气转化为内力的速度也会快很多,同理的,内力转化为后天真气,后天真气转化为先天真炁,这种由低到高的转化速度也会变的很高。”石轩之科普着,“而劫脉,则是专修外家功夫的宗师级人物梦寐以求想要打通的三脉,想要打通三劫脉,还需外家武者炼遍肉筋皮骨脏髓,炼髓换血之后气血极盛,这被称为武圣之体,并且还要明暗化丹罡五劲皆达,最终五劲通神,见神不坏,武圣之体结合见神不坏,便是见神武圣。”   石轩之说道这里,看了一眼秦安忆身边的典籍,此刻秦安忆一心二用的看完了三分之一的佛禅寺武道典籍,而后石轩之接着说道。   “见神不坏便可完美入微的掌控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了若指掌,这时才会发现劫脉和元脉这两种隐脉,实际上无论内外家武者在修炼中渐渐的就会打通元脉,但是你是天功武胎所以你劫脉元脉自通,而三劫脉便是风火雷三劫。”   “风火雷三劫么?”秦安忆奇怪的问着。   “是的,三劫凶险无比,若是气血不够旺盛的话,打通这三劫脉便会气血枯竭,所以只有达到见神武圣的地步才可以打通这风火雷三劫脉。”石轩之说道。   “那打通这风火雷三劫能有什么用?”秦安忆说着,三劫存在必有其意义,更何况石轩之说这风火雷三劫脉是无数外家武者梦寐以求想要打通的隐脉。   “第一劫脉通,武道地煞,第二为武道天罡,第三为武道真意。”石轩之说着,“天罡地煞是一种气,是黑色,这股气可以灭杀灵魂和不怀好意入侵的精神异力,毕竟有的精神武学修炼大成可以夺舍,武道地煞的能力就显现出来了,而武道地煞极强时,可以不伤肉身直接杀灭灵魂,而武道天罡这股气是白色,武道天罡则可以崩裂天外陨铁这种极为坚韧坚硬的物质,更别说是人体了,至于武道真意,这是一种意境,功法武技皆有其意,只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达到了武道真意程度以后,便会诞生自己的武道真意,或是拳意,或是武器之意,在这种程度之下,哪怕不动用天罡地煞,也可以从肉身和三魂七魄上抹杀对方,而武道真意达到最高境界,便可以化生出武道法相,武道法相更是极强,个中神异无法言说。”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有天罡地煞和武道真意了?那我岂不是可以现在动用了么?”秦安忆问着石轩之,毕竟他是天功武胎。   “你确实有,但是你现在无法动用,天罡地煞以极强的气血和先天真炁结合而产生,武道真意更是要消耗心念神意,前者消耗过多会让你气血枯竭而死,后者会让你心力憔悴而亡,所以在你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之前,你还是别想了,除非你不想活了。”石轩之说着。   “既然外家武道这么吊……这么厉害,那肯定很多武者学外家武道了。”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尽管他也有原身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在武道基本常识之中也不过是一些粗浅皮毛罢了,毕竟他的原身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入寺的小和尚罢了,所以远不如询问石轩之来的划算。   “外家武学除了五劲通神不需要花费巨量钱财之外,炼体的那些境界所要花费的钱财若非富贾豪商,其他都是供养不起的,所以皇室培养了很多外家高手,而寻常江湖的外家高手并不多,反而内家多,毕竟内家只要不死,总会达到先天真炁那一关的,而内外兼修的除非家大业大,不然也是养不起的。”石轩之解释道。   “那么敢问前辈您是内家还是外家?”秦安忆翻阅着最后一本佛禅寺武道典籍,全部翻阅以后放在了地上,询问着石轩之。   这些典籍总共一百本,内外七十二佛禅寺绝顶武技,和十二本佛禅寺由浅入深的高深内功,以及八本高深外家功夫练法,还有六本精神武学的练法。   这九十本典籍所记载的一切都在此刻全被秦安忆记在了脑中。   石轩之听闻秦安忆的话以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起了内家武道。   “内家修武道走的是内力化作后天真气,后天真气化作先天真炁,实际上内家武道是炼炁,炼炁高深处便可延年益寿,而炼炁武学往往和神仙中人的手段一样。”石轩之说道,“说到底,武道唯有内外兼修才是正途,不然,天罡地煞又如何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力量?”   石轩之唯有在说着武道的时候,才看起来不像是疯子,这样的石轩之反而才像是一个真正的魔头,一个魔焰嚣张的魔道巨擘。   此刻,在石轩之的身上弥散出了黑白二色的气息,凝而不发,一个人形的虚影正站在石轩之的身后。   “完犊子草,这是天罡地煞,后面还有个替身,这怕是内外皆大成啊,怪不得天下第一,这打个屁啊?我还能不能回去了?”秦安忆有些崩溃的想着。   不管怎么看,这个开局都有点困难。   不过,在石轩之的武道法相浮现而出之后,秦安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一百本佛禅寺武道典籍全熟浮上心头,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秦安忆的灵魂。   他掌握了这一百种武道的真意,而后……   一个虚影自秦安忆的身前浮现而出。   那是……秦安忆的武道法相。   秦安忆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白烂话。   “现在我们都是零身使者了。” 第二八三章 寂境魔主 若往佛主   “武道法相?好好好。”石轩之看着秦安忆身后的虚影连连说好。   “既然你先诞生了武道法相,不如先来陪我过过手瘾如何?”石轩之大笑,身后武道法相由虚转实。   一个身穿黑袍的紫发人形出现了,石轩之的武道法相和他本人有七分相似,可是那三分不同却使得他的武道法相邪气凛然,而他的武道法相气质却是邪魅无比。   和面前这个身穿粗布麻衣,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邋遢中年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随着石轩之武道法相的出现,秦安忆的心中明悟也随之生出,自身武道法相也自然而然的显化了出来。   这是一个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和尚,秦安忆的武道法相双手合十,双目温润如玉,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剑眉狐目,清秀无比,好似一个浊世佳公子,可是却没有半点头发。   “没有头发……”秦安忆心想着,“那岂不就是一拳了?”   “寂境魔主,万千影魔戮。”石轩之本体保持不动,淡淡的说道。   可是石轩之的武道法相却动了。   石轩之的武道法相霎时间分化出了无数黑影,魔气森森之间携带着无可比拟的杀意,朝着秦安忆身前的武道法相袭来。   感受着石轩之的杀意,秦安忆嘴角含笑,脑中百卷佛典武学真意汇总,武道真意与前身所学佛理融会贯通,秦安忆的武道法相真名也于此刻现出。   “若往佛主,慈悲手千叶拈花。”   这是佛禅寺的七十二绝学之一,千手拈花慈悲手。   武道法相若往佛主双手各结慈悲印,而后双手齐出,在虚空中带出了千道残影。   慈悲之笑,拈花一笑。   慈悲手击破数千残影,如若拈花一般信手拈来,若往佛主与秦安忆嘴角皆挂微笑之意。   “不愧是和我一样的天功武胎,破我招数皆在一意之间,我看你这么快就觉醒了武道法相,大概你的天命异力是和这方面有关。”石轩之笑了笑而后说道。   先前石轩之也说了,武道法相由虚转实后一举一动皆要消耗心念神意。   而所谓心念神意便是指一种升华的精神力,心中所想便是心念,脑中所思便是神意,二者合称心念神意。   武道法相本身为虚,可是心念神意强大的话,武者便可消耗心念神意以意志来将武道法相由虚转实显化而出,对现界造成干扰和影响。   而秦安忆的天命异力确实是和心念神意有关,根据秦安忆接受前身若往小和尚的记忆来看,他的天命异力是一种辅助性天命异力。   只需要通读各式典籍或者是武道典籍,心念神意的上限便会增长,而且恢复速率上限也会增长。   本身若往就通读佛典,佛学修为可称高深,而后秦安忆又将佛禅寺一百本武道典籍通读,此刻秦安忆的心念神意之力可以说是很多。   也正是因为百本佛禅寺武学的武道真意融汇,三劫脉天生自通,这才使得秦安忆的武道法相诞生,可以说秦安忆完全是取巧才得到了武道法相。   “不过瘾,我要用我武道真意凝结的最强一招来试你,你也要用你武道真意凝结的最强一招来对我。”   所谓最强,便是以武道真意凝结而出的招式,那是将本身所有武道真意全部凝结,自然而然诞生的武道。   那是那个武者的武道之招,名为最强,或是一,或是二,或是三,或是更多。   这最强的武道之招被称为天武。   “魔刀一式,一式魔刀;魔刀第一,第一魔刀。”   寂境魔主手中浮现出了一柄漆黑魔刀,上面刻着“第一”两字。   这是武道真武,唯有石轩之这等境界才可拥有。   武道真武,可以说这是武道之器,专属于具有武道法相者的武道之器,那是道器,这是从武者的武道之中诞生出的武装。   天下第一以武道真武施展天武,这已经是最强了。   而后寂境魔主手执第一魔刀一刀劈出,仿佛劈斩出了整个十八层地狱一般。   其中所蕴含着的,是魔性,是魔意,是煞气,是杀气,是杀意,是戾气。   一刀斩出,无可匹敌的威势席卷整座佛禅寺,这一刀斩出的十八层地狱也以挟尸山超血海之势来到了秦安忆的面前。   可是秦安忆面容淡漠,隐隐蕴藏着慈悲之意,可那慈悲之中却也藏着某种逆反的魔性。   “天上天下,如来神掌;唯我独尊,如来逆掌。”   双掌拍出,一个旋转着的万字符金色佛掌拍出,而另一个,则是黑色魔掌,掌中为逆万字符旋转。   二掌拍出,同十八层地狱相触,二掌一刀如同阳春白雪一般消融飞散。   这两招,居然平分秋色。   “不错,虽然我压低了实力,可是你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不错,你绝对会打败我。”石轩之欣喜若狂的说着,癫狂之意溢于言表。   “实际上,我还有一拳,只是,这两掌拍出以后,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拍你了。”秦安忆瘫坐在地上,身前武道法相若往佛主也无法维持实相,由实转虚化作了虚像。   “哦?还有一拳?”石轩之来到了秦安忆的身前抓着秦安忆的肩膀问着秦安忆,“你居然有三种天武?!”   “百门武学汇一之天武,是如来神掌,逆推如来神掌是为如来逆掌,我还有一拳,名为成住坏空拳,是以佛理而推出,不是武道典籍也可以化出天武的,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你也会有更多天武的。”秦安忆疲累无比,萎靡不堪的说道。   刚刚到两掌将秦安忆的心念神意消耗一空,不过因为天命异力的关系,秦安忆并没有因为心力憔悴而猝死。   “你这第三拳是以佛理推出?成住坏空拳,是什么意思?”石轩之刨根问底。   “都说了你要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了,成住坏空都不知道。”   人有生老病死,宇宙有成住、坏空,人之生老病死等同于宇宙之成住坏空,这便是从原初到终末。   而成住坏空拳便是加快从原初到终末的速度,这是必达终末的一拳,也是必灭的一拳。   “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解释完了自己的天武成住坏空拳以后,秦安忆十分认真的说道。   “嗯……”石轩之思索了一下,嘴巴居然撅了起来,随后他又嗤嗤的笑了起来,“那不是很好嘛?反正我也只希望找个人能跟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况且武者这辈子要么打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打死,被打死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秦安忆愣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于是就这么说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恢复好了以后我们再打一场呗?”石轩之又笑了起来。   看起来石轩之很想打死秦安忆或者是被秦安忆打死。   不过,秦安忆又怎么可能让石轩之如愿以偿,这种事情拖得时间越长越对自己有利。   “我想了想啊,在我没有内外兼修到你那个高度之前,我们还是不要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吧,我们可以来友谊赛什么的,你要是想打架了,可以压低你实力以后放水和我打。”秦安忆忽悠着石轩之,“你想想看,你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你摘下了那个果实,发现这个苹果还没有熟,你吃起来会觉得好吃么?”   “emmm……有道理啊,小苹果。”石轩之沉思片刻,拍了拍秦安忆的肩膀,如此说道。   “但是青涩的果实总是令人垂涎三尺啊。”而后石轩之如此说道。   “……那你还想干什么?”秦安忆感觉这句话很耳熟。   “不能吃还不能摸一摸舔一舔了么?”石轩之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这话里面有歧义,“那我还不能和你切磋切磋过过手瘾了么?”   而且还gay里gay气的。   “妈的死gay。”秦安忆心里暗骂。   “对了,你还要帮我一个忙才行。”石轩之对秦安忆说道。   “啥啊?”秦安忆问着。   “和我一起把他们全都埋了,入土为安嘛这不是。”石轩之憨厚的笑着。   “……您还真是宅心仁厚啊……”看着石轩之的笑脸,秦安忆憋出了这句话。   他很想吐槽。   “毕竟我娘说了,人如果死后不能入土为安的话,是不能投胎转世的。”   这个魔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了缅怀的神色,而此刻,秦安忆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魔头,反而更像是一个憨厚朴实的人。   “知道了,一起埋了吧,入土为安就入土为安吧。”秦安忆点了点头。   一阵休息以后,秦安忆的心念神意全部恢复了,而且心念神意的上限也增加了不少。   这种破后而立的做法确实可以锻炼心念神意,但是大多数都是修炼精神武学,可以说如果不是佛禅寺那些精神武学的话,秦安忆此刻还是那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早知道要埋你还杀了他们干什么真是的。”秦安忆一边在佛禅寺山后挖坑一边说道。   “那我还不是为了激发你学武的动力么?”石轩之理直气壮的说道。   “……算了算了,和你说不通道理。”秦安忆说道,将各个僧众的尸体郑重的放进了挖好的坑里。   这是最后一具尸体了。   而石轩之也削好一块石碑当做墓碑,准备在上面刻上墓志铭。   “你先别动,我说你刻。”   “也行。”石轩之点了点头。   接着秦安忆便指挥着石轩之刻字,石轩之用手指在墓碑上写出了墓志铭,看起来奇丑无比,但是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虽然没有打够,不过也算过瘾了,下面我们就朝着太玄山进发吧。”石轩之说着,便扛起来了秦安忆,因为他觉得这样去太玄山的速度最快。   扛起来以后,他准备带着秦安忆离开大禅寺。   “等一等。”秦安忆说道。   “你又怎么了?”石轩之放下了秦安忆,问起了秦安忆。   “当然是超度他们啊,好歹我也算是个和尚啊。”秦安忆说着,接着念诵起来。   “南无阿弥多婆夜……”   往生咒念毕,秦安忆也和石轩之离开了。   之后,有人来到了佛禅寺,发现了那座墓碑。   墓碑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奇丑无比。   “这里埋着佛禅寺的全部减一个僧人,他们的人生游戏结束,展开下一场游戏,希望下辈子他们不要遇到石轩之这个boss。” 第二八四章 太玄山下 不速之客   “我说老石啊,你都不饿的么?”被抗在肩上的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不饿啊,炼炁武者体内先天真炁自足,是不会饿的。”石轩之说道。   “但是我饿啊。”秦安忆如此说道。   “哦对,我忘了你还没有习武。”石轩之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   “所以赶快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吧。”秦安忆说着,然后石轩之就带着他跑过了一家茶馆。   茶馆虽是卖茶,但是总归也是会卖些馒头的吧。   “喂你别跑了啊,回去回去,我看到了茶馆。”秦安忆叫了起来。   “没钱你想吃白食啊?人家茶馆生意万一不旺的话,你这不是坑人家么?”石轩之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没事吧????   “你刚刚才把佛禅寺的人全部杀掉,你居然现在和我说吃白食坑人的问题?”   “你是魔鬼嘛·_·?”秦安忆一脸问号的说道。   “毕竟在下也不是什么魔鬼嘛。”石轩之略微得意的说道。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啊。”秦安忆憋了半天憋出来了这句话。   “别想了,前面就是龙须沟了,那里面有太玄山养的锦鲤,我可以给你打一尾上来吃。”石轩之说着,然后嘀咕了起来,“说起来以前在龙须沟的时候我还遇到了一个使断魂枪的人来着,那人好玩的很,骑着一只骆驼,他喊它祥子,还养了一只母骆驼,叫她虎妞,骆驼干嘛要叫虎妞呢真是的,这人取名字一点天赋都没有。”   “……应该是巧合……吧……”秦安忆有点楞。   不过石轩之很快就把他带到了他口中的龙须沟。   这条龙须沟的规格超出了秦安忆的想象,这条沟的规格比得上一些较大的河流,可是却更加的深,沟中有水,水质清澈,锦鲤随处可见,这些锦鲤正欢快的摇动着尾巴,在水中游曳着。   “太玄山是道门魁首,太玄山位于凌龙山脉之首,也因为道门太玄门将山门建立在此,所以龙首便叫做太玄山了。”石轩之给秦安忆介绍着。   “这个我知道。”秦安忆说道,因为若往小和尚的记忆里有各大门派的基本信息,所以秦安忆还是知道的。   这个龙须沟还真就是沟,只不过蜿蜒绵长,若是以太玄山为龙吻的话,那么这两条便是龙须了,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条沟才叫做龙须沟。   只是,龙须沟哪怕名字在好听,却也不是大江大河,但凡江海河流,皆有其源头,因为源头而流动,成为了活水,才被称为了江河。   可是龙须沟之中的水哪怕再清澈,也不过是死水罢了。   石轩之随意的挥掌,一道破空劲力挥出,落入了龙须沟之中。   掌力激起了一阵水花,数十条锦鲤被带出了龙须沟。   秦安忆见状,武道法相若往佛主显化。   慈悲手,千手拈花。   数十道虚影挥出,锦鲤堆在了秦安忆的脚下。   活蹦乱跳着,一股强烈的鱼腥味钻进了秦安忆的鼻子中。   “这锦鲤有些腥啊。”秦安忆捏着鼻子说道。   鱼腥味他不是没有闻过,他是没有闻过这么强烈的鱼腥味。   “这不奇怪,因为龙须沟这两条沟都是死水,哪怕再清澈,这些也都是死水,而你面前的是死水里的锦鲤,腥味自然重。”石轩之说着,手掌再度挥出。   劲力如刀,削去了地上锦鲤的鱼鳞,而后开膛破肚。   劲力若捶,捶起了这些锦鲤,震劲入体,震出了锦鲤的内脏和鱼鳃。   “在野外就是麻烦,想吃东西还只能吃烤的。”石轩之摇了摇头说道。   “要是有锅就好了,还可以煮鱼汤,要是有油就好了,我娘说了不管什么食物只要沾上鸡蛋液,裹上面糊糊,炸至两面成色,隔壁家的小孩都能馋哭。”石轩之又说了“我娘说了。”   “你娘有没有叫你不要杀人啊?”秦安忆发现自己想吐的槽都被石轩之说了,然后吐槽起了石轩之的母亲。   “可是我娘已经被人杀了。”石轩之有些伤心难过的说道。   “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秦安忆有些内疚。   这个疯子,此刻的悲伤,让秦安忆都有些沉默。   本来武疯子若魔似狂的样子宛若魔主,冷酷无情,霸绝天下,魔性更是超绝,仿佛苍茫大地唯此魔主执掌沉浮一般。   可是随着接触的时间越发长久,秦安忆却越发现石轩之这个人,很矛盾。   杀人之后还帮助别人入土为安,提到母亲的去世也会伤心落寞。   他,如果卸掉魔主这个称号的话,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不过我也为我娘报仇了,再之后,我就成了天下第一了。”   石轩之说着,便提纵身法,入了凌龙山脉之中。   秦安忆望着石轩之远去的身影,并没有动容,他知道,石轩之是去找柴火了。   只是石轩之的影子拉了老长,一个人,形单影只,形影相吊,茕茕孑立。   他,这些年应该也很孤独吧。   片刻后,石轩之扛着一颗树,一块大石头,还拖着一只山猪来了。   “快快,跟我来,我找到了一条山中小涧,可以洗澡。”石轩之兴高采烈的说道,然后又往回走了起来。   “来了来了。”秦安忆跟上了石轩之,身后若往佛主抱着鱼也跟了上去。   跟着石轩之,秦安忆见到了那个山中小涧,很清澈,也没有异味,看起来很干净。   “你扛着树和野猪我能理解,但是你扛着这石头是要干什么?”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这石头漂亮的很,可以做个石灶。”石轩之说着,把野猪放了下来,而后也把这块两人大小的石头放了下来,石头落在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土,地面凹陷了下去一些。   “那你完全可以把东西放在这里然后来找我啊,不至于带着这些东西来找我啊。”秦安忆不太理解为什么石轩之要扛着这些东西来找自己。   “我怕你丢了啊。”石轩之认真的说道。   秦安忆捂住了心脏。   这是什么感觉?这是爱情的感觉么?   才怪。   “糟糕了,这是心肌梗塞的感觉。”秦安忆捂着心脏说道。   随后秦安忆心里暗骂。   “妈的死gay。”   这人怎么老是gay里gay气的?   而石轩之此刻正在用一双肉手掏着石头,首先掏了一个巨大的凹槽,然后把石头下部给掏空了,做出来了一个简陋的石灶。   “这块石头漂亮的很,这棵树也一样漂亮的很,可以拿来烧,你看这些鱼,一个个的都膘肥体壮,都漂亮的很,肯定很能吃,煮鱼汤吃肯定也很好吃。”   石轩之说着,双手按在了树上,整棵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随后肉手把树砍成了一段段,发出了干脆的声音,然后一半的柴火被添到了石灶里,另外一半则是堆了起来。   石轩之留下了四根树枝,削成了筷子。   “那这野猪你怎么搞到的?”秦安忆问这石轩之。   “我觉得这野猪有点忧郁,大概是跟别的野猪打架受伤了,别的野猪都在吃东西,就它不吃,我就觉得它很特别,所以就打来了。”   石轩之说着,左右手同时伸掌,左手对在了石灶里的柴火上,右手对在了柴火堆上,略微发力,两堆火都燃烧了起来。   另外一边的野猪也被石轩之处理了,剥皮去骨,骨头简单洗干净以后就扔到了石灶上,野猪肉也被树枝穿了起来插在了火堆边烤了起来。   “你这野外求生的技能点满了啊,自学成才么?”秦安忆点评道。   “我曾经和一个叫做葛贝尔的人学习过这些东西。”   石轩之手掌虚握,从小涧中吸出了一滩水,注入到了石灶的凹面之中。   这是要熬骨汤的节奏,然后锦鲤们一半扔到了骨汤原汤,另一半则是串起来放在了火堆上。   骨汤煮鱼和烤鱼可还行。   “他是姓格里尔斯还是姓包啊?”秦安忆觉得这段对话槽点满满。   “格里尔斯是什么姓?”石轩之有些奇怪,此刻的石轩之已经用石头的边角料做了两个石碗和石勺。   “算了就当我没说吧,您忙您的。”秦安忆摆了摆手说道。   “莫名其妙,这人脑子可能有问题,大概和我一样。”石轩之嘀咕着。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秦安忆吐槽着。   石轩之并没有理会,而是双掌摊开,双臂伸出,无色无形的先天真炁被注入到了火堆和柴火之中。   火势顿时猛烈了起来,而火堆里的火焰则如同火蛇一般灵动,全方位的炙烤着那些烤肉。   烤肉不一会儿就被烤的滋滋冒油,而那一边的骨汤炖鱼也散发出来了一阵阵的香味。   “嗯~真香。”石轩之闻着烤肉和骨汤炖鱼的味道,有些陶醉的说道。   “什么老梗?”秦安忆想着。   只不过此刻,另外一边也传出来了一个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秦安忆觉得声音很奇怪。   “那是灵猿的声音,可能它闻到了这里的香味被吸引来了,也想吃,但是又怕火,而且还害怕我们两个,所以就不敢来了。”石轩之说道。   然后一个油布包被扔到了石轩之的身前。   “这是什么路数?”秦安忆有些奇怪。   “它想拿这东西跟我们换吃的呗。” 第二八五章 秘籍神功 跳崖就送   “这是个啥?”秦安忆看着面前的黄油纸包着的东西,心里有些奇怪,然后准备走过去捡起来,可是却被石轩之拦了下来。   “老石你这是干什么?”秦安忆不解石轩之此番做法。   “行走江湖第一大忌,不要用手去摸任何你不清楚根底的东西。”石轩之说着,然后武道法相飘了出来,捡起来了,拆开了油纸包,露出了其中东西的真容。   【哦,不好意思,我其实没有行走江湖过,因为我出道即巅峰,只是我现在是一道分念罢了。】   秦安忆心中想着,拿起了油布包里的东西,这是一本线装书,看起来有点古旧,不过却保存的很好。   “周天星辰功,原来是这个啊。”石轩之看着这本书说道。   “你很了解这本典籍么?”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这是第一内功,直指先天真炁不说,更是可以将先天真炁化作真元一炁,真元一炁还可以淬炼体魄,可称内外兼修,大成以后便是内外巅峰,这门第一武学乃是大辰皇朝开国皇祖辰武帝所修炼的,十年前被天下第一神偷司空妙手偷出,然后在江湖上引起了血雨腥风,不过却遍寻无果,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得到。”石轩之解说着。   “这,到底是我运气好还是你运气好,这可是主角标配啊。”秦安忆说着。   确实,这是主角标配,要么自己有主角气运,要么石轩之有。   根据石轩之的身世来看的话,父母双亡,只身闯入魔道,最终成为天下第一魔主,这妥妥的标配啊。   秦安忆本以为石轩之拿到了这玩意以后会自己练,但是石轩之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毒就扔给了秦安忆。   “怎么了?你不练么?”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我都天下第一了,再练这个就真的无敌了,你要知道无敌是多么的寂寞,所以与其我拿着练,不如给你,等你练好以后,我们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石轩之说着。   石轩之的脑回路果然清奇,不过秦安忆也乐得接受,毕竟这玩意又不是什么坏东西。   秦安忆翻阅之间,石轩之对着老白猿做了一个“可以过来”的手势。   而后秦安忆便一边翻阅一边看着。   于是他便看到了一只老白猿抱着一只小白猿过来了。   这只老白猿四肢着地都有八尺高了,而且体型壮硕,如果不是毛发花白,秦安忆还真不一定能够看出来这是只老的。   因为在老白猿的左臂弯里抱着一只五岁小孩体型的小白猿,这只小白猿的发色是银白色的,可见二者年岁。   石轩之见状,又削了一个石锅,放在了老白猿的面前,给老白猿盛了一锅鱼汤。   “这些异兽都是有灵智的,它们也懂得以物易物,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很赚了。”石轩之看着秦安忆手中的《周天星辰功》说道。   是啊,一顿饭换来一本至尊典籍,这血赚不亏啊。   “这猴儿真好玩。”石轩之看着小猿灵动的绿色眼眸说道,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了一下小猿猴的头。   秦安忆生怕石轩之一掌掀开了小猿猴的头盖骨,然后掀开老猿猴的头盖骨。   “灵猿这种异兽只在太玄山有,而且它们在武学上的天赋十分之高,有些老猿更是可以口吐人言,以前曾有一只灵猿观太玄山上的牛鼻子们练习真武剑,然后自己拿着树枝就打败了太玄门的一众剑客。”石轩之吃着烤肉喝着鱼汤说道。   “这么厉害的么?那你们能听懂我的话么?”秦安忆好奇的问着老白猿。   老白猿浑浊双眼里倒映出了秦安忆的身形,点了点头。   “那你们有名字么?”秦安忆问着老白猿。   老白猿摇了摇头。   “那你就叫温斯顿吧,你孩子就叫凯撒吧。”秦安忆自作主张的说道。   “这都什么怪名字,你起名字的天赋也很差劲啊。”石轩之说着秦安忆。   “这你就不明白了,温斯顿可是很厉害的。”秦安忆说道,“可惜还差一副眼镜。”   “莫名其妙,你这人脑子和我一样有问题。”石轩之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又疯了一个的样子。   “啧。”秦安忆没有吐槽也没有接过话茬,只是自顾自的填着肚子。   吃完以后,秦安忆就开始翻阅起了《周天星辰功》,以天功武胎的体质,秦安忆很快就记下来了这本典籍。   接着打坐修炼了起来,秦安忆知道,自己不可能只靠武道法相,毕竟石轩之虽然现在和自己是朋友一般,但是真到那个时候,石轩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下死手。   “这功法虽然有星辰,可是却并非宇宙里的星辰,而是以身体为宇宙,以穴窍为星辰,每一个穴窍都是一个星辰,而在这本功法里,人体有七百二十个个大穴窍,这些大穴窍里还有许多小的穴窍,合计十二万九千六百,不过这功法只用通大穴窍,到还挺好的。”秦安忆想着,便分出了心念神意驱策着体内的后天真气。   后天真气一分为七百二十道细若游丝的真气丝,沿着全身经络穴脉游走。   这是在开窍,每一个穴位,就是一个穴窍,而真气游走之间一息之内数次分合。   真气渐渐壮大了起来,可是还是细丝一般,只不过可喜可贺的是,这些真气游走速度堪称极速,这就是天功武胎体质的好处了。   任谁悟性根骨点满了修炼武道都跟玩一样,更别说天功武胎这种极品体质了。   初入武修之道,秦安忆便觉得十分舒爽,这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感觉。   全身上下都如同浸泡在温泉里一般舒适,仿佛每一颗细胞都在慢慢的得到养分而变得充盈起来。   这是一种充实感。   《周天星辰功》不愧是第一修炼法,炼炁的同时也在炼体,同时动静功结合,行走坐卧之间皆在极速运转,哪怕是睡觉也在运转。   这种不用付出苦功就可以得到强大力量的武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啊,果然这样的模板好像张零忌啊。”秦安忆感叹着。   《周天星辰功》入门已然大成,炁与体皆在提升,心念神意也在增加着。   “这里的修炼法,应该是在修炼精气神三宝吧。”   天有三奇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   精便是体,气便是炁,神自然就是心念神意。   “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个的?可以带我们过去么?”秦安忆这时才想到这个问题。   温斯顿是怎么得到《周天星辰功》的?   温斯顿手舞足蹈,还在地上画着图,秦安忆和石轩之看着温斯顿的比划和画图就知道了。   这个秘籍是在一个山崖伸出山洞里发现的,而那个山洞里还有许许多多的油纸包,也就是说,山洞里还有很多的武道典籍。   “带我们去。”秦安忆说道。   现在他终于相信了一条真理。   秘籍神功,跳崖就送。   但见夜空之下,凌龙山脉的密林之中,一只巨大的白猿背上坐着两个人在密林之中穿梭,而后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白猿攀上了一条粗大的藤蔓,顺着藤蔓下到了悬崖,而后扒开了一处藤蔓,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想来这里就是洞口了,只不过唯一的差别是,这处山崖若是跌下去,没点运气还真不容易能够进入到这山洞里。   沿着洞口,秦安忆和石轩之以及白猿走了进去。   而后渐渐的,山洞中出现了亮光,秦安忆仔细的看着光源,那是一颗颗的夜明珠。   “奢侈,真奢侈。”秦安忆点评到,走到了山洞深处以后一切豁然开朗,一颗人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山洞深处,这是一个石室,无数的油纸包遍地都是。   秦安忆和石轩之都用武道法相拆开了油纸包。   果不其然,油纸包里都是各门各派的武道典籍。   “铁掌帮无敌铁掌,王小军著。”“八步摘星。”“天罡九步。”“易剑道。”……   “要是有什么人能够掉到这里而不死的话,估计也可以出来一个绝世高手吧。”石轩之说道。   “老石你不看这些么?”秦安忆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不啊,这些东西要么不如我,要么不是魔门的,我干嘛要学?你要学魔门的招数我都有,这里面真正厉害的也就那几本罢了。”   “哦?哪几本?”秦安忆来了兴趣。   要练就练最好的,其他都只是为了强化心念神意。   “《天罡九步》《易剑道》《浩然正气歌》还有《日月炼形术》,其他都是垃圾,其他的也就无敌铁掌有点看头了。”   “这都有什么用?”秦安忆问着石轩之,而后翻阅着这些武道典籍。   “等你看完就知道了。”石轩之卖了个关子。   秦安忆很快就看完了。   “你说的这些确实厉害,但是这里面还有最强的一式绝学你没有发现,你猜是什么。”秦安忆也卖关子的说道。   “啥啊?”石轩之好奇的问着秦安忆。   “当然是这个了。”秦安忆扔给了石轩之一本秘籍。   “这是……”石轩之看着秘籍,略微震惊。   只见那秘籍上写着《野球拳》三个大字。   “这种垃圾武学你也看得上眼的么?”石轩之觉得秦安忆的眼光太差。   “你不懂,你要知道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才行。”秦安忆不置可否的说道。   “什么?”石轩之好奇的问着。   “世上无难事,只怕野球拳。” 第二八六章 风水太极 太玄战起   太玄山上。   “师弟,此次卜算是何结果?”慈眉善目的年老道士正问着一位满头华发的英俊中年男子。   “第一次卜算是上九,亢龙有悔;第二次是九四,或跃在渊,无咎;第三次是初九,潜龙勿用。”英俊的中年男子说道。   上九,升腾到极限的龙会有灾祸之困,此为祸根。   九四,意为龙也许跳进深潭,但却没有灾难,这是发展。   初九,此意为潜藏的龙,无法施展,这是结果。   “也就是说,祸福相依么?”老道士问着自己的师弟。   三卦同起,代表着事情发展的开端,过程,和结果。   得出这三卦,意味着会有祸端,可是却并没有灾难,只是最后却无法得到发展。   具体什么样,却又不得而知,一切只有等到做过一场方可知晓其中发展。   这英俊的中年男人是太玄山上的卜算子,卜算术数好手,独以卦术为尊,以达返璞归真之境。   老道士是太玄山的掌门太玄子,道门第一人,出手次数极少,可是每一次都是胜利,唯独和石轩之的那一战是平手。   是的,在十五年前,太玄子和石轩之有过一战,二者平手,如今石轩之又来了。   道魔之战势必不可阻挡,唯独卜算子忧心忡忡。   “师兄啊,其实我算了很多挂,你也知道,念动卦生,我今天动了很多次念头,结果有好有坏,这意味着天机混沌啊,我根本没法算出准确的过程来,刚刚我便念生三卦,这已经是最好了。”卜算子颇为无奈。   “哈哈,何必记挂这些呢?你也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一切就都随缘吧。”太玄子说道,便准备回到三清殿做早课,可是他却停下来脚步。   “来了。”他淡淡说道。   周身浮现出了两股气流,化作了一副太极,这两股气流是武道天罡和武道地煞,天罡地煞太极图浮现,衍生出道道气机,而后气机蔓延而出,勾动了龙须沟中的气机。   而此刻,到达了山腰处的石轩之和秦安忆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太玄山的山门进发。   “我跟你说,你这次只准把他们打败,你不能把他们全都打死,你只需要打败以后让他们暂时性的失去行动能力就好了,然后他们的各式典籍全部给我,看完我们就走,你再把我带去儒门,我要把儒门武学也看一遍,你懂我的意思了么?”秦安忆对石轩之说道。   毕竟秦安忆虽然谈不上多么宅心仁厚,但是对于生命也不漠视,毕竟能救一个是一个,所以秦安忆对石轩之如此说道。   “懂你意思。”石轩之点头说道,显然石轩之同意了。   实际上这也得归功于因为这个秦安忆是石轩之培养的对手,而以石轩之的疯子思维来看秦安忆对于石轩之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所以石轩之对秦安忆会百依百顺。   就好像一个男友力爆棚的宠妻狂魔一样。   “妈的怎么突然间觉得gay里gay气的。”秦安忆心里猛然想到。   不过石轩之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太玄山的风水阵发动了。”石轩之说道。   秦安忆望向了山脚下,龙须沟中隐隐出现了太极虚影。   “以锦鲤为生,龙须沟为死,死生阴阳,阴阳相生,以此风水构成第一招,太玄子这老牛鼻子这些年也是越来越鸡贼了啊。”石轩之说道。   而后这这幅被太玄子自身的气机所勾动的风水太极图腾空而起,直直的朝着石轩之飞来。   其中蕴含着“镇灭”的意境,镇压而后灭杀。   石轩之丝毫不惧,抬手一挥,手中第一魔刀出现,这柄漆黑无比的长柄魔道只是挥出便斩开了这幅太极图。   祸端已起。   “这是太玄山的相术武学,以风水之力对敌,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还只能以拳而破,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可以靠刀了,我变强了,太玄子却还在原地踏步。”石轩之摇了摇头,惋惜而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说道。   “我反正是真的变强了,然后也秃了。”秦安忆接过话茬说道。   “第一招破了,太玄子估计也要来了。”石轩之说着。   话音刚落,太玄子由远及近,每一次跨步都跨越了数十丈距离。   缩地成寸,一步咫尺,好似神仙手段一般。   “果然我还是向往这样的画风啊。”秦安忆看到了太玄子的出场方式,摸了摸现在自己的秃头如此想到,有些怅然。   “石居士好久不见,不知你身边的这位小友是?”太玄子打了个稽首问道。   “在下佛禅寺最后一位入门小武僧,因感石施主杀孽过重,所以我与石施主定下约战,等我武道大成自会和他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以满足他武瘾,可是我听闻石施主要来屠太玄山,是故特地跟在石施主身边,希望能够渡他。”秦安忆装模作样的说道。   “原来小友是以身饲魔啊,当真是令人肃然起敬,当的起大师称号。”太玄子如此说道,眼中满是对于秦安忆这个年轻人的赞赏和看好。   “?什么鬼啊?我这怎么就以身饲魔了?你这老道士怎么说话也这么gay里gay气的?”秦安忆心里一阵问号。   从前慈航静斋里有个姑娘以身饲魔石之轩,结果给石之轩生了个孩子叫石青璇。   那么问题来了,以身饲魔适用于男性正道人士和男性魔头么?   “这老道士肯定腐眼看人基。”秦安忆心中腹诽着。   “好了太玄子,你肯定打不过我,打也是浪费时间,但是我给他面子,不杀你们,你们把你们的所有典籍全都让他看一遍我们就走。”石轩之指着秦安忆对太玄子说道。   他想秦安忆尽快变强,那样就可以和他对战了。   “可以啊,但是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我必须要和你打过一场才行。”太玄子说道。   这种要求实际上已经很过分了,最惨的是太玄子还不一定打的过他,但是这一战是必须要打的。   毕竟,太玄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好,本来看你年纪这么大听了他的话以后就没打算和你打了,既然你非要找打,那我就和你打一场过过瘾吧,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些年来修为有无更进一步吧。”石轩之嘴角抿起。   身后法相寂境魔主浮现,跟随着石轩之一同冲向了太玄子。   太玄子身后一尊武道法相浮现,那是一个身穿朴素道袍的年轻人,看面目像是年轻时候的太玄子,可是却充满了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的武道法相太玄道尊不管怎么看都不咋地啊,也也不知你的周流八卦炼仙拳这些年有没有退步,先吃我一刀再说吧。”石轩之和寂境魔主手中第一魔刀均化出,一起朝着风玄子砍去。   太玄子表情淡然,手掐八卦指诀,身后太玄道尊同他动作一致,而后二者周身八道气劲涌现。   八道气劲呈现八色,这八色分别为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劲,此为八卦。   气劲浮现在道者身周,于风玄子周身流转不修,此是为周流。   那么何为炼仙?   周流八劲,相辅相乘。   当相辅相成的气劲相互叠加,威力就会大上十倍,如果强行结合三种气劲,威力则会自行叠加到二十倍;如果结合四种气劲,运用如一,并且以一贯之,简单的一击也会爆发出四十倍的功力。   那么八劲呢?那便是六十四倍,一拳之威便是自身功力的六十四倍,八劲炼仙,这便是炼仙之拳。   太玄子面目淡然,炼仙一拳击出,仿佛携天之势,行超天之举。   一瞬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万物都蕴藏在这一拳之内。   这一拳,就是天!   炼仙之拳,代天行道!   太玄子好似陷入顿悟之中,出拳似乎极快又似乎极慢。   极快是因为对上了那一刀,极慢是因为看起来只像是随意挥拳。   而此刻这六十四倍功力的一拳打出,恰好对上了那一刀。   后发先致,以慢打快。   二者平分秋色,和之前石轩之对秦安忆不同,石轩之放水了,可是此刻的石轩之毫无放水,反而认真无比。   以拳对刀,二者倒飞而出。   “石轩之,你的刀确实很强,这就是心念神意的第二步运用么?”太玄子问着石轩之。   “没错,这是武道真武,也是心念神意的第二步运用。”石轩之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那便请你尝一尝我这四把剑吧。”太玄子笑了笑,身后骤然多出来了青红白黑四色长剑,四色长剑上各自刻着诛戮陷绝四字。   “诛仙剑阵,起!”诛戮陷绝四剑飞出,悬浮在了石轩之的身侧。   “你也到了第二步了?!”石轩之欣喜的说道。   “刚刚达到的第二步,也要多谢你。”太玄子点了点头。   这是刚刚二人对拼时,太玄子顿悟后而达到的境界。   尽管太玄子并不是天功武胎,可是太玄子却有着太玄悟心,这是他的天命异力。   天命异力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知道天命异力的效果,第二个阶段是天命异力的效果倍增而后质变得到天命异力的名称。   太玄子便是靠着这颗悟心,达到了武道真武这样的阶段。   “这样才好,这样才有的玩啊哈哈。”石轩之笑了。   而石轩之魔主的一面也显露了出来。 第二八七章 太玄剑域 魔心刀域   太玄子一掌拍出,四剑剑阵齐齐压向石轩之,而后石轩之暴退,直落龙须沟,太玄子也飞身赶了过去。   见此一幕,秦安忆也运起天罡九步,朝着龙须沟而去。   诛仙剑阵落下,四色剑光分化而出,石轩之被困在了诛仙剑阵之中。   “哇,好炫酷啊。”秦安忆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心中无比向往。   这才是他想要的画风,不长头发一点也不飘逸,毕竟他又不叫孟奇,更不叫莽金刚。   诛仙剑阵笼罩住了石轩之后,杀机涌现,四色剑光奔涌而出,如同四色浪潮一般涌向石轩之。   这些都是剑芒,剑芒如水,如海浪般汹涌,可见其中凶险。   石轩之不慌不忙,手中第一魔刀劈斩而出。   黑色的刀芒迎向了这四色剑潮,可是四色剑芒稳稳压过了刀芒一头。   刀芒消解,四色浪潮仍旧涌向石轩之。   “不妙啊。”秦安忆看着石轩之,有些担心。   “来的好!”石轩之也不惊惧,可是却对这招大赞了起来。   而后石轩之挥刀而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却出现了一道道的残影。   每一道残影都在挥刀,秦安忆数不清这时多少道残影。   可是石轩之和太玄子却心知肚明。   那是一万刀。   万刀之力加诸于第一魔刀之上,在四色剑海来袭的一刻挥出。   这一刀是万劫不复。   剑海溶解大半,可是这万劫不复却还未曾破除。   石轩之欣喜若狂,他不曾想到太玄子居然也跨入了他的这一地步,可以和他战上一场。   这必将是他从出道到现在打的最过瘾的一仗。   太玄子见状,手掐剑诀,诛仙剑阵再起,这一次不曾出现四色剑海,反而归于无形。   唯独石轩之顿觉不妙,连忙运起自身魔功。   他的粗布麻衣顷刻之间化作飞灰,还未落在地上便已消散。   石轩之和自身武道法相融为了一体,化作了那个人紫发黑袍的邪魅魔主。   天罡地煞而气蔓延而出,对抗着这无形的杀机。   太玄子也同本身武道法相融为一体,手抱太极印,天罡地煞太极图显化,接着一拳打出。   太极图被这一拳推到了石轩之的头上,缓缓落下。   石轩之身周天罡地煞二气自然涌现,二气融合化作一股灰色气流,灰气腾起,如狼烟一般,顶住了太极图的压力。   这太极图若是压下来,只会是被镇灭,镇压而后杀灭,天罡磨灭肉身,地煞剿灭灵魂。   这便是武道顶级强者的对决,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更会殃及池鱼。   而秦安忆自然是那池鱼,只不过秦安忆并没有在他二人的战斗范围之内。   这太极图百丈有余,秦安忆早早的就窥见了这太极图,也可以想象得到这太极图的威能,所以秦安忆早早的就退开了。   “真是恐怖啊。”秦安忆心中感叹着。   石轩之的灰气狼烟虽然顶住了天罡地煞太极图,可是石轩之自身却还困在诛仙剑阵之中。   想要破阵需得打破阵眼才行,石轩之看准了四剑,化出四道灰色魔影。   分赴四剑而去,瞬间,便来到了四剑前。   可是,青红白黑诛戮陷绝四剑在此刻化出有型区域。   诛仙剑阵被分为了四份,分属青红白黑四色。   灰气魔影落入其中,四色区域轮转,化作了一片混沌。   可是石轩之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可那灰气魔影自然湮灭,石轩之却不慌不忙,邪魅的笑容一直挂着脸上。   “太玄子,施展完了么?”石轩之问着太玄子。   “差不多吧,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太玄子苦笑了一番。   诛戮陷绝四剑乃是他的武道真武,是由太玄山三清武学之中的《上清灵宝诛戮陷绝四剑经》武道真意脱胎而出。   顶峰时诛仙剑阵可重炼地水火风,虽太玄子并非顶峰,可是这重炼地水火风却还是有三分火候,只是太玄子方才晋升到武道真武,对上了石轩之却也只能平分秋色。   可见并非剑经无用,而是太玄子不如石轩之。   “道消魔长,道消魔长啊。”太玄子无奈的叹道。   “你还是不中用啊老牛鼻子,剑经若是给我,定可比你更加强,可惜我已经对于你们的三清武学不感兴趣了,所以你还是把你们的武学给我培养的对手吧。”石轩之哈哈大笑。   虽然太玄子还是无法败他,但是他看到了败他的希望,只要将三清武学臻至顶尖,那么必然可败他。   只是太玄子人老了不中用,所以石轩之觉得打败自己的人只能是秦安忆了。   因为秦安忆也是天功武胎,自己再指导秦安忆,必然可以培养出来。   诛仙剑阵运转,石轩之也以提起了手中的第一魔刀,这既是石轩之的真武,也是石轩之的天武。   和先前对战秦安忆放水时不同,这一次以真武驱天武,石轩之完全认真了起来。   他要破了诛仙剑阵连带那副天罡地煞太极图。   一刀,分出胜负。   恍惚之间,太玄子的记忆回到了很久远的从前,那时候他才刚刚入太玄山,就被师父传授了三清武学之一的《灵宝剑经》。   “师父,《灵宝剑经》传给我是为什么啊?”尚且年幼的太玄询问着自己的师父。   “因为,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份剑经了啊。”师父慈爱的摸了摸太玄子的头。   “啊?”   太玄子回过了神来。   “原来是这样啊师父,我明白了。”太玄子笑了。   他又一次顿悟了,他悟通了。   他早年放下了手中的剑,如今解散了诛仙剑阵,现在他放下了心中的剑。   他不需要这些东西了,因为……   “我本人,就是最强的一柄剑。”太玄子淡然的说道。   石轩之本来将要斩出,可是太玄子却解除了剑阵,石轩之看到了太玄子双眼微闭。   而后以太玄子为中心,一处领域展开了。   太玄子在一处世界之中开辟出来了自己的一片域界。   这是一片四色的区域,青红白黑四色。   “这是?!”石轩之自己设想当中的武道顶峰第三步出现了。   这是武道真域,也就是武者的武域,这是武者本身的心象,以自身心象影响现界,这才是武道最顶峰的武者。   “太玄剑域。”太玄子淡淡的说出自己武道真域的真名。   “石居士,多谢你种下的根。”太玄子朗声说着。   石轩之与太玄子对撼,使得太玄子领悟了武道真武,这是根。   以未达到顶峰的诛仙剑阵去对战石轩之,顿悟了第三步,这是根。   臻至武道真域,这是果。   石轩之没有想到,太玄子先他一步跨入到了武道第三步。   可是这并不妨碍石轩之心中的好战之心念愈发强大。   “那我便要看看我这一刀能否破开你这太玄剑域。”石轩之笑着,胸中魔性愈发强盛。   石轩之所学的魔功之中有一门叫做《魔心种魔》,这种的是一股魔性。   这股魔性也是本身最为渴求的东西,而石轩之最为渴求的便是力量,于是这便成为了石轩之的魔性本源。   剑域扩展,代替了原本的那一片天地。   石轩之这一刀,想要斩开这片天,撕裂这片地。   第一魔刀斩出,无形的一刀斩向了这片天地。   第一魔刀本身以万劫不复为根源,所谓万劫不复其实是《万魔刀法》的万化变招,万化变招也既是万刀,吃透万刀变化,自然无人可敌。   而石轩之却将万刀融为了一刀,成为了第一魔刀,也是一式魔刀的第一魔刀。   既是武道真武,又是武道天武。   第一魔刀这一刀斩出,却并没有撕裂这片太玄剑域。   反而被太玄剑域所炼至虚无。   太玄剑域以诛仙剑阵为根源,诛仙剑阵最强便可重炼地水火风,而太玄剑域自然也可以重炼地水火风。   第一魔刀的魔刀一式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炼化为了虚无。   这一刀看来,石轩之输了,可是太玄子却知道,石轩之并没有输。   石轩之这一刀斩出,为自己斩出了前路。   这份前路便是武道真域。   是的,石轩之也晋入到了武道真域这一界限。   一片黑色的区域迅速侵占了天地,与太玄剑域分庭抗礼。   “想不到吧。”石轩之笑了起来,“我也达到了武道真域,它叫魔心刀域。”   “想不到,想不到。”太玄子的面容严肃了起来。   他是真的想不到。   “不得了,了不得。”秦安忆满面愁容。   这让他怎么跟他打?   事态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想到。   而这两个人打下去最终也不会知道谁胜谁负,石轩之如果真的挂了还好,那秦安忆也不需要这么火急火燎的收集武学来练了。   但是石轩之如果没死反而杀掉了太玄子的话,秦安忆自己又过意不去,毕竟这个老道士虽然腐眼看人基,但是人看起来还是挺好的。   然后,两个人的武域开始了动作。   道道天罡地煞结合化作的剑气太极浮现,重炼地水火风也开始了准备,而石轩之武域里魔刀一式也刀刀蓄势待发。   秦安忆思前想后,大喊了起来。   “你们不要再打啦!” 第二八八章 往圣绝学 道儒典籍   “为什么不打?让石轩之被打死不是很好么?”   秦安忆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一道冷漠森然的声音。   秦安忆回头望去,看见了一名做儒生打扮的年轻人。   身后竹制书篓篓显得沉甸甸的,显然是装满了书籍。   “你是哪位?”秦安忆问着来者。   “浩然书院苏沫离。”苏沫离说道,放下了书篓。   “浩然书院啊。”秦安忆眼中思索了一下。   那是第二个被石轩之灭门的门派,也是儒门门派之首。   “石轩之灭我书院门人,只留下我一人苟延残喘,如今我已然想通,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在这里断掉石轩之的念想吧。”苏沫离如此说道。   “什么念想?”秦安忆不解。   可是却在这一刻,苏沫离动了。   双掌直朝秦安忆面门袭来,一股浩然正气袭向面门。   苏沫离这一掌掌势汹涌,迅捷如雷,秦安忆武道法相的由虚转实还无法行止由心,无法唤出抵挡。   无奈之下,秦安忆只可赤手空拳与其对敌,不过好在秦安忆为天功武胎之体。   吸收了如此之多武道典籍的情况下,自然可化解这一掌。   秦安忆不慌不忙,不闪不避,掌风扑面而来,秦安忆侧身躲过,右手握拳,指节凸起,一拳打中苏沫离的腋下。   苏沫离被秦安忆这一拳打了个空门大开,不得已以左肩撞向秦安忆。   “这家伙也有炼体,这一肩膀靠下来我肯定会被打退。”秦安忆心下思量,便抽身退开,准备召出武道法相。   秦安忆能够召唤武道法相本身就是取巧,毕竟他并非是石轩之或者是太玄子这般高手,武道法相随心而起,秦安忆要想唤出武道法相还需很短的一段时间做准备,虽然看起来这一段时间可以忽略不计,可是真正动手时确实是一个弱点。   而苏沫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而步步紧逼秦安忆,让他无可适从。   而后苏沫离身周浩然正气突显剑形。   秦安忆未曾见过这个阵仗,他想唤出武道法相来对敌,但是他知道,这样并不行,因为在他唤出的那一刻,这柄剑就会朝他袭来。   “果然武者所依靠的还是自己,无论是内家还是外家。”秦安忆心中想到。   而另外一边,太玄子和石轩之也撤除了武域,反而专心致志的看起了这两个小辈的对战。   实际上是石轩之先撤除的,太玄子因为对于武者的尊重,也撤除武域。   而后便一起观起了这二人的对决。   “不是,你为什么一上来就准备杀我?”秦安忆出声,想要干扰苏沫离。   然而,苏沫离携剑便至,精妙剑招迭起,仍旧尤有余力。   秦安忆躲闪之间,天罡九步跨出,无法躲过的便用慈悲手千叶拈花接住剑招。   秦安忆爆退,与苏沫离拉开了距离。   苏沫离的眼神悲愤怨恨,看着秦安忆咬牙切齿,仿佛要生吞活剥。   “你不明白?那我告诉你吧,让你做个明白鬼。”苏沫离如疯似癫的怒吼道,“石轩之屠灭了浩然书院,他毁掉了我的家!我的师妹,师父,师弟,这些重要的人全都被他杀了啊!他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   “那你跟石轩之有仇和我秦安忆又有什么关系呢?”秦安忆十分无语,心下腹诽道,“而且你这个排位师妹这么靠前,你真正气的是师妹被杀吧。”   “师妹是我最重要的人!石轩之带着你,那你也一定是他最重要的人!”苏沫离怒吼。   “妈的这句话有歧义啊,怎么这么gay里gay气的?”秦安忆越想越不对劲。   “你是他培养的对手,我如果杀了你,他也会痛心难过,我也要让他试一试失去重要的人的后果!”苏沫离吼着,再度冲了上来。   “晚了。”秦安忆说道。   若往佛主显化,直接一拳打退了苏沫离。   “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但是并不代表我愿意被你杀死,但是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我们正儿八经的比试一场,生死有命,如何?”秦安忆说道。   秦安忆说这话是有考量的,如果自己没有穿越回去的话,那么他必然会和石轩之有一战,可是他并没有实战经验,苏沫离来了,就等于是来了一个经验值大礼包。   而且秦安忆也决定要打死他,他取自己性命的执念已经扎根了,他不可能放过一个要杀他的人。   哪怕是要杀人,秦安忆也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毕竟他不想死。   “好!”苏沫离爆喝,朗朗书声从秦安忆耳边响起。   秦安忆不由的捂住了耳朵,苏沫离再度携剑杀来。   这是儒门炼炁武学,浩然儒剑,需通读大儒经典养胸中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成则诛邪辟易,鬼神不敢侵犯。   而浩然正气也是儒门武学之基本根底,诸多招式都是要由这浩然正气来施展。   “可惜我没有武器啊,干!”秦安忆心中暗骂。   浩然儒剑已经袭来,秦安忆一掌猛拍,竟然拍碎了这浩然儒剑。   “罗汉降魔掌?”苏沫离大惊,他的武学见识也不低,可以认出来这掌法。   这一掌是金刚怒目,韦驮降魔,降魔掌刚猛无铸,以力破了浩然正气。   “你以为佛禅寺就没有被他灭么?”秦安忆冷冷的说道,问着苏沫离,“如果我像你一样我还要自己杀自己么?”   苏沫离并不说话。   “这个世界的一切悲剧都是因为当事者的能力不足而造成的。”秦安忆悲悯说道,“但这是一个伪命题,悲剧的到来从来不因强弱或能力足够不足,如果因为悲剧你就要杀了无辜之人,那你和石轩之有什么分别?”   苏沫离依然不说话,浩然正气也稀薄至极。   浩然正气本就是微弱的心念神力与体内气结合而产生,要么是内力,要么是后天真气,要么是先天真炁,苏沫离本身已经后天真气了,算得上是天才了,可是碰上秦安忆这种变态也没辙。   本身天功武胎便代表着后天真气境,更别说身体气血旺盛,千斤巨石随意提起而力能扛鼎,可称之为力拔山兮气盖世。   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和前世差不多,只不过多出了武道,而且这个朝代也叫作大靖。   而不同的是,在这个世界里,武胎项羽夺得了大秦天下,而后历史走向便完全改变了。   所以项羽称得上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也就是体与气皆强。   伏魔掌是刚猛武学,配合武胎相得益彰,更是如虎添翼,同等炼炁修为之下,秦安忆一掌拍碎浩然儒剑当属板上钉钉的事。   苏沫离被秦安忆这一掌打自闭了。   眼见提不起浩然正气,苏沫离也没有放弃杀了秦安忆的决心,此刻披头散发之间,已经和石轩之有了三分相像。   都是疯子。   苏沫离彻底疯了。   他状若疯魔一般冲向了秦安忆,眼神之中满是充满了杀意的疯癫。   看见这个疯子,秦安忆却又不忍心下手了。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个悲剧。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悲剧都是由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所导致的……这是对是错?   秦安忆如此想到。   轻微错身而过,一掌印在了苏沫离的后心,猛烈掌力穿过了心脏,心脉具断。   苏沫离鲜血喷出,染红了一片台阶。   苏沫离躺在了地下,挣扎的翻了个身,想要再度站起来,可是却发现,力气被抽离了全身。   渐渐的,苏沫离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笑了起来。   “师父,我回来了,师妹,你的糖葫芦……”苏沫离的声音渐渐细若蚊蝇,最终,气息全无。   苏沫离清明的眼神消散了,双眸也全部暗淡了。   秦安忆叹息一声,帮他合上了双眼,念起了往生咒。   浩然书院于此正式灭门。   “嘿,这小子下手和我一样狠啊。”石轩之在那里傻乐,完全没有和太玄子比试的心思了。   “太玄子,我和你打的很痛快,就算平手吧。”石轩之说道,“如果你们想我被打败,就把你们的绝学全都给他看吧。”   太玄子看了一眼石轩之,又看了一眼超度苏沫离的秦安忆,他不发一语,来到了秦安忆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太玄子问着秦安忆。   “有的人死了,但是却活着,有的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秦安忆说道。   “此话何解?”太玄子问道,他在看秦安忆的回答。   “他的心已经死了,活在世上,不得解脱,不如由我解脱。”秦安忆说道。   “那你可知你犯了杀戒?”太玄子问道秦安忆。   “杀人为救人。”秦安忆淡淡说道。   “原来这便是你的禅啊。”太玄子点了点头。   “你可以去看我们所有的武道典籍,可你得投入我道门才行。”太玄子同秦安忆说道。   “自然可以。”秦安忆点了点头,“我还希望道长可挽救一把佛门与儒门。”   “都是武林中人,我们自然会帮的。”太玄子点头。   “那好,打败石轩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秦安忆说着,打开了苏沫离的书篓。   里面如同他猜想的一样,全都是浩然书院的武道典籍。   “道长,且先等我看完这些典籍。”秦安忆说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太玄子问着秦安忆。   “可怜之人可恨之人,皆可恨可怜,而石轩之给很多人都带来了痛苦。”秦安忆说道,“可他们却不知道石轩之也活在痛苦之中。”   他抬眼看了一眼石轩之。   “所以我要打败石轩之。”秦安忆说道,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说了起来。   “让这家伙得偿所愿,不再杀人,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但,或许我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第二八九章 三教归一 一试天下   大雨滂沱之中,一位身穿黑白相间道袍的年轻道士正撑着黄油纸伞,喝着手中酒葫芦的酒液。   “来到这个世界都已经一年了啊。”道士不由得说道,“除了没有武道真武,我已经比很多武林中人要强了啊。”   是的,这个道士就是秦安忆,得到了道儒佛三教武典,更是奇遇连连得到了至尊功《周天星辰功》,经过一年的时间,秦安忆也已经达到了相当之高的高度。   见神武圣,天罡地煞,真元一炁,武道法相,最强天武。   这五个词代表着秦安忆此时的实力。   仅仅只是一年的潜心修武,秦安忆便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可见秦安忆天功武胎天资之高绝。   而距离和石轩之对战的时间越来越近,武道修为不得存进的秦安忆决定在江湖上掀起一波风浪,试剑天下,以此逼出自己潜能,更进一步。   光是有武道法相还不足以与石轩之一战,毕竟自从石轩之与太玄子一战以后,就达到了武道巅峰。   而后便隐居在了凌龙山脉,只待秦安忆达到和他相同的高度。   可是石轩之越来越疯了,本来石轩之还稍微有些理智,可是到了现在,石轩之每次见到秦安忆都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武瘾,或者说是魔性才对。   这股魔性是天下第一的力量,他感到寂寞于是培养对手,可是魔性却又在撺掇他杀掉秦安忆。   “唉,比较困难啊。”秦安忆无奈的淡淡说道。   接着……   他从点苍江汹涌澎湃,乱流潜藏的河面上一步步的走向了点苍江之中。   这并非是轻功,而是对于真元一炁的简单运用。   可是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却是神仙手段。   点苍江的两岸皆有武林中人驻足,只为了看这一场对决。   这是刀神宋天阙与太玄门道士秦安忆的对决。   秦安忆为了试剑天下,从而广发邀请,与人比武。   这一日,秦安忆所要对决的乃是新晋刀神宋天阙。   宋天阙同样处于武道法相这一步。   而此刻宋天阙正站立在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安忆。   宋天阙剑眉星目,除此之外便平平无奇,可是身上一股锋芒毕露的刀意却彰显着宋天阙的刀神之名。   宋天阙二话没说,手中天刀拔出,朝着秦安忆砍来。   一刀不尽,却已然截断了点苍江。   而秦安忆却只是站在那被截断的江面旁,负手而立,抬头看向了宋天阙。   “一刀截断点苍江,不亏是刀神啊。”四周的武林中人纷纷称赞宋天阙。   “你为何不出手?”宋天阙问着秦安忆。   “一位刀客,如果不能达到天刀之境,那么他委实不能算是刀神,我本以为你可以为我带来砥砺,可我没想到。”秦安忆摇了摇头,接着说了起来。   这句话刺痛了宋天阙的心。   “你也不过如此。”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牛鼻子。”宋天阙怒极反笑。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秦安忆懒洋洋的说着,“来都来了,也不能委屈我自己,我就勉为其难的把你打败吧。”   “这人有点大言不惭了吧?”武林好手们纷纷说道。   “从他躲过宋天阙那一刀来看,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而且看他广发武帖,怕是要挑战全天下的高手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好手道,看样子这人精通擅长轻功。   “说不定也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之辈,他只不过是侥幸的躲过了那一刀罢了。”有的人不看好。   “不管怎么说,这个道士还是有点东西的。”有的人看好。   “你知道,无论什么武器,都讲究一个忘字么?”秦安忆问着宋天阙。   “此话怎讲?”宋天阙不解的问着秦安忆。   “刀招,刀技,刀意,忘刀,天刀。”秦安忆解释道。   所谓刀招,便是刀法套路,如何进攻防守,这是刀招。   刀技则是附加了内力或者真气真炁的炼炁武学。   刀意便是武道真意。   忘刀便是不再用刀。   天刀,天下万物皆可为刀。   “你让我很失望,忝为刀神却只到刀意之境,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做到。”秦安忆淡淡说道。   一掌划出,以掌为刀,无数刀意蕴藏其中,去芜存菁,化作一刀。   佛禅寺善用刀,所以刀法众多,而秦安忆便是将这些刀法真意融为一路,去芜存菁得出一刀。   “此刀名为破戒。”秦安忆一掌划过。   刀意化作实相,一柄巨刀挥出。   武林中人无不色变,这一刀幸好是前刺,若是轮转一圈怕是要死伤大半。   面对这样的一刀,宋天阙居然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不过所幸秦安忆并未对准宋天阙,而是侧过了宋天阙所在船只的船身。   不过这一刀划破了点苍江以后,残存刀意仍旧阻止着水流填补缺口。   “无趣,你连逼我达到武道真武的境界都不够。”秦安忆仍旧负手而立,失望透顶的摇头说道。   若是脸武道真武的境界都达不到的话,那和石轩之对战死亡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石轩之的魔性越发深重,若是自己死了,那么石轩之肯定会屠遍整个武林,甚至是天下。   太玄子已经直言自己打不过石轩之了。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别的生命,秦安忆必须要突破到武域境界才行。   他还有一年时间。   秦安忆脑中思绪纷繁万千,最终漫步到了对岸。   宋天阙以败,却无法让他突破,而宋天阙的刀意秦安忆也已经破解了,这是一种时光的意境,可惜宋天阙并不精擅,以至于刀意的神异无法显化。   可是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应该还是可以让宋天阙有突破的。   而秦安忆也因此一战成名,刀神称号也落在了秦安忆的头上。   武林,其实就是这样的地方,既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鲜衣怒马少年侠客浪迹天涯,也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争名逐利阴谋诡计暗潮汹涌。   每个人所看到的武林和江湖都不一样。   而后秦安忆一刀败宋天阙的事迹瞬间流传了起来。   而秦安忆的下一站,是剑神谢晓风。   这位剑神年轻时候便将自家剑法臻至巅峰,达到天剑境界,而后又得到了十三式修罗刹魔剑,达到了魔剑境界。   秦安忆可想而知,谢晓风会比宋天阙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   于是秦安忆便启程向谢家的名剑山庄,名剑山庄以打造名剑而出名,许多剑客以得到名剑山庄的名剑而为荣。   可是这一次,名剑山庄将要迎来一位不是剑客的剑客。   站在名剑山庄的山脚下,秦安忆缓步走上了台阶,许多的武林中人也都在台阶上走着。   这些人都是来参加名剑山庄庄主谢晓风的八十大寿的。   唯独秦安忆一人是来挑战他的。   “站住,拜帖呢?礼物呢?”看门的小厮趾高气昂的说着。   “我倒是忘了,你家主人大寿,拜帖没有,礼物也没有,我只能说,我叫秦安忆,我是来挑战你家主子的。”秦安忆微笑的对小厮说道。   而后秦安忆放出了自己的剑意。   这是三清武学的《灵宝剑经》,诛戮陷绝青红白黑四色剑意冲霄而起。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秦安忆温和的问着小厮。   “可……可以……”小厮吞了口口水。   四色剑意瞬间回到了秦安忆的身体之中。   “多谢。”秦安忆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名剑山庄之中。   进去以后便有下仆带着秦安忆去到了厢房之中,这些下仆也看到了秦安忆的四剑剑意,于是管事的便给秦安忆安排了上等厢房。   虽然这黑白太极道袍稍显朴素老久,可是刚刚释放出剑意以后留下的杀气气质还未曾消散。   所以很多人虽然看到了秦安忆却也并没有什么轻视的心。   秦安忆来到了厢房,便坐了下来,身后浮现出了三个武道法相。   一者为若往佛主,另外两者分别为道,和儒。   “安忆道祖,以三清武学为根本糅合全部道门绝学而诞生。”秦安忆看着安忆道祖说道,而后看向了儒,“浩然儒圣,浩然书院全部武学结合的武道法相。”   “三教集齐,这要是去了霹雳里面我真就是个流氓了。”秦安忆调侃着自己。   秦安忆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三个武道法相,但是有三个也不是不可以,起码有三个对上石轩之自己还能苟延残喘一阵。   但是唯一的不好就是太过于耗费心念神意了。   不过秦安忆的心念神意也不少就是了,这一年不光读了那些典籍,更是道儒佛精神武学同修以提升心念神意之力。   正常人修炼个两本精神武学就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因为秦安忆天命异力的关系,精神武学他可以同修。   而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是,身为天功武胎,秦安忆的各种武功也可以同修,正常人顶多修炼个几门,可是天功武胎修炼无上限。   虽然《周天星辰功》是功法,但是这是秦安忆的武道之根基,而武道也是要有护道护身之法的。   而这护道护身之法便是各种武功武学。   秦安忆已经不满足于道儒佛了,他还要收集魔功才行。   为了胜石轩之,秦安忆已经打算无所不用其极了。   毕竟这关系到自身生死,更是关系到很多人都生死。   而修罗刹魔剑,也是魔道绝学之一。 第二九零章 不速之客 剑神之战   “谢某多谢各位江湖上的各位同道来我名剑山庄为我贺寿。”名剑山庄的庄主谢晓风正在用先天真炁传音,这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虽然谢晓风已经八十了,可是保养有方,而且本身就是顶级武者,所以面容上看着也不是很老。   此刻秦安忆正坐在台下,他的眼神和面容很古怪。   因为他觉得这个谢晓风的脸,依稀有点熟悉,有点像零更新。   于是秦安忆一直盯着谢晓风的脸。   “我操绝了,还真是像零更新。”秦安忆一拍大腿说着。   “哎你这搞什么啊?小老弟。”一个昂藏大汉不解秦安忆此举是什么目的。   “我这不是看到了九亿少女的梦了么,有点激动,基操基操,皆坐皆坐,吃好喝好啊各位老少爷们儿。”秦安忆摆了摆手。   实际上秦安忆很想直接上台和谢晓风过个招。   但是秦安忆想了想,毕竟这是人家八十大寿,自己要有点眼力见,还是不要去搅局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秦安忆不搅局,有别的人来搅局了。   “冥主到,特地送礼一份!”   一声吆喝,从门外传到了庄内,而后一个巨大的钟砸在了谢晓风的身前。   谢晓风不为所动,只是被那劲风吹起了头发。   “呵,送终,有点狂啊。”秦安忆看了一眼这钟,朴实无华,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唯一的不妥就是这是个钟。   送钟送终,还挑在人家八十大寿的日子,这是要来踢名剑山庄山门啊。   接着,在场的所有武林同道都倒下了,全身瘫软无力,更是无法提起自身内力真气,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唯独两人神色如常   一人秦安忆,另一人就是谢晓风了。   谢晓风见此一幕也并未惊慌失措,反而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冥主?哪位贵客?在下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怕是江湖上的小辈吧。”谢晓风呵呵笑了一下。   “老东西,听说最近你一直和太玄山一起迫害我们魔道的弟兄们,今天特地来送你一份大礼,不用多谢。”人未到,可是声音却响彻了整座名剑山庄。   “藏头露尾,你们魔门也就看着佛禅寺和浩然书院全灭才敢这么猖獗吧,可是你们别忘了,你们魔门最大的天魔门也被石轩之灭了。”谢晓风不屑的说道。   “哼,老东西,你也就现在呈口舌之快了。”此刻,一个将全身都笼罩在黑袍内的一个神秘人落在了山庄正中。   “藏头露尾有什么意思?”秦安忆笑了一下,四色剑意从体内迸发而出。   霎时间四色剑意撕碎了那黑袍,黑袍人赶忙脱离了黑袍。   黑袍中露出了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这女子有些惊恐的看着秦安忆,可是很快这惊恐就被藏起来了。   女子面容娇媚,肤色胜雪,秀发乌黑,披在肩上,那眼神千娇百媚。   虽然黑袍被秦安忆所毁坏,可是也并未失色,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在场大多男人心都化了。   胸前的高耸山峰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这是个木瓜啊。”秦安忆点评道。   秦安忆并没有像别的人那样丢人,一对木瓜而已,少见是少见,但也不是没有,秦安忆也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大的。   毕竟,秦安忆才不知道什么冲零杏梨,jadefeng什么的。   “小道士,你看姐姐看的入迷了啊?”女子娇笑道,“是不是想吃一口啊?看你这么俊俏,姐姐今晚可以陪你玩哦。”   这语气,就好像是红灯区里的那些技术工作者一般,更是风尘气十足。   像这样的货色,大概几千一晚,技术好的话大概一万,探花系很常见。   “呃……”女子明显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在场一众男人都笑了起来。   “不许笑。”女子生气了,手一抖,一条长蛇般的鞭子被抖了出来,直冲秦安忆而来。   “雕虫小技。”秦安忆身周黑白二色气流涌起,一下震碎了这条蛇鞭。   “天罡地煞?你是见神武圣?怎么可能?”这妖艳女子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老怪物。   “怎么不可能呢?人啊,总是习惯用自己以为的东西来带入其他当中,你以为的你以为不是你以为你知道么?”秦安忆说道。   “是晚辈有眼无珠,恳求前辈放小女子一马。”这妖艳女子一下子就以为秦安忆是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了。   “你可以走,叫你背后的人出来换你就好了。”秦安忆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而后拿筷子夹起一根青菜吃了起来。   这酒菜里都被下了毒,封住内力的,身体酸软无力的都有,但是秦安忆根本不在意。   本身就是见神武圣,身体早已百毒不侵,更不用说道儒佛三教典籍之中祛毒功法数不胜数,秦安忆自然全都练过并且大成,本身真元一炁更是充裕。   所以哪怕是此界最毒的毒物也奈何不得秦安忆。   更别说这些小毒了。   随后,一道劲风袭来,秦安忆伸筷夹住了那袭来的一拳。   那人抽身想退,可是却被秦安忆死死的黏住,想要抽出手来,可是那筷子依旧牢牢的夹住他的拳头。   他的劲力都被卸掉了。   “太极拳和逍遥游?”黑袍中的人大惊失色。   “哎你知道就好。”秦安忆仍旧黏着新来的黑袍人。   “你大概就是冥主了吧,既然你自称魔门,那么你就把你的武道功法什么的全都交出来吧。”秦安忆笑了笑,筷子压了下去。   黑袍人惊恐,想要脱身,可是他还是被这筷子带到了地上。   秦安忆见状,单脚连出。   这是腿功,罗汉金刚腿结合魁星踢斗,这一脚下去,力量均匀分散到了黑衣人的全身。   那黑衣人被秦安忆踹散了脊椎和四肢骨骼。   黑衣人已然半身不遂下肢瘫痪,哦不,全身瘫痪才是。   “我跟你说啊,你可以选择实话实说,要不然我手段粗暴的话会伤到你的脑子。”秦安忆拍了拍黑衣人的脑袋说道。   “你想要干什么?”黑衣人有点惊恐。   “那我先给你透个底,我有武道法相,擅长精神武学。”秦安忆身后安忆道祖出现。   “搜魂你明白么?”秦安忆笑了笑。   在黑衣人的眼里,秦安忆笑的像个魔鬼一样。   片刻后,这个自称冥主的人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所修炼的魔道功法说出来了。   这是一门叫做《吞金食玉功》的法门,用来炼体,炼至大成就可以生嚼铁丸,口饮铁汁,是一种末流的魔道功法。   “垃圾东西。”秦安忆不屑一顾,“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冥主呢。”   秦安忆很失望。   这个世界里的功法修炼会有功体一说。   所谓功体可以理解为一种后天体质,就好比修炼了《神农百草经》以后,寿元悠长驻颜有术,更是可以断肢重生,还可以帮助他人伤势回复。   而秦安忆也有功体,且不止一种,本身见神武圣的身体就是不坏不破体,修炼太玄山全部武学以后得了三清道体,儒门武学所得到的是浩然正身,佛门武学则是菩提金身,以及周天星辰功的无漏星辰体。   虽然功体完美,可是面对石轩之的武域,秦安忆也得跪,跪了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老规矩,你身后还有什么人,一个个换。”秦安忆说道。   一旁的谢晓风看着这一幕,很多次想要说话,但是欲言又止,毕竟他看到秦安忆这么强势,心下觉得正道出了栋梁,想要夸秦安忆两句。   但是后来秦安忆又从这人身上得了魔功,他开始觉得秦安忆居心叵测了起来,于是便选择静观其变。   可是秦安忆也感觉到了谢晓风看自己的目光,于是秦安忆目光迎了上去。   “谢庄主,晚辈来是想和你讨教讨教,在下秦安忆。”秦安忆笑了笑。   “原来是你啊。”谢晓风恍然大悟,语气之中也颇有疑惑,还有欣赏,“就是你打败了宋天阙啊,你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是为了讨教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把老头子我的剑神之名也拿走吧?”   “您言重了,您的剑神之名实至名归,毕竟您已经达到了天剑的境界。”秦安忆说道,“似您这样的高手,我求之不得。”   所谓天剑,其实和天刀是一样的,天剑便是万物皆可为剑。   “那你不为名是为了什么?”谢晓风问着秦安忆。   “我为了打败石轩之。”秦安忆解释道。   “什么?你是说石轩之?!”谢晓风惊了。   他曾败于石轩之之手,那时他还不是天剑境界。   “若我无法败了石轩之,那么将无人可以制住石轩之了,到时候,整个武林都会被石轩之屠杀殆尽。”秦安忆说道。   “什么意思?”谢晓风有些相信秦安忆的话了。   “石轩之已经疯了,快要入魔了,到时候见人就杀,明白了吗?”秦安忆言简意赅的说道。   “那便来吧,虽然老朽并不知道你打败我会怎么样,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打败石轩之。”谢晓风说着,一股莫名的领域展开。   这不是武域,可是却也不可小视。   谢晓风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年,可以打败石轩之,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要挑战自己,但是直觉告诉他,要和秦安忆比试一场。   他要倾尽浑身解数。   而秦安忆也一样。 第二九一章 天剑魔剑 三教真武   谢晓风本身以达天剑境界,剑指点出便是一招。   而秦安忆本身只是忘剑之境,虽然也可以借剑意为剑,可是在根本上秦安忆还是落了下乘。   谢晓风这一剑指点出,天地之间的气机便勾连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柄无形之剑点向秦安忆。   “有点相似风水武学,可是却比风水武学更加高明,风水武学还需改动风水,可是这天剑之境却将这天地风水化作了剑,天剑境界不愧高明。”秦安忆内心称赞。   如果说风水武学是借用风水之力,那么这天剑境界的气机凝剑便是迎合。   迎合天剑境界而化作剑,无论是何风水,可是说风水也不尽然。   这是天地之间的气机。   气机指人体内气的正常运行机制,包括脏腑经络等的功能活动,武道高深者可以气机杀人。   比如说呵气成剑,这股气可杀人,这是气机,气机高深则身体强健,习武之人皆气机高深。   而风水武学便是需要利用气机的武学,以气机勾动风水,以自身影响风水,而后风水武学便出现了。   可是谢晓风却是更强,他想让天地呵气成剑,那么这天地则必须要呵气成剑。   天地的呵气成剑要远比人之力要强。   无数把剑呈现,这些剑已经化出了形体。   而后宛如游龙一般的游向秦安忆。   “诛仙剑阵!”   秦安忆匆忙之间以四色剑意布下了诛仙剑阵。   诛仙剑阵笼罩住了自己和谢晓风对战的区域。   “这就是太玄山的灵宝剑经么?诛仙剑阵果真名不虚传,小友以一人之力布阵,也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谢晓风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诛仙剑阵本身是需要四人布阵的,但是有的人却只需要一人就可以布阵。   因为他们学齐了灵宝剑经的四剑。   比如说太玄子,又比如说秦安忆。   “谢庄主,把修罗刹魔剑使出来吧,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以此剑让我更进一步的。”秦安忆说道。   灵宝剑经是为仙剑,虽是第一杀道四剑,可是却并非魔道。   可是这修罗刹魔剑也是杀道之剑,只不过这是魔道之中的杀道第一剑。   “好,那你小心了。”谢晓风看着秦安忆认真的面容,点了点头。   霎时间,天剑的境界出现了一丝迟滞,随后天剑境界的气息变了。   这股气息秦安忆在石轩之的身上见识过,那是魔的气息。   石轩之是魔刀,谢晓风是魔剑。   天地气机转换,开始掠夺四周气机。   草木之气机,人畜之气机。   只是一瞬间,名剑山庄四周的植被已经枯萎了,而名剑山庄里的人也发现自己出现了老态。   秦安忆扩大了自身的诛仙剑阵,将那些人笼罩在了诛仙剑阵当中。   “这就是修罗刹魔剑么。”秦安忆感受着那一柄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修罗刹魔剑。   从修罗刹魔剑当中,秦安忆感受到了一股吞噬生命的魔性,以及杀戮的魔性。   本身修罗刹魔剑只是十三式杀戮之剑,可是修罗刹魔剑在借助天剑境界以后,却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境界。   而更另秦安忆想不到的,其实是谢晓风。   谢晓风掌握着这修罗刹魔剑却还没有堕入魔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志力?   “不愧是剑神。”秦安忆称赞着谢晓风。   此刻谢晓风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些魔的意味。   “接剑。”谢晓风说着,那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修罗刹魔剑飞向了秦安忆。   就好像传说中的剑仙一般,千里之外,一剑取人项上人头。   这柄魔剑以无可比拟之势贯穿了诛仙剑阵,也贯穿了秦安忆的右胸。   带出来了一捧血花,秦安忆捂住右胸,半跪在了地上。   口中鲜血吐出,秦安忆喘着粗气,点起了自身穴道止血。   而肉眼可见的,秦安忆的剑伤愈合了起来。   若非秦安忆身负三教武道典籍,天功武胎,而且本身四个功体,不然秦安忆也不可能很快就将自身伤口愈合。   可是修罗刹魔剑的魔性与剑意,还有天剑境界的感悟却也已经留在了秦安忆的身上。   三教武道法相解析着,秦安忆已经感悟到了了修罗刹魔剑与天剑境界。   新的武道法相已经出现了一点雏形虚影,可是却还没有出现,那是以魔为根源的武道法相。   “修罗刹魔剑,当真是魔中魔剑,在下也得感谢谢庄主,困扰着我的瓶颈终于解开了。”秦安忆笑了起来。   随后道佛儒三法相呈现,安忆道祖怀抱一柄道剑,这柄道剑长约四尺,宽约二指半,本身呈现一种仙气渺渺的莹白色,可是却隐隐有青红白黑四色光芒在这柄道剑上缠绕,剑身上铭刻着“诛天”二字。   而若往佛主则身背一柄金色长刀,金色长刀样式为戒刀样式,可是却颇为巨大,戒刀刀身身上也刻有二字,那是“破戒”。   而浩然儒圣则手执一柄样式朴素的汉八方古剑,这汉八方古剑自然也有名字,叫做“浩然”。   “多谢谢庄主赐教,让我直达天剑天刀之境,更是借此领悟武道真武。”秦安忆拱手致谢道。   天剑天刀,两者都为天境,秦安忆本来处于忘剑忘刀之境,但是由于谢晓风的一剑,秦安忆摸到了天剑境界,巩固住以后自然触类旁通。   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天刀之境也已手到擒来。   而天刀和天剑之境,是武者在没有接触到武道法相之时最接近武道真武和武道真域的境界。   所以这一次秦安忆不仅仅是凝出了自身的武道真武,更是快要触摸到了武道真域的境界。   可是还是差了少许。   而谢晓风带给秦安忆的惊讶简直是太大了。   “话说回来,谢庄主,您身怀魔剑,却又一直秉持着正道之心,这一点晚辈十分好奇,不知您可否细细说来。”秦安忆凑到谢晓风身边,传音入密问道。   “首先要让自身实力强大,意志力强大,这样便不会被这魔性所侵蚀,而不被魔性所侵蚀,其实你已经达到了,那便是需要精神武学来镇压魔性,我已然知晓你为了打败石轩之而收集魔功了,老夫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好将毕生感悟交予你,还有这修罗刹魔剑,希望你秉持初心,而非入魔。”谢晓风说道,语气里竟然也有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意味。   因为谢晓风自己也不知道,秦安忆到底是会像自己一样,可以镇压住修罗刹魔剑魔性。   还是想石轩之那样,在入魔的边缘徘徊,最终化为魔头。   望着秦安忆离去的背影,谢晓风长叹。   “今后这江湖,该是什么光景呢?”谢晓风心中不知,所有人亦是不知。   谢晓风的天命异力在这一刻发动了起来。   谢晓风的天命异力是一种被动的天命异力,可是却十分有用。   谢晓风可以窥探到未来。   未来视当中,谢晓风看到了秦安忆的身影,那个秦安忆死在了石轩之的手上,然后石轩之屠杀尽了这个世界。   最终石轩之撕破了天空,天空的露出了一片魔界炼狱一般的景象。   而后石轩之便飞升到了那方魔界之中。   只留下了这个失去了人类的世界。   石轩之看了一样,仿佛在看着窥视着他的谢晓风。   谢晓风吐出了一口血,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去找秦安忆,可是却发现秦安忆已经走远了。   而他也提不起轻功,刚刚的那一眼让谢晓风受了伤。   “是福还是祸?”谢晓风有些绝望的看着秦安忆离开的远方。   唯一值得谢晓风心中有些宽慰的,那就是未来视所窥见的未来,是无数未来之中的一种。   而这一切,秦安忆自然不会得知,此刻的秦安忆正朝着下一处进发着。   遍战天下是为了偷师,而最主要的,秦安忆其实还是想要去辰武帝之墓。   因为据说辰武帝之墓当中还有他的其他护道护身武学。   一者为《祖龙霸拳》,一者为《劫经》。   根据辰武帝的传说来看,祖龙霸拳打遍天下,开创了这皇朝盛世,而《劫经》则是辰武帝最强的护道护身武学。   这是以“劫”护道,以“劫”护身。   关于劫经语焉不详,无法推论这到底是什么武学,毕竟见识过劫经的人都已经死了。   所以秦安忆便打算一探辰武帝的陵墓,但是陵墓之外有重兵把守,皇室高手十二辰将守卫皇陵,而皇陵之中更是有着各种机关。   所以外人想要闯进辰武帝的皇陵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行。   秦安忆心里没有逼数,他心里已经存了探一探皇陵的心思了。   不过这事情可以压后,秦安忆现在其实准备去把江湖武林各路名家门派的武学了解一遍,掌握武道真意,让自身武道法相更加强大才行。   实际上秦安忆对于武道真域有一种猜想。   那便是积累武道真意,如果所有的武道真意都被自己所掌握,那么自己肯定会出现武域。   而那武域肯定空前绝后之强。   只是,这种武域,到现在还从未出现过。 第二九二章 再战魔主 邪尊魔皇   “一个人收集武学终归是太过于疲累了,除非有组织才行,可是问题在于,我这个人不喜欢创立什么什么组织啊。”秦安忆心里想着。   距离上次在谢家名剑山庄的剑神一战之时已经过去了八个月了。   这八个月之中秦安忆一直在收集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学,通过比武然后以天功武胎和三教法相去解析武学的武道真意,如果不能比武的话那就去偷。   于是这八个月来秦安忆收获了江湖上大大小小门派或者有名或者无名的武学。   属于三教武学的武道真意便归于三教法相之中,而属于魔功的则归于那个魔道法相,根据秦安忆这八个月时日的收集,又多出来了一个武道法相雏形。   “武道法相太多了,这对于我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秦安忆有些疑惑的想到。   古语有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祸福相依。   满打满算的话秦安忆有五个武道法相,而其中便有道儒佛魔四个法相,至于那最后一个法相,秦安忆确实没有任何的头绪,毕竟这是由江湖上的那些武道真意所组成。   比如说什么黑虎拳,五虎断门刀,疾风骤雨剑……这些烂大街的武学,武道真意从先天上来说就已经输给了三教武学,所以这个武道法相哪怕诞生也会弱于其他法相。   除非有什么武学可以统合这些三流武学的武道真意。   “比如说《祖龙霸拳》还有《劫经》。”秦安忆想了想,心中还是免不了动了辰武帝之陵墓的心思。   只是那十二辰将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十二辰将修为最差都是天罡地煞齐聚,更不用说还有重军把守了,秦安忆一个人上去肯定是送菜,除非有一个人可以以一力镇压十二辰将和重军。   “看来我还是要提前和他见上一面才行。”秦安忆如此想到。   于是,秦安忆提纵身法,以见神武圣的功体和超绝轻功回到了凌龙山脉。   “虽不知石轩之在哪里,可是只要稍加刺激便可以了。”秦安忆想着。   这其实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也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秦安忆稍微的放出一些气机,随后一刀漆黑刀光从凌龙山脉深处斩来。   这是石轩之的天武一式魔刀,毫无保留全力施为的一式魔刀。   若往佛主显化,当即以如来神掌回敬。   若往佛主仿佛化身西天极乐世界佛主一般,宝相庄严,慈悲肃穆,身后绽放无量金光,若往佛主一掌拍出。   一道金色佛掌自然随后拍出,金色佛掌拍灭了这一刀黑色刀光。   接着石轩之以狂龙之势朝着秦安忆冲来,身后树木全部都被石轩之带起的气浪摧折摧毁。   石轩之以一人之力在凌龙山脉之中带出了一条路。   猛力的一拳朝着秦安忆袭来。   秦安忆揉手一接,狂风气浪吹拂二人身上衣物。   而那狂猛劲力也自秦安忆卸力传导,自身只承受到了部分力道。   这部分力道以秦安忆自身身体可以承受,而那卸力而出的力道却是摧毁了秦安忆身后的事物。   随后石轩之猛然连打,出拳若星雨坠落堕天,而拳势则如同星穹坠落一般。   秦安忆以慢接快,此刻秦安忆心中波澜不惊,云淡风轻,表情更是不悲不喜。   隐隐约约之间,秦安忆的周身为一个太极球所包裹着。   石轩之虽然拳势凶猛力沉,可是在这太极球之下,所有力道都被太极球引导向了四面八方。   而真正被秦安忆本身所承受的力道只有些许。   此刻的石轩之状若疯魔,可是随后石轩之却一刀斩出。   不,并非如此,石轩之只是掌刀劈出罢了,可是在秦安忆看来,这却一刀。   太极球无法承受住这一刀,轰然碎裂。   这一刀之中居然夹杂了一式魔刀,而且是叠加重复的一式魔刀。   没有任何精妙武技,有的只是纯粹的魔刀之力叠加而成的恐怖之力。   秦安忆一手如来神掌孕育,一手如来逆掌暗藏,以一招空手入白刃接住了石轩之的掌刀。   可是石轩之却又在瞬间分化出了数道灰气魔影。   这是石轩之将自身天罡地煞结合而出的分身。   和太玄子以太极之理所让天罡地煞气相辅相成的理不同,石轩之将天罡地煞结合在一起,这是力的叠加。   灰气魔影接出掌如刀,刀刀皆藏杀机,想要了秦安忆的命。   秦安忆笑了一下,安忆道祖显现。   一张太极图从秦安忆的眉心祖窍之中跳出,在半空之中迎风渐涨,笼罩住了所有。   一道镇灭之力压在了石轩之的身上,更是压灭了那些灰气魔影。   “这是我的道门天武之一,仙魔永镇!”秦安忆说道。   这是以太玄子以太极之理相辅相成循环往复之理结合了石轩之的二气融合结合无数武道真意而形成的天武。   随后秦安忆双掌结印,一印打出。   一股开天辟地的意境从印中显现。   “这是元始开天印。”秦安忆说道。   开天印打出,直接将石轩之打飞了出去。   “最后让你尝一尝,我才诞生的天武,诛天一剑!”秦安忆杀心大起。   安忆道祖与秦安忆合为一体,诛天剑一剑抵出。   那是诛灭天地的一剑,融合了灵宝剑经四剑而得出的一剑,既是真武,也是天武。   这一剑斩出,却被万千一式魔刀所抵消。   石轩之已然开启了武域,魔心刀域。   而后万千叠加的一式魔刀化作黑色的丝线,如同丝线细雨一半的朝着秦安忆打来。   秦安忆并未惧怕,浩然儒圣也一同出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在这个天地之间有一种正气,靠这种正气万物生生不息,生长流传。   这也是浩然书院所有武道基础浩然正气的理念。   浩然正气蔓延而出,同样是结合了以太极之理循环往复相辅相成,又以石轩之二气融合之理所产生的武道天罡地煞气,化作了儒门绝学的天武。   “亘古浩然!”   这股亘古浩然气弥散,黑雨落入其中却也被抵消了大半,可是却还是破开了这份天武。   三教天武齐出,不,还剩下最后一式!   “成住坏空拳!”三教法相皆融入到了体内。   成住坏空拳打出,人之生老病死,宇宙之成住坏空,从根源起初到终末之焉的必灭之拳。   仅仅只是一拳,便击穿了小半石轩之的武域,更是将其永久消弭,可是换来的,却是秦安忆心念神意消耗一空的结果。   和自己和石轩之的第一次动手一样。   秦安忆又输了,而且和以一样,心念神意消耗一空。   “不打了!还差两个月才是生死局!”秦安忆大吼了一声。   石轩之脸色古怪,武域接触掉了,而后落在了秦安忆的身前。   “那你提前两个月来找我干什么啊?”石轩之挠了挠头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教我你的所有魔功,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秦安忆躺在地上,仰望天空的说道。   输了也就输了,秦安忆也光棍至极的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彩一朵朵飘过。   “教你魔功啊,哦对,我给忘了,毕竟你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占据优势的嘛。”石轩之拍着脑袋想到。   实际上,如果不是秦安忆先和石轩之打了一场,现在的石轩之肯定还在被魔性控制着。   “你也知道的啊。”秦安忆苦笑了一番,三教天武齐出,却还是打不过石轩之。   石轩之当然并不知道秦安忆在想什么,他一指点在了秦安忆的额心。   石轩之的毕生感悟和所学皆传承到了秦安忆的脑海里。   就好像醍醐灌顶一般,秦安忆的脑中多出了魔门所有典籍,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武功,天功武胎神异再现,魔道武功武道真意遍出,灌入到了魔道法相之中。   于是新生的武道法相诞生了。   那是以魔为根源的武道法相,紫袍之上魔性无限,居然比石轩之的魔性还要强烈,黑发垂腰,面容邪异英俊,嘴角翘起,邪魅无比。   魔门武道法相真名自然而然浮现与心头,而后秦安忆张口说出了这个武道法相的真名。   “邪尊魔皇。”秦安忆说出,而后邪尊魔皇也由实转虚了。   “你已经四个武道法相了,你还是人么?”石轩之问着秦安忆。   “废话,我当然是人啊。”秦安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石轩之。   还是和以前一样,石轩之脑子还是有问题,毕竟是个武疯子,不能强求他正常。   “话说你找我来干什么啊?”石轩之问着秦安忆。   “需要你帮我抗怪,我一个人下副本。”秦安忆说着。   “啥玩应啊?你说的我听不懂啊。”石轩之没有听懂秦安忆的话摸着脑袋。   一脸懵逼的表情。   “我需要你帮我抗住十二辰将,我去辰武帝之墓取的他的武道传承。”秦安忆说着。   “好啊!有架打我最喜欢了!”石轩之兴奋的摩拳擦掌。   “啊……你果然没有变啊。”秦安忆笑了笑。   虽然石轩之要取他的命,但他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他的思绪回到了石轩之说要踹了太玄山山门的那一刻。   这一切都仿佛从前一样,谁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   可是谁都已经变了。   而什么也都变了。 第二九三章 十二辰将 辰祖留字   “这十二个人太弱了,最高也就武道法相,你想进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石轩之窥探着十二辰将和五千精锐重军说道。   “我打败他们当然简单啊,但是我进去以后再出来外面就都是人,而且都只围我一个了,我就是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秦安忆说道。   毕竟秦安忆还没有达到武域这一地步,以一人之力独战众多皇室高手这种事情秦安忆还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找来石轩之吸引火力。   “哦,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当打手顺便给你背黑锅吸引别人注意啊。”石轩之看的很透彻。   “你居然能够看的出来?!”秦安忆觉得自己小瞧了石轩之。   “我是疯的,但是我不是傻的。”石轩之拍了拍秦安忆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你帮还是不帮?”秦安忆无奈之下直接问着秦安忆。   “干什么不帮?打架多好玩啊。”石轩之大笑了起来。   而后石轩之的武域也释放了出来,直接将十二辰将连带五千精兵笼罩了起来。   接着石轩之便带着武域瞬间遁走,为秦安忆创造出了独探陵墓的机会。   秦安忆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石轩之又变强了,他的武域范围比之前和他对战的时候扩大了将近一倍左右,而且还可以以武域实行遁走。   “不行,辰武帝的绝学必须要拿到手,不然我必败无疑。”秦安忆心中想到,随后便闯入了辰武帝的陵墓之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说秦安忆,先说这石轩之。   石轩之武域开启以后便带着十二辰将和五千的添头来到了人烟罕至的荒漠戈壁,这已经为秦安忆创造了很好的机会。   但是石轩之却成为了被集火的对象。   “石轩之!你要干什么!”十二辰将之首子鼠勃然大怒。   十二辰将以实力为尊,谁实力强谁便是十二辰将之首,而这一代十二辰将最强的就是子鼠了。   “当然是和你们打一场了啊。”石轩之笑呵呵的说道。   话音落下,武域之中万千一式魔刀蓄势待发,随后击出。   刀光如雨,漆黑的刀光落下,斩落,石轩之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全数杀死。   子鼠心中大惊,当下便以自身天武对敌,十二辰将纷纷施展手段,五千精兵排兵布阵,血气勾连,十二辰将与五千血气旺盛的精兵勾连,化作了一个整体。   以十二神将的武道地煞和武道天罡为骨骼经脉,以五千重军的血气勾勒出形体,以所有人的心念神意为先天真炁,放大十二辰将的天武,以及暂时性的凝聚武道真武。   这是大辰王朝征战天下的第一战阵,攻城拔寨无往而不利。   这是大辰王朝以战阵之法所造就出来的巨人。   只是缺点在于,这个战阵无法持久性的存在,最多维持一炷香的功夫,一炷香过后,所有人的心念神意和自身真气都会消耗一空,化作待宰羔羊。   可是纵然如此,在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这个巨人也可以说是无敌的代名词。   只可惜,巨人遇到了石轩之这个天下第一,武道踏入武域的魔主。   尽管如此,所有人还是要朝着石轩之发动猛烈的攻势。   自古伴君如伴虎,如果十二辰将不倾尽全力,那么等待他们的绝对是当朝皇帝的惩罚。   倾尽全力输是一码事,举手投降输是另外一码事。   至少前者在皇帝和他人看来,并不属于苛责之中。   但见这巨人顶天立地,给这漆黑的武域带来了另外的颜色。   血气的红色,武道天罡的白色,武道地煞的黑色。   以心念神意塑造而出的战阵巨人真武出现在了巨人的手中。   这是一柄长枪,一枪刺出,崩碎了大半一式魔刀。   可是这些都只是未曾经过叠加的一式魔刀,而后枪舞成化,在周身形成了一层枪罩。   就好像水泼不进油泼不侵一样,一式魔刀便是那油和水。   “哎嘿,有点意思啊。”石轩之笑了起来,心中生起了要破了这枪幕的意思。   竖掌为刀,抽取了部分武域以后,一柄漆黑深邃的魔刀呈现而出。   以石轩之自身武道真意第一魔刀为核心,汲取武域重塑魔刀,一柄可以斩天灭地的魔刀出现在了石轩之的手中。   相对于魔刀来说,石轩之太过于渺小了。   就好像一只蚂蚁在挥舞着餐刀一样。   可是石轩之确确实实的拿起了这柄魔刀。   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   这一刀斩下,便是万千一式魔刀叠加,结合武域之力,砍向了这个战阵巨人。   勾连着战阵的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对于死亡的恐惧。   可是却又都升起了对于死亡的不甘,绝望之中。   所有精兵都将自身功力催发到顶点,接着便是吞服丹药,自损武道根基,激发潜能。   而十二辰将也是如此,只是他们有着相应的功法《燃血破极功》,这门功法的理念也是激发潜能,只不过不需要自损根基,而且补益起来虽然麻烦可是却也麻烦不到哪里去。   相比之下可怜的就只有那些精兵了,不过在这决定生死的一刀面前,损耗些许根基,夺取那一线生机,哪个更加重要,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在这情形之下,这个战阵巨人的身形先是膨胀而后凝缩,化作了一个三米左右的小巨人。   小巨人手中还是那柄长枪,这长枪一点而出,一道银色枪芒也随机点出。   银色的光点点上了那巨大的黑色魔刀。   无论怎么看,这银色枪芒也不是一合之敌。   可是银色枪芒居然阻挠住了黑色魔刀的攻势。   “自损根基,自燃潜能啊,不错不错,可惜我只出了三成力啊。”石轩之称赞着。   随后缓缓施压,这银色枪芒便节节败退。   一直顶到了战阵巨人的头上,战阵巨人自然要抵抗住。   于是便接住了黑色魔刀。   可是战阵巨人还是被渐渐的碾碎了,直到最后,战阵巨人轰然碎裂。   所有的人都口吐鲜血,倒落在地。   也就是这一刻,石轩之解除了武域,所有的人都七零八落的倒在了沙漠戈壁上。   他们败了,而且败的特别惨。   “你们太弱了。”石轩之扣了扣耳朵说道。   然后石轩之扣出来了一点耳屎,看了看,点了点头,好像在感叹这颗耳屎好大,然后一口气吹掉了耳屎。   所有人看着这个没有高手风度的武疯子,面面相觑。   “往后走是玉龙关,你们可以在那里休养生息然后再回去,你们的辰武帝陵墓就让我去一探究竟吧。”石轩之说了以后,便直接跑了。   这一番话尽显石轩之的实在本色。   “老大,我们怎么办?”亥猪问着子鼠。   “还能怎么办,去玉龙关啊,还能怎么办?”子鼠没好气的无奈说道。   “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是。”子鼠叹了口气说道。   他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石轩之会来触他们的霉头。   “你们不觉得太蹊跷了么?以石轩之无法无天的性子和上天入地的实力,完全可以把我们全部杀了然后自己到辰祖陵墓的,他为什么要把我们转移到这里?”申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觉得石轩之会不会是为了什么人创造进入辰祖陵墓的机会然后把我们都带到了这里?”酉鸡说着。   恭喜你们,你们真相了。   “不可能,石轩之魔主的地位怎么会被别人所驱策?除非那人是石轩之喜欢的人还有可能,毕竟周幽王那个二百五还不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戌狗说着。   在死里逃生以后,十二辰将解放了天性,开始八卦了起来。   能当上十二辰将的大都是心性过人之辈,其中也不乏跳脱性子,于是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   这其实是在发泄着刚刚生死间的压力。   “难以想象魔主会喜欢什么人啊。”丑牛是个女将,此刻似乎在幻想着什么东西一样。   “也不一定会是个女的,还有可能是个男的。”卯兔是个娘娘腔的男人,如此说道。   如果秦安忆在这里的话,估计已经痛下杀手了。   这些人都是群腐眼看人基的家伙们。   “不过就算石轩之真的为人所驱策,那个人也不一定破的了陵墓里的问题。”辰龙如此说道。   “确实,我们上任前就集体看过这些问题,并且辰祖也刻字留言了,如果能够答得上来那么我们取了也无妨。”子鼠点了点头。   “关键问题在于,谁能答得上来那些奇怪问题。”巳蛇如此说道。   不过秦安忆肯定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正在辰武帝的陵墓之中,面色复杂的看着某种奇异的物事。   这个陵墓里面放着一块巨大的石板,石板上面刻着许许多多的问题。   具体一点是一百道选择题,而这一百道题是按照简体字来写的,还有ABCDEFG这几个英文字母。   这里还有多选题,绝了。   而这就意味着某些事情了。   “这辰武帝是他妈老乡啊!”秦安忆麻利的在第一题上选了A。   “老乡见老乡下一句当然是背后打一枪啊。” 第二九四章 霸拳劫经 祖龙秦帝   “《数零宝贝》中第八位被选召的孩子是?”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嘉儿了啊。”秦安忆一戳。   答对,下一题。   “圣零士星矢的看家技能是?”   “毫无疑问是天马流零拳啊。”   “这个老乡是小破站会员吧。”秦安忆心里想着。   实际上这些题目他曾经都答过,因为这些题目里大部分都是哔站会员需要答的题。   “东零大木是位著名?”   “当然是男优啊。”秦安忆兴致缺缺的说着。   “森零妖精具体指谁?”   “当然是王啊。”   不一会儿,这一百道在外人看来是天书的题目就被秦安忆这个穿越者老乡给全部破解了。   “小伙汁或者是小姑娘,看不出来你原来是个狼灭啊。”最后一题的中间写着这样的一行小字。   全部答完以后,石板下浮现出来了一行小字。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就都给你吧,去找吧!我把世上的一切的放在了那里……”   “这个穿越者老乡是死宅确定无误了。”秦安忆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段话出现以后,石板便缩到了地里,一段向下的楼梯从原本的石板后面漏了出来。   这楼梯四周并不是漆黑的,居然点满了油灯。   而这些油灯似乎从辰武帝死后就在燃烧了。   秦安忆并没有对这些油灯好奇。   古代墓穴有各种机关,而机关里有添油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异兽。   比如说鲛人,鲛人眼泪落下是珍珠,食鲛人肉则可以千年年轻,而鲛人油添灯则可以千年不灭。   这些油灯要么是鲛人油之类的要么是机关术添油。   但是秦安忆猜错了,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油还是机关术。   秦安忆从这些油灯上感受到了心念神意的意味,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心念神意。   “既然你可以来到这里,那么你一定就是我的老乡了。”   油灯的火焰卷起,在空中化作了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   “我的真名叫做北月芜,而我所穿越的则叫做向北辰,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辰武帝,也就是我。”辰武帝如此说道。   “当你看到这个由心念神意所构成的思念体的时候也就说明,我已经死了,当然了,作为老乡,我还是给你留下了两个好东西,一个是我根本没有学会却被以讹传讹的《劫经》,而另外一个则是我所留下来的天武《祖龙霸拳》,如果你对于武学典籍没有意向,那里面还有各种宝贝,当然了,你只能拿三件,毕竟老乡还是有很多的不是吗。”辰武帝思念体如此说道。   “想不到心念神意的妙用无穷啊,哎,不对,这其实是武域的一部分。”秦安忆从油灯上面的心念神意里感觉到了武域的意味。   “心念神意的作用其实是扭曲现实,不然将现实以心中的想法所塑造,这是一种想势。”秦安忆如是想着。   武道天武,武道法相,武道真武,武道真域,这些都是需要心念神意才能施展的手段,而这些手段都是可以改变现实的手段。   所以心念神意本质上来说,也是一种扭曲现实的能量,只要想势够强烈,心念神意越强大,那么便会扭曲现实。   这是以心中所想该换天地的手段。   “也就是说,只要我的想势越强,那么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会被拔高,而武道法相这些东西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东西,心念神意足够便会认为自己会有武道法相……”想到这里以后,秦安忆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所谓的武道法相,其实是由什么人开创出来的,或许很久以前的炼炁和炼体境界就只有到武道法相的下一步,甚至也有可能天武都是在武道法相之前被人所开创出来的。   细细想来,细思恐极。   “武道也是需要有大智慧大毅力发大奇遇的人来开创才行啊。”秦安忆点了点头,感悟着油灯里的武域意境。   他想要在这些心念神意之中感悟出自身的武域,可是却还是差了一些。   “以我目前的情况来看,心念神意肯定是很多,但是还无法引起质变,而悟的这一方面也还欠缺了不少感悟,也就是临门一脚了。”秦安忆想着,“没有武域的话也只能在石轩之手底下苟延残喘,根本打不过他,除非这《劫经》和《祖龙霸拳》威力莫大,可以轻易干翻石轩之武域那种情况是最好。”   然而这种事情也只能想一想而已,越往下走,秦安忆就越发的感觉到这个陵墓的空间很大,直到来到了最深处。   秦安忆发现这里的金色光彩简直可以把人眼睛闪瞎。   因为这里堆满了黄金打造的各式物品,还有各色宝石,铠甲兵器也应有尽有,这是一座宝山。   而宝山之上则放着一座水晶棺椁,棺椁之中辰武帝的遗体保存完好,仿若睡着了一般。   只不过最为显眼的还宝物之海之前所树立着的一块石碑。   巨大而又漆黑。   在石碑上铭刻着一道拳印,纤毫毕露,拳印的毛孔纹路都被印刻在了石碑上。   “辰武帝的武道修为到底是何等境界?”秦安忆推测着,而后本身天命异力发动。   一道充斥着霸气和霸道意味的拳头骤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仅仅只有一道,祖龙霸拳只有一式,可是这一式却是贯彻了帝皇之霸道的所有精髓。   一拳之下,万物尽数化作齑粉虚无,灵魂湮灭。   “这……是天武!”秦安忆感觉着祖龙霸拳,而后说到。   毁灭物质的武道天罡,湮灭灵魂的武道地煞,贯彻了霸道意志的心念神意,一拳之下,臣服者生,不服无论何物皆万物皆灭,而这一拳之中还有这一些其他的东西。   “难不成辰武帝开创了天武直到武域。”秦安忆想到,“而石轩之恰好说了他推测是武域,石轩之和辰武帝,不,和大辰朝有什么关系么?”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接受了祖龙霸拳这辰武帝的天武,秦安忆转到了石碑的背面,石碑的背面是一篇经文。   “天生万物皆有劫,生老病死为人劫,种根得果根果劫,往生胎谜轮回劫,风火雷劫渡金丹,天人五衰天人劫,劫波四起生厄劫,天地成毁是一劫,开天大劫盘古殁,龙汉初劫神魔陨,巫妖劫起巫妖陨,封神杀劫大罗亡,无量量劫如何渡,归元复始又一劫,天地灾劫如泉涌,万劫不复我独行。”   秦安忆将这片经文全部通读了一遍,而后发现自身的天命异力出现了改变,新的天命异力保留继承了原本的能力以后又出现了新的能力。   “这是我的天命异力……劫主”秦安忆明悟升起,至此改变了的天命异力出现了真名,这是以劫经的最后一句而命名的。   “天地灾劫如泉涌,万劫不复我我独行。”   秦安忆吐出了这句话。   某种名为劫力的力量出现在了秦安忆的体内,而关于劫力之中所蕴含着的能力也被秦安忆所完全知晓。   “所谓劫力,其实意味着我可以给他人带来劫难,而劫力受我主观控制,理论上来说等到我的劫力越发强大,那么我甚至可以让宇宙遭受劫难,换句话说我可以让各种东西应劫。”秦安忆总结着自己的天命异力劫主的能力说道。   “那么以此劫主的能力,如果对于石轩之使用的话,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应劫呢?”秦安忆心中不由自主的猜测到。   随后劫力便消失一空,连带着消失一空的还有心念神意。   “原来如此,因为这样的想势,潜意识里我想打败石轩之,所以这个能力便发动了,所以这个能力并非纯粹的按照我主观意识发动,而因为想势,我的心念神意也开始了作用。”秦安忆剖析着自身劫主的能力想到。   总结来玩便是以心念神意为想势之根源去推动现实扭曲,改写现实,而后以劫力为引将这份现实化作真实,引入劫难之中。   “原来如此。”秦安忆想着,盘坐在地上,恢复着体内的心念神意。   不过在这个途中,灯火全部聚集在了秦安忆的身上。   这是来自辰武帝的武域心念神意,这些心念神意没入到了秦安忆的第五个武道法相之中。   一位身穿黑底金龙纹袍的皇者出现了,虽然完全是秦安忆的脸,可是却成熟稳重,充满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祖龙秦帝,结合了辰武帝的神念和祖龙霸拳所生,我的第五个武道法相。”秦安忆端详着新生的武道法相想到。   虽然吸收了辰武帝的武域心念神意,而且也感觉到了武域的存在,可是秦安忆却无法将武域展开。   “无法展开武域,那我该如何打败石轩之?”秦安忆颇为苦恼的想着。   此番心念神意补充之下,秦安忆也恢复了行动能力,便准备离开。   可是一阵异动从宝山上响起。   “嗯?”秦安忆回头看向了宝山。   却发现水晶棺椁已经打开了,其中辰武帝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我操诈尸了?” 第二九五章 十二黯曜 五书武道   收获众多的秦安忆走出了辰武帝的陵墓,发现陵墓外站着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身上穿着一身漆黑暗沉的铠甲,身高如一,就连面目也是如一。   “果然没错,石轩之引开了十二辰将以后,还有人想要进去摘桃子。”十二个面目入一的人一同说道。   “你们妈真能生,一生生十二胞胎。”秦安忆一脸“了不得”的表情拍手说道。   “呵,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道士,把你从辰祖陵墓里得到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们十二暗曜可不会放过你。”十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十二暗曜确实为十二胞胎,而这十二暗曜也是大辰朝中十二辰将的暗面。   也就是说十二暗曜所要处理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   “不是我不交,我交了你们也学不会啊。”秦安忆如此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也休怪我们心狠手辣痛下杀手了,皇上有令,但凡入了辰祖陵墓的人都要就地格杀。”十二暗曜说完,居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所有人食指轻触互联,而后十二人便化作了一个人。   这是他们共同的天命异力,合体。   “了不得了不得。”秦安忆看到这一幕,又是一脸“不得了”的表情。   十二暗曜合一,自身功力便是原本的十二倍,虽然十二暗曜只有天罡地煞的炼体修为,可是十二倍的天罡地煞,也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合一的暗曜跨步而出,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刻的脚印。   “虽然来势汹汹,可是还是不如石轩之给力。”秦安忆不紧不慢的抬手,这一次秦安忆并没有使出纯熟的太极功夫,反而使出了另外的拳法。   “周流八卦。”秦安忆淡淡说着,随后递出一拳,这一拳之中暗合五行八卦意味。   金木水火土五行同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卦齐聚,五行八卦相生相克,这是一种双重意境。   太玄山武学之中有一门基础武学五行拳。   凡是修行五行拳的人,都会生出相生或是相克的武道拳意。   相生便是增幅,以增幅为武道拳意者下一步便会修习周流八卦炼仙拳,也就是太玄子六十四倍功力的那一拳。   相克的之后所修炼的便是周流八卦化寂手,纯粹是以八卦相克之力对敌,而相克所生的化寂之力,便是归于寂灭。   相生相克本为一体两面,也只有天赋异禀之人才可以双意同修,而秦安忆便是这天赋异禀之人。   化寂之力呈现六十四倍增长,这一股无可比拟的化寂之力以秦安忆的拳头为载体击了出去。   可是这一拳的化寂之力却被一分为十二,由面前的合一暗曜所共同承担,这一点被秦安忆以听劲所察觉。   太极听劲,可以通过接触来“听”见接触之人的身体肌肉变化声音。   “真是个缠人的能力啊。”秦安忆感叹着。   十二暗曜的修为增幅十二倍不说,就连肉身强度也被增幅了十二倍,这十二个人共同承担一份攻击,便被化解到了十二分之一,加上本身肉体便已经得到了十二倍的强化,这一击看来并无作用。   “你们的肉身很强啊。”秦安忆淡淡说道。   或许他们单个的肉身比不过石轩之,但那也仅仅只是略微差了一点,可是十二倍的增幅确实是远远的超过了石轩之。   其实哪怕石轩之挨了秦安忆这一拳都会有些难受,可是这十二暗曜却没有半点事。   “不痛不痒。”十二暗曜咧嘴一笑,骤然多出了二十二条手臂,二十四个拳头一同轰向了秦安忆。   “终究只是取巧罢了。”秦安忆面色微微一变。   真元一炁化作炁罩,呈现太极球的形貌围裹周身,卸去传导了十二倍见神武圣拳力增幅的落星之拳。   这股疯狂的势头比石轩之还要猛烈。   双拳难敌二十四手,这是秦安忆此刻的真实写照。   秦安忆天罡九步顿起,呈现步罡踏斗之姿态。   这是五行相杀罡,而后周围风水之力居于秦安忆一身。   太玄山除却三清武学之外的武学分为山医命卜相五书。   山书为炼体炼神炼炁,精气神三修。   医书便是治病救人自医,有道是十道九医便是这个理。   命书为推定人的命运,进而达到趋吉避凶的效果,可是也可以命书武学来看出一个人的弱点所在。   卜书便是卜算之道,卜书武学最是玄奥,以易经和奇门遁甲两种卜书武学为神妙。   相书可相出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等五种之相,也就是风水武学,人会受风水影响,而风水也会受人所影响。   虽说是玄学五术,可是这却是以武道为形式而存世。   而秦安忆刚刚的手段便是相术里的风水武学,和山术中的步罡踏斗。   秦安忆要以此施展奇门遁甲阵。   实际上以秦安忆的修为可以瞬间布阵,不过面对这个十二暗曜明显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打发走的。   再度一脚踏出,真元一炁所化奇门遁甲阵浮现于地面。   太玄山的卜算子便是此道高手,如果不是卜算子修为不够,那么太玄山最强便是卜算子而不是太玄子了。   奇门遁甲阵出现,秦安忆便感觉到自身压力减轻了许多,皆因他双脚站定皆为吉位,每踏一步都是吉位,而反观十二暗曜却是皆为凶位。   这便是奇门遁甲之奇,奇门遁甲阵之中方位吉凶生克等等皆为阵主所定。   以太极听劲去“听”十二暗曜之力。   “拳架虽稳,可是却还是有破绽。”秦安忆听到了十二暗曜的破绽。   随后太极拳再出,却不再是慢悠悠,而是迅捷无比。   以《清静经》中的动静理念而实施动静转换,秦安忆这一拳荡开了十二拳。   这一荡刚巧处于十二暗曜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间。   时机大巧。   而后秦安忆揉手而动,揽住了十二暗曜之头,手腕拨动,十二暗曜的头便顺着秦安忆的手臂一路向下。   十二暗曜的头在秦安忆的怀中和臂膀力滚动,好像个球。   而十二暗曜想要发力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被秦安忆稍加引导便加诸在了滚动他头的力量里。   无法挣脱,就好像被秦安忆吸住了一般。   滚动了九圈,蓄积的力量达到了秦安忆所能够掌控到的极限。   而后脱手扔出,十二暗曜便被秦安忆扔了出去。   十二暗曜被扔飞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质量也增加了么?难怪拨他的时候感觉他体重不对。”秦安忆观察着十二暗曜落在地上砸出的深坑想到。   “天命异力果然玄奥。”秦安忆感叹一番,准备离去,可是一道由天罡地煞组成的拳罡却朝着秦安忆袭来。   这是结合了十二倍武道拳意和十二倍天罡地煞的一拳。   秦安忆随手打出了一道祖龙霸拳。   祖龙霸拳所蕴含着的天武级武道拳意瞬间袭灭了这一道偷袭来的拳罡。   “何必呢?”秦安忆本不想下杀手,可是十二暗曜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想要杀了秦安忆。   毕竟秦安忆又不是什么佛门高僧,他现在转职做道士了,虽然这两个职业都比较慈悲,但秦安忆不是慈悲之人。   职业跟秦安忆想要杀人没有丝毫的联系。   秦安忆心中的杀意涌出,便准备以祖龙霸拳轰出,可是在轰完那一道拳罡以后十二暗曜便瘫在地上装死了。   秦安忆见此一幕颇为想笑。   “你们要躺到什么时候?”秦安忆笑着问着十二暗曜。   “你不要说话,我们在装死,你赶快走,我们就当被你打败了。”十二暗曜很识时务的说道。   毕竟刚刚十二暗曜倾尽全力的一拳都被秦安忆化解了,这十二暗曜自然也生不起打死秦安忆的念头了。   “你们啊,真是奶一猥。”秦安忆说着,“一群幼稚的膜法窃取者。”   秦安忆刚想走,却发现石轩之已经来了。   “怎么样了?你拿到了没?”石轩之好奇的问着秦安忆。   “拿到了,不过还是没有达到武域的境界。”秦安忆说道。   “那你还有两个月,不然你真的要被我打死了。”石轩之说道。   “啧。”秦安忆不爽。   “两个月以后我们在哪里对决你想好了没?”石轩之问着秦安忆。   “洛京紫禁城怎么样?”秦安忆当着十二暗曜的面说道。   “别看我,我死了。”十二暗曜识趣的装死着,然而心里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   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敢在紫禁城比武?这是要挑战皇权啊!   实际上秦安忆也只是想到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而已。   再加上秦安忆本来就没有想好去哪里打架。   “别吧,还是算了吧,我爹就住在紫禁城里面。”石轩之说道。   “你爹?”秦安忆心中有了点猜测。   “对啊,我爹就是皇上。”石轩之这一番话让秦安忆大吃一惊,但是随后就想通了。   “按照现在的大辰皇帝喜欢微服私访而且风流无比的性子,龙种流落在外也是很正常啊。”秦安忆心里想到。   可是这其中的很多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石轩之,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第二九六章 魔主往事 世有九苦   八十年前,一个男婴呱呱坠地。   “等等,你八十了?”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对啊我八十了,我那个便宜老爹都九十六了。”石轩之说着。   修武道之人,虽然年岁也会增长,但是寿命却也是一样节节拔高,衰老速度也会变慢,更不用说还有驻颜的功法丹药了。   “那你娘生你的时候多大?”秦安忆震惊的问着石轩之。   “我娘要是活到今天也该有九十三岁了。”石轩之摸着下巴算着数。   石轩之父亲应该判刑几年?   哦他不用判刑,因为他未成年。   “啧,你继续。”秦安忆说着。   “然后我娘因为没有夫家,所以被全村人唾弃,所以她就带着我离开了娘家。”石轩之带着缅怀的神情说到,“而为了让我不生活在没有父亲的阴影里,我娘和一个傻子结婚了,傻子虽然傻,但是傻子对我很好,但是我嫌弃他傻,所以一直不喊他爹,后来发现,确实不应该叫他爹。”   “你娘她还真是找了一个好的接盘侠啊。”秦安忆说着。   “哎对,我娘当初也嘲讽自己是接盘侠来着的,你是不是和我娘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话说接盘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石轩之问着秦安忆。   “好嘛,又是一个老乡。”秦安忆开始思考这个世界里是不是有很多老乡,“你继续。”   “我娘呢,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人很勤快,她靠买豆腐来养活我们一大家子,傻子呢,虽然人傻,但是他很会下棋,他经常和人赌棋,赌来的钱他经常给我娘买一些小饰品,也经常给我买糖葫芦吃,虽然傻子是傻的,但是傻子一下棋,就特别的帅气,而且也不像是傻的。”石轩之追忆缅怀着往事说道。   秦安忆仿佛能够想到那样的生活,虽然清苦,可是却很幸福。   年轻的妇人回到家教石轩之读书写字,而那个很会下棋的傻子会带着糖葫芦来给石轩之吃。   他也会给妇人买来饰品,或许还会夸赞他的夫人美丽。   可是,秦安忆能够想到,后来的事情会是如何。   “就这样,等到我八岁的时候,有一群身穿黑衣服的人来到了我们家。”石轩之说到这里,眼中的杀意和恨意交织。   “他们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要完成皇后的命令,而且还不能留下活口。”石轩之的双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我娘为了保护我,被一剑刺穿了胸膛。”石轩之顿了顿。   “而傻子抱着我,一直再跑,他跑了很远,把我带到了河边,傻子一直笑着,笑着和我说轩儿不要怕,轩儿不要怕。”石轩之好像要哭了一般。   那个傻子,只会说“轩儿不要怕”……   “然后爹他倒在了地上,我看到爹的背后,双腿扎满了暗器,可是就是那样,傻子还是要挣扎着起身抱着我跑,可是他又怎么能跑的动呢?”石轩之欲言又止。   受了伤的傻子抱着石轩之跑本身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又能带着石轩之跑多远呢?   “爹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听到我喊他爹。”   可能那个时候,石轩之已经喊了他爹了。   “我一直喊着'爹,你起来啊。'可是在我喊他爹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鼻息了。”石轩之故作平淡的说道。   “……那后来呢?”秦安忆问着,他拍了拍石轩之的肩膀,以示安慰。   “后来我就在河边遇到了我的师父,那些杀手抱着猫捉耗子的心态戏弄着我爹,等他们到了以后,我的师父从河流上漂了下来。”石轩之说着。   “嗯。”秦安忆点了点头,“然后你的师父杀了他们?”   “我的师父漂下来以后,看到了我,然后他从河里走了上来,扔给了我一柄剑。”石轩之现是摇了摇头,然后说着,“师父看我拿着剑以后,做出姿势让我学,我靠着学那些姿势,杀死了那些人。”   石轩之的武道天赋在那个时间显现了出来。   或许石轩之并不想发现自己有武道上的天赋。   那样他就可以一直和她的漂亮娘亲和傻子爹一直生活了。   虽然平淡无奇,但是却很幸福。   “我的师父是个哑巴,也是个魔门中人,但是他和别的魔门中人不一样,他不会随意杀人,也不会折磨别人,他也会给我买糖葫芦,看见有人贫困也会给人家银两,碰到小孩也会给他们糖,他也会带着我喝酒看月亮,也会给我做菜吃,虽然我们不说话,他很像是傻子,不会说关心的话,可是却默默的付出着,他比很多人都像好人,可是在我看来除了爹娘以外最好的人,最后也还是死了。”石轩之尽力的克制自己的悲伤说道。   “那年我二十三岁,师父死在了天魔门的手里,他们把我带走到了天魔门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了。”石轩之说着。   “从那以后,我就成为了魔主,再往后,我就成为了魔主。”石轩之淡淡的说道。   “成为魔主之前我去了皇宫,看到了那个被称为皇后的女人,确实很美丽,可是却是个丑陋的蛇老太婆,我也知道她为什么想要灭口,因为我那个爹生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女儿,只有那个皇后才有儿子,她想杀我就是为了保证她的儿子能够继承皇位。”石轩之淡淡的说道。   “然后我杀了她和太子。”说到这里,石轩之笑了起来。   “该杀!”秦安忆点了点头。   “然后我那个爹便开始通缉我了,皇室高手,门派高手,民间高手,很多很多的高手都想来杀我。”石轩之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杀的只是猪狗牛羊一般。   对于石轩之来说杀人只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淡罢了。   就好像石轩之怎么会记得自己吃了几个馒头一样,他又怎么会记得杀了多少人呢?   “就这样,我成为了名震天下的魔主,在然后我达到了天下第一,和太玄子战平,成为了天下第一,接着,我就开始培养起了你。”石轩之看着秦安忆说道。   “我虽然埋了很多具尸体,可是却并没有埋了我爹和我娘的尸体。”石轩之说着,眼神很平静,也很清醒。   是啊,他虽然听从他娘的话,埋葬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可是却并没有埋葬他的爹娘。   就连清明节都无法找到他爹娘的坟,去拜一拜。   “过去了,都过去了。”石轩之擦了擦眼泪,平淡的说道。   “嗯,全都过去了。”秦安忆也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无法缅怀的事情都只能让它过去,因为无力去改变,所以只能让它过去。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石轩之冷不丁的说道。   “嗯,那你总不可能喜欢男人吧。”秦安忆揶揄道,“话说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呗。”   “好啊。”石轩之说着,就拎住了秦安忆的衣领。   武域展开,瞬息之间,秦安忆就和石轩之来到了大漠戈壁边陲的一个小镇上。   这里虽然有着风霜,可是却有一家豆腐店。   豆腐店的老板娘很年轻,身边还跟着一个吃着棒棒糖的小女孩。   石轩之并没有走上前,只是躲在暗处暗中观察着。   “你干嘛不上去?”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上去干嘛啊?买豆腐?”石轩之问着秦安忆。   “买呗,不买豆腐怎么和她说话。”秦安忆怒其不争的对石轩之说道。   “娘,那边有两个人在看着我们哎。”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拉着年轻妇人的衣角,指着石轩之和秦安忆说道。   “清璇,他们只是看咱们而已,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哦。”妇人温柔的对着女儿说道,然后对着石轩之和秦安忆笑了一下。   肉眼可见的,石轩之的脸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子。   “你这么纯情啊?”秦安忆笑着石轩之。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没有中意的姑娘么?”石轩之不忿的对秦安忆嘲讽着。   “其实我有。”秦安忆苦笑了起来,“只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见到她了。”   “喜欢就去和她表白心意啊。”石轩之怒其不争的说道。   “我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在那头,我在这头。”秦安忆隐晦的说着。   他喜欢的人在他穿越前的世界,他喜欢她,那是他失去情根之前的前世,而这具身体拥有情根。   “……节哀顺变。”石轩之领会错了意思,他以为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   “她没死,算了,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秦安忆叹着气说道。   她没死,她不喜欢他,所以秦安忆就当她死了,因为只有这样,秦安忆才能断了自己的心意。   世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五阴炽盛。   其实要秦安忆说,这世间还有第九苦。   第九苦就是放不下。   想到这里,秦安忆武道法相加身,一脚把石轩之踹了出去。   “你踹我干什么!”猝不及防的,石轩之被秦安忆踹到了豆腐铺子前。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年轻的女人问着石轩之。   “我……我想吃你豆腐。”石轩之支支吾吾的说道。 第二九七章 劫有千万 情劫最苦   踹出石轩之以后,秦安忆突然想到了自身的天命异力劫主。   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将石轩之推向劫当中呢?   那么这一次的话岂不是就是情劫了么?   “日,如果这真的是劫的话,那么我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秦安忆有些头疼。   对于石轩之,秦安忆的观感很复杂。   首先石轩之在秦安忆看来,已经和自己的朋友没有什么两样了,除了年岁不同。   可是对于秦安忆来说,石轩之也是一个催命鬼,以石轩之日益见长的魔性来看,秦安忆这一战要是败了,那么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   紧接着魔性无法消弭的石轩之也会去杀了别的人。   尸山血海?不,只会比这还要更加惨烈。   如果想要让石轩之正常,那么必须要击败他,破除他的魔性。   可是那样一来,石轩之也会功力大退,从前的那些仇家也会来杀他。   那样的话,石轩之会死,就算秦安忆要求太玄山收留而且护佑石轩之,那太玄山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稍有不慎,太玄山也会受到牵连,或者说太玄山肯定会受到牵连。   所以杀了石轩之的话,秦安忆下不去手,可是要是不杀石轩之,石轩之的下场虽然不可预见,但是可以预见的肯定是下场不会太好。   更何况秦安忆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打败石轩之。   “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啊。”秦安忆看着石轩之傻傻的样子,心中情绪十分复杂。   从两个人相遇的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之后的局面。   也就是现在的局面。   这一边秦安忆暗中观察,心中思绪复杂。   那一边石轩之只是傻傻的看着那个年轻妇人。   “那你要几块豆腐呢?我们腾远豆腐店里还有豆腐脑,豆花,豆浆,豆干,您要不要都尝尝?”年轻妇人听了石轩之的话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她能够感觉出来石轩之并不是为了轻薄于她。   因为面前这个傻傻的人,实在不像是那些浪荡子。   “那就豆腐脑吧,要甜的。”石轩之思索了一会儿,看到了秦安忆,“要两份。”   “好嘞。”妇人笑了笑,就乘起了豆腐脑放在碗里,加了一些糖,两碗递给了石轩之。   “不用找了。”石轩之拿出了一块碎银,递给了妇女,接过了豆腐脑以后,就坐在了店门口的桌子前,招呼着秦安忆来。   妇女本想拒绝,可是看到了石轩之认真的表情以后却又生不起来拒绝的心思了。   秦安忆看了,就走了过来。   他用目光里询问着石轩之,但是石轩之并没有看出秦安忆的意思。   秦安忆倒是发现了妇人眼中的一些异彩。   妇人心想,那些登徒子都会趁机摸她的手占她便宜,可是石轩之并没有。   她细细的端详着石轩之,虽然胡子拉碴,可是却很俊朗,和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很像。   她的脸上生起了一阵红霞。   这一切都被秦安忆看在了眼中。   秦安忆笑了笑,坐在了石轩之对面,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豆腐脑。   “甜的啊?”秦安忆有点蓝瘦,“甜党都是异端啊。”   “爱吃吃,不吃闭嘴。”石轩之呛了一句秦安忆。   “啧。”秦安忆乖乖的闭上了嘴,他觉得一个给石轩之面子,毕竟石轩之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在然后就是因为他打不过石轩之。   “老板娘,我还想喝一碗。”石轩之喝完了豆腐脑,又找妇女要了一碗。   “和娘做的豆腐脑味道一样。”石轩之温柔幸福的笑了。   “她是不是还有点像你娘?”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嗯,眼睛很像,好像会说话一样。”石轩之害羞的说着。   语气好像在夸自己娘子一般。   “啧啧啧,弗洛伊德说的很对啊。”秦安忆低语道。   他想到了弗洛伊德指数。   “弗洛伊德是谁?这个名字好像西夷人啊。”石轩之耳力惊人,自然能够听见秦安忆说的话。   “这是一个把洞房当做人类进步原动力的人,很多事情都和洞房离不开关系,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秦安忆言简意赅的说着。   “啪啪啪很好玩么?”石轩之疑惑的问着秦安忆。   “哇,那可是很好玩的啊!”秦安忆意味深长,笑容猥琐的说道。   “你拍一我拍一这么好玩么?收说起来这些人也是,你拍一我拍一的还发出奇怪的声音,真是搞不懂。”石轩之挠了挠头,感觉有点不太清楚秦安忆的想法。   “……”秦安忆沉默不语的喝着豆腐脑。   他觉得石轩之的生理卫生知识水平按照穿越前来看可能停留在幼儿园阶级。   “我觉得吧,你还是保持这种纯真的心态比较好。”秦安忆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用纯真形容石轩之。   虽然石轩之是个杀人无数的魔主。   但是石轩之起码比秦安忆要纯真许多。   “打完生死局我就在这里安家吧。”石轩之看着塞外风光,突然说道。   秦安忆听到这句话,端着碗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他看着石轩之,想说很多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想和石轩之说,生死局打完,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我死了,你可能就变成了真正的魔了。   而你死了,也就没法到这里来安家了……   石轩之想了想,走到了豆腐铺前,他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我可以在你家里暂住两个月么?”石轩之问着老板娘。   老板娘看着石轩之没有半点欲念的目光,心里生出来的同意的想法。   “可以啊,但是你得做苦力。”老板娘笑了笑,对着石轩之说道。   “好啊。”石轩之挠着头害羞的傻笑着。   “……”秦安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叹了口气。   塞外风光不同于江南水乡那般温婉柔美,塞外天高云阔,虽是塞外却有着大片草场,草场上牛羊悠闲的吃着草。   大风刮过,吹散了江南水乡的桃花,露出了塞外草场之下的牛羊,风吹草低见牛羊。   不知名的飞鸟在天上盘桓回旋,有鸟即将展翅高飞。   秦安忆看向了已经在帮忙磨豆子的石轩之。   他笑了笑,留下了一块银元,走向了塞外草场。   随意的倒骑在了一头牛的背上,任牛载着他到处吃草。   而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石轩之和那个妇人。   小女孩撒着娇,石轩之的眼中满是缅怀之情,以及对于妇人的一见钟情。   那是石轩之久违了的温情。   秦安忆不想去打扰,也不会去打扰。   他只是坐在牛背上,望着这副温馨的场景。   “世间万千劫苦,当属情劫最苦。”坐在牧牛背上,秦安忆嚼着随手拿起的草根低语道。   就在刚刚,秦安忆的天命异力劫主传来了一阵波动,这个波动的意思秦安忆明白。   石轩之的劫开始了,以情劫为表现形式,最终这份情劫便会将其引入其他的劫难当中。   这是秦安忆促成的,石轩之的劫。   这是独属于石轩之的情劫。   秦安忆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读了劫经,因为如果他没有读劫经,那么就不会有劫主的天命异力诞生,更不会让石轩之陷入这情劫之中。   “去他娘的情劫!”秦安忆狠狠的骂着。   骑着牧牛,秦安忆远离了石轩之,来到了一处湖泊前,牧牛来这里喝着水,而秦安忆也从牧牛的身上跳了下来。   他摸了摸牧牛的头,提纵身法,身形掠到了山峰之上,整合着自己所获得的武学。   人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秦安忆选择了师法自然,寻求突破。   而石轩之则在人间,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可是他们二人都在等待着两个月后的生死局。   可是这两个月过的却极其的漫长。   远在名剑山庄的谢晓风,心血来潮之下未来式再度发动。   此刻谢晓风所见的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   秦安忆击穿了石轩之的心脏,而石轩之的眼睛里却还带着笑意。   带着笑意的石轩之伸手点出,秦安忆的武道法相邪尊魔皇浮现,吞噬了石轩之的武道法相寂境魔主。   满脸魔性的秦安忆笑着,看向了天穹。   一道界门打开,界门的对面是炼狱景色。   一道意念从界门之中弥散而出,击破了谢晓风的未来视。   “未来改变了,这到底是福还是祸?”谢晓风再度受伤,心中惊惧不定。   他开始担心起了石轩之,以及秦安忆。   他觉得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会灭世。   以这两个人的水准,灭世不是一句空谈。   可是谢晓风又不确定,到底会是谁灭世。   强自压下来了心中的惊惧,谢晓风的心思动了起来……   “师兄……天机蒙蔽,我无法查出两个月后的情况。”卜算子面色苍白的同太玄子说道。   “只能随缘了,希望不要向着最差的情况发展。”太玄子也是满面愁容。   因为他同样能够感觉得到,未来可能会是一片尸山血海。   两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秦安忆睁开了双眼。   石轩之正站在山下,此刻的石轩之剃掉了胡子,打扮的十分精神。   “来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身形同动,全掌交接,爆发一阵气浪,吹飞了石砾。   生死局,开始了。 第二九八章 究极天武 大爱无限   二者皆为见神武圣,双拳之力已然超过万钧,万钧之力对轰之中,激起的气浪更是无可比拟。   二者身旁的湖泊被气浪激起,竟然化作了如海一般的大浪,泼在了四周。   水滴无法侵入二人半步之内,因为水滴在这半步之内便被对拳所生的气浪所吹灭。   “拳头够劲啊,小子!”石轩之哈哈大笑。   “你也不差。”秦安忆脸上也带着微笑。   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   装个高深莫测的逼,有助于提高逼格。   心意所致,心有灵犀,二者在最后一次的对拳之后便拉开了距离。   石轩之竖掌成刀,一刀劈下,漆黑刀光斩过。   秦安忆左掌平摊,金光闪烁,无数阿罗汉,罗汉,菩萨等虚影在掌中显化,最终化作了一片佛国,佛国之中,若往佛主居于最高。   此为掌中佛国,一掌推出,佛光大起,漆黑刀光劈在掌中佛国之中,劈出了道道裂痕。   可是道道裂痕却又在下一刻恢复,掌中佛国恢复如初,此为佛门所有武道结合为一而成的佛门究极天武。   “这一招叫做掌中佛国。”秦安忆笑了一下,翻掌压下。   倾佛国之力而镇压,道道梵唱从掌中佛国之中弥散而出。   石轩之缓缓抬手,漆黑魔刀出现了。   刀光一闪,竟然破了这掌中佛国。   不过石轩之也不好受,自己的天武最终还是比不过秦安忆这所有佛门武学所化的究极天武。   虽然破了,可是自己的消耗也是甚大,这种究极天武,只比武域差了那么一点。   秦安忆抽手,佛国消失,右掌平摊,掌中显化出了三境三重天,每一重中均坐镇一位道人。   太清境大赤天,一位身穿太极道袍的老者坐镇其中。   上清境禹余天,一位身周青红白黑四剑围绕的少年道人坐镇于此。   玉清境清微天,一位面相威严的中年道人于此坐镇。   三重天蕴含于一掌之中,而后融合,化为一重天,而在这重天内,秦安忆的安忆道祖坐镇于此。   秦安忆一掌推过,三种气流爆发而出。   一气化为三,三合为一,用则分三,本则常一。   道化为三清,三清合体为道。   所以这三股道气合而为一,最终化作了一股道气。   而这份武学是秦安忆推演所有道门武学返本归源所化之究极道门天武。   “此为三清一气,请君品尝。”秦安忆说道,表情无悲无喜。   清气推出,弥散开来,想要包裹住石轩之,石轩之如临大敌,瞬间开启了武域。   清气侵入武域,转瞬之间侵蚀掉了大半的武域。   石轩之面色变了,他对于秦安忆的实力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惧。   “我变强了,石轩之变弱了。”秦安忆心中不无诧异的想着。   可是秦安忆接着发出天武,下一个是儒门天武。   浩然儒圣显化,一股正气从秦安忆的全身所弥散而出。   这是秦安忆将所有儒门武道真意强行凝结糅合所化的儒门究极天武。   不同于道佛双天武,尽管归一,可是却还是可以拆分细化成天武和单一武学。   儒门究极天武一出,所有儒门武道全数整合归一,儒门究极天武一出,从此其他儒门武学无法再度使用。   这是拔苗助长的天武,也是因为秦安忆急于求成所造成,同时也是借用了祖龙霸拳武道真意吞噬供养己身的理念。   “这一招叫做,天地正气。”秦安忆说出了天武之名。   一股白金之气自天地之间生出,而后浩浩汤汤如同大江大河一般汇聚,化作了一片气海,笼罩住了石轩之的武域。   三清一气同天地正气一同侵蚀石轩之武域,石轩之苦苦抵抗,虽然武域之中万千一式魔刀凶猛劈出,可是却还是无法阻止天地正气和三清一气的侵蚀。   石轩之弱了。   秦安忆可以深刻的感觉得到。   秦安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邪尊魔皇的武道法相出现了,整个人在此刻邪意盎然,魔骨峥嵘。   同天地正气这一究极天武一样,魔门究极天武也是急于求成所诞生的拔苗助长之物。   同样是以“力量”为种来培育魔性,可是秦安忆却在这魔性之中加入了“逆天”的理念。   所以这诞生魔门天武也是以武道真武为承载来施展。   秦安忆的魔门究极天武的承载之物,也是一柄魔刀。   “逆天刀式!”   隐藏着逆天魔性的魔刀劈出,居然斩碎了石轩之的武域。   石轩之节节败退,被天地正气和三清一气所困住,身形无法移动,更别说躲开秦安忆的下一击了。   此刻秦安忆已然是强弩之末了,连番的究极天武消耗掉了无数的心念神意。   不过却还剩下一道究极天武。   秦安忆身形一闪,来到了石轩之的身前,举拳而起,将要击穿石轩之的胸膛。   因为这是祖龙霸拳。   秦安忆一拳击出,石轩之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   “原来,他们常说临死前会走马观花一般的看到自己的一生,这句话没错啊。”石轩之心中想着,而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的脑中,定格了四副画面。   一副是幼年时候,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一副少年时期,和师父修炼武道。   一副是之前,遇到了忽悠着他的小和尚,现在的小道士。   一副是现在,和她生活在一起。   一种他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占据了自己的胸腔里的那颗心,将要入魔的魔性飞速消散,最终被这种温暖的力量所盘踞。   这是新的魔心种魔,只是那股魔性并不是要屠戮众生,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名为“爱”的力量。   亲情,友情,爱情,都属于爱,以三情得出爱。   以爱为衍生,爱天下,爱苍生,爱这个世界。   以爱为名,新的天武,新的武域出现了。   “大爱无限!”石轩之温柔的笑着,往昔的疯意消退,轻柔的说着。   他接住了秦安忆的这一拳,这一拳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咳出了血液,大爱无限的力量涌出,而秦安忆也回过了神。   “石轩之!”秦安忆悔恨的大吼着。   秦安忆留下了眼泪,他刚刚被逆天的魔性所迷惑了,他那个时候和从前的石轩之是一样的,也就是武入魔途。   “嚎什么嚎,你赢了,咱们分个高下就好了。”石轩之虽然有些虚弱,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将死的征兆。   “哎?”秦安忆连忙把手抽了出来,石轩之疼的一哆嗦。   “你他娘的就不能轻一点啊?”石轩之没好气的骂道,而伤口也在大爱无限的力量之下飞速的愈合着。   石轩之躺在了一片狼藉的地上,秦安忆也顺势躺了下来恢复着体内的心念神意。   “你这股力量,很温暖。”秦安忆对石轩之说道。   “这是爱的力量。”石轩之望着天上的云朵,任其卷舒。   “原来如此。”秦安忆想到了自己的能力劫主。   因为劫主的应劫之能,石轩之经历了情劫。   渡不过,是情劫,也会让石轩之死亡。   可是渡过了,虽然还是情劫,可是却能够让石轩之的结局美满。   “真好啊。”秦安忆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真心喜悦的笑容。   “现在我是天下第一了。”秦安忆双手枕着脑袋说道。   “希望你别跟我一样入魔了。”石轩之对秦安忆笑道。   “我会少用的,四大法相可以镇压那份魔的法相。”秦安忆说道。   “我觉得你需要一次顿悟,然后将你的魔性之种换成某种别魔性去培养,就像我现在的爱一样。”石轩之说道。   “嗯,我会提上日程的。”秦安忆敷衍着石轩之。   他觉得自己可以镇压的住这股魔性。   “不要敷衍我,这种事情不能敷衍,你不会想和我一样的。”石轩之劝告着秦安忆。   秦安忆听了进去,不过在此刻他想到了一件自己遗忘了的事情。   “不过实际上我有一个事情一直很在意。”秦安忆对石轩之说道。   “什么?”石轩之问着秦安忆。   “之前我去辰武帝陵墓的时候,辰武帝还躺在水晶棺里,可是等我看完了劫经以后,辰武帝就没了。”秦安忆说道。   “嗯?”石轩之眉头皱了皱。   “是的,之前心里一直压着和你生死局的事情,然后就忘了,现在突然想到你是皇室血脉,就想到了辰武帝,然后就想到了这件事情。”秦安忆解释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的来到了二人身前百米处,为首的是谢晓风。   却说谢晓风连日见到了两段未来,心中无比惊骇,为了将损失降低到最小,谢晓风以自身的名望召集了数名高手,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围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魔头。   因为在谢晓风看来,这两个人都是魔了。   而太玄子也在其中,他也害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不过看到了面前的一幕,两人心中的压力消散了。   “哟,掌门。”   “哟,道长。”   石轩之和秦安忆躺在地上对着太玄子打着招呼。   “石轩之这么平易近人的么?”太玄子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不过此刻,谢晓风的未来式又一次发动了。   “不好了!”谢晓风叫道。   此刻最大的危险显然并不是石轩之和秦安忆了。 第二九九章 武帝尸魔 幕后黑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安忆皱着眉头,眼中满满都是愤怒之意。   在他的面前,皇城之中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而每一具尸体都被吸干了血液化作了干尸,仿佛一碰就会碎裂一般。   可是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并无外伤,就好像血液从毛孔之中被吸走一般。   “我在未来视里看见了这个未来,可是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未来视里,都城之中万民除了皇室中人,全部都死亡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谢晓风说道。   “先去紫禁城,皇帝如果死了天下会大乱。”石轩之说着。   众人听着有理,便跟上了石轩之。   路途中,众人交谈着。   “他长什么样?”秦安忆问着谢晓风。   “大概是这样。”谢晓风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卷,看样子是他手绘的,画像上是一个英武的男人。   “辰武帝!”秦安忆看出来了画像上男人的脸。   “辰武帝?你确定是他么?”谢晓风问着秦安忆。   “绝对是他,我潜入他陵墓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尸体,然后等我学好祖龙霸拳以后,他的尸体就没了。”秦安忆肯定的说道。   “不一定是辰武帝,也有可能是他的尸体诞生灵智了。”太玄子说道,“根据太玄山里的一些记载,有的绝世武者寿元耗尽以后,如果尸体葬入了养尸地之类的地方,身体是不会腐坏反而头发指甲还会继续生长,久而久之就会诞生灵智,成为僵尸。”   “这种高武世界居然也会出现仙侠世界里的特产僵尸么?”秦安忆心中想着,但没有表露出来。   “可是它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石轩之疑惑的问着太玄子。   “我有点眉目了,这是尸魔。”秦安忆想了想之后还是如此说道,接着又道,“于宝山之上吸收宝气,水晶棺养尸体,尸成以后需吸收万灵血,其中还有亲人的血。”秦安忆说着。   说着说着,一众好手便到达了紫禁城的朱雀门前,此刻皇城外部由重军把守,带领重军的是秦安忆的老熟人,十二暗曜。   十二暗曜此刻是十二个人,并非合一,在看到了秦安忆以后,十二暗曜同步率极高的显出了尴尬的神情。   “闲话少说,我们要去跟皇上说些事情。”石轩之直接说道。   十二暗曜苦不堪言,如果放进去的话,他怕石轩之弑杀亲父,可是不放进去的话,自己要被打死。   “你们守在这里,看来你们是发现什么了。”秦安忆对十二暗曜说道,“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来者是辰武帝尸体化作的尸魔,它已经吸收了万灵血,还差自身血脉延续之人的鲜血,如果他来了,吸了你们皇上的血,那么这个世界上将不会有他的一合之敌。”   十二暗曜神色挣扎,最终下定了决心,带着秦安忆等人来到了皇宫大殿。   当朝皇帝正坐在大殿上,身边是众多皇室高手。   江湖好手来此,除了太玄子,谢晓风,秦安忆,石轩之四人并没有跪下,其他人都跪下了。   不过皇帝也没有计较,毕竟这些人的实力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而他本人没有武学天赋,所以对于这些强大的江湖中人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庄主?太玄子道长?石轩之?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皇帝问着二人,看到石轩之的时候,皇帝的眼里带上了愧疚的神色。   “为了保护你不给尸魔吸干。”石轩之面容平静的说道。   “朕不太明白,这尸魔到底是何物,为何要造成此等灾祸?”皇帝有些疑惑。   “辰武帝尸体所化做的就是尸魔,吸收万灵血是本能,吸你的血是为了跨出最后一步。”秦安忆解释道。   “你是……秦安忆?”皇帝问着秦安忆。   “是的,在下秦安忆。”秦安忆点了点头,他不太清楚为什么皇帝会认识自己,但是毕竟自己进过辰武帝陵墓,皇帝手下的人肯定有这方面信息以及自己的画像。   皇帝还想说话,可是却从天上砸下来一个人影,那是身穿龙袍的人影。   那是辰武帝尸身所化的尸魔。   石轩之武域开启,闪身来到了皇帝身边,武域加持,一脚踢出。   而那尸魔也挥出了一拳。   拳脚相交,石轩之的面容变了。   骨肉崩裂,鲜血飞溅,石轩之被打飞了出去。   石轩之在这一瞬间和秦安忆对眼一次。   不过在这之前,石轩之利用武域将皇帝和一众武林好手都转移走了,其中连带着他自己。   “卧槽!”秦安忆大惊,石轩之居然输了一招,而后败退,把自己留了下来。   为了保证转移时间足够长,石轩之自作主张的把秦安忆留了下来。   虽然被石轩之坑了,但是秦安忆还是只能认了。   而就在这一刻,秦安忆出手了,上手就是究极天武三清一气,而后掌中佛国打出。   尸魔笑了一下,眼中虽然有着忌惮,可是却并没有多么的害怕。   随后一拳击出,那是威力强劲的祖龙霸拳。   这一拳打散了三清一气,更是打爆了掌中佛国。   秦安忆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强,这是强绝的敌手,无人可敌的敌手。   就连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都败在了尸魔的手中。   不,或许还有转机。   “天地有正气!”秦安忆大吼着,天地正气从天地之间涌出。   尸魔见到了天地正气虽然还是有些忌惮,不过在他看到秦安忆以后,便随手又打出了一拳。   天地正气击溃,这是压倒性的失败。   “日。”秦安忆伤势加重,半跪在地上,身后魔道法相出现。   武道法相全数加身,以魔道法相为核心,逆天魔刀劈出。   将紫禁城和天晋城斩开了一道裂缝,裂缝深达百米,绵延到远处。   尸魔的半个身子都被逆天魔刀劈开了。   不过其中并没有血液喷出,反而纠集在尸魔体内。   尸魔双手按着头,将头对齐,身体自然也对齐了。   不过还有点不对称,上下一按,恐怖的刀口愈合了。   这一刀挥出,秦安忆魔性爆涨,已然入魔。   黑发飞舞,紫衣华贵,魔骨峥嵘,邪意盎然。   比石轩之这魔主还要更加的魔。   “再来啊!”五个武道法相加身,虽然消耗重大,不过也没办法了,如果不能五个法相加身,秦安忆是无法打败尸魔的。   “来就来!”尸魔说话了,祖龙霸拳击出。   感受着尸魔的这一拳,秦安忆狞笑起来,逆天魔刀上扬劈出。   逆天魔刀对祖龙霸拳。   在五个武道法相加身的情况下,秦安忆略占了上风,居然把尸魔劈开了,半边尸体崩开,落在远处。   可是尸魔虽然被劈开了,但是两边身体却还在坚持不懈的用手在地上划拉,想要合体。   不过这也可见尸魔生命力之强大了,这一刀虽然暂时性的砍废了尸魔,但是也只是暂时性的了。   一刀之力已过,秦安忆已经没有心念神意了。   武道法相合身自动解除,秦安忆瘫在了地上。   他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妈的这家伙也太强大了吧。”秦安忆咳着血说道。   虽然秦安忆略占上风,但是武道法相也受伤了,唯有静养恢复心念神意才可以恢复武道法相,而武道法相所受到的伤也被传递到了秦安忆身上一些。   “出道即巅峰,然后被吊打说的就是我了吧。”秦安忆硬撑起了身子,靠在了龙柱上,看着地上的尸魔身体努力的汇合着。   不过尸魔也被秦安忆所重伤,这个汇合的速率非常慢,因为两半尸体在地上用手指划拉着地面,每一次只有一小点距离。   “石轩之你坑我。”秦安忆骂着石轩之。   然而这话说出去,石轩之也没有出现。   “这下真是神坑了。”秦安忆非常无奈的想到。   “你做的很好很不错。”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从秦安忆身后走到了尸魔的半边身前。   “你是什么人?”秦安忆觉得自己要凉。   “我?我不过是一个离开了故乡的男人罢了,我只是希望回到家乡而已。”神秘人说着,拖动了尸魔的半边身体,拼接了起来。   尸魔的身体结合,恢复如初,只不过那身龙袍却被切成了两半。   尸魔看着秦安忆,狞笑着慢慢走来。   “我日,这太不平衡了吧。”秦安忆欲哭无泪的说着。   “停下来,尸魔。”神秘人突然出声,而尸魔也停了下来。   尸魔不解的回头看向了神秘人。   “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是魔,可是却不是魔,可惜了,不是魔,无法带上真魔界。”神秘人停了下来。   “就是你把我祖先的尸体炼成了尸魔的么?”石轩之的声音响起,此刻的石轩之伤势恢复了。   “你可算是来了,我反正是起不来了,剩下的交给你没有问题吧?”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那这样呢?”石轩之一指点在了秦安忆的眉心。   秦安忆感觉到了某种力量的种子在自己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了。   “这是大爱无限的力量种子,也就是我的武域种子,以及寂境魔主还有魔刀一式,我把我以前的所有力量和武域的力量都用我的天命异力传承之种给了你,这样你就可以打败他了。”石轩之微笑说道。   “那你怎么办?”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虽然种子花费了我一些力量,但是我的大爱无限本就是无限。”石轩之话音未落,便冲向了尸魔。   尸魔被这一拳打飞了,这是提升到顶点的武域力量。   “接着来啊!”石轩之对着尸魔大吼着。   “哇这太不平衡了吧。” 第三零零章 武域始现 武道元神   感受着大爱无限的武域种子,秦安忆终于水到渠成的开启了武域。   无论是真元一炁还是心念神意又或者是身体,精气神三宝在此刻极速的攀升着,很快的恢复到了原本的全盛巅峰时期,随后超过了这个界限。   他正式的跨入到了顶尖高手的行列之中,而寂境魔主也和邪尊魔皇融合了起来,新生的魔门武道法相与其他四个法相一同呈现在秦安忆的身后。   “来劲了?”石轩之看到秦安忆站了起来。   “嗯,来劲了。”秦安忆点头,单手挥动,一片纯白绽放侵蚀现界,无数三清一气,天地正气在这片纯白世界之中蕴藏,就仿佛是海洋一般巨大。   三清一气为天,天地正气为地,一片佛国于天地之间传出阵阵梵唱。   一条九爪紫金神龙则盘踞在佛国之上,而在那佛国之下则是镇压着一片漆黑阴影。   若是细细看去,便能发现那片阴影一直被压制着。   分别代表若往佛主,安忆道祖,浩然儒圣,邪尊魔皇,祖龙秦帝五个方向。   这是秦安忆的五个天武所组成的武域,而在武域当中五大天武威能倍化。   “此为武神祖域。”秦安忆说出了自身武域真名。   而此刻另外一股力量融入到了武域之中,那是石轩之的大爱无限。   此刻石轩之落在了秦安忆的身边。   “一起上?”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不然呢?”石轩之反问着秦安忆,“咱俩先合力把尸魔干掉,然后再干掉那个神秘人,你看那个神秘人一动不动肯定是吓傻了。”   秦安忆朝着神秘人方向看去,那个神秘人当真一动不动,只是在冷眼旁观。   “那就先打爆尸魔吧。”秦安忆点了点头,同意了石轩之的提议。   天下第一同天下第二联手,双武域融汇,而后爆发出巨大的威能。   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威能,这是极度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在此刻还在攀升着。   在武域的加持下,两人纷纷使出了自身强绝天武。   “大爱无限!”石轩之竖掌劈出一刀,无形之刀劈斩而下,可是却被一道武域挡住。   那是尸魔的武域,在大爱无限和武神祖域的压迫下居然还能顶住来自二者的压力占据一亩三分地。   “不愧是辰武帝的尸体。”秦安忆赞叹着。   尸魔开启的武域乃是一个紫金色的区域,大爱无限此刻还在和尸魔武域僵持不下。   于是秦安忆又添了一把火。   一拳击出,秦安忆心中升起了一股想势。   “我要尸魔和那个神秘人经历死劫!”秦安忆大吼着,话音落下,秦安忆体内劫力消散一空。   随着劫力的消散,秦安忆的心中一阵明悟升起。   一拳打出,那是融汇了五大究极天武的终极天武。   “武神!”   伴随着秦安忆的声音落下,这一拳击出,击碎了尸魔的武域,湮灭了尸魔的灵智和身体。   而秦安忆也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武神祖域也回到了身体当中。   这一拳在一次掏空了秦安忆的身体。   “那个黑袍人还在么?”秦安忆问着石轩之。   “烟太大,看不清。”石轩之眺望远方说道。   “不错,区区下界居然还有人可以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从烟雾之中,走出来了一道人影。   “这他妈也可以?有烟无伤?”秦安忆想要再给神秘人一拳。   在他的感觉之中,神秘人的威胁程度甚至还要超过尸魔。   “下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石轩之冷静的问着神秘人。   “我是魔,来自真魔界的魔,如果你没有走偏,你也会来到真魔界的。”魔如此说道。   “既然你是真魔界的人,那你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秦安忆奇怪的问着魔。   “因为仙武界和我们真魔界开战,我被打落到了时空裂缝,然后流落到了你们这里。”魔说道,“本来当年我准备屠戮你们这些下界之人以血为祭重新回到真魔界,可是我却被你们的辰武帝打成了重伤濒死,不过这也没什么,辰武帝再强还不是被我炼成了尸魔,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居然还能阻拦我。”   魔如此说着,可是却并没有做出行动,他很忌惮,他在忌惮着石轩之,以及秦安忆。   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就和当年的辰武帝给他的感觉一样。   如果不是他逃的够快,那么他就会死在辰武帝的手下。   “我还有一招,不知道能不能打死他,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石轩之传音入密的问着秦安忆。   “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秦安忆说着,“如果是刚刚那一拳的话,还需要很长时间。”   “其实,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仿佛世界的时间停止了一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心中响起,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本体?你可算是上线了,我没有你的能耐,我现在只希望能够打败这个魔,你有什么能够开挂的么?”   秦安忆询问着白袍武神。   “闲话少说,我能够联系你的时间不多,我刚刚已经解析清楚了这里的武道力量,开创了此界武道元神之路,以你心念神意的总量是可以修成武道元神的,而且会很快。”白袍武神说着,一股记忆便呈现在了分念的脑海当中。   “元神非魂非魄,魂为阳神,魄为阴神,若想成就元神,需以阴神阳神二者结合识神融汇为己身元神……”   “心念神意,其实就是魂魄之力,也包含识神之力,只是心念神意配合想势就成为了……唯心武学,所以心念神意其实是一种改变现实的力量,而元神成就需要阴神阳神识神三者合一,而我心念神意便是由这三者结合生出,难怪这本元神修炼法如此契合我。”秦安忆心中明悟产出。   “武道元神……原来是唯心武学么?所以,心有多大,那么我的武力就会有多大。”   “你在说什么?”魔问着秦安忆。   “心有多大,武力就会有多大。”秦安忆再度说道。   刚刚的那段跨界意识交谈,其实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罢了。   此刻秦安忆的心念神意开始缩减,不过取而代之的,他的灵魂和识神越发强大。   识神是人认识世界和操控身体行动的意识体,它属于后天的意识,为识神是人认识世界和操控身体行动的意识体,它属于后天的意识。   所以心念神意越强,唯心武学这种改变现实的武学也会越强。   片刻后,秦安忆刚刚恢复的心念神意消耗一空,可是周身气质却飘渺若仙。   五个武道法相一一显化而后一一消失,武域出现然后收缩化作一点,没入到秦安忆体内。   石轩之不敢打扰,只是为秦安忆所护身,而那神秘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一道太极从秦安忆的天灵蹦出。   “武道元神,成就!”秦安忆睁开了眼睛。   这是武道元神,阴神为太极之阴鱼,阳神为太极之阳鱼,识神为阴阳鱼交汇处的太极之道痕。   这便是秦安忆的武道元神,太极元神,潜力无穷,平衡无漏。   “我有一剑,元神化剑,可杀你!”道人冷笑,太极元神猛然旋转,一柄名为诛天的道剑从太极元神之中猛然冲出。   剑光一闪而逝,而后回归到太极元神之中。   太极元神滴溜溜的旋转着,回到了秦安忆的体内。   “你已经死了。”阿秦面容硬汉一般的指着魔说道。   秦安忆话音落下,魔跪倒在了地上,随后化作了飞灰。   “你刚刚那是什么?”石轩之问着秦安忆,十分好奇也震惊。   “那是武道元神,说起来有点心疼,为了成就它,我把武道法相和武域都喂给了它。”秦安忆说着。   “不心疼,你刚刚那一剑威力很强大。”石轩之赞叹着秦安忆,“你可以说是为武道开辟出来了一个新的高度,武道元神的高度。”   “别说我不照顾你,我现在告诉你武道元神的修法,你大肆推广出去,以后我大概没法和你打架了。”若往笑了笑,没等石轩之疑惑,若往就念诵起了那篇元神修炼法。   说完以后,若往凌空虚踏,天空上开启了一道门扉。   门扉洞开,无数的本源之气从门中流出,落在了这片土地上。   “我来此世开辟了武道,上界要我飞升过去,以后想打架了,就飞升到上界吧。”秦安忆笑道。   “看来,选定此界是因为可以飞升啊,原来本体打的主意是这个。”秦安忆心里想着,而后迈入了天上的那道门扉。   最终身影消散在了那道门扉之后。   石轩之不为所动,实际上以石轩之现在的力量,他也可以晋升到武道元神的境界。   “武道元神么,或许你真的是来此世开创武道的吧。”石轩之笑了笑,开启了武域,离开了。   他并不想飞升什么的,只要能够握着她的手,那就比什么都好。   他答应了她,回去以后要去塞上放牧牛羊,他可不能空许了那约定。   只是,这武道元神之法还是要传出去的。 第三零一章 尾声至本卷终。   石轩之微笑着摸了摸石清璇的脑袋,在他的身边依偎着他的是那个叫做碧心秀的女子。   一家三口正坐在塞上牧场中,望着天空。   自从碧心秀改嫁给石轩之以后,她的女儿也改姓石了。   “一年前,你突然要我嫁给你,说老实话,我很开心。”碧心秀笑着对石轩之说道。   “你答应了我我也很开心啊。”石轩之笑着刮了一下碧心秀的鼻子,“你不嫌弃我,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我呢?”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是天下第一啊。”碧心秀抱着石轩之的胳膊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天下第一飞升了,我只能说是天下第二。”石轩之纠正着碧心秀的话。   “我才不管,你在我和清璇的眼里就是天下第一。”碧心秀说着。   “爹爹是天下第一。”石清璇也跟着附和道。   “哈哈哈哈,管他什么天下第一,和你们在一起就很好了啊。”石轩之笑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有些想和那个人打一架。   “也不知道他飞升以后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石轩之想着那个人。   不过这些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想陪着她们两个好好的过日子。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碧心秀对石轩之说着,神色羞赧。   “什么啊?”石轩之问着碧心秀。   “再过段时间,我们家又会多一个人了,取名叫石之轩怎么样?”碧心秀凑到了石轩之的耳边对石轩之说道。   ……   太玄山,太玄子望着面前的三寸飞剑,不由得连连称赞。   “武道元神果然玄妙啊。”卜算子的面前也呈现着一副八卦图,这是他的武道元神。   “我果然没有看错他,他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更是开创出了武道元神一脉。”太玄子连连称赞,然后有点懊悔的说道,“早知道我就收他做徒弟了。”   “哈哈哈哈,师兄,我早就劝你了啊。”卜算子大笑着。   “哈哈哈哈。”太玄子也笑了起来。   太玄山中,有一张画像排在三清塑像之下,画像上的是微微笑着的秦安忆,头顶似有太极转动。   ……   名剑山庄,谢晓风正喝着茶,手里捧着一本书。   书名《武道元神》。   未来式又一次的发动了。   他看到了一个未来。   “人人如龙。”谢晓风笑了起来。   ……   佛禅寺,大大小小的武僧练着武。   自从佛禅寺被皇帝斥资重修以后,遍广招僧众入佛禅寺,虽然不负往年那般,可是却也生出了新气象,而佛禅寺后山的那些坟也被重修了一遍。   “佛禅寺能够保住,若往祖师功德无量啊。”小武僧正偷偷看着一本画本小说想道。   这本小说夹在《地藏本愿真经》当中。   他当着一座新立的金佛看着画本小说。   画本小说的名字叫做《武祖秦安忆传》   画本小说里,秦安忆的面容和那金佛有三分相似。   ……   浩然书院。   无数儒生打扮的男子男孩皆在读书,朗朗书声从浩然书院中传出,久久不绝。   书院中供奉着许多往圣铜像,而其中还有一个铜像立在浩然书院的广场上。   “浩然儒武祖保佑啊,保佑我拿得探花。”   “浩然儒武祖保佑,我这次在当不上秀才就完了。”   秦安忆并不知道,自己的铜像已经入主了浩然书院。   “看好了,这是浩然儒武祖秦安忆,是他让我们浩然书院能够留存下来。”一位老夫子正带着孩童们说道。   ……   花园里,身穿龙袍的老人站在牡丹花前,叹息着。   “皇上,您为何唉声叹气?”老太监问着皇帝。   “人老了,也盼着儿子能回来看看我。”皇上苦笑的说道。   “终归是我欠了他们母子啊。”皇上叹息的说着,语气之中满是追悔莫及。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可是却也说不出口了。   他终归是欠了石轩之母子俩太多太多了。   ……   “这里就是上界么?”秦安忆站在一个大殿里想着。   “今日第一号飞升者飞升成功。”一个中年男子郎声说道。   伴随而来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迎接着秦安忆。   “好久没看见飞升者了,这里是太古界元古神州,你是想主修武学呢?还是想主修术法呢?”老人和蔼的问着秦安忆。   “请问一下,武学和术法有什么区别么?”秦安忆问着老人。   “武学是以体和炁为主,神为辅,术法则是以炁和神为主,体为辅,侧重点不同。”老者说道,“三者越强,那么你的武学和术法越强,和你们下界不一样的是,下界达到一定程度以后,便可以飞升,不过很多下界越来越衰败,世界本源灵气越来越稀薄,所以飞升者越来越少,只有飞升者足够多,太古界的本源灵气才能反哺下界,上次有个叫做北月芜的人,他在的那下界就属于这种灵气衰败的下界,不过他另辟蹊径,以神魂飞升,不过你不用担心,在太古界,精气神的提升是没有上限的,而且寿元也是近乎无穷无尽。”   秦安忆思索着,总结了一下,这个世界是以无限提升精气神为主,之所以下界没有人飞升,其实是因为下界普遍没人达到那种程度,更重要的一点是,世界的等级在跌落。   如果世界一直没有飞升者的话,那么那个世界就会由高武变成中武,低武,最后大概就会变成科技世界了。   秦安忆如此想着,然后问着老人。   “那个你们这里有修炼这个的么?”秦安忆放出了武道元神,太极元神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着。   “这是什么?”老者有点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我管它叫做武道元神,您们这里……没有么?”秦安忆奇怪的问着老人。   “稀奇稀奇,来来来,你随我来。”老人连道稀奇。   “不是吧,这个世界居然没有武道元神么?这和小说里说的不一样啊,一般来说这种飞升之后的世界不该力量层级很高么?为什么下界有的上界没有?”秦安忆心里有些惊奇的想着。   不过转念一想秦安忆可以理解武道元神也是白袍武神贴合下界开创来的跨时代功法,飞升世界没有也是很正常的嘛。   “这位小友,这是古灵殿,你可否展示一下你的这个武道元神。”老者询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点了点头。   武道元神从天灵蹦出,太极元神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着。   无数武道真意在太极元神当中流转,最终化作了一柄道剑从元神当中缓缓生出。   那是秦安忆的道剑,诛天。   元神生一剑,诛天道剑现。   诛天剑在秦安忆的身边环游了一圈,又回到了太极元神当中。   “这一剑……”老者面色变了。   “这一剑怎么了?”秦安忆奇怪的问着老者。   “这一剑威能无穷,且玄妙无比。”古灵殿中传出了许多声音,“依吾等看来,这武道元神潜能无限。”   “不知小友你这一剑可出几次?”一道声音问着秦安忆。   “几次么?”秦安忆思索了一会,笑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次?”古灵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摇了摇头。   “十次?”古灵的声音里出现了一点波动。   秦安忆再度摇头。   “百次?”古灵震惊了。   秦安忆摇了摇头。   “一直出。”秦安忆说道。   古灵殿震动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抄袭和剽窃啊,确实很爽啊。”秦安忆心里暗爽着。   如果不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元神修炼法结合了武道,而诞生武道元神,秦安忆也到不了如今这个程度。   提到武道元神,秦安忆就不由得想到了白袍武神。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白袍武神救场,那么自己和石轩之就会死在那只魔的手上。   所以不管怎么说,秦安忆都十分感谢白袍武神,那份元神修炼法送的很及时。   慢慢从震惊之中平静下来的古灵们纷纷的询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听着这些问题,笑了一下。   “我可以把武道元神修炼法放出来,但是我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修炼。”秦安忆微笑了起来,“不过我的要求也很简单,这本修炼法后面要署名为我,之后如果有收益的话,我们可以再谈。”   他恬不知耻的将元神修炼法变成了自己的,他只是加了“武道”二字罢了。   秦安忆淡淡的笑着,郎声念诵了起来。   “道儒佛魔帝武合,阴阳识神合归一,武道元神方始现,吾来此界开武道。”   明悟生起,秦安忆的武道元神融入了体内,一道太极印记出现在了他的额心。   “武道元神同我融为一体了?而且精气神也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秦安忆有些惊讶。   此刻的秦安忆以及不能算是单纯的人类了。   精气神三宝完美的融为一体,以太极元神为核心融合,更是遵循了太极之理。   精为体,为阳,为太极之阳鱼。   神为魂,为阴,为太极之阴鱼。   气为炁,为太极道痕,调和阴阳。   三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平衡无漏,潜力无穷。   秦安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件黑白双色道袍从身上生出,一道太极浮现在道袍之后。   “道友你好,从今往后请称呼我为太极道人。”太极道人如此说道。   刚刚的那一阵明悟让太极道人悟道通玄。   他或许是白袍武神的分神,只不过他不一定就只是分神。   而飞升以后便代表着重新开始。   为了斩断这一层迷茫,太极道人舍弃了若往和秦安忆秦月楼三个称呼。   从今往后,他就是太极道人,太极道人也就是他。   太极道人微微的笑着。   “吾来此界开武道。” 第九卷 不务正业的大靖打更人 第三零二章 浮沉起落又一个   【老黄历,五月廿九。   宜嫁娶,求嗣,纳财,恩赦……   忌针灸,求医,安葬,入殓……】   站在老黄历前,灰白色头发的男青年思索着,长发简单梳起扎成长辫垂落腰间,两侧刘海分开垂落,身穿一身修身黑色劲装,   虎背蜂腰略微有些佝偻,身形虽然适中,不高也不矮,可双腿的比例却显得略长。   青年生就一副好皮囊,剑眉狐目,鼻梁高挺,唇若弯弓仰月红润饱满,七分英气三分阴柔,虽然面容不过二十几许,但却有股莫名的沧桑感。   他的身后是一座座药柜,各种草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略微有些让人难受,但他习惯了。   他思索半晌,提笔划掉了【忌】的那一栏,接着又笔走龙蛇,下笔飘逸流畅,但写出的字却意外的方正,既兼具行书又兼具楷体的风格,饶是书法大家来了也得称赞一声好字。   但见他所写的字隐隐像是一副对联,但格式却不对。   左写【封建迷信不可取】,右书【我命由我不由天】   而那中间横批则为银钩铁画一般的四字。   【百无禁忌】。   最左下角则写着【落笔——秦沉浮】。   眼下是大靖朝,天护八十年。   自从靖高祖夏亦建朝至今,大靖朝国祚已然绵延八百年,当朝皇帝靖武宗夏闵自四十岁登基起已过去了八十年。   这个古代王朝和秦沉浮穿越前的历史对不上号,可语言文字与风俗却又极其接近,只是唯一的不同便是,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   有的人眼中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只要看不见水深火热便可粉饰太平,   可唯有百姓知晓水中深火中热。   妖鬼邪祟之存在事实虽极力封锁,可仍有受害者存在。   这可让朝中那些文武百官头疼脑热,也让镇夜司的官爷们跑断了腿。   不过这洛京皇都倒还算太平,秦沉浮也只能说这穿越来的开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些危险似乎远离了洛京皇都,好像没危险,又好像有危险。   冷着脸,他拆开了门板,打开了自家医馆的大门。   你以为他真的要当打更人?不,他是不务正业开医馆只在医馆里签到的打更人罢了。   医馆两侧挂着门对。   【提一口真气饮罢黄泉水;   放三声狂歌震塌阎罗殿。】   横批便是医馆牌匾,名为【阎王愁】。   坐在正堂太师椅上,他双脚敲在宽大的案台上,案台上摆放着笔墨纸砚针包等物,摆放整齐,并无杂乱感。   捻着烟杆,叩了叩烟锅,将其中的烟灰掸了出来,重新挖了点烟叶子,便吸起来了烟嘴,火焰微微燃起,响起轻微声响。   吞云吐雾中,浓郁的白色烟雾弥散着。   轻微的咳嗽声响起,秦沉浮移开了烟杆,他打量着面前泫然欲泣的女子。   “醉春楼小桃红?看病?”   “先生您还记得我?”小桃红那双水灵灵的杏花眼里透露着疲惫,但却是强打着精神笑了出来。   她的年纪瞧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如果不是在醉春楼里当卖笑的肴儿姐,现在估计也在享受得之不易的青春年华吧?   秦沉浮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桃红。   “你们醉春楼的每一张皮都是我画的,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你这双杏花眼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   秦沉浮笑了一声,摆正了姿势,打量着小桃红,略微惊讶。   “你怀孕了?”   望闻问切,秦沉浮已得其中三昧,可并未号脉便能察觉到怀孕,这样的功力在他这个年纪可谓凤毛麟角。   他微不可查的皱着眉,但却迅速舒展。   “是,先生,妈妈还不知道,我想保住他,能不能求个不显怀的方子?”小桃红跪倒在了案台前。   她不住的磕着头,青砖铺就的地面上传出了沉闷的响声,那光洁的额头迅速红肿了起来,还多出了几缕血丝。   但秦沉浮并未起身,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笑了起来,那笑容颇为恶劣,他边笑边说。   “你还想保住这孩子?你想让这孩子从肴馆里诞生?男孩只能当龟公,女孩只能和你一样,要是这男孩好看点,怕也是要被看上,这样的命运你不觉得对他来说不公么?所以我劝你还是快些打掉吧,我可以帮你无痛的打掉的,只需要三针,趁着这孩子还小,你意下如何?”   小桃红茫然的抚摸着肚子,神色挣扎,但最终她还是做出了抉择。   “先生,我……我还是想保住这孩子……”   小桃红温柔且坚定的说道。   见状,秦沉浮点了点头,神色归于平淡,屈指连弹三下,三道针状气劲落在了小桃红的身上。   嘬了一口烟嘴,他便写出了一贴药方,站起了身,将小桃红扶了起来,而后将那药方递给了小桃红。   “照着药方熬药喝,三日一次,持续六次,这孩子出生后才不会落下病根,也不会在你接客期间流产,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把他送去哪里的话,那就教他读书写字,六岁以后送我这里来做个药童吧。”他语气略带怜悯道。   小桃红听了秦沉浮的话后,杏花眼里氤氲着水汽,但她还是擦干了眼睛,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先生大恩大德!”   她还欲再磕,却被拦住。   “早些回去歇息吧。”秦沉浮扶起了小桃红,而后将她送出了医馆。   恰逢热闹之时,那些长舌妇长舌汉们见到了小桃红拎着药包走出来以后便开始了闲言碎语。   周围一片指指点点的声音汇聚着,秦沉浮面色微沉,似是浮上了一层寒霜,冷眼扫过,只听得他朗声。   “再乱嚼舌根的话,要么别来我这看病,要么就做好看完病不能说话的准备。”   此话一出,哗然寂静,针落可闻。   “很好。”他轻蔑一笑,重又回到了太师椅上坐着。   手上还捧着一册话本小说,书名《刑手说》,作者名为柳泉先生。   这是一本大靖朝的志异小说,但其间除了借鬼喻人针砭时弊之外,也掺杂了一些普通人在面对各类邪祟时的自救自保之法,同时也因其内容光怪陆离从而大卖。   换句话说,其实这就是一本异界《聊斋》。   大概看了会儿,掐算了一下时间,心中默念了一声。   【系统,打卡。】   【打卡成功,每日任务刷新……】   这是他的金手指,一个兼具了打卡与发布任务还有给予奖励职能的系统,全称【秦氏内部通用签到打卡系统0.1版本。】   朝九早打卡,晚五晚打卡;可以提前早打卡,也可以延后晚打卡。   和前世的社畜生活差不多,只不过稍微好一点,毕竟朝九晚五。   每日两次打卡,有基础奖励;完成日常任务则有额外奖励。   前者被他称为底薪,后者被他称为绩效。   前世的时候他拼命的搞钱,全然不顾身体,但谁知道却胃癌晚期,为了不拖累家人,他选择了自杀。   留下遗书和积蓄后,他特地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却残生,他不想打扰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   临死前,他也幻想过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的话,他想要放飞自我,起码……要健健康康的活着,如果可以摸鱼那就更好了。   好在,他穿越了,也拥有了系统。   但是坏消息是,他是和本体差不多的分身,虽然有着从前的记忆,可……   他想和本体割裂,他就是他,因此他改名叫做秦沉浮。   日打卡的奖励是随机一至三天的道行与十两至百两不等的银两,小概率是一些丹药。   周打卡的奖励则是一些术法武技奇技秘术等,不过品级并未有多高;随同的还有一些志怪杂谈等的长见识的闲书,小概率会给一些一次性消耗的道具。   月打卡的奖励便是那些法术武技的升级版,或者是一些功法法决抑或传承技艺物品,小概率得到一些天赋神通,更小概率获得一些……身份或者‘职位’。   年打卡的奖励他还没有获得,不过也快了,毕竟他也是在一年前的五月廿九才穿越而来的。   今晚打完了卡,就是全勤。   前世社畜的生活哪有给系统做社畜来的快乐?   毕竟他也摸清楚了系统的规律,提前早打卡和延迟晚打卡,就是加班,但系统可比企业良心多了,毕竟前世的企业有各种潜台词。   公司人少美称扁平化管理,工资发的少称为创业型企业,但系统可不是这种当表字还想立牌坊的忽悠人的货色,系统说一不二,该给什么就给什么。   所以给系统“加班”并不亏。   “加班”可以让所得物品的品质评级变得更高一些。   在大靖一年的打卡生活,让他拥有了两年半的道行,虽然并没有功法,但这两年半的道行也足以让他施展出《诡门凝气十三针》这本第一个月打卡所得到的法门传承了。   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自称修炼时长两年半。   而这针法便是他刚刚针灸小桃红所使用的的手段。   虽然《十三针》的创立初衷是为了折磨妖魔鬼怪人,但是秦安忆却也借助了系统打卡所得到的人体医学知识以及穴位知识别出心裁的将它改成了救人针。   这也是他将医馆改名为【阎王愁】的底气。   阎王要你三更死,我能留你到五更。   今日的每日任务他不准备做,年打卡的奖励想必很丰盛,毕竟这应该就是年终奖了,所以摸个鱼在他看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如此想着,他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他还是被人叫醒的。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三蛋。”秦沉浮睡眼惺忪道。   “老秦,别睡了,我中午接了个活,现在才完事,你快来画个皮吧。”被称为三蛋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年纪瞧起来约莫十七八岁。   少年郎叫做涂三石,和秦沉浮一样父母双亡,二人算是邻居了,按理来说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娶妻生子了,况且涂三石也不丑,但没有媒人提亲。   毕竟他是做阴行的,明面上他是衙门的仵作,可却也兼职着连线师这一行当。   那么何为连线师?其实简单来说便是入殓师,说难听点就叫做二皮匠。   二皮匠的针线走那死人的皮面,缝合尸身活灵又活现。   实际上二皮匠与另外一阴行刽子手互补,凡是用得找刽子手的犯人必定是身首异处,有的犯人家属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人没有个完整尸体下葬,所以就会找人来缝合,这就是“二皮匠”的工作了。   而二皮匠所承接的业务也不单单是问斩的犯人,那些死于非命者的家属也会请来缝尸。   但二皮匠缝尸也不单单要缝皮面,那些死状凄惨的亡者也需要熟练运用材料和手法让尸身恢复原貌,   但难以根除的便是缝合的痕迹,不过秦沉浮却与涂三石互补。   因为秦沉浮是画皮师,打卡第二个月的奖励便是【画皮秘术】,掌握了画皮秘术的便可称之为画皮师。   画皮师仅凭一支画笔,便可施展画皮秘术为人重塑筋骨易容改貌,甚至可以通过改变面相手相骨相等“相”来改运,因此世间称这一行当中人为【画皮师】。   画皮师的画皮秘术可完美的遮盖住那些尸身上的针线针脚等残留痕迹。   醉春楼的那帮子肴儿姐和小琵琶在妈妈的调教下学会甜言蜜语的嘴,也能学得榨骨吸髓的嘴,只是容貌是天生的,因此醉春楼的老板在知晓秦沉浮是画皮师之时便与秦沉浮做了交易。   美其名曰——美人制造。   这画皮秘术可让水桶腰变作杨柳依依,娉娉婷婷,迎风摆柳。   也可让二饼变得沉沉甸甸,使得情义千斤不敌胸前四五六七八九十两。   但秦沉浮只会为那些自愿投身肴馆的人画皮,阻人钱途者犹如杀人父母,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旁人也无可指摘。   况且,醉春楼那些想画皮的姑娘们,自然会来找他。   正所谓美人如肴,品一口食髓知味,再品一口欲罢不能。   听着涂三石的话,秦沉浮不慌不忙的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老规矩,三七分账,我三你七。”   语毕,秦沉浮便跟着涂三石去往了衙门的陈尸所,毕竟涂三石也是个仵作,任何死于非命的尸体都会摆放在陈尸所,也为他提供了一个缝尸场所。   二人一路赶往陈尸所,涂三石也在讲述着自己的不易。   “说来也是挺惨的,那姑娘是个肴儿姐,无亲无故,最后还是她在肴馆的姐妹们集资请我连线的,你是不知道她的尸身啊,就像是被用蛮力扯成了人彘一样,还身首异处,身上也破破烂烂的,邢捕头他们可忙的焦头烂额了,光是连线就花费了我不少功夫。”涂三石一脸不忍,“我到现在手还累得在抖呢,不过那姑娘的脸倒是挺完整,可惜了,生的那么漂亮……”   涂三石一边说着,秦沉浮推开了陈尸所的门。   而涂清阳的最后那一句也才刚刚出口。   “尤其是那对杏花眼啊,死不瞑目,看得我心直揪,可惜了啊可惜了。”涂三石扼腕叹息。   秦沉浮听到了“杏花眼”一词以后诧异的看了一眼涂三石,他急忙走到了唯一摆放着尸身的陈尸台前掀开了盖尸白布的一角。   入目所见,那双杏花眼圆瞪,满是不甘与惊惧,脖颈处还有细密的针线痕迹。   微不可查的,他叹了口气。   “早上还好好地,怎么下午人就没了呢?”   低垂着眼眸,秦沉浮为小桃红合上了双目。 第三零三章 母子尸,担此因。   听到了秦沉浮的呢喃细语,涂三石的脸上泛起了玩味的神情。   “你认识她?”涂三石带着那玩味的神情看着秦沉浮问道,“你去醉春楼勾栏听曲了?”   他欠揍一般的笑着,还装模作样的耸动了腰肢。   他瞪了一眼涂三石,涂三石立刻闭嘴,看着他吧嗒了一口烟嘴,静待下文。   “她的皮是我画的,你说我认不认识?”秦沉浮沉声。   但他随即又冷哼了一声:“别说我幸灾乐祸,你犯忌讳了。”   “啥忌讳啊?总不至于是子母尸吧?肴儿馆的也有……孕妇的……吗……”涂三石先是满不在乎,可越说底气越不足,直到沉默的愕然。   “哥,您逗我呢吧?您一定是在吓我呢吧?”   看着涂三石尴尬的干笑,秦沉浮这才点头。   涂三石显然理会错了秦沉浮的意思,忙不迭的继续用干笑遮掩着尴尬,还说着宽心的话。   “哎呀,哥,您瞧瞧您,这吓人的功力又见长啊。”   “嗯,是子母尸。”他隔着盖尸白布轻轻拍了拍小桃红平坦的小腹,平静对涂清阳说道,   “这里面有一个胎儿,只不过……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连线师最大的忌讳便是将两个人的尸骸缝在一起,子母尸一尸两命本为一体,天然便是二人尸骸,一旦经手便是忌讳。   而这忌讳,足以让普通连线师丧命。   涂三石那干笑的脸先是愣住,其后那笑意凝固,最终淡化,而他也仿若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的瘫坐在了门槛上,双手揪着头发,嘴里还无意识的念叨着。   “……完了,完了,我要没了……我可不想临死前还是童蛋子啊……”   秦沉浮听到了“童蛋子”一词后一脸不忍直视,重点好像不在这里吧?   压下了心中的吐槽欲望,秦沉浮淡然吐字。   “我知道有个人可以救你。”   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涂三石一个激灵看向了秦沉浮,目光灼灼的问道。   “谁?!”   “我。”秦沉浮指了指自己。   寂静降临,涂三石猛然跳起。   “胡哥救我!”   涂三石连忙跑了过来伸开了双臂抱住了秦沉浮的大腿。   “……我怎么会不救你呢?你可是是我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啊……”秦沉浮想要把腿部挂件涂三石踢开,但试了几下没成功,话还没说完,涂三石就抢话了。   “谢谢胡哥,谢谢胡哥,我要是女的我肯定以身相许,但我是男的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了胡哥!胡哥!胡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秦沉浮沉默不语,他很想把涂三石的嘴给缝上。   虽然生就一副好皮囊,可是……这一世的他长得并不像胡歌,前世倒挺像小时候的彭于晏的……   而秦沉浮趁着涂三石说完了以后的空当也把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要加钱。”   “我呲……行。”涂三石咬着牙,点了点头,他木然的松开了手,缓缓的站起,却是背对着秦沉浮,可以从后面看见涂三石倔强的仰头看着棚顶,不让眼泪流出来。   那不是简单的钱,那是涂三石的老婆本,那是涂三石的命,他毫不怀疑秦沉浮狮子大开口的功力,   可……为了小命,他也不得不从。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娶老婆,这年头,彩礼钱可不便宜啊……   秦沉浮正在斟酌着要多少钱合适,瞥见了陈尸台上的小桃红猛地睁开了眼,眼珠移动着,阴恻恻的盯着涂三石的背影,好在涂三石并未发现。   只是秦沉浮看见了,又给她把眼睛合上了。   他将食指竖在唇前,微微俯身贴近了小桃红的耳朵轻柔的说着。   “嘘,别吓着人孩子了,那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你也不想……   和你的孩子被我活撕了吧?”   看着消停下去了的子母尸,秦沉浮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腹,某种律动带动着小桃红的尸身微微颤抖着,手掌略微施加了点压力,   他又低声说了一句话:   “小崽子,你也给我消停点,我跟你娘也只是画过皮的交情,仅此而已,我可跟你没半点交情,你要是没有眼力见儿,我也不介意让你魂飞魄散。”   语毕,秦沉浮吧嗒着烟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便将那浓郁的烟气呼出,烟气喷薄,覆盖住了陈尸台上的子母尸,   而后烟气倒卷弥漫而出,整座陈尸所内一片朦胧,仿若去到了另外一个异度空间一般,又仿似去向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虽然四周的陈设和陈尸所一般无二,可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拥挤的人群。   这些人群的身上都有着连线过的痕迹,它们有的神情恍惚,有的则是低声啜泣,还有的茫然无措。   人死魂离,阴魂化作鬼类,这些便是那些不入流的幽魂游魂,无法害人,就连记忆也是支离破碎,就仿若初生的婴儿那般,可它们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死后的新生。   但是假若数量众多的幽魂游魂聚集在某一地的话,其身上所蕴含着的阴气也会让那一片区域变得阴森,若是放任不管,终有一天会诞生恶鬼厉鬼猛鬼之流。   它们都是横死之人,魂寿未尽前只能在世间等待阴差将其领入地府轮回投胎,亦或者是有道之士修佛之僧对其超度而令其往生。   秦沉浮将名为烟云的旱烟别在了腰间,反倒是伸出了手,一册薄本自扭曲的空间之中落在他的手中,这一册薄本封皮呈黑,上书【生死录】三字。   翻开了生死录,一行行的字迹自白纸上接二连三的浮现。   【少小离家老大回,父母无福享天伦……】   【心气比天高,奈何命数比纸薄……】   【时头生人先克母,六亲少力子息难,家业虽到有成时,却有强人把福拦……】   ……   这些是判词,以诗词歌赋的形式将一个人的一生所概括,这也是生死录对这些亡人的由生到死的一生所做出的隐晦总结。   掌握了生死录的人还有另外一个称呼,那便是……阳世阴差。   地府亲册,阳世代行,以人之身,行阴差之事,此之即为阳世阴差。   这生死录乃是生死簿上的脱落的纸页所化,分发给阴差好让其行使权力,也让其承担义务。   秦沉浮是阎王愁医馆唯一的郎中,也是阎王愁的老板,姑且可称一声秦老板,但秦老板并非某周姓老板那样咸鱼,身为阳世阴差,他偶尔也会承担义务,比如说此时此刻。   不过说起来的确有趣,本体依靠分身道主之力能够入侵此方世界为自己提供职位身份,可见本体和分身们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生死录浮于面前,五指张开后微微的接触着生死录,一扇虚幻的门扉自面前生成,只是那扇门扉并未打开,而后他轻声念出了十六个字。   “冥府有序,黄泉有渡,阳世阴差,送汝上路。”   每念一字,那扇门扉便打开一些,直到完全念完以后,那扇大门才完全打开,在那扇门后是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海,两侧鲜红花海正中是一条宽阔的黄泉。   那些幽魂们迷茫恍惚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清明,而后井然有序的排队走入了那扇门中,秦沉浮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张黄纸,双手十指连动,似是在折着什么一样。   它们在那花海之中留下了一道前行的痕迹,最终驻足在花海岸边,黄泉河畔,皆因它们无法度过那黄泉。   秦沉浮将折好的纸船扔进了门扉当中,那纸船迎风便涨,接着稳稳的落在了黄泉河畔,不曾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黄泉之水,无物不沉,唯有黄泉河的艄公才能撑船摆渡这些幽魂,秦沉浮虽然并非黄泉艄公,但他却也是阴阳摆渡人。   阳世阴差,阴阳摆渡,这两个都是系统打卡所赋予他的身份。   阳世阴差领魂入幽冥,阴阳摆渡送魂过黄泉。   幽魂们踏上了纸船,满载待行,秦沉浮见状,又吧嗒了一口烟嘴,呼出了一口烟气,送出了一阵风。   纸船随风而动,随波逐流,缓缓的向前驶去,生死路上的那些判词也一一隐消,最终又化作了一片纯白,唯余纸张细腻的纹路,以及跳动着的数字,那些跳动的数字最终定格。   【阴德:壹壹肆伍壹肆】   虚幻的门扉尚未关闭,但这灰蒙蒙的世界中,陈尸所也显得空旷了起来。   秦沉浮并未在意这一次的领魂和摆渡让他收获了多少阴德。   他只是奇怪的看向了雾气深处一道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姿,那曼妙身姿并未移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雾气当中,好似等待着秦沉浮一般。   自那雾气之中传出了不成语调的呜咽声和啼哭声,夹杂着的语句杂乱无章且含糊不清,   秦沉浮知道,那是鬼话,但那也是鬼语。   化作了鬼物的阴魂虽也可以和生前一般言语,但有些鬼物所说的便是鬼语。   鬼话连篇,迷人心智;鬼言鬼语,惘人神志;鬼话鬼语,惑人心神。   豁免那些迷惑人心的鬼话鬼语,秦沉浮明晰了那雾中鬼影的所言所说,只见他面色阴沉,显然已经有了愠怒之色。   似是因为死后的放飞自我解放天性,这一世的他颇有喜怒无常,乖张乖戾的邪气;或许这邪气自前世便有,只是被他收束住罢了。   古语有云,练拳须得养那心口的三分恶气;   似秦沉浮这般本性,却是夹杂了三分邪气。   他狐眸含煞,冷声说道:   “我既已开鬼门,你为何还不上路?   我已准备管此事,便等于承了你母子之因果,既已承你因果,那我自会替你母子讨个说法,既然如此,你还有何不满?   是不将我这阳世阴差,阴阳摆渡的身份放在眼里了不成?别给脸不要脸,   我可渡你,亦可诛你。”   一语既出,那雾中身影颤抖一瞬,却是慢慢的跪伏于地,凄凉幽咽,啼哭之声再度响起,瞧那样是不敢翻脸动手了。   秦沉浮侧耳倾听,脸上的愠怒之色最终却还是化开了几分,再出声,也只听得他态度与语气皆软化了些许。   “你所说的事我已经知晓,放心上路吧。”   可那雾中小桃红的身影却只是摇着头,再度幽咽。   秦沉浮神色不变,只是听着那幽咽声,和那不时的叩头。   他眯缝着狐眼,却是屈指弹出了十三根气针。   那是诡门凝气十三针,可救人,也可折磨鬼。 第三零四章 蚀刻行阴,肴馆之见   十三根气针根根没入灰雾之中,落在了那雾中鬼影身上,撕心裂肺的凄惨哀嚎自那灰雾中响彻回荡,   一针封鬼门,一针封鬼心,一针封鬼藏,一针封鬼宫……   一十三针,根根落定。   自那雾中小桃红的鬼体中喷薄而出的是更加黯淡的灰黑之气,灰黑之气为怨气,一十三针只是为了泄了小桃红与其腹中鬼婴的满腔怨气,   鬼物无怨气,才无害人之心,更无害人之力。   再出手时,烟云于指尖转动,却是搅动了那灰雾阵阵,连带着那灰黑的怨气也被他尽数收摄至烟云当中,在将这些雾气收摄之后,陈尸所展露原貌,虽然还是原样,但却有种图画掉色的怪异感,   还有那萦绕不散的死寂感。   从袖口中摸出一张黄纸,黄纸挥动,小桃红的鬼体便被他招来,而后又折叠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折成了一颗五角星,那虚幻的门扉也渐渐淡化了。   吧嗒了一下烟嘴,他短暂的失神了片刻,   待到回神后,他还好端端的站在陈尸所内……   烟云所吐之烟气可以将那一层世界的界面展现,从而让烟云的持有者或者是与其他人一同进入。   方才他所进入的界面可称为阴界。   阳世之中分阴阳两界,阳界供给活人居住,而那阴界自然便是死人。   两界并存才称之为阳世,这便是为何阳世会有鬼物作乱的原因,因为两界并存,所以阳界的地形建筑等会复刻在阴界之中,但因为阴界的神异,复刻的场景也会产生些许【被赋予了某种特质】的改变。   好在阴阳二界有一层界限,而这一层界限也只会在酉时开始渐渐模糊直至子时,若在其他城市,那可能是百鬼夜行之局面,但从子时往后便是盛极而衰,这一层界限也会慢慢回复,直到朝阳升起。   所以寻常鬼物在白天并无法对人造成伤害,可那些成了气候的,便可以突破这层界限,在阳界展现自身灵幻之异,   成了气候的尚且如此,更遑论界限模糊之时的其他小鬼了。   不过也好在每座城中夜晚都会有镇夜司的飞鱼卫们巡街,还有九流门中的打更人打更,不然那就真不给人活路了。   烟云打开了阴阳二界之中被称为【蚀刻】的界限,让他进入到了阴界,   这个过程便是“走阴”,或者说“行阴”。   可以说烟云既是“行阴”的钥匙,也是收摄净化转化怨气的奇物。   烟云可以收摄那些鬼物身上的怨气,普通幽魂游魂身上自然也有怨气,但是其数量与质量比不上小桃红与她的孩子,这也是为何陈尸所内满是灰雾的原因。   将烟云别在腰间,秦沉浮看向了还在仰头不让泪流的涂三石。   “行了,别在那忧愁了,事情我给你办好了,你就等着好交钱吧,现在先跟我去一趟醉春楼。”秦沉浮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涂三石的后脑勺。   “啊?”涂三石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声调提高了一个调。   “办好了?就这?就这?这就办好了?你就是站了一会儿发个呆就办好了?但是这跟去醉春楼有什么关系?啊这……哥,你不会又在诓骗我吧?哥?!你别整我啊!孩子还小,经不住折腾啊哥……   哥,你老实说,你不会是发现自己搞不定所以准备自掏腰包带我去醉春楼破了我青头童蛋子的身份好让我死前满足夙愿吧?嗯……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挺喜欢如霜姑娘的,虽然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如霜姑娘,但她真的好白啊。”   不带一丝气喘的,涂三石语速极快的说完了话,眼中虽然有着绝望,但还有着庆幸与希冀。   秦沉浮尚未远去的背影站定,拳头……硬起来了。   接着他回过了头,颇有鹰视狼顾的意味,可是他的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只听得他骂了一句。   “透!透!透!一天到晚就知道透!你那是喜欢人家么?你那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涂三石没有反驳,毕竟形式没人强,那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可不能得罪了,所以他只能在心里嘀咕。   “你不馋人姑娘身子,你太监!”   秦沉浮打了个喷嚏,又瞪了一眼涂三石。   “还不快跟上?那行,你和小桃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吧,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她现在是子母尸。”   涂三石闻言,脸色骤变,连忙跟上。   “来了来了,胡哥你等等我啊!”   二人一路前行,去往醉春楼。   这醉春楼是整座洛京皇都最大的肴馆,对于肴馆,秦沉浮的了解仅限于前世所看的电影电视剧。   实际上大靖宵禁制度森严,像那种喝花酒喝到一半离开绝对是触犯了宵禁的,届时罚款处罚事小,撞邪遭煞事大。   所以肴馆会在下午的时候就早早开门,做好一应准备后等到宵禁开始的时刻,这个时候该接待的人也都接待了,接着就是闭门,直到隔日天亮。   只不过二人卡着的时间点实在是过早了。   仅有货郎马夫与老鸨龟公和账簿先生清点酒水瓜果等物。   馆中丝竹声应和着莺歌燕舞,靡靡之音,好声一出淫词艳曲之戏,这是在排练,那台面上排练着的正是改编自枣庒笑笑生所写的《银瓶梅》话本小说中的一幕,台上花魁或为反串,或为本色出演,甚是养眼。   秦沉浮倒吸了一口凉气。   “内卷竟如此严重?”   洛京城中肴馆不少,最大的便是醉春楼,其次乃潇湘坊与品香阁,这三大肴馆为了揽客也是出尽手段,就好比醉春楼,主打便是高端圈子,这类圈子大多文士,和自诩风流才子的有几个闲钱的读书人之流。   为了拉客,三家肴馆也每日都在创新,秦沉浮在医人的时候也听过些许。   潇湘坊开创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法,诸如指尖漫游,霓裳飞天等花活。   品香阁则是让美人不着寸缕,满身覆盖鲜美精致之菜肴,食客们品完佳肴品美人,甚至还有美人盂这种听过但没见过的服务。   美人若佳肴,不论男女,品一口通体舒泰,若是活好的,则是飘飘欲仙。   因此此种烟花勾栏之地做大做强的被称为肴馆,而肴馆之间也在内卷。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则叫做暗裳,所谓暗裳,便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门上挂一木牌,木牌翻面便是接客,木牌未翻便是无客,   也不知这几家肴馆的起家历史如何,说不准是某个暗裳老了当了老板做大做强,更创辉煌也说不准。   正杀价的老鸨子见到了秦沉浮后,那市侩的嘴脸立刻改换为满脸堆笑,谄媚的笑容挤着脸上厚厚的粉层,扑鼻的香风也迅速弥散,只见她略微佝偻着身子朝着秦沉浮走来,还刻意的扭动腰肢。   “哎呦,这不是秦先生嘛?哎呀哎呀,稀客稀客,大驾光临大驾光临。”老鸨子很自然而然的想要攀附上秦沉浮的臂膀。   可手中烟云轻巧转动,施以巧劲便压下了老鸨子伸出的手臂,老鸨子有心抬起,可却使不上气力。   “哎呦,秦先生是看不上我这残花败柳,那老婆子我也不讨人嫌了。”老鸨子哪还能不知道秦沉浮不想让自己碰他呢?只得压下尴尬的为自己打着圆场。   涂三石好奇的张望着,想要一窥醉春楼中到底有何种流连忘返的风情,手还不老实的准备顺走几颗荔枝。   “此番前来,乃是为了一事。”秦沉浮微微扫了一眼涂三石的举动,侧身遮挡了点涂三石的身形,也并未理会老鸨子,只是自顾自的说这话。   “哦?那不知秦先生屈尊所为何事呢?”老鸨子满脸堆笑的问着。   “自然是小桃红之死咯。”秦沉浮自然而然答道,“你们这馆子里啊,可不是一般的不干净啊。”   老鸨子的笑容僵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先生您还懂这个?”老鸨子小心翼翼。   “略懂亿点,略懂亿点。”秦沉浮谦虚道,“所以此番前来也是应了小桃红的因果,特来此为其报仇,消解其怨根。”   老鸨子脖子一缩,炎炎夏日,竟好似感受到有凉风吹过,扼住其脖颈。   秦沉浮说完,便朝着醉春楼内部走去。   这醉春楼大堂的正中央乃是一水池,池中有着九尾黑鲤欢快游动,在这水池后方便是楼梯,楼梯呈八面,上下十六座,楼梯正中乃是一平台,连接着各处厢房。   顶吊为一盏大红莲花灯,花呈九瓣,均放满了油灯。   大致的扫了一眼,秦沉浮心下有了推断。   “八方来财,九鲤解厄,聚财解厄为主体;情灯引欲,红莲聚色,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主勾欲,看起来建造的时候没少下功夫,看这情况是请了位青乌师来看了啊。”   可这推断也仅仅只是大体,毕竟论专业程度,他不及那些精擅风水的青乌师。   “秦先生,您看这……”老鸨子看着秦沉浮四处环视欲言又止。   “不着急,等稍晚点。”秦沉浮老神在在的坐在了大堂中的桌子上,他语重心长的暗示着老鸨子。   “我和你们老板交情可谓手足兄弟,那么我要一餐好饱粮,两串银铃铛,三根求人香,四个美娇娘不过分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加钱”。   老鸨子哪敢怠慢,毕竟这秦先生是个奇人,不论姿色多么庸俗的女人经过他的【美人制造】以后都能化身尤物,   说到底,给醉春楼的摇钱树们浇水施肥的也有他一份重大功劳。   更不用说无论什么疑难杂症他都可以三针解决。   这样的奇人,除非不认识,否则谁敢得罪?那不都得供着奉为座上宾?   天护八十年什么最贵?人才!   而这,就是人才。   老鸨子虽然并不确定秦沉浮到底略不略懂这方面的事情,但心下也还是信了八分。   秦沉浮嘬了口烟嘴,看了一眼老鸨子,烟云转动,老鸨子倒是觉得自己的腰背轻松了不少,那佝偻着的身子也能挺直了。   可老鸨子再一回神,却发现秦沉浮已经不见了。   “涂仵作,秦先生去哪了?”老鸨子自然是认识涂三石的,毕竟给小桃红筹丧葬费和连线费的时候也见过。   “他说要去荷花池看看。”涂三石老实交代着。   听到【荷花池】三字后,老鸨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但更多的,还是对于秦沉浮的敬畏。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老鸨子哪能不知晓这荷花池到底是什么地儿呢? 第三零五章 荷花池中安魂净   涂三石百无聊赖的看着老鸨子端着汤递给了一个姑娘,虽然常年被尸臭所侵染使得其嗅觉不敏,但还是能闻到那药汤当中的酸甜柿香。   老鸨子亲眼瞧见那姑娘喝完以后才发现涂三石好奇的不解目光,她坐在了涂三石的对面,有些感慨的说了起来。   “我年轻那会儿,妈妈便会在我接客之前给我喝一碗酸酸甜甜的汤,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柿子蒂磨成的粉所和制的避孕汤,   将七片柿子蒂烘干磨粉,连喝四十九天,就能避孕了。”   听起来无甚医学依据,涂三石只道是偏方,但这老鸨子既然如此说,那想必是每个要接客的姑娘都要去喝了。   这肴馆并非卖艺不卖身,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是一个噱头罢了,而这噱头也是为了哄抬批价。   男人最懂男人,而久经风尘的老鸨子自然也懂男人。   越是看起来无法轻易得手的女人,越是能撩拨自命不凡的普信男心中的那根弦。   要是资本雄厚如潘驴邓小闲那般,想来也会有姑娘对于这人趋之若鹜。   “那……这法子真的能成么?”涂三石询问着老鸨子。   “嗐,谁知道呢。”老鸨子苦涩一笑,语气莫名无奈,似乎是认命了,   “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算是……讨个彩头吧。”   涂三石耸了耸肩,没有反驳,只是语气有些难明的说道,   “或许吧。”   说完,他便吃起了菜来。   可老鸨子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秦沉浮来了以后,那时常感觉到重压的肩膀脖颈轻松了不少,心中不解,但也生出了些许迷惑想法。   “难道秦先生已经达到了只动动手指就能医人的地步?那他要是生气了会不会瞪谁谁怀孕?”   不过那轻松感确实做不得假,她揉了揉肩膀,可却有些没有由来的怅然若失。   “所以,那荷花池是个什么情况?”涂三石突然问道。   “这……”   ……   撕开了包裹着饴糖的朴素黄纸,秦沉浮将饴糖递给了面前光着屁股的小男孩,这小男孩还留着鼻涕,满脸雀斑,还是斗鸡眼,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那是你娘么?”秦沉浮询问着小男孩。   小男孩吮吸着大拇指摇了摇头。   “不是你娘你缠着她作甚?”秦沉浮疑惑问道。   “她……保护……”   秦沉浮觉得这可能是个倒装。   “那你为什么要保护她?”秦先生又从袖口摸出了两颗饴糖,诱惑般的在男孩的面前晃着。   “她……对我……很好……”   “哦,这样啊,但是这里有什么危险呢?还需要你保护她?”   “这里……有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它们都……很恨他们和她们。”   “那你知道它们都在哪里么?”   “就在……那里……”小男孩指着远处的那座小湖。   湖中有一水榭亭台,届时便会有喜好风雅之人便在那寻欢作乐。   在那波澜不惊的平静湖面下,恍恍惚惚若有无数苍白面孔的婴孩小童站在湖底,齐齐抬头朝向湖面。   似是察觉到了秦沉浮的目光,它们一同看向了秦沉浮。   那些还未发育完全的瞳眸泛着灰白之色,凌厉的凶光从湖底透出,在双目对视之时,秦沉浮那狭长的狐眸眯起,显得更加细长。   湖底那些灰白的眸子像是潜伏在黑暗当中的狼群那般择人欲噬,但它们都在忍耐着,并未轻举妄动。   吧嗒着烟嘴,秦沉浮吐出了缥缈的厚重烟雾,烟雾缭绕之间,白色的柔和光芒自他身周浮现。   那些乳白色的柔和光芒逡巡于指尖。   秦沉浮靠近了那汪荷花清池,半蹲在岸边伸出了纤细修长的手,拨弄着湖水,留下了数道笔画,将那笔画连接起来后可以发现那是串联起来的文字。   文字的出现从古至今便被赋予了含义,正如同语言一般。   以语言为基础所衍生的是言咒,或咒语。   而以文字为基础所衍生的,可被称为符咒。   当具备不同效力的符咒汇聚在某一载体上,那便是符箓,   墨黑色的湖水开始了沸腾,以湖水为载体,以白光成墨,以指做笔,他在这湖水中留下了一道符。   这道符并没有过多地文字,只是有着简单的符箓结构罢了。   符头三点,九天卫房圣母元君名号,敕令与捆仙绳,左地柱右天柱,双柱间绕画圈作圆三次,是为风火轮,而后双柱以剑秋做尾;   在那双柱之间乃是请仙神所求之事,秦沉浮写上了一行【佑婴灵轮回】,最终以符胆结尾。   在这道符箓画成之际,繁盛的白光扩散开来,将整座荷花池映照的透亮,而秦沉浮也看清楚了荷花池的池底景象。   在肥沃的淤泥之中满是细小的白骨扎堆,或被淤泥掩盖,仅仅露出些微白色,或散落在淤泥之上,荷花的根茎扎根于淤泥之中,纠集的根须将那些白骨一一缠绕。   “锁魂……这是以养蛊之手段来养鬼,好狠毒的手段。”秦沉浮眉头紧皱的自语着,细看之下,可见其掐着烟杆的手指泛白。   他不是个刻板只认死理的人,   像什么【妖就是妖,是妖就得斩】或者【鬼必须死】的观念他并没有,经过岁月洗礼与前世各种作品的熏陶,还有各类阴间新闻的报道,   他反而认为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人,那么这湖底应当不会站着这么多的……鬼童婴孩。   他轻柔的拨弄着湖水,似是在抚摸它们的额头,这些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被人摸过头吧?   他的嘴里还哼唱着歌。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   歌声不大,但却飘摇辗转入那些婴孩的耳中,那些荷花的根须也莫名的松开来了。   每一个孩子都是一颗天上星,它们选择了自己的母亲,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未能呱呱坠地。   幼小的,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被丢入到了冰冷的湖中,化作淤泥中的养分,供给那荷花生长,   徒留那魂灵在这湖底独自成长,   当魂灵越积越多,便报团取暖,互相依偎,   但……在过去的所有时间里,它们都未曾从湖底上来,毕竟它们的魂被锁住了。   所以秦沉浮在想,   要在它们还未酿成大错之前,予以其温暖的归宿。   处理鬼患的方式不外乎驱邪、祓除、超度三种,   驱邪法事最省事也最为普遍,因为只是赶走它们罢了。   但祓除便等于诛灭,诛灭便是后患永绝。   唯独超度最为耗费心神。   那湖底站着的孩子们洗去了一身怨恨戾气,从阴森诡谲成为了圣洁纯真,虽出生即苦,但一点简单的甜也可以抚慰它们的心神。   莹润的白色光芒在湖底大放异彩,若萤火虫一般的白色光点从湖底飘起,纷纷在这湖面之上的人间飞舞。   它们聚集在秦沉浮的身边,簇拥着他。   “去吧,来生投个好人家。”站起了身的秦沉浮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符箓需有道行基础才能画出。   秦沉浮虽然有两年半的道行,但这两年半的道行还不足以让这道符有如此大的能效。   那是他消耗己身心神之力从而释放名为【安魂】的天赋后聚拢所化之符箓。   安魂可予以有魂之物或单纯的魂灵宁静与安详,以最深处的静谧清灵洗去其身上的怨煞执念,毕竟若是使用十三针的手段他只会更加吃不消。   吧嗒着烟嘴,吐出了烟雾,手中还拿着生死录,   烟云缥缈中,秦沉浮飘飘乎若仙独立于云中。   在那烟云之中,那扇虚幻的门扉再度洞开,早已折好的纸船载着这些无家可归的婴灵们驶向黄泉的彼方,   良久,光点们才散去。   回过头去,他发现了站在原地愣神的涂三石,   还有一些早来的客人,或为熟客,或为生客,他们的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他们可能心里在想,   好家伙,花钱来享受还能看到戏法表演,这趟不亏,这可比其他的肴馆来的更有趣。   又或者他们觉得这里管事的是个有新意的人。   秦沉浮倒是觉得自己像海底捞里做拉面表演的人。   不知是谁起的头,潮水般的掌声响起,喝彩声也随之响起,还有人扔出了铜板银锭。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秦沉浮只觉的吵闹。   狐眼扫过这些花钱买春的男人,他没有由来的笑出了声,捧腹大笑着,那些客人们的掌声也变得淅淅沥沥,最终完全停滞,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秦沉浮在搞什么鬼。   而后秦沉浮厉声咆哮了起来。   “滚!!!”   若狮虎咆哮,但却收敛了几分,一吼之间,那些客人们皆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撤离了荷花池。   留在原地的涂三石面色复杂的看着荷花池,老鸨子已经告诉了他,这荷花池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   “你超度了它们?”涂三石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我把它们全诛灭了,留着也是个祸害,日子久了指不定生出个什么恐怖的玩应。”秦沉浮口不对心。   “所以是它们杀害了那个小桃红?”涂三石没有揭穿秦沉浮,反而问道。   “不是它们。”秦沉浮道,“而那个东西就是在这里将小桃红分尸的,湖底的那些婴灵全看到了,但它们也无能为力,这些都是小桃红和它孩子跟我说的。”   “人能做出这种事?”涂三石哑然,片刻后才喃喃自语,“那这人得是个熊妖转世吧?”   涂三石知晓,小桃红的尸身是被蛮力撕扯开来的,若是人的话,那这人只怕是天生神力。   对于涂三石的喃喃自语,秦沉浮并未作答,只是捏着烟云,一语不发的抽着烟。   “风水局,荷花锁魂怨煞养鬼,分尸……”秦沉浮的心中将这些看似不相干的线索串联。   但也没串联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他只知道一件事。   洛京,要不安生了。   “不过,你为什么也没上船?”秦沉浮疑惑的问着那个男孩。   涂三石听到了秦沉浮的问句以后小脖一缩,面色大变迅速后撤,他寻找着掩体,最终躲在假山后,露出了小半个头暗中观察,还四处张望着。   “保护……她……”男孩吃着饴糖,天真的说道。   秦沉浮神色略微动容。   这份名为【守护】的执念,让男孩身上全无怨煞戾气,执念之深,纵是安魂也束手无策。   秦沉浮斟酌着,最终说了句话。   “听话,保护人家就别骑在人家脖子上了。”   “老秦。”涂三石有些害怕,“那个……走了没?”   “没,他正在你旁边跟你打招呼。”秦沉浮看了一眼涂三石。   “咿……”涂三石慌忙跳起,想要逃离。   “逗你玩呢,早走了。”打着哈欠,秦沉浮说道。   涂三石心有余悸,但他还是小跑到了秦沉浮的身边。   “老秦,洛京要变天了,对么?”稍微安定了心神,涂三石小心翼翼的问着秦沉浮。   “是啊,要变天了,只是不知道,设计风水的那个和锁魂养鬼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秦沉浮看着荷花池,   意味深长。 第三零六章 风起   皮肤白净,身着破烂打满补丁的干净乞装的乞丐拿着面前缺了个口的饭碗,拨弄着碗内的三枚铜钱。   乞丐模样不过三四十岁,眼睛细小,乍看就像是没有睁开眼睛一般,长脸宽额,像是一条蛇般,下巴上还生着细密的胡茬。   “算算时间,卖货郎与说书人也快到洛京了啊,嘿嘿,重宝即将出世,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只是……【随真】的那些疯子也在搞事情啊。”   乞丐的眯眯眼中绽放出了一丝摄人的精光,抓起了碗中的铜钱,随手又扔回了碗中。   “‘变数’已经投下,足够那些疯子们喝一壶的了。”   冥冥之中的因果被投入了几率微不足道的变数,可……这几率微不足道的变数却让这份既定的因果呈现出了偏离的走向。   “那么,这个走向里,谁会是受到气运垂青之人呢?”乞丐看着碗中的铜钱。   “三人栽禾,起落沉浮……”乞丐若有所思。   夕阳西下,蚀刻即至;洛京城中,暗流涌动。   ——   清槐河畔,美人们红袖添香,阵阵异香自楼阁中飘出,那不光是高档的胭脂水粉所带来的淡雅清香,还有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所弥散而出的香气。   站在品香阁的门前,风韵犹存的老鸨子扭动着纤细腰肢,不失礼数的行了一礼。   “秦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莫不是您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帮我们品香阁也来一出‘美人制造’不成?”   双重否定代表肯定,可秦沉浮并不吃这一套。   他细细打量着品香阁的老鸨子,口中也客套着。   “说笑说笑,此番前来只是带我这未见过世面的青头仔义弟开开荤,事后可要记得包一个吉利数的红包给他哦。”秦先生吧嗒着烟嘴说道。   老鸨子并未因为秦沉浮的拒绝而羞恼,只是不着痕迹的将话头牵引到涂三石的身上。   “哟,好一个唇红齿白少年郎,想必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吧。”   品香阁的老鸨子亲昵的抓住了涂三石的手,但举止优雅也有礼数,毕竟人家是以手中丝帕隔住了二人的肌肤相触,不曾破了那男女大防授受不亲的规矩。   可这在某些人看起来也不过是立牌坊罢了。   脱衣容易,可要想一件件的穿回去,绝非易事。   看着老鸨子,秦沉浮又吧嗒着烟嘴,脸上满是思索神情。   手中温润的触感叠合那丝帕的柔顺质感更是让涂三石心生旖旎,他回头看了一眼秦沉浮,挤眉弄眼。   看样子好像是在说。   【你说好请我的!不许加钱。】   秦沉浮看了半天,点了点头。   他懂涂三石的意思了,眨了眨眼,以眼神传递自己心中有数。   【懂了,你想要极致的享受,这就给你安排上。】   涂三石觉得秦沉浮应当能懂自己的心思,当下安心了不少,他舒了口气,放宽了心。   “这位……”秦沉浮还不知老鸨子该如何称呼。   老鸨子适时的补充道。   “妾身姓柳。”   “好的,这位柳妈妈,烦请给他安排上,要最适合他的那种。”   涂三石一听秦沉浮这话,七上八下的心也平稳了下来。   【这把稳了,老秦领会我的意思了,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啊。】   看着涂三石那副面带春意的笑容,秦沉浮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看起来还是思想迪化太严重,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可以好好调侃调侃了。】   二人那南辕北辙的思路完全互相会错了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杀害了小桃红的真凶便在这品香阁当中。   大靖实行宵禁之策,是为了防范鬼怪,那害人真凶既然跑到了品香阁,无非就是这品香阁当中有什么东西吸引它,   再者……就是有人将他带入了品香阁。   秦沉浮呼出了一口烟气,双眼中多出了一丝死寂的无神意味,   这是冥瞳,在刚刚的对话当中他短暂的关闭了一会,这也是因为冥瞳的消耗太大的缘故。   如果说凝气十三针所消耗的是由两年半道行所带来的些微真气,那么冥瞳所消耗的便是心念神意之力,而所谓心力憔悴便是指的心念神意之力。   冥瞳是他在大靖的第二个月打卡所得到的一种感官类型的强化,可以阳身观阴界,加之阴界具备一种奇异的特性,才使得他一路从醉春楼荷花池边追寻至品香阁。   这种奇异的特性在秦沉浮看来就好像前世所玩游戏当中的游戏提示或者游戏指引一般。   这种特性也会赋予阴界当中的事物某些奇特之处,他曾经就用冥瞳协助衙门破获过一件凶杀案。   因为阴界视角的凶案现场中多出了三个字谜纸条,将字谜破解后是一个名字,根据被害者的人际关系来对照姓名以后便将真凶抓获。   他也是个惫懒性子,这冥瞳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了,更别提挖掘冥瞳的其他潜力了。   此事让他开启冥瞳后,也为他省却了诸多麻烦。   在冥瞳的视界当中,其脚下多出了纷杂的鞋印,可是这些鞋印当中,却有着其他扎眼的东西。   那些是漆黑的脚印与掌印,   这些脚印和掌印皆细小无比,其间可见在脚印与掌印之中有着拖曳的痕迹,看起来……就好像是有着一个婴孩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行一般。   这些痕迹和荷花池边所残留的痕迹如出一辙,就连残留的怨煞戾气也是一模一样。   “没道理,荷花锁魂的效力如此之强,又怎么会有鬼婴脱出?”秦沉浮自言自语的沿着那些痕迹前行,可是一进门便被莺莺燕燕围住。   这群莺莺燕燕你一句我一嘴,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调戏着秦沉浮。   皱着眉头,秦沉浮举起了左手,将手撑开到最大。   “没有这么大的就别在我身边聒噪,没这么大的就算了,起码要长得好看吧?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德性?死鱼眼,香肠嘴,屁股下巴,什么烂番薯臭鸟蛋还敢往我身边走?统统给爷爬一边儿去。”他佯怒道。   同时却也极度不耐烦的推开了身前的莺莺燕燕,为自己开了条路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那些莺莺燕燕也有怒不敢言,只得赔笑作罢。   他还未走,柳妈妈就赶来了。   “哎呀,秦先生何必这么大气性呢?这人啊,有的能吃珍馐佳肴,但有的只能吃杂食粗粮,您不能因为杂食粗粮不好吃就不把她们不当吃的嘛。”柳妈妈赶忙打圆场。   “那我既然吃得起珍馐佳肴,又何必要去吃那些杂食粗粮呢?”秦沉浮反问。   不等柳妈妈作答,他又自顾自的沿着脚印走了起来。   没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   【找到你了。】   入目所见的,是一位面容清丽中透着三分妖娆三分妩媚的小娘子,小娘子瞧着年方二八,身穿玉色罗裳,其发分股,结鬟于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   这是垂鬟分肖髻,多是未出室少女的发式,可见这小娘子多半是个清倌人,起码目前还是。   细若无骨的小手则持着一把绣着窗边美人捧心的圆扇,   圆扇轻掩半面,只露出了一对儿桃花眼。   或许旁人眼中这小娘子并无异样,可是在秦沉浮的冥瞳当中,这小娘子的身上却有着一股浓郁的怨煞戾气。   “我就要她了。”秦沉浮指了指那小娘子。   “秦先生,她只是清倌人……”柳妈妈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就要她了。”秦沉浮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小娘子。   小娘子的桃花眼中绽出一阵笑意,挪开了圆扇,朱唇轻启。   “好啊,不过你要和我对一个对子,若是你对上来了,我就和你……共度良宵。”   轻柔的软语撩拨着,但秦沉浮不为所动。   “慢着,不如我出一个对子,你来对如何?”   “好啊,我若对上了该怎么办?”   “对上了的话,今晚全场消费由涂公子买单。”   正看着好戏的涂三石瞠目结舌。   【你们狗男女调情干嘛要我买单?!】   小娘子瞧了瞧涂三石,点头同意了,但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   “不如这样,我对上了的话,今晚我便与他共度良宵。”   “行啊,那你听好了,我所出的上对为‘寂寞寒窗空守寡’”   对联需相对,平仄需协调,意境也需相对,更何况这一对的偏旁部首均为同一个,更不用说就‘寂寞’一词便不好对上。   秦沉浮没有那么大的才气,但架不住他抄袭。   此对出口,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他肴儿姐们看着热闹,同为清倌人的几个小娘子均皱眉。   而那小娘子眉头紧蹙,思索了半天都未想到下联。   “先生此对,春雪对不上。”那小娘子坦然认输。   大字不识几个的涂三石虽然不懂,但是他大为震撼。   “不是吧?这也可以?”他看着秦沉浮。   秦沉浮回过了头,点着头,语重心长道。   “没错,这也可以,年轻人,要好好毒树。”   目送着狗男女上楼,涂三石觉得索然无味,但是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劲。   “这人不是来抓凶手的么?怎么就进了人姑娘的闺房?难道是……   他见色起意了?” 第三零七章 抓到你了   “春雪姑娘来洛京多长时间了?”秦沉浮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先生又是怎么看出我非洛京人士的呢?”春雪好奇的问道。   秦沉浮含笑不语。   春雪也并未自讨无趣,只是为秦沉浮斟酒,但是却被秦沉浮以烟云压下了倒酒的手。   “先生这是何意?”春雪攥着杯子的手微不可查的施加了些许力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这对纤纤玉手,修骨的时候废了好大的劲吧?”秦沉浮评价着,“肤若凝脂虽是好事,可是掌纹却极其淡薄,若是只有一条线淡薄,倒还算是正常,可是全都淡薄可就不美了。”   “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春雪感觉到了秦沉浮话中有话,但还是在装傻充愣。   “意思啊,就是掌纹淡薄的人,可是活不长的,这酒里下的迷药量可不够多啊,臭妹妹。”秦沉浮淡然说道,“抓到你了。”   话音刚落,那举杯的纤纤玉手便将酒液泼洒而出,将要以酒蒙眼。   可秦沉浮只是偏过了头便躲过了酒液的泼洒,但下一刻,五指合拢,修饰的稍显尖锐的指甲便直冲双目而来。   在那指甲的内侧还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但烟云翻过,沿着春雪的臂弯上下滑三寸直至臂窝,略一施加劲力捣出,那将要戳瞎秦沉浮双目的五指便被推至后侧,   再一压下,那本欲戳瞎其双目的五指也随即上竖,左手探出,抓住其手便是一扭,劲力透过皮肉直达骨骼,只一下便是分筋错骨,   清脆的鸣响自手腕中传出,尺桡骨相互错开,连同经络移位,秦先生先废其一手。   而后便也一脚踢出。   迅猛快捷,脚尖将要直达心窝,那春雪含痛暴退,并未发出痛呼,只是面带怨怒的看着秦沉浮。   “一个肴馆清倌人,怎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以及你又怎么会有这般身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打不过我的,抓紧时间让你肚子里的那只出来,好让我解决掉。”   春雪闻言,面不改色的将错位的尺桡骨复位,可是那错乱的经络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恢复的。   “你是怎么起的疑心?”春雪问着秦沉浮,面色古怪,好像在哀怨自己为何如此倒霉。   “若是那酒中不放迷药,我还不会有多少疑心,顶多言语试探一下你,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做贼心虚了?”秦沉浮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吧嗒着烟嘴。   语气之中满是讥讽与调侃。   “我还不知道你如此狠心呢,辣手摧花可不是正常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呢。”春雪说着,脚步偏后。   秦沉浮一早就料到了春雪要跑,但却并未起身。   而那春雪刚要迈步,却发现往日灵巧的身子此刻竟不堪重负的趴倒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鄙人在拳脚方面的功夫并不如术法造诣。”秦沉浮说着,身形一滞,下一刻便来到了春雪的面前。   烟云的烟锅头稳稳的插进了春雪的口中。   “从现在起,我问话,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来确认或者否认,不然我就将你这一口白牙全都搅碎,懂了么?”   秦沉浮半蹲在地上,面容和蔼。   春雪忙不迭的点着头,眼神中满是惊惧之色。   她或许可以忍痛,可是搅碎一口白牙所带来的并不单单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其后果反而是毁容破相,她不敢拿自己的容貌来犯险,这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秦先生可不会怜香惜玉。   “你无法控制你肚子里的那个玩意对不对?”   春雪点头。   “你是属于什么组织的对不对?”   春雪再度点头。   “你们这个组织在洛京还有其他的布置对不对?”   春雪还是点头。   “在醉春楼布置的人现在还在洛京城中对不对?”   春雪这次摇着头,口中呜呜,想要表达什么。   “你是想说你并不知道?”   春雪点着头,眼中水汽朦胧,看似要哭出来一般。   “意思是说,你并非这个组织的正式成员?”   春雪依旧点头。   秦沉浮满意的将烟云抽出,在春雪的衣服上抹了抹烟锅上的唾液,面容嫌弃。   “您……”春雪惧怕的说不出话来。   “走吧,我不杀女人的。”秦沉浮说着,摆了摆手,示意春雪快滚,“对了,聪明如你,应该知晓出去后该怎么说吧?”   “小女子晓得。”春雪如蒙大赦般的起身,想要迅速逃离,可是却被一掌拍在了后腰。   只是这一掌的掌力收摄了许多,否则春雪将会被拍出厢房,并且筋骨寸断。   饶是如此,那脆弱的脊椎也不可遏制的受到了伤害。   “呀,不好意思,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秦沉浮故作浮夸道,还装模作样的打着自己的手。   “你不是说……你不杀女人的么?”春雪痛苦的问着秦沉浮。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怨煞戾气愈发浓郁的厢房,秦沉浮面带诡异微笑的说着,   “看来我猜的果然不错,你确实无法控制这个东西,但是在你受到足以威胁到你生命的伤害时,它会保护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灵巧的侧身闪避,一阵劲风吹过,所带来的便是木质碎裂声。   他刚刚所站着的位置此刻被莫名的力量所攻击,并且留下了凹坑,断裂的木材茬口纷纷朝向不同的方位。   再看春雪,却是已然没了人样,双眼泛白,脸上爬满了紫黑色的脉络,脉络有规律的跳动着,再然后便是不堪重负的倒在了地上,四肢着地,肚腹朝上。   原本体态轻盈,此刻却如同身怀六甲一般,肚腹鼓胀如同气球,撑裂开了身上的罗裳,婴儿轮廓呈现在雪白的肚皮上,   所突显而出的,却是三张狰狞的婴孩鬼面,似是弹性极佳的绵软面团一般,春雪腹中的东西将肚皮撑至极限,在半空中显现出了身体的小半轮廓。   单从那小半轮廓来看,便能看出这婴孩生就三头六臂,六臂在春雪的腹中气急败坏的挥动着,三颗头颅也皆尽发出了咆哮声。   似是发泄,又似是呼应……   伴随着这声三重咆哮声的响起,越来越多的响应声自品香阁的各处此起彼伏,   而后响动声扩散至整座洛京,   霎时间,满城皆是婴儿的嘹亮哭声,   只是这些哭声当中还夹杂着的是怨恨难平的怨气,   它所呼应着的,是整个洛京城中无法顺利降生而夭折的死婴。   而后,便是爬动声。   此刻未至宵禁时刻,街上还有行人,匆忙赶路回家的行人们瞧见了乌央一大片的虚幻灵体如同潮水一般奔涌向某处。   其间亦有分流。   满城阴气聚集上涌,却是使得那空中阴云密布,不消多时便落下了瓢泼大雨。   听着雨声密布,秦沉浮看似毫不在意,可是实际上也确实是毫不在意,毕竟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只是他略微有些头疼。   “算来算去,我好像失策了,这满城鬼婴,我该怎么处理呢?”无视了身后在春雪腹中张牙舞爪的怪胎,他优雅起身,打开了厢房窗户瞧向了窗外。   那些婴孩手脚并用,或上墙,或揭瓦的朝着品香阁而来。   “算啦,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上,我只需要解决掉你就行了。”秦沉浮呼出了一大口烟气,不慌不忙道。 第三零八章 天赋神通·生死棋   慵懒靠坐在胡同小巷墙壁的乞丐本来惬意的神情也陡然变了。   那满城的鬼婴已经到了普通人都能看见的程度,更何况乞丐?   “我操?!这是谁搞出来的事情?”   他匆忙的想要投出铜钱,可是刚刚抓住铜钱的手却停了下来。   本来匆匆忙忙,可是此刻却又恢复了那副咸鱼作态。   “哦?已经到了?这把稳了。”倚靠在墙面上,乞丐舒心的闭上了眼睛。   过路的鬼婴仿若看不见他一般,只是坚定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但某一只鬼婴瞧见了路边的乞丐,张牙舞爪的朝着乞丐爬来。   “哈~忒!”   一口浓痰被他吐在了鬼婴的身上,而后其便仿若冰雪消融一般魂飞魄散。   ——   阴界之中,秦沉浮闪转腾挪,躲避着那三头六臂之怪胎的粗浅攻击。   春雪是活人,且处于阳界之中;但那怪胎为鬼异,自然被秦沉浮拉入到了阴界当中,在这阴界当中才能看出这鬼婴的形貌。   三头六臂,身形圆润,皮肤皱巴巴的,脸则皱的像个干瘪的小橘子,看起来很丑。   而它仅仅只是粗暴的控制着自身逸散而出的怨煞戾气来对敌,也仅仅只是简单地呼唤着自己的同类,因此其对敌手段算不上多么高明,只能说粗浅。   可这样的粗浅手段也遵循着力大砖飞的朴素原则。   磅礴的阴气被其操控着,奢侈至极的挥霍着,将那性质为阴的怨煞戾气化作鞭胡乱的挥动,也只是为了击中秦沉浮。   而秦沉浮就好似蝴蝶穿花一般在阴气当中游走着,身法灵动飘逸的躲闪着,时不时的扔出几张符箓。   这些符箓并非他亲手绘制,实际上制符之术他并未精研,只是粗通一二罢了,   这些符箓也是打卡所得,均是些低端的破煞符或者驱邪符,   聊胜于无罢了。   他当然不可能在阳世的阳界与其对敌,因为那样不好解释,本来人家小娘子只是陪聊,但是聊着聊着又为何拆家?这不合理。   尽管阴界对于那只三头六臂的怪胎有着不小的增幅,可秦沉浮却依然不慌不忙的淡然优雅,飘逸灵动。   过去的一年间,他的日常任务就是练习打卡所得到的术法武技等,而完成了日常任务以后也会有相应的奖励。   虽然资质相对平庸,算不上天赋异禀,但也算不上天资鲁钝,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资质在系统的帮助下,得以跻身世俗眼中的高人行列。   毕竟系统给的熟练度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头猪也能练成天蓬元帅的嘛。   时不时的在符箓当中夹杂着气针,屈指弹出后精准命中其穴位,可是无往而不利的气针却不得寸进,只是扎在外皮上维持着形状。   秦沉浮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于是颇为无奈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云的烟嘴,再然后,吐出一阵浓郁烟雾。   烟雾凝而不散,迅速硬化,却是若铜墙铁壁那般,发出了接连不断的,沉闷声响。   连那烟雾所化作的屏障也在抖动着,就仿若蓄水的大坝那般,一旦大坝出现些微裂痕,那么等待着大坝的命运便是被冲垮。   而这一层屏障中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直到某块裂纹抖动,接着掉落,   他不住的咳嗽着,将烟云别在了腰带上,手腕一抖,手中也抓住了一件物事。   只听得他朗声。   “你的形是醉春楼荷花锁魂池中的某个鬼婴,你的核是池中所有鬼婴产生的怨煞戾气与心中的怨念。”   积蓄许久的阴性气息也将屏障冲垮,其后所奔涌而出的是那呈现液化形态的怨煞戾气。   就像是真正的水流那样倾覆,想要笼罩住秦沉浮,可秦沉浮只是剧烈咳嗽着,将那件物事抓在手上,抵在了身前。   那是一柄剑鞘,并无剑柄或者剑刃被其保护,黑白双色的剑鞘正反两面上各刻画着三只金色的眼状纹路,而在那眼状纹路其外的空余中,却是似火焰似云纹似荆棘的黑白双色纹路。   若在黑面,便是白色;若在白面,便是黑色。   四只眼睛缓缓的睁开,而在那两双眼中所呈现的却是两个字。   一字为“形”,一字为“核”。   黑白双色的光芒自颜色相悖的那一面绽放,双色的光芒若利刃一般的切开了奔流而来的狂暴水流,   水流在接近的那一刻便被分开,而后流向偏离,不得靠近。   他左手高举手中剑鞘,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原地不动的三头六臂鬼婴。   它虽然被秦沉浮拉入阴界,可是却也与阳界的春雪有所联系,在春雪无法移动的情况下,它也就成为了一个不能动的活靶子。   靠近了鬼婴以后,秦沉浮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鬼婴。   鬼婴只是徒劳的做着无用功,面露不甘之色的瞪着秦沉浮。   秦沉浮面无表情的拿出了承载着小桃红母子的五角星,随后便将那颗纸质五角星扔在了空中。   五角星在空中逗留了片刻,接着坠落。   而秦沉浮也高高的举起了右手,食中二指做执子状,体内两年半的道行所带来的真气开始了迅速的转化。   体内真气的含量也在急剧的减少着,而所转化出的气息便是顺延着手臂的经脉,一路前行。   那所转化而出的玄妙气息经由手阳明大肠经与手厥阴心包经顺延汇聚在食中二指指尖,并未向剑气那般喷涌而出,反而是集聚。   一道虚幻的黑光由虚凝实,最终在指尖化作一枚色泽纯黑且泛出纯白反光的黑子。   高举着的右臂带着执子双指平稳悬于空中,棋子将落而未定,这一手,看似高手,实则鬼手。   这是冷僻而不易被人注意的巧妙凶狠,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杀机盎然。   下一刻,便是落定,那执子双指点在了厉鬼的居中额心。   一子落下,仿若弈棋,虽黑非白,可这颗黑子却牢牢的占据住了那无形棋盘的天元一角。   自虚空中好似有落子之声,那清脆的落子声响彻整个阴界,随后……   尖锐至极的叫声从三颗头颅的口中尖啸而出,对此秦沉浮早有准备,十三根气针封住耳脉,   一阵阵浑浊的黑色阴气饱含着那些怨煞戾气轰然自那鬼婴的体内爆发,回旋着包围着秦沉浮,阴风阵阵,吹动其灰白发丝,也吹得其衣衫猎猎作响,   不消一时三刻,那三头六臂的鬼婴顷刻间消散。   冷眼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收回了执子双指,同时也收起了那柄短剑鞘。   这三头六臂的怪婴便是杀害了小桃红母子的真凶,如今一子灭诛了这真凶,小桃红母子的因果也算了结了大半。   负手而立,五角星自动散开,折为纸船,小桃红母子俩跪拜在秦沉浮的面前,低伏不动。   “冥府有序,黄泉有渡,阳世阴差,送汝上路。”   说着,他打开了虚幻的界门。   恰到好处的,他心中默念一声。   “系统,任务提交。”   【任务完成:获得奖励-天赋神通·化身】 第三零九章 化身纪缘   “鬼哪吒还未成形,便被灭了,当真是可惜呢。”斜靠在窗边瞧着满城鬼婴的柳妈妈无不惋惜的自语着,可是随即惋惜之语又化作了满腔无奈与不解,还夹杂着几分愤懑。   “那个郎中,到底是什么来路?无外乎是个画皮师罢了,怎会有如此道行?”柳妈妈的话语声再变,却是化为了男声。   “什么来路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满城鬼婴作乱之前,在那些飞鱼卫来清剿之前,我们不能露出丝毫马脚。”柳妈妈如此说道。   可身后却传出了“啪啪啪”的鼓掌声。   她安静的回头瞥了一眼,却发现不知何时起,身后正站着一位清俊男子。   男子身穿青色衣衫,发髻上横插一墨玉簪子,但却有些松散,其双目苍白却又无神,这无神的双眼却又反衬的他气质温文尔雅,儒雅随和。   “你又是何人?”柳妈妈询问着这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   悄无声息的便进入到了自己的厢房之中,并且毫无气息波动,若非他故意鼓掌,只怕还无法发现他。   对于这出现的男子,柳妈妈虽面无异色,可心中却早已升起了忌惮之心。   那男子虽双目无神,瞧着像个盲的,但却分毫不差的拉过了身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在下姓纪名缘,字奕星,你也可以喊我花满楼。”自称纪缘的男子微微笑道,可话语声中满是冷冽杀意。   “想来这满城鬼婴也有你们一部分的功劳吧,若非吾来得及时,只怕吾友秦先生便要命丧你家清倌人手中了,   敢动我纪某人的朋友?你们可曾想过后果如何?”   柳妈妈不再言语,只是跳窗欲逃,但一声棋子落定之声响起,柳妈妈那刚欲逃跑的身形迟滞,好似被定格在了半空一般。   再一看去,却是那黑色棋子引动由那满城鬼婴所带来的八方怨煞戾气,庞大犹如实质的怨煞戾气像是一只巨手般牢牢的束缚住了柳妈妈。   而纪缘也只是保持着执子落定之姿,神色轻松,举手投足间满是轻描淡写的轻松写意。   “时间还长,何故欲离?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纪缘温文尔雅道,   “不如静待飞鱼卫的到来如何?”   柳妈妈则是瞪大着不甘双目,在那窗外街道上,一刀眉星眸的英武少年身着大红飞鱼皮甲,后腰交叉固定着两柄短刀,身后则斜挎一匣。   飞鱼类蟒,亦有二角,生就四爪如龙,可却生着一条鱼尾。   雨幕之中,那飞鱼纹栩栩如生。   手中绣春刀却是劈开了雨幕,   雨水阴凉,扫去了这炎炎灼夏的暑气,可是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那阴冷之意。   每一滴雨水中皆满覆怨煞戾气等阴气,若是普通人淋到了,少说也要生一场大病。   雨水虽凉,可那刀光更冷,刀气化刀芒,雪亮刀光闪过,却是有着大片鬼婴身首异处。   剩余鬼婴悍不畏死,仍旧朝着品香阁袭来,那少年飞鱼卫终究不过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若潮水般的鬼婴狂流?   然而他却仿若只认死理一般的守着品香阁的大门,不曾退步。   同样的一幕,也落在了秦沉浮的眼中,他扛着已经晕迷过去了的春雪走到了大堂,肴儿姐们与客人们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着,涂三石也在其中。   因为还未至宵禁时刻,因此品香阁的大门仍旧敞开以接客,但那鬼婴潮流来袭之时,吓得腿软了的人们却忘记了去关上大门,虽然是关上大门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某个年少的小琵琶瞧着飞鱼卫奋战的身姿,泪流不止,她撕心裂肺的喊着。   “沈炼星!你走啊!我不喜欢你!你快走啊!”   秦沉浮想不通,这种戏码居然会在此刻上演在自己的面前,若是个大靖本地人看到这一幕可能会被那少年飞鱼卫所感动。   但他不是大靖本地人,前世情情爱爱的电影电视剧他也不是没看过,所以他不怎么会感动,但也对那少年有些钦佩。   “少年人的爱意当真是诚挚而又纯洁啊。”他没有由来的说出了这句话,顺手把春雪扔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那春雪哼都没哼一声,人也没有醒来。   扫视了一眼品香阁内,有人缩在女人堆里,有人则是牢牢的扼住女人将女人挡在身前,少有人护住身后女人。   “老秦,你别搁那看戏了,快救救我们吧。”涂三石抱头蹲防的看着门外的景象,饶是如此还不忘护住身后的一众肴儿姐。   “害,救不了,等死吧,我本事有限,对付一个撑死了,这么多我真的顶不住。”秦沉浮随意的坐在了圆桌前,提着酒壶喝了一口。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他也有心救那一对鸳鸯。   那小琵琶当然是口不对心,而那少年飞鱼卫也不是傻子。   他虽然听见了那个小琵琶的话语,可却仍旧死守不退,手中绣春刀仍旧不住斩出,些许鬼婴自瓦片顶上跳下,覆盖在了他的身上,对着他便是一阵撕咬。   他勉力挣开了身上的鬼婴,飞鱼皮甲上满是撕咬痕迹,未被护住的皮肤也是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手中的绣春刀也被打落,恰逢此刻鬼婴蜂拥而上,   反手便将后腰双短刀取出,刀刀划出,虽也杀死了不少鬼婴,可他也是遍体鳞伤。   秦沉浮看着这一幕,一根灰色发丝脱落,趁着众人不注意飘向了远方,随后化身之天赋施展而出。   这化身天赋限制也大,盖因其是以施术者所拥有的一项或者多项能力基础为衍生,以能力为基础,自生形貌,也不会被识破其实为化身,   而又因为该项能力脱离躯体自生为化身,便等于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纵然被杀死,提升后的能力也会返还给原身。   而该项能力也会因为【纯粹】而提升,至于提升的上限,便要看天赋的上限了,因为天赋的上限决定了第一阶段提升的上限。   只是化身也会随机的继承原身的些许性格,而在将能力化身以后,这份能力也无法使用。   说白了,就像是他所拥有的能力可以自己打怪修炼一样,而且初始等级要比自己还高。   在秦沉浮看来,这其实就是挂机修炼,因为将化身收回也能够获取到提升后的能力。   好比那纪缘,便是以秦沉浮所拥有的【天赋神通-生死棋】所衍化身。   在大靖打卡了一年,他所拥有的天赋或者技艺能力等不在少数。   可是除却固定使用的画皮秘术和十三针之外,其余能力真正使用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不仅仅因为他懒,况且大部分情况下也用不上。   他就好像一滴万金油,啥都会一点,但是精通的只有那几个。   何况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暴露自己,毕竟如果暴露了自己,那便等于暴露在了官家眼中,他并不想和朝廷扯上关系。   相比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他更喜欢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因此便以发丝为载体,送出了那个化身。   自导自演的另外一出戏,便也即将上演。 第三一零章 假扮高人   发丝飘入云端,其后青色剑光自乌云之中直直落下,掀动的青色剑气若一朵朵青莲那般盛开,而凡是接触到了那青莲的鬼婴们也皆尽被剑气所斩杀。   一柄青色长剑约有半截没入到了地砖之中,   带着九分醉酒之意的诗号自遥遥天际传出。   “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游星戏斗弄日月,醉卧云端笑人间。”   而后一容貌俊美的白衣剑仙醉醺醺的从天而落。   只见他以剑柄为支点,撑住了自身,手中还握着一个被盘的包浆了的酒葫芦。   他对准了葫芦嘴,但却无半点酒液流出,那白衣剑仙晃动几下,甩出了几滴酒液,   酒液即将落在地上,可是却被一丝细微的剑气盘住,而后悬在指尖,随意一甩,便把那酒液甩进了口中。   “有酒么?”那白衣剑仙带着醉醺醺的酒意朗声问道。   “没有,下一个。”纪缘的声音遥遥传出。   “哎呀,老纪也在啊。”那白衣剑仙略带讶异的说道。   “是啊,今天只是来和老秦小聚一下,谁知道这洛京城中居然发生此等鬼患,真是扫人兴致。”   剑仙和纪缘像是说相声一般交谈着,而此刻品香阁周边的鬼婴也被绽放着的青莲一扫而空。   眼见着危机散去,涂三石说起了白烂话来。   “老秦,他腰不硌得慌么?”   “那你问问他?”秦沉浮似笑非笑,看似是因为友人到来而开心。   【你出场方式是不是有点骚包?】   同时心里也传音给了那个剑仙化身,剑仙化身也回应道。   【既然想要人前显圣,那就要贯彻到底咯。】   是的,这也是他的一个化身,不同于纪缘是以生死棋与棋术为引所衍化。   这个化身乃是以打卡所得到的【地煞七十二术·剑术】【青莲剑意】【御剑诀】还有各类剑法剑术,以及【酒意】【诗性】等与酒,剑,诗有关的能力为基础而衍化而出的青莲酒剑仙李一兮。   这也使得李一兮实力拔升。   虽然剑仙化身上限极高,但是他也仅仅只能一剑消磨掉品香阁周边的那些鬼婴。   毕竟秦沉浮这一年来也并没有练剑酿酒写诗什么的来促进自身所拥有的能力发展。   如今得了化身,也算是可以多线程挂机操作了。   但消磨掉品香阁周边的鬼婴也差不多了,心思一动,李一兮便驾驭着剑光将那名为沈炼星的少年飞鱼卫送进了品香阁中。   凝气十三针弹指射出,迅速为沈炼星止血,手中酒壶中的酒液也倒在了沈炼星的伤口处清洗血污。   他有心救这对鸳鸯,所以他就救了。   那个小琵琶含泪跑到了沈炼星的身边,不顾酒液汇聚着的血污沾染在衣衫上,只是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着。   “疼吗?”她柔声问着沈炼星。   “不疼。”沈炼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你是傻的吗?都让你跑了,你怎么还不跑?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啊。”她心疼的说着。   “真的吗?我不信,你在说气话。”沈炼星耿直的说道。   一旁的秦沉浮笑出了声,也将这柔情一刻打断。   “谢谢你,先生。”沈炼星这才反应过来,拱手致谢。   “不要谢我,谢他。”秦沉浮吧嗒着烟嘴,烟锅指了指李一兮。   李一兮则是握着酒壶喝着酒,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   而纪缘这时才从厢房走出,那被怨煞戾气控制住的柳妈妈毫无惧色。   “养鬼之人便是她了,不过我很好奇你又是怎么发现的?”纪缘问着秦沉浮。   “因为她不正常啊,一个人怎么会同时具备男女双性特征?尽管她已经很小心的掩饰了,可是他的喉结还有些痕迹没有消除,为他画皮的人显然学艺不精。”秦沉浮指着柳妈妈说道,   “或许一家肴馆中可以有一个被画皮师画过的双性人,可是为何这个双性人的身上也残留有些微怨煞戾气呢?”   从进入品香阁他就对柳妈妈起疑了,可是当时他的侧重点是在那只鬼婴身上,所以准备先把鬼婴处理掉以完成任务,接着再来收尾。   但是他也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把她衣服扒下来让我康康。”涂三石没忍住插话道。   他实在是没法相信,这个充满了知性成熟风韵的妇人是个双性的。   秦沉浮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涂三石,涂三石也立刻不说话了。   “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么接下来就交给飞鱼卫吧,我不愿与朝廷扯上关系,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下次再聚吧。”纪缘说着,身形淡化,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秦沉浮也用十三针封锁住了柳妈妈的身周穴位,那股怨煞戾气也消散一空,柳妈妈这才掉在了地上。   “是啊,这事儿搅了兴致,我也不多多叨扰了,啊对了,少年郎,那姑娘心很干净,凑齐了银子以后就把她赎出来娶了吧。”李一兮说着,便也驾驭着剑光飞天而去。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秦沉浮装作无奈摇了摇头,但也未说什么。   李一兮这个化身他准备放出去好好挂机,但是生死棋他得掌握在手中,在生死棋化为化身之时,他能够清晰感觉到生死棋的上限极高。   那些逃过一劫的宾客们纷纷以崇敬的目光看向了秦沉浮。   这些宾客也算非富即贵,自然知晓洛京城藏龙卧虎,但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秦沉浮还未想好接下来该怎么演,柳妈妈便说起了话来。   “阁下不如放我们一马,或许日后会有厚礼相待。”柳妈妈方才不出声,直到现在才出声,但也仅仅只是传音入密。   “那你不如厚礼一位叫做谢特的人,毕竟厚礼谢特嘛,况且这边这么多人,这恐怕不合适吧?”   秦沉浮淡淡的扫视着柳妈妈,传音入密着谁也不懂的谐音梗。   “那先生是不想知晓洛京仙门此中秘辛么?我说出来能换一条命吧?”柳妈妈仍旧面容平淡。   “哈?”秦沉浮笑了出来,“你是傻的么?你都落在了我手中,我只要搜魂一下,就知道了啊。”   柳妈妈闻言一愣,她是真的想不到,秦沉浮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这种思路刁钻清奇的人他第一次遇见。   “不过,我还真的有点兴趣,等会我卖个破绽,你们趁机逃了吧。”秦沉浮微微一笑,   不那么倾城。   反而充满了坏心眼。   随手弹出一根根气针,那些肴儿姐宾客们全都沉沉睡去了。   “谢谢先生。”柳妈妈见状松了口气说道,   只是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秦沉浮借用沈炼星的绣春刀剁下了头来。   大好头颅骨碌碌滚动着,死不瞑目的双眼中还满是疑问。   “我改主意了,放虎归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搜魂来的安全点。”   秦沉浮对着地上的头颅笑着说道。   他扭头看了一眼尚未沉睡的沈炼星,将食指竖在了唇前。   “沈小弟,我救了你一命,这份功劳我也会让给你,这件事,我相信你是不会说出去的吧?   毕竟飞鱼卫一个月才几银子,想赎身得用多长时间啊?   我一个开医馆的可比你赚得多,就算我借你点如何?”   沈炼星看着秦沉浮,神色不定,   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第三一一章 忘川   据传仙门每三甲子现世一次,凡是登上仙门者可得成仙机缘,而根据卜算高手们的测算,天护八十年末便是这三甲子之末,而仙门此番现世的地点,便是在洛京皇都。   根据搜魂所得到的仙门信息就只有这么点。   但是让秦沉浮在意的,其实是邪派【随真】。   “随性保真,不以外物累本真。”便是随真的核心理念,简单来说,随真就是一群由着自己性子来的疯子。   损己不利人便是这群疯子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恰逢仙门即将出世,这群疯子们自然会在洛京皇都当中布置一番,届时便可以方便自己搞事情。   可随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该防备的自然也会防备,所以目前秦沉浮也仅仅只知道肴儿馆中的那些鬼婴是随真四欲之色所布置,柳妈妈也不过只是此人手下喽啰罢了。   那所炼三头六臂之鬼婴为鬼哪吒,若是完全炼成,秦沉浮便不会那么容易就能以生死棋诛灭了。   换句话说,光是四欲之色的喽啰便将洛京搅的满城风雨,若是四欲全都放开了手去闹的话,镇夜司只怕也要忙的焦头烂额。   可是这和秦沉浮没什么关系。   天塌下来也和他没关系,个子高的去顶就是了,他并不想当出头鸟。   “事情闹得这么大,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都处理好了,镇夜司也该用忘川河清洗记忆了吧。”秦沉浮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点向了自己的额头。   而后便从额头处拉出了散发着莹润光芒的水团,水团被双指托住,接着被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酒瓶中,在那酒瓶上还贴着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忘皆空】。   大靖对于妖鬼的存在是极力封锁的,但这并不能阻止鬼怪之说的流传,只是这些鬼怪之说被当做志异怪谈所传颂,并不会有多少人相信,除非亲身经历者。   而那些显露自身神异者也大都被当做饭后谈资,因此大靖的氛围总的来说还是信者信其有,不信者自然认为是无。   而忘川的作用便是让那些亲身经历过鬼患妖祸的人忘却那段记忆,但也有一些漏网之鱼。   而这满城鬼婴闹的如此凶,忘川自然是要针对整个洛京进行记忆清除。   秦沉浮这么做,也是为了保留这段记忆的始末。   而他之所以知晓,也是得益于打卡所得的一些秘辛。   瞧着自天际降落而下的光辉之雨无孔不入,秦沉浮任由忘川遗雨侵入自身。   那一阵光辉之雨照亮了夜空,映照着繁星点点,同时也映照着皇都中心一棵苍劲古朴,且周身蕴含玄妙氤氲意境之树。   可那棵未知名之树的繁茂枝叶与扎根于皇城城墙上的粗壮根系却在此刻回缩,   这棵老树逆转着自身,也在逆转着皇城内的时光。   在老树逆转之时,那些因鬼婴肆虐所造成的破坏也如同时光倒流般的恢复原貌。   那颗老树化作了树苗,接着被一青袍老者收入袖口。   而后老者身形闪烁之间,便化作了一片绿叶远远飘飞,落入香樟树冠,再难以找寻。   那光辉之雨全然落下后,秦沉浮站在窗前。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挠了挠头,瞥见了桌子上的酒瓶,接着才恍然大悟,“哦,是忘川啊。”   拿过酒瓶,一饮而尽,片刻失神后,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斟了一杯酒,洒在了地上。   那里,是小桃红曾跪过的地方。   人死如灯灭,身死为第一次死亡,而那第二次死亡便是再无人记得的时候。   自斟自饮着,他心中念叨。   “系统,打卡。”   【打卡成功,您获得了年打卡奖励。   本命神通·待觉醒。】   “……”秦沉浮沉默着的放下了酒杯。   本命神通,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是【待觉醒】的字样出现以后,就显得有些拉胯了。   本以为这个年终奖多好,谁知道就这?   终归是聊胜于无罢了。   如此想着,秦安忆顿觉索然无味,兴致缺缺,于是躺在了床上,和衣而睡……   翌日,秦沉浮照常日打卡,而后便在阎王愁的后院磨炼拳脚功夫,其后精研自身所掌握术法,待到一切完毕,他悠然的冲了把冷水澡,接着才打开了阎王愁的大门。   阎王愁开在洛京城西,而这城西算得上是贫民窟,阎王愁两边的门铺尽显破落,上着锁,反倒是菜市场和集市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编制草叶的手艺人,泥人师父,磨刀匠,豆腐佬等走街串巷,时不时吆喝几声,他们要顺着主路去往城中繁茂地带,毕竟也是为了讨生活。   而在阎王愁对街,便是一户户人家,涂清阳就住在对街,因此二人算是邻居。   打开了门以后,他便坐在了堂中,翘着二郎腿,继续看着那本《刑手说》。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比较匮乏,他也没多大心思带动娱乐产业发展,加上除了抽烟喝酒,他也没什么其他的不良嗜好,因此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便是看书了。   还未来得及静下心来看书,闲着没事干的涂清阳便到了阎王愁串门来了。   “你不去衙门到我这来作甚?”秦沉浮吐着烟气问着涂三石。   涂三石也不客气,拉过了凳子就坐在了秦沉浮对面。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缝了一具子母尸,然后下一刻你就带我逛肴馆,但是你好像跟着哪个姑娘上去了,之后我就醒了,你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是不是真的?”   从某种程度上,涂三石也算是天赋异禀了,这样看起来忘川遗忆的效果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毕竟还残留有些许记忆。   “我看你是火气太旺了,抓紧时间找个老婆吧你。”秦沉浮揶揄着,只是随后又进来了一人。   “秦大夫,你好。”穿着便服的沈炼星卖相上要远比涂三石来的好看。   涂三石虽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但沈炼星却比涂三石多了几分冷峻的英武。   “给人家让位子,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挡我赚钱。”秦沉浮呵斥着涂三石,而后装作不认识沈炼星的问道,   “我看你血气充盈,不像是身患恶疾,倒像是个用刀好手,是不是练刀过犹不及,伤了手腕?”   “……”   沈炼星沉默了,他其实是来借钱的。   看秦沉浮这个架势,是想让他掏钱。 第三一二章 鸳有心,鸯有意   就在秦沉浮说完后,他便传音入密。   “看来你并没有把我供出去,说吧,需要多少钱才能给你心爱的姑娘赎身?”秦沉浮看着沈炼星。   而沈炼星的目光也闪烁了几下,刚欲作答,秦沉浮便打断了。   “算了,我陪你走一趟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会为难的,毕竟飞鱼卫这个职业也并不为多少人所知晓不是么?”   沈炼星听完,双目满是惊讶。   “多谢秦先生。”他弯腰作揖,语气满是感激。   “没什么好谢的,我该谢谢你才是。”秦沉浮说着。   一旁的涂三石一头雾水,但也没有追问,只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涂,走着,哥带你去开开眼界。”秦沉浮大手一挥。   涂三石满脸问号。   只瞧着秦沉浮身法极快的将门板抵在了门后,   迅速的秦沉浮关上了阎王愁的大门,而后带着二人从小院后门走了出去,手里还拿着一张黄纸。   将黄纸贴在了门上,涂三石看了一眼。   好家伙,字里行间满是任性。   只见这黄纸上写着“今天不开心,闭馆一日。”   拿着烟云,他一边吧嗒着,一边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向前走着。   ……   容貌清隽的说书人头戴方巾,身穿白衫,斜挎布包,手中还握着一杆幡,幡布上正写“如是我闻”反写“姑妄听之”。   面带清雅笑意,行走在洛京城的街道上。   他鼻翼微微耸动,似是在嗅着什么,略微有些迷醉的眯起了眼睛,随后缓缓的睁开。   他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那留着灰白色长发的年轻人缓慢前行的背影,以及他身边两侧跟着的少年郎,   嘴角咧开,颇为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洛京城里,‘故事’的味道真的是愈发浓厚了起来啊。”   说着只有他自己能理解其中含义的话语,他又继续行走着,直到与另外一人擦肩而过。   那是背木箱的男人,青色的丝带束起了长发,他身穿贴身斜襟箭袖,一排四铜扣,其上雕刻着四象图腾,衣物整体呈黑色调,而在那黑衣上则勾勒出了白色龙纹,衣物下摆至于胯部,其下为白裤绑腿,脚踩云履。   心有所感一般的,二人皆压住了回头张望的想法。   而后二人渐行渐远。   心中已有了数。   秦沉浮若有所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着了主城区的人潮汹涌。   对比贫民村的景象,这主城区可谓是繁华昌盛,随处可见的是游街卖艺,或者是其他讨生活的人。   而此地距离品香阁也不过几步路罢了。   “老秦,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到带我去品香阁的?去吃大餐嘛?”涂三石感觉十分的不真实,有些呢喃的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预知梦?”   对于涂三石的秉性,秦沉浮已经算是十分了解了。   自从一年前为涂三石根除了些许缠身阴气和手部烂疮之后,他就多了一个自来熟的朋友。   毕竟涂三石既是仵作又是连线师,与尸体打交道是常态,可是大靖并没有出现手套。   尸体滋生细菌不说,若是手上有小伤再接触尸体的话,很容易就会感染,因此一年前的涂三石手部满是烂疮。   这个少年无父无母,一身技艺都是他那早逝的师父传下,因而便也干起了这份行当来。   他就像是一个死小孩,瑟缩在角落里,看见一点光就会不自觉的想要去握住。   像秦沉浮这般不带任何有色目光看他的人,少之又少。   “你说是那便是。”秦沉浮也不想敷衍,可是不敷衍又说不过去,于是他敷衍了一句。   “不过说起来沈小哥,你为什么会想赎一个肴馆小琵琶的身?”   一路同行,他也了解了此番的主要目的,就是有些不了解,故有此一问。   所谓小琵琶,其实便是未出阁的肴儿姐,尚未经人事,因此有着风尘之地不可多得的纯真,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毕竟,大靖的某些圈子里便流传着含苞少女可医百病这样无端的说法。   “因为她在我身边的话,我会感觉很安宁。”沈炼星思索了会儿,冷峻的脸上融化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听着少年真挚的话语,秦沉浮也抿起了嘴角。   若说此前搭救这对鸳鸯是出于不忍,那么此刻想要成全这对鸳鸯便是发乎于心。   知鸳有心,知鸯有意,自己就是做个媒又何妨呢?   “都年轻,心都干净。”他评价了一番,继续吧嗒着烟嘴。   三人走着,便来到了品香阁,只不过此刻品香阁并未开放,杂役们要处理狼藉。   虽然忘川洗干净了记忆,那老者也施展出了时光倒流般的道法,可是有些东西也是要保证其合理性的。   秦沉浮也并没有想过大白天的去肴馆有什么不好,径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某个龟公便来打开了门,那龟公是为了看着杂役们有无偷懒才来,心里也算是憋了火。   门还未开,龟公那不耐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谁啊谁啊?大白天的就想来吃肴啊?”   可是龟公开了门,便见着了秦沉浮。   “哎呀,秦先生,稀客稀客啊。”龟公那不耐烦的脸顷刻满脸堆笑。   在三家肴馆的老板聚首之刻,秦沉浮也为那座上宾,那时充当着杂役角色的龟公也曾见过秦沉浮。   尽管并不知晓秦沉浮到底有多大本事,可是三家老板都对其恭恭敬敬,礼数有加,便知晓他不是易与之辈了。   混迹风月场,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我来替我义弟赎一姑娘,她叫做小醉,是个小琵琶。”说到这里,秦沉浮又没有由来的笑了,他看着沈炼星,说了句,   “亏好你不姓孟,也不是个瘸子,否则就太拧巴了。”   沈炼星完全不懂秦沉浮再说什么,可秦沉浮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也就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   “哎呀,秦先生,您先里边儿请,这事儿有些大,我做不了主,我帮您找主事的行不行?”龟公谄媚的问着秦沉浮。   “自然是可以的。”秦沉浮随便找了张板凳就坐了下来。   那龟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半盏茶的功夫,龟公便回来了。   “秦先生,真不好意思,主事的也拿不准主意,就去请老板去了,要不您再等等?”   “呵呵,无妨。”秦沉浮也毫不在意。   但他心里门清,无外乎是品香阁的老板想借此机会和自己搭上线罢了。 第三一三章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三人就这么等着,涂三石颇有些百无聊赖,毕竟沈炼星是个闷葫芦,秦沉浮也不喜欢说话,于是涂三石绞尽脑汁的想找话题,接着便被他给找到了话题。   “哎,老秦,你说的吃大餐,不会就是在这儿吧?”涂三石四处打量着,   “你说的这个吃大餐,他正不正经?”   秦沉浮闻言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渣子,接着又挖了一烟袋烟叶。   “哦,我懂了。”涂三石看着秦沉浮这般作态,恍然大悟。   秦沉浮有些懵,他还没说话,涂三石就懂了?他懂什么了?   怎么说?大靖懂王?思想迪化?   “这个吃大餐,是指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吃一顿正经大餐,懂?”想了想,秦沉浮还是出言解释了一番。   “哦……”涂三石原本有些兴奋的脸顿时就垮了起来。   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失落且怅然,还有着失望。   “你就这么想破了自己童蛋子的身份?”秦沉浮问着涂三石。   “啊那不然嘞?”涂三石反问秦沉浮。   “须知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我们要洁身自好,不能瞎搞。”秦沉浮语重心长,“不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就为时已晚了。”   “明明是没人看得上你,不要说的就像自己不在意一样。”涂三石腹诽着。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我寻思你心里肯定在说我的坏话。”秦沉浮微笑的看着涂三石,指尖还夹着真气凝结成的细针。   “……没……没……哪有的事,我寻思你寻思错了。”涂三石尴尬的笑着。   就在涂三石尴尬着的时候,品香阁的幕后老板来到了台前,小醉也唯唯诺诺的跟在其身后,虽然唯唯诺诺,可是迎向了少年的眸子后,她偷偷笑了一下,也没那么害怕了。   这是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年逾五十,但却保养极好,成熟丰腴,虽然两鬓悄然添上了些许白霜,可却难掩其风姿。   以封建王朝来说,肴馆这份产业实为合法产业,肴儿姐并没有人身自由,若是肴儿姐私自逃跑也是触犯了国法的。   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花粉钱之始也。   虽然有些王朝也曾出台禁令,要关停此业,但是,由于需求太强,加之官府也可以从中捞到油水,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因此肴馆便属于是灰色产业,   灰色是白色加上黑色,能在洛京开设肴馆的,必然手段与人脉兼具,换言之,黑白通吃。   秦沉浮也最烦和这些人打交道,一个个整的跟谜语人一样话里有话,生怕别人听懂。   而品香阁的主事老板都登场了,肯定有所求,至于所求如何,还需要探探底才行。   “半年不见,秦先生愈发风采出众了啊。”那贵妇人面带欣赏的看着秦沉浮,略加打量了一下身边涂三石与沈炼星,也夸了几句,   “秦先生你也真是的,知道老身喜欢看好看的少年郎,怎么真就特地带了少年郎来让我赏心悦目呢?”   “哪里哪里,宁夫人愈发年轻了啊,我要是和您上街,旁人只怕会以为我们是姐弟呢。”秦沉浮眼角含笑。   前文也说,秦沉浮与醉春楼老板是合作伙伴关系,也参加过三家肴馆老板的聚会,他记忆力算好,自然记得面前的宁夫人。   可这宁夫人的背景与人脉到底如何,秦沉浮是不知晓的。   “哎,秦先生这嘴可真是甜呢,老身若是年轻个三十岁,定然要让家人到媒婆那多送礼啊。”宁夫人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   碰见上了年纪的女性,没什么比夸她年轻更好使。   “那我嘴这么甜,宁夫人不如将这小琵琶的贱籍给烧了?”秦沉浮直接切入正题。   “哎,秦先生此言说笑了,我看小醉这孩子和这少年郎情投意合,自然也是有心撮合,可奈何,我们的清倌人春雪无故失踪,找也找不到,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   秦先生可有什么合适人选推荐让我补上春雪这个空缺啊?”   身旁丫鬟为她拿着凳子,宁夫人便坐在了秦沉浮的身前。   那龟公当了个脚凳,另外的丫鬟则是捏肩捶腿。   弦外之音谁听不出来?   秦沉浮轻笑几声。   “合适的人选我还真没有,但我可以画一次皮,就当做是为小醉赎身的酬劳了,至于之后该如何教育那女子,那便看您的手段了,   不过宁夫人您也是知道我规矩的,一切须得那姑娘自愿才行。”   “哎,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老身最欣赏的就是您这样的人,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此言甚对。”秦沉浮吧嗒着烟嘴,呼出了一口烟气,“既然来都来了,那择日不如撞日,让那姑娘一并来吧。”   “将军还不差饿兵呢,想来秦先生也未吃饭吧,正巧那姑娘还没到,不如我们先移步金樽楼如何?”   “那感情好啊宁夫人。”秦沉浮笑道。   “既然如此,那老身便先去金樽楼候着了,秦先生不妨带上这二位少年一起。”宁夫人说笑间起身离开了。   秦沉浮看着宁夫人的背影,面容平静的走出了品香阁。   他也在腹诽着。   “老狐狸。”   宁夫人自然是想和秦沉浮搭上关系,这个世界上缺少的是美女和美男,可不缺的也是美女美男,而秦沉浮最擅长美人制造,   是不是纯天然的要紧么?不要紧的。   人家开心了,给的钱就多了,俗话说关了灯全都一个样,可关灯前也不能坏了兴致不是?   何况拿人钱财,必然也要让其享受嘛。   不然人家下次还会来么?   秦沉浮一边腹诽着,而那远去的宁夫人也满脸含笑。   “小狐狸。”   她未曾料想到的是,秦沉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所说只是为了抛砖引玉,但秦沉浮并未上钩。   只是以画皮一次来换取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琵琶,虽然宁夫人赚了,可她还是亏了。   毕竟她的目的并非只是画皮一次。   “真想把他挖来我们品香阁啊。”宁夫人无奈的笑了笑,   “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第三一四章 美人制造   洛京城作为大靖国都,那么其发展力相较于其他城自然是高出了一大截的,也因此洛京当中各类酒楼肴馆等可称为行业领军。   金樽楼的档次在大靖酒楼排行算不上高,也算不上低,主要还是因为其距离品香阁近。   入了名为水云阁的雅间,秦沉浮才发现这雅间中不光宁夫人一人,还有一面容白净清秀的年轻男子,只是这年轻人有些柔媚。   他坐在宁夫人的旁边,神情亲昵,整个身子似乎想要挂在宁夫人身上一般。   能够坐在宁夫人的身边地位自然不算低,毕竟那些丫鬟仆人都站在宁夫人的身后低垂着头。   想来这小白脸是宁夫人身边的面首了。   大靖男女间的风气相对保守,似宁夫人这般将面首带在身边,想必这面首极为得宠。   秦沉浮一边打量着,心里也不住的感叹着。   有道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隔墙吸老鼠,七十上天坐佛祖。   宁夫人是个寡妇,找个面首也算不得多大的事儿,风尘中人必有性情中人,只是这般性情应当是解放天性。   而这小白脸也算少奋斗三十年了,   毕竟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一个敢找,一个敢上,倒也不亏。   秦沉浮一边酒瓶,将瓶中酒倒入了面前的金樽中,口中致歉。   “让宁夫人久等了,在下自罚三杯。”他如此说着,细细端详了杯中澄澈酒液,而后连干三杯。   算不得嗜酒如命,倒也算好酒成痴了,前世他也算是有些酗酒,到了这辈子也死性不改。   借故解了腹中酒虫,秦沉浮便大方落座,丝毫未把自己当成客人。   可那小白脸看着秦沉浮的目光中有些难掩的厌恶神色。   秦沉浮虽见着了,但也没放在心上。   “秦先生也算是好酒量了,这瓶中酒乃是十八年的老窖原浆,并非那些浊酒可比啊。”   这种清酒往往是在冬夏酿熟,经过沉淀发酵变成清澈的酒液,度数和浊酒类似,但口感更加香甜,加之蒸馏技术的应用,这酒液虽香甜,但度数也不算低。   古代豪侠大碗喝酒是因为酒精浓度不高,实际上在前世的明清朝代因为蒸馏技术使得酒精浓度提升,能够大碗喝酒的豪侠才是真的酒量好,毕竟人家那时候都是用的小酒杯。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只能喝这么多。”秦沉浮说道,伸出了一根手指。   “确实不好,只能喝这么点。”那小白脸煞有介事的点头。   宁夫人瞥了一眼身边面首,没有言语。   秦沉浮也不在意,只是笑笑,反而是直接开门见山了。   “既然是要画皮,那么不若现在就开始,毕竟佳肴还得稍等片刻。”秦沉浮吧嗒着烟云说道。   “难得一见秦先生的美人制造,又怎敢怠慢呢?”宁夫人微微一笑,身后丫鬟心领神会,接着便有其他的小丫鬟出门,领进来了一女子。   “那便请秦先生好好为我这远方表舅的四姑的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好好画画皮吧。”宁夫人说道。   秦沉浮拿着烟云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的笑容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僵住了。   长方脸,麻子脸,三角眼,蒜头鼻,招风耳,还有着大龅牙,那虎背水桶腰衬的膀大腰圆,总体来说……   长得很富有想象力的特色,还做着一副村姑打扮,像是田间随处可见的乡妇大婶,但……大婶也不至于长这样啊……   对于丑人来说,细看是一种残忍。   这也是他职业生涯里有史以来最大的难关。   “令……远方表舅的四姑的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具有很大的可塑性和提升空间。”秦沉浮斟酌的采用了高情商的说法。   高情商:具有很大的可塑性和提升空间。   低情商:长得很丑。   “冒昧问一下姑娘芳邻几许?”   “年方十八,闭月羞花。”那姑娘有些自恋,心里也没种个哔树,还故作娇憨的问着秦沉浮,   “小哥莫不是看上了人家?”   秦沉浮脸黑的像炭,他甚至怀疑宁夫人是不是特意找他麻烦。   这他妈十八岁?   但是事已至此,必要有始有终,既然接下来了,那就要去完成。   美人在骨不在皮,可若是皮相骨相俱佳,那便是一等一的人间尤物。   可那面骨所造就的脸型便有些难办了。   方脸周正,生在了女儿家,偏生还是个长脸,好一个长方形。   什么叫去年一点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啊?   这就是。   画皮不光要画脸,画皮难画骨,皮囊容易,骨相极难。   若是想要先画皮,那自然先要画骨。   画皮秘术施展着,左手好似有着魔力一般在其脸上一抹,那满脸的麻子与暗沉的皮肤化作了一片雪白。   一白遮三丑,那面上的白色扩散着,不消一时三刻,那村姑的皮肤便化作了一片雪白。   他细细打量着村姑的长方脸,比对着,而后双手滑动,那副长方脸被压缩了一般,成为了三庭五眼的比例。   “以后别吃槟榔了。”一边说着,一边连点村姑两腮,发达的咀嚼肌也隐退了下去,隐隐有了些鹅蛋脸的雏形。   望着面前的女人,秦沉浮的脸上呈现出了思考的神情,好似在酝酿着,酝酿片刻,他才以指做笔,下笔如有神助般,画皮秘术消耗着真气,凝现为各种颜色附着于指尖。   高端的画皮师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画皮秘术,那便是以指做笔,真气为料。   他细细的在那女人的面上细细描绘着,   描眉画鬓,勾连眼线,抚平褶皱,覆盖细纹,遮掩瑕疵……   一系列手法目不暇接,似游龙戏凤又似蝴蝶穿花,手法笔触等衔接丝滑顺畅,并无半点迟滞。   虽然是职业生涯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可他还是气定神闲的克服了面前的难关。   单单看脸,让人兴致勃勃。   媚眼如丝,琼鼻朱唇,那龅牙也变成了恰到好处的三分,美人三分龅,多一分不美,少一分稀松。   可若是看整体,那膀大腰圆的水桶腰是在是有碍观瞻。   屈指弹出了十三针,村姑的身上开始冒着热气,汗流浃背,大汗淋漓洇湿了全身的衣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宁夫人,多让人上水,稍微在里面撒点盐,让她喝了。”秦沉浮叮嘱着。   看着面前这神异的一幕,宁夫人看的有些呆了,秦沉浮喊了几声才回过了神。   她吩咐着小二倒茶送水,一边钦佩着秦沉浮。   “美人制造,名不虚传。”   “小道而已,算不得多厉害。”秦沉浮坦然接受了夸奖,但还是谦虚回应。   “顺手为之罢了,这全身骨相还需要细细打磨,虽然肩宽了点,但未尝没有别样风韵,她的身高底子很好,那就从高挑入手吧。”秦沉浮说道,   “肩宽腰细腿长,模子就出来了,可以换上别样的服饰,鞋子的话,可以换成高跟的那种,但那根必须要细一些,这样才能让她的身姿看起来前凸后翘更加曼妙。”   他这是按照模特标准的来打造的,虽然画皮师可改皮相骨相,但脱胎于原有基础也不算是坏事。   虽然不算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但也算是微调了。   肉眼可见的热气从她的头上冒出,而她的身形也在以极快的速度被雕饰,而她的皮肤也并未松松垮垮,反而是紧致嫩滑。   在场众人少有见惯大风大浪之人,饶是以沈炼星这样见惯了妖魔鬼怪的飞鱼卫也不得不称奇。   毕竟这术法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可称为大变活人。   不多时,那姑娘就像换了个人一般,俏生生的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也显得不合身,松松垮垮的。   此时的她才称得上闭月羞花,可却又有一股高贵冷艳感。   “宁夫人,您瞧这皮相骨相如何?”秦沉浮淡然返回座位,自斟自饮。   “高明精巧。”宁夫人毫不掩饰的夸赞着秦沉浮的手段,而其身后的那些丫鬟们也都投来了灼热难明的目光。   可宁夫人刚欲说话,秦沉浮便只摇晃着金樽,看着酒液旋动。   “金樽清酒斗十千,宁夫人多请我们哥仨喝点美酒不过分吧?”秦沉浮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   “自然是不过分的,那个谁……还不快谢谢秦先生?”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那大变活人的村姑。   可那个谁只是不满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哎,还是不够美丽漂亮。”她嘀咕着,却不曾想在场中人多是耳聪目明。   宁夫人那向来温和的脸上多出了不悦的神情。   知晓宁夫人的贴身丫鬟在宁夫人身边行了一礼,接着便将那村姑带了出去。   “乡下来的,没个眼力见,不懂事,先生不必和她计较。”宁夫人一扫脸上不悦阴霾,重又和煦笑道。   “不打紧不打紧,多好一个姑娘啊,可惜长了张嘴。”秦沉浮摆了摆手,可是手背上青筋毕露,   “毕竟在下也不算是多么厉害的画皮师嘛,会有不满也属实正常,   呵呵。”   “秦先生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酒你得自罚一杯,我不允许你这么小瞧自己。”宁夫人开着玩笑,“不知秦先生……”   “哎,我就喜欢喝点小酒,宁夫人不用担心我不胜酒力,在下的酒量是一直喝。”他打断了宁夫人的话语,装作已经懂了宁夫人的欲言又止。   宁夫人已经欲言又止了,但还是顺着秦沉浮的话说了下去。   而后数坛老酒被捧了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空酒坛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在场清醒者唯有秦沉浮与宁夫人。   宁夫人没喝几杯,反倒是有人代酒,秦沉浮是从头喝到了尾。   “秦先生不愧是一直喝,此等海量老身生平仅见过先生一人。”宁夫人依旧是那副和煦温厚的温吞水性子。   “见笑了。”秦沉浮优雅的用帕巾擦了擦嘴,可是眼神有些飘忽,神志倒还算清醒,许是酒后吐真言,也许是不想拐弯抹角的整谜语人作态,他神情诚恳真挚。   “坦诚说,宁夫人您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但我已经萌生了隐退之意,这美人制造,估计也是干不长了。”   “这又是何故呢?”宁夫人不解问着,“既然您有这般技艺,何不让其在您手中发扬光大?”   “赚的钱够了,有些腻了。”秦沉浮说着,吧嗒着烟嘴,“况且这世道画皮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总会有人将其发扬光大的。”   的确,此世也有画皮秘术,他的画皮秘术是本体与其他分身道主结合了此界秘术开发而来的。   拿过了酒壶,分别为自己和宁夫人斟了两杯酒。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那先生就只准备守着一家小医馆过一辈子?”宁夫人好奇问道,也有挽留的意味。   “要是开心了,或许会画点皮吧。”秦沉浮并未把话说死。   “有先生这话就足够了。”宁夫人温婉的笑了一下,“老身也半截身子入了土,临了不想顶着鸡皮走,所以不知秦先生能否……?”   “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秦沉浮举杯。   “……岁月从不败美人。”宁夫人也举杯,赞同着秦沉浮的说法。   相视一笑,并未碰杯,二人喝下了杯中酒液。   秦沉浮平心而论的想,和宁夫人相处,还算挺舒服的。   “那小醉的话……”秦沉浮问着。   “我可为小醉和这小少年保个媒。”宁夫人说着。   “依我看还是再看看吧,做媒还是等到时机合适才好,目前不如先让他们自由相恋,过早成亲也不过是俩小孩带个小小孩罢了,为人父母的觉悟也不足够,何况日后还要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琐事,难免抹灭最初的心情,届时若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岂不白费你我二人心意?”秦沉浮看了眼醉倒了的沈炼星说道。   “倒也算合适。”宁夫人点头。   闲聊家长里短,二人也算是有了些许友谊,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清了桌上酒后二人便各自打道回府。   时间不早不晚,日头偏西,刚至黄昏,秦沉浮吹着傍晚微凉的风,看着呕吐的涂三石和沈炼星,无奈摇头,腹中酒虫可还未满足呢。   “就这?就这?没喝几杯就倒了?走,去我家再整点!”   他拉着脸色煞白的两人,不容置喙。   涂三石和沈炼星瘫软着身子,欲哭无泪。   而另一边宁夫人身边仅跟着那贴身丫鬟,她虽依旧和煦,可仍有些叹惋。   “可惜可惜,这般人才急流勇退,那醉春楼的那老家伙完全不知道他的才华啊,居然只是由着他画皮……”   “您说那位秦先生?”   “是啊。”   “夫人,您可能不知道,人家也不是靠画皮过活,那应该不是他的正职,毕竟坊间有传那位秦先生医术高绝,治病救人不过三针,虽然其人性格遭人诟病,可医术之高超却是被认同的。   更有人说,他白天医人,晚上医鬼呢。”丫鬟说道。   “竟有此事?”宁夫人来了兴致,毕竟她也好志怪小说,沉吟片刻才说道,“看来是个妙人啊。”   不过她回想到了什么,虽然面容依旧和煦,可是语气却陡然生冷无比。   “回去把那个谁的舌筋给挑了,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夫人。”丫鬟习以为常。 第三一五章 夜中医鬼,衣食父母   虽然嘴上说着要喝趴下涂沈二人,可是秦沉浮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所以也就将喝趴下来的二人堆在了涂三石的家里。   而他则是自己返回了阎王愁。   从里屋取出了两顶灯笼,灯笼骨架上糊着白纸,内里置放灯烛。   将灯笼挂在门前,双指搓动,一层朦朦胧胧的绿色烛光便从白纸上透出。   做完了以后,他便打开了阎王愁的门,回到了里堂,挑灯读着《刑手说》。   每隔五天,他都会在子时初在阎王愁的门前挂上这两盏白纸绿灯。   医人者仁,医鬼者善。   他所作所为便是医鬼。   白纸绿灯笼意味着的便是提醒那些不入冥府的幽魂游魂,若魂体有恙可来此寻医问药,医好后征求同意后便送入轮回。   若是不想入轮回的,秦沉浮也不强逼,除非他觉得有必要。   更不用说打更的更夫和夜巡的飞鱼卫们也不会特意的来贫民村,所以秦沉浮这一年来的入夜医鬼也并未被多少人知晓,   大多是饭后谈资,至于真假,没有人有那个闲工夫来辨别真伪。   至于那些闲着的人也都隐隐知道入夜的阎王愁所作的事乃是吃死人饭的,因此也不是很敢接近。   秦沉浮倒也也乐得清闲。   抽着烟,就着酒,品着故事,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四个时辰用来工作,四个时辰用来休息,剩下四个时辰属于自己。   只要自己做老板一天,那就绝对不九九六还有零零七。   只是一阵阴风吹拂,门口灯笼烛光忽明忽灭,最终归于稳定,再一看去时,面前站着一面如缟素的红衫女子。   蚀刻已至,阴阳界限模糊,不用冥瞳也足以瞧见这女子。   女子的眼中毫无半点神采,死气沉沉直勾勾的盯着秦沉浮。   “您就是鬼医秦先生么?”她表情有些呆滞,声音森冷的问着秦沉浮。   “应该是。”秦沉浮打着哈欠点着头,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模棱两可。   “你好,久仰秦先生鬼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质超尘。”女子颇为礼貌。   “有多好?”秦沉浮反问。   “……”她显然被秦沉浮问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就那么卡在了那里。   “我看你这般模样,应当是魂魄受了损。”瞧着女子的反应,秦沉浮放下了手中的《刑手说》,“三魂七魄,胎光爽灵受损,是被何人所伤?又是为何所伤?”   这女子刚欲作答,秦沉浮却摆了摆手,既是让她止住言语,又是让她过来。   “算了,这些事情我不想了解,你且过来吧。”他如此说着。   那红衫女子便身段袅娜的飘了过来,瞧着那红衫下的赤足却是有些虚幻。   “魂魄受损虽难治,但也并非多大的难事。”他如此说着,真气涌动,双指执子,却是夹住了一颗白子。   白子生出,阵阵清灵之气离散拔升,可却被秦沉浮以白子收摄拘束于红衫女子的身周。   清灵之气弥补着女子受损的魂魄,其间更有根根白线没入女子魂体。   此之即为缝魂埋线,魂魄不等于肉身,尽管针对于肉身亦有埋线疗法,可若是单以肉身来说其间所涉及的学科知识浩如烟海,穷极一生尚无法登顶。   但缝魂埋线也是脱胎于医道学科从而产生的变体。   正如肉身埋线可促进身体免疫力并调节身体有关脏腑器官功能,使身体趋于平衡,疾病得到治愈一般。   缝魂埋线也脱不出此理。   在缝魂埋线之后,清灵之气对于女子的魂魄疗愈更加快捷,仅仅只是肉眼可见的便能够发现那红衫女的呆滞神情跃出了灵动,如同生人一般。   生死棋,黑子主杀伐,白子主化生,因此称为生死棋。   他也挺想凑一把魔剑出来,但是想了想,他又不怎么用剑,凑魔剑有什么用?   于是这个想法不了了之。   于是在白子的清灵之气化生与缝魂埋线的双重疗愈之下,那红衫女子的魂体渐渐地稳固,其后便生出了一阵真实不虚感,若是不戳穿,只怕会认为这是活人,而非鬼魂。   那女子朝着秦沉浮行着万福礼,眼神中满是感激。   “小女子自知先生规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她说着,双掌平摊,呈上了十片指甲。   鬼医医鬼,可鬼的魂体也可做药引,或者炼制成丹,亦或者当做各类材料使用。   以鬼体部位为材所炼之丹便是鬼丹,鬼丹服下可续阳寿,亦可增进道行,更可壮大灵魂。   以纸盛放十片指甲,叠成三角包后便放在了桌上。   “诊金你也付了,若是无事,便不要打搅我看书了。”秦沉浮说着。   红衫女再度行了万福礼,随即隐匿身形,离开了阎王愁。   坦白说秦沉浮对于鬼体部位不感兴趣,可也不能白出力,因此他便留下了这个规矩。   久而久之,这个消息便流传到了那些恢复了生前记忆的鬼类耳中。   鬼也并非全是害人鬼,有的也只是留恋人间不愿入轮回。   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它们留恋的也并非人间,而是人间尚在人世的人。   种种故事或许平淡温馨,或许山盟海誓死去活来,可秦沉浮也并不想一一了解。   只是他觉得这么做有趣,所以便这么做了。   重活一世,自然要随心随性。   前提是自己随心随性不会造成他人困扰。   他也贯彻着这个理念直到如今。   他目送着红衫女离开,却发现入夜后清冷的街道上多出了不属于阳间该有的“人”。   他们有的保持着生前的模样,亦有保持着死时的骇人惨状,摩肩接踵,将街道围堵的水泄不通,可越是靠近阎王愁,便越是讲究规矩与秩序。   一条长龙自街头蔓延至巷尾,   入夜后的门庭若市,却是建立在百鬼夜行的基础上。   秦沉浮吧嗒着烟嘴,面露苦涩。   说好的不九九六只摸鱼,怎的这些鬼客变的更多了?这不是徒增工作量么?   “赶明儿这俩灯笼我就给它烧咯。”   他心里想着,看着门外的长龙与死者的骇人惨样,那满腔惫懒的摸鱼之心便被浇灭。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他说着,门外百鬼皆面露欣然感激的笑意。   【算了,再留段时间吧。】   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因为庸医多害人。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因为黑心亦杀人。   ……   医完了最后一位病人,秦沉浮感觉自己好像被掏空,嘴里一直低声的说“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真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他刚准备关门睡觉,却是见着了小熟人。   “怎么了?”他翻着手腕,便多出了两块饴糖。   “小心点……你……大恶鬼……城中……来了一只……它想让你给它治病,杀了你……治不好,大恶鬼说的……它们知道了……怕你遭难……所以……跟他……打了一架……”满脸麻子的小家伙吃着饴糖,继续语序错乱的说着。   好在语序并不影响阅读理解。   但秦沉浮闻言眉头一皱。   “你是说,它们会受伤,都是被那只大恶鬼伤的?”   “嗯……红衣姐姐……最重……伤的,阿姨婶婶……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好多……没了……”小家伙说道。   自从将深夜医鬼的业务拓展以来,他也算医治了全城大半的鬼,从开始的生疏到现如今的熟练,也都多亏了它们。   他也没求回报,毕竟诊金付完便两清。   可是……这份恩情却被它们记在心里了。   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暖流在心间流淌,可这股暖流现如今所流淌的心间却是不折不扣的杀心。   杀生?他老早就做过了,自从大半年前那只不开眼的凶鬼想要害他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   杀鬼和杀人好似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会被法律制裁,一个不会罢了。   所以他可以乖戾的砍掉柳妈妈的脑袋,也可以一子灭诛了那只未成形的鬼哪吒。   当心间的那道闸打开了,关上不难,但打开亦是不难。   他多大本事自己知道,可……那些鬼不知道。   只是因为怕自己遭难就去和那只大恶鬼打了一架,可……还有好多没了的。   他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柔声细语,淡淡微笑。   “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护着你想守护的人,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   小家伙没听,扯着秦沉浮的衣角,死命的摇头。   “好人……哥哥是……不让你走……我。”   秦沉浮没忍住笑了一声,拉下了他的手。   “相信我,其实我很强的。”   “真的?”   “真的。”   “好吧,走了……我,男人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小家伙提醒了一句,一溜烟跑了。   秦沉浮吧嗒着烟嘴,将灯笼卸下,又抵上了门板,关了医馆,借着月光走出了门。   冥瞳开启,便找准了鬼气单一但却庞大的地界,那里是西山,也是鬼窟。   城中有飞鱼卫,但飞鱼卫夜巡也只是针对害人恶鬼。   人鬼两隔,但并未剥夺它们在城中夜行的权力,因此鬼可以在城中游荡,但,若是害人,那便是就地格杀。   因此大靖虽人鬼两隔,但却也维持着和平共处的和谐平衡。   除了那些敢乱了规矩的。   所以那恶鬼可以收敛了气息进城,杀人后再逃遁亦无不可。   秦沉浮出了门,慢慢的走着,嘴里还唱着曲。   “头一天……来到了……鬼呀么鬼门关……鬼呀么鬼门关……”   他每唱一句,身周的气势便若高台垒筑一般层层攀升,面前升起一座座门户,一步一跨出一移形。   天赋神通·曲中圣。   凡是与曲有关,不论乐曲还是唱曲,只要其主导者是秦沉浮,那么便能从【曲】中获得种种神异玄奇之威能。   同样的,曲中圣这个天赋他也没有深挖,得到了以后也没怎么使用。   但是现在重拾,心中也有了别样想法。   这朗声唱曲所制造而出的门扉串联,似是化作一道无形的道路,他虽然步伐缓慢,却是来到了那西山主峰山顶。   西山之中阴气森森,一身形高大的光头恶鬼鼻腔中喷吐着夹杂着火星的浓烟,他瞧见了正唱着曲的秦沉浮。   “你就是鬼医秦沉浮?”那光头恶鬼面色不善的望着秦沉浮,“你若是能治好我这一身火烟,我饶你不死。”   秦沉浮听着,笑了起来。   “这有何难?一身火烟,你死的时候是否被困在了烧着了的房子里?这不简单么?我瞧你怒气颇重,恶念横生,想必生前也是个作威作福的混不吝吧?”   他一边笑着,下一步他便跨越而至那恶鬼身前。   这恶鬼眼见秦沉浮突兀而至,眼耳口鼻皆喷涌滚滚浓烟,   这浓烟可伤人心肺,它本以为秦沉浮避无可避,但不成想却被秦沉浮手中所执黑子所吸走,若是先前,生死棋并无此能力。   但纪缘化身的出现让生死棋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开发。   不同于诛杀那未成形的鬼哪吒,当时的秦沉浮有心试一试鬼哪吒的能耐,但那未成形的鬼哪吒也没多大能耐,秦沉浮也选择了利用生死棋速战速决。   但这一次秦沉浮并不想速战速决。   “你知道什么叫衣食父母么?”他好整以暇的问着这恶鬼。   恶鬼果真也是个混不吝,眼见一招不成,便想伸手撕开秦沉浮单薄肉身,秦沉浮也不闪不必,任由恶鬼抓住了他的两肩,可秦沉浮毫发无损,   那漆黑浓烟再度喷吐,但全被指尖所执黑子吸收,黑子转白子,其间积蓄烟气转化为清灵之气,反哺肉身,精进道行。   “它们打不过你也属实正常,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又让它们死了一次。”秦沉浮说着,肩膀一抖,便将恶鬼双手抖开。   随后双腿似剪若淌泥,双掌上推如开山,   白猿献果,直驱下颚。   两掌并齐,将恶鬼打了个措手不及,仰面倒飞后落在了地上,连带着那鬼体也虚幻了几分。   那恶鬼满目惊疑,失神自语。   “怎么可能……肉身怎么可能伤到我,你的血气没有那么旺盛啊,怎么可能?!”   寻常武者想伤鬼物须得依靠自身旺盛血气与炽烈阳气,可秦沉浮并非武者却也能凭借肉身伤害到鬼物而非符箓术法。   天赋神通·破魂坏魄。   举手投足可对灵体造成影响,更不用说杀伐技击,连同所持器物亦可加持该天赋效用。   简单来说,这便是……物理除鬼。   秦沉浮并无言语,只是脚踩八卦步,若缩地一般前行,其身法之快目不暇接,而后借着这疾行前冲之力便冲到了那恶鬼身前,恶鬼刚起身欲要逃遁,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若急刹一般生生止住身形可却与踏出的半步衔接融洽,那将消未消之力与所出之拳力相结合,一拳自中盘胸腹击出,右脚踏前出右拳,形短力猛,如崩箭穿心。   却是轰然洞穿了恶鬼胸腹。   力透胸背,心惊胆颤,莫撄其锋,当者必飞丈外,若非人力者,则洞穿其形。   形意拳·半步崩拳。   昔年形意拳巨擘郭云深于狱中脚锁镣铐之际创出。   “告诉我,什么叫衣食父母。”秦沉浮一脚踩住了恶鬼膝盖内侧,一边问着。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心惊胆战的恶鬼口中不住重复。   “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他妈的衣食父母?!”   秦沉浮一字一顿之间杀心毕露,但却并未下杀手,似要等一个回答。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恶鬼被秦沉浮的骇人气势所惊,只是重复。   未等恶鬼回答,但见秦沉浮动如绷弓,发若炸雷,一拳击出,却是轰爆了他那光溜溜的头颅。   身死,魂魄亦消除,那鬼体渐渐隐消,化作光点四散纷飞。   何为衣食父母?它们便是秦沉浮的衣食父母。   吧嗒着烟云,他转身,又唱起了曲儿。   “死去的这个亡魂那,两眼就泪不干……两眼就泪不干。” 第三一六章 比骰宝,运道旺   “那个探路的鬼死了,垣荒,你怎么看?”斜靠在画舫窗边,只露出了半边娇媚容颜的女人巧笑倩兮的询问着对座的清瘦男人,她把玩着手中折扇,漫不经心道。   “依我所见,那个郎中远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画皮,鬼医,武道,这年纪能够一项精通勉强可称天才,可若是样样精通就是奇才了。”垣荒悠然的喝着茶道。   “本以为这洛京无甚好手,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郎中也能破了我的一个布置,该说洛京不愧人杰地灵么?”女人轻笑,   “有趣有趣,不过更为有趣的还当属你,祸根苗,你的布置如何?”   “新开了一家金银楼,你这个刮骨刀有空要不要来坐一坐?”   ……   “老秦,新开了一家金银楼……”涂三石询问着秦沉浮。   “所以呢?”秦沉浮斜眼看着涂三石,接着打断了涂三石接下来的话,   “我是不会去的,毕竟我也不会赌博,另外你要是去了输了别找我借钱,你要是还借人家高利贷被九出十四归坑了也别来跟我哭。”   “老秦,你说什么话呢,我是那种人么?”涂三石不忿道。   “赌博本就是对一个事件与不确定的结果,下注钱或具物质价值的东西,其主要目的为,赢取得更多的金钱和或物质价值,因此赌博具有一步登天的奇迹,可你只看到了表面的奇迹,并未看到老千们私底下的苦练,   你年纪小,没有自制力,很容易陷入进去,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尝到一点甜头就会觉得无所不能,若是你被当做肥羊的话,那些老千就会做局来搞你,所以我很难相信你。”   秦沉浮手里捧着仍未看完的《刑手说》虚着眼睛道。   然后涂三石便有些尴尬的挠着头。   “所以……你是做局尝到了一点甜头?还是被坑了?”秦沉浮看着涂三石的表现,放下了手中的书严肃问道。   “哦,我赢了其实,一把都没输,我好像玩了有十几把骰子比大小,他们都说我把把豹子,而且还都是一。”   “嗯?”秦沉浮挑眉,“十几把全是豹子?”   所谓豹子也是骰子游戏里的术语,也即是意味着所有骰子点数一样。   大靖的骰子比大小叫做骰宝,但是却是以五个为基准,一最大,六五四三二依次递减,因此一颗视作为七,但是一又可以代表任何数,也就是说五颗骰子里若是有四个任意数,凑一个一也算是豹子,而点数不纯的豹子可以算作是六颗骰子,点数一样的纯豹便算作七个。   而骰宝的规则在于骰子点数相加最大为胜者,并且是以参与者自己摇为准,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点数最大不会超过四十九。   这就给了那些精擅骰术的老千一个机会,这些老千可以随意摇出四十九点。   而每个赌场都会有眼光毒辣的老千装作赌客乱窜,为的就是抓住那些其他老千,若是抓不住的话,那就只是保证赌场收益而和那些老千赌斗,这类老千一般都被称为千招子。   听涂三石说自己十几把豹子,不难想象那些千招子肯定盯上了涂三石。   但秦沉浮十分了解涂三石,涂三石根本不会出千,他应该只是单纯的运气爆棚。   “哎呀,我就是和你说我在那玩骰子赢了好多,今晚想喊你去吃东西的来着。”涂三石一边说着,一边低声道,“我觉得品香阁就挺不错的。”   “……虽然这是你自己的钱,但是赌博这种东西你别沾,你不可能每次运气都这么好。”秦沉浮心里略微震惊,但还是以成年人的身份来劝诫未成年人。   “嗨,我就是去见见世面罢了。”涂三石摆了摆手。   就在二人说话时,阎王愁内走进来了一群面色不善的彪形大汉。   为首的是一个模样普通,气质温和的青年,手里还盘着俩核桃,他一边打量着,一边盯着秦沉浮和涂三石。   “哟,各位怎么说?都是来看病的?”秦沉浮无奈的看了一眼涂三石,而后问着那为首的男人。   “客气了先生,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那青年彬彬有礼,然后才自我介绍,“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说,在下熊三眀,金银楼来的,我想和这位小兄弟比三把骰宝,输了的,切手指如何?”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决。”秦沉浮对着涂三石说道,接着又看起了《刑手说》。   “喂,老秦,不是吧,对面人这么多,万一我被打了呢?”涂三石瞪大了眼睛问着秦沉浮。   “你忘了我这里就是医馆了?被打了才能长记性啊,谁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去赌?挨打活该。”秦沉浮也不恼,就这么平淡的说着。   “不是吧?哥?”涂三石求救的目光看向秦沉浮。   “是这样的,老实点,跟他赌,他不会跟你切手指的,顶多打你一顿。”秦沉浮平静说道。   “先生说笑了,当然不会切手指的,不过依我看,先生您这般淡然,想来也是个高手,不如我们俩先来一把?”熊三眀和和气气道,身边大汉呈上了一个骰盅,就放在了秦沉浮面前。   骰盅有底,大汉揭开后五颗骰子静静躺着。   “您可以先检查检查,这幅骰盅我之后会用。”熊三眀坐在了秦沉浮的对面说道。   看了一眼熊三眀,秦沉浮皱了皱眉,心下茫然,但是仔细想了想,他觉得熊三眀可能思想迪化认为自己是个老千了。   涂三石的运气好在熊三眀看来可能是因为手法太高超以至于自己没有发现。   而涂三石来找自己,在熊三眀看来可能是涂三石来说金银楼的各种信息。   秦沉浮扶额。   “熊先生,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真不会啊。”秦沉浮说着,“我可以猜出来你为什么来,无非就是他赢了十几把罢了,可哪个老千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十几把全是豹子?”   “如果这是一种战术呢?先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就可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为其他的人制造机会。”熊三眀盯着秦沉浮的眼睛说道,“你说对吧,大夫。”   “对个锤子,那他就是运气好啊,如果他是一个职业老千,为什么会摆不脱你们?”秦沉浮无奈说道。   “那你们为何选择在贫民村碰头呢?毕竟这里本就没什么人会来的不是么?另外并不是他摆不脱我们,主要还是我们眼线比较多罢了。”熊三眀解释道。   秦沉浮这下明白了,熊三眀这个思想迪化的情况非常严重,任何解释都会被他反驳。   他秦沉浮可以理解熊三眀的想法,但是他不能接受。   “恕我直言,你这是在抬杠,这样吧,你也别和我赌了,我是真的一点都不会,你就和他老老实实一把定胜负吧,你要是觉得他手法高超那就高超,成吧?”秦沉浮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引火烧身,但是他很明确的知道,导火索是谁。   涂三石面带无辜,有些手足无措。   “先生您可是说笑了,放着老帅不管而去管小卒子?”熊三眀说着,手中骰盅摇动,随后扣在了桌面上。   老帅,老千行业里的黑话,意思就是一个老千团队的首领。   “就算您不是老帅,那小赌怡情不也是更好?”熊三眀说着,露出笑意。   “别跟我扯什么小赌怡情,赌就是赌,不会因为大小而改变本质,坦白说我现在已经被你搞的有些烦了。”秦沉浮有些不耐烦的说。   “嘿,大夫,您这说的就不对了,有赌未必输不是么?一点点小钱又不会伤筋动骨,只不过是花钱买个乐子罢了,您瞧瞧,这乐子有了,指不定钱也赚到了呢?”熊三眀依旧说道。   “老实说,我真的很烦你们这种抬杠的杠精。”秦沉浮本就不喜欢说话,如非必要惜字如金,因此一般情况下遇见杠精他会很吃亏。   他也想赶人走,但是人家没动手他也不好动手,这不符合规矩。   “我怎么就是杠精了呢?先生,说话要负责任的啊,我哪里杠精了呢?”熊三眀反问着秦沉浮。   秦沉浮翻了翻白眼,指着涂三石。   “你惹得糟心事,你自己解决。”秦沉浮没好气道。   涂三石也算是机灵,直接抓过了骰盅,随手晃了几下就盖在了桌面上,揭开骰盅后依旧是豹子。   五个一,七七四十九,四十九点。   熊三眀盯着涂三石和眼下的四十九点,眼中精芒闪动,可他却眉头紧蹙。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还没有看出来手法?”秦沉浮出言,“那是因为他只是单纯的运气好。”   “不可能,一个人运气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把把纯豹。”熊三眀目光灼灼,“因此只会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的手法高明,以至于我看不出来。”   “……”秦沉浮琢磨了一下,发现熊三眀也并非无端思想迪化,毕竟把把纯豹这事本来就很离谱。   而从面前熊三眀的表现来看,很显然他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若是不把事情追根溯源出来,他指定是不会离开的。   “我觉得你已经认定了他的手法高明,那这样吧,我们不会去你们金银楼,这样问题就从根源上解决了,你也别挡着我做生意。”秦沉浮想了想说道。   “嗯……这也不是不行。”熊三眀点了点头,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但他却挥手让那些跟来的彪形大汉们离开了,也算是给了秦沉浮面子。   不过那些彪形大汉虽然离开了,但也留下了不少赌具。   看着那些彪形大汉离开以后,秦沉浮看了一眼熊三眀。   “还算会做人。”他说道。   “大夫,您这话说的就有些侮辱我的意思了。”熊三眀笑了一下,揭开了骰盅。   同样是四十九点,但秦涂二人明白,这是真正的手法,而非运气。   “无论怎么摇,都要听音,手感到了,摇几下就能摇出想要的数字,可我看这位小兄弟一不听音,二不有意,这不是手法高明是什么呢?坦白说你们二位若真是来金银楼做客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可既然您表明了不会来,那我相信您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   我三岁学赌,如今二十五岁,学艺二十二年,自问可算赌术不弱于人,可我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如今二位也算给我提了个醒,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他一改先前杠精嘴脸,只是无奈说道。   秦沉浮现在明白了,这个熊三眀刚刚的杠精嘴脸是装出来的,但他的思想迪化却不是假的。   “说老实话,你要是换个其他的,他肯定赢不了。”秦沉浮直言,掷地有声。   “哦?”   ……   “这个算不算胡牌?”涂三石说着,一边推到了面前的牌。   海底杠上开花,四暗杠,中中中中,发发发发,白白白白,东东东东,南南八张花牌到齐,合计三百三十二番。   “……”熊三眀有些沉默的望向了秦沉浮。   “……运气……运气……”秦沉浮尴尬道。   ……   “双天至尊……”熊三眀看了看面前的牌九,又看了看自己的和秦沉浮的。   “双天至尊?很大么?”   “是牌九里最大的……”秦沉浮有些欲言又止。   ……   “……秦大夫,我为我先前的言论道歉,涂小弟确实是一点赌术都不会,他的运气实在是太旺了。”熊三眀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熊兄弟,我也为我先前的言论道歉,我单知道他运气旺,却没想到这么旺。”秦沉浮也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两人虽然有些许不愉快,但事实胜于雄辩,经过几轮不赌钱的赌局下来,二人也算是冰释前嫌,顺便为涂三石的运气而汗颜。   涂三石有些茫然。   “我运气……很旺么?”他问着二人。   “……这么说吧,你到门口踩一条疯狗的尾巴,它嘴里的汪都比不上你的运气旺。”熊三眀很形象的比喻着。   “你应该叫旺仔,而不是叫三石。”   “哦……”涂三石有些兴致缺缺,   “再旺又有什么用?我不还是个青头仔?” 第三一七章 失魂癔症,纸人寻魂   “秦先生,秦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家阿东吧。”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身后穿着麻衣的青壮抬着自制的简易担架,担架上的是一状若痴傻的中年男人。   秦沉浮放下了手中的小说,将老太太扶了起来。   “大妈,您别跪我,我遭不住。”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了那些青壮。   这个情况去询问病人家属所能够得到的信息很少,毕竟病人家属现在心乱如麻,他需要了解情况,但并非要了解的是语焉不详的情况。   “怎么回事?”他抬眼问着,一边将阿东的眼皮上翻,观察着眼白。   眼中浑浊且布满了血丝,食中二指掐住了下颚骨拉开,中指点在了胸骨上窝,本能的,痴傻的阿东欲呕,吐出了舌头,不过却并未干呕出来。   舌苔光剥,舌质淡,气阴两虚。   从眼舌二部位来看,阿东绝不可能出现的是这若痴傻一般的症状。   动用冥瞳之力看去,原来是丢了一魂一魄。   “他身体没事,但丢了一魂爽灵,一魄尸狗,他此前去过什么地方没有?比如说死过人的地方?”秦沉浮皱眉问着。   “我不知道,但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面色特别不好看,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只是睡觉,连饭也不吃,今天他就变成了这样了。”老太太抹着眼泪回答道。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秦沉浮吧嗒着烟斗。   丢魂了也分原因,比如说受到惊吓,或者被妖邪魇了,根据不同的情况来叫魂也是有讲究的,若是被妖邪魇了而使用惊吓丢魂的叫魂法,只会适得其反。   “哎?这不是昨天金银楼里那个赌输了的人么?”不知何时涂三石来了,看着担架上的男子奇道。   “金银楼?”秦沉浮看了一眼涂三石。   “对啊,昨天我看到他输了以后去贷庄押贷,出来以后赌了一会儿但还是输,然后他就灰溜溜的走了。”涂三石说着,打量着阿东,“不过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丢了一魂一魄。”秦沉浮说着,沉吟片刻,他才出声,   “这样吧,老太太,您去纸扎铺子买一个纸人来,一边买还得一边喊,你们这些和他往日有接触过的人也要一起跟着喊。”   “那么……喊什么呢?”一个浓眉大眼的壮实小伙问着秦沉浮。   “抬着他,喊他名字,还得喊他回家,回来的路上也得喊。”秦沉浮说着,看向了跃跃欲试的涂三石,   “你就别去了。”   “为啥啊?”涂三石不解,他也想凑凑热闹。   “因为靠近你会变得不幸。”秦沉浮淡然道。   “艹……”涂三石骂了一句,语意不明。   交代了一些旁枝末节以后,秦沉浮便又坐在了椅子前,望着他们的离去。   “王立东,你快回家哎,含辛茹苦养你到大的你老母在等你回家哎……”   喊魂声愈来愈远,秦沉浮则是吧嗒着烟嘴。   “这个金银楼……它里面的构造是什么样的?”秦沉浮问着涂三石。   “就……怎么说呢,你让我形容我也形容不出来,就是人很多,各类赌局分区域,内里还有贷庄押贷的。”   “嗯,说了等于没说。”秦沉浮吧嗒着烟嘴,思索着。   “老秦,平白无故问这个干什么?金银楼咋了?”涂三石疑惑不解。   “没什么,你以后别去就行。”秦沉浮如此说道。   “莫名其妙。”涂三石猜不出秦沉浮想的是什么,也无法理解,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些东西。   “你的意思是,这个失魂症和金银楼有关系?”   “不清楚,得去看看才行。”   他一边说着,一根灰白发丝飘了出去。   “你去一趟金银楼。”秦沉浮对涂三石说道。   “为啥?”涂三石疑惑问道秦沉浮。   “我有个朋友,比较好赌,你去接应他一下,以你运气这么旺的程度来说,肯定可以给他做了避雷旺他的。”   所谓避雷,也是赌行黑话,意思就是给人端茶送水点烟的小伙计,但这类避雷一定要眼明心灵,恰到好处的提醒自己的同伴别因为心急焦躁和气急败坏而导致自己输了。   “你不是不让我去的么?”涂三石反问。   “那是因为怕你输,但是有他在,你不会输。”秦沉浮说道。   “那……他叫什么啊?”   “他叫……周星左,你只要在门口唱‘烤鸡翅膀,我喜欢吃。’他就会知道了。”   “行吧。”涂三石点了点头,也出了门。   他本不想管闲事,可有了任务就不同了。   【任务·金银赌楼一日访   任务概述:完成前置任务方开启后续任务,最终奖励视任务完成度而定。】   从涂三石出门后,约莫等了大半个时辰,喊魂声由远及近,王母手里抱着纸人,其他人则抬着王立东,口中的喊魂也不间断的叫着。   进门后,秦沉浮留下了王立东和纸人,并叫其他人出去。   将门关好后,他才扶起王立东,让他坐在椅子上,对面则是坐着纸人。   动用着画皮秘术,将纸人的面目仿照王立东而画,栩栩如生,让人分不清究竟谁是真人,谁是纸人。   早已备好的红蓝黄紫四团线被他扯出,绑在了纸人与真人的双手小指和双脚拇趾上。   割破王立东双指双趾后各接一滴血,接着抹在了纸人的对应部位。   中指无名指二指内敛,唯余其他三指鼎立,而这三指之间却是升起了一团金芒,金色的气息带着微尘般的颗粒飘散在空中。   指诀道法·三清法指,仅用指诀搭配口诀,便可消耗极少道行完成相应术法,亦不用准备繁琐的必备品,适用于术法材料准备不足时。   “草根姓名王立东,而今失魂又落魄,今得纸人从天降,寻魂追魄不得忘。”   口念咒,指移路,自王立东额前顺着线移动到了那纸人的额心。   “纸人纸人莫彷徨,待吾为你开三光,日头偏东开日光,眼开光,观四方。”   二指点纸人双眼,一抹神光自纸人眼中升起,而后灵动无比的四处打量。   “月明之际雀南飞,手开光,把名扬。”   其后单指弹动,连接着双指的线便轻微抖动,那纸人的双手开始了无规律的乱动,一旁的王立东双手亦如此。“星繁星稀系双光,脚开光,进庙堂。”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纸人腾的站了起来,可却被早有准备的秦沉浮一把按下,重又落座。   “纸人纸人你别乱忙,灵性自生不开心光,怕你啊,成了气候我心慌慌。”   三清法指一指点在了纸人的心口,其后四根线皆尽断裂,那纸人重又站了起来。   “去把他的魂魄寻回来。”   纸人点了点头,刚准备出门,就被秦沉浮拉住。   “纸人纸人你别瞎晃,正门留待失魂郎,后门任由你浪荡,去。”   纸人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第三一八章 赌系化身   涂三石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些犹豫的凑近了过去,神态姿势看起来像是在问“兄弟,买碟不?”一样。   “烤鸡翅膀?”   “我最爱吃。”   “但是你老母叫你不要吃。”   “您就是周星左先生么?”   面前的周星左穿着一身有些洗的发白的旧衫,虽然头发卷成了发髻,还插着一根木枝,可还是有一些乱自前额发际和两鬓落下,发质细软浓密,中停方正,耳朵则略有些贴近两侧后仰。   眉清目秀之间有些古灵精怪的俏皮可爱,眉粗浓密,眼神灵动,有点猴相。   “不要喊我周星左。”周星左举起了手指摇晃着。   “那我应该喊您什么?”   “喊我,赌~~~~~~~圣!”   他的肺活量看起来很好,以至于这个“赌”字绵延,最后的圣字则一鸣惊人。   吓得过路人一激灵。   涂清阳尴尬的笑着。   “好的,赌圣。”   “看玩笑的啦,喊我阿星就好啦。”周星左拍了一下涂清阳的肩膀,“老秦是有事来不了么?”   “不知道,他只是让我来协助你。”   “哦,这样也好。”阿星摆了摆手,“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二两银子够么?”涂三石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老实说了起来。   “够了,当年陈刀仔他能用20块赢到3700万,我周星左用20万赢到500万不是问题。”周星左说着,伸出了手。   “干啥啊?你身上没带钱?”涂三石满脸疑惑。   “拿来吧你。”   周星左手一挥,便多出了二两银子。   “你放心,这二两银子之后会翻倍还你的。”周星左哈哈笑着,走进了金银楼,涂清阳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哥啊,您……”   “弟啊,放心,这二两会物超所值的。”阿星说着,打量起了金银楼来。   这金银楼建造的材料显然十分考究,雕花栏杆围在二楼,地是上好的白玉石板,入目所见乃是一唱台,唱台两侧分门别类的是牌九骰宝猜大小等赌博项目。   两侧皆可上二楼,而那二楼的赌具想来也是麻将叶子戏六博等需要场地空间且不会被打扰的包间。   周星左看着,拿着二两银子换来的筹子,去到了赌大小的桌上。   大靖的骰宝和前世的骰宝玩法不一样,这一点可以理解,毕竟大靖的骰宝更像是前世酒场游戏里的吹牛,   而赌大小的玩法却则是三颗骰子来,三颗骰子点数最大为十八,点数为九算中,九以上为大,九以下为小。   赌大小其实很不公平,但终究还是要看自制力,毕竟庄家有足够实力可以陪任一个赌客玩到底。   当玩的次数到达无穷大时,赌博输赢的概率为五五开。   而赌客结局必然只有两个,赢和输。   当赢时,及时停止,那就是真赢,但人性的贪婪和侥幸使得绝大多数赌客根本停不下来,但对于这类人来说玩下去的结果必然是输。   庄家不会输,因为他稳赚。   因此赌博不能沾,更不要沾,这是一种诱人堕落的所谓“娱乐”。   它会在冥冥之中榨骨吸髓而让人无法察觉,一如毒那般。   但总有人会以此为生,对此却也不方便评价。   周星左笑嘻嘻的观察了一番,接着将一根筹子扔在了【中】上。   开骰子,三三三,正好九点。   周星左压了个爆冷门的【中】,自然赢钱,递给了涂三石一根筹子,周星左示意涂三石也玩一把。   “这不合适吧哥?”涂三石一把接过了筹子,随手扔在了小上。   因为刚刚的爆冷门,导致了一些赌徒压在了中上,但也有些人压在了大上。   这就导致了【小】的投筹人少,但是揭开骰盅以后,一一一,“三小。”庄家宣读。   涂三石也赚了。   不过此刻赌场却来了一个戴着一把金质长命锁的男青年,这男青年趾高气扬,手中筹子扔在了【大】上。   而后其他赌客分分压在了小上。   庄家见了男人,脸色也变了。   “蓝爷,您怎么来了?”庄家客客气气的问着蓝爷。   “什么话啊这是?赌坊开了我还不能来了不成?”蓝爷不高兴了。   涂三石好奇,问着身边老哥。   “老哥,为什么庄家会对那个男的这么恭敬?”   “这人逢赌必输,是我们的福星啊。”老哥兴奋的搓了搓手,“他来这里只玩赌大小,我们只要跟他反着来就能赢。”   听着老哥的话,周星左看了一眼骰盅。   “三小。”他看着尚未揭开的骰盅说道。   那边的庄家还在和蓝爷交谈。   “这样赢的就没意思了。”周星左有些失落的说着,而后便转身走向了二楼。   涂三石也跟了上去,每座包间都关着门,但门外挂着的牌子上有显示这是什么赌局,以麻将和叶子戏居多。   但有的牌子下还挂着一个“三缺一”。   周星左嘿嘿一笑,便挑了个麻将三缺一去了,涂三石也跟在了后面。   推开了门后便是一阵浓厚的烟气涌出,呛的涂三石咳嗽了几声,空气中还弥漫着粘腻的甜香。   这种甜香的来源是烟膏而非烟草。   烟草的成瘾性和危害要远小于烟膏。   大靖明令禁止这种危害人的东西,明令禁止归明令禁止,这些东西还是会在暗地里流传,官商勾结之下,这种东西便流入了赌坊肴馆。   “哟,哥几个玩着呢?我瞧外面三缺一,所以就不请自来了,你们不会不欢迎吧?”周星左嘻嘻哈哈的问着。   “害,这不打紧不打紧,坦白说三人麻将玩起来不够过瘾,小兄弟快来。”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男人热络招手。   这男人身上衣物材质细腻,应该是有钱人。   “小涂,跟在我身后端茶倒水吧。”周星左拍了拍涂三石的肩膀说道。   加入了战局以后他便和周围的麻友们搓起来了牌,看起来十分熟络。   麻将磕碰着,发出了清脆的鸣响,抵在桌沿整整齐齐,两手掐着边,一推便将麻将立了起来。   “几位老哥,打什么啊?”   “当然是打缺一门啦。”   缺一门,意思是胡牌中缺少一种花色,也即是条、筒、万三个序数牌。   “五条。”周星左打出了牌。   三家对眼,周星左对家碰,打出了一张四万。   周星左拿过了四万,又打出了一张八筒。   “杠,不好意思,我听牌了。”周星左说着,挑出了四万,卡在了旁边,而后将麻将扣在了桌上,顺手在麻将背面搓了一把。   身后的涂三石看了个真切,一堆杂牌,根本不可能听牌。   “这么快就听牌了?别是个诈胡吧?”对家嘟囔着,显然不看好周星左。   “是不是诈胡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么?”   三家打,有人杠碰,等到了周星左以后他摸了一张。   拇指摸着麻将牌色,嘴角勾勒出笑意。   “自摸,清一色胡了。”   他说着,将牌立起推倒,   一二三,四四四四,五六七,八八九九,清一色的万字。   “给钱给钱。”   涂三石看呆了,明明刚刚还是杂牌,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清一色?   这就是千术么?爱了爱了。   “几位老哥对不住啦,我赢了,有点尿急,我先撤啦。”周星左拿起了筹子,出了门,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完全无视了那些赌客阴沉的目光。   “阿星哥,你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涂三石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是一个团队,刚刚他们每个人都下汗做了记号,你应该看到了我的那些杂牌吧,你能看到,他们也能知道,所以我换了一次牌面后,他们也知道我不好惹,如果我不快点出来的话,他们可能会把千招子喊来。”周星左手中摩挲着筹子说道,“尽管把千招子喊来也看不出什么就是了。”   “这样啊,那意思就是您是老千了?”涂三石问着。   “我不是,我只是赌怪罢了。”周星左哂笑着,   “难道我有特异功能也要告诉你么?”   “你明明已经说出来了啊。”涂三石挠着头。   周星左没理会,只是去到了牌九场,他只是热络的自来熟,混入到了一个桌子前。   “哟,没人坐庄啊?那我来吧。”   将骨制牌九码好,三十二张牌稳稳当当的立在了面前。   “嚯,摘星楼啊,挺稳的。”某个赌客看着周星左的操作,赞叹称奇道。   “来给你过一点啊?”周星左说着,甩出了两粒骰子,“十一点啊。”   他说着,双指推着牌九的牌,每道牌都落在了相应赌客手中。   将四张牌放置掌心摩挲,便一把压下,顺手便拿走了还在组牌的赌客面前的筹子。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赌客看着,不悦问着周星左。   “我尿急啊。”周星左一边说着,一边不屑,甩手,“丢。”   涂三石再度跟上,只看见了赌客拿起了周星左的牌九,眼神呆滞,嘴里还呢喃。   “双天至尊?”   涂三石有些不解,双天至尊……很难得么?   一路上,他看到了周星左大杀四方,手里的筹子也越来越多,因为嫌麻烦,他便将筹子换成了一根大额和其他小额,大额给了涂三石,自己只留了小额。   “二两银子换千两,怎么样?不亏吧?”周星左笑着问道涂三石。   涂三石觉得有些梦幻,很不真实。   “星哥,您这千术……未免也太离谱了吧?”涂三石拿着筹子,看向了周星左。   “我这不是千术,只是特异功能啊。”周星左纠正着涂三石的说法,“你别看我,我师父的千术更厉害,那是实打实的厉害,师父他叫做高晋,以后你要是想学,我可以引荐你做我师弟。”   “啊?所以您这个只是特异功能?”涂三石问着。   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特异功能,但他大概清楚,所谓特异功能属于的是异人,也即是非常规意义上的异于常人。   这类异人或许可以吸收雷霆,或许可以吃下火焰,这种异力从小到大,不一而足。   可在秦沉浮知道,这种异力,便是天赋神通。   天赋神通被正统修者称之为外道,有的人接纳,有的人反对。   毕竟辛辛苦苦修炼的道行才能施展出术法,有些人天生便可以做到术法所能做的,这种事十分不公平。   而面前的赌怪周星左便是由自身所拥有的天赋神通·赌圣所衍生。   赌圣可以透视,可以自瞄……不是,可以换牌,可以读心,施展幻象,隔空御物等,一切和赌有关的都可以用天赋神通·赌圣来作弊,最主要的是没有特殊的禁忌,因此不会失效,还可以隔山打牛。   只是和其他的天赋神通一样,他基本上没怎么用过,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或许前世的那些赌片很好看,可他也不会让自己去过瘾。   也就是因为现在他需要探访金银楼才把赌怪化身周星左派遣了过来。   周星左转了一圈,发现这座金银楼里的顾客可以分为三种。   一种是寻常赌客,一种是老千团队,另一种是伪装成赌客的千招子。   但是他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特异点,也就是说,赌的这方面并没有特殊的情况。   【既然赌的这一面没有特殊情况,那么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贷庄了。】   周星左接受着秦沉浮的传音,沉吟片刻,便走向了贷庄。   贷庄的掌事是个清瘦的男人,手里拨弄着算盘,还在记账。   “有什么货物抵押?”清瘦男人眼也不抬的问着周星左。   “我……我没东西抵押……”周星左装出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来。   “嗯……谁说没有的?你这双眼睛价值百金,换上的人可以透视,你这双手价值千金,换上的人可以换牌,怎么能说你没东西抵押呢?”清瘦男人双目眯缝说道,而后笑了一声,调侃了起来,   “以你的能耐,还来贷庄?莫不是来消遣我?”   “嗨,我不就是来看看贷庄掌事的眼力么?顺便问问,你这边还缺不缺人啥的,如此说来,掌事的怎么称呼啊?”   “我叫垣荒”祸根苗轻笑道,“您若是愿意配合我们做局,那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啊。”   “那垣掌事,您瞧我这色纯还是不纯?能否入了您的法眼?能否引荐给咱老板?”周星左笑嘻嘻问着。   “嗯……”垣荒沉吟片刻,“也不是不行,这样吧,我先和老板商量商量,你明天这个点再来找我。”   “那感情好。”周星左说着,转过了身,刚欲离去,便瞧见了两团光球自身后飞出。   垣荒吃了一惊。   双掌拍动,那两团光球定定的立在了原地。   而后王立东的纸人便冲了进来,两团光球最终还是飞了出去。   纸人朝着垣荒笑了一下,接着倒在了地上,不消片刻化作了一片飞灰。   “垣荒掌事,您这贷庄可不比寻常啊。”周星左意味深长。   “小门小道尔,毕竟世间一切皆可押贷嘛。”垣荒也没在意,直说了起来。   “不过我也不在意,明天我还会来的。”周星左摆了摆手,走出了贷庄。   【这贷庄果然有问题。】   秦沉浮吧嗒着烟嘴,看着椅子上的王立东恢复了正常,这才打开了门。   “魂我给找回来了,我开几副安神补元的方子,回去好好养一养就好了,钱就不用付了,早日让他戒赌吧。”   【探访金银楼·完成,开启下阶段任务——大破金银楼。   任务需求:横扫金银楼全部赌局。   该阶段任务完成将开启下阶段任务。   大破金银楼已由化身·周星左完成。   开启下阶段任务——金银楼内龙蛇会。   你的化身·周星左发现了扫帚照命者·蓝明华。   你的身边有从龙之命者·涂三石。   龙蛇相会,或死斗,或联手。   任务要求:从龙赢扫帚。】   “……”秦沉浮沉吟片刻,又幻化出了一道化身。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国字脸翘嘴角,法令纹颇深,耳贴头骨,耳珠明显,额心还有美人尖。   “高晋,涂三石就交给你了。”   摩挲着碧玉扳指,他翘着嘴角微笑。   “交给我吧。”高晋说道,而后吃起了一块巧克力。   看着吃着巧克力的高晋,涂三石还是表达了对于周星左的不舍。   “虽然高大哥看起来很厉害,但是阿星哥真的厉害,他一个人就把金银楼里的那些赌局项目给横扫了一遍。”涂三石扬着手里的银票说道,“不过我不知道阿星哥去哪里了。”   “不用管他,倒是你……”秦沉浮看着涂三石,但还是未曾言语,“这位是我朋友高晋,听闻你运气极其旺盛,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他向着涂三石介绍高晋。   根据打卡所获得的一些资料典籍,他算是了解了何为从龙之命。   从龙之命者可以小规模的吸取身边命格不如从龙者的好运,这些运气会积攒在从龙命者的身上,当从龙之命遇见了命格比其硬的人以后,这些积蓄的运气便会反哺。   而扫帚入命便是典型的倒霉鬼,穷困潦倒是常态,但也有例外,这份倒霉会体现在各个地方,比如财运,情场等,也就是有得有失,无法两两兼顾。   谁也说不准这二者相遇会如何,而从龙赢扫帚看似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也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周星左的卧底做法并非是秦沉浮授意,而是周星左自己做的选择,不过秦沉浮也并没有反对,垣荒肯定会将周星左拉入金银楼当中,毕竟这等天赋可遇不可求,届时周星左说不准要对上涂三石。   所以高晋的出现也是一个保驾护航,可是在秦沉浮看来其实是强强联手。   如果说周星左的化身是天赋神通化成。   那么高晋化身便是由超凡绝艺·赌法千术化成。   一者是外挂,一者是技艺。   谁更厉害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   外挂和技艺加在一起已经等于绝顶,如果还氪金那就更不得了了。   秦沉浮确实不会赌博,但是【不会】和【不会】是两个意思,他的意思是不会赌博,但没说自己不会赌博。   如此想着的秦沉浮,将重心放在了今日打卡所获得的奖励上,距离上次打爆那只恶鬼已经过去了七天,而这次的周打卡所得到的奖励则提升了。   前一年的奖励固定,这一次的打卡奖励则是十年道行。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很简单,只以简单的道行年数计算,只是根据道行年限被安排头衔,   但因为各种增进道行的丹药和本身便属于极品的功法以及各种其他的缘由,每个修炼者的道行都不是固定的。   比如说可能一位修者仅仅二三十岁,但道行已有百多年。   这就像是前世所看的武侠小说一样,花心少年坠崖偶得神功,出道即巅峰;亦或是木讷和尚走狗屎运大破棋局,得他人功力灌顶;更有憨厚傻小子偶吸宝蛇血功力大进;还有断臂少年身残志坚,每日养雕练剑,雕有灵性报恩,每日送蛇胆,服用后内力气力均大增巴拉巴拉巴拉。   而有的人擅长养生,所以道行百多年或许还不如其他擅杀伐的修者能打。   因此道行不固定,战力也不固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道行越高,能够施展的术法上限则越高,而道行越高,自身也会愈发神异。   妖魔鬼怪亦是如此,道行上千年可能是吞人食气所得,因此斗法也不一定斗得过道行百多年的其他修者。   修道行的为正道,而道行之外称为外道,天赋神通,天生异人,武道大家等均属于外道。   笼统的说,秦沉浮天赋神通众多,因此他算是外道,可他却又掌握了小部分各家术法,也算正道。   可是这十年道行于他来说似乎并无大用,毕竟他所掌握的术法就摆在那里,得到了十年道行也不过是施展那些术法时可以不用精打细算,   旁的好处也不过就是身体强健延年益寿之类。   所以这一次周打卡的奖励也算聊胜于无。   吧嗒着烟嘴,他觉得有些百无聊赖,重又捧起了未读完的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毕竟两个赌系化身保驾护航,涂三石自身亦有后天强运,周星左还可以里应外合,单纯的赌局输了不大可能,最大的可能只会是节外生枝。   如此想着,他又分出了一个化身来。   “总感觉这好像就凑齐了一个团队啊……”有了点既视感的秦沉浮忍俊不禁。   日沉月升,秦沉浮心思一动,将鬼医灯笼挂在了门前。   却瞧见了宁夫人登门拜访。   “稀客啊稀客,宁夫人大驾光临,小馆蓬荜生辉啊。”秦沉浮打着招呼。   “秦先生可别这么说,此番前来,乃是为你介绍一桩生意来的。”宁夫人说道。   “生意?”秦沉浮问着宁夫人。   “城东周员外的小儿子得了怪病,遍请名医,但都无功而返,听闻这事以后我就想到了你,所以特来问问你,有没有那个心思。”   员外实指正员以外的官员,其实便是地主豪绅,因为此类官职可以捐买,故富豪乡绅等皆称员外。   但这员外郎实为一种闲职,不与科举相关,而是和财富联系在了一起,只要肯花银子,谁都能当。   有职名无权,但谁都得给几分面子。   周员外本名周大生,原先卖粥起家,后改行珠宝生意,算得上是城东首富,挂了个员外的闲职,为的就是生意,   其人也算能生,六十岁娶了一房娇妾,诞下了小儿子。   “遍请名医?”秦沉浮问着,“那太医院的太医呢?”   “老太医听闻了这事,正在路上呢,我想秦先生哪怕不想去治疗,应当也会想和老太医交流医术吧。”宁夫人说道。   “哦,这样啊,我有了点兴趣了,宁夫人可否详说?”秦沉浮询问道。   “那自然是可以的。”和煦的笑着,宁夫人娓娓道来。   这小儿子叫做周生生,年满十八,温文尔雅,十六岁娶正妻,可正妻至今未育,后纳妾,这小妾的肚子倒是争气,一个月前有喜,可是周生生却倒在了病床上。   原以为只是体虚,开了几方补药,可未成想越补越虚,所有医生去看,也都只能得出个体虚的结论来。   秦沉浮听罢,若有所思。   “宁夫人,您这生意听起来没什么挑战性啊。”秦沉浮一笑。   “不接倒也没什么。”宁夫人依旧和煦。   “但是我挺好奇的,他为什么会越补越虚,所以我想去见识见识。”   “秦先生,说话不要大喘气。”宁夫人笑了起来。   【你触发了任务……】   “最近的任务触发率,好像有点高啊。” 第三一九章 老秦哪去了?   “赌博呢,其实也是游戏,所以我们一定要笑着玩,嘿嘿,嘿嘿嘿。”周星左摸着麻将牌说道,“打麻将呢,也要笑着打,你要将所有的麻将牌都当成是自己的爱人,这样夫妻恩爱,事半功倍,大被同眠,其乐无穷口牙!”   “三筒。”高晋打出了一张牌,“赌博是人与人之间的比斗,所以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这并非真理,适当的表情可以做到迷惑,比如说我现在这样,你觉得我的牌会是什么样的?”   高晋说着,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他的左手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你要听牌了?”涂三石犹疑的说道。   “错了,我这些只是杂牌,千术最容易但也是最难以做到的便是诈术,你要诈别人,也要诈自己,哪怕你手上的全是烂牌,也要假装这些是好牌。”高晋表情依旧如此,具有欺骗性与迷惑性,但却不吝教诲着涂三石。   “换牌需要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来练习,短时间内我们不要求你学会,尽管作为一个老千团队的人来说你还不足,可你也可以起到重要的作用。”坐在涂三石对桌的男人说道,值得一提的是,对桌的那个男人和高晋长得可以说相似无比。   要是扔鹅城指不定谁做替身。   但是他的气质颇为玩世不恭,少了高晋的沉稳。   “好的坚哥。”涂三石似懂非懂,“不过我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相对沉稳的高晋问着涂三石。   “老秦去哪里了?”   ——   秦沉浮正坐在周府的厅堂中,周大生坐主座,而秦沉浮则落座于右侧。   “久闻秦先生大名,宁夫人也经常提起您妙手仁心医术高绝,今日一见却不曾想原来秦先生原来还是风度翩翩仪容俊美的男子,当真是个前途无量的俊俏后生啊。”周大生客套道。   “谬赞谬赞,那么周员外,事不宜迟,我先去看看小公子吧。”秦沉浮谦逊有礼道,省却了客套的话语。   “九娘啊,快带秦先生去。”周大生招呼着一旁为秦沉浮添茶的女子说道,还为秦沉浮介绍着,“秦先生见笑了,这是吾儿正妻,姓胡名九娘。”   胡九娘身姿丰腴,容貌姣好,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举手投足端庄,流露出的韵味与气质多偏良家少妇,可眉眼之间亦有别样的风情。   秦沉浮瞥了一眼便不再过多打量,只是心里直呼。   【吾与那曹贼何异?】   周大生养气功夫看起来不错,并未起身。   “老夫便再次静待秦先生佳音了。”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品起了茶来,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秦沉浮有些不解周大生这般作态,按理来说自己的儿子病重,当爹的怎么着也该有点表示吧?   这情况看起来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和他每天打卡的态度是一样的。   这让秦沉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旁人家事,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插嘴,自己只要完成那个支线任务就可以了。   胡九娘带领着秦沉浮穿过了庭院,庭院两侧花圃中的土层似乎翻新过,栽种着彼岸花,以及不少的槐树树苗,他刚欲询问,胡九娘便开了口。   “秦先生,求您救救我家相公吧。”胡九娘眼神哀婉的恳求着秦沉浮。   “传言道你相公虚不受补,所以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房事频率如何?”秦沉浮毫不避讳的问道。   胡九娘闻言脸色酡红,有些羞赧,但却难以启齿。   “秦先生,自从他纳了小的以后,我们的……次数就少了不少。”胡九娘声若蚊呐。   “这个少了不少……是少了多少呢?”秦沉浮直言不讳的问着。   秦沉浮的表情颇为精彩,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我想,你们应该也有大被同眠的时候吧。”   “先生……能否别再问了。”胡九娘低下了头,可语气颇为不满。   秦沉浮眯缝着双眼,却也借坡下驴的道歉认错。   “好,对不起是我唐突孟浪了。”   几步路的路程,秦沉浮便来到了周生生房前。   推开房门,一梳着妇人髻的少女正捧着汤碗喂着周生生,身姿娇小玲珑,稚气未脱却多了几分妇人韵味。   她脸上泪痕未干,关切的问着病榻上的男子药汤烫不烫,而后吹了几口汤匙内的黑褐药汤。   “不烫不烫,芸娘喂我的汤又怎么会烫呢?”那形容枯槁,瘦脱了相的皮包骨头说着话。   这皮包骨头的面色也生的怪异,半面淡白半面萎黄,上下两面色差泾渭分明。   只一眼秦沉浮便看出了周生生的病结所在。   所有医生的结论都没错,他就是单纯的虚了,可这个体虚却是达到了某种极高的程度,以至于他虚不受补,只能温养身子,不能以大补猛药补全。   瞧见了秦沉浮,周生生有些疑惑,但随后恍然大悟。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想来亦是家父请来的郎中吧?”周生生吃力的拱手,“请恕在下不便下床,见谅则个。”   “不妨事不妨事,不过你这气血两亏到这种地步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秦沉浮摆了摆手后颇为讶异的道,而后随手捞过了圆木凳坐在了周生生的病榻前。   “先生?您能看好周郎的病么?”芸娘有些怀疑秦沉浮。   “事在人为咯。”秦沉浮说道,搭在了周生生的脉搏上。   脉象细弱微小,缓慢无力。   又叫周生生吐舌头,舌质淡,苔薄白。   气血两亏多为于妇女月事所至,但也出现于久病不愈之人身上。   沾了点药汤,他咂着,品出了这道药汤。“人参、白术、白茯苓、当归、川芎、白芍药、熟地黄、甘草,是八珍汤啊,可惜亏成这样,八珍汤的效用也只是吊着他这半死不活的身子骨罢了。”秦沉浮拇指刮了刮灰白色的眉毛,语气说不上来的调侃,   “说说吧,周公子,狐妻鬼妾坐拥入怀享齐人之福的感觉如何?”   药碗落地,瓷器碎裂,汤液也溅射在了地上。   芸娘的反应极大,而胡九娘的眼神中也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会看出来的?”胡九娘有些失神。   “是闻出来的。”秦沉浮指着鼻子说道,接着他老神在在的抽着烟云,可坐姿却是大马金刀。   “你掩饰的再好也有些许妖气与狐臭飘出,至于那芸娘,院子里种满了槐树苗也是为了你吧,槐为木鬼,可囚鬼,亦可养鬼,缔造一个大好环境,却不曾想自己会被你们两个所侵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周生生苦笑不已。   “看你这表情,看来你也是知道的,我秦某一生只佩服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亡灵骑士宁采臣,另一个是草莽英雄许汉文,今日我得再加一个你了。”秦沉浮的话语中无不是揶揄调侃。   周生生只得无奈苦笑。   “九娘有恩于我,芸娘又何尝不是呢?我如何能割舍的下?”周生生苦笑道。   “看不出来你到是个想做风流鬼的人。”秦沉浮摇了摇头。   “我能看出来先生是位高人,我也不求先生治好我,只求先生不要为难九娘芸娘二人。”周生生恳求道,“也不要将此事说出可好?在下必有重谢。”   “我对你的情况并不是多么在意,本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可没想到就这,实在是有些意兴阑珊啊。”秦沉浮不免有些失落。   自从自己做外包,说是打更人其实却成为了医生以后,系统便发布了一则成就任务。   任务没有时限要求,内容要求处理各类疑难杂症一百件,也就是统称的怪病异症,和本体当郎中的时候激发的任务差不多。   【有一人被犬咬足指,随长肉二块,一痛一痒,俱不可忍。佗曰:痛者内有针十个,痒者内有黑白棋子二枚。   人皆不信。佗以刀割开,果应其言。】   像这类便是怪病,秦沉浮的成就任务便是要解决这些怪病才行。   他怀疑本体那边还在继续刷类似任务,又或者是医道道主在刷。   可这个任务的进度条推进到现在也还只是零。   可目前摆在他眼前的任务倒也很简单。   【任务-治好周生生。   奖励:药皇宝血。】   周生生闻言,有些局促,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些什么,两旁的狐妻鬼妾面色也不善了起来,可她们却都忌惮着表面云淡风轻的秦沉浮,所以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那可否请先生将此事淡忘?我胡九娘虽为妖,但也知恩图报。”   “可若是先生记忆超群,我芸娘便只能睚眦必报了。”   狐妻鬼妾,一唱白脸一唱红脸,可终归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大棒甜枣罢了。   秦沉浮一哼,手中翻出了一枚黑色棋子,黑子主杀伐,他横了一眼九娘,又瞥了一眼芸娘。   九娘与芸娘被吓退了半步,一者露出了狐狸尾巴,一者露出了自身鬼相。   “这么紧张干什么?反正我来都来了,治好你也不过顺手,虽然你这妖气与鬼气根深蒂固,想要拔除得费一番苦工,可也没什么问题。”   执黑子而引,一淡黑一橘红两道气息自周生生鼻窍飘出,皆被收纳入了黑子当中,其后黑子转白,释放道道纯白氤氲之气息,反哺于周生生。   肉眼可见的,周生生的皮肉渐渐充盈,虽有些瘦削,可总好过那瘦脱了相的皮肉骷髅模样。   一旁的九娘和芸娘怔怔看着秦沉浮,它们本以为要喝秦沉浮打过一场,可却没想到秦沉浮并没有这个想法,反而是为自家情郎医治着。   “……先生大恩大德,以德服人,九娘在此跪谢。”九娘语毕先行万福,后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芸娘也有样学样的跪在了地上。   秦沉浮并未制止,手中白子隐消后,他又说道。   “虽治本,可你们若一直在他身边,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因此也只能算得上是治标,若你们真想与他长相厮守,得先把你们的鬼气与妖气收一收,在此期间让其多锻炼体魄;可最重要的还是要守精,不行房事,那你们的妖气与鬼气便不会侵染他,如若不然……后果你们也见到了。”秦沉浮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但他并未急着离开。   “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是谁教你在院子里种槐树的?”他询问着周生生。   “是……我爹。”周生生迟疑片刻,但还是说了出来。   “你爹……也知道你小妾是鬼?”秦沉浮奇道。   “我爹他应该不会知道吧?”周生生有些疑惑。   “哦?那这稍微有点有意思了啊。”秦沉浮吧嗒了一口烟嘴。   ——   “周员外,您儿子这个情况呢,我已经处理好了,后面再有什么也可以来找我。”秦沉浮坐在椅子上吧嗒着烟嘴。   周员外坐在主座上八风不动,只是笑呵呵。   “此般甚好啊,甚好。”周员外笑着说道。   “那么,周员外,您是不是腿脚不利索啊?从我离开到现在,你这个姿势好像就没有变过啊。”秦沉浮起身说道,手里还拿出了生死录。   他看了一眼生死录的判词,又看了看周员外。   “周员外啊。”   “您说。”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否?”   “那自然是活不了的……”   周员外怔住了。   “想起来了?”秦沉浮问着周员外。   “想起来了。”周员外怔怔答道。   “是谁教你在院子里种槐树的?”   “他……自称青乌相师……”   【天乙贵人命,贵不可言……平白无故被人夺……生灵念子不肯去,己死不知犹未死。】   所谓生灵,其实也是鬼的一种,但却和活人无异,除非它们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而生灵也会丧失不少的情感与记忆。   天乙贵人之命格贵不可言,但却被夺走,命格可改不可夺,夺走便是死。   可周员外因为挂念着小儿子,成为了生灵,或许这是他命格的最后一点余荫促成,可人死万事休。   将周员外送走以后,他一语不发的抽着烟,心里思索着。   “醉春楼的风水格局……周员外的贵人命被夺……随真四欲的布置……夺走天乙贵人之命也是为了仙门而做的布置么?” 第三二零章 老秦在这呢   “走水了!走水了!”   “快点救人啊,里面还有人呢!”   火势在一片嘈杂声中愈演愈烈,而后将那一栋民居付之一炬。   站在人群当中的男人摸了摸鼻子,脚下罗盘虚影接收着两道流光,点亮两点后,那罗盘虚影消失不见。   男人相貌稀松平常,却身穿乌色僧袍,下巴上一缕羊须,额前两缕呈白,一直延伸到发髻当中,头戴青色混元巾。   道巾僧袍,不伦不类,如此突兀的扮相在人群当中却并未吸引到他人注意。   男人后退半步,离开了人群。   “五鬼星,毛头星……”男人眼中平静,口中嘟囔,“凄惨凄惨啊,这命不太好……”   他一步迈出,身周景象倒退着,其后却是来到了金银楼前,眼中精芒闪过。   站在楼外,面前的金银楼外观如同巨大的鸟笼。   “百鸟归巢入雀笼,有点意思啊。”捋着胡须,男人脸上透露着“有趣”二字。   正门前矗立着两座石雕,石雕为虎,獠牙利齿精雕细琢,口含元宝铜钱。   虎为守财之兽,尾巴垂落遮挡谷道,意为只进不出,可吞财气。   这百鸟归巢入雀笼,又意味着赌客如同笼中鸟一般,有进无出,可怎么可能真的有进无出呢?总是要留下点什么东西的。   他有心进去看看,可是心有所感,朝着右方看去,却是四个男人,两中年,一少年,一青年。   男人眼睛眨动,罗盘虚影自双眼闪过,瞧着那四人,却是多出了四道飘飘渺渺如雾如丝缕的气息。   仔细望去,那三人命气当中三颗颜色各异的星辰起落沉浮,一颗煌煌昭昭若大日,一颗清雅幽静如明月,一颗柔光映生似耀星。   “四人成行,三人命气相同乃同出一源,天有三奇日月星,也即是三奇贵人,也就是说,这三人应当并非真人,有趣有趣,三人保驾护航的那少年又如何呢?”男人捋着羊须的手停滞不动,望向少年,却瞧着那命气当中一条九爪金龙匍匐假寐,一只锦毛玉鼠趴伏在龙尾上,鼠须颤动,似是小憩。   “从龙命!”   男人双眼瞪大,又细细的观察起了那三人的面相。   “这面相福薄无后,但却一生多贵人,耳珠外露,圆润有肉主名声……这面相虽是断梁鼻,可鼻头饱满凸出……这面相……这三张面相并非随意捏就,取舍平衡……命数三奇为贵……又是哪个高人捏就?”   越是观察,这男人便越是心惊。   直到这四人走过,并未注意到他,而他也还尚未从震惊当中脱离。   可他的嘴角却是越发翘起,甚至将要咧到耳根。   “有趣……有趣……洛京城果真……卧虎藏龙,尤其是……仙门将开之时……不如……瞧瞧看能否与那位高人结个善缘?”   他心中思索着,而后却是迈入了金银楼当中。   可这刚一迈入金银楼,他又瞧见了那脖戴长命锁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命气当中也扶起一异象,一杆扫帚不住的扫动,却是将赌场中的财气扫向四方,也正是此刻,他才注意到了赌场内部的布局。   风水布局可大可小,小为居家,大为天地,在风水门派中,所谓风水便是一环大风水嵌套小风水。   因此风水也分为内外,外契合大风水;而内便是小风水。   吊顶金灯外沿为八龙,龙口大张,意为龙吸水,吸纳八方财运;吊顶之中烛火遍插,火光映照,与其他灯盏交相辉映。   “龙吸水,吸财气;烛火群,旺人气。”   无论内外大小风水,皆为财所布置,可手段却十分毒辣,手段柔和可称为聚财吸金,为双赢的局面,可金银楼中的风水布局却并非如此。   整个风水局皆可用一词形容。   “斩财吞金,好毒辣的熟悉手段。”这男人暗自心惊。   而那一行四人则是找上了那扫帚星入命之人,至于那青年则是走向了贷庄,贷庄里的掌事迎接了他。   观那掌事命气,其间一座玄坛,坛上摆满了金银财宝,古董字画等物,珠光宝气交相辉映。   似是察觉到了目光,掌事双眼凌厉的瞥向了这个男人。   可男人却是老神在在,掌事目光虽凌厉,可是却也夹杂着迷惑不解,有些奇怪的看了几眼,那凌厉意味也消散大半,只是转而将那青年迎进了贷庄。   他刚欲走进,肩膀却被拍了一下,大惊之下,罗盘虚影显化。   “我道是谁,原是沈三师兄啊,师兄此番下山也是为了仙门不成?”   两道罗盘虚影隐隐相争相斗,一者顺转,一者逆转,顺逆之间搅动赌场风水。   沈三凝视着面前的师弟,面色复杂。   师弟面带浅浅笑意,头戴青色僧帽,穿着一身乌色道袍,虽也有不伦不类的意味,可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气质。   “师父早已将你逐出师门,你再喊我师兄不太合适吧?”沈三思绪万千,可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师父的理念又怎比得上仙门?你我二人同其他师兄弟们都只能呆在那座山上,你敢说这么多年里你心里没有怨气么?学了大半辈子的本事到头来只能在那座山上蹉跎,这样的结果我顾思明绝不接受。”   虽仍旧微笑,可顾思明脚下的罗盘转动愈发的快了,接二连三的区域被点亮,   “何况,咱们门派的镇派之宝都失落了,派不成派,门不成门,纵然有泼天富贵,没点名气该如何去取?”   沈三见状,后退半步,罗盘亦点亮。   “师兄,我们是一类人,不如我们联手谋那仙门吧。”   “师父让我把你带回去,废掉你一身修为,这浑水我就不和你摸了。”   “呵呵,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霎时,四周景物似变非变,可一道道的风水异象升腾而起。   ——   “这是……什么情况?”秦沉浮有些莫名其妙。   原本送走了周员外以后,他便让告知了周生生周员外已经溘然长逝的事,让其料理周员外身后事,   而他也打算回医馆继续开张,毕竟金银楼里的事情交给三个化身和涂三石就行了,可是眼下他却被莫名其妙的拉入到了莫名其妙的界域。   他摸出了烟云咂吧了一口,接着从袖口中抖出了一块罗经盘,罗经盘舒展扩张,却变做了脸盆大小,单手托住,他大概知晓自己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的拉进这个界域当中了。   【渊海天髓派镇派重宝·渊海天髓罗经盘   该罗经盘包括三合五行盘,先天八卦盘,二十四天星盘,穿山七十二龙等罗经盘特点,为渊海天髓风水派祖师爷随身罗经盘,若拥有者精深于青乌风水术,可激发其威能。   不具备青乌风水术者可借此罗盘进入风水界,但没什么用。   因你青乌风水术专精不足,该罗经盘只能作为任务触发道具。   注意:灵宝有灵,自行择主,若它将你拉入风水界的话,那必然是有缘者在其附近,也代表着,任务开启。】   【渊海天髓罗经盘专属任务。   任务需求:将罗经盘转交到有缘人手中。   成功奖励:青乌相术典籍·《四十二章渊海天髓述命说》。】   “……日你妈……退货!”秦沉浮骂了一句,但却也毫无办法。   若他精研风水学,那自然可以从风水界当中脱出,可人这一辈子从出生起天赋点就已经被随机好了。   有的人有数学天赋,有的人有文学天赋,有的人有风水学天赋,   他……并没有风水学天赋。   就好像数学一样,数学绝不会抛弃你,因为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所以打卡所得的浅薄风水学知识也只是被灌输到他的大脑当中,会的就是会的,不会就是不会,怨不得他人,而他也没什么可怨的。   只是今天,这罗盘不知抽的劳什子风,就把他拉入到了风水界当中,真就找到了有缘人呗?   托着罗盘,指针指向了某处,微微颤抖,发出了嗡嗡声响,似乎在指引着他去到那里。   他虽无奈,但也只能前往,毕竟他不想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在风水界里瞎转。   不过这风水界虽格局景物都同现世一般,可也有小部分不同。   譬如说,皇城方向在这里是只能看到一些外城城墙的,可是秦沉浮却见到了一座龙城。   那是一座由纯金巨龙的身躯蜿蜒而成的外墙,里九外七皇城四,二十道龙门坐落屹立在龙躯内外,而那座龙城之中还有着诸多兵士于城墙巡视。   洛京为皇都,便是因为皇城便在洛京,洛京为城,皇城为城中城,戒备守卫森严,内里更是各家高手,无论武道玄道。   那金龙便是皇城外城,龙门便是城门。   老迈的人身龙首异象旁是一只玉凤,还有几条小龙分布在龙人与玉凤身侧,其他的动物则分布更远,有皮毛玄黑与纯白的两只猫,亦有威猛狮虎,还有灰毛老鼠和敦厚老牛,尾羽花枝招展的孔雀……   这些异象想来便是皇城中的皇帝皇后皇子皇女,以及朝中文武。   但是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诸多风水异象拔地而起,和现世中的实物互有关联,但外表却毫不相符。   那罗盘指针所指,却是一座高大鸟笼,笼中飞鸟叽叽喳喳,吵得秦沉浮脑子有些疼,一龟一蛇兀自在笼外拼斗。   但并非死斗,更像是在斗法。   以秦沉浮眼力,只能瞥见龟蛇身上有两道人影。   指针也在那二人之间摇摆不定。   秦沉浮一边提纵身法,心里一边想着。   “这……有缘人不会有两个吧?” 第三二一章 风水命格齐化兽,奇人共聚洛京城   若小山般大小的青壳巨龟上,沈三默然站立,在那龟壳之上,黑白二色双鱼首尾相接,化为太极,而后八个方位上为先天八卦,内嵌后天八卦。   “师兄,师父常说你天资不如我,可我看你这太极贵人之命,不应当如此啊。”顾思明朗声问道。   脚下纯黑大蛇昂起三角头颅,蛇信吐出,发出嘶嘶响动,却是从蛇嘴中吐出了一口如墨般的浓厚黑烟。   黑烟所经之处,草木枯萎,石砖坏朽,龟壳上太极流转,黑白二色玄光转动,顷刻间将黑烟化为乌有。   无论龟蛇皆为命兽,正如龙城之中的龙凤百兽那般,可同类命格所化的命兽却并不相同。   命格虽为先天,可后天运势与风水环境的影响也会早就人的性格,在性格潜移默化之下,命兽也变得多种多样。   太极生生流转不息,八卦亦是如此,先后天八卦顺逆转动,储存于命盘当中的命格便如同被磨盘碾碎一般,而后重新结合,铸就出新的命兽。   明黄色的凤凰发出清脆凤鸣,朝着那黑蛇冲去,黑蛇尚未反抗成功便被撕碎,顾思明也自蛇头上坠落,可是那半空中的黑蛇虽然破裂化作了黑色气息,可是那黑色气息再度凝实,重又化作了巨蛇,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坠落的顾思明。   虽为蛇,可却在空中游曳,   此为铸命,却也脱不开命兽之力。   若说沈三之铸命乃是铸造出一只新的命兽作战,那么顾思明的铸命则是将命格铸造在己身命格之上,对其进行武装。   “十恶大败此等凶命你也炼入了命兽当中?”沈三惊诧问道。   “是不是从未想过铸命之术可以这么用?师兄?”顾思明只是笑着,脚下黑蛇腹中鼓起四颗肉瘤,随后肉瘤破碎,伸出四爪,连同舌头上也生出了鳍,黑蛇化黑蛟,只差一步可化龙。   那黑蛟的体型亦是变大了许多,顾思明拍了拍黑蛟的头颅,跳落了下去,仅以双手引动风水异象。   一柄明晃晃的厚背宽刃自空中斩落,目的直冲巨龟而去。   而后便是遮天蔽日的箭雨掠过弧线射向巨龟。   此为将风水煞气化形,   上有天斩煞,前后穿心煞,可既然是风水煞气,那便又相应的化解之法。   天斩也称天堑煞。两座高楼靠得很近,致使两座大厦中间形成一道相当狭窄的空隙,远望去就仿似被从天而降的利斧所破,一分为二似的即为天斩煞。   因此两楼相夹是天斩,楼越高时越凶险。   这一道天斩煞所取之位为洛京名楼摘星楼和挽月楼,前朝皇帝大兴土木建造两座高楼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后靖朝虽然建立,两座劳民伤财的高楼却并未被推翻,反而被翻新装修。   摘星挽月双楼高约百尺,其间相隔不过十尺,因此选取其中天斩煞气化形,而这化形所处的天斩之刀亦声势浩大。   巨龟虽有小山般大小,可在那天斩之刀前也仿若待宰肉龟。   但再怎么凶险的风水局亦可化解,正如天斩煞中钱庄以貔貅化解、官府以狮子化解、道观以宝剑化解等。   但风水相斗讲究的便是见招拆招,沈三中规中矩,仅仅引动风水煞气化作万千铜马,铜马奔腾,扬起沙尘,驮动巨龟远离。   而一对铜葫芦则不知何时浮现在巨龟额顶,葫芦嘴中无数吸力涌现,将那前后空中穿心煞吸纳入葫中。   高空之中,凤与蛟斗,虽凤爪钳制住了蛟蛇半截身子,可是蛟蛇吃痛之下凶戾之性亦是打起,蛟蛇本就灵动,蛟身反弓,巨大蛟首却是咬住了凤身,紧随其后,蛟身盘绞,死死的勒住了那只命兽凤。   绞动声中凄厉凤鸣响彻天际,最终不敌化作流光,命格之力与风水之力汇总,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风水界之中的风水格局变动也相对应的影响了现世。   扫帚星横扫的财气却是呈现出了回流之意。   巨大的金元宝在金银楼所化的鸟笼风水异象上凝现。   沈三单手一指,巨龟背壳上的太极八卦急速转动,巨大的金元宝腾的冲向半空,而后压下,便将那蛟蛇压在了地面。   蛟蛇无法动弹,盖因那财气所化元宝死死的镇住了它。   顾思明见状只是鼓掌笑道,眼中杀机凌冽。   “师兄不愧是师兄。”   “跟我回去吧,你路走偏了。”沈三语气疲惫。   “可是师兄,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就是我的本事了吧?”顾思明脚下罗盘闪动,一道流光飞出,落在了蛟蛇痛嚎的口中。   蛟蛇却是顷刻间蜕皮,元宝所镇压着的也成为了蛟蛇蜕,于半空中,黑龙盘旋,龙吟声动,引的龙城中那老迈真龙抬眼。   黑龙狂傲桀骜不逊,冲着龙城当中的真龙吟啸。   “你……”沈三见状,心中已然明了。   紫薇入命为帝命,龙气加身成真龙,黑龙为逆,便是要逆乱一朝。   顾思明想要自己做皇帝,因此便将自己的命格打造为了黑龙命。   “我本以为你想要登仙门,却没想到你想要夺天下。”沈三沉吟片刻后说道。   “天下,我要,仙门,我也要,我全都要!”顾思明状若疯癫般狂笑。   “不知你从何处寻得天乙贵人之命,但我想你的手段一定不光彩。”沈三沉声。   “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能成为我这黑龙的养料,不也很好么?”顾思明反问。   “从下山至今,你害了多少人?”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馒头么?”   “……师父虽说要把你带回去,可我现在改主意了,今天我便要代替师父清理师门!”沈三话音落下,脚下巨龟却是化作了一道太极。   他刚欲动作,便瞧见了托着罗经盘而来的秦沉浮。   沈三与顾思明皆看向了这误入风水界的不速之客。   罗经盘上的指针依旧摇摆不定,可是那摇摆的幅度却愈发剧烈了起来。   “三奇贵人!镇派重宝!”水火不容的二人瞧见了秦沉浮后皆面色巨变,黑龙腾空而起直冲秦沉浮而去。   沈三脚下太极亦腾起,想要拦截黑龙,可太极图像终究慢了一步,沈三有些绝望……   但是黑龙却被秦沉浮随手弹出的黑子镇压当场,微小的黑子压在了黑龙额心,却是如同压下了一座大山。   化身之术不单单可以将神通天赋化为人形,秦沉浮将生死棋的死棋部分转化为了黑子,   生死棋本是以真气为材料生成黑白子,   可现如今却是生死棋神通本身转化为黑子,就位格而言高了不止一筹。   因此一子建功。   那黑子落下的一刻,棋子接触棋盘那般的清脆声音也在风水界当中传动。   原本被搅动了的风水也归于寂静。   “他妈的,本来看这黑龙挺威风想送给你来着,可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了。”秦沉浮脸上没好气,随手将罗经盘扔给了沈三。   沈三托着罗经盘,有些吃力,但却只是看着秦沉浮的命气与命格,回想起了先前在金银楼门前遇见的四人,心下也确定了九分。   “高人……?”沈三呢喃着。   【您获得了《四十二章渊海天髓述命说》   您开启了渊海天髓派相关后续任务……】   【龙蛇相斗完成,涂三石获胜……】   【你触发了任务……】   “高什么人,赶快把我带出去。”秦沉浮不耐烦的摆手。   “前辈……”沈三斟酌着语气,最终小心翼翼的喊着面前的秦沉浮。   “我不是前辈,你认错人了。”秦沉浮摆了摆手,看向了地上的顾思明。   此刻的顾思明被五花大绑,连同额心也被一颗黑棋所镇压着,一身风水术和命术都被封锁了个七七八八,残余的那些也都掀不起太大风浪。   粗大的麻绳一头被沈三抓着,眼见秦沉浮要离开,沈三连忙快步跟上,身后失魂落魄的顾思明被拽了个趔趄。   秦沉浮总感觉有些巧合,总不至于自己刚发现天乙贵人之命的周员外命格被夺以后就能遇见凶手吧。   可是世事难料,还真就让他遇上了。   ……   洛京城南的惜茶舍内,说书人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端坐于案台之后,而后便说起了定场诗来。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将分孰人拢,沉浮起落着白袍。”   “啪!”   醒木一拍,堂下听众噤声。   “上回书说道,咱这大靖当中奇人无数,有可玩弄变数的叫花子老乞丐,也有身背百宝的卖货郎行脚商……而这阎王愁的大夫秦先生也是一位奇人,白天医人,当夜医鬼,三针之内,阎王难敌,他这医术虽高,但其人赌术更是高深莫测,只是其人虽赌术高明,可却并不热衷于赌。   咱们书接上回,他那义弟涂垚年轻气盛,忍不住好奇去玩了几把,这可就了不得了。”   说书人说道,喝了口茶。   “怎么了不得了啊?”堂下看热闹的稚童问道。   “不得了?那赌楼之中风水局乃斩财吞金,赌客十赌九输,涂垚年少不懂个中门道,但那运气属实是生的艳阳高照,连赢十几把,但这却也引起了赌楼老板的注意,这赌楼老板啊,可不是什么善茬,这大靖朝中奇人无数,那老板身兼贷庄掌事一职,专为换那赌客值钱之处,五脏六腑可做药,手脚可做仆,那三魂七魄更是可延寿,你说这老板不得了不?那可真的是了不得,只可惜啊,他碰上了秦先生。”说书人摇着折扇,神态淡然。   门口的叫花子眯缝着眼睛,嘴里磕着瓜子,嘴里哼着小曲儿,但却并未影响到说书人与听众。   “大姑娘我抓几把……瓜子儿哎哎哎啊……小伙子露出内个黑毛……内个黑毛毡哎哎哎啊。”   “啧。”坐在靠门边的卖货郎咂着嘴。   叫花子仍旧唱着,顺便还朝着碗中扔下了一枚铜钱。   铜钱叮叮当当的在碗中滚落,而后定音,呈现的却是背面。   “瞧起来,他运气不太好啊。”叫花子把腿翘起,意义不明的笑着。   茶馆老板瞧见了,走到了门口,咳嗽了几声。   “脚。”   叫花子耸了耸肩,将脚缩回到了门外。   “瞧起来,他的运气确实不太好。”卖货郎放下了背后的木箱,喝起了茶水。   “随真四欲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何况这茶楼里的两个被他天克呢。”叫花子满不在乎道。   眯缝小眼打量着,一侧角落,在那角落里坐着一位姑娘,那姑娘年龄看起来二十出头,扎着双丫髻,齐眉刘海下是两道柳叶细眉,双眼顾盼生辉,更兼具灵动,琼鼻玉唇,肌肤吹弹可破,但观那姑娘衣着并非大靖中原人士。   那姑娘下穿蜡染青色百褶裙,前后有围腰,上衣靛蓝,兼具披领背帕,为斜右襟,只是那上衣上绣着五毒,看起来有些不好惹。   “随真四欲·穿肠毒。”叫花子口中嘀咕,接着又看向了茶楼的另一侧。   那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儒雅随和的中年文士,衣着考究,神态温和,眼中抹不开的柔和。   “随真四欲·雷烟炮。”卖货郎接话道。   随真四欲,酒色财气。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惹祸根苗,气是雷烟火炮。   穿肠毒与雷烟炮聚精会神的听着说书人的表演,可脸上的神色却不是古井无波。   穿肠毒听着说书人自编自说的故事,脸上不由的升起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雷烟炮则只是双指在桌面上叩着。   说书人瞥了一眼雷烟炮,倒也未曾有什么表示,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书。   可却将简单的文字描绘的活灵活现,简简单单的一张嘴却表现出了各类声音,青年,少年,男声,女声,壮年……   亦有赌坊中的叫声,骰子相撞,麻将相碰声。   若是闭眼,便可幻想身临其境,   但睁眼看去。   一桌、一椅、一扇、一醒木而已。   说书人有条不紊的诉说着故事,而这故事的发展也悄然来到了另一个环节。   有听众抓着耳朵,有听众挠着腮帮,但可以辨认的是,这两位听众的脸色涨红,满面不满怒容。   “有完没完了?我们要听的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么?直接跳到正文啊!”   雷烟炮依旧笑容满面,叩击着桌子的节奏与频率愈发的大了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要听的不是这个!”   一人牵头,而后众人刁难,心中无名火起,连同茶馆程老板亦是如此。   “我花了钱请你你就给我说这玩意?日你媽退钱!”   要是一般的说书先生,此刻要么手足无措,要么大惊失色,最终灰溜溜的下场,可说书人不怒不恼,同叫花子,卖货郎,还有穿肠毒一般无二。   穿肠毒本就在角落偏僻处,瞧着说书人淡然的神色,以及叫花子的闲适,还有卖货郎的平静,眼神有些变了。   看着满座听众火气上头,悄然之间,她吹了一口如兰似麝般的酒香,闻者皆醉,而这醉意也助长了火气,只是身子酥软,使不上劲,尽管烂醉,可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叫骂着,不过却也有人沉沉醉倒,睡着了过去。   她再度望去,那三人依旧不变。   她略带犹疑的看向了雷烟炮,而雷烟炮亦是愕然的瞧着她。   说书人将一切纳入眼底,只是敲了一下醒木。   “静。”   磁性嗓音吐出一字,那无名火便瞬间消退,连带着那烂醉的状态也消失不见。   “忘。”   还未反应过来,听众们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雷烟炮与穿肠毒均带着惊疑目光看向了说书人。   “言出法随?”雷烟炮低声,虽疑惑,但也不敢再度搞事,只是灰溜溜的溜出了门,   卖货郎斜眼瞥着雷烟炮,叫花子则恰到好处的伸出了脚,绊了一脚雷烟炮。   唯有说书人并未在意,只是一拍醒木。   门口的雷烟炮如遭雷击,呆立原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咱们啊,后会有期。” 第三二二章 金银楼斗法【序】   “打赢了?”秦沉浮没有抬眼看涂三石,只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兴致缺缺的看着那本渊海天髓派的典籍《述命说》。   《述命说》全篇共四十二章,其中包含了风水命理学,秦沉浮以自己那浅薄的入门级风水学以及命理学只是能够看懂个大概,可是越往后便越是深奥。   拜别沈三以后,秦沉浮就回了阎王愁。   分出去的化身都被他收回了,因此涂三石是一个人回到的阎王愁。   “赢了,但是那个人真的是很邪门。”涂三石有些无语,而后补充道,“就,属于是那种特别特别倒霉那种的邪门。”   “邪门?”秦沉浮问着涂三石。   “是啊,我本来胡了的,可是那桌子腿断了,我们的牌全都混了,再然后还地震了,金银楼晃了一阵,我们的牌又全都混了,本来我们能快速解决牌局的,可是那家伙大小相公还诈胡,心里就很难受。”   “啊……那是有够邪门的啊。”秦沉浮不由得想到了风水界当中那两人的命兽相斗。   似乎风水界中的动荡也反馈到了现世。   借助命格之力,引动风水之力,这两种手段看起来都挺有逼格的,可是这俩人用的就有种力大砖飞的拉胯感觉。   好像是摈弃了风水命理当中的玄奥,只取用了最为简单原始的暴力一样。   不过虽然如此,可这风水命理若是精研深究的话,也算是一门潜力颇深的学科。   秦沉浮倒是没那个天赋,不过看看这本典籍长长见识也是不错,   至于那俩师兄弟,沈三羁押了顾思明回山,并言说不日会登门拜访,只是这个不日是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反正你也赢了,以后别去赌就行了。”秦沉浮说着,伸着懒腰,并放下了手中的典籍,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过这门外却站着一个清瘦的男子。   “不好意思,在下垣荒,是金银楼的贷庄掌事,想请问一下周星左兄弟去哪儿了?”祸根苗打量着阎王愁的内部询问道。   “他妈喊他回家相亲。”秦沉浮随意说道。   “哦?这样啊?本来还想找他赌一把的,不过既然回家了,那么这位先生不妨代他赌一把如何?”垣荒问着秦沉浮。   “我不会赌。”秦沉浮放下了茶杯。   对于垣荒的到来,秦沉浮并没有任何意料之中,但是垣荒能够到来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金银楼的眼线众多,这一点在熊三眀来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那么眼线发现周星左这个化身来到阎王愁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   他纳闷的是,垣荒找周星左这个化身是为了干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会赌,你找我赌岂不是自讨无趣?更何况你找周星左赌又是为了什么?”秦沉浮询问着垣荒。   “见笑了,我看周星左小兄弟身具常人无有之异力,因此见猎心喜,想请他这位异人共事,可我想了想,人心总是会变的,所以不妨将他那份异能据为己有,这样岂不美哉?”垣荒微笑道。   “大白天的喝多了?既然你也说了那是他的异力,你又如何能够据为己有呢?”秦沉浮弄明白了垣荒的心思,可并未轻举妄动,   “再说了,你找周星左和我秦沉浮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他摆了摆手,准备送客。   “秦先生你也说笑了,坊间有说书人说你赌术高超医术高绝,白天医人入夜医鬼,更身兼画皮秘术,这样的医术秘术,我瞅的也是心热的紧啊。”垣荒笑眯眯的说着。   “贪心不足蛇吞象,会把肚子涨破的,兄弟。”秦沉浮睥睨着垣荒,语气已有不善。   他秦沉浮从微末到崛起从不靠外力,只靠自身努力和天赋,只因为眼热就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卡得来的东西给拿走?   “恕我直言,你这是在玩火。”秦沉浮不承认也不否认。   “玩不玩火倒是其次,手痒倒是真的,秦先生真不和我赌一把?”   “我拒绝,我说过我不会赌。”秦沉浮摆着手,“小涂,送客。”   涂三石刚准备上前,垣荒便后退一步,退到了门口。   “假如我给你一个非赌不可的理由呢?”垣荒反问着。   “怎么着?是想威逼利诱了?”秦沉浮看着垣荒,以问题去回答问题,悠哉悠哉的捧起了茶杯。   “不怎么着,只是若是你不赌的话,像那个飞鱼卫的少年和他的未婚妻,像什么品香阁的大老板宁夫人,像什么被你医治过的鬼……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人,我们都会让他们不那么好过的,仔细算算,和你有联系的人挺多的不是么?”垣荒说着,负手离去。   手中的茶杯多出了裂缝,秦沉浮轻轻放下。   “明日午时,金银楼里等着。”他朗声喊道。   “那就多谢秦先生赏脸啦。”垣荒放声大笑,可脸上毫无笑意。   “老秦,这是怎么回事?”涂三石无措的问着秦沉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家伙想必是有着什么能力可以将他人能力据为己有,他能够调查到我很容易。”秦沉浮回答道。   “可你根本不会赌啊。”涂三石焦急的说着,“老秦,怎么办?”   “该咋办咋办呗,我说了我不会赌,可我没说我不会赌啊。”秦沉浮冷笑。   ——   “你太唐突了。”刮骨刀手里摇着骰子,对面坐着祸根苗。   “双三六,十二点大。”祸根苗听了一声,便说了结果,   “不是唐突,破坏了你布局之一的,十有八九是这个秦先生。”顾思明喝着水说道,   “那个秦先生命格为三奇贵人,这般奇命若横空出世,怎会一连出现四个?加之命气同出一源,可想而知,这四个或许都是某位大人物的化身或分身,不过根据我命格身的反馈,那个秦先生也在我打发师兄离开的路途中横插一手,虽然过程和预想不一样,但是问题不大,我的那个假身也被带走了。”   “正是因为大人物,所以才说你们唐突了。”刮骨刀轻叹,转而问道祸根苗,“青乌相胆大妄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   “这怎么就胆大妄为了,化身或者分身不过那个大人物十不存一的威能,我看了看了一眼那个秦先生,道行也不过只有十几年,也就是说,那个大人物本身道行也不过百多年,哪怕掌握化身或者分身的法门,那人的威胁也是有限度的,你一人能够处理,还怕他不成?”垣荒也摇着骰子说道。   刮骨刀沉默不语,最终妥协了。   “不过,那个秦先生的赌术你能赢过他么?”青乌相问着祸根苗。   “赌局千变万化,相同水平之下,靠的就是心机,以及一点小小的运气,他有从龙命做辅,但我有你这个风水命理大家不是?”祸根苗嘿嘿一笑。   青乌相也笑着摇了摇头。   而后祸根苗揭开了骰盅,双三六,十二点大。   ——   “难得秦兄大驾光临,当真是使得此地蓬荜生辉啊。”垣荒热情的招呼着秦沉浮。   “男德?什么男德?你他妈内涵我?”秦沉浮皮笑肉不笑。   “禽胸?什么禽胸?你他妈内涵我胡哥?”涂清阳也皮笑肉不笑。   垣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可他当做没听见俩找茬的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多谢秦先生赏脸,好让小弟我赢你个盆满钵满啊哈哈哈哈。”   “笑死,你怎么就知道吃定我了?”秦沉浮吧嗒着烟嘴,呼出一口烟气,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身旁空出来的椅子上。   对赌讲究的也是一个气势,谁要是气势上输了,那么好运也不会眷顾。   这是赌场里的说道,可具体如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而这也是二人先手的试探,垣荒占据地利,秦沉浮占据人和,而此刻二人要争的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天时。   金银楼今日并未做生意,而是大张旗鼓的宣发,吸引一众赌客与好事者前来看热闹。   而这个热闹的噱头便是秦沉浮与垣荒的对赌。   “那么寒暄便到此结束吧,我们不如直接切入正题。”垣荒说着,招了招手,赌楼内的伙计端上来了一面金盆,以及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咋地?你还想金盆洗手?你难道不知道金盆洗手的下一刻就会死人?”秦沉浮嘲讽了一句。   “当然不是,三颗骰子赌起来并无意思,我们不如赌三十六颗骰子,谁摇出来的点数最大谁就赢,而我们的赌法取三局两胜,秦先生您意下如何?”   “我随意。”秦沉浮吧嗒着烟嘴。   “我就喜欢像秦先生这么直接不说废话的人。”垣荒笑道,打开了荷包,露出了金灿灿的骰子来。   竹筒倒豆子般的,金骰子哗哗作响落入盆中,与盆沿相撞,撞出叮叮当当。   而后他单掌拍桌,那面金盆便带着骰子一粒不落的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倒扣在了桌面上,五指发力扣住了盆边,向着平滑的桌边划过,整齐的哗啦声响动,   手腕巧施巧劲,将那盆又正了过来,翻面朝上,亦是一粒不落,仍旧是扣着盆沿,便在空中挥动了起来。   三十六课骰子在金盆当中相互撞击,最终扣在了桌面上,再度翻开,三十六颗骰子整整齐齐的六点朝上。   已是最大,顶多平手,秦沉浮如何才能赢得垣荒?   涂三石眼瞅着垣荒显露出的这一手,心中难免焦急。   “胡哥……”他忧愁的看着秦沉浮。   秦沉浮呵呵笑了一声,手中烟云伸出,烟锅扣住了盆沿,轻描淡写的将金盆拉扯到了自己面前。   “既然是要大赌,那么在这三局之中再加点添头如何?”秦沉浮提议道。   “那感情好啊,赌不就是为了享受那种倏忽登云巅,忽而落冥间的刺激感么?能够加添头也是为了这份刺激感加注的嘛,就是不知道秦先生想加什么添头呢?”垣荒饶有兴趣的问着秦沉浮。   “你想要我的东西,那我自然也想要你的东西咯,想来你也不是个玩不起的人吧,那么你整了个花活,那我也给你整个花活。”秦沉浮笑意盈盈,垣荒也笑意盈盈。   “跟了。”垣荒口中倾吐二字。   秦沉浮哈哈大笑,   掸了掸烟云烟锅头中的烟灰,随后便将烟云别在了腰间。   屈指弹出一团气劲,那金盆上便多出了一丝凹痕,但同时也被这一团气劲所掀翻,   骰子在空中短暂的停留着,但随后又被金盆覆盖住。   他将金盆打开,骰子摆成了一座塔状。   最顶端的,是半粒骰子,那半粒骰子上,一点向上。   剩余全是六点朝上。   “我这个人不喜欢碾压,一点稳压即可。”秦沉浮说着,挑衅的看着垣荒。   垣荒的脸上并无丝毫讶异,仍旧是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原本四周的人群嘈杂,可看到两名斗赌者的表现以后,均是惊的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响起了淅淅沥沥零零散散的掌声,掌声渐渐的扩大着范围,若潮水一般的啪啪声响回荡在金银楼的每一个角落当中。   “第一局是你赢了,秦先生,这座金银楼是您的了。”垣荒轻轻揭过,“您的阎王愁,看来我目前是得不到了。”   “你……你你他娘的可真是没脸没皮!”涂三石啐了口痰。   他自然知道垣荒做赌的目的,可是垣荒却并未遵守承诺。   “赌不厌诈。”垣荒瞥了一眼涂三石,   “这当家做主的还没发话呢,做狗的就先叫?这要是我的狗,得宰了开开狗肉荤咯。”   “今天一个时辰后你家族成员一个个都陪着你爹一起见阎王,一家人的烂肉放在油锅里炸,炸出来的油全喂你喝,你急哭了的说很滑很腻,阎王说,你连喝孟婆汤的资格都没有。   我说你爹今晚死你爹肯定活不过子时,就算你爸削发为尼天天坦胸露乳挨家挨户化缘送谷道也没用,别急,急也没用。   说到这我就想给你娘送朵花,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哪来的花,你哪来的妈。”   涂三石一连串的输出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秦沉浮也满脸震惊,垣荒养气功夫倒是挺不错的,就是整张脸黑的不能瞧。   涂三石喷的有些意犹未尽,接着他右手放在了脸边,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可是声音奇大。   “听说令堂尸首正被吊在村口迎客松上喜迎八方来客,真的吗?我不信。”   怒极之下,垣荒捻起了桌上的金骰子,向着涂三石弹来。   若疾风似闪电,唯有一道金色流光闪过,可是那流光尚未洞穿涂三石的嘴唇,便被秦沉浮捻在了指尖。   涂三石眼神惊惶,但这惊惶的来由并非是因为那枚将要洞穿他嘴的骰子,   而是刚刚自秦沉浮身后一闪而逝的一道深暗漆黑的人形虚影。   惊鸿一瞥当中,涂三石能够看出,那是一个将近八尺,浑身肌肉虬结膨胀的黑色人形,冲天的黑发像是水中藻类在空中飘摇,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只瞧见了突兀之间转瞬而来的黑色大手,大手捻住了骰子,而在那虚幻黑手之中才是秦沉浮的手。   那响彻耳畔的惊雷声响至今回荡不休。   只是仔细听去,却并非什么成文的词汇,更像是什么战吼。   那是……   “哦啦!!!” 第三二三章 金银楼斗法【1】   “他还是个孩子啊!还没过年就送这么大的大礼可不好啊。”秦沉浮捻着那一粒骰子,而后搓了起来。   虽然金子质地软,可也非普通人双指之力便可搓动的,但自秦沉浮的双指之间却好似有着一台精密度极高的仪器一般。   那粒骰子就像是面团一般显示被搓成了一条,可是其后又被搓的极细,仿似一根针灸用针。   “既然你送了我这义弟一份大礼,身为一名大夫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医道讲究望闻问切,光是这一望我就发现你体内有多个病灶。”秦沉浮捻着金针把玩道。   看着意有所指的秦沉浮,垣荒沉下了气,可是脸上却再无半点笑意。   “那不知我体内有何病灶呢?”垣荒阴沉着脸看着涂三石,想要将涂三石生吞活剥一般。   毕竟大靖骂人词汇不多,像涂三石这般口吐芬芳无师自主觉醒祖安血脉的大靖本土人士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相比之下,秦沉浮就显得谦逊有礼的多了。   “嘴唇发紫脸色暗红,你的心脏不太好;口臭和皮肤暗沉,你的肠子也不太好。”秦沉浮如此说道,随后便闭口不语了起来。   垣荒琢磨过来不对味了。   这是骂他心肠不好。   “那该如何调理呢?”垣荒冷哼一声。   “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秦沉浮三连。   垣荒被秦沉浮噎了个哑口无言。   “呵呵,秦先生可真是说笑了,谁不知道你秦三针的名号?”垣荒有心想从嘴仗上找回场子,但是秦沉浮仍旧噎他。   “我都说治不了了,你还指望谁来治?”秦沉浮理所应当道。   “呵呵,既然治不了,那我也不能等死不是?更何况,在死之前也要和你这般高手结束这场赌局才是,这骰子已经比完了,下一局比什么?您挑一个。”   “那就打麻将吧,打缺一门跑得快,谁最后胡谁就糊。”秦沉浮随意的挑选着,“正好我也带了个帮手。”   “那这不就赶巧了么?我也有帮手。”垣荒说道,顾思明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   秦沉浮看着顾思明,沉默小半晌后,笑了一下。   “久仰久仰啊,秦先生。”顾思明一拱手,随意的作揖,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旁的伙计们搬来了麻将桌,还拿来了麻将盒。   “这位兄台看起来面熟的紧,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秦沉浮故意的问着顾思明。   “哎呀,兄台您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你相当的面善啊,就好像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心生亲近啊,在下真是高兴啊。”顾思明语调阴阳怪气的浮夸说道。   “哦?有多高兴?”秦沉浮不冷不热的反问。   “呃这……三四层楼那么高的高兴啊。”顾思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接话。   秦沉浮眉头一皱,心里不满意。   人家吕小树靠这一句话收获了多少情绪点?还噎的人说不出来话,怎么到他这里人家还能用白烂话给化解?   亏好自己这是个打卡系统,要是吕小树那个,他估计一年时间发育不到这个程度。   而后秦沉浮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顾思明,   顾思明瞧着秦沉浮眉头微微蹙起的看着他,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这人……等会不会针对我吧?】   顾思明和垣荒对视了一眼。   垣荒眼神平淡,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看到这里,他心里安心了不少。   四个人打麻将,两个人是高手老千,另外两个只知道规则,从阵容配比上来看很平均。   而后秦沉浮与垣荒互为对家,涂三石与顾思明互为对家,只是涂三石坐在秦沉浮左手边,是秦沉浮的上家。   “慢着,这一局开始之前,我要先收你地契,你都说金银楼输给了我,总不至于赖账吧?”赌局尚未开始,秦沉浮出言打断了正在给麻将下汗的垣荒。   所谓下汗便是用手汗在牌背的做些自己才看得明白的标记,这是每个职业赌徒和老千入门掌握的技巧。   “嗨,您看我这脑子,差点给忘了。”垣荒嘴上说着,手上也不满的搓着牌。   秦沉浮也一样搓着牌,只是他也在顺手将垣荒的标记给抹掉。   垣荒向着一旁看热闹的心腹伙计使了个眼色,那小伙计心领神会便离开了,不多时便将一个木盒拿了过来。   只是那小伙计跑来的时候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木盒朝着秦沉浮飞了过来。   秦沉浮侧头闪过,木盒落在了麻将桌上,压住了底下的麻将牌。   “秦先生,您瞧瞧,这地契可还合您的心意?”垣荒说着,半起身打开了盒盖,露出了其中摆着的金银楼地契。   “哎,左右不过一张纸罢了,有啥不合心意的呢?”秦沉浮说道,将那木盒拿了起来,放在了地上。   垣荒缩回了手,摆着牌。   秦沉浮知道,他在做牌。   在没有自动麻将机的时代,打麻将出老千不外乎两种。   一种叫做捉小鸡,也即是在码牌时认定八张自己要的牌,依靠触觉和手法,将这八张牌掌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下,落在下面,随后再挑十二张无用牌,八张牌分四栋,左右夹中,便是四包六。   骰子打对了,不是自己拿就是对家拿,可若是骰子打错了,只要过一张牌,那就全乱了,因此老千还需要学会掷骰,想要玩好捉小鸡,就得随心掷出想要的骰子数才行。   两个老千都带了不懂的人,也算是好事,而二人互做对家,也是生了抓千的想法。   浑水才好摸鱼,可是第一次掷骰子决定过几栋抓牌,而这第一次的掷骰是由庄家来掷。   这庄家恰巧便是垣荒。   秦沉浮吧嗒着烟嘴,看着垣荒掷骰,可是骰子掷出以后,垣荒的瞳孔凝缩了一些。   涂三石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巨型壮汉伸出了食指,以不符合自身体型的灵巧轻轻的拨弄了一下骰子。   或许涂三石不知道,但是骰子数的改变,使得抓小鸡成了空谈,因为骰子错了。   做好的四包六已经无用了。   而这只是千术基础罢了,垣荒有猜过秦沉浮是个水平和自己旗鼓相当的老千,也知晓秦沉浮不是普通人,可哪怕是术法神通也会有术法波动,他没可能察觉不到。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丝毫未动便将刚要打对的骰子给拨乱,尤其是连他也看不出来,这一份水平便更显高手了。   顾思明和涂三石或许在各自的领域是好手,可在赌这一方面,他们也只是外行看热闹。   两个内行便是要斗那门道。   抓牌洗牌摸牌看牌,四人面前的牌堆已然排列整齐。   “这一把我们赌什么?”垣荒问着秦沉浮。   “你都输了一次,不如便由你来定吧。”秦沉浮笑呵呵的说道。   “可以,我要你那画皮秘术。”   “可以啊。”   自他鼻中显露一道亳光,在那亳光之中是一座微型的玄坛,可偏生只有他与秦沉浮二人能见到。   那玄坛落在赌桌上,而后搭建起了一座界域。   只是这层界域和玄坛毫不相干,那玄坛为天赋神通,而那层界域则是术法界域。   除此之外可以感知到的是,体内的那份画皮秘术被这座玄坛打上了标记,接着拉扯入了玄坛之中。   “你要我这画皮秘术,你拿什么筹码来对赌?”秦沉浮不急不燥,只是淡然反问。   “秦先生是位大夫,想来对医书肯定是感兴趣的,我这有一卷青囊书,就以此做赌如何?”垣荒说道。   其后那玄坛上除了代表着画皮秘术的图卷之外,又多出了一册略显古旧的书籍。   秦沉浮看着漂浮在桌面上的玄坛,不由得有些眼热。   打卡固然香,毕竟这是无本生意。   但能抢别人的东西,他也不介意。   垣荒自信满满的摆着牌,双眼直视秦沉浮,可他摸着牌,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低头看去,自己的牌不知何时变了一副模样,太过于驳杂了,但当时自己摸的时候并非如此。   他瞥了一眼秦沉浮,只见得秦沉浮啧啧称奇着。   “哇,好牌啊,好牌啊,好牌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尖在麻将牌沿顺过。   “多好的好牌啊?”垣荒没好气。   他能够猜得出来,自己的牌肯定是被秦沉浮给换了,可是秦沉浮是用什么手法他根本看不出来。   “没道理啊,这家伙是怎么无声无息换掉我的牌的?一点法术波动都没有,不可能的啊……”垣荒心中纳闷,但却没法表现出来。   就连自己的术法界域·千法赌局都未曾发现,包括天赋神通财帛玄坛也未曾发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他有宙系的天赋神通或者……术法?”垣荒猜测着,心中却是泛起了轩然大波。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因此宇系法术神通与空间有关,而宙系则是与时间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的清了,为什么自己的牌会被换掉。   他看着自己的牌。   “原先便是杂牌,但依靠我的过目不忘来看,只换掉了三张牌,也就是说,他的宙系术法神通能够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为何只是换掉了我的三张牌?让我想想,他的那三张牌是……七万,八筒,九条。”   垣荒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打出了一张一万。   “缺一门打出万字,也就是说他不要万字。”涂三石虽然赌局经验不丰,但是基本规则还是清楚的。   【打麻将要和麻将做朋友,只要你和麻将做了朋友,那么想什么牌来就会来什么牌。】   周星左的谆谆教诲仍在耳畔。   涂三石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他打万字,也就是说他会以除了万字之外的牌来胡牌,我先打……筒子吧。”涂三石迅速决定着。   “八筒。”   垣荒看了一眼涂三石的八筒,又看了一眼秦沉浮。   那个八筒没有被他下过汗,所以应当不是被换走的牌。   “要么这张八筒在他家,要么这张八筒在顾思明那里,虽然已经拜托了顾思明来切那小子的运气,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垣荒盯着秦沉浮,心中想道。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已经切掉了他的运气,可为什么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秦沉浮问道垣荒,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牌,似乎在斟酌该打什么牌好。   “他怎么会知道?”垣荒心中奇怪,“莫不是他会读心?”   “我真不会读心,只是你为了切他的运气做了不少的手段啊,赌注为书,意思是想我们赌输,而外面那些看着的人里,全都穿着红内裤,包括你和这位兄台,更不用说你还安排人在里面看书,不就是想看输么?除此之外,你还在我和涂三石的位置后放了装满了书的布包,意思不就是包输么?”秦沉浮笑了一下,而后打出了一张万字。   “一万。”   “呵呵,秦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垣荒也不知道秦沉浮到底是确有其实还是故弄玄虚,但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倒是真的。   为了切掉从龙命的运气,顾思明特地布下了斩龙局,龙蛟斗等风水局。   从龙命虽非真龙命,但也与龙沾边,既然与龙沾边,那这些风水局便可以起到效果,包括了那些赌场切人运气的说道也用上了。   涂三石虽然不懂,可另外三个人是明白的。   麻将牌不过四张,两人打万,就是想杠上,而皆打出了一万就意味着场上能用的一万只剩两张。   顾思明拇指不住的摩挲着两张牌面,嘴唇抿着,片刻后也打出了一张牌来。   “一万。”   又轮到了垣荒,他看着秦沉浮,说起了话来。   “我们三家不要万字,看起来会是一场焦灼的赌局啊。”   和前世的麻将有些类似,大靖的缺一门不算吃牌,但讲究血战到底,也就是意味着必须要打到三个人胡牌才行,按照胡牌的先后顺序来排列谁赢。   胡牌自然算赢,但未胡牌的那个必然是输,而且还是输个底儿掉的那种。   因此这就造成了一种情况,大小牌局,大牌局是四人牌,小牌局是两人牌。   垣荒想要赢秦沉浮,自然是要压过秦沉浮一头的。   因为这是二人之间的赌局,所以大牌局的其他赌注另算。   而垣荒最稳的打法便是第一个胡牌,这样他可以通吃,   可对于秦沉浮来说,他不需要赢别人,但一定要赢垣荒。   “玖万。”垣荒又打了一张牌。   “杠。”涂三石推倒了三张玖万。   麻将规则里,吃牌后要打出一张,不打一张将会因为多一张牌而无法和牌,俗称“大相公”。   而杠牌后要从最后一墩补一张,类似于补花,不补一张牌会因为少一张牌而无法和牌,俗称“小相公”。   有的时候不注意就会造成大小相公的出现。   “记得补牌。”秦沉浮提醒着涂三石。   “哦……我该从哪里补牌?”涂三石虽然知道规则,但是有时候也不会注意。   秦沉浮指了指牌墩。   接着涂三石便拿出了一张牌来,塞进自己的牌堆后,涂三石算了算牌。   “我好像……胡牌了。”涂三石抬头说道。   “怎么可能?”顾思明和垣荒都不可思议的叫出了声。   “喏,你们看我是不是胡牌了?”   五五,六六六,七七七,八八八,九九九。   “清一色。”   中规中矩的万字清一色,涂三石率先赢牌。   但因为他和顾思明只是添头,所以他只是赢了大牌局,场面变成了三人麻将。   因为缺了一个人,所以场面会变得焦灼,尤其是三人都不要万字的情况之下,因为缺一门首先要把自己不要的牌型打完,在缺一个人的情况下没法快速的将不要的牌型打出。   假设涂三石打出了筒子,有个人碰了,就能打出一张不要的。   但是现在涂三石赢了,想要打出去就要看时间了。   秦沉浮甩出了一张玖万,不急不缓。   顾思明甩出了七万,垣荒甩出了八万。   涂三石坐在原位,眼睛不住的瞟着垣荒。   【打牌的时候要看一下对方身上有无能映照出牌型的装饰,所以和那些贵妇人打牌是最好,因为他们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会戴饰品。】   “不妙啊,这家伙身上没有啊除了……眼睛……”涂三石心中想着。   但他和秦沉浮都很默契的没有看牌,只是用触感判断牌型。   “不会赌和不会赌的意思还真是天差地别啊。”涂三石不住感慨。   可是下一刻,涂三石便从原地消失,不知被藏到了何处。   秦沉浮看起来老神在在,丝毫不慌。 第三二四章 金银楼斗法【2】   只见秦沉浮眉毛一挑,望向了原先涂三石所站着的地方。   他开始演起了戏来。   “你把我义弟整到哪里去了?”秦沉浮语气不善的问着垣荒。   “既然他是第一个胡牌的赢家,那么为什么不趁着他运头正盛多赌几把呢?我只是让他去到另一个可以赌的地方罢了。”垣荒笑道。   “柿子虽然要挑软的捏,可是我想你挑错了。”秦沉浮摸着牌说道。   “自摸,我胡了。”秦沉浮一推,排列好了的麻将牌倒在了桌上。   东东东东南南南南西西西西北北北北中中。   垣荒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   没有半点法术波动,甚至于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手法,只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打出了大四喜字一色四杠四暗刻。   要说这其中没有鬼谁会信?   可是抓千抓不到,法术波动也捕捉不到,秦沉浮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垣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可是实际上很简单,秦沉浮并非利用手法,也并非利用法术来换牌。   他是搓牌。   天赋神通·赌圣,所能搓的牌也包含了麻将。   “我赢了你两局,你还能说什么?”秦沉浮吧嗒着烟嘴问道。   垣荒看着麻将愣神片刻,可下一刻恢复正常,他看着秦沉浮,没有由来的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你赢了我这两局罢了,大不了赌注给你,但你应该也发现了,你已经进入了我的界域法术·千法赌局当中,在这个界域法术当中,除非我赢,否则你是无法出去的,又或者,是你输掉。”   “嘿,你瞧瞧你,输急眼了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赢了不就等于我输了么,笑死。”秦沉浮也笑了起来,而后他身体前倾,正色问道。   “喂,玩不起的家伙,敢不敢……和我赌命?不光赌命,我还要赌你的那座玄坛,你敢不敢?”   “赌命罢了,谁不敢?可你若是想赌我的财帛玄坛,你的筹码足够么?”垣荒轻蔑的问道,“就算你想赌吧,那我便把财帛玄坛唤出来,让它来估算一下你的筹码吧。”   语毕,那财帛玄坛上浮现出了一杆秤,秤的一端是稳稳压下去的财帛玄坛。   “你说筹码?”秦沉浮嘲讽的笑了起来。   化身之法的【剥离】生效。   天赋神通·曲中圣化作了一道乐符从体内飘出,一黑一白两枚棋子从体内飘出,散发着莹润光芒的破魂坏魄飘出,代表着阳世阴差身份的生死录,代表着阴阳摆渡的微小船舶……   这一年来打卡所得到的一切都被他具现化,接着压在了秤的另一端,那财帛玄坛便被稳稳的顶了上去,无法压下。   “你说筹码?”秦沉浮嘲笑着垣荒,将己身的筹码收回了身体当中。   “我有的是筹码,可是你呢?”   “你……”垣荒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没料到的是,秦沉浮身家丰盛远超他们的预估,同时也侧面印证了,秦沉浮的能耐。   “哼,反正是赌命,只要你死了,你的东西就全都是我的了,反正是赌命不是?”   “废话恁多,要赌就快赌。”秦沉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垣荒。   “你求死可怨不得我了。”垣荒挥手之间,界域法术·千法赌局的场景一变再变,最终却浮现出了一座棋盘。   可是这座棋盘的构成并非是常规棋类,反而是……   “飞行棋……?”   看清楚了面前棋盘的秦沉浮不免有些震惊。   “规则很简单,谁先走到终点,谁就赢了,骰子是几点就走几步,而不同的格子数所会发生的事情也不一样,可以归结为奇遇格和灾厄格,但是想要走出起始点的话,便需要骰出一个六来。”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作弊,千法赌局是公平的,这是我所无法控制的一点。”   垣荒说着,接着继续解说。   “只要说‘摇骰’,就可以了。”   从空中掉落下了一颗巨大的骰子,骰子落地碰撞之间,露出了三点来。   垣荒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轻轻咳嗽两声。   “你看,三点我就出不去,这只是一个演示,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是能懂的。”   站在垣荒身侧的顾思明神色有些复杂的尴尬,同时也悄悄的离垣荒远了几步。   看他的表情就好像是“丢不起这个人”一样。   “本来吧,赌技不好也算不得什么,心肠坏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你赌品也不行,这么丢人你还是回炉重造吧。”秦沉浮揶揄着垣荒。   “荒唐,赌客做出演示这么能叫赌品不行呢?”垣荒面色不改。   “你看你同伴都觉得你丢人,格局小了,路子走窄了,你个弟中弟。”秦沉浮继续揶揄着。   听了秦沉浮的话以后,垣荒看向了抬头的顾思明,确实离他远了点。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觉得丢脸,我只是稍微觉得有点挤,想留点私人空间。”顾思明促狭的笑着狡辩道。   垣荒的神色有些复杂,但是没有说什么。   “摇骰。”秦沉浮说着。   骰子便从空中落下,几个翻滚之后,六点朝上。   “看起来,是我先出去。”秦沉浮说着,踏出了起始格。   接着消失不见。   顾思明有些啧啧称奇。   “千法赌局确实无法作弊,但作弊也仅限于我能看出的情况,因为我能看出,所以千法赌局也会制止我的千术,但是这局冒险棋内的奇遇格和灾厄格我都是可以控制的,所以只要我把灾厄格移动到他的落脚点,那不愁他死不掉。”垣荒向着顾思明解说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顾思明沉吟片刻后问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所说的灾厄格对他束手无策怎么办?”   “没可能的,那些灾厄格里不是鬼就是妖,他能出来我倒立吃屎。”垣荒信心满满。   但就在他说‘倒立吃屎’的时候,秦沉浮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这不垣荒么?一会儿不见你怎么这么拉胯了?”   垣荒的脸定格了,他僵硬的回头,看见了好整以暇的秦沉浮,双手各提着两颗狰狞鬼头。   “灾厄格?   就这?   还真是有够好笑的。”   ——   话分两头,千发赌局的另一边。   涂三石正面对着某个脸上带着面具的人,   “这是来自极东苦寒之地罗刹国的一种赌命玩法,名唤罗刹盘,传入大靖国土后经过改良,将玩法的刺激程度又提升了不少。   玩法很简单,这个轮盘分为六个格子,将罗刹盘转动,当指针指向藏有封印着索命恶鬼的符箓那一格后,符箓将会被激发,封印于其中的那只索命恶鬼便会被释放出来。”带着九饼面罩的男子指向了一面轮盘,   “一轮转完后,封印符箓的位置也会随机改换,换言之,这是赌命的局。”   这面轮盘指针不动,但是区分了六块区域,每个区域的面积都是相同的。   涂三石捏着下巴观察着面前的罗刹盘,心里突然觉得这个游戏对于除了自己之外的参与者来说十分的不公平。   他对于自己的运气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知,但是从自己打麻将把把都能胡出一个大番数的牌型来看,运气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在麻将局赢了以后,他便不知被传送到了何处,这是一个宽阔的戏台,台下四周坐满了头戴麻将牌面罩的人,或男或女,他们遵守着规则,没有乱动。   他沉声问道。   “既然是对赌,那我总不可能一个人玩吧。”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玩,是你一个人和我们所有人玩。”九饼的声音中带上了狠戾与玩味。   赌命的游戏里,多赌一,本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你们这臭不要脸是天生的还是一脉相承?哦,不好意思,你们应该就像是茅坑里的苍蝇一样臭味相投,或许你们还有一个共性就是都死了爹妈是孤儿。”   涂三石一边口吐芬芳,一边坦然的走到了罗刹盘前,伸出手转动了一下罗刹盘。   他攥紧了扣在手中的锦囊,神色如常。   他回想了一下,在出门前秦沉浮的叮嘱。   【可以预见的,那家伙肯定会趁着某个机会将我们两人分开,届时他肯定会分出很大的精力来对付我,所以这个保命锦囊交给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打开它。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任何需要赌运气的场合,你都不必太过于担心,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幸运。   这一出鸿门宴我吃定了,耶稣来了都救不了他我说的。】   秦沉浮不是傻子,涂三石也不是傻子,这摆明了是一出鸿门宴,涂三石自然并不知晓其中典故。   不管是耶稣,还是鸿门宴,他都不清楚。   但秦沉浮很清楚,摆下鸿门宴的,最终可没落得个好下场。   轮盘转动着,而在那轮盘之上的指针也如同抽风一般的转动了起来,本就不确定的概率又被增添了变数,可再怎么旋转,无论指针还是轮盘都会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最终轮盘与指针缓缓停驻,所有人屏息凝神,自完全停驻的那一刻起,他们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惊慌失措。   望着下方的场景,涂三石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也是在害怕着的。”   ——   它们,也是在害怕着的。   这是秦沉浮最为直观的感受,当破魂坏魄被激发到了极限之时,秦沉浮摸到了其中的门槛。   这份天赋自自己获得伊始便没有过多地深挖与锤炼,因为他根本用不到,但是现在不同了。   所谓破魂坏魄,其表现形式为物理杀鬼,可是越是使用着这一项天赋,他便愈发的肯定着这项天赋的本质。   人可以对弱小的鬼物造成伤害取决于自身的心念与血气阳气,当有一方破格之时便可碾压鬼怪,但芸芸众生之中又怎么会有如此多天赋异禀之人?   人善智而不善力,因此诞生了诸多术,诸多法,诸多传承。   而外道便是天赋异禀的异人之流。   正道与外道皆为超越了凡人的存在,可无论是超越了凡人还是凡人都是拥有极限的。   破魂坏魄这一项能力的本质实际上如同放大镜一样,那是强化,那是增幅,那是超越极限。   在积累了足够的能力激发以后,破魂坏魄实现了第一阶段的进化。   而后在化身之法的剥离化成身外身以后,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短发男人便出现了,只是奇怪的是这个男人的脸上满是大小与颜色不一的色块。   这个色块在前世被称为……马赛克。   这个化身的名字叫做……叶青。   他的原型是一本双主角小说中的主角,从头到尾基本上看不到脸,哪怕留有视频记录脸上也被糊满了马赛克。   在灾厄格的空间当中,秦沉浮与叶青并肩而展,一起看着不远处吞噬者鬼群的巨大鬼物。   “《酉阳杂俎》和《太平广记》当中均有关于这只鬼物的记载,当饱死鬼与饿死鬼相遇之时便会互喰,存活下来的那一方便会成为一种新的鬼类,名为贪食鬼,是罕见的血肉系鬼怪,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无物不食,随着进食越多,它的体型也会越来越大,相对应的,它的食量也会愈发高涨。”秦沉浮解说道。   叶青那满是马赛克的脸看向了远处的贪食鬼,不言不语,也没有呼吸,看不出神情,也听不出语气。   沉默寡言,少语狠辣,因此叶青可以归结为人狠话少那一类猛人。   他一步步的走向了那只贪食鬼,   瞥见了走来的叶青,贪食鬼伸出了肥硕的粗短巨手,想要抓住叶青塞进嘴里,   那若磨盘一般大的手包裹住了叶青,刚欲抓摄至巨口当中,便无任何动作的停顿了下来。   下一刻,无数的皲裂纹血线自手上浮现,其后鲜血喷涌,碎肉块与断骨茬爆裂洒落,贪食鬼的整只臂膀都化作了漫天的血肉红雨。   洋洋洒洒落在了地上,   而叶青只是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他收回了拳头,   秦沉浮很明显的感知到了同出一源的叶青身上的情绪。   那是不耐烦。   贪食鬼失去了左臂膀,愣神片刻,刚反应过来,便见着了愈来愈近的拳头。   那颗拳头只有沙包大小,可却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意味。   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好像头上浮现出了一个红色的【危】字。   接着那颗巨大的头颅也重蹈覆辙,化作了满天的血肉红雨。   这是第二个灾厄格,鬼物妖怪清扫一空。   而他也收回了化身叶青。   “与其说是破魂坏魄……不如叫一拳超人。”   他若有所思,四周场景一片模糊若水波般荡漾,而后重回赌局。   “哟?这不是垣荒么?一时三刻不见怎么又变拉胯了?”   还是熟悉的语调,还是熟悉的配方,同时也是……梅开二度。 第三二五章 金银楼斗法【3】   涂三石看着面前的罗刹盘不断转动,   目前已经只剩下他和九饼了。   待到罗刹盘停驻,指针也险险的与那封印了恶鬼的区域“失之交臂”。   “到你了。”涂三石伸手做出邀请手势一般的对九饼说道。   “这,不太讲究吧?你怎么回回都落不到那恶鬼符箓上啊?你是不是耍诈出老千啊?”九饼似乎欲哭无泪,“你吗的为什么?一把轮不到就算了,你特娘的为什么一百三十五把都轮不到啊?”   一副麻将牌,主要有136张,牌。   只不过有些地区又加上花牌和百搭,这才共计144张。   但起码这边是只有一百三十六张,底下这帮戴面具的全都是麻将成精,现在场上只剩下了九饼。   “你知道,我的运气有多好么?”涂三石问着九饼。   “多好?”九饼下意识接话。   涂三石伸手在罗刹盘上转了一圈。   指针再度擦过符箓,如此他转动了六圈。   圈圈轮空。   “我的运气就是这么好。”涂三石腼腆笑着。   九饼愣住了半晌,其后无能狂怒的掀翻了罗刹盘。   他撕下了那张封印着恶鬼的符箓。   “同归于尽吧!我的兄弟姐妹们全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可九饼此番作为却触犯了千法赌局的大忌。   赌输可称时运不济或技不如人,但恼羞成怒掀翻赌局,这是赌局不能接受的。   于是就在九饼揭开了符箓后,他脸上的面具燃烧,而后化为灰烬,只留下一张绿背九饼,   绿背九饼掉落,同其他一百三十五张牌一同散乱的落在地上。   只是这九饼虽亡,可那恶鬼却还是被放了出来。   一双眼睛绿油油,如同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饿狼,瘦骨嶙峋皮毛斑秃还长了癞子,却是一条丑陋狰狞的野狗。   涂三石倒是不慌不忙,把秦沉浮给他的锦囊打开来。   这锦囊里只有一张字条。   【我就给你定定心,你还真打开了?】   “我叼你妈的狗登西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   秦沉浮打了个喷嚏,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团灭灾厄格中的妖鬼了。   现在这个千法赌局的状况,和他前世玩过的一款游戏很像。   不是飞行棋,反而是。   “大富翁的既视感啊,只是这奇遇格我总是遇不到,估摸着是垣荒这个弔傻哔暗下黑手。”   秦沉浮口中呢喃,倒也没有直接翻脸,反而是悄摸的从手心中撒下了一团绿色的光点。   这些绿色光点透露着阴冷的惨绿,其中还有无数“零”和“壹”的字符在攒动更迭交替。   以前世汉字代替了数字汇聚成为一行行的代码。   此为神通—夜行骇客。   夜为黑,黑客骇客同意义,两相叠加便是最顶尖的高手黑客。   但这份神通不单单作用于浅层含义当中的数据。   无论法术还是神通,都可以试做为数据,更何况这种界域类型的法术或者神通呢?   当夜行骇客骇入千法赌局之中后,秦沉浮左手五指便呈现出了绿色的五边形薄片,从薄片中心生出五道绿色的笔直丝线。   而后五指于半空中敲击,似是编写代码,又似乎是在拨弄管弦乐器。   这是Java的力量,也是C语言的力量,还是Python的力量,还有PHP等等编程语言。   没错,秦沉浮签到的时候还得到过《最全编程大全总集篇:从入门到入坟》这种一看就头秃的工具书。   多种编程的力量途径成为了触类旁通的钥匙,为秦沉浮叩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拥有了夜行骇客以后,他便用夜行骇客编写了很多简易的超凡程序。   这些超凡程序可以直接作用于人体,同时也能让他以“数据”的形式观测这个世界。   只不过他懒,三分钟热度,热度过了到现在才想起自己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不过也足够了。   任何功法法术神通都和编程一样,有一套完备的框架与底层逻辑。   但是夜行骇客骇入千法赌局便是在以秦月楼的意志进行复刻,以及吃透,然后开始修改底层逻辑,而后顺手将这完整的框架变成他秦沉浮的模样。   而后,千法赌局为之一换。   秦沉浮直接获得了胜利。   他将千法赌局视为游戏,胜者通吃,直接将垣荒的财帛玄坛剥离。   而这被他改变了的千法赌局,却将垣荒与顾思明困住。   “他怎么做到的?这千法赌局可是我汇聚我一身赌术和知晓的所有创造的,他是怎么把我的法术改变了的?”垣荒倒也不慌不忙,只是从袖管里取出一块骨头,掰开来递给了顾思明一半。   “在地上画一扇门,走出去就好了。”   闻言,顾思明便画出了一扇门。   于是四人都回到了人声鼎沸的金银楼当中。   周围人尚未发觉这四人刚刚并不在此地。   “秦先生手段果然高玄。”垣荒拱手作揖,“不知秦先生有无兴趣加入我们随真?”   “老弟,去给老哥我买点酒来。”   “啊?”   “去,买最好的酒,今天赌的痛快。”   “行吧。”涂三石离座。   他知道秦沉浮等会要做什么,所以他不便拖后腿,毕竟他除了运气好,在这种场合下就是累赘。   累赘离开后秦沉浮才接垣荒的话说了起来。   “哈哈?手段高玄么?只是取巧罢了,至于加入你们随真,我还真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秦沉浮将烟云的烟叶点燃,嘬了一口,呼出一阵烟气。   “什么想法?”垣荒心中一咯噔。   “你知道吗,敢明摆着用我身边人来要挟我的人,你是第一个,所以,你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而我决定送你一件大礼。”秦沉浮皮笑肉不笑。   “敢问是什么大礼?”垣荒在桌下打手势示意顾思明等会帮忙。   秦沉浮也没废话,直接从仓库中掏出了一顶大金钟。   金钟落地,响起沉重的嗡鸣,将金银楼中的一众赌客看客震了个七荤八素。   那烟气也随同弥漫,一干人等昏昏倒地。   “那当然是,送终!”   秦沉浮一声爆喝,先声夺人之下脖颈肌肉陡然发力,   甩头一子。   此乃暗藏于发丝当中的绳镖,有道是三只斤标压绿林,甩头一子定乾坤。   秦沉浮本就发量浓密,且还用秘制药水浸泡头发,这药水让头发具备了强大的承重能力。   一根发丝足以吊起十斤的“重物”。   而那发辫当中又以精细的编制手法编出一股小辫,链接若刀片一般的绳镖。   这一甩之下,绳镖击出,直奔垣荒双目而去,   顾思明见状直接掀桌。   绳镖来势汹汹亦不减凶威,直把那赌桌劈成了两半。   而后顾思明一拳从左侧边袭来,垣荒闪身突现,却是右脚从右侧踢来。   烟云两侧突起两道锋刃,刃尖凸出隐约连接,若弓矢一般。   这烟云不光是秦沉浮的法器,也是秦月楼的武器。   当做烟杆可以,但也能够称呼其为拦面叟。   拦面叟烟云点戳而出,行的是以点破面之想法,观其将落之位,确实垣荒涌泉穴,他要截断垣荒腿法,而后右拳短打,寸劲爆发下直撞顾思明拳面。   但血迹并未如约而至,垣荒临时变化腿功,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却也是兵行险着由戳化撩,直踢而上,   鞋底与烟云锋刃将将划过,留下一道裂口,可秦沉浮不依不挠,侧杆横拦一滑而过,带出一抔血线。   那边双拳对撞,将顾思明指骨撞碎,单手止不住颤抖爆退了几步。   顾思明吃痛之下嚎叫出声,怒骂一句,却是从怀中掏出一罗盘。   “垣荒,顶得住么?”   垣荒哪有时间回应,只是叫苦不迭,因为秦沉浮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   双腿微曲,脚步迸发,正是八卦掌趟泥步,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八卦掌奸滑,这八卦趟泥步也正是依循八卦方位之理而走,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鳅,难以捉拿。   而秦沉浮在接近垣荒后却也并非是贴身短打,反而背脊发力,   这力从地起,腰腹发力,背脊也随同发力,全身劲力拧成了一股。   带动全身力气这么一撞。   八极拳,铁山靠。   一身劲力尽数倾泻于垣荒身上,这垣荒身上的骨头也碎了大半,但却也被秦沉浮这一靠给顶到了正调换风水的顾思明眼前。   顾思明眼前老大的黑影划过,将他砸了个眼冒金星。   而秦沉浮更是乘胜追击,脚步虚晃之间便若猛虎硬爬山那般来到了刚刚站起的垣荒面前。   抬肘一撞,胸骨尽碎,肋骨倒插入肺。   此为,八极拳,里门顶肘。   但垣荒刚被击飞,却又被秦沉浮一把抓住了其手臂拉了回来。   接着这拉力的势头,一手扯腕一手托垣荒腋窝,腰腹发力,手上这么一拉一抬,腰腹这么一顶。   过肩摔。   垣荒便被秦沉浮重重砸落在地。   但随即秦沉浮又抓住垣荒的头,以二字钳羊马之势头紧紧夹住垣荒两侧太阳穴。   双拳小臂发力,一拳擦着一拳,直直朝着垣荒面门落下。   咏春,日字冲拳。   “cnm以后还敢不敢威胁我了?!说啊!” 第三二六章 金银楼斗法【完】   “喂!你不会真的要把他打死吧!”顾思明才从被砸的晕头转向的状态反应过来。   “已经打死了,我只是在鞭尸而已。”秦沉浮将垣荒的尸体扔下,走到了顾思明的身前,用顾思明的衣物擦干净了手上垣荒的血迹。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随真也好,随便也罢,你们叫全性也和我没关系,但是别来招惹我,更不要试图威胁我,如果威胁我,下场和他一样,明白?”秦沉浮手中三根金针浮现,而后插在了垣荒的尸体上。   顾思明喉结耸动,不知所措,似秦沉浮这般乖戾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而秦沉浮也没管顾思明所思所想,只是自顾自的屈指轻弹气凝金针。   金针刺穴,刺激生理机能不灭,可保障尸身不腐,而未灭的生理机能也在透支着其肉身潜力,将其身体上的伤势修复。   更甚者,能行赶尸之法,此方世界的大靖之中便也有赶尸人这种职业。   而秦沉浮恰巧也粗通赶尸之法。   手腕翻转之间,烟云两侧锋刃收缩,再吸一口,徐徐吐出烟气后,那倒在堂中的赌客们也全悠悠转醒。   “起尸。”气凝金针屈指弹出,直奔各处穴位与关节。   但见垣荒尸身晃晃悠悠从地上站起,接着一头撞向金银楼中的承重柱,直撞了个头骨破裂,其力道之大,就是面骨也被撞了个四分五裂,整张脸若烙开的大饼一般如同一滩面糊,端的是血肉模糊。   “你技不如人把地契都赌输给我也没必要真的履行赌命这一说吧?”秦沉浮故意的对着垣荒的尸体说道。   刚巧,涂三石拎着酒回来了,就看到了垣荒那惨不忍睹的尸身。   “嚯,这脸可真大啊。”涂三石冷笑道。   ——   这金银楼地契到了秦沉浮手中以后,秦沉浮也就直接把内里的人员全都遣散了,各种赌具也让其他人全都带走。   现如今也就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小高楼。   而秦沉浮也没想好用这楼做什么。   于是他思来想去,就把地契给了涂三石。   “老秦,你这是干什么?”涂三石问着秦沉浮,完全不懂秦沉浮想要做什么。   “给你留条后路啊,我以后不一定会常驻在这里,说不准要回老家帮我兄弟们的忙。”   “老秦你还有兄弟啊?”涂三石来了些兴趣,他还真是第一次听秦沉浮说自己的情况。   “嗯,很多兄弟,也都很厉害,有剑客,有厨子,有算师,有科学家,有道士……很多很多。”秦沉浮笑了笑,语气颇为寂寥,   “但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起码我并不认为我是和他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是单独的个体,而非分身。”   “虽然我好像明白你的话,可我好像又不那么明白。”涂三石摸不着头脑。   “不明白也好,人生在世,难得糊涂。”秦沉浮笑了笑,将地契推给了涂三石。   “那行吧,我也不跟你客气。”涂三石接过地契以后,揣进了衣襟里贴身放好,末了还摸了摸,“不过如果你真的要离开的话,记得和我说,我为你办一桌送别酒。”   “行,算算时间,你先回去吧,我也该做些别的事情了。”秦沉浮摆了摆手,起身送客了。   而后回到医馆之中,他便转而研究起了财帛玄坛。   玄坛藏于鼻中,因为相术之中鼻为财帛宫。   而这玄坛的用处也很容易理解,突出的就是一个“交换”。   财帛玄坛能够对于某物的财富进行量化,而不局限于实体化的某物。   甚至就连寿命都可以交换,可是财帛玄坛并非等价交换,它只接受你情我愿的叫唤。   换言之就是说寿命这种无价之宝,只要对方愿意,一文钱能买一年份寿命,但也可以买余下所有阳寿,凸出的还是一个“你情我愿”,哪怕仅仅只是口头答应也能算做是“你情我愿”。   所以金银楼当中,垣荒能将人的魂魄扣留,便是因为用钱买下了魂魄,而金银楼中也能用手脚做抵押,这手脚做抵押并非是真的换上别人的手脚,反而是一种状态。   就好比手部残疾的人,能换上“手部的健全”。   所以这玄坛很有用处。   但是对于秦沉浮而言,有用处的东西多了去了。   可他还是在用夜行骇客调整着玄坛的框架与底层逻辑,还有参数。   他不想亏欠秦月楼什么,哪怕他是秦月楼的分身,哪怕他知道秦月楼对于分身的态度就是兄弟,哪怕他知道秦月楼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微词,有很多的哪怕,   可他偏偏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因为他放大的一面是强烈的个性和自主性。   所以他决定,在这个世界的大靖里,做出点东西来,   事后把各种数据等打包给秦月楼,这样两不相欠,如此才算不亏不欠。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其实很别扭。   “夜行骇客的效用其实一直很强大,可我因为懒而到现在才用了寥寥几次,那么接下来便对我自身所掌握的东西进行分析,然后与系统学汇总。”秦沉浮心中想着,双手食指开始虚空敲击,仿佛敲击着不可见的键盘一般。   但是秦沉浮的解析尚未结束,便不得不中断了,只因有不速之客到来。   在看去,原来是一握着幡的说书人。   不过却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朋友,讨碗水喝。”说书人自来熟一般的走进了医馆。   秦沉浮也到了一杯水,递给了说书人。   这说书人看起来很渴,牛饮一般一饮而尽。   “朋友,在下身无长物,不如明天说个故事给你听吧。”说书人擦了擦水迹说道。   “哦?怎么说?”秦月楼好奇问道。   “明天我会在城东门的小桃园戏苑那里说书,你来即可,我会和小桃园的人说好请你来听的。”   “如果我不想呢?”   “你会来的,因为这个故事,关乎到仙门。”说书人说完,转身便走。   “哦?”秦沉浮也没拦着,倒是思索了一番,他走到门口问了起来,“仙门,是什么东西?”   “仙门不是什么东西,仙门就是仙门,仙门之中有成仙之道,甲子轮转方能一开。”说书人回头解释道。   “可你为何要告诉我?”秦沉浮不解问道。   “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但别忘了大靖,克系旧日与堕落神佛还在虎视眈眈呢。”说书人言道,转身离去,“另外,在这个故事里,你不会追上我问东问西。”   而秦沉浮眯着眼睛。   也没有追上去。   有神通的痕迹,他能感知到,而说书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追上去询问的念头也被打消。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秦沉浮完全不解,“而这又是什么神通?”   是古怪的神通,也是古怪的人。   如此想着,秦沉浮回到医馆中,继续对己身掌握的术法神通持续解析。   “这个情况下,得迅速加强自己才行啊,那家伙分不清敌友,若是对我不利,我可能会毫无察觉就着了他的道啊。”   秦沉浮思索着,十指继续敲击。   同时也开始了参悟。   秦月楼所处大靖乃是由“道”交织构成世间万事万物,可以说“道”是一切存在的基础。   但这样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么?换个思路去想,厨子的梦中世界就是虚假的么?   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在没有达到足够位格之前无法理解。   但刨除梦境世界,道交织构成的世界,就能全盘否定其他世界的真实么?   就好比数据世界,由数据所构成的世界,在多元宇宙中肯定也是存在的,比如说某个世界以人类作为电池发电,而人类意识上传到数据世界中过着数据的生活。   可那个世界之中的人,他们的一切感知又都真实无比。   这便是缸中之脑。   那么换个思路来看待世界,当世界足以被数据化的时候,是否代表,能够用数据的改动来影响世界?   这自然是可以的,不然夜行骇客的超凡程序是如何被秦沉浮开发出来的?   而秦沉浮现在所作的事情,便是对于世界进行更深层次的细化与解析。   而对于体内法术神通的解析,也很重要。   因为法术神通可以对世界造成不同的影响。   就好像游戏一般,不同的游戏分为不同的场景,有的场景可破坏,有的场景不可破坏,有的场景会复原一般。   法术神通会对世界造成影响,但也有法术神通不会对物质界造成影响。   而他也需要一个工作台。   于是秦沉浮找到了方向,以自身的签到系统为工作台,在卸载以后进行重新架构,随后便开始了进一步的编纂。   但是秦沉浮也做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决定。   神通生死棋破碎,化作无数流光的零与壹融入到编纂之中。   曲中圣,破魂坏魄,剑术……   他所拥有的法术神通,所有打卡得来的东西全都被夜行骇客化作了一条条的数据流,汇入到正在编纂的系统之中。   而夜行骇客也成为了当前的系统核心,那些“零”与“壹”也变作了“阴”与“阳”。   以秦月楼手搓系统为基本进行再造,新的系统与秦沉浮完全绑定,又以系统学的学识进行重构。   这是一个他自己制作的系统。   他取名为“虚空之心”。   而后在虚空之心的作用下,对于当前世界的解析便开始了。   这个大靖世界的能级不如秦月楼所在的大靖来的更加高端,因为这里没有道主这种规格的人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仙,或许并不如大靖来的更强。   换言之便是此地的“仙”在秦月楼所处的大靖,规格只在三流,这种三流仙上了天庭估计也就只是天兵。   “就好像是新手村一样,但不能说是新手村,只能说是……中下等的副本地图么?”   秦沉浮思索着,同时也对世界进行了更深层次的甄别。   “罗刹国的人高鼻深目,与大靖边疆有所接壤,而跨海而去则是另一片大陆,生活着的也是外国人,海上亦有坚船利炮,这些是蒸汽机?有人出海准备环游世界了?这个方向是大靖?”秦沉浮有些愣神,   “枪炮的科技树攀升了?可大靖并没有枪炮,不对不对,不同区域的法则居然不同么?大靖是有着妖魔鬼怪的修炼地,而隔海便是发展科技的科学之地。”   虚空之心以卜算之数开始推算,其后为秦沉浮展现出了一副未来。   外国科技与思想传入大靖,而后末法时代开启,战争打响,可灵气渐渐消退大靖的实力底蕴也开始退化,渐渐进入了割地赔款的屈辱时期。   而这一切会在三十年后发生。   末法时代开启后,妖魔鬼怪逐渐消失,修炼者也失去灵气进行修炼,神通者的诞生也十不存一,而诞生的神通者们,其神通也没什么大用,无非是力气大点速度快点之类的。   以小见大,秦沉浮也迅速解析世界的底层法则。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了么?”秦沉浮解析成功。   就好像斗兽场一般,只不过却是科技和灵气修炼进行比斗,而灵气修炼输了。   因为灵气修炼不像科技那样具备普适性,就好像手机那样,知道使用但大部分人不知道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枪炮也是如此,但是枪炮的原理却是适用的,因此有的枪匠可以自己制造。   灵气修炼和神通者就具备门槛了,灵气修炼讲究天资,神通讲究天生,虽然神通也可以剥夺,但也离不开法术神通,因为这就是法术神通的底层逻辑。   要用法术神通对付法术神通。   可是枪炮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底层逻辑。   而仙门,便是底层逻辑的具象化。   在大靖是仙门,在别的地方或许可以称为真理之门,因为这座仙门并非是先天法宝,而是底层逻辑的具现。   从这种底层逻辑当中所产生的是信息流。   这些信息流,恰好也是另外的法则种子。   科技科学是一种法则,灵气修炼也是一种法则,这是不同地区中的“设定”。   也可以看做是……道。   而仙门之所以有人想要得到,便是想要通过信息流得道成仙。   秦沉浮所在的大靖,可以视为是秦月楼所处的大靖世界的平行世界,但也可以视为是秦月楼所在大靖的次次次级世界。   而它这斗兽场的操作,就是想要世界升格。   只是这种升格,要从不同法则中进行筛选,筛选出至强的道,走单一路线,而后再行升格。   说白了,这种升格无可厚非,可是……秦沉浮知晓一旦割地赔款,那么等待大靖民众的将会是黑暗的时代。   他不打算袖手旁观。   毕竟大靖人和他一样,   都是黑发黄肤。 第三二七章 说书人的故事【上】   这姑苏城中有一个说书人,说书人经常提着一个白布幡,风吹幡动,正面写着“如是我闻”,反面写着“姑妄听之”   说书人经常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说书,因为这样,会有更多的人来听书。   有幼童问说书人这是什么意思。   说书人笑着说道。   “这些故事都是我道听途说来的,你们随便听听就好了。”   “那么,今天的故事,是这样的……”说书人娓娓道起了这一个故事。   “却说那麓庭城啊,有一大户人家,这户人家姓林,林员外乐善好施,员外夫人也心地善良,林员外纳了两房小妾,可是两房小妾均无所出,唯有员外夫人为林员外诞下一凤,本想为孩子取名叫做林稀,取‘稀罕’的意思,因为这是两夫妇唯一的孩子,可是这孩子总归是个女孩子,叫林稀太难听了,恰巧有一叫做秦安忆的游方道士路过,那道士在林家府上做客,适逢林家千金诞生,道士便为林家千金算了一命,他算出林家小姐命中缺水,于是林员外便把这个‘稀’字换成了‘溪’字。”   “说来也巧,林溪诞下后没几年,林员外家就添了新丁,是两个大胖小子,两个大胖小子也都生的粉雕玉琢,雪白粉嫩,将来必是美男子。”   “林溪小姐很好看吧?”村里的孩童问着说书人。   “是啊,林溪小姐很漂亮,林溪小姐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可是这林溪小姐和别人不一样。”说书人卖着关子。   “怎么啦?”嚼着草根的少年好奇的问着。   “别家的大户小姐都爱女红,看话本小说,或是向往江湖,可是林小姐却喜欢捏泥人,她捏的泥人惟妙惟肖,除却泥人的颜色大小之外,同真人一般无二。”说书人抿了一口茶馆老板程昔所赠的茶水,“而正是一个泥人,为林小姐招来了杀身之祸。”   ……   “小姐,老爷想让你嫁给万金元。”丫鬟小蝶对林溪说着,神色间满是担忧,“万家已经请了媒婆来说亲了。”   万家,是麓庭城中一等一的豪门大家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是一介女流,无法反抗这样的命运”林溪虽然无奈,却也无法,只好继续捏着泥人。   “可是小姐你嫁过去只能做小啊,而且那万金元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经常流连青楼赌馆,下九流的人他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我怕小姐你嫁过去会受欺负啊。”小蝶担忧的说着。   “没办法,我终究只是一介女流罢了。”林溪嫣然一笑,说不出来的凄婉。   “小姐……”小蝶擦了擦眼泪。   ……   “之后,林小姐便嫁给了万金元,这万金元虽然生就一副好皮囊,可是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流连于青楼赌馆,家中小妾均是青楼名伎,可是这却不妨碍他夜夜睡在林小姐的厢房里,于是,大房正妻就生气了。”说书人继续说着。   ……   “万郎,你为何总是去那林家小姐的厢房?”大房正妻夫人徐玉念幽怨的问着枕边人。   “因为她比你年轻啊。”万金元迷迷糊糊的说着。   “只是因为年轻么?”徐玉念幽怨的脸上生出了一丝狠毒。   翌日,徐玉念便带着恶仆去了林溪的厢房。   “妹妹来我们万府已经有些时日了,我这做姐姐的也应该教教你这万府里的规矩才是。”徐玉念说着。   “请姐姐教我。”林溪恭敬的说着。   “第一条,见到大房需问好,否则掌嘴。”徐玉念说着,随后抬手就抽向了林溪的脸颊。   清脆的响声响了起来,林溪捂着红肿的脸颊,眼中噙着泪水。   “念在你是初犯,便饶了你,以后要记好这规矩。”   “小姐!”忠仆小蝶见到自家小姐受到了欺辱,赶忙护在了林溪的身前。   “哪里来的下贱婢女,掌嘴。”   ……   “那一日,小蝶被活活的打死了,而林溪也时常被徐玉念所虐待。”说书人说道,“万金元见林溪受辱,也不曾去管,只是林溪身上的伤越多,万金元也就越少去林溪的厢房了,徐玉念见此情形,也越发的狠毒了。”   “这女人怎么心肠如此歹毒?”乡野村妇们听了,纷纷的骂着徐玉念。   “就是,这样的女人心肠这么歹毒,是不是毒物吃多了?”年轻后生也说着。   “可是,这还不是杀身之祸。”说书人说道。   ……   林溪虽被锁在深闺之中,可是却也能偷偷跑出去,那一日,她遇到了一个和尚。   和尚邋里邋遢,虽然年轻,可是身上僧衣却满是补丁,和尚法号叫做了空,了空给了林溪一块青色的泥。   “素闻林家小姐喜爱捏泥人,那么贫僧便把这块泥送给林小姐吧。”和尚说完,消失不见了。   林小姐这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世外高人了,抱着泥巴,林小姐回到了万府。   她看着手中的青泥,然后便捏了起来。   “眼睛要大一点,鼻梁高一点……”林溪捏着泥人,她把自己心目中的良人形象捏了出来,那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可是刻刀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林溪的血滴在了泥人身上,泥人的背后出现了一块血红色的痕迹,好像是胎记一般。   林溪唤那泥人为“情郎”。   “可你不能没有名字啊,情郎,青……那就叫你青芒吧。”林溪为泥人取名了。   ……   “每当林溪被徐玉念所虐待以后,林溪都会抱着青芒诉说苦痛,以及相思之情,林溪已经将青芒当做了自己的夫君。”说书人说着。   “可也正是青芒,为林溪招来了杀身之祸。”   ……   “万郎,我怀疑林溪和外人私通,下人和我说了,林溪每晚都会念叨一个名字,叫做青芒。”徐玉念吹着枕边风。   “什么?!”万金元听了,立马清醒了。   怒不可遏的万金元带着家丁冲到了林溪的厢房,暴躁的推门而入。   此时的林溪正抱着青芒,她惊恐的看着万金元狰狞扭曲的脸。   “好啊,你果然私通别人,背着我偷人!”万金元狠狠的踹向了林溪。   “把你手上的泥人交出来。”徐玉念冷冰冰的说着,语气中满是得意。   “不行。”虽然疼痛难耐,可是林溪却始终不肯交出青芒。   “不交是吧,不交那就给我打到她交出来,都给我动手。”万金元愤怒的骂着。   ……   “先生,您别喝茶了,后来怎么了啊?”梳着羊角辫的少女催促着说书人。   “后来啊……”说书人放下了茶壶,“后来林溪小姐便香消玉殒,魂归黄泉了。”   “啊?”少女满脸的不肯相信。   ……   “少……少爷,她……她不动了……”家丁们惊恐的说着。   “呵,死了就死了,奸夫淫妇本就该浸猪笼,她提前死了也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她自己吧。”万金元冷哼着,“把那个泥人拿过来,我到要看看那个奸夫长什么样子。”   家丁拽着林溪手里的泥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泥人拽了下来,泥人的身上沾染着林溪驳杂的血迹。   “呵,小白脸。”万金元拿过了泥人,端详着泥人的脸,然后将泥人重重的摔到了林溪的身上。   “明天找人把这泥人的脸画下来,你们,把她尸体扔到乱葬岗去。”万金元吩咐着下人。   于是,几个下人便拖着林溪的尸体,去了乱葬岗。   没人能够发现,泥人的眼中流下了一滴血泪。   等到下人回来以后,却发现那泥人居然动了起来。   泥人翻过了窗户,逃出了万府。   “妖……妖怪啊!”尖叫,从万府中传出。   乱葬岗。   泥人看着林溪的尸身,流下了血泪。   青芒的身体散发着青色的光辉,光辉笼罩住了林溪的尸体,之后,林溪的尸身恢复了原样,只是,却没有了温度。   青芒一直流着血泪,只有手掌大小的他,一步步的拖着林溪的尸体,将林溪拖到了一个干净的,没有其他尸体的地方。   手掌大小的泥人,哪怕再怎么艰辛,也未曾放弃。   野狗想要撕扯林溪的身体,青芒便赶跑那些野狗。   乌鸦想要啄食林溪的尸体,青芒也赶走那些乌鸦。   小小的青芒一刻不停的在地上挖着土,他想给林溪挖一座坟出来。   小小的泥人,不能哭泣,累了,就抱着林溪的手,将头贴在掌心,奢求着能有一丝丝的温度。   小小的泥人,努力的想要温暖她,可是却无法给她温暖,他想要哭泣,可是他哭不出来。   小小的泥人,他将容貌尽毁的林溪变回了原样。   小小的泥人,护卫着她的尸身。   小小的泥人,坚持不懈的为她挖着坚实的土地。   小小的泥人,没有工具,只有小小的手,累了就贴在她的掌心,似乎想要听到她的心跳。   他无法言语,无法放声的哭泣。   他所能表达情绪的,只有不停流淌的血泪,和乞求她活过来的眼神。   “小泥人,你这么做,值得么?”一只诞生了灵智的尸怪关注着青芒很长时间了,它问着青芒。   青芒无法言语,只能在地上写着字。   “我愿化成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尸怪看了以后,久久不发一语。   “坟,不是这么挖的。”尸怪说着,帮着青芒挖起了坟。   片刻以后,坟挖好了,尸怪也离开了,领走前,尸怪给了青芒一块木板。   “总是要有个墓碑的吧。”尸怪说着。   “谢谢。”青芒写着字。   “没事。”尸怪笑了,狰狞可怖的脸居然可爱了一些。   尸怪离开了,青芒也刻好了墓碑,他小心翼翼的拖动林溪的尸身,葬在了坟里。   “小泥人,值得么?”不知何时出现的醉酒道士问着青芒。   青芒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地上。   “这样啊,那你听过这个故事没有?”道士看了看地上青芒写的字,对青芒说了一个故事。   阿难尊者是提婆达多的亲弟弟,也是佛陀的堂弟,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   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那么,你愿意化作青石,化作桥梁,只能等她走过么?”醉酒道士问着青芒,“只是那样一来,你也会灵智全无,重新化作死物。”   “我愿意。”青芒在地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世人皆惧魍魉物,不知鬼妖亦有情。”道士说着,袖袍挥动,那坟便被填上了,而青芒也在一阵光芒以后化作了一块青石。   会有多喜欢?可是一见钟情便倾心一世可是不问回报而付出等待?   这一切青芒都明白,只为那场再度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   ……   “然后呢?”好奇的孩童问着说书人。   “然后万家的家财一夜之间全无,万金元和徐玉念全都疯了,逢人就说有鬼找他们报仇,再后来,林溪小姐二弟弟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女孩,在女孩十八岁的时候,一座青石桥被建起了,而这一年她也多出了一个叫做林蝶的妹妹。”说书人说着。   “那她叫什么啊?”少女问着说书人。   “她叫林曦,晨曦的曦,乞巧节的时候,她在桥上遇到了一个少年,发了疯的万金元指着少年,说不出一句话来。”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说书人说着,拿起了布幡。   正面“如是我闻”转动,露出了反面的“姑妄听之”。   微风吹过,布幡飘动。   ——   小桃园戏苑中,说书人响目一拍,这故事便说完了。   但这个故事秦沉浮其实并不感兴趣,旁人倒是叫好着。   “好!”有人带头鼓掌,撒下银钱。   秦沉浮若有所思。   “这仙门,和这个故事有何关系?”   说书人休息着,小桃园里的戏子们开始咿咿呀呀唱着戏。   而后秦沉浮便去问起了说书人来。   “你这故事到底什么意思?”   说书人摇了摇头道:“我若是直说,那仙门定能感知到,若是感知到了的话,你可能就遇不到了。”   “你说遇不到我就遇不到了?谬论。”秦沉浮冷哼一声。   体内虚空之心系统开始运作,以这说书人的故事为引,开始了推算。   这是一种大数据推算,而所谓的大数据,也是从世界当中进行数据归纳进行推算。   但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些许端倪之处。   说书人的故事并非虚假而是真实,而且发生在六十年前,也就是一甲子之前。   而对于未来进行大数据推算,便也推算到了仙门打开的时机。   “原来如此,这个说书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秦沉浮心中想着,但默不作声。   只是看着戏曲,等到戏曲结束后,说书人又登台表演,说起了另外的故事来。   这一次的故事,讲的人物,秦沉浮很了解。 第三二八章 说书人的故事【下】   (一)猴子   “猴子啊,晚霞很美么?”一只老鼠问着猴子。   “美啊。”摸了摸头说道,“你不觉得那片紫霞很美么?”   “是啊,很美啊。”老鼠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我不就是一只石猴么?无父无母天生地养的石猴。”猴子说道。   “不知道啊,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才安全。”老鼠悲怆的点了点头,然后拄着拐杖离开了。   老鼠走远了,却被一只穿着盔甲战靴的脚给踹飞了。   “你这只死老鼠,你想唤醒那只野猴子么?”银甲天将居高临下的望着老鼠说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老鼠连连跪拜,舍弃了尊严,可是他却紧紧的咬着牙。   “哼,谅你也不敢。”银甲天将冷笑着,看向了那只望着晚霞的猴子。   “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也不过是一只野猴子罢了。”那是不屑,亦是倨傲。   那只跪伏在地的老鼠,紧紧的攥住了双拳……   (二)梦,月,星   猴子站在了云端,脚下是一片燃烧着的火海,狂猛地火焰席卷着这岛屿的一切。   “不要……不要……”猴子呆愣住了,转而硬噎。   “不要烧我的花果山!!!”猴子发了疯似的冲到了火海之中。   哪怕火焰沾染到了他的身上,也不曾发觉,就宛如破碎在这花果山之中的生灵一般,再也无法感受这世间的一切。   猴子发了疯的想要找寻花果山的生机,可是……   “不要……不要……”猴子跪倒在了花果山的焦土上,手中抱着的是分辨不出形状的残骸,泪水沾湿了地上的焦土……   “不要烧我的花果山!!!”猴子猛然从石头上惊醒。   “原来,原来只是梦啊……”猴子抱着双膝,坐在巨石上,眼中懵懂却又疮痍,他看着天边的一轮弯月,弯月旁还有三颗星辰熠熠生辉。   “小猴子,你在看什么啊?”身穿道袍的老人笑意盈盈的坐在了猴子的身边。   “我在看那月亮。”猴子从老人的身边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那你看出来了什么么?”老人也循着猴子的目光看着月亮。   “月亮很孤单,虽然有那三颗星星,可是那些星星却永远无法去到月亮的身边。”猴子望着月亮说道。   “你这猢狲好生有趣,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这样的见解。”老人慈祥的笑了。   “嘿嘿嘿。”猴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你可知,什么样的人和这月亮一样?”   “不知。”   老人在猴子的脑袋上敲了三下,随后离开了。   猴子摸了摸脑袋,若有所思。   (三)和尚   猴子蹲坐在巨石下,手里的桃子许久不见咬痕。   “施主可知天竺何处?我觉得施主应当知晓。”一名身穿月白僧袍的俊俏和尚问着猴子。   “不应当,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猴子。”猴子没精打采的敷衍着和尚。   他一直在想,那三下敲头为什么那么的似曾相识。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从中看到了什么?”和尚盯着猴子问道。   “一只猴子。”猴子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虽然你是一只猴子,可是你的本性却比那满天神佛还要高贵。”和尚双手合十。   突兀的,一声惊雷响彻了天际,和尚与猴子皆面不改色。   “天竺,应该是往那边去。”猴子指了指西方。   “多谢施主指路,既然施主于我指了路,那我也便为施主指出一条看破迷茫的路吧。”和尚微笑道。   “何处?”猴子抬头问着和尚,这一刹那,猴子觉得这和尚似曾相识。   “花果山。”和尚平淡的说道。   惊雷再起,好似触犯了天条一般。   “既然如此,后会有期。”和尚说道,朝着西边走去。   “嗯……”猴子点了点头,从那巨石下走了出来。   他看着那巨石的影子,好似五指。   (四)焦土   “这里就是花果山么?”猴子站在那宛若地盛景一般的焦土上,面容悲怆,泪水不知觉的跌落脸颊。   他梦中的花果山本应布满奇珍异果,祥云纳彩,百兽奔腾,本应生机盎然……也本应是他梦里的那座花果山……   猴子跪在焦土上,举目疮痍,无有生机。   “这便是你所追寻的答案,可你依然不知道自己在追寻的是些什么东西。”银甲天将在猴子的身后说道。   “你是谁?”猴子转身问着那天将。   “哈哈哈哈?我是谁?”天将狂妄的大笑着,突然将猴子的头踩了下去,“叫我三声好爹爹便放了你!”   猴子挣扎着,咬着牙,想要将头抬起来,可是那天将却死死的踩着猴子的头。   “呸,死猴子头还真硬。”天将眼中满是杀意。   “记住了,斜月三星谓之心,你本就是天生地养,你的心才是这天地之间最为强大的力量。”那个慈祥老道人的声音从猴子的心底响起,“鸿蒙初辟本无性,打破顽冥须悟空。”   “怎么回事?”天将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不是说这死猴子已经被佛主封住了法力神通和记忆了么?”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像当年那个猴子?那个像打上了凌霄宝殿的猴子一般?   “怎么不会?”猴子抓住了天将的脚,沛然大力抓扁了天将的那只脚,猴子狰狞的对着那天将说道,“你刚刚辱俺老孙,光冲这件事,俺老孙就要再去一趟凌霄宝殿了啊。”   “是大王,是大王,大王回来啦,大王回来啦!”无数的妖物从花果山的焦土下爬了出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是啊,我回来了!我厌倦了当佛的日子,所以我回来了。”孙悟空笑了笑,露出了嘴中的獠牙,大手挥动,花果山的焦土便化作了狰狞的铠甲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身后,是四面战旗,上书“齐天大圣”   天将恐惧的双眼中,倒映的是当年的那位齐天大圣……   “你知道了么?所以我回来了。”孙悟空狰狞的笑着。   (五)斗战胜佛,齐天大圣   西天大雷音寺,佛主宝相庄严肃穆,他淡漠的看着面前的斗战胜佛。   “你的那丝执念终究还是觉醒了。”   “是么?”斗战胜佛冷漠的说着,“那便打倒他便是了。”   “可你不一定能打败他。”   “为何?”   “他的心比你的强大。”   “……原来如此……”   就在二位佛陀打着机锋时,狂放不羁的吼声从雷音寺外传出。   “都特么给我出来!今日我孙悟空便要捣碎你们这西天!”   “来了。”斗战胜佛说道,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神兵也出现在了手中。   他走了出去,淡漠的眼中呈现着的是一只和他面容相同的猴子。   可是却丝毫不同。   生平不识斗战佛,平生只识齐天圣。   “你来了。”   “我来了。”   (六)破局   “我见不得我的徒儿被人欺负,哪怕是一部分也不行。”须菩提抚摸着胡须说着。   “贫僧也是一样。”金蝉玄奘亦是如此说道。   在他们的面前,是佛主。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二人皆可可破你佛心。”金蝉玄奘说道。   “原来如此,可你们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佛主问着玄奘。   “算盘?不不不,我是为了帮助我那徒儿,顺便证明我的法比你的正确罢了,汝等无情,接受万民信仰却依旧冷眼万民陷于水火,何来佛?”玄奘说道。   “你们下棋,把我徒弟当成牺牲品,这样的理由够不够?”须菩提抚着胡须问着佛主。   “看来今天我的心要破了啊。”佛主叹息。   “看来是了。”传出声音的,是站在门口的孙悟空。   既无暴戾又无淡漠,非魔非佛,倒像是一个人。   (七)我执   两根长棍贯穿了两具躯体,鲜血喷出,两个面容相似的人对视了。   “这样,你便能解脱了吧。”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他是那个刚刚诞生的猴子,满目懵懂,拜师须菩提祖师,师承斜月三星洞。   他是从五指山脱逃的猴子,满心欢喜,师从金蝉子玄奘。   “放屁!”两个悟空皆大骂出口,不复暴戾,亦不复淡漠。   他既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亦是功德圆满的斗战胜佛孙悟空,可他终究是孙悟空。   “虽然我是执念,可我也是你,而你将得到我的力量,去将这天地搅和个天翻地覆。”齐天大圣笑了,斗战胜佛听闻后也笑了。   二者大笑,随后化作了一个完整的孙悟空。   二者分开皆非孙悟空,唯有合二为一才是孙悟空。   (八)紫霞   “果然,破了。”佛主无悲无喜,消散于无形之中。   佛主剥离齐天大圣的执念只为稳定住斗战胜佛,同时为天庭打消掉了孙悟空这个威胁,可是这一布局却被搅了局。   昔年佛道布局对弈,猴子成了牺牲品,可如今那个牺牲品,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回来复仇了。   “悟空。”金蝉玄奘与须菩提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笑了。   “师父。”孙悟空也笑了,“我回来了。”   “该去讨回你失去的东西了,不过还少了些东西。”须菩提笑了笑,伸手捞过了天边的紫霞,紫霞化作紫绫,缠在了颈边,无风飘摇。   “嗯,知道了,师父。”   ……   “妖亦是生灵,我希望你们承认他们的存在,也请你们不要去迫害与屠杀他们,他们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孙悟空心平气和的对着一地残兵败将说道。   ……   (九)种子   “司蒲临特老师,大王为什么要叫我们离开花果山,散布到天下各地啊?”懵懂的小猴妖问着老鼠。   “因为我们是种子啊。”老鼠拄着拐杖说道。   (十)花果山   孙悟空抚摸着颈边的紫绫,将其贴在了脸颊旁。   他坐在自己曾经诞生的山顶上,俯瞰着化作了焦土的花果山。   “花果山可不是这个样的啊。”他缅怀的说着,抱着双膝,坐在了山顶。   紫绫脱落,化作了一枚紫色的种子,落在了孙悟空的身前。   孙悟空抚摸着这粒种子,笑了……   而他也化作了一块石头,也正是孙悟空化作了石头以后,石头前的焦土透露出了盎然的绿意。   而那粒种子,也发芽了……   ——   这是说书人的第二个故事。   秦沉浮还是不懂说书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故事的发展时间很明显是《西游记》结束后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就很缝合,而且塑造的孙悟空是悲情英雄,其中也能找到一些端倪,比如说紫霞……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世界可没有西游记的故事,更没有孙悟空这种角色,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秦沉浮找到了正在休息的说书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说书人么?”说书人没有直接回答。   “怎么说?我听着。”秦沉浮的虚空之心准备封锁这一方天地。   “因为我可以看到【故事】,你的故事最多,可故事里的猴子不止一只,也代表着你也不止一个。”说书人笑道,“现在的故事就是,你不会对我出手,你会见证这个故事发展,并且帮助到别的故事里的你。”   说书人的神通再度施展,这是一种触及到了世界底层逻辑的力量,换言之,是规格比当前虚空之心还要强的概念性力量。   他的力量来源便是【故事】。   而他也可以通过说来改变【故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沉浮不由得忌惮了起来。   “我说了,我只是一个说书人,而这个故事的末尾,我会告诉你这个故事的始末,你只需要等待即可,另外,我绝非你的敌人,与之相反的事是,我们是同一阵营的。”说书人含笑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秦沉浮冷笑着问道。   说书人喝了口茶后又道:“你知道旧日为什么不盯上这个世界么?因为这个世界能级太小,祂们进不来,祂们也懒得进入此方世界,但是如果升格,它们便会注意到这里,并且推动升格,但那个时候,科技能够发展到应对旧日的威胁么?不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是天然盟友,   并且,你是猴,我也是猴,猴与猴,难道不该联合么?” 第三二九章 夏荷   “这位秦医师,这么心狠手辣么?”刮骨刀夏荷检查着祸根苗垣荒的尸体。   “怎么说?”雷烟炮高林问着夏荷。   “全身骨骼尽碎,经脉尽断,内脏也都被打裂开来,可以说经脉尽断以后垣荒就已经死了,可是那个秦医师还不停手。”穿肠毒乔久久睁着眼则是看着垣荒的脸说道。   “面骨尽碎,牙齿脱落,眼珠子都被打爆了。”夏荷摇了摇头,“属于是真的没救了。”   “人都死成这样了,能救回来真奇怪了,不过垣荒的魂魄呢?”雷烟炮问着,“少了这家伙的玄坛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做起来可不容易啊。”   “垣荒的魂魄?这就是为什么我说那位秦医师心狠手辣的原因之一了,魂飞魄散,你没发现顾思明被打的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么?”乔久久摇着头,端着药汤吹了吹,递给了失神的顾思明。   顾思明顺手接过:“那个家伙,最好别惹,他的命格不简单,三奇贵人,你们知道三奇贵人这种命格有多难得么?”   “三奇贵人,是“天地人”三奇的总称,为天地灵秀之福宝。分别指: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上三奇癸壬辛;人中三奇乙丙丁。   “三奇必须得时得地,不得的话这命数便会死绝,命局还得配合得体,并有其他贵人吉星扶持才有荣华福寿,如果只有三奇无贵地,命局逆乱不堪,势必贫穷下贱被欺凌。即使命局较清粹,若三奇不落贵地而落空亡,不是一生孤独,也会到处流浪。”   “那你看这秦医师,身边有其他贵人么?”夏荷问着顾思明。   “有一个从龙命,可这从龙命在他身边却没法吸收他的时运,而且他并不需要贵人,因为神通本能逆命数,好的更好,坏的便逆,而且他所具备的神通可不止一个。”顾思明摇了摇头,“总之这个人,可别像垣荒那样交恶了,不然下场你们也看到了。”   “这倒是无所谓。”夏荷笑意盈盈,“这样危险的男人,可很符合我的胃口啊,真想把他的百炼刚变成绕指柔啊。”   雷烟炮和顾思明看了一眼夏荷,打了个寒颤。   高林尬笑道:“你可真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奇葩啊。”   “我倒要去看看这个秦医师长什么样,是何方神圣。”   而此刻的秦沉浮才从小桃园出来,至于说书人则是运用了己身神通以后离开了,而秦沉浮的虚空之心系统也没有封锁一隅天地将说书人留下。   说书人的两个故事就好似谜语人一般,但是比谜语人话更多。   但就算比谜语人话更多,秦沉浮也还是想说一句“谜语人滚出洛京”。   总的来说也是无功而返,反倒是混了个热闹,回去以后还是要该干啥干啥。   于是秦沉浮回了医馆之后,便继续对于虚空之心系统进行完善更新。   他的一身法术与神通全都变成了虚空之心系统,通过夜行骇客核心进行编纂代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神通无用,法术失效,因为他已经掌握了神通代码与法术代码,所以他可以通过系统进行代码的编写进行在线。   说到底他所有的神通法术汇入到改版的系统之中只是为了能够更加深入且方便的解析天地,将这个系统看做是控制台也未尝不可。   只是他可以利用这个控制台来影响天地。   他潜心更新与完善虚空之心系统,不过这客栈之外倒是来了一迎风摆柳般走路的女子。   腰肢纤细扭动如同水中蛇行,而那两瓣桃峰过于圆润并且饱满,肌肤胜雪而又细嫩,五官排列组合又好似一只狐狸,而其烟视媚行让其更像是一只狐媚子,浑身散发着暧昧般粉红色的气息。   秦沉浮屏息内循,真气交互,在系统的改动下具备了氧气的特性,且封闭全身毛孔。   “好深重的媚气,就算不吸入只是渗入毛孔也会让人的着了她的道,一旦沉迷于色相便会在欲望中沉沦成为废人,这女人是谁?为何会来找上我?”秦沉浮心中思索。   作为秦月楼分化出来的分身,他也和秦月楼一样没有情根,可是没有情根归没有情根,没有情根不代表没有根。   心中深深忌惮之下,便利用系统对于这女人进行了一番卜算。   虚空之心系统可以影响天地,但是反过来也可以从天地众生中汲取信息资讯,读取信息与资讯后便可以生成人物界面,从中读取某个人的个人信息,以及浏览其生平。   于是秦月楼也对于夏荷有了直观的了解。   随真四欲之色·刮骨刀·夏荷。   曾以其天赋神通·無媾将一个小家族搅乱,并且让其中的所有男人都对她无法抵御,沦为废人后对其言听计从。   “医师,我感觉我很难受,你能帮我看看么?”夏荷以软糯且富有莫名诱惑力的嗓音与腔调对秦沉浮说道。   “那你得去看妇科,我这里不看妇科的。”秦沉浮回道。   “那可不行,那些男人看到我的时候双眼直勾勾的放光,跟饿狼一样,我怕我被那些臭男人看个精光呢,就算我要被人看,也得选点好看的啊,那些糟老头子还没你这么俊朗呢。”夏荷走到了秦沉浮的身边,装作趔趄,想要扑向秦沉浮的怀中。   “呵,真是个脚滑的女人。”秦沉浮不着痕迹的一个闪身侧过,这夏荷的趔趄也恰到好处的止住,似乎是颇为后怕的拍了拍心口。   “看我没收到影响所以想要贴近我来让这些媚气之毒进入我的身体么?”秦沉浮心中想着,嘴上也不闲着。   “哎呀,姑娘你还是去找别家大夫吧,我虽然尚未婚娶,可你这么好看且如同成熟蜜桃一般诱人的狡猾的女人,想来已经有相公了,你我男女授受不亲啊,所以还是罢了罢了。”秦沉浮摆了摆手,就准备送客。   “别怕,姐姐我可尚未嫁人呢。”夏荷随意的说着,可简单的举手投足中都充斥着别样的风情。   “来吧,我看你这么俊朗,除了诊金之外,还有别的好处哦,我看你年岁尚小也无婚娶,想来应该还是青头仔吧?姐姐可以教你变成稳重成熟的大人哦。”   “不必了,女人只会耽误我拔剑的速度,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都不如寻仙访道来的更让人着迷。”秦沉浮继续拒绝着,但是也懒得继续虚与委蛇了。   “那么随真四欲·刮骨刀夏荷到我这小小的医馆意欲为何?若是为了你们的同伴报仇我也欢迎,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不给报仇这么一个道理不是么?何况是你我这群异人呢?”秦沉浮看都不看夏荷,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用的并非我之本来面目,按理来说你是认不出来的,你又是如何认出来的呢?”夏荷被拆穿后也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只是好奇的问着秦月楼。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别做梦了,夏荷,你不是来报仇,那你来我这里肯定是有事情。”秦沉浮吹了吹热茶后说道。   “我说我是来看病的,你信么?”夏荷娇俏笑着问道秦沉浮。   “我开点药给你好么?”秦沉浮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你不要那么急嘛,你先听我说完到底哪里不舒服呀啊。”夏荷对着秦沉浮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不舒服都要开药,没别的办法可行了。”秦沉浮翻了个白眼。   “秦医师,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你就让我说完哪里不舒服啊,你不要老是打断我的话话好不好?”夏荷看着秦沉浮的白眼,犹自催动了神通,那暧昧的粉色气息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拜托你嘛,让我说嘛。”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烟雾弹一般,而这媚气其实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因此普通人很容易就会着了这媚气的道,而秦沉浮之所以能见到媚气也是因为用虚空之心开了真实视野。   这种真实视野的灵感来源也是先前的风水界。   “我让你一路说回你家,一路说,到你家还没说完的话就再重头说一次,如果你的确没有什么让我有兴趣的事情要说的话你就不用说了,送客,慢走不送。”秦沉浮摆了摆手。   “我手脚冰冷,头晕发热,气虚血弱,有时候蹲下去再站起来还会头晕。”夏荷打算自顾自的说下去。   “那没办法了,连药都省了,回去准备办后事吧。”秦月楼摆手准备送客。   “有这么严重?会不会是女人一个月失血一次的贫血怕冷?生病或者是产后失调啊?”   “那你有什么根据呢?”秦沉浮摆弄着系统。   “所谓脉象缓静,血不养汗,舌头发白,血不养肝。”“那你想怎么医治呢?”   “哼呵,很简单,应该用天南星五钱,百合一钱半,土丑星麻两钱,史君子八分,夏枯草一两,以款冬花做药引,再用文武火反复互煎。”   夏荷说着说着,自顾自的拿起了油纸抓起了药,而后将以上几味药材放入纸中扎上绳子,接着打包后递给了秦沉浮。   “药已经抓好了,用八碗水煎成一碗,药到病除。”   秦沉浮将药包接过,而后放在了桌子上。   “被人引导操控的感觉如何?”秦沉浮问着夏荷。   “你说什么嘛,我还没被你导……”夏荷正笑着,可是却发现了不对劲。   的确,从刚刚开始她想说的话并非是上述的那些,可她不但说了,甚至还没有发现这些并非是自己想说的话。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夏荷发觉不对劲后赶忙与秦沉浮拉开了距离。   “没做什么,我只是在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实验罢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秦沉浮挥动了手臂,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夏荷总算是被秦月楼给送客了。   “所谓的【故事】神通,似乎不像是言出法随,但却又有些类似于言出法随,好在系统能够截获这个【故事】神通的波动进行反推导,这样一来下次再遇到说书人就能够反制他了。”秦沉浮远远望着小白鼠夏荷离开。   其实刚刚秦沉浮能够引导夏荷也是因为系统对于代码的编写。   众所周知游戏的开发也离不开代码文本脚本这些东西,而若是将一段事情发生的开始与结束试做为剧情,那么这个就好理解了。   秦沉浮所做的便是对于某些东西进行【剧情】化。   剧情之中不单单有内容,也还有对话。   他并非是用法术或者催眠之类的手段来让夏荷说出他想要的台词,反而是在系统进入世界底层以后进行底层逻辑上的信息复制,接着通过复制来人为从天地之中割裂出另一个具备独立性质的空间。   这样一来这个空间就类似于游戏的过场动画之中的场景,而人物则是自带,但是却可以从对话与动作之中进行架构了。   “这虚空之心的应用还真是强大,与其说是系统,倒不如说是系统神通。”秦沉浮心中想着。   毕竟既是系统又是工作台,能够将天地视为电脑而天地中的一切市委数据,通过对于数据的编写改动来影响天地,甚至是影响他人。   “如此说来,小说中的金手指系统不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么?生成任务然后根据任务完成度赋予奖励,哪怕是血脉都可以,而只要具备参数,那么……等等,所以秦月楼的本体大道的确走的没问题,但是……”秦沉浮多疑了起来。   既然他自己猜想了系统的各种应用,那么自己除了在做【打更人】的签到任务之外,会不会也在被秦月楼人为的控制着自己的命运?   更遑论这个世界的层级并不如秦月楼所在的大靖世界,而且秦月楼出产的系统本就是混合道境交织的产物,从先天性来说就胜过了这个世界一筹。   那么。   “秦月楼,你是否的确在操纵我秦沉浮呢?”秦沉浮抬头望着天。   【没有的事,我废那闲心干啥?】秦月楼的声音从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秦沉浮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你在监视我?”   “我也不是监视你,确切来说是偷窥。”秦月楼有些不好意思。   “……啧。”秦沉浮不爽的咂嘴,“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么?”   “如果没事的话我是不会偷摸着看你什么情况的,但是一个月前,发生了很多事,积攒的道主力量被兑子换了个完全,现在我受了重伤,被污染的也差不多了,目前被五指山镇着,给大靖兜底的只剩老太和秦博士了。   而我在山底下被镇压着伤势,但是也在运用血脉开发一些能力,毕竟目前也就只能做到这种事情了,刚刚成功以后,就听见你在自言自语,所以我就偷摸着观察了一下,顺便通过你我相同的血脉进行了一番感知。   所以,你是把咱们固有的拧巴那一面的特性放大了不成?”   “你是本体,而我是分身,你觉得我会只想做分身么?”秦沉浮反问秦月楼。   “你想什么呢?你是我分身不假,但大家都几把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没有把你们视为分身,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你就别拧巴了,至于操控你的命运就更没有可能了,不过,我最近的确开启了一些新计划。”   “哦?什么计划?”   “诸界化身,以九苦生放不下的神通复刻改版后为核心,链接其他世界分念形成知识共享,我需要更多地帮助才行,不过我链接的那些世界好像都有点问题,   就,有些类似于初高中时期的那些小说一样。”   “你的计划可以稍后再说,所以九苦生的神通是什么?而且发生了什么事?大靖到底怎么了?”秦沉浮接连追问。   “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行。” 第三三零章 一手导致的未来   听秦月楼本体说完了大靖的事后,秦沉浮沉默了下来。   “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急迫的开启计划了么?所以,我也需要你的帮助。”秦月楼诚挚的说道。   “可以,帮完你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是本体,我也是独立的个体。”秦沉浮坚持这样的说法。   “所以你是真的别扭拧巴啊,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是我的附庸,你们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啊。”秦月楼颇为无奈苦恼的说道。   “好了,废话也不必多说了,你能通过血脉联系到我们,也就是说你现在在开发自己的血脉了?”秦沉浮问着秦月楼。   “是的。”秦月楼确认道。   “那你慢慢开发血脉,我这边也有事要做。”秦沉浮答道。   “什么事?”   “三十年后此界会进入末法时代,但是我准备用一种另外的方式来把大靖拉起来。”秦沉浮说着。   而后便以虚空之心系统进入到了世界的底层架构之中。   此界大靖之外的外国乃是以科技为主体发展,而大靖是以灵气修炼为发展。   科技与灵气两种法则将会发生碰撞,而后灵气法则衰败后被科技取代。   如果这两种法则一起出现在大靖的话,秦沉浮或许不会打算横插一手,可两种法则的碰撞会引入外敌而且让大靖百年屈辱,这样一来秦沉浮哪怕准备作壁上观也会直接以己身入局了。   秦沉浮潜入了世界底层架构之中,而后便开始对于未来的窥探与资讯的收集。   三十年后末法时代灵气消退,而后那被称作布罗帝国的外国人入侵了大靖,长驱直入洛京,逼迫大靖皇帝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但却是一位朝中老臣替代大靖皇帝签订了各种条约。   而后长达百年的屈辱史开启,等到屈辱史之末,大靖内也生出了一位天才,这位天才带领大靖以钢铁火药打造出了机械妖兵,之后更是以电能与火药两种驱动模式创造出了武道义体,移植义体后反攻布罗帝国,之后休养生息继续发展。   之后在以此节点继续发展,彼时的大靖便又以武道义体为科技核心,攀科技树,而后以生体电能与精神意志结合开启了微观层面的观测,也是因为微观层面的影响,让大靖科技实现了井喷,天天都有科学发明诞生,而后日新月异,最终大靖稳坐世界顶端,成为了此方世界的超级强国。   之后便是继续攀爬科技树,实现了机械飞升的壮举,但是也接触到了另一个灵能位面,气候便以灵能结合武道外骨骼装甲开始了星际争霸。   在这星际争霸的久远未来之中,人类已经忘记了何为灵气,何为修炼。   看到此处,秦沉浮也将自己需要收集的资讯全部收集了下来。   “灵能科技目前无法使用,因为并未接驳灵能位面,但是这些科技资料足够了。”   话音落下,秦沉浮便以自己的一身道行与真气作为燃料,继续推动系统的运行。   世界上的每一样物质,其构成部分最基本的便是粒子,粒子之中具备原子,质子,电子,而再度细分便是夸克,至于夸克还能否细分秦沉浮并不知晓。   因为此界的未来科技只能观测到原子结构,也即使质子电子部分。   物理中质子常被用来在加速器中加速到近光速后用来与其它粒子碰撞。这样的试验为研究原子核结构提供了极其重要的数据。慢速的质子也可能被原子核吸收用来制造人造同位素或人造元素。核磁共振技术使用质子的自旋来测试分子的结构。   想要让质子出现则需要轰击原子核,但在虚空之心系统的作用下,从空气中取出了一粒氧原子。   宏观层面中对于氧原子自然无法观测得到,可是在微观层面之中,氧原子可成纤毫毕现,而后秦月楼从中取出了八颗质子。   接着便对这八颗质子进行了代码的编写,以质子作为载体,将质子做成了人工智能超级电脑。   两颗被他投放到了布罗帝国,另外六颗用作备用。   而目前的这两颗,已经跨越了千山万水,度过了汪洋大海,落入到了布罗帝国之中。   两颗质子,或者可以成为智子,这两颗智子代替秦沉浮,成为了秦沉浮的眼睛,以微观之身观测宏观世界。   布罗帝国早就将蒸汽机投入到了发展之中,可以说蒸汽机推动了机械工业甚至社会的发展,解决了大机器生产中最关键的问题,也推动了交通运输空前的进步。   同时蒸汽机的发展也为汽轮机和内燃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以智子为双眼的过程中,秦月楼也亲眼见证了内燃机的诞生。   而火药也被应用,燧发枪也得到了改进,开始朝着连发的模式前进。   “真是可怕的研究速度,但再可怕也遭不住降维打击。”秦沉浮想着。   而此刻两颗质子也开始了作用。   在宇宙中任何物质里,质子都能够自由穿梭,这样一来,智子就能以质子的形态干扰,而这干扰,便是干扰蒸汽机与内燃机还有汽轮机。   智子在微观层面干扰了蒸汽机的做工,而这份干扰也是从各方面进行的,以本身智子的大小对于燃烧进行影响,而后蒸汽机的燃料部分便自动熄灭,   除却燃烧之外则还有蒸汽的推动,继续干扰影响则让蒸汽的效率变得微乎其微。   于是整个布罗帝国的蒸汽机全部陷入了停摆,不单单是蒸汽机停摆,就连内燃机和汽轮机也同样如此。   从科技诞生的苗头便将其锁上。   这就是锁科技。   只是简单的两颗质子,就能让整个布罗帝国的机器被锁住么?   答案自然是可以的,通过量子羁绊特性可以让两颗质子一同起效。   所谓的“量子羁绊”是指当两个微观粒子处于羁绊态,不管分离多远,对其中一个粒子的量子态做任何改动,另一个会马上感受到,并做相应改动。   而质子无处不在,两粒智子便同其他的质子产生了羁绊态。   因此这是微观层面上的打击。   可是秦沉浮只是锁住了布罗帝国的蒸汽机汽轮机与内燃机的发展,仅此而已。   他还稍微留下了些口子。   比较有的东西一旦打压的狠了,也会出现反扑,科技虽然还未大兴,但作为法则的幼苗,它也具备着超越人类的伟力。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法则?因此秦沉浮便留下了这个口子,好让事情不出现超出掌控的层面。   但这仅仅只是一颗智子所做。   另外一颗质子则对火药武器进行影响。   同样是以量子羁绊特性对于构成水分子部分的质子进行影响,于是火药便受潮,受潮的火药也无法激发燧发枪。   实际上哪怕是现代技术制作的子弹在野外一般6个月也会受潮,因此子弹也是有“保质期”的。   而除却火药受潮之外,也可以对火药进行温度上的干扰。   气温过高可能会导致推进药产生化学变化,在高温环境下,火药内核也会像人一样“出汗“,然后外泄气体,而如果温度更高的话,那么火药厂也会爆炸。   在这两颗智子的影响之下,布罗帝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有人说这是神的惩罚,也有人说这是魔鬼恶劣的玩笑。   而秦沉浮也的确开了一个十分大的玩笑。   两颗质子除了锁蒸汽机科技之外,还锁了火药科技。   同时刻,两颗智子也通过干涉云层,排列成了两列布罗帝国文字。   其内容便是。   【你们都是虫子。】   【毁灭你,与你何干?】   投放了两颗智子的秦沉浮稍作休息后,便开始进行对于未来的勘测。   他需要观测未来,因为他在现在对于科技的发展上了两把锁,那么原定三十年后布罗帝国入侵大靖也会出现变动。   这一次的末法之时被秦月楼推迟到了一百年以后,因为这一百年间,科技法则从另一个层面在另一个国家得到了缓慢的发展,   而这缓慢的发展则来自于禁忌的人体实验。   这是一种另类的电池,但确实以人体为电池,而发电的产物是体温。   过寻找体温上下的差值,通过人体温与周边环境的落差,来达到电流的产生。   这个国家的名字叫做立和,且以这一项技术创造出了一种名为【剑甲】的甲胄装甲,其中以善恶相杀恶鬼村正之剑甲为原型机,而后开发出各种以体温发电的剑甲。   而在这个改变了的未来之中,一百一十年后,立和国便也开始入侵大靖,   然后又特么是末法之时,灵气消退。   所以秦沉浮便让两颗备用质子休眠,等到一百年后定时唤醒,接着继续锁【剑甲】科技。   不过秦月楼也将【剑甲】科技拷贝了一番,打包发送给了秦博士。   于是他便又开始了观测未来。   智子在一百年后被唤醒,锁了剑甲科技。   于是立和国的入侵计划也付之一炬,可是科技法则并未因此而一振不撅,反而是又取到了另外一个叫做阿美科的国家。   阿美科本来是古老的黑巫术法则与神秘学法则强盛的区域,只是早就被灵气法则所战胜,因此其中的黑巫术法则神秘学法则落到了最低,接着其中的原著民被布罗帝国的殖民者们屠戮几近灭族,而后那些殖民者们和被流放的死囚们还有后来的来自各个国家的新移民们在那块大地建立了阿美科,一路发展。   而后科技法则落入了阿美科以后,便吸收了残余的黑巫术神秘学法则,于是科技树走歪了,借助走歪了的科技树打开了地狱位面的大门,从地狱之中吸取能量,并且以地狱的各种邪恶魔能为引子打造出了各式各样的外骨骼装甲。   其中最强大的外骨骼盔甲叫做【执政官】,执政官盔甲的使用者是一位叫做杜穆的大靖后裔,以一人之力杀穿地狱位面,解决了能源问题,并且建立了哑金能源金字塔。   而后在一百八十年后,又双是末法时代。   备用的两颗质子又被设定在一百八十年后被唤醒。   同样的秦沉浮又打包了一份阿美科的未来地狱科技,传送给了秦博士。   未来此刻便进行了又一次的变动。   两百四十年后,科技的法则去向了罗刹国。   罗刹国之中一位名叫尤利的光头男人借助大靖的灵气法则和修炼法则为自己量身定做了属于精神系的能力,又以炼器的能力结合了微弱科技制造出了心灵控制塔,以心灵控制奴役了全部罗刹国的人,而后疯狂爆兵,想要统治世界。   “噢哟,这我可就不太方便下手了啊,结合了灵气法则,若是继续锁的话,那么灵气法则和科技法则都会失效啊。”秦沉浮开始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   此方世界终于反应过来了,是秦沉浮在下绊子。   但是秦沉浮思索了一番以后,还是让质子休眠,准备在两百四十年后继续锁科技。   这样一来,无论是科技法则还是灵气法则什么的,全都被锁住了。   整个世界陷入了科技落后与灵气陌路的大潮。   但是黑巫术与神秘学结合残余的灵气和科技法则融汇成了【魔法】的法则。   但是这种魔法只适用于女性和雌性的马匹。   于是魔法少女和彩虹小马应运而生。   只不过魔法少女老去到一定界限后便成为了不会衰老的魔女,魔女们制造出了能够将男人转变成为魔法少女的魔药,但是这种魔药需要用彩虹小马入药,所以彩虹小马灭绝,而这个世界成为了魔女们的世界。   只是这些魔女们随着年岁见长,继续开创己身道路,之后便掌握了权柄,于是在五百年后,这个世界完全成为了魔女作为主流的世界。   而后世界升格,魔女们与世界一荣俱荣。   可魔女们还想要更加的强大。   于是魔女们开始研究时间类魔法,   六百年后时间类的魔法开创。   六百五十年后完善。   六百八十年后,元初的第一位魔女想要顺着时间线逆流而上。   七百年后,   那第一位魔女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现在。   第一位魔女·蓓莜妮塔已经来到了大靖。 第三三一章 仙门   “有意思,想要通过时间的逆流来到现在是么?可是在我对于未来的窥测当中却并未找到这个魔女的踪迹,要么是失败了,要么就是她回溯的时间逆流跳转到了另外一条时间线,倒也不必过多的去关注。”秦沉浮想着,同时也将魔女时代的各种技术知识一应俱全的全部打包。   “不过这里的事情也得和秦博士说一声,这个世界的法则在不同的地区盘踞,而法则之间也会互相倾轧,甚至是吞噬融合结合之类,不过也正是因为我的一手封锁才使得所有法则成为了魔女法则,或许,我也可以制造出一位魔法少女,甚至是魔女也说不准。”   但是想了想,秦沉浮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押后,他现在对于仙门很感兴趣。   先前就使用虚空之心沉入世界底层之中创建了搜索引擎,只需要用搜索引擎就能得到许多词条,通过浏览词条他也搞清楚这仙门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个所谓的仙门,其实并不是一跨过就能成仙的,其作用机制和大靖世界的天地玄门有些类似,只不过天地玄门能够把人带到不同的时间段,而仙门只是单纯的将六十年间所积攒的知识感悟等的资讯信息传递给跨入仙门之中的人的脑中。   一般来说这些知识感悟只和灵气法则的衍生有关,比如说丹药功法制器之类的,但仙门本身便是一种中介,介乎天地之中,连接人间,秦沉浮若是想将此方世界完全的掌控,也少不得用仙门来做文章。   “所以还需要找到这一座仙门才行。”秦沉浮想着。   ——   夏荷心有余悸的将她所掌握的关于秦沉浮的事情说给了雷烟炮高林,青乌相顾思明,穿肠毒乔久久。   “这么说来,这个秦医师道行不知深浅,或许是什么隐世老怪也说不准啊。”乔久久沉思道。   高林一拍脑袋:“那这可咋整啊?”   “不慌,这个秦医师对别的事情都不是很上心,只要我们不招惹他就行了,虽然缺少了财帛玄坛,但只要得到仙门,也能够掀起一些浪潮出来。”顾思明说道,为一干人等喂了一口定心丸。   “你们怎么就敢笃定这个秦医师不会对仙门感兴趣?”夏荷感觉这事有些悬了。   “谁知道呢。”顾思明惆怅道,“我反正是不想和他交恶,他不是那种一般的可怕,他是那种乖戾的可怕,一言不合动手虽然说不上,但是……就好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的……不好说,总之很可怕。”   “深不可测的可怕啊。”夏荷心有戚戚,“但越是深不可测,我就越想试一试他有多长了。”   “……”其他几个随真的人沉默的尬住了。   ——   “我说怎么这个仙门会落在那位秦医师的手中呢,原来是因为你啊,说书人。”乞丐眯缝着眼睛看着手中握着长幡的说书人。   “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我和那位秦医师渊源大了去了,所以我才会帮助那位秦医师呢。”说书人笑了笑。   “你们有何渊源?”乞丐问着说书人,“你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起死回生后也成为了变数,而那个秦医师则是一颗纯粹的变数,无从追综的过去,无法预测的未来,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这样横空出世的奇才却只是窝在大靖?你说你们有渊源,你觉得我会觉得有这可能么?”   “以你控制变数的能力,自然也能看穿一个人的过去未来,那我且问你,你对于卖货郎了解有多少?”说书人问着乞丐。   “这卖货郎和你一般,你之变数显示你早就已经死了,可是你却起死回生,至于那卖货郎也是如此,你们二人都是起死回生之人,也都成为了变数,不过起死回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肯定生前便掌握了妙法,以妙法起死回生,你或许与那卖货郎同出一门。”乞丐攥着铜钱,扔进碗里发出丁零当啷声,复又抓起铜钱并继续说道,“而你死的比卖货郎更早,或许这卖货郎便是你们师门钦定的入门弟子人选,你是接引他的师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同一个隐世宗门的弟子。”   “你说的的确没错,我和卖货郎同出一门,也都掌握有足以起死回生的妙法,可你也许并不知道,卖货郎的姓名是什么。”   “卖货郎的姓名,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所以他叫什么?”乞丐疑惑的问着说书人。   “卖货郎也姓秦。”说书人朝着乞丐的碗中投入了一两碎银。   碎银落入,将铜钱压在了底下。   “哦,也就是说,那位秦医师也是你们的内定之人了?”乞丐也不再接连投放铜钱了。   “可以这么说。”说书人点着头。   “但这仙门,我可不会让给你们啊,我也需要仙门,所以等仙门出世后,你们要帮着秦沉浮?”乞丐的眯缝眼睁开了些许,露出了一对如猫般的眸子。   “我们不会帮他,因为我和卖货郎也想得到仙门,各凭本事罢了。”   ——   洛京城郊一处茅草屋中。   卖货郎从木箱当中掏出了一包小鱼干,蹲在地上,将油纸包拆开,放在了地上。   怀着孕的橘色母猫嗅了嗅卖货郎放在地上的小鱼干,叼起来一条便咀嚼了起来。   “喵呜~”母猫冲着卖货郎叫了起来。   “嗯,没错,这一包小鱼干是作为提前预支给你的酬劳的,你要帮我把屋子里的老鼠全抓住或者全赶跑都行。”卖货郎伸出了手,轻轻抚摸起了猫头。   橘猫受用的眯着眼睛。   “喵呜。”它又叫了一声。   可是下一刻,橘猫叼起了小鱼干便跑开,躲在了远处,观望起来了路过了篱笆的秦沉浮。   “秦沉浮?”卖货郎面露疑惑的神色问起了秦沉浮来。   “经过我对于世界底层架构的了解,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的确是此界大靖的人,但仅限于生前,秦月楼的诸界化身计划很成功,他将一丝分念投放到了此界,而后便成为了你,你是秦月楼,但却并非秦月楼,你是他的……化身。”秦沉浮笑笑,看起了那只母猫来。   他看着母猫随后便又说道:“你腹中怀胎两月有余,算一算时日,也快要临盆在即了,只是你腹中有一胎胎位不正,脐带勒住了脖子,哪怕生出来也会是死胎,不如我帮你取出来吧。”   “喵!!!”橘猫听完秦沉浮的话以后弓腰炸毛,似乎秦沉浮只要伸手便要在秦沉浮的手上留下爪痕一般。   可卖货郎却挡在了橘猫的身前。   “不劳你费心了,我的这包小鱼干里有一根可以帮它解决胎位不正的问题,但我到是很奇怪,你行事随意乖张不假,可是我想你不会和一只猫过不去,那么你要那小猫的死胎是为了做什么?”卖货郎背着木箱问着秦沉浮。   “仙门并非以门之形状出现,仙门的出现是需要载体的,无论是人是妖亦或者是兽都可以,是死是活也都无所谓,时间长短更是随机。”秦沉浮答道,“而其腹中的那只死胎,便是仙门的载体。”   “可你又是从何得知,仙门是需要载体的呢?”卖货郎将木箱打开,从中挑挑拣拣,有不满意的就摇摇头,然后放回去。   “说书人和我说了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他说有关乎仙门,我回去便想了想,故事里的那个泥人便是仙门的载体,泥人本无生命,因为承载了仙门而有了生命,   而那故事里的道士便是跨入仙门之人,跨入了仙门的道士指点了那泥人,而后又帮助了泥人惩治了故事之中的恶人们,那道士目的为何暂且不知,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帮了那小泥人。”   秦沉浮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便是利用虚空之心进行对于过去的窥测而得出的结论。   “你说的的确不假,可你是否知道,那泥人与那位小姐转世后虽然再续前缘,可是二者皆为肉体凡胎,泥人转世因病而死,林家小姐转世思念成疾郁郁而终。”   “这事和仙门有何关系?”秦沉浮询问卖货郎。   “倒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只是比较感慨罢了,我所借的尸,便是那泥人转世之尸体。”卖货郎笑了笑,终于找到了需要的东西。   那是一柄残剑,残剑表面锈迹斑斑,两侧锋刃满是豁口,就连剑柄也布满了坑坑洼洼,剑尖也断裂不知所踪。   “你所走的道我有些看不透。”秦沉浮对卖货郎道。   “万界商道,以物易物,只不过走的是诸天万界而已,你若是想抢夺那仙门容器,我们可以比试比试,可你若是不让那小猫活,那我们可得切磋切磋了。”   “我欲行何事,轮得到你来管教?”秦沉浮说着,系统开始运转。   卖货郎的木箱上突兀多出了一道道的黑锁,将木箱封锁了个严严实实。   可卖货郎随手将残剑抛出,自那残剑上,便突兀多出了一点缥缈的剑气,剑气化作人形,执剑便冲着秦沉浮而来。   秦沉浮不慌不忙,肉身膨胀,霎时化作肌肉猛汉。   比醋钵还大的拳头迎面而出。   大靖亦有武道,只是灵气法则及其衍生将武道法则压制住了,或者说整个世界的武道法则都被压制,其他地方的武道法则只呈现出了技击和兵击之术。   反倒是大靖的武道法则借鉴灵气法则,以劲力对身体进行洗刷,好让肉身得到长足的进步,因此秦沉浮先前签到的古武到了大靖也适应了微弱的武道法则,产生出了劲力洗刷身体。   此刻秦沉浮的身体便是系统强行让武道法则以他自身为载体,在失去了其他法则压制的情况下,武道法则也在不断地成长。   目前秦月楼的状态便是当前武道法则的最强模式——拳殛虚空。   并非是说真的能够一拳打破虚空,而是心怀打破虚空的意志,那么这拳便会一往无前。   这并非是武道真意,而是精神意志。   哪怕达不到这个境界,只要精神意志不灭,那么在精神意志灭亡前也会不死不灭。   起初秦沉浮以为武道是灵气法则的衍生,可后来他才发现武道是灵气法则的压制。   在时间线没有变动的情况下,灵气法则输给了科技法则,而那个时候的武道法则则借助科技法则开始了反攻。   只是当时秦沉浮没有看那么远,将武道义体的发展路线扼杀在了萌芽之中,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但却也不是太过于遗憾。   现在法则纳于己身,则是将其化作权柄,这一点则是从六百年后的魔女时代发现的,魔女时代中立于顶点的魔女们便是法则的承载,而后将法则打造成为了权柄。   所以秦沉浮也可以算作是【武道之魔男】。   于是秦沉浮一拳将这柄残剑打碎,系统也检测到寄宿在残剑之中的剑道残魂也随同落入到了世界底层之中,酝酿滋生出剑道法则的萌芽。   “这果真是一个讲究法则想要升格的世界啊,通过法则之间的互相竞争来看哪一种更具备潜力,潜力低则化作其他法则的资粮,这世界是在以法则养蛊啊。”秦沉浮在打碎了残剑的空隙当中思索着。   当某条法则一家独大之时,另外的法则便成为了强者手中的工具,与其说是法则一家独大,倒不如说是世界升格具有了更大的兼容性。   魔女时代的这颗星球便是升格成功的时间段。   但是诸界化身们不同,诸界化身们并没有强纳某道,而是在道境兼容性之中发展着自身的道。   或者说,这是一种伟力归于自身的路途。   道主便是伟力归于自身,可是大靖本身的能级并不如上界,所以道主或许可以拿捏时空,但却无法做出更强的事情来,比如说什么一世之尊做减求空之类的事情。   如果非要说秦月楼们当中有谁升入上界的概率最大,那还得是白袍武神,因为白袍武神拿捏了四大基本力后创造了混沌力,已经有了更强的契机。   只是因为大靖能级在那里,白袍武神没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大靖已经等于是上界之下,诸天之上了。   同时也因为上界唯一的特殊性,飞升不是那么容易。   “这就是世界规格对于强者们的限制了啊。”秦沉浮以小见大,对于世界能级有了更多地猜测与论点。   卖货郎也没有打断秦沉浮的思路,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秦沉浮。   整理完自身思绪后,秦沉浮看着卖货郎出声问道。   “所以,诸界化身的另一个用意是要看飞升的情况?收集飞升数据后打开通往上界的通路,这样,就可以达成全员唯一,如此便可达成另类的不死了?   你们要夺取仙门,便是为了……飞升?”   “仙门本身无法飞升,可将其中的感悟资讯等各种知识吸收,才有开辟飞升道路的可能性,诸界化身计划的诸界化身之树可以感知到世界的上下级关系,在此方大靖之上,便是另一个能级更高的世界,尽管说谁得到仙门都无所谓,可我在这个世界的确已经呆腻了,   只有飞升上去,我才能将万界商道更进一步,因此我有不得不拿到仙门的理由。”   “什么理由?内卷罢了,既然你这么想要仙门,我干脆把仙门让给你了。”   “哟?怎么着?转性了?”   “不是转性,只是我想到了另外的方法,能让这个世界更进一步。”秦沉浮摆了摆手。   说完以后便离开了。   但离开之前,秦沉浮还是运用虚空之心将橘猫腹中的猫崽救活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本体是怎么分出这么一道分身的?”卖货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完全看不懂秦沉浮的所作所为。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把未来的某个时代拉入到现在你相信么?”秦沉浮反问卖货郎。   “如果是你这个分身的话,倒也不算离谱。”卖货郎点点头道。 第三三二章 灵气升格   众所周知,科学技术是推动现代生产力发展中的重要因素和重要力量。   但是仍旧处于萌芽之中的科技法则却被秦沉浮一把锁住。   尽管秦沉浮以智子将科学力的发展锁住,可是基本规则仍旧存在。   也即是说,一些基础学科虽然没有出现,但已经具备了发展的前提。   以虚空之心的微观观测来看,此界的物质构成也是正常的分子,也即是说没有什么其他情况。   比较无限多元宇宙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些奇葩的世界,比如说有的宇宙完全由玉米构成,整颗星球是一颗巨大的玉米不说,构成了物质的基本构成也是玉米,甚至哪怕是原子,哪怕夸克都是玉米,这样的星球如果有人生活在其中的话,那么体内的分子结构也会在日复一日的交互之中纳入玉米,那样一来就会变成玉米人。   这样的世界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去,但是也不排除会有某颗玉米星球上会有玉米人秦月楼,比较无限多元宇宙具有无限的可能性,任何可能性都不会完全等于零,既然不是完全等于零那便是无限。   而在这种正常星球上,虚空之心对于分子的掌控力也让秦沉浮有了更近一步的操作空间。   众所周知,化学元素周期表中的第一版之中有118个,前世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这个数字还在扩充。   如果前世有灵气的话,那么灵气或许也会是一种元素,因为元素周期表本就是构成了基本天地的一份子。   在这个世界如果要拟定一份元素周期表的话,灵气也可以纳入其中。   秦月楼所处的大靖世界中,法力作为一种能量并不仰赖于灵气的吸纳,法力更多地是一种对于能量的转化,同时根据研究法力粒子也具有波粒二象性。   毕竟波粒二象性是微观粒子的基本属性之一,而灵气粒子同样也具备波粒二象性。   只是无论是灵气还是法力都是可以被控制的,也就是说,这些粒子通过量子羁绊的特性被人为的控制,因此才能使用法术和神通,因为无论是灵气还是法力都是影响现实物质能量的一根“杠杆”。   既然灵气可以控制,那么为何不能让灵气的规格更高一点呢?   这就是灵气升格的计划,只是为了这份计划,秦沉浮掏空了自己对于未来观测的所有知识。   天地万物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哪怕是血肉都是如此。   于是秦沉浮买来了一筐鸡蛋,从中挑选了一颗品相极佳的鸡蛋便开始了改造。   伸手敲击鸡蛋,整颗鸡蛋便被分解成了微观的粒子,分子,原子,质子,夸克,同时也有更深层次的基本构成。   他暂且取名叫做一元子。   因为秦沉浮相信天地万物所构成的基本元素分子可以无限的细分,只是因为水平的限制无法观测到更加微小的部分,因此一元子是夸克之后的更细微部分,如果元子之后是更加细微的构成,那就可以变成二元子或者三四五六七元子。   这可比多方面多角度各种打光画鸡蛋要来的更加难以操作。   接下来的操作便是如同智子那般,但是却要对其进行另外的操作。   智子本身便是从质子改来,对其编码后让其化作超级电脑,可是超级电脑也需要能源,至于初版智子的能源,其实就是用太阳能与月能进行补充。   可是现在既然要灵气升格,那么就需要以灵气作为能源了。   因此秦月楼在鸡蛋一元子上以微观雕刻的手法刻下了强效聚灵阵法还有其他的一应阵法。   接着他便开始了另外的操作,基于狄拉克之海理论而勾连的无限能源。   狄拉克之海解释起来很简单,只需要总结即可,宇宙起初是由无数的物质和反物质所构成的,物质和反物质的湮灭而产生的无数的正负电子对就是所谓的迪拉克之海,也就是所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   由于宇宙当中的物质多过反物质,所以未湮灭的物质构成了我们现在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但物质与反物质等量便会发生湮灭反应,当物质与反物质接触,原子最外层的电子因为所带电荷相反而抵消,原子核中的质子也因同样的原因相互抵消,而反中子因磁性与中子相反而与中子进行强烈的碰撞发出惊人的能量。   这种湮灭反应会释放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之海,并且能以百分之百的效率释放能量,既没有辐射也不会有污染,要知道纵然是核弹其能量释放效率也不过是百分之一点五。   甚至于生活中其实也有常见的反物质载体存在,那就是香蕉。   香蕉会产生一种反物质,也就是正电子。一根香蕉平均每天会释放出15个正电子,因为香蕉里含有微量的钾40,而钾40会发生放射性衰变,并在这个过程中释放出正电子产生正β衰变。   当然,吃下含有钾40的其他食物,也会产生正电子,但是这些反物质常见,对于秦沉浮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前世的欧洲核子研究组织在瑞士日内瓦有一个建造计划,1994年动工,历经三十年要说没有完成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而这个建造的产物便是——大型强子对撞器。   理论上大型强子对撞器可以造出反物质,但是造出反物质的量比较少,而且若是用科学技术来制造反物质的话,所需要花费的财力是要以万亿为基础进行估算的。   纵然花费恐怖,可一克反物质的湮灭爆炸就有相当于4.3万吨TNT的恐怖当量,这种可怕的当量也是一种能量海的体现,理论上一小滴反物质可以维持一个大型城市全天候的能量消耗。   我花了这么字数来解释反物质,便是因为反物质也是秦沉浮灵气升格计划当中的一环,纵然是灵气也要遵循能量守恒不是么?   永动机存在么?永动机或许存在,但是极难实现,毕竟与其花费精力研究永动机,倒不如去研究狄拉克之海与反物质,与其说狄拉克之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倒不如说是其能量是无量大数,穷尽百亿人的生生世世也不过消耗其中一星半点。   这颗小鸡蛋分解出来的一元子就是一粒粒的【微观大型强子对撞器】,以吸收灵气作为初始的驱动能源,而后全天候不间断的进行对撞实验,产生反物质,并且将其中能量转化为灵气,形成一种良性循环,持续性的伪永动。   狄拉克之海是理论支持之一,但是指导思想来源于秦沉浮前世所看的一本小说,名字叫做《位面小福蝶》。   灵气在那本书里的本质就是一种可控的高能原子。   灵气粒子本就具备可控性,而新产生的“灵气”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要比旧版灵气更加的上佳。   因为这就是能量的转化,能量的转化也是以秦月楼所在的大靖法力体系为理论指导。   这并非是秦沉浮一个人的智慧,而是两个世界的多个时代智慧聚合。   无法精确计数的一元子被秦沉浮播撒到了大靖之中,而这些一元子也开始了工作,同事一元子也在极其缓慢而又有序的从全球的鸡蛋之中进行补充。   天地混沌如鸡子,灵气也是源自于这鸡子混沌之中。   所谓鸡子,便是鸡蛋。   灵气退潮的局面被秦月楼以一人之力通过鸡蛋无限期的延长,起码在狄拉克之海被消耗完后,灵气不会退潮,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地产生。   于是历史在这一刻又开始了另外的走向。   这是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秦沉浮对于未来开始了窥测。   灵气法则成为了此方世界大靖的主流,而后世界升格,灵气法则便成为了道。   灵气之道衍生种种不同之道,种种道路互相交织,构成了新的此方世界大靖,而后以此星球为根源,灵气开始扩散,从毗邻星球开始进行灵气复苏,同时也也因为灵气让人的身体更加强大和寿命变得更加绵长。   就如同本章初所举例的玉米星球一样,灵气原子与人体原子进行交互,便产生了滋养。   此后五千年之间,战争不断,因为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想要侵略,也总会有反抗者,有胜者就会有败者,而有的绝世强者理念单纯想要打破一切隔阂便以一己之力推动大陆板块重新聚合,彼时此方世界的大靖早已灭亡,便连其他国家也已经灭亡,此世一切人种混居。   但亦有其他的强者对打将大陆板块打的变动,原本被聚合的大陆板块也被打散成为了其他的模样。   在这战争之中文明毁消,一切从头来过,也因为大陆板块的散落,使得混居人种再度产生隔阂。   新的国度尚未出现,只有一个个不同的部落,同时这个世界也因为灵气的交互使得更多高能生物出现,有【道法自然除心魔】的熊猫人,还有衍生了自己语言的鲛人,还有因为灵气刺激产生了进化或者变异的高能生物。   有形象如同巨大的狗的“混沌”、人头羊身并且腋下长眼睛的“饕餮”、生有翅膀的大虎“穷奇”以及人头虎腿并长有野猪獠牙的“梼杌”,有九头之蛇相柳,掀动江海湖泊的无支祁……   也有威武的白虎,堂皇的青龙,庞大的朱雀,还有龟蛇双生的玄武……   神兽圣兽凶兽种种俱全,奇花异草仙珍接连不断的出现。   部落之中有人自称为巫师,以原始崇拜的信仰结合灵气交互产生了信仰神,又以信仰神的陨落留下神格诏书。   种种变化在千年之间和千年之后的未来不断出现与循环,千年,万年,甚至是四十个千年。   时代逐渐发展,部落发展为蕞尔小国,而后蕞尔小国统一……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太阳底下也无新事,就仿佛重开混沌一般。   人类无论是联邦还是帝国,无论是腐朽还是新生,最终又被某个皇帝统一,成为了星球帝国,智慧物种们混居,产生了阶层,甚至歧视链。   一切都在随着自然衍化着,秦沉浮人在大靖,闭幕坐看万古,一瞬之间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他的心也在老去,但却一如一颗顽石,他也会封闭自身灵智,将自己沉浸式带入到其他人的人生之中,就如同转世一般。   历经亿重劫,炼就不死心,心不死则不死。   因为石猴本就有一颗石心,这颗石心也汇成了不死心。   而那不曾启用的六耳和石心也汇成了新的本命神通,最终将神通送入到了那虚空之心系统中。   这一眼万年中的感悟和积攒的知识,人文思想,也都被汇聚如虚空之心系统之中。   他的偏执与执拗也都在这万古的见证之中,被冲淡抹消。   昨日之我,是我亦非我。   今日之我,非我亦是我。   来日之我,是我是非我。   今时今日,方知我是我。   虚空之心系统也被秦沉浮更新换代了不止几多,如今却为……鸿蒙之芯。   鸿蒙之芯嵌入天地之间,朝着此方宇宙的更深更远层次延展。   天地之道并非宇宙知道,要想成为天地,所需要囊括的该是宇宙才是。   “鸿蒙”本为盘古开天辟地前的混沌状态,是万物肇始,是宇宙之元。鸿蒙初开,意味着一个新世界即将到来,   系统也在不断更新,毕竟新老总在不断交替。   在这坐看万古之中,秦沉浮也在道境的交互之中,升入了道主。   可这不务正业的打更人,却并没有想要回归秦月楼大靖的想法。   新老交替总有流血牺牲与变革,他看的太多了,可是他之诞生亦是与秦月楼之间的因果缘分,因此他准备了却这段缘分因果,又或者将兄弟之缘了断。   就好像那些修炼者为了成仙,会选择了断尘缘,断情绝性一样,更不必说还有杀妻证道一说了。   此方世界随着灵气升格而升格,他也以这些数据交代给了秦博士。   秦博士总是会用到升格的信息资讯数据,比较世界升格也能和飞升数据有所挂钩和联系。   “恭喜你成就道主了啊。”秦月楼又来了。   “无所谓成不成就,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唯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秦沉浮语调平淡的说道。   “所以你是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天道之主了么?”   “没错。”   “那恭喜你了啊。”秦月楼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祝贺。   “你知晓我的想法了么?”秦沉浮问着秦月楼,“或者在无形之中,我成为了此界的鸿钧。”   “知道啊,你是此界天帝,世界强则你强,而你也想要推动世界升格,这样你强世界也强,你的道很好不是么?”秦月楼叹气道,而后又道,   “老剑常说,道无分对错,也无分大小高低,总归是道,只看谁走的更远罢了。”   “所以你并不因为我不打算帮你而生气或者失落?”秦沉浮问着秦月楼。   “毕竟你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么?你也是一个完整的天道,还想深入宇宙之中,成为多方天地共主,你想成就的不是天,而是宇宙。”秦月楼看穿了秦沉浮的想法,   “成就了宇宙,你就有更大的把握最后帮我一把,也就是与旧日宇宙对抗,如此,方为了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没错,大靖时代天地的格局,还是小了啊。”秦沉浮道,也不知说的是此方天道,还是想要接纳旧日的天道。   “如今,我当为鸿钧,掌握此方宇宙才是,可我以此方星球为成道之地,便也该当以此方世界作为道场才是,多元宇宙分为上下左右,之前我所见的未来都是时代不曾如现在这般改变的时间线,可因为我的动作,使得时间线湮灭,可随着湮灭产生了平行世界,我可不想仅仅局限于这个宇宙。”   “你想不断扩展。”   “我想不断扩展,成为一个多元宇宙大系天道。” 第三三三章 世界升变   灵气的升格没有使得世界在未来升变,秦沉浮也借助灵气升格迈入了道主之境,更是想要成为一方多元宇宙大系。   但是他的成道之地便是此方世界的大靖,因此他想要通过此方世界的大靖世界升变,来让己身更加强大。   他已经开始脱离人的思想,渐渐转变为天,但此刻他仍有人之思想在。   起初因为前世记忆,便利用智子锁科技,这是一种来源于前世情感的共鸣,可是随着他现在脱离的过程,无论是时代还是世界,他都看开了。   因此时代人种国别与他而言,都无任何关系,但是这个世界还是需要变得更强的。   因为这个世界是他开始蔓延的源点,以此方世界为中心想着其他的星球扩展,就好像辐射源一样,只是他有意识的让大靖辐射全宇宙,接着再用全宇宙辐射其他星球。   这其实是一种套娃,但套娃也是一种人间至理,就如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一般的至理。   饭要一口口吃,没法一口吃成个胖子,路要一步步的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所以他需要将这个世界升变,以这个源点进行扩展蔓延。   升变是国际象棋中的一种特殊着法,指兵到达最底一横行时,可变成后、车、马、象的其中一种,且不管这个兵到底是男是女,总之升变是是一种升格的变化,有别于元初。   因此升变也是一种改革,一种变动,也暗合鸿蒙之意中新旧交替的部分。   因为灵气升格打底,其他法则衍生的时间线也形成了上下左右的平行宇宙,这些平行宇宙,也是距离秦月楼极近的,毕竟也是因为他的一手操作使得这些宇宙出现。   但是这其中也有尴尬的事情。   这些时代之中,也都有不同的秦沉浮,这些秦沉浮们有的顺应时代发展,让虚空之心系统有了不同的侧重点。   科技法则为王的科学时代世界线之中,秦沉浮的系统更名改姓叫做【学霸的硬科技系统】。   剑甲时代中的系统叫做【超级学霸的黑科技系统】,地狱科技时代中的系统叫做【毁灭战士永恒系统】。   魔女时代的系统则叫做【武道魔男系统】,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武道魔男系统是纯纯加点,硬生生的把武道变成了魔武学仙武学之类的各种武学,同时身上也有《天地阴阳交征大悲赋》这种采阴补阳的采补功法,更是同样具备《轩辕补天诀》这种双修功法。   虽然他们都不曾成为天道,但是天道却也对他们奉为座上宾,毕竟他们都是一个时代中独一无二前无古人的翘楚。   换句话说,他们便是那一方天地当中的主角,是天道青睐的存在,但也是那些世界中弱小天道的一份锚点,可同样也是秦沉浮在其他衍生宇宙当中的锚点。   于是天帝秦沉浮将己身的感知与部分透过各界秦沉浮的锚点进行了转移,接着,天帝秦沉浮便开始了扩张。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诸界化身,只是秦沉浮并未对于别的世界当中的秦沉浮有所侵占,只是借助他们这份锚点将自己上传。   于成道之地,秦沉浮开始了己身的延展。   但他也在对成道之地进行世界升变的改动与操作。   灵气升格推动世界发展,可灵气也不单单只在法术修炼和神通觉醒之中有所体现,尽管尚未使得灵气升格为道,但灵气也能吸收其他的法则。   暂居他体内的武道法则也被他去除,投入了灵气法则之中。   同时他也将其他的法则一并拘来,投入到了灵气法则之中。   但,秦沉浮这样的举动也引来了原本的天道瞩目,因为秦沉浮的做法有力而无害,对于一个幼小的弱小天道来说,秦沉浮所做的事情就好像给瘦弱的猪崽子吃二月肥一样。   他要做天道不假,但实际上他还没有踏出最后一步,毕竟他觉得打小孩显得自己太过于虐菜,还是加强一些再说比较好。   在吸收了其他弱等法则以后,灵气法则开始了蜕变,但主体还是以灵气为主。   但是因为其他法则的融入,便以灵气为衍生呈现出了别样的灵气科技,还有灵气武道,只是在这些武道出现之前,还有一些人要受到启发才行。   ——   穿着大红喜庆新郎服的沈炼星举杯到每桌敬酒,这一来二去也到了秦沉浮这一桌。   “新婚快乐。”秦沉浮举杯,祝贺着沈炼星,涂三石也是一样,毕竟陈小醉和沈炼星能够成婚也有秦沉浮一份力。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我才能娶到老婆啊。”涂三石艳羡的对沈炼星道,“真羡慕你啊老沈。”   “就快了就快了。”沈炼星有些醉的憨笑着。   “别想着娶老婆了,你这个年纪应该要搞事业知道么?你可是我选中的改变世界的人之一啊!我给你机会你得支棱起来的抓住啊。”秦沉浮恨铁不成钢。   而与此同时的大靖王朝中,一名叫做黄觞的中年男子于大内书库统合编纂了道家典籍后为这部大部头的书籍取名为【万卷道藏】。   可是黄觞心中却有着别样的想法,道为何物?   道可道,非常道,道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先贤太上子强名曰道,以己身之见解阐述了对于道的理解。   到底道为何物?上善若水是道,润物无声为道,润物无声的是什么?是风,也是水。   水为人所用,是人的必须之五行,那么风如何能为人所用呢?   乘风破浪,风便成为了一种动力,那么风是否可以用于其他呢?   民间有风车这种小玩具,因为风而旋转,那么这种旋转,原理是什么呢?人为的旋转也可以生出风,那么天地之间的风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黄觞这小小的脑袋里有着大大的疑惑。   适逢春雷乍响,也犹如为黄觞拉开了灵感之灯的源泉,但随着灵感的产生,也有更多地设想与疑问。   五行之中有生克之力,正如木生火一般,那么八卦之间是否有相生呢?风能够生出这雷霆闪电么?   想要了解,就要先取得,风能够感受得到,可是电却不能。   不过今日天色已晚,   是夜,黄觞回到家中,安然入睡,不过却在梦中梦见了一身穿玄色道袍,教材五色祥云,周身万条彩光盛放的入梦之人。   入梦之仙人神人未曾说话。   “您是……何方神圣?”黄觞恭敬问道。   “吾乃鸿蒙,传道万界,且记好我所传你之大道,此乃,左右手定则。”鸿蒙言说道,左右手便动了起来。   而后,鸿蒙于梦中传法,教导了黄觞左右手定则,磁感线原理,以及种种电力的基础知识。   随后,鸿蒙离去。   按照原本科技法则世界的时间线来看,发电机的诞生要晚于蒸汽机,因为电力原理说起来简单,可那也是科学家们通过经验总结出来的,这其中也会有弯路,也会有时间被浪费。   若是按照原本科技法则时间线来看的话,就算给出了这些知识,制造发电机也会困难,发电机需要磁铁形成磁场,以落后的人力制造磁体肯定不如前世或者科技法则时间线的后世。   但是,灵气法则并入科技法则后,能用灵气法则衍生技术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事儿。   起初灵气法则干不过科技法则就是因为不具备普适性,可现在并入科技法则以后,普适性的萌芽便出现了。   灵气发电机原型机在半个月后出现了,同时还配备了变压器,毕竟变压器的原理也很简单,圈数少的磁线圈对应圈数多的磁线圈,通过法术上磁,这样无论是直流电还是交流电都有变压器了。   这小小的灵气发电机原型也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开启,法宝剑甲也会在十年后诞生,这法宝剑甲结合了武道义体与剑甲技术,这便是普适性的开始。   但除了电力学之外,还有另一个人被秦沉浮传下了“大道”。   “这是元素周期表,你好好背好,接下来我传你化学方程式,你也好好背下来。”秦沉浮入了涂三石的梦,将涂三石的春梦打破。   “我为什么要背?”梦中的涂三石直接问道。   “你学好并且应用好了,就能带来财富并且娶美娇娘。”秦沉浮随手给了梦里的涂三石一个爆栗,“所以不要分心,化学与方程式也是重中之重。”   “哦?那您详细说说这么娶到美娇娘?”涂三石一听到这个,嘿,来劲了。   “人体也会产生激素,激素就是化学,有的激素可以让人博而挺之,你可以把外貌做成蓝色,你也可以通过对于草药进行研究,然后从中提取出药片,或者特效药靶向药,甚至你可以制作出会让你人见人爱的药。”   “您把人见人爱这个展开说说吧。”涂三石认真起来了。   “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三种激素。”秦沉浮顿了顿,“所谓怦然心动便是你大脑中的苯基乙胺含量突然上升,使你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面颊发红、瞳孔扩张,好似小鹿乱撞,它还能让人精力充沛、信心和勇气大增。”   可是苯基乙胺也会会抑制大脑中负责记忆、注意力以及客观分析的部分,这就是爱情的盲目让人变傻。   “多巴胺可传递亢奋和欢愉的信息,双方分泌的多巴胺越多,两人产生欢欣愉悦的感觉就越亢奋。”   然而多巴胺在人体内不会永远处在这个较高的水平上,视个体和环境的差别,一般来说,多巴胺的浓度高峰可以持续6个月到4年左右,平均不到两年半,这就是热情的渐渐消退。   “而内啡呔让人体会到安逸、温暖、亲密、平静的感觉,如果在苯基乙胺、多巴胺消退之前,夫妻长期的共同生活,体内会产生类似镇静剂的内啡肽的化学物质,它能使夫妻之间互相依赖,甚至不能分离,使爱情更加深化。”   但是内啡肽分泌过多如果分泌过多,可能会引起情绪亢奋,引起失眠等问题,这样失眠的时候或许会疑心枕边人,这就是爱情的自私性。   “这三种激素就是爱情的药。”秦沉浮解说完毕。   “师父,我想学化学。”涂三石严肃且认真道。   十年后,成熟且从容的涂三石也通过化学成为了一代宗师,这份化学也让他成为了一大高手,在此不多加赘述,不过化学的确结合了灵气法则诞生出了更多地灵丹妙药,大大促进了医学技术的发展,往后五十年间也消灭了人世间大部分的疾病,   可正如青蒿素虽然可以起到抗疟疾的作用,但青蒿素也足足研究了四十年之久。   化学与医学药学密不可分,或者化学与各种学科都密不可分,医学药学,材料冶金,正是因为一代代的进取开拓才让世界的某些部分变得更好。   但用于正道为正,用于邪道亦为邪,在此方世界的未来,化学也以烟膏为基本,分门别类五花八门的产生了各种毒,   为此也诞生了同样伟大的站在黑暗之中的卧底,为了捣毁这些短时间内无法断绝的“药物”,很多人隐秘而伟大。   时代发展向来如此,有好有坏,可在有好有坏的时代里总有平凡人选择伟大,如此成为了伟大的人。   无论是电学还是化学,都只是秦沉浮传下去的冰山一角。   世界升变并非一蹴而就,也非秦沉浮以一人之力推动,世界的升格主要还是看这世界上的物种,能否具备智慧,通过智慧与知识一代代传承,以此改变世界。   当对于世界的了解越透彻,在这种具备灵气要素的世界里,总会诞生出推动世界发展的道的。   如此才是世界升变。   在现在传下了诸多知识的秦月楼,也每夜如梦,成为了那些推动时代发展之人的老师。   同时仿照盥洗室之主,创建了升变学院,其目的便是为了吸纳那些被选中之人。   这些被选中之人当中,自然也有当权者,执政者。   推动世界变革之人,并非是被选中之人,所谓的被选中只是因为展现了特质。   但更多具备特质的人,这些人们或许聪明,可学识不足,因为没有学习的渠道;这些人们或许愚笨,但知晓何为笨鸟先飞,同样也无学习渠道;种种特质不一而足。   可天赋是天赋,并非渠道。   秦沉浮打造的,便是渠道。   一个向上且能够不断学习的渠道。   这个渠道也是世界升变的通天之路。   但对于人来说,却又是开启民智的通路,这是学习的通路。   学历证书只是受教育程度的外在表现,无法真正代表一个人的知识内涵,可学历证书越高也的确可以当一块合格的敲门砖。   但人活着,不是为了用敲门砖敲门,而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完美更优秀而去学习。   当民智开启,升变通路也将广纳智慧。   知识,就是力量。   如此传下知识后,秦沉浮也从未来视的窥测退出,他同洛京中的人告别,也将店铺送给了涂三石。   他要以无限的寿命,去教导有限人的人生。   于是他选择踏足那些贫穷的,请不起教书先生的村落,他选择在那里呆上一甲子。   不务正业的打更人,准备当一名教书先生。 第三三四章 本卷终   “哟,秦先生,您慢点啊,我来扶您,这大冬天的您还要去教书啊。”黝黑的汉子扶着微微驼背的老人。   老人身穿一身黑色棉衣,头发花白,已有八十岁高龄,但精神矍铄。   “嗨,我身子骨硬朗着呢,难道我还要告诉你我今年才二十岁么?”老人中气十足的说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婉拒了哈。”   于是老人婉拒了面前的黝黑汉子,自顾自的走向学堂的方向。   六十年前,这位老迈的教书先生还是年轻俊朗的小伙子,饱读诗书,通晓医理,来到这大山深处不取分文的教导孩子,更是以一人之力盖起了一座学堂来。   起初没人愿意,毕竟他们认为孩子吗,学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将来不还是要下地干活的么?   可当时的小伙子却为此据理力争:“我身为一名教书先生,最不想听的就是你们给孩子规划的未来,孩子有自己的未来,孩子也是独立的个体,孩子们如果没有足够丰富的学识是没法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学识孩子们也没法为自己规划更好的未来,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不收你们的钱,学堂也包食宿。”   听到不收钱,汉子和妇女们笑逐颜开,于是年轻人的学堂和教书生涯也就这么开始了。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人问他也只是笑笑道:“孩子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如果在其还是种子的时候不多加培养,那孩子如何能长成鲜花呢?”   但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完。   “若是坏种的话,不论多大都要早点处理掉,否则这样的坏种只会残忍的为旁人带来不幸。”   小山村之中也有坏种,而且是天生坏种,坏种想要将其他的孩子推下山崖,不过好在秦沉浮救下了那个孩子。   坏种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秦沉浮不想知道,无论年龄多大,作恶就是作恶。   然后那个坏种便也坠落山崖,尸骨无存。   学堂之中,秦沉浮正教导新一批的孩子们文学,六十年间,原本小小的学堂不断扩张成了学校,秦沉浮也成了学堂之中的校长,过去教导的孩子们也长大成人,有的孩子走出了大山,有的孩子选择留在大山,帮助秦沉浮教导孩子们别的课程。   文理双全的秦月楼不光教文还教理,甚至还教拳法,总之是全才,而帮助他的学生他也时不时继续教导。   为人师者,德才须得兼备,这是秦沉浮一直以来的理念,所以有些师德有亏有缺的他直接劝退,总之六十年犹如弹指,一挥间匆匆自指尖流淌。   六十年如一日的教导,也未曾婚娶。   这也是一甲子的最后一天,这最后的一堂课所教导的是诗词歌赋。   “格律诗是由律句组成,并且在律句之间遵守‘相对’、‘相粘’规则……”秦沉浮刚准备继续教导,就看见有一个背着弟弟的小女娃举起了手。   “先生,为什么您还要教导我们写诗啊?”四面环山的村落之中,小脸脏兮兮的孩子有着一双明亮的充满着希冀的双眸,只是她却疑惑的问着讲台上老迈的教书先生,“我觉得写诗没什么用,远不如物理化学来的更好。”   “孩子啊,我们读诗写诗,非为它的灵巧,我们读诗写诗,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员,而人类充满了热情,医药,律法,商业,工程,这些都是高贵的理想,并且是维生的必需条件,但是诗,美,浪漫,爱,这些才是我们生存的原因,   你们总有一天会游历山河,若是你们看见了壮观的瀑布,我希望你们能闲庭信步一般的吟诵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样的千古佳句,而不是一脸震惊的说‘我草,牛逼。’这样的话,生活有俗有雅才好,而不是一味的俗气或者一味的高雅。   无论是格律诗还是绝句诗,你们按照自身水平发挥就好,就算是写屎尿屁或者男女之事都没事,但你们也要知道,三俗之事可以写的好,也可以写的跟狗屎一样,   什么下雪天雪地里出恭留个坑还是留条线,或者长裙下有两个人的味道什么的,这种诗你们谁写了就别报出来我的名字,我的老脸可没地方搁。”   秦沉浮说到此处,颇有义愤填膺。   有他曾经的学生也在旁听。   “老师,老师,他们还是孩子,您这说的太直白了。”   “孩子就不是人了么?小时候不把孩子当人长大了孩子还怎么做人?孩子是温室里的花朵么?他们不是,   孩子需要保护,这保护是教导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要保护他们,让孩子们知道什么人做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不知晓丑恶和俗气又怎能知晓什么是美好与高雅?同理一味宣扬真善美只是假大空,过犹不及,一味的夸耀毁誉参半的人也只是将目光局限……”   秦沉浮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孩子们很喜欢听,因为和教学无关的事情孩子们都喜欢听。   大概说了半天,秦沉浮才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后慢悠悠的说着。   “我话说完了,谁同意谁反对?”   这谁敢反对呢?   “没人反对么?孩子们还小,不反对也理解,但是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三观了,不知道质疑和反对么?你们不敢和我辩论么?有的话说得对就一定是对的么?你们要有自己的见识,不要盲从,权威有时也不一定是对的。”   于是秦沉浮又一次的说了起来。   说了个七七八八,下课铃响了。   而秦沉浮也没打一声招呼,留了封书信后就离开了小山村。   他接下来要去别的小山村支教。   不过在临行前,他发现了有奇怪的气息。   这种奇怪气息来源于地下,充斥着硫磺的气味。   于是秦沉浮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因为自己对于此方世界的改变导致未来出现了更改,但是地狱位面也提前的于这颗星球接壤了。   若是身处宇宙的话,便能看到这颗星球上有五个个硕大的火焰所组成的五芒星痕迹正在逐渐从星球各地区域浮现。   而这小山村便是区域之一,地面开裂,于地面之下的是身穿重型外骨骼动力装甲的地狱恶魔们,这些恶魔手握种种狰狞的枪械整装待发,可却混乱嘈杂,不像是正规军,更像是一群装备精良的凶恶匪徒。   而后火焰升腾,硫磺味充斥着山村,恶魔们从裂缝中层出不穷的攀爬而出。   山村中的人慌乱逃窜,呐喊与尖叫不时浮现。   但秦沉浮一步跨出,一脚踩在地上,无数的恶魔们便都被这一脚踩踏之间震回了缝隙之中。   “你妈的,我给你的不够多?”秦沉浮一手指天,而后一抓之下。   裂开的大地回合,肉眼可见的,那些巨大的五芒星也渐渐消弭退散。   随即秦沉浮一步跨出,直接没入地狱之中。   地狱大军更加混乱了,但看到了秦沉浮后便不管不顾的直冲秦沉浮而来。   可秦沉浮只是简单的打了个响指,整座地狱之中位格不足的恶魔全都被分解成为了一元子。   将感知一瞬蔓延,秦沉浮便看到了地狱之中最强之恶魔的所在。   在岩浆中浮起的熔岩王座上,身着机械动力外骨骼装甲的高大恶魔之王身边无数魅魔没羞没臊的和恶魔之王背后的触手玩耍。   简单的移步换景,秦沉浮便来到了恶魔之王的面前。   “怎么称呼?”秦沉浮手握烟云抽着烟,鸿蒙之芯帮着秦沉浮做翻译。   “尤里曾。”恶魔之王说着意义不明的语言,面甲嗡动中重金属般的音质也继续响起。   “弱小的凡物,你是如何进入地狱之中的?”   “我只是进来把你打死而已,战斗程序开启。”秦沉浮淡然下令。   【启动鸿蒙之芯战斗程序……打开操作界面……进入虚数位面。】   恶魔之王手中暗绿色的魔能激光炮射出,但却穿透了秦沉浮的虚化身躯,将路途之中一切摧毁殆尽,更是余威不减的击穿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大山峰。   虚化中的秦沉浮迎着光束走动。   【分析目标,解析一元子,对方目标为血肉混合机械生命,内部装载未知引擎,正收录,内部装载概念操作器,正收录,对方施加概念打击,正解析……解析成功。】   【数据对比,制造概念控制器,制造成功,反概念打击已启动。】   鸿蒙之芯没有什么特效,这是大巧若拙返璞归真,反概念打击启动后又继续对于恶魔之王进行解析。   【数据对比中,未命名引擎效率运算速度12频,鸿蒙引擎运算速度无量频,运算压制。   反概念打击启动,对方概念操控打击移除,   概念控制器启动,启动概念打击。】   恶魔之王全身装甲失灵,想要离开王座却又被无形的概念重压钳制无法移动。   【构建打击概念,反位面能量,反位面法则,反位面之道,反位面,反光能,反暗能,反虚空,制造绝对恐怖领域……定义完成。   制造无限囚牢,封锁一切能量流动,封锁一切动作……封锁完成。   目标正试图分析绝对恐怖领域与无限囚牢,制造逻辑死循环,制造成功,对方思维死循环……压制成功。   发射最终裁决·诛天剑光。】   秦沉浮身形不动,但身后却升起一道剑光。   剑光飞落,落在了恶魔之王的脖颈上。   【目标正反抗】   而后一剑落下,展开了恶魔之王的硕大头颅。   鸿蒙之芯制造的壁垒打开,头颅也滚落到秦沉浮的脚边。   【目标死亡。】   “目标是否还有多余命数?”   【检索中……】   “目标是否还会变身?”   【检索中……】   “目标是否还有大招没放?”   【检索中……】   “算了,别检索了。”秦沉浮一脚踩在了恶魔之王死不瞑目的头颅上,“如果还有一种生还的可能,那就是—跪下唱征服。”   秦沉浮说着,低头看着脚下恶魔之王的面甲。   “哥们,你肯定是觉得自己很牛逼了,可能还寻思着自己怎么怎么地就能毁天灭地是吧?可是现实很残酷。”   秦沉浮吐了口痰在恶魔之王的面甲上。   而后指着自己。   “我……就是现实。”   语毕,秦沉浮离开了地狱位面,只留下了魅魔。   毕竟他也不是种族灭绝的恶魔,总得留点恶魔在地狱,不然这还能叫地狱么?铁定不能啊。   回到了人间后,秦沉浮直接将弱小的天道意志揪了下来。   天道意志无形无相,但是却被秦沉浮囚禁在无限囚牢之中。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么?你居然想着勾结外位面?嗯?本来打算把你养的强壮一点再把你给打死,可是你自找死路,那我就没办法了,鸿蒙之芯。”   【我在。】   “启动数据化,目标定义为天道意志,将数据吸收,自己升级。”   【启动数据化,目标定义——天道意志,数据吸收中,10%……100%,吸收完成。   系统升级中,10%……100%,升级完成。】   “我已经执掌了天道,接下来,便可以开始世界升格了。”   于是秦沉浮成为了天,但却身处人间。   天的意志开始对于时间进行改变,灵气法则也逐渐向着“道”而转化,而世间各地,一个个不同的生灵开始悟道。   道,开始了交织。   “系统,解析卖货郎的万界商道。”   【系统解析中,解析成功。】   “解析说书人。”   【系统解析中,解析成功。】   卖货郎的万界商道联通万界,此“万界”只是代称,实质应为无限诸天。   说书人之道虽然不曾理解,但他可以将事物“故事化”以此编写故事,或者说……剧本。   以万界商道勾连平行宇宙中的源点星球做锚点,而后以编写剧本进行世界升格,他也在用系统不断地吞噬其他世界数据化的天道。   系统不断升级,他在此方宇宙中的触角也开始伸长。   天道分为两层,一层是星球天道,或者说这是星球意识。   一层是宇宙天道,宇宙天道容纳星球天道,这边是宇宙意识。   当此方宇宙所有星球天道意识都被吞并,那么秦沉浮便会是此界宇宙天道。   旧日无限宇宙多元大系以阿撒托斯为衍生,那么只要秦沉浮制造一个沉浮无限多元宇宙大系,就能和阿撒托斯掰腕子了,这就是秦沉浮的构思。   只不过是阿撒托斯衍生了旧日无限多元宇宙大系,这是先天,而秦沉浮此举可看做是由后天逆反先天。   积蓄力量,然后碾压。   但旧日无限宇宙多元大系无穷无尽,他还只是走在计划的路上。   不过前路迢迢,总能走完。   而后人间之天秦沉浮来到了游历的说书人身前。   “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根脚了,说书人,你是诸界化身计划里此界的化身之一吧。”秦沉浮平淡问道。   “的确,被你看穿了,所以你理解我和你说的猴子的故事了么?我们都是种子,也都是猴子。”说书人笑了笑。   “卖货郎的跟脚我也看穿了,是诸界化身计划中想要统合旁的化身播撒下的自己分念对吧?所以一个世界有三个‘秦月楼’了,真是能套娃啊。”   “我们这是小号,你才是套娃,毕竟你想要成为无限多元宇宙大系本身。”说书人也知晓秦沉浮所走之道。   “若是不这么做,就没法和旧日宇宙一了百了不是么?”   “或许吧,毕竟本体现在身受重伤,能否恢复可难说啊。”   “也许能恢复吧,不过我倒要看看那个走诸界化身路线的化身是怎么回事。”   秦沉浮说着,便通过说书人向着其他的宇宙扩展,随后回溯。   那是另外的宇宙大系。   也是另一个化身。   诸界化身,由此展开。 第十卷 诸界化身 第三三五章 他我是我亦非我   “两个世界了,记忆觉醒只有两个世界。”盘坐在出租屋床上的秦安忆望着滴溜溜旋转的武道元神,自言自语道。   他是秦月楼本体投放出来的,虽然秦月楼还未升入道主之境,可以分身之能也能将己身神念分化而出,不计工本的投放到大部分的坐标世界当中。   借助了九苦生放不下的神通,以此作为核心复刻,让秦月楼的分念记忆可以投放到发现的诸界当中,而在太山府君和秦博士的联手帮助下,这份神通也可以让得到秦月楼分念记忆的诸界他我进行能力上的共享,以及记忆上的互相阅览,以此进行触类旁通的学习。   而这个记忆的联通也可以是其他未死之人的记忆单向被阅览。   只是这诸界化身并非侵占已有之人,反而是降临到已经死亡的他我身体之中,或者是潜藏着等待着宿主死亡,而后那份记忆便会觉醒,并且将肉身重塑。   也算是另类的鸠占鹊巢,不过却是重拾了秦安忆之名。   秦安忆站起了身,舒展着筋骨,道道如同虎豹雷音一般的声音从秦安忆的身上响起,密密麻麻如同爆豆一般作响。   这仅仅只是舒展筋骨的声音,而这便是见神武圣的身体,从某位太极道人身上分享得来。   秦月楼所开的外挂是以混合道境之力对于坐标世界进行干涉或者说是一种映射,而被投放了分神的秦安忆便会获得其他世界里部分分神所拥有的力量。   目前这个世界的秦安忆所拥有的只有武道元神和见神武圣的体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阴阳眼,另外就是这其他世界里自己的记忆了。   目前秦安忆链接的世界有两个。   “现在我的能力用来应对此界的暗潮汹涌应该是够了。”秦安忆自言自语道。   这是一个灵气复苏的世界,随着灵气一同复苏的还有大恐怖。   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可是灵气复苏所带来的影响已经开始了。   根据秦安忆浏览的帖子来看,世界各地都发生了灵异范畴的事件。   而他所在的肥市也有不少,只不过那些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   “404 not found”   “果然还是这样啊。”秦安忆看着自己手机里收藏的网址想着。   虽然他经常看到就是了。   “秦安忆,放假无聊,你来和我们一起玩笔仙么?”手机里,某个小姐姐问着秦安忆。   “劝你们别玩笔仙。”秦安忆发了一段语音,就关上了手机。   “还真是久违了的感觉,有手机什么的,不过还是得看看目前这一具身体如何,虽然肉身的力量并没有被封禁,可是武道元神的力量被削弱了不少,真把笔仙召来了打不过我不就死了么真是的。”秦安忆心中腹诽道。   是的,秦安忆的力量在当前主世界是处于削弱状态的,不过可以预见的,随着这个世界灵气复苏的程度来看,自己的力量会慢慢的恢复。   根据他的猜测,灵气复苏的程度还在日渐上升,只不过这个上升的势头在几个月前的爆发以后就改变了,目前的复苏程度是在缓步进行。   “还是要苟住才行啊。”秦安忆心里如此想着。   “只是不知道,其他世界的自己们进程如何了。”秦安忆如此想着,走出了房门,准备去买烟。   以他现在见神武圣的体魄,区区尼古丁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损害。   买完烟以后秦安忆发现自己的手机上传来了消息。   这还是那个小姐姐发来的。   “秦安忆,来嘛,就差你一个玩笔仙了,我和你说啊,我们这里有很多漂亮单身妹子哦。”叫做李梦涵的小姐姐对秦安忆说着。   “不去。”秦安忆打完字以后拆开了烟,拿起打火机点着了,美美的抽了一口,吞云吐雾起来。   不过,一声尖叫打断了秦安忆的享受。   远处,一辆共享单车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一个年轻女孩在地上抽搐着。   而那辆肇事车不偏不倚的朝着秦安忆撞来,秦安忆本想躲闪,但是秦安忆的背后却是那家小卖部。   “真是。”秦安忆懒洋洋的举起了手,真元一炁涌动,看似普通至极的一招大摔碑手落下。   虽然武道元神被削弱了,可是秦安忆的体和炁的这两段修为并没有被削弱。   秦安忆一手摁住了那辆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出租车的后半部分被秦安忆拍了起来,前半部分则发生了摁压的形变,这辆出租车翘起来的后端轮胎还在动着。   “头文字D?”秦安忆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   既然灵气复苏了,那么此界的国家机器肯定也对此有所反应,比如说创立某些国家机器机构来应对。   秦安忆二来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一来则是为了就下身后的小卖部老板和老板娘,毕竟这俩人是肉体凡胎。   而秦安忆是见神武圣。   不过,司机无法回答秦安忆了。   因为这个出租车司机其实已经成了一具干尸了。   “啧。”秦安忆没成想自己居然遇上了这档子事。   这事情一看就知道属于超自然范畴了。   “那个女的怎么样了。”秦安忆摁住了出租车以后,看了一眼那个被撞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的身体已经呈现出了一种扭曲的姿态,可是就是这样一种扭曲的姿态,那个女孩子却还是站了起来。   她没死么?   不,现在她的身上,是另外一种奇怪的东西。   在秦安忆的阴阳眼视界之中,女孩子被一只奇怪的傀儡所操纵着。   傀儡的身体仿佛由不同的部分所构成,而在这些傀儡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不同的面孔。   这些面孔在笑着,它们一同看向了秦安忆。   “滚!”秦安忆怒吼一声,周身血气毫无保留的释放。   一股猛烈的赤色热浪以秦安忆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着。   热浪接触到了那只傀儡,傀儡怪叫了一声,操纵着女孩子的丝线全部崩裂断开,女孩的身体迅速枯萎化作了干尸。   尸体倒下,而那只傀儡也被秦安忆这一声和血气所崩裂。   “血气旺盛也足以对付此界鬼怪,嗯,不差。”秦安忆心里想着。   傀儡崩裂后,一道光点飞入到了秦安忆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秦安忆脑中的巨树上生出了一颗星辰。   “打怪之后爆出来的光点可以促进其他世界的自己记忆觉醒么?”秦安忆心下想到。   随后秦安忆轻松举起了计程车,将计程车倒放了起来。   然后秦安忆淡定的拿开了干尸的踩着油门的脚,但是一不小心把干尸的腿给掰了下来,而后扔下了干尸的脚。   “按照罪恶都市的情况来看,翻车以后车会爆炸吧。”秦安忆心里想着,把车钥匙给拔了。   “这样应该就不会炸了。”秦安忆想着,拿出了手机拨打起了110还有120。   120先来了,在场没有伤者,但是却有两个死者。   “这样的世界,对于普通人来说会不会很绝望。”秦安忆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心中不自觉的想着。   秦安忆等了片刻,警察也来了,只不过跟着警察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气在升腾着,这是阴阳眼视角下所看见的。   “这些大概就是灵气了吧。”秦安忆猜测着。   “你好,我叫卢瑟,她叫温娜,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一下调查。”男人的语气中满是强硬。   “可以。”秦安忆点了点头。   他猜的没错,这几个月里确实出现了相应的有关部门。   一路无话,秦安忆也懒得说话,反正到时候肯定会有专人来和他说的。   有关部门的一男一女将秦安忆带到了一家麻辣烫的店。   温娜掏出了证件,店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便放三人到店门后了,温娜和卢瑟带着秦安忆在后门走着,温娜按动了手表,一道门扉从虚空中生出。   秦安忆对此略有惊讶想,觉得有点新奇。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他很耐心的跟着温娜和卢瑟,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一个大厅。   大厅里有许多的人坐在电脑前,而还有一些人则来来去去的走着。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超自然现象么?比如说外星人,重生者,异世界人,平行世界,妖魔鬼怪这些东西?”温娜问着秦安忆,而后将秦安忆带到了一个小房间,秦安忆坐在温娜和卢瑟对面。   “相信啊,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吧,我在网上看过那些帖子了,然后今天我碰到了那种东西,按你们的话来说,我应该是觉醒者那一类的人吧。”秦安忆扯淡道,其实他根本没上网。   “你……”卢瑟的表情尴尬了一下,“打乱了我的思路,不过你说的确实是对的。”   “明白了,按照一般套路来说,你们想吸纳我加入对吧,哪怕我不加入你们也会对我严加监控,怕我作奸犯科对吧。”秦安忆接着说道,然后对着温娜说道,“你的下一句是,你把我想说的给说了。”   “你把我想说的给说了。”温娜也尴尬的说道。   “而你的下一句话是,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这么问。”秦安忆又对着卢瑟说道。   “你又知道了。”卢瑟更尴尬了。   “小说都这个套路。”秦安忆笑了笑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们只能说你帮我们消灭掉了一只在逃的鬼怪,你觉醒的东西应该很厉害。”卢瑟对秦安忆说道。   “确实很厉害。”秦安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你具体觉醒了什么?”卢瑟问着秦安忆。   “很多武技功法,身体也很强,大概就是武道这方面的。”秦安忆也不避讳,笼统的说了出来,而这也是实话。   秦安忆并不准备交底。   多年的生活教给了秦安忆很多事情,而其中一个就是凡事做最坏打算,并且要有所保留。   “可以具体一点么?”温娜问着秦安忆。   “就是高武世界的那种情况吧。”秦安忆大概的说着。   “好嘛,还真是有点具体。”温娜说道。   “那么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灵武局么?我们局的全称是对灵异武装局。”卢瑟对秦安忆说道,而且在“对灵异武装局”上加了重音。   “一个问题。”秦安忆竖起了手指。   “福利待遇怎么样?”   ——   秦安忆如愿以偿得偿所愿的加入了灵武局。   福利待遇除了五险两金之外还有许多,但更多的还是灵气池的进入资格,以及各种各样的修炼物资,并且凡是进入灵武局的人都会发放基本的修炼修炼法。   “这本《灵武功诀》就是第一批出现的传承之一了么?”秦安忆用手机看着PPT想着。   此界几个月前的灵气爆发之下,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的传承,而灵武功诀的传承是灵武局的基本标配。   以灵气为修炼,以灵魂根源为核心土地,孕育属于自己的灵魂武装,这就是灵武了。   据说此界的国家已经和各大道门联合创立一个特殊学院,专门招收那些适龄孩童修炼传承之中的那些修炼之法。   可惜此界秦安忆已经超过了适龄范围。   “从某种方面来说的话,我已经是个十二岁的老大叔了啊。”秦安忆无比惆怅的想着。   不过这到没什么,毕竟以他复制太极道人的武道修为以及体内劫力长生不老的特性来看来看,年龄已经可以无视了。   “不过说起来我那个分身还挺厉害啊,元神合一,精气神融为一体,连我也连带着沾光了。”秦安忆摸了摸额心,额心上太极纹路闪过一丝光亮,而后隐藏了起来。   “算了算了,先研究一下这本功法吧。”秦安忆想着,浏览起了灵武功诀来。   以劫主的能力,这本灵武功诀被秦安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给记了下来。   “吸收灵气在体内淬炼肉身和灵魂,将天地灵气化作自己的灵气,接着以灵武功诀的手法截取三魂七魄各一丝炼制一枚灵种种在灵魂里孕育,肉身灵魂和灵气一同供养灵种生长,最后生出的是自己的灵武。”秦安忆总结着灵武功诀。   “只是我如今体质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这灵武功诀对我来说有用么?”自从和太极融为一体,精气神也融汇合一以后,秦安忆发现体内的真元一炁也化作了更为高级的力量,他取名为元神炁。   “可惜元神炁无法通过灵气来增长,说到底这是三宝合一的产物,而我的体内也皆是元神炁,甚至代替了氧气和正常的食物水供给,我在不死性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秦安忆思索着。   以太极道人飞升前世界的武道来看,肉身强大则炼炁强大,炁为本身产出,不需要吸收灵气,只是要达到某种程度才可以飞升,接引太古界的本源灵气补足下界本源灵气,以此才能诞生许多天资高绝的修炼者。   而元神炁则是由炼炁炼体炼魂三者相辅相成最终融汇合一的一种能量。   心念神意,真元一炁,以及肉身血气合一产生,所以秦安忆的血液已经呈现出了元神炁的状态,所以不死性上有很大的提升。   实际上,秦安忆现在已经可以不吃不喝了,甚至就算他受伤也会很快愈合,三宝合一的元神炁给秦安忆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不同体系链接在一起,或许可以擦出不一样的烟火。”秦安忆想着,便思考起来了灵武功诀的改编。   灵武功诀需要的也是三宝,而现在秦安忆三宝合一。   “其实我不需要灵气,以元神炁就可以供养了。”秦安忆想着,随后便开始修炼起了灵武功诀。   得益于大靖主世界修炼上的帮助,秦安忆很快就熟悉了这门功法的修炼方式。   “外界灵气终归不是我的,想一想还是元神炁靠谱一些。”秦安忆想着,便将体内的元神炁全部压缩了起来。   元神炁本就是三宝合一的产物,理论上来说这就是三宝,而且品质极高,比灵气还要高。   而秦安忆本身也是三宝合一的生物,严格来说元神炁是此刻秦安忆体内生成的能量,类似于普通人血液这样的一种必需品。   而且如果要他割裂灵魂其实就等于让他在自己身上划一道然后割肉,接着塞在身体某个部位让这团肉继续生长。   “kksk,那我岂不是要叫元神人了?草,风评被害【迫真】”秦安忆吐槽着。   不过凝炼元神炁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实际上秦安忆是在一边凝炼一边等着新的元神炁生成。   一个小时后,元神炁已经炼成了种子,新的元神炁也充斥着全身。   “那么问题来了,这颗种子应该种哪里?”秦安忆思考着,然后想到了武道元神。   此刻武道元神相当于秦安忆这个元神人的重要核心,因为三宝合一以后秦安忆无论是肉身的弱点还是灵魂上的弱点都已经通过融合而消失了,唯有武道元神是他的核心,虽然这个核心十分强大,但是如果遇到了超出武道元神的力量所打击的话,秦安忆还是会凉。   毕竟没有多少生物会把自己的脑子或者是心脏等器官当武器。   海星这种可以吐胃的生物除外。   “哦豁,我忘了还有祝觉这个精神病。”秦安忆一拍脑袋想到一个会献祭自己两颗零零的精神病。   种子种下了,就等待着发芽了。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秦安忆哼起了歌来,不得不说很应景,“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实际上虽然秦安忆加入了灵武局,但是本身自由度还是很高的,可以选择是在灵武局生活,也可以自己在外面过日子,只有出任务的时候秦安忆才会出发。   但是秦安忆完全是个宅的。   “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让外界灵气做肥料来促进灵武的生长?”秦安忆想着,思考了片刻以后秦安忆觉得这个可行度很高。   于是秦安忆开始按照灵武功诀上的法门吸收外界灵气。   秦安忆盘坐,闭上了双眼,额心太极纹浮现,缓缓旋转着,心神沉寂。   以秦安忆为中心,所有的灵气都朝着秦安忆涌来,仿佛太极纹是一个漏斗一般。   仅仅只是十分钟,秦安忆周边十公里的范围出现了短暂的灵气真空,不过周围灵气也在补足着。   一个小时后。   “奇怪了,我刚刚眼花了么?刚刚灵气值好像降低了一个百分比啊。”灵武局肥市分部的灵气值观测员揉了揉眼睛。   当然这一切秦安忆并不知道,当秦安忆睁开了眼睛以后,发现自己的身前漂浮着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以太极为形,可是镜子的镜面里充满了劫力,而镜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孕育着一般。   “我的劫力全到了镜子里了么?”秦安忆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劫力,心里有些奇怪,可是他却能够感受到镜子里的劫力他如臂指使。   “这面镜子也不是纯粹的灵武啊,不如就叫元神器吧。”秦安忆想着,元神器就回到了太极纹里。   而这太极镜也在帮助秦安忆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   有的记忆是此界秦安忆本身的记忆,有的记忆是秦月楼的记忆,有的记忆是阴阳眼提供者的,有的记忆则是太极道人的。   “这种感觉,还真是恍如隔世啊。”梳理这记忆的秦安忆不由自主的想着。   而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秦安忆,来玩笔仙嘛。”李梦涵又一次的骚扰秦安忆了。   “我都说了不要了为什么还是要我去啊。”秦安忆很烦,打着字准备发过去。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灵武局探员了,如果这一次真的遇到了笔仙,自己把笔仙给灭了的话。   年终奖,分红福利,还有某些好用的资源,奖金倒是次要,可这个世界里的资源很有收集意义啊。   “好的,我去。”于是秦安忆把前面的字全删了。   真香。   真香定理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秦安忆穿上了灵武局发放的战斗制服,外衣由元神炁幻化出了一件长风衣,遮住了灵武局制服。   “元神合一好处真大,这下衣服都不用买了,更不用担心爆衣没有衣服穿了。” 第三三六章 元神人的同类制造   “你们也是够可以的啊,为了玩笔仙跑到这里来。”秦安忆看着这件有些老旧的教室同李梦涵说道。   和李梦涵一起的还有三个女生,除了秦安忆以外也还有三个男生。   一共是八个人,四男四女,一间有点老旧的教室。   如剧情发展比较十八禁的话,那就属于高辣文了。   不过这是正经小说。   秦安忆通过阴阳眼的视角来看,这间教室里很干净。   “不然总不可能去我们租的房子吧,那里可是有女生的小秘密的哦。”李梦涵对秦安忆说道。   “嗯,行,你说是那便是。”   秦安忆对于李梦涵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看看之后会不会真的有笔仙出现,如果有,那就把那个笔仙给弄死。   但是他左右打量了一番,这帮年轻男女并不是来玩笔仙的,更像是借着笔仙的借口来“联谊”罢了。   秦安忆不免有些失望:“所以我觉得你们并不是来玩笔仙的,你们来就是为了整点套路罢了,那几个是你朋友对吧,那几个男的要么是她们喜欢或者喜欢她们,又或者是他们是在谈恋爱,没事干准备来这里玩试胆大会,而只有你是孤家寡人,那么我的问题来了,为什么选择我来陪你?”   “你猜对了,至于我为什么选择你来陪我这个问题,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李梦涵盯着秦安忆的眼睛问着。   “什么?”秦安忆也盯着李梦涵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会来陪我,你明明之前是拒绝的,你是想和我玩欲擒故纵么?秦安忆?”李梦涵双手搭在了秦安忆的肩膀上。   看李梦涵的样子,李梦涵可能是看上了这个世界的秦月楼,至于是哪种方面,就不清楚了。   尽管这具身体是有情根的,可是秦安忆可不会想着纠结于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欲擒故纵谈不上,我就是不想明天听见三男四女离奇死亡的消息罢了。”秦安忆推开了李梦涵。   “你调情的手段还真是有点古早啊,真来欲擒故纵么?”李梦涵回应着秦安忆,想要继续接近秦安忆。   只是秦安忆以精妙的身法闪转腾挪,愣是不让李梦涵抓到自己。   “所以,你们不玩笔仙了么?你们到底玩不玩笔仙啊?不玩我就走了。”   “来都来这里了,你就这么想玩笔仙么?”李梦涵问着秦安忆,表情有些玩味。   李梦涵的言下之意是,笔仙有什么好玩的?有这么大个女的在你眼前你只想着玩笔仙?   “可是我对你没有兴趣。”秦安忆轻轻的推开了李梦涵,“我只对笔仙有兴趣。”   他打量着李梦涵说道,虽然可以,但是没必要。   李梦涵面色变了,看着秦安忆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才憋出了一句话来:“淦,你这人怎么这么怪?”   “既然你们不玩笔仙,那这里大概是没有我什么事情了。”秦安忆说着就准备离开,不过他打开了门以后就碰到了另外一伙人。   五个人都是女生,她们手里拿着纸和笔。   “你们是来玩笔仙的?”秦安忆问着为首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长的有点丑,一脸痘痘还小眼睛,五官长的有点随机。   “你怎么知道的?”小随机问着秦安忆。   “好嘛,还真的猜对了。”秦安忆有点兴奋。   “既然这样的话,带我一个吧。”秦安忆抽出了烟盒里的烟说道。   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在哪,我也知道我想杀笔仙。   “我也要玩。”李梦涵有点气鼓鼓的附和着。   “好啊。”小随机有点高兴,人越多请来笔仙的几率会越大。   这是走在作死路上前列的人,这种人自己作死还不够,还想要拉着其他人一起死。   所以以后见到这样的人不要给任何面子,直接打死就好。   一行人另外找了一间教室,点上了蜡烛,所有的人就围坐在了一起。   每个人都伸出了左手,交错着夹着笔。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如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小随机很虔诚的说着。   秦安忆开着阴阳眼,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没有动静,应该是没有来。”秦安忆定了定心神,可是这一刻,笔动了起来。   在纸上画出来了一个血红色的圈。   如果秦安忆没有看错的话,这支笔是黑笔。   “来了。”秦安忆四周望着,发现每一个人的身后都跟着一个头发披散着遮住了面容的红衣女鬼。   李梦涵的面容有点恐惧,她应该是恐惧笔自己动了起来。   秦安忆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剐蹭的感觉,一阵风吹过,剐蹭的感觉越发的强了。   秦安忆扭头看了一眼,他发现在他的身后有一双修长惨白的玉腿,被浸染了红色血液的白色的连衣裙遮掩着重要部位,那剐蹭着他的就是这双玉腿的脚,血液从脚趾间流下。   嘀嗒,嘀嗒,嘀嗒。   滴落在秦安忆身后的地面上。   她好像是吊在电风扇上面的,对于秦安忆没有多大的影响,秦安忆也就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她身上了。   “我身后这个鬼有点不一样啊。”秦安忆心里想着,然后他发现交错都手上都多出来了惨白的手。   她们身后的女鬼们握住了她们的手。   “笔仙啊笔仙,我的男朋友叫什么啊?”小随机有些憧憬的问着笔仙。   秦安忆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引的动了起来。   同样的,其他的人的手也动了起来。   一个血红色的大叉被叉在了原来的圆上。   “这是什么意思?”小随机有些奇怪。   “意思就是单身到老。”秦安忆冷不丁的出声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长得丑,但是这些人从来不作,所以虽然长得丑,但是并不是很多人讨厌。   可是另外一种就是相反了,长得丑还喜欢作死的,秦安忆对于这种人没有任何好脸色。   小随机尴尬的闭嘴了,她的眼神里全是惆怅和悲痛。   “笔仙啊笔仙,我未来的老公叫什么?”另外一个长的丑的带着眼镜的女孩子问着笔仙。   “也是叉。”四眼皱了皱眉头。   “因为你可能也会单身到老。”秦安忆耿直的说道,但是梅开二度。   场面上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那我未来的老公叫什么?”李梦涵提问着。   还是叉。   “我怎么也是叉?”李梦涵气鼓鼓的问着。   “可能是因为你桃花不好?”秦安忆试探的问道。   笔仙打了一个勾。   “……”李梦涵闭嘴了。   “笔仙啊笔仙,我以后的老婆是谁?”秦安忆试探性的问着。   笔尖在纸上盘桓了一圈,然后画出了一道线,还有一个箭头,箭头指向了秦安忆。   秦安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突然间有点怅然啊。”秦安忆惆怅无比的说着。   不过笔仙还没有结束,她好像觉得自己没有做好,然后所有人的左手握着笔,笔尖朝着秦安忆的身后指去。   “哈?”秦安忆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那个被吊在电风扇上面的女人低下了头,看向了秦安忆。   温婉可人的惨白美丽容颜正对着秦安忆笑着,如果忽略那根缠绕在她脖子上的绳子,已经留下来的淤青的话,那么她绝对会是一个美“人”。   可她现在确是美艳女鬼。   “这个恐怕不行吧,我还得给我家传宗接代啊。”秦安忆对着女鬼打了个招呼,然后笑了笑。   不过那女鬼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她只是凄婉的对秦安忆笑着。   秦安忆心里生出来了一阵怜惜。   女鬼落在了秦安忆的身后,环抱住了秦安忆。   并没有那种想象之中的阴冷,更多的还是温软的触感,就好像她并不是女鬼一般,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某种哀怨的愁绪传递到了秦安忆的心神之中,仿佛在诉说着秦安忆薄情一般。   可是秦安忆并没有收到影响,这女鬼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简而言之人鬼不熟,他又没有欠她什么,干嘛要向他传递这样的情绪?   “算了算了,愿意抱就抱吧。”秦安忆最终还是心软的默认了女鬼的所作所为。   毕竟女鬼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不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那么一个女鬼。   接下来除了秦安忆以外的几个人又都问了几个问题,毫无例外的全都是叉。   甚至就连生日会收到什么礼物都是叉。   兴致缺缺之下,小随机恭送了笔仙。   可是秦安忆知道这事情还没有完。   “笔仙你走了吗?笔仙你走了吗?”小随机问着笔仙。   笔并没有动。   “好了,笔仙走了,我们可以松手了。”小随机说道,准备松手。   “不能松手,笔仙还没有走,你现在破坏规则,就等于想让笔仙杀死你。”秦安忆厉声喝道。   “拜托,你当我是吓大的么?”小随机有些色厉内荏的对秦安忆说道。   “如果你想死,你大可以松手试试。”秦安忆含笑说着,“我可没有吓唬你的意思。”   阴阳眼的视界当中。   每个人身后的女鬼都未曾离去。   她们显露出来的的嘴角都勾勒着诡异而又狰狞的微笑。   秦安忆突然明白为什么笔仙画的都是叉了。   因为她们全都要……   死在这里……   “难怪你要在所有有关未来的事情问题上打下叉,就算她平胸但是以她的相貌也不可能找不到老公的。”秦安忆指着李梦涵说道。   李梦涵原本因为害怕而苍白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了生气的神情。   “因为这些招来的鬼物本意就是想要杀掉她们。”秦安忆分析着,可是迟迟没有抽出手。   “让我猜猜看,如果我抽出了手,那么你们就会大开杀戒了吧。”秦安忆问着女鬼们。   笔仙是一种很有规则性的通灵游戏,或者说不管什么通灵游戏都有其规则所在。   凡是参与了通灵游戏的鬼物们都必须按照这个规则来行事。   可是一旦参与了的人破坏了规则,那么这些鬼物也就可以不用遵守这个规则了。   笔仙的最后阶段便是送走笔仙,如果笔仙未走而结束的话,就等于说破坏了规则。   “我说了这么多,你们也该现身了吧。”秦安忆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往忆云,然后点在了某一首处刑曲上,随后秦安忆便抽出了手。   他故意的破坏了这个规矩。   随着白金处刑曲的进行,笔仙们也都笑了起来。   鬼音缭绕,直冲脑仁,带给人心烦意乱的恐惧感。   在场的女性全都捂住了耳朵,之前她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秦安忆装神弄鬼,可是随着笔仙们的现身,她们都不可遏制的尖叫了起来。   元神炁流露出,以诛仙剑阵的形式护住了那些她们。   虽然那些超规格的唯心武学也被削弱了,可是保护人还是可以的。   秦安忆心念一动,元神器劫镜浮现,在秦安忆的背后悬浮着。   而后秦安忆就动了起来,一脚踹在了一个朝着他扑来的笔仙脸上。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秦安忆混合着数种降魔破煞驱邪等武学武道真意的拳头,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落在笔仙的脸上。   整整欧拉了七页纸。   “碰!”浑身残缺的笔仙被秦安忆欧拉飞了出去,还未落地就化作了光点被秦安忆吸收了。   只是这个光点有些小,一颗星球只被点亮了一点。   “我要在bgm结束之前欧拉死你们。”秦安忆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只手胳膊抬起,指着所有的笔仙。   笔仙们看了一眼秦安忆,随后全部朝着秦安忆冲了过来。   “哦啦哦啦哦啦……!”伴随着一阵哦啦,光点纷纷没入到了秦安忆的体内。   他也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充能,但这充能日后再研究,现在需要欧拉。   他本来还以为这些笔仙会很难对付,所以特地把劫镜也召唤了出来,但是他没有想到欧拉了几十页以后就把她们欧拉死了,他自己也没有受伤。   “或许不是因为她们太弱了。”秦安忆想着,“而是因为我太强了。”   这其实也在秦安忆的意料之中。   “看来得通知后勤过来处理了。”一切都处理完了以后秦安忆并没有解除诛仙剑阵,而是打了个电话。   灵武局处理事情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很快就有几个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的工作人员带着一根白色手电筒来了。   “朝这里看。”一个牙齿很白脸很黑的小哥说着,按动了手电筒,一阵光闪过以后,小哥对着那些懵逼了的女生们说了起来。   “谁让你们大半夜的没事干跑到学校来玩试胆大会的?有这个时间不知道好好学习么?”小哥巴啦啦巴拉巴拉说了很多。   然后这些失忆者们就都回去了。   “感谢你。”秦安忆跟小哥握了握手。   “没事,应该的,这一次是为了测试失忆手电筒的功效的,最近不要刺激她们,不然她们有可能会想起来。”后勤小哥说着,就接到了传讯。   “还有一个地方,先走了。”后勤小哥跑着,身份卡掉了下来,他捡了起来,秦安忆看到了身份卡上的名字。   “韩立么?以后还是不要找他来当后勤了吧。”秦安忆嘴角有点抽搐的想着。   毕竟韩立坑队友的本事一等一。   “现在想想看,我还是很吊的么,一通欧拉就搞定了,加上之前那个,我也就是随口一吼就吼死了来着。”秦安忆心里想着。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来一场人前显圣,但是秦安忆想了想还是算了。   莫装币,装币死的早。   他决定自己在没有苟到大成之前还是不要随便浪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另外一个事情了。   “美女,你就要这样赖着我了么?”秦安忆询问着身后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他的白衣女鬼。   那女鬼也不作答,只是笑着,还发出了“嘤嘤嘤”的笑声。   “这是捡回来了一个没有脑子的鬼么?”秦安忆看着“嘤嘤嘤”想到,“这话好像有语病啊,她都是鬼了哪里还有脑子?”   “算了算了,你抱着就抱着吧。”秦安忆无奈的妥协了,“你就叫嘤嘤嘤吧。”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了几下。   然后她就亲了一口秦安忆,带走了一点元神炁。   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他和这个女鬼产生了一点联系。   “嘤嘤嘤?”秦安忆试探性的问着嘤嘤嘤。   “嘤?”嘤嘤嘤歪着脑袋看着秦安忆。   “好像有点智商了啊。”秦安忆揉了揉嘤嘤嘤的脑袋。   “如果说我是三宝合一的新物种的话,那么鬼应该就是失去了精,也就是的物种,这个世界的鬼和大靖主世界的鬼比起来好像不一样,纯粹是由阴气和魂魄构成,如果按照某些设定来看僵尸则是失去了魂魄,既然嘤嘤嘤可以吸收我的元神炁,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把嘤嘤嘤培养成和我一样的物种?”秦安忆的脑中生出了这样一种想法。   “或许可以有。”秦安忆戳了戳嘤嘤嘤的脸,觉得手感挺好,而后又戳了戳。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身材前凸后翘的……唉不对,这个走向有点奇怪啊,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秦安忆心里猛然想到。   崔莺莺不也是喜欢嘤嘤嘤么?周泽和崔莺莺一样都是僵尸啊。   “似乎区别在于崔莺莺战斗力比较高,周泽只有开无双才能厉害吧。”秦安忆笑了笑,就带着嘤嘤嘤回家了。   “既然你喜欢嘤嘤嘤,那还是叫尹茵茵吧。”秦安忆回到家以后再度戳了戳尹茵茵的脸。   回到了出租屋以后,室友也都已经睡觉了,秦安忆坐在客厅里抽着烟。   开始思考着如何将尹茵茵催化成和他一样的元神人。   “只要灌注元神炁就行了吧。”秦安忆思考着,手指上凝聚了一团元神炁。   尹茵茵见了,含住了秦安忆的手指,可以感觉到,体内的元神炁再被尹茵茵抽离,而尹茵茵的身体也渐渐的凝实了很多。   “有点怪啊,这个情形。”秦安忆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润感,喉结耸动。   尹茵茵贪婪的吸吮着秦安忆的手指,秦安忆体内的元神炁被吸取了大半。   元神炁对于秦安忆来说就好体液之于正常人一般,只不过秦安忆生成元神炁的速率很快,虽然尹茵茵吸取的量也很多,但是秦安忆并不在意。   如果按照正常人来看,这可能是人亡的致死量。   “你可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秦安忆皱着眉头的对尹茵茵说着。   一会儿功夫,秦安忆的元神炁已经被吸收了三次了,秦安忆觉得这尹茵茵是不是个无底洞了。   终于在第五次以后,尹茵茵满足的吐出了秦安忆的手指,而尹茵茵此刻坐在了秦安忆的身上。   “爸爸~”尹茵茵说话了。   “卧槽,你这个禽兽要搞出去搞,你别在这里打扰我们。”起夜的合租室友看见了这一幕,脱口而出。   “如果我说这不是人,你们会相信么?”秦安忆问着。   “你觉得呢?”合租室友翻了个白眼。   这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于是秦安忆被赶出了出租屋,临走前室友意味深长的把秦安忆的一袋子拦精灵给了秦安忆。   “今晚注意点,实在不行就到野外吧。”室友意味深长的对秦安忆说道。   “滚。”秦安忆一头黑线的说着,但是室友把拦精灵塞到了秦安忆手里以后就迅速的关门了。   虽然事情不对头,但是不不管怎么说,尹茵茵也算是元神人化成功了。   “你……有什么感觉么?”秦安忆问着尹茵茵。   “有身体的感觉很好。”尹茵茵笑着说道,“可是我忘了很多东西,只有一点生活常识这些东西。”   秦安忆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元神炁是三宝合一的产物,塑造身体,补足灵魂,补充能量,都可以,尹茵茵也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魂体有亏损是很正常。   因为魂体亏损而失去过往记忆也很正常。   “这样啊,那你现在应该也能知道,你其实并不是人,你的三宝,也就是精气神,你被我添加了精,气和神也和这精融合在了一起,所以你和我一样是元神人了,明白了么?”秦安忆走在路上对尹茵茵说道。   “我明白,在你补全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可是我们之间有一点不一样,我可以感觉得到。”尹茵茵说道。   “什么?”秦安忆好奇的问着尹茵茵。   “我是由鬼转变,所以我也有鬼的特性。”尹茵茵说着,身体虚化了起来,然后漂在了秦安忆的身后。   “而我们之间有一种联系,你创造了我,那么你便是我的父亲,也是主人了。”尹茵茵说着。   这样的对话发展在秦安忆的意外之外。   此刻秦安忆望着手中的拦精灵,欲言又止。   “玖一……秦先生也不是不可以……的吧?”秦安忆心里想着。 第三三七章 此界的鬼域   “我继承了之前身为鬼的很多特性,虚化,隐身,幻觉,惑心等特性,我还可以通过吞噬其他魂体来强化自己。”尹茵茵对秦安忆说道。   “我好像一不小心造出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来了啊。”秦安忆心中揶揄着。   “主人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因为是你创造了我,我会对你有着绝对的忠诚。”尹茵茵好像看出来了秦安忆心中的想法,如此对着秦安忆说道。   “没事。”秦安忆摆了摆手,“你现在有形体了,我在想应该怎么安顿你,以后也别喊我主人了,喊我老板就行,主人的话以后再说。”   “好的老板,老板不用担心,我原本就是鬼,跟在你后面不让人看见就好了。”尹茵茵说着,走到了秦安忆的身后。   “这样,就不会有人能够看见我了。”尹茵茵轻轻的攀上秦安忆的肩。   “没事,我带你随便转转吧。”秦安忆背起了尹茵茵说道。   他并没有想问尹茵茵为什么会死,因为那段记忆对于尹茵茵来说肯定会很沉重,尹茵茵能够忘掉是对于她自己最大的幸福。   “谢谢老板。”尹茵茵笑了起来。   “不客气。”秦安忆也笑了。   “如果她有身份证就好了。”秦安忆抬头望天想着,“不过这种隐身的情况,不需要身份证好像也可以的……吧……”   随意的带着尹茵茵转了转,秦安忆就回到了出租屋。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发现室友又起夜了一次。   “两个小时,战斗力很强啊,最近没有那啥生活积攒的太多了吧。”室友调笑着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一脸黑线,洗漱一番就脱衣服躺床上了。   “老板你的身材好好啊。”隐身的尹茵茵对秦安忆说道。   “睡吧。”秦安忆摸了摸尹茵茵的头说道。   随后秦安忆的心神就沉入到了脑中当中。   这是一棵藏在自己脑海当中的巨树,像是脑内神经网络一般,每一个节点都有一颗好似星球一样的球体,这也是秦月楼发下来的金手指。   这一棵脑海里的树,就是连接其他投放分神的。   有一颗也很暗淡,那颗太极道人飞升前的星球,只是在这一颗星球上方还有一颗更大的星球闪烁着亮光,那是太极道人飞升后的星球。   有一颗星球略微有些暗淡,那颗星球是阴阳眼的来源,显示正在充能。   而后还有其他两颗星球,一颗是打死傀儡怪而点亮的星球,另外一颗星球则是欧拉死笔仙而点亮的。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作出一些事情,将脑海中的这颗树中星球全都点亮,比如说打怪充能。”秦安忆想着,然后手轻轻的触摸了上去。   秦安忆的身形虚幻了一些,然后又完好如初。   “不对,分神的投放也可以用这棵树来完成,哪怕是我也可以用这棵树投放我的分神,而这个分神之中带有的是本体的记忆。”秦安忆想着,他刚刚也借用这颗树实现了另外一个分神记忆种子的投放,而后他关注了一下新的分神投放着。   新的化身是随机投放的,新化身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婴儿,原先是死胎,而后被分神记忆种子重新激活了生机,只是因为是婴儿的缘故,源于秦月楼的记忆还有些觉醒的不全面。   “也就是说虽然记忆种子撒下去了,可是还需要时间来觉醒记忆种子,而且随之分割的还有我的部分意识,也就是说这是某种意义上的,我的化身?”秦安忆想着,便不再关注刚刚的化身。   “那么这颗星球呢?”秦安忆看了过去。   很巧合,这颗星球是太极道人飞升上去的星球,可是这里也有一个分神存在。   “记忆觉醒了么?”秦安忆关注着这个飞升世界的自己。   飞升世界的自己是一个叫做秦安雅的小姑娘,神魂强大,虽然死亡了,但是接受了秦月楼的记忆以后,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还是以自己的意识为主导。   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算是秦安忆自己的化身,可能她是平行世界女性化的自己。   “娘化可还行。”秦安忆面容有点古怪的想着。   “那么这个世界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的呢?”秦安忆看向了最后一颗星球。   这个世界里的秦安忆叫做秦祥麟,职业是阴阳先生,不过身为阴阳先生的同时还是一名渣男。   秦安忆对于这个世界有点兴趣,不过秦安忆目前并不准备关注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是太弱了,目前没有能力可以和秦安忆共享,只能记忆共享。   只是秦安忆却把灵武功诀和武道元神的修炼法传递给了秦祥麟。   秦安忆不太想出现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挂掉的情况。   “现在看来,和我一样的有太极道人,秦安雅,还有秦祥麟,目前最强的是太极道人。”秦安忆思索着。   脑中巨树的恐怖之处就在于这里,只要有足够多的自己,那么共享得到的能力便会更加的多。   或者是多体系力量共用,又或者是将这些体系融为一体,成为一种新的体系,这些对于身为分神的秦安忆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金手指。   “也不知道这样一来,能否补充大靖的战力。”秦安忆想着,退出了脑中空间。   刚一睁眼秦安忆就看见尹茵茵在看着他。   “你不睡么?”秦安忆轻声问着尹茵茵。   “睡不着,想你抱着我。”尹茵茵说着。   “女人真是麻烦。”秦安忆心里想着,然后抱住了尹茵茵。   “真香。”秦安忆闻到了尹茵茵身上莫名的香味。   闻着闻着,秦安忆也睡了过去。   虽然他是元神人,可是从前睡觉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   “一,二,三……”尹茵茵偷偷的把头埋在了秦安忆的胸膛里,数着秦安忆的心跳声。   一夜无话,秦安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十二点。   “吃饭了。”室友喊着秦安忆。   “知道了。”秦安忆坐起了身,灵武局发配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安忆拿起了手机,看到了短信。   短信上是一个坐标,下面还配备了一行字。   “肥市二中出现鬼物,速来增援。”   秦安忆从床上弹起,穿上了灵武局的制服,元神炁外衣幻化,然后直接出门了,站在楼道口里,秦安忆按下了短信坐标。   一道虚幻的门扉出现,秦安忆迈步走了进去。   跨出门扉,秦安忆转瞬之间来到了和肥二中的门口。   门口被人封锁戒严,秦安忆拿着灵武局的证件直接进去了。   “老板,我感觉到了,这里有一个比我要强的鬼的气息。”尹茵茵对秦安忆说道。   “有多强?”秦安忆问着尹茵茵。   “五个我才能打得赢它的样子。”尹茵茵说着。   “一会儿你别显形,我打adc你打辅助,明白了么?”秦安忆对尹茵茵说着。   “知道了老板。”尹茵茵乖巧的说道。   走入校内,秦安忆感觉校内的一切都变了,从门口看,学校和之前是一样的,可是当秦安忆跨入校内以后才发现,眼见为虚。   这里的一切都仿佛经过了几十年的时光冲刷一般,破旧不堪,墙壁爬满了苔藓,菌类生长着,还有不少干涸到发黑的血迹在墙壁上。   时不时的有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草木破败,天色昏黄,就好像倾盆大雨将要袭来一般。   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远方还有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这是鬼域。”尹茵茵说着。   秦安忆在入门手册里看过鬼域的介绍。   所谓鬼域,就是鬼的领域,在这个领域之中,鬼物的恐怖就会被放大,削弱它想削弱的,强化它想强化的。   鬼域之上还有鬼境,鬼境上还有鬼界,本质上来说都一样,可是三者的强大却在逐步增加。   秦安忆尝试着凝聚武道真意,可是目前的武道真意被削弱了大概十分之一的程度。   “也有鬼域么?和大靖主世界看起来有些相似。”秦安忆思索着,便一脚踏入了教学楼里。   只是没人会和,秦安忆用脚趾也能猜到到了这里的灵武局探员肯定是出事了。   他想用手机雷达扫一扫附近有没有同事的手机,却发现手机的功能都无法使用,只有手电筒功能可以使用。   “怪不得找不到,但是这样的决策是不是有些弱智不妥。”秦安忆想着这条短信的内容。   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让别的探员去查看,甚至就连增援的短信也是语焉不详,这在秦安忆看来就好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送,拿人命去填一般。   这不是坑队友是什么?   “来都来了,么得办法。”秦安忆身后劫镜浮现,元神炁化作刀剑,左右分持。   “无法使用风水之力,奇门武学虽然可以布置,但是似乎也被削弱了很多,啧,在别人主场作战真烦。”秦安忆想到了石轩之的武域。   “如果我实力没有被削就好了。”秦安忆一边想着一边探查着。   “老板,有东西在窥视着你,好像就是这里的鬼。”尹茵茵对秦安忆说道。   “你能找到那家伙在哪里么?”秦安忆问着尹茵茵。   “找不到,不过它也发现不了我。”尹茵茵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事,你做好辅助就好了,有什么东西要偷袭我的话你就跟我说。”秦安忆吩咐着尹茵茵,在教学楼里快速的探查着。   很快,破旧老旧的教室被秦安忆探查完了,就剩下每一层楼的厕所了。   “说老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去厕所啊。”秦安忆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阴影。   很多年前,在秦安忆还很小的时候,他和家人用影碟机看过一部鬼片。   具体名字他忘了,他只记得厕所里有女鬼,然后这就成为了秦安忆的心理阴影。   因为他当时晚上吓得不敢上厕所,虽然长大了,也碰见了这些事情,但是对于厕所多多少少还是有阴影的。   现在想一想,好像叫做《鬼娃娃花子》,里面有位演员在后来被人称为车祸奇侠。   “还好我现在已经变的很强了。”秦安忆硬着头皮朝着厕所走去。   一阵骚臭味混合着不明物体的发酵味一起冲到了秦安忆的鼻腔里。   “啧。”秦安忆忍着恶臭排查掉了所有的厕所。   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奇怪了,既然是鬼域,可是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碰见到什么鬼东西啊。”秦安忆心下疑惑的想着。   眼角一道黑影闪过,还发出了一阵笑声。   “谁?”秦安忆追了过去。   却发现四下无人,鬼影子都没有。   “嘻嘻嘻。”   秦安忆扭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嘻嘻嘻。”   女孩子笑着,秦安忆皱了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安忆没有搭话,只是手中长刀挑起,刀意掠过,女孩身体消失了。   “没有死。”秦安忆并没有察觉到光点。   “嘻嘻嘻。”秦安忆扭头,身后还是那个女孩子。   “装神弄鬼,你把进来的人都弄到哪里去了?”秦安忆冷声问着那个女孩。   “嘻嘻嘻。”   秦安忆声音落下,铺天盖地的娇俏笑声从四面八方传出。   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有时候笑起来尖锐,有时候又很沉闷。   这娇俏的声音越来越繁杂,就好像有许多不同音色的声音一起在笑,可是却又多出了许多诡异。   秦安忆捂住了耳朵,他感觉很难受。   “茵茵,你没有受到影响么?”秦安忆问着尹茵茵。   “没有,这种声波类的能力对我没有影响。”尹茵茵回答着。   “捂住我的耳朵。”   尹茵茵捂住了秦安忆的耳朵,秦安忆惊讶的发现,尹茵茵捂住了他的耳朵以后,他便再也听不见那些乱七八糟的笑声了。   “果然辅助跟着就是好啊。”他心里想着,也蛮偷着乐的,但是他也没有分心,而是分析当前的情况。   “刀意无法消灭,那不是本体……目前为止只是在对我笑着,似乎并没有别的对敌能力了。”   “茵茵,你怎么看?”秦安忆问着尹茵茵。   “或许我们可以用别的声音来对付她,如果我们的声音够大,说不定可以破掉。”尹茵茵说着。   “好,我来给你创造介质。”秦安忆说着,元神炁流出,扩散在了整座鬼域。   那个女孩子似乎感觉到了,双眼狠毒的盯着秦安忆。   极其微弱的恐惧感从秦安忆的心中出现。   “恐惧情绪的放大么?”秦安忆盯着那个女鬼思考着。   恐惧感甫一出现,就被秦安忆所破解,元神虽然被削弱了,但是精神攻击的抗性还是很高的,更不用说秦安忆的三宝合一,在这种程度下,精神攻击的抗性足以让他无视这种精神攻击。   “嘤嘤嘤!”酝酿完毕的尹茵茵笑了起来。   嘤嘤嘤在元神炁这种介质的传递之下覆盖住了这些声音。   “嘤嘤嘤!”尹茵茵再度出声。   声音似乎有些支离破碎,就好像磁带卡带一般。   “嘤嘤嘤!”第三声嘤嘤嘤。   来自鬼域四面八方的鬼音全都被尹茵茵破解掉了。   嘤嘤嘤三破鬼音。   “妙啊。”秦安忆竖起了大拇指,夸着尹茵茵,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时兴起造了个同类的选择很灵性。   这个辅助很强,肤白貌美身材好,能打能抗能暖床。   虽然暂时性的破解掉了鬼音,但是其中的人还是没有半点影子。   “嘻嘻嘻。”这一声嘻嘻嘻十分的恶毒,从秦安忆的背后传来。   实质化的音波将秦安忆击退了,身形趔趄,差点倒地而尹茵茵也显现出了身形。   秦安忆转身看去,密密麻麻的“嘻嘻嘻”女鬼站在操场上。   她们面无血色的看着秦安忆,女鬼们的头歪了歪,接着……   一歪到底。   女鬼们的下巴朝上,头朝下,舌头化作了瞳仁,眼睛却变成了两张布满了利齿的嘴。   她们一同对秦安忆笑着,哪怕尹茵茵捂住了耳朵也无法阻挡住,就好像是从脑中直接发出这股声音一般。   声音抑扬顿挫,有合声,有高低部,就好像是在合唱一般。   而观众就只有秦安忆和尹茵茵。   倏然,秦安忆感觉腿脚一麻,倒在了地上,他想要站起来。   可是声浪却越发的高昂了起来。   “嘤嘤嘤。”尹茵茵想要故技重演,可是却也倒在了秦安忆的身上。   “行动能力被剥夺了么?”秦安忆想要起身,却发现无法动起来。   而那些女鬼却朝着秦安忆慢慢的走来。   随着距离的缩短,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那股声音正在慢慢的将他的身体传送到另外的地方。   “茵茵,你没事吧?”秦安忆问着尹茵茵,“能站起来么?”   “我没事,老板,你呢?”尹茵茵站了起来,护在了秦安忆的身前。   她在帮着秦安忆对抗着这些音波,而她的身形却慢慢的虚幻了起来。   “茵茵,走开,别挡我前面。”秦安忆冲着尹茵茵说道。   “不行,我本来就是死人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在感受温暖的美好。”尹茵茵态度坚决的挡在秦安忆的身前,“所以哪怕再死一次,我也要挡在你的身前。”   “其实我是想说别挡在我前面,我要发功了,我怕打到你。”   太极元神从秦安忆的天灵当中跳出,诛天道剑从太极元神当中生出。   一股诛灭天地的真意从诛天道剑之中弥散而出。   鬼域当中所有接触到了诛灭天地意境的东西全部灰飞烟灭。   女鬼们似乎察觉到了这股诛灭天地的意境,声浪开始越发的强大了起来。   可是却抵挡不住诛天真意,诛天真意摧枯拉朽般的诛灭着鬼域当中除却秦安忆和尹茵茵以外的东西。   可以感觉得到,秦安忆体内的元神炁再被迅速的抽离。   “削弱的感觉减少了。”秦安忆剑指朝上,解除了部分削弱的诸天道剑化作流光,冲进了鬼群当中。   只是一剑,鬼域破碎,女鬼群消失,随后诛天道剑回到了太极元神当中,秦安忆收回了太极元神,缓缓的站了起来。   鬼域破碎,露出了没有看见的那些同事们,他们确实在厕所里,只不过并非是鬼域的厕所,也不是现界的厕所。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二者交接的夹缝之中。   同事们皆低着头,双眼涣散。   秦安忆用元神炁全部救下。   “老板,她还没死。”尹茵茵说着。   “我能感觉得到,我们只是打破了它的领域罢了,正主似乎不在鬼域当中。”   而后,一只巨大的枯朽鬼手突然间从身旁的教室窗户里伸出。   枯朽鬼手牢牢的握住了秦安忆的身体,想要把秦安忆拽过去。   只听见秦安忆一声爆喝,周身血气迸发,枯朽鬼手消融。   如果刚才秦安忆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宛如植物人那样的话,秦安忆也准备用血气震散那些女鬼的。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血气当中融入了大削弱版的天罡地煞之气,鬼手一时半刻间消融。   秦安忆落在了地上,一道由血气和天罡地煞气组合成的红色巨剑呈现在手上。   而后挥动巨剑斩断了鬼境当中的建筑物。   此刻,鬼境全数崩塌。   光点没入体内,脑中巨树中的一个世界点亮了一点。   “搞定。”秦安忆挥手,巨剑消散。   而所有人也都被秦安忆和尹茵茵带着,从鬼域当中脱出,鬼域破碎,一道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光团没入到了尹茵茵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道则是没入到了秦安忆的武道元神之中。   “茵茵,你没事吧?”秦安忆关切的问着尹茵茵。   “没事,老板,我好像,升级了。”尹茵茵对着秦安忆说道,有点不知所措。   “嗯?”秦安忆疑惑。   “我有鬼域了。”尹茵茵回答着。   “嗯。”秦安忆略显平淡,“我有元神域。”   元神法相多出了一种新的能力,实际上,这应该就是元神化的武域,这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削弱开始慢慢地在解除。   在这之后,就是后勤的事情了,秦安忆也没有事情,只是要回灵武局做个报告。   在去分部的路上秦安忆有些奇怪,自己当时其实想控制劫镜做出反应的,但是劫镜并没有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秦安忆有些奇怪的看着身边漂浮着的劫镜。   “难不成是因为我改编的功法有问题么?”秦安忆摸着下巴想着。   他摸着劫镜,这面镜子当中的劫力之海当中生出了两块巨大的光团,其中光团内隐隐约约间有黑白双色的阴阳两仪鱼在游动。   另一个则是吸收着劫力,孕育着光团里的东西,而这劫力并没有继续扩充。   “难道是在孕育这两个东西么?”秦安忆思考着,“或许你应该叫太极镜才对,之前因为里面都是劫力,所以我先入为主的觉得这是劫力所成,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在吸收劫力啊。”   “太极生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方,难不成你这是要孕育出包含这所有的东西么?” 第三三八章 这个世界的反派组织名字好拉胯啊。   我的名字叫姬亮,33岁,住在肥市东南的别墅区一带,未婚,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12点才能回家,我抽烟,酒仅止于浅尝,凌晨一点半点睡,每天要睡足七个小时。   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打30分钟的太极拳,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可是异常的生活却在三个月前开始了,每天早上,我的桌子上都会多出一只女性的手臂。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在看到这只手的第一眼。   每天,它都会早早的做好一桌美味丰盛的早餐,流着血在桌子上等着我来品尝早饭。   它会为我系上餐巾,为我洗刷碗筷,打扫卫生。   我只需要每天回到家握着它的手就可以了。   可是,我家的手越来越多了,都是女性的手。   有一天我发现,有一只手臂无力的耷拉在我的床上,鲜血染红了我的被单。   可是我却兴致盎然的用它来抚摸我的身躯。   有一天,我的家里堆满了手臂,它们腐烂了,发出了恶臭的味道。   邻居报警了,警察来了以后,把我抓到了监狱里。   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罢了。   ——   “什么鬼玩意啊,这就没啦?”秦安忆看着手机上的小说骂道。   距离上一次进入鬼域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来到了十月末尾,这期间处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这小半个月里太极镜也没有动静,无法动用,因为太极镜一直在孕育着。   而秦安忆也发现自己所受到的限制也在慢慢的解除着,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   不过,就在秦安忆享受着生活的这个时候,灵气浓度再度攀升,似乎除了灵气浓度的攀升,就没有别的异象了。   但是秦安忆知道,这个世界上肯定会出现某种变化。   在灵气浓度攀升以后,秦安忆的实力恢复了,而太极镜中孕育的双鱼也似乎只差一点就可以出现了。   “这个程度,有点像是武道世界里我的实力啊。”秦安忆思考着,“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啦。”   “老板,怎么啦?”尹茵茵问着秦安忆。   “没怎么,我大概可以出道即巅峰了。”秦安忆笑着说道。   之前成为元神人时候的实力一直被限制,现在一下子全拿回来了,让秦安忆觉得很愉悦。   “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只怪打一打。”秦安忆笑了起来。   话音落下,秦安忆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从窗外传出。   一具年轻的身体从高楼坠落,秦安忆心念一动,元神域展开,收拢住了掉落下来的女孩。   他救下来了这个女孩。   秦安忆元神域发现了三十楼有一个妇女在掩面痛哭,这个大概就是那个女孩的家了吧,看的出来这个女孩是一名高三学生,至于为什么要跳楼,他没有心思去了解。   然后秦安忆就把这个女孩送回到了三十楼的阳台。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了,毕竟没有死,更何况现在这个世道,如果心怀怨恨而死肯定是会变成厉鬼的。   “少了一只鬼,多好。”秦安忆满足的想着,“茵茵,我出去买包烟啊,好好看家。”   “好的,老板。”尹茵茵乖巧的说着。   秦安忆打开了门,准备下去买烟。   却发现隔壁邻居家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年轻小哥,这小哥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手提箱。   手提箱里暗藏着颇为浓郁的灵气。   “嗯?”秦安忆疑惑的看着小哥。   “你好,这家人不在家么?”小哥很有礼貌的跟秦安忆打招呼。   “这家人很早就搬走了,我租房子的时候这里没有人。”秦安忆说着。   “奇怪了,不是说他家闹鬼么?”小哥有点疑惑的抓了抓头发。   “你会不会是来错地方了?”秦安忆问着小哥。   虽然秦安忆是修武道,但是鬼物的气息他也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是17栋1803啊。”小哥拿着地址看着。   “这里每一栋有AB两个单元,这里是B单元,你要找的或许是A单元。”秦安忆给小哥解释道。   “哎,这样啊,好的谢谢你啊。”小哥腼腆的笑了,和秦安忆一起走进了电梯里。   “怎么称呼啊?”小哥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你呢?”秦安忆问着小哥。   “章启灵。”小哥笑了笑。   “好名字好名字。”秦安忆表情有点丰富,“话说你找那户人家是干什么?”   “他家闹鬼,让我去处理一下,实不相瞒,我是专门处理这个的,这是我的名片。”章启灵说着,递给了秦安忆一张门派。   “章余葛事务所。”秦安忆的表情还是有点复杂,他没有说话,只是收起来了这一张名片。   “哎,到了,那我就先去处理了啊。”章启灵说着就急匆匆的出了电梯门。   秦安忆慢悠悠的走着,然后他又回来了。   “A单元在哪里?”   “出门右拐。”   “有点意思啊。”秦安忆看着离开的章启灵想着,接着便利用元神域的特性隐匿了身形,跟上了章启灵。   章启灵一路到了雇主家里,秦安忆也跟在了后面。   在秦安忆的感知当中,这家里有鬼,而且阴气最盛的就是厕所了。   章启灵先是考察了一下,拿出了一支竹筷子和陶瓷碗来。   碗里接了清水,章启灵就到了灶台前。   秦安忆大概是看明白了,这是一种民间驱邪的手段,叫做立筷子,以前他为了写小说查阅过这些资料。   章启灵刚想立筷子,筷子和陶瓷碗就碎裂了开来,炸的到处飞。   章启灵面色有点难看,于是从手提箱里取出了许多黄纸符。   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黄纸符上面有着灵气的痕迹。   章启灵将黄纸符撒出,黄纸符便自动的贴在了墙壁上。   “有点手段啊。”秦安忆啧啧称奇,他在灵武局的基础入门教学资料区里看到过一些资料。   这个世界在灵气复苏之前是有玄术邪法鬼怪妖魔的,只是数量很少,而在民间也有很多的奇人异士,只是因为灵气的原因,终归还是很少。   可是灵气复苏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妖魔鬼怪重新出现,各种传承再度出现。   这个章启灵大概就是得到了某种传承。   秦安忆看着章启灵撒完符纸以后又拿出了一柄桃木剑,他咬破了手指,指尖血抹在了桃木剑上。   桃木剑闪烁出了一些金色的光芒。   秦安忆感知着这种力量,发现这种力量不同于他的武道元神,而他的武道元神在某种程度上却又和这种力量有些相似。   如果要让秦安忆来说的话,这是属于“道”的力量。   “道法玄天。”章启灵说着,桃木剑点出,金光照耀,化作金色剑形,自动的飞到了厕所里。   一声凄厉的猫叫从厕所里响了起来。   一只好似拖把布的脸盆大小的猫爪子扒开了厕所门,一声震响,这家人都畏惧的躲在了章启灵的身后。   章启灵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好像脱力了。   随后这只鬼物露出了身形,一只巨大而又畸形的猫爪,高度腐烂的幼儿身躯,身上长满了虎皮猫一般的纹路毛发,脸则是半人半猫的脸,皱巴巴的,像是个干瘪的苹果一样。   它凄厉的叫着,朝着章启灵冲了过来。   章启灵眼中满是惊恐,他努力的想要躲开,可是脱力以后的他行动能力趋近为零。   眼见他要躲不开了,秦安忆从元神域中走了出来。   随手一掌拍飞了那只猫鬼。   “我救你一命,你应该拿什么来买命?”秦安忆微笑着问着章启灵,他对于章启灵的那一手招式有些许的好奇。   “是你?”章启灵认出了秦安忆。   “我是灵武局的探员。”秦安忆说道,那只猫鬼又扑了上来,秦安忆随意的鞭腿就把猫鬼踢翻,接着踩在了地上。   元神炁流出,捆缚住了猫鬼,这元神炁当中包含了血气和天罡地煞,猫鬼无法行动。   只能喵喵喵喵喵的叫着。   “原来是灵武局啊,那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章启灵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朋友你救了我们一命,那么您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自然不会亏欠了你。”   “可以”秦安忆笑着,一脚踩下,猫鬼消散,光点没入体内,但是一颗星球都没有点亮。   “应该是太弱了吧。”秦安忆想着,也没有多么在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你买命的就是你得到的传承了。”秦安忆如此说道。   章启灵的脸色变了。   “没事,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的传承。”秦安忆说着。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反正给了你你也达不到我的程度。   这话一说,章启灵的面色好了一些。   他考虑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传承。”章启灵说到,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古玉玉佩,扔给了秦安忆。   元神本能的扫过,其中的玄奥道韵被秦安忆的元神器太极镜复刻了一份,而其中所得到的传承也被元神全部记忆了下来。   “原来如此。”秦安忆恍然大悟,接着手指点在了玉佩上,将一些记载了道门武学的元神炁留在了玉佩里。   “我的传承在你的玉佩里,不用谢。”秦安忆说着,展开了元神域,离开了。   回到了出租屋,他迅速的参悟着那份道韵。   “真的妙啊。”秦安忆想着,进入了脑中巨树,将这份名为“玄天道法”的传承记载传递给了所有的化身。   ……   昏暗的路灯下,穿着暴露的女子醉醺醺的在路上走着,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烟。   她拿着打火机,按动了几下,火苗一闪即逝。   “妈的。”女子生气的把打火机扔在了地上。   “不要随地乱扔垃圾。”一个年迈的清洁工对着女子说着,扫掉了打火机。   “草,我就乱扔了,怎么了?”女人把烟扔在了地上,大喊大叫着。   还在烟上踩了几脚。   “不要随地乱扔垃圾。”清洁工语气平淡的说着,接着扫掉了那被蹂躏烟。   “神经病。”女人看了一眼清洁工。   路灯闪烁着,女人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她只看到了两个红色的光点。   “哟,牛逼啊,抽两根烟?”女人阴阳怪气的说着,扇出了一巴掌。   鲜血飙射,女人看到了一只手臂飞在了半空中。   “那指甲有点眼熟啊。”女人面前的景物天旋地转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喝多了。   接着她看到了一具没有头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那具身体也好眼熟啊。”女人想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红色的光点忽明忽灭,一声悠悠的叹息响了起来。   “都说了不要乱扔垃圾了。”清洁工扫着尸体说着。   路灯明灭,再度恢复正常以后,地上只剩下了一摊血迹。   ……   “又没了?这就又没了?这都是什么鬼啊?这个作者是有多喜欢手臂啊,真以为自己是平静上班族啊?”秦安忆腹诽着,接着点开了微客。   这是一个博客APP,而后头条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小巷惊现血迹!】   “嗯?”秦安忆点开了头条,发现了一张配图。   配图上有被打了马赛克的血迹,还有一个老旧的路灯。   “嗯?”秦安忆直觉觉得这其中有点问题,他看了一下头条的发布时间,然后又看了一遍那篇文章发布的时间。   “文章发布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这篇头条是刚刚。”秦安忆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   “但是这些事情关我什么事啊真是的。”秦安忆事不关己的说着,接着往下翻着。   一个消息被发了过来。   “猴子你绝对不知道我们局里抓到了一个变态,这个变态是真变态。”秦安忆看了,这是他此界的好基友溪瑞轩发给他的。   溪瑞轩是这个世界里的秦安忆的发小,一条内裤两个人穿的那种老铁,本来是美术专业,但是高考时候添了一个警校,结果进了警校。   他在刑侦素描上天赋异禀,而因为他的这份天赋,让他有了提前就业的契机。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毕业就在警局当罪犯画像师了,虽然他还是警校的大三学生。   “咋个说?”秦安忆问着溪瑞轩。   “前天我们抓到了一个变态,他家里全是女人的手,正好是在肥市。”溪瑞轩发来了消息。   “他姓姬吧,他是不是三十三岁?有一套别墅?”秦安忆立马发语音问着溪瑞轩。   “你怎么知道的?”溪瑞轩配了一张“震惊”的表情包。   “一言难尽。”秦安忆说着。   “有问题,那个作者绝对有问题。”秦安忆点开了那篇叫做《都市怪谈说》的小说,他发现这本小说的简介里有Q群。   他先是把书分享给了溪瑞轩,然后自己加了Q群,很快秦安忆就进群了。   但是群里只有群主一个人,那个群主也就是作者,昵称很简单,就是群主。   “欢迎新人。”群主出声,还配了个撒花的图片。   秦安忆一边联系了灵武局的接线员,然后和群主开门见山的聊起来了。   “你还记得你写的姬良么?和肥市警方抓到了一个叫做姬良的人,他的家里全都是女人的手。”   “你,在说笑嘛?现在的男孩子吓人都这么没有水平鸭。”群主打字说着。   “那么这个呢?”秦安忆把头条分享给了群主。   群主沉默了半晌,最终回复起了秦安忆。   “那个路灯,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群主说着。   “应该是觉醒者了。”秦安忆想着,然后截图到了灵武局的Q群里。   本来秦安忆早就加了灵武局的群,但是灵武局各个探员的嘴都和加特林一样,一晚上就是几百条对话,秦安忆玩游戏的时候群一直弹消息,不厌其烦。   秦安忆一怒之下把灵武局的群给屏蔽了。   他在群里说明了原委,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预知梦啊。”一个叫做恶魔人,头像也是恶魔人的探员说道。   预知梦,顾名思义就是可以预知未来的梦。   “这个能力如果可以开发好的话,可以规避许多大风险啊。”   “那可不是,高度觉醒以后说不定还能梦到彩票号码。”   探员们开始插科打诨了起来,秦安忆又切回了小说群的界面。   “我以为那些都只是梦……”群主对秦安忆说着。   “没事,你的梦以后说不定可以拯救地球呢。”秦安忆说着。   “有人刚刚找我了,他说他是什么什么混沌之夜的人,说让我考虑考虑加入。”群主跟秦安忆说着。   “直接找你的?”秦安忆问着群主。   “嗯。”群主回答道。   “混沌之夜是什么?那个作者说有什么混沌之夜的人找她了。”秦安忆又问着灵武局的探员们。   灵武局的官方群沉默了。   “那是一个存在了很长时间的组织,组织成员遍布全球,他们以将世界推向混沌为理念,简单来说,那个组织里的人都是疯子,他们致力于搞事情,以前飞机撞大楼就是他们干的,再往前推个几十年,铁达尼号撞的冰山也是他们移动的。”有一个头像是自拍的美女说着。   可想而知,这个组织肯定有各种觉醒者,要不然也不可能弄出冰山来,而现在灵气复苏,这个组织肯定会扩张,而且肯定都有觉醒者。   如果她拒绝加入,那么她会不会被那个混沌之夜的成员给杀了。   “这个事情发展的有点不妙了啊。”秦安忆心里想着,而后他打了QQ电话,群主接通了。   “喂,您好。”电话那头是个甜美可爱的女孩声音。   “你把你的地址给我。”秦安忆说着,“我马上找你,你有危险。”   “嗯……好。”群主思索了一会儿说着,接着发给了秦安忆一个地址,这里是秦安忆老家麓安山市,而群主所在的地方和他家隔着一条路。   秦安忆把地址转到了灵武局群里。   “谁帮我设个穿梭门,我现在去找她。”秦安忆发问。   “已经帮你转提给伏羲一号了。”之前那个美女说着。   伏羲一号是灵武局的人工智能,各种黑科技都是出于伏羲一号之手,包括穿梭门。   “谢了。”秦安忆打着字,手机发来了一条短信。   秦安忆点开了,面前出现了穿梭门,他一步跨了进去。   面前是一栋老式小区的居民楼,他赶忙问着群主在哪里。   “三栋四零一。”群主回答着。   这里就是三栋,秦安忆看到了以后就准备往上跳,直接跳到四楼。   可是一股黑气却缠住了他。   “谁?”秦安忆身上金光一闪,黑气消融,这到金光就是秦安忆得到玄天道法之后学会的金光咒。   无人回答,可是黑气却从各个角落蔓延了出来,状若触手一般。   这些触手朝着秦安忆一起冲来。   秦安忆脚步虚踏,风水之力引动天地气机,天剑天刀之境显现。   天地气机成剑化刀,斩碎了这些触手。   “藏头露尾,装神弄鬼,也不过是个弱鸡罢了。”秦安忆嘲讽着这个袭击他的人。   以秦安忆解封以后的实力,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他目前还没有遇见到。   “那么,你在哪里呢?”元神域展开,秦安忆捕捉到了一个身上弥散着不正常黑色气息的男人。   这个男人五官深邃,看起来像是亚欧混血,双眼纯黑,棕发。   “找到你了。”秦安忆笑了笑,元神域将这个男人拉到了元神域当中。   “这……这是?”男人看到了秦安忆以后十分吃惊。   “这里是美塔领域。”秦安忆看着这个男人说道,“混沌之夜是吧?”   “没错,我是混沌之夜的,我本来想抓了那个女孩加入我们混沌之夜顺便威胁她的哥哥的,没想到被你搅局了。”男人面容冷静的说道。   “哦?”秦安忆饶有趣味,“你都落在了这里,还能这么冷静么?”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首领有多强大。”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陶瓷雕塑,摔碎了。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看着他的秦安忆,还有一直冒冷汗的他。   “好玩么?”秦安忆问着男人,“这里是我的领域,你想逃走还得先问问我才行。”   刚刚那个男人扔的雕塑实际上是混沌之夜的一种奇特道具,道具来源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这是由他们老大亲自发放的。   这个道具的效果就是把他们拉回到混沌之夜的总部。   但是男人没有想到这个道具的能力失效了。   “我都说了,这里是我的领域了,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呢?”秦安忆看着男人笑了起来。   男人额头上的冷汗滴落。 第三三九章 新世纪灵气复苏的修炼者是什么样?   “竹子用了四年,仅仅只长3厘米,但从第五年开始,以每天30厘米的速度疯狂的生长,仅仅用了六周就长到了15米,所以不要担心你此时此刻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因为这些付出都是为了扎根。”   秦安忆看着朋友圈里一位美女同事发的鸡汤文,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美女同事叫做欧阳茜,也就是告诉他混沌之夜的前辈灵武局探员。   那次事情以后,欧阳茜就加了他好友。   然后每天都会在朋友圈发些东西。   这位欧阳茜,身为灵武局探员,副职业是微商,卖茶叶的那种。   秦安忆没法理解欧阳茜的思路,但是删了也不是,所以就没屏蔽以后没管她了。   倒是他活捉了那个混沌之夜的成员以后,上头把他的职位上调了一个段位。   灵武局探员是按照天地玄黄四大段,甲乙丙丁四小段来排名职位,只有到了地级才能申请成立小队,并担任小队队长。   于是秦安忆就从黄级丙等生到了玄级甲等。   而那个预知梦的女孩也被灵武局保护了起来。   时间也就到了十一月一日晚十二点,也就是西方国家的万圣节。   “茵茵啊,今天是万圣节,我带你出去玩一玩啊。”秦安忆对着尹茵茵说道。   “去哪里玩啊?老板?”尹茵茵问着秦安忆。   “随便去哪里玩呗,我们去酒吧呗,万圣节肯定很多人要蹦迪。”秦安忆摸着下巴说到。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搞点扮相什么的?”尹茵茵对秦安忆说着。   “那你搞个倩女幽魂的范,我来个茅山道士吧。”秦安忆说着,元神炁流出幻化成了一件明黄色道袍。   而尹茵茵的元神炁也化作了空灵的白衣。   “这扮相不像鬼。”秦安忆笑着揉了揉尹茵茵的头发。   “那像什么?”尹茵茵落在了秦安忆的背上。   秦安忆也就顺其自然的背起了尹茵茵。   “像仙女儿。”秦安忆笑着说道。   “老板你的嘴真甜。”尹茵茵眉开眼笑,“你肯定有很多女朋友吧。”   “瞎说,我母胎单身我跟你说你敢信么?”秦安忆调侃着自己。   就这样,秦安忆背着尹茵茵到了酒吧门口。   一股压抑着的声浪从酒吧里发出,光是外面就能感觉得到酒吧里的气氛high到不行。   “我可真的high到不行了啊!”秦安忆用右手食指在太阳穴上旋转着。   然后秦安忆就牵着尹茵茵的手走进了酒吧里。   很多狂蜂浪蝶都被尹茵茵吸引住了眼球。   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息进入到了秦安忆的感知之中。   “老板,这里气息不对劲。”尹茵茵站在了秦安忆的身前,隐隐护住了秦安忆的样子。   “我也感觉到了,有鬼气,还有别的没感觉过的气息。”秦安忆抓住了尹茵茵的手,将尹茵茵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秦安忆看向了舞池高处,有一个做道装打扮的年轻女人在打着叠,身旁还有一只十分逼真的女性僵尸在僵硬的蹦迪着,   道士打碟,僵尸蹦迪可还行。   不过蹦迪的那个惟妙惟肖,好像真的僵尸。   或者说,那就是真的僵尸。   秦安忆仔细的感知了一下,奇怪气息的源头有一部分来自于这只僵尸。   这大概就是尸气,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客座上喝着酒的壮硕男人。   须发呈现一种赤色近黄的感觉,约莫三十来岁,但是其周身有一种引而不发的威势。   另外一部分则是从那个打碟的女人身上所散发出。   那是一股鬼气,秦安忆细细的感知才感知到的。   “真不愧是酒吧啊,群魔乱舞用的似乎真的没有错。”秦安忆感叹着,拉着尹茵茵坐在了客座上。   有几个年轻的人看到了尹茵茵,想要来搭讪,但是都被秦安忆用元神炁给捆在了原地。   然后秦安忆就用元神炁操控着着几个年轻的男人在原地跳脱衣舞。   尹茵茵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跳脱衣舞。   “老板,你看那些人跳脱衣舞,是不是喝多了啊?”尹茵茵笑着对秦安忆说道。   “或许吧。”秦安忆看到尹茵茵的笑颜,没有由来的也笑了起来。   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在一次爱上了某人的感觉吧。   他坐在了尹茵茵的面前,端详着尹茵茵美丽恬静的面容。   “老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尹茵茵问着秦安忆。   “看你漂亮啊。”秦安忆温柔的笑着说道。   “老板油嘴滑舌的真讨厌,嘤嘤嘤。”尹茵茵笑着说道。   秦安忆回想了一下,和尹茵茵第一次相遇也没过多长时间,那时候尹茵茵还是一只女鬼。   然后笔仙就说了他未来的老婆会是尹茵茵。   在这之后,尹茵茵在鬼域里护在他的身前,他也看在了眼里。   “茵茵。”秦安忆柔声呼喊着尹茵茵。   “怎么了老板?”尹茵茵感觉秦安忆今天有点奇怪。   “没什么,就是想喊你一下。”秦安忆想说什么,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来。   是的,他怂了,从心的那种。   “老板你刚刚有点奇怪哎。”尹茵茵对秦安忆说着。   “哪有,瞎说。”秦安忆喝着点的酒缓解着尴尬。   一个壮硕的男人坐在了秦安忆的身边。   “兄台,有何贵干?”秦安忆问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秦安忆之前看到的散发着奇异气息的男人。   “干!”壮硕男人言简意赅的对秦安忆说道。   “草。”秦安忆和尹茵茵都骂了一句。   尹茵茵的意思大概是,敢跟我抢男人。   秦安忆的意思则是,想干我,找错人了吧。   “我不搞基。”秦安忆迅速坐在了尹茵茵的身边搂着尹茵茵说道。   “嘤嘤嘤。”嘤嘤嘤害羞的捂住了脸,顺势靠在了秦安忆的肩膀上扭来扭去。   “我是说干架的干,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赤夕狂,你的身上有强者的气息。”那个男人的脸上爬起来一阵尴尬的颜色。   “干架啊,在这里?”秦安忆问着赤夕狂。   “如果你想在这里干架,也不是不可以。”赤夕狂无所谓的说着。   “这位美女,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么?”   就在两个人对话的时候,打碟的女人坐在了尹茵茵的身边,她带了一些侵略性的目光问着尹茵茵。   “草!”秦安忆和尹茵茵又异口同声的骂道。   秦安忆的草是意味着有人跟我抢老婆。   尹茵茵的草意味着居然有人想要姬我。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秦安忆迅速和尹茵茵换了个位置,尹茵茵很自然的抱着秦安忆。   “抱歉我喜欢男人。”尹茵茵拒绝了打碟女。   “真可惜,明明是上好的鬼物居然被变成了这样,如果她在我手里还可以变得更强。”打碟女不屑的看着秦安忆。   “鬼物?我是灵武局探员,我有权力带你进入灵武局进行身份调查,对于你这种不在编的人员。”赤夕狂从口袋里拿出证件对着打碟女说道。   “灵武局探员,谁不是啊?”打碟女也拿出了灵武局证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接着看向了秦安忆和尹茵茵。   掏出了银白手电筒一样的器物,准备按动。   秦安忆眼见不妙,立刻在口袋里掏了起来。   “巧了,我也是。”秦安忆也掏出了灵武局的证件。   场面陷入了谜一样的尴尬之中。   “这是我老婆,你们不要乱想,她什么都知道。”秦安忆护在了尹茵茵的身前。   十分钟以后,四个人坐在了酒吧包厢里。   顶级vip的那种。   “我叫魏莹,这酒吧是我的,以后你们可以多来这里做客,我请客。”魏莹为三个人倒着酒说道,“我是传承者,我得到的是炼鬼和炼尸的传承。”   “我叫秦安忆,武道传承还有道法,这是我老婆,原来是鬼,不过后来因为我的某种操作让他变成了这样。”秦安忆搂着尹茵茵说道,他害怕魏莹姬了尹茵茵。   尹茵茵被秦安忆说的又高兴的嘤嘤嘤了起来。   “我叫赤夕狂,血脉觉醒。”赤夕狂说着,“城北有一家商务宾馆,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那是我的产业。”   “呃……”秦安忆觉得这些人都好厉害,比卖茶叶的微商还要厉害。   “既然大家都是探员,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需要两位加入我的团队。”魏莹说着,“我发现了一处秘境。”   所谓秘境,其实便是灵气复苏时而诞生的。   秘境当中有许许多多的好东西,或者是天材地宝,或者是某种传承,又或许是什么强力的法宝道具之类。   可以说秘境里的东西是应有尽有。   “秘境么?”秦安忆也听过,“是什么秘境?在哪里?”   “那个秘境就在小蜀山,离这里不远,我上次看到那里有剑气冲霄。”魏莹说道。   “剑气么?”赤夕狂若有所思,“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送你一个尸仆或者是鬼姬,绝对忠诚,外加一些宝药之类的东西,可以提纯你血脉的那种。”魏莹说到。   “可以。”赤夕狂点了点头。   “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魏莹转头问起了秦安忆。   “你有没有多余的不要的传承什么的?”秦安忆问着魏莹。   “你别说我还真有,因为鬼道传承,那份传承我没法修炼,我可以做个顺水人情给你。”魏莹说道。   “成交。”   一天后,肥市某座小山树林之中。   其实秦安忆本来是想带上尹茵茵的,但是秦安忆因为担心尹茵茵会被魏莹趁机占便宜,秦安忆就让尹茵茵先回去了。   而此刻秦安忆坐在魏莹的超跑上,来到了小蜀山。   只不过这里没有蜀山仙剑派,没有三英二琼,更没有逍遥哥哥和酒剑仙前辈。   这里对于探员们有价值的就只有这里的秘境了。   而本体在大靖也有搞秘境,这个世界的秘境也可以把数据打包一下发过去,其实那个所谓混沌之夜的人夜不是不能把数据打包发送回去做实验,毕竟每个世界都有价值的嘛。   下了车,秦安忆就感觉到了某种弱小而又隐晦的剑意波动,这股剑意波动大概就是在秘境当中了。   魏莹带着秦安忆和赤夕狂来到了一座虚幻的门扉之前。   “这就是秘境么?还是第一次见。”秦安忆打量着面前这座光芒四射的门扉说道,“话说这玩意这么闪,不会被普通人看到么?”   “秘境只有觉醒者和传承者能够看到,普通人无法接触。”赤夕狂解释道。   “这样啊。”秦安忆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进去?”   “输入自身灵力就好了,因为秘境会排斥没有给它输入灵力的人。”魏莹解说着,一股灵力遥遥的注入到了门扉当中。   赤夕狂也是一样,秦安忆也有样学样,将自身的元神炁注入了进去。   而后秘境之门便洞开了。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秦安忆奇怪的问着两人。   “你的灵力质量很好,数量也很多,简单来说,你是在刷秘境的好感度,秘境对你的好感度比我们强的多。”魏莹对秦安忆解释道。   “这样啊。”秦安忆恍然大悟,“难怪我感觉到有一种亲切感啊。”   秦安忆感叹着,就随着两个人进入到了秘境当中。   只不过,秘境当中只剩下了秦安忆一个人。   “这是在搞什么?”秦安忆不解的挠了挠头。   而在秦安忆面前的地上,有一柄食指大小的小剑。   小剑插在地面上,表面锈迹斑斑,且从剑身到剑柄都充满了裂痕,好似下一刻就要碎裂一般。   但是就是这样一柄剑中,却也诞生了一股小小的意志。   秦安忆知道,这是剑意,只是太过于弱小。   这也是秦安忆在秘境之外所感应到的那股剑意。   虽然弱小,但是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这股剑意在坚强的维持着这柄破剑的形体不碎裂。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倔强的人一般,只是却还欠缺了人的意志。”秦安忆说着,抚摸起了小剑。   他接纳了那柄小剑之中的剑意,将其放在武道元神当中温养。   不过,某种奇怪的感觉随之而来,这柄剑意在吞噬。   并非是吞噬武道元神,而是吞噬武道真意。   它在将武道真意化作剑意,它在充实着自己。   “有点奇怪啊。”秦安忆只感觉到小剑剑意在慢慢的和他产生联系。   这种联系从最初的十分微弱,渐渐的增强,最终化为秦安忆身体的一部分。   如臂指使,就仿佛是自己的身体一般,不光是武道真意,就连天刀与天剑两种境界也被其所吞噬。   它变的十分强大了,原来的小剑形体也化作了一个抱着剑的小小婴孩。   秦安忆看着婴孩的脸,他发现这孩子的脸和自己两三岁时的照片一样。   而他怀中的那柄剑,则是一柄纯黑的长剑,和诛天道剑一般无二,可是却有着和诛天道剑不同的意境。   如果说诛天剑代表的是终焉,那么婴孩怀中抱着的剑则是起源。   对立却又统一,正和太极之理,黑剑上似乎有两个字。   “道衍。”秦安忆以元神抚摸着婴孩的头说道,“这是由所有武道真意和境界所化作的剑么?”   除却诛仙四剑所化诛天道剑以外,道衍剑是由所有武道真意融汇合一所化。   “你是剑胎。”秦安忆的心中升起了婴孩的真名。   剑胎发出高兴的叫声,没入到了武道元神当中。   他又抱住了诛天剑,还有太极镜。   小小的婴孩身躯抱住了黑白双色的长剑。   他抱着两柄长剑,在武道元神当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太极镜还在孕育着那两颗光球。   “不知道是福是祸啊,失去了武道真意的我,貌似又被削了啊。”秦安忆有点头疼的摸着脑袋。   剑胎所吸收的不单单是武道真意,他吸取了秦安忆所有武学的记忆,也就是说秦安忆现在并不会任何的武学。   现在秦安忆所有的只有无与伦比的剑道天赋,以及极端恐怖的剑法。   换句话说,秦安忆从武修转职为剑仙了。   不过好在秦安忆还是获得了一份道法传承,而魏莹也答应他事成之后再给他一份用不到的传承。   这样算来,其实也不算多吃亏。   “还行啊可还行。”秦安忆心里衡量着,发现自己其实也不亏。   接着他就在秘境当中随意的走着。   这个秘境当中环境就仿佛仙境一般,有各种奇花异草,还有飞禽走兽。   秦安忆随意走着,有些看起来具有攻击性的猛兽也并没有不开眼的找秦安忆麻烦,反而颇为温顺的求抚摸。   秦安忆想了想,这大概就是秘境好感度刷起来的缘故。   “那么这样的话,促成我剑胎出现的契机其实可以算是秘境给我的了。”秦安忆想着,他觉得秘境真是个好地方。   “那么我随便走走是不是也会得到奇遇?”秦安忆异想天开,然后他踢到了路上的一块石头。   小石子被秦安忆踢到了湖中,瞬息长成了一棵参天巨树。   参天巨树伸出了一条根系,轻柔的卷起了秦安忆,并向着秦安忆传达着友好的信息。   秦安忆并没有反抗,他静静的看着越来越小的地面,他被参天巨树带到了云端。   根系放下了秦安忆,秦安忆落在了云上,就好像踩着床垫一般的触感。   在他的面前,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有一百零八粒光点闪烁着。   武道元神当中存储着的玄天道法的道韵流转。   流转之间,道韵吸引着这些光点,随后这一百零八颗光点便没入秦安忆的额心落入到了秦安忆的武道元神当中。   以道韵为主体,道韵将玄天道法当中所有的法术,以及这一百零八道法术化作了供养己身的养料。   不多时,又是一个小小的婴孩出现了。   这个婴孩由道韵为主所诞生,而真名便是道胎,道胎抱住了太极镜,落在了剑胎的对面,也沉睡了起来。   让秦安忆惊喜的是,太极镜当中光团孕育的速率增加了许多,不多时就可以诞生。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秦安忆还是觉得不太妙。   “这可让我如何是好?”秦安忆尴尬的想着。   这就相当满级游戏角色属性技能全都洗点一般,潜力无穷,可是还得当一段时间的白板才行。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安忆倒是不慌,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个尹茵茵。   “看来我得让另外一个世界的我变得更强来强化我自己了。”秦安忆心中想到。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只是他还需要做些准备,为那个人选送出更多的知识才行。   念及于此,秦安忆也被送出了秘境之外,而赤夕狂和魏莹也都站在了秘境之外。   随着三人的出现,秘境之门渐渐的消散了。   “它去往下一个地点了,虽然没有得到那份剑道传承,但是收获也不错。”魏莹满意的说道。   “嗯。”赤夕狂也点了点头。   “这个秘境也不危险啊,为什么你要组队呢?”秦安忆问着魏莹。   “因为有的秘境很危险啊,这个秘境算好的了,虽然把我们打散了,但是并没有为难我们,只是送我们东西。”魏莹庆幸的说着。   “合着你也是在赌啊。”秦安忆吐槽着。   “毕竟我的第一份传承是鬼道,第二份的尸道就是在一个危险秘境里得到的,那个秘境需要做任务,简单来说有点像是现代修真无限流的感觉。”魏莹总结着。   “你直接说《无零制神话》那样的不就行了。”秦安忆接着吐槽着,“那么你另外不需要的传承可以当做报酬给我了。”   “拿着,你放心,我不会少了你的。”魏莹说着,戒指闪过一阵光芒,手中多出了一卷竹筒。   “这卷《道体诀》我修炼不了,血脉觉醒的人也修炼不了,但是我大概看了一下,这本道体诀修炼的功效其实就是让你的身体化作道体,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可能会呈现出特殊的能力,很有可能长出新的部位来,我举个简单例子来说,二郎神的天眼那样的,而你的道体部位也可以组合,在体内布阵,威力很强,你也可以通过吃东西来加快道体部位的生成。”魏莹解说着,把《道体诀》扔给了秦安忆。   “那就多谢你了,但是为什么血脉觉醒的不能修炼,你还没有血脉觉醒啊。”秦安忆好奇的问着魏莹。   “血脉觉醒的意味着潜力都在血脉上了,只有提升血脉才行,而道体诀是让你的身体变成道体,和血脉力量没有关系,至于我,我把自己炼成了尸鬼,简单来说就是僵尸,我人为的把自己的血脉变成了僵尸血脉。”魏莹解释着。   “那你是真的牛逼。”秦安忆伸出了大拇指说道。   “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我从短暂的人生当中学到一件事……越是玩弄计谋,就越会发现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人类。”魏莹说着名台词。   “你到底想说什么?”赤夕狂奇怪的问着魏莹。   “我不做人啦!JOJO!”秦安忆吼了出来。 第三四零章 诸界化身计划的纰漏   年轻的女孩站在顶楼,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眼中满是泪水的摸着肚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里有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   仿佛能够感觉得到那影子中传来的冰冷满含恶意的视线。   她凄惨的笑了,跳下了楼。   漆黑的影子愤怒了,他在原地狂躁的大叫着。   女孩的身体极速的坠落着,白皙的肚皮上浮现出了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大楼玻璃的倒影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一辆私家车被砸中,围观的行人都看到了女孩的尸身。   可是奇怪的是,女孩的肚子已经全部破开。   而其中……空空如也。   ……   “又出事了?”秦安忆拿着手机,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扑街写手妹子又一次的更新了,显然她又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而这个时侯,秦安忆的母亲给秦安忆打来了视频电话。   “喂,妈啊,怎么想起来打我电话了?”秦安忆问着此界的自家老妈。   这个世界的秦安忆自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其实这也是一种久违的温情,毕竟,他也算是在不同世界之中徜徉的游子。   “想我家宝宝了,想看看他。”秦母对秦安忆说道。   “咦,真恶心。”秦安忆笑着说道,“天冷了,你跟我爸多穿点衣服,啧啧啧,你看看你的脸,把我手机屏幕都占满了。”   “你脸小,你脸小的跟巴掌一样行了吧。”秦母没好气的说着,“对了,你最近小心点,现在世道不太平,好多人都死了,昨天还有一个姑娘跳楼自杀了,而且她还被人开膛破肚了,我怀疑是有什么人把她开膛破肚以后从楼上扔下来了。”   “嗯?开膛破肚?”秦安忆脸色变了,“我明天回来,还有半个月开课,回家待几天。”   “好,你爷爷奶奶天天念叨你。”   “嗯,那我先把电话挂了啊。”秦安忆挥了挥手,挂断了电话。   “不安全,得回去。”秦安忆面色阴沉的想着。   第二天秦安忆中午就到了家,这一次他准备在家里设置点保险的屏障。   站在家门口,秦安忆元神炁涌现,以道胎之力在家门口布置下了一道符箓。   那是道胎推演出来的符箓,驱邪破煞镇宅等种种功效,然后他才开门,家里现在还没人。   秦安忆以道胎之力勾连风水,在家中设下风水镇,他把能够想到的都想到了。   就像他母亲所说的那样,这个世道不太平,秦安忆可不想此界的自家人出什么事情。   前世已经很遥远了,此界的亲人也算是前世亲人们的另一种姿态了,所以他自然也会关心和在意此界的亲人,记忆里的情感可做不得假。   做完了这些以后,秦安忆放下了行李,来到了汽车站,准备去爷爷奶奶家。   “一gay我里giaogiao,一gay我里giao……”一个带着耳机留着脏辫穿着“全员恶人”衣服的年轻人在公交车上即兴说唱着。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我giao开玩笑。   秦安忆警惕的看着公交车司机的位置,他怕有人抢公交车司机的方向盘。   不过他多虑了,很多人都在警惕着。   一直到秦安忆下车都还很安全,秦安忆慢慢的走着。   “扑通。”   有什么人摔倒了,秦安忆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小胖子摔在了地上,自己爬不起来,可是,接二连三的,都有人在摔倒。   莫名的,他们开始七窍流血。   秦安忆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元神炁在慢慢流失着。   但是这种速率,很慢,比不过秦安忆自动生成的速度。   “这是怎么回事?”秦安忆开启了阴阳眼。   他看到了,精气连接着,朝着某个地方涌去,他顺着精气流散的线路,来到了精气聚集的根源地。   那是银行门口,一个老乞丐手里拿着的破碗。   老乞丐浑然不知手中的碗在吸收着精气,只是秦安忆可以发现,这个老乞丐的身体在渐渐的恢复年轻。   秦安忆默默运转剑胎之力,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打烂了那个破碗。   而那些精气也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各自的主人身体内。   “这是什么情况?”秦安忆很奇怪,他打开了手机,在群里查询着。   不一会儿秦安忆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很多东西都有成就精怪的潜质,而那个破碗,就是在成精之前,若是吸取了足够多的精气,那么这个破碗必定会是一个吸人精气的妖怪或者是精怪。   “真是,总感觉会发生什么破事啊。”秦安忆心里想着。   他感觉这个世界开始越来越危险了。   念及于此,秦安忆一路小跑的到了爷爷奶奶家,他偷偷的重复着之前所做的事情。   完了以后他才喊爷爷奶奶开门,这一开门,秦安忆就发现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小黑狗冲着秦安忆直叫唤。   “哎,奶奶,咱家什么时间养狗了?”秦安忆看着小黑狗问着奶奶。   “我跟你爷爷散步的时候,这小狗一直跟着我跟你爷爷,没办法,我就把它带回来了。”奶奶对秦安忆说着,然后冲着小狗说别叫,那小狗就乖乖的闭嘴了。   “有点灵性啊。”秦安忆看着小黑狗眼中灵性的光芒说道。   “这小狗可精了,上次还帮你爷爷叼报纸呢。”奶奶慈爱的说着。   “叼报纸可还行。”秦安忆敷衍着,然后偷偷摸摸的改换爷爷奶奶家的风水局。   这个时候小黑狗看着秦安忆,秦安忆也看到了小黑狗的眼神,这个眼神是一种惊愕的眼神,非常的具有人性化。   他脑子里想到了那个成精说,死物比活物难成精。   “这小黑狗莫不是开启了灵智?”秦安忆心里想着,他不动声色继续布置风水局。   然后他坐在了沙发上,坐在了爷爷奶奶身边,伸出手为爷爷奶奶按摩着脖子。   元神炁流出,改善着爷爷奶奶的身体。   “舒服吧?爷爷奶奶?”秦安忆笑嘻嘻的问着爷爷奶奶。   “舒服,暖和,腰好像不痛了。”奶奶笑着说道。   秦安忆也笑了起来。   “奶奶哎,我下次把您孙媳妇带来给您看看呗。”秦安忆笑了笑,心里补充了一句,“虽然不是人就是了。”   “好啊,看看哪家小姑娘,漂不漂亮,你有她照片么?”奶奶问着秦安忆。   “有的哦。”秦安忆拿出了手机,这是他偷拍尹茵茵的,实际上这一次回来,秦安忆带来了尹茵茵,但是尹茵茵似乎正在蜕变着,就在秦安忆的身后,只是一般人看不到。   事实上秦安忆也搞不清楚尹茵茵为什么会有化茧这样的操作,但是慢慢来就是了。   秦安忆把手机给了爷爷奶奶。   “这闺女真好看。”奶奶赞不绝口,爷爷也连连点头。   在二老看着尹茵茵照片的时候,他偷偷的看着小黑狗,小黑狗的眼里全是灵性,他征征的看着秦安忆,然后跑到了秦安忆身边,咬着秦安忆的裤脚。   在地上撒泼打滚,还追着咬自己尾巴。   “这是在讨好我么?”秦安忆哭笑不得的想着,他伸手一捞,把小黑狗捞在了腿上。   “好重的阳气啊。”秦安忆摸着狗头,感受到了小黑狗体内的阳气极度旺盛强大。   黑狗血可以辟邪,那么这只小黑狗有如此旺盛强大的阳气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让秦安忆意想不到的是,这只小黑狗的阳气旺盛的过头了。   阳气越是旺盛就代表着肉身越强大。   “这条狗,或许可以修习武道。”秦安忆四处摸着狗的筋骨。   “好苗子啊,这狗或许真的可以修习武道啊。”秦安忆看着小黑狗,眼光让小黑狗有点害怕。   但是秦安忆却有点犯难了,怎么教狗练武?   “或许可以先修内功,然而我现在武意全转化成剑意了。”秦安忆无奈的想着。   这种转化连带着记忆也一同转化了,除非他找太极道人,但是那样的话,需要消耗很多星球的能量。   所以交狗练武的事情还是算了。   撸了撸狗头以后,秦安忆又在爷爷奶奶家养的花花草草上种下了剑意。   一旦有什么外来邪恶的东西来了,这些剑意就会撕了那些东西。   在爷爷奶奶家吃完午饭以后,秦安忆又拜访了亲戚家,在亲戚家里也做出了同样的设局。   接着秦安忆又联系了自己的基友们,说他想到他们家坐一坐,他准备连基友家也布置一遍。   “我总感觉我是个劳碌命啊。”秦安忆跟基友们定好了时间,不过那也是第二天了,他们准备晚上出来happy一把。   秦安忆自然是欣然同意,他随意的在街上走着散步,接着他看到了一道幽魂。   是个女孩,开膛破肚,和他看到的小说里描写一样。   她好像是看到了秦安忆的眼神,便跟在了秦安忆的身后。   “大白天的鬼也能出来的么?”秦安忆有点意想不到。   “你可以帮我个忙么?”女鬼在秦安忆的耳边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的。   “什么?”但是秦安忆嘴贱的回答了女鬼。   “帮我告诉我家人,我还有一笔钱,我想给他们。”女鬼幽怨的说着。   “可以。”秦安忆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他心软了。   “谢谢你。”女鬼由衷诚挚的感谢秦安忆。   可是她的脸色却爬上了惊恐的表情。   “它……它们来找我了,你快跑。”女鬼想要拉着秦安忆跑开。   “不要怕,有我在。”秦安忆拉住了女鬼。   远处,有许多的可怖婴孩正朝着女鬼爬来。   元神域展开,瞬间容纳了如海潮一般的鬼婴。   “你……这是超生游击队么?”秦安忆略微觉得有点惊悚的问着女鬼。   “我就生了其中一点,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女鬼看着秦安忆,十分震惊的问道。   “这个问题不好解释。”秦安忆淡淡的说着,运转起了剑胎与道胎之力。   霎时间,元神域当中出现了无数柄道剑。   道剑激射,全灭鬼婴。   “我觉得,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被这群鬼婴盯上了。”秦安忆看着女鬼说着。   女鬼愣了愣,随后眼中泛起来了一阵酸楚,她缓缓的道出了事情的开始。   女鬼叫做方佳人,医科大学的大三学生,因为对于自己身体的不满意,她想做整形手术。   可是她却没有钱,直到她的室友找到了她。   她的室友问她有没有兴趣去做某些写真拍摄,来钱快的那种。   钱迷心窍的方佳人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然后,她的噩梦开始了。   所谓的写真拍摄其实是幌子,那只是摄影师为了更好的和女大学生来一发的幌子。   而那个所谓的摄影师也就是个想玩玩不同口味的富二代罢了。   半推半就的,方佳人就被骗到了床上,事成之后富二代确实给了她一大笔钱。   可是,那个富二代死于了一场飙车之中,就在方佳人为失去了经济来源而有些黯然神伤的时候,那个叫做王玮的富二代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在梦中方佳人受到了极其残忍的虐待。   方佳人以为那是个梦,可是她却在身上发现了伤痕。   更加骇人听闻的是,她怀孕了。   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在光片看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她却看的一清二楚,她的肚子里有数十颗婴孩的狰狞头颅。   她害怕了,她想要堕掉这些鬼胎,可是她却根本无法堕掉这些鬼胎。   因为除了她和他,别人根本无法发觉她的肚子里有这么多的鬼胎。   心若死灰,她为了不想让这些东西出世,选择了跳楼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希望能够一同葬送掉这些鬼胎。   可是,她失算了,这些鬼胎还是跑掉了。   鬼胎想要再度回到她的身体里,所以对于它们的母体穷追不舍,而方佳人也东奔西逃,在东奔西逃的过程中,她发现了这些鬼胎在自动增殖着。   她好不容易看到了秦安忆能够看到她,所以希望秦安忆能够帮她一个忙。   然后她怕秦安忆被鬼婴杀害,就想拉着秦安忆逃跑。   然而最后的结果就是,鬼婴全灭。   “好了,别哭了,我帮你完成了遗愿,你应该就可以投胎了。”秦安忆说着。   ……   “一切都处理好了,你也可以投胎了。”秦安忆说道。   根据灵武局的研究来看,随着灵气复苏,神话当中的某些存在也渐渐的对于现界有了干涉,其中最接近人间的便是地府。   也就是说,投胎被证实了。   只是,鬼都有怨执鬼核,只有将怨执破解才能够送它们轮回,而某些强大的厉鬼,其实是怨执鬼核太过强大而越发强大的,而有的强大鬼物和特殊鬼物,是不害怕阳光的。   遇到这种,只能让其魂飞魄散。   不过方佳人并不是厉鬼之流   “谢谢你。”方佳人跪在了秦安忆的面前。   “起来吧,下辈子别在想着这些东西了。”秦安忆说着。   方佳人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黑乎乎的洞口,她慢慢的没入到洞口当中。   “投胎好啊,这辈子的烦恼就了解了啊。”秦安忆感叹着,可是随后目光凛然眼神锐利了起来。   “还差一个罪魁祸首啊。”秦安忆冷冷的说着,而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道圆形光镜,这是圆光术。   借用圆光术,秦安忆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的所在处。   “找到你了。”   ……   王玮觉得,死了以后,比活着能享受到的乐趣更多。   他可以肆意的进入自己看中的女人梦里,在梦里虐待她们,甚至是让她们怀上自己的孩子。   至于生下孩子以后,她们会死掉,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反正死掉以后就是他的妃子了,可以尽情的玩弄而不必害怕会把她们弄死。   玩腻了再去挑选新的妃子,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来说。   简直是帝王一般的生活,而当他发现,吞噬自己所诞生的鬼婴,可以越变越强以后,他就吞噬掉了自己的所有孩子。   他沉浸在成为鬼王的力量之中,而就在他准备物色好了下一个猎物以后,准备进行入梦的时候,他发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在靠近着它。   “应该能打的过这个人吧,毕竟我是鬼王。”王玮想到了自己之前杀掉的那些除魔卫道的人。   ……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秦安忆能够感觉到这里鬼气森森,阴气量庞大。   越是朝着气息根源前进,秦安忆就越发的感觉到了那一股扭曲的实质性恶意。   “啧。”秦安忆不爽的咂了咂嘴。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照片从角落里飘了出来。   他的眼睛瞪大了,无可遏制的怒火喷涌了出来。   他抓住了相片,元神域展开,找到了那个根源,将其吸纳入了元神域当中。   而那个根源正是王玮。   “你,对她做了什么?”秦安忆眼中满是森冷杀意,他看着王玮,一字一句的问着王玮。   “在准备做点什么之前,你已经来了。”王玮恶意满满的得意说道。   他虽然吃了自己的孩子,还有那些无辜的女孩魂魄,可是却并没有晋升到鬼域的境界,他无法认出来这是领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元神域很新奇。   但是下一刻,他就说不出来话了。   无数道剑插在了他的身上,将它死死的钉在了元神域当中。   “让你死了也算是便宜你了。”秦安忆冷冷的对王玮说道。   王玮知道自己要完了,因为面前这个年轻人,和他之前所杀的人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秦安忆冷冷的问着王玮。   恐怖的威势压迫着王玮,王玮连忙回答。   “有一个男的,打印了这张照片,我看中了就拿了过来,然后我看见他女朋友,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的,就在远方等着他。”王玮被秦安忆的威势压迫的语无伦次。   秦安忆深吸了一口气,他抓着照片。   有些……心若死灰。   因为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此界的他以前暗恋的人。   那个从初中就认识,直到高二分班又再见的女孩。   只可惜,秦安忆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她,直到她谈恋爱,他才发现自己喜欢她。   然而这些都并没有什么卵用,她根本不喜欢他。   原本的秦安忆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然后死了。   但是分神降临以后也该对此没什么感觉,可是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秦安忆的心中还是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本体的这个诸界化身计划有纰漏啊,原身的记忆还是会影响。”秦安忆稍微分心思考了一瞬。   “大哥,我可以帮你杀掉那个男的,你放我一马如何?”王玮和秦安忆打着商量。   “放你一马?”秦安忆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玮,他一下一下的撕碎了照片。   “如果我放了你一马,那么被你害死的那些女孩怎么办?你有想过放她们一马么?”秦安忆面无表情的扔掉了手中的碎片。   一道火焰燃起,将照片燃烧殆尽。   “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会忘记我还是个人。”   秦安忆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一根烟,点燃了以后,吞云吐雾了起来。   “所以,你还是在这道火当中饱受折磨然后去死比较好。”秦安忆说着,道火延伸到了王玮的身上。   道火缓慢的燃烧着王玮的身体,而秦安忆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直到王玮被烧的魂飞魄散,秦安忆才解除了元神域。   他弹掉了手中的烟蒂,再度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大踏步的往前走去,他离开了这座废弃的工厂。   秦安忆的脑中一直都在回想着,王玮临魂飞魄散之前嘴中的诅咒与怒吼。   “或许,我加入灵武局,是个正确的选择吧。”秦安忆掸了掸烟灰,坐在街边长凳上看着往来人群走过。   他们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虽然庸庸碌碌,可是却也有着自己的小美好和小幸福,还有小幸运。   可是一旦死了,那他们就再也无法触碰到那份美好。   秦安忆开始明白有些灵武局探员的心中所想了。   他一直嗤之以鼻的觉得他们都很中二。   他们的理念是以守护为核心,守护每一个人。   可是秦安忆现在才明白,那不是中二,那是他们的本心。   秦安忆抽着烟,看着远处的小情侣卿卿我我,老夫妻互相依偎,母亲握着孩子的手……   人生百态,在他的眼中呈现。   秦安忆笑了起来,他想到了那位叫做石轩之的故人。   “大爱无限么,真好啊。”秦安忆站起了身,周身气质飘渺,仿若成仙得道一般。   他想通了很多,但是也没有想通很多。   他只明白一件事情。   凡所见为恶者,皆因杀之,天不予以其刑,那我便代天刑罚。   这是他的道心,顺应本心的道心。   太极镜内,孕育许久的两件器物终于呈现出了自身形貌。 第三四一章 此界秦安忆的桃花运真不错   “加四。”秦安忆甩出了一张UNO卡。   “加四。”溪瑞轩甩出了一张UNO卡。   “加四。”好基友李晟昊也甩出了一张。   “我日你们的妈。”另外一个好基友季长瑞摸了十二张牌,“变什么颜色?”   “蓝色。”李晟昊说道。   “蓝零,换吧。”季长瑞把牌放到了李晟昊的面前。   “日哦。”李晟昊交出了三张卡,拿到了二十来张卡。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秦安忆和溪瑞轩笑得前仰后合。   “玩UNO,其乐无穷。”季长瑞邪魅一笑的说道,“缘,妙不可言。”   “妙不可言可还行。”秦安忆说着,“蓝二,UNO。”   “等一等,我女朋友打电话给我了。”溪瑞轩拿着电话说道。   “啧啧啧。”秦安忆咂了咂嘴,扭头朝着窗外看去。   有一条小白狗很有灵性的看着红绿灯变绿,然后从斑马线上踱步走了过去。   可是,有一辆要转弯的奔驰车却猛踩油门,车轮胎狠狠的碾压过了小白狗的身躯。   然后绝尘而去,轰鸣的引擎声好像在发出刺耳的奸笑一般。   “日你妈。”秦安忆怒骂一声,元神域展开,将那辆车压制了下来,然后秦安忆走出了烧烤店,来到了小白狗的身边。   小白狗的眼神已经涣散暗淡了,它的嘴中还在喷着血液。   很多人都面露不忍之色的看着小白狗,而且都拿着手机在拍照。   秦安忆挤了进去,他看到了小白狗的现状。   它的身体已经出现了扭曲,眼见是活不成了,秦安忆半蹲在了地上,摸到了小白狗的额头。   元神炁流出,转移到了小白狗的体内,为小白狗续命,以及恢复伤势。   不一会儿,小白狗的身体就恢复了原状,随后站了起来,它亲昵的蹭着秦安忆的手心。   秦安忆也不嫌弃小白狗脏,把它抱了起来,穿过了人群。   人群惊讶的看着小白狗和秦安忆,他们想不通秦安忆是怎么救活小白狗的。   他把小白狗抱到了烧烤店里,让老板多烤了一块鸡排。   然后自己出去了,那辆被元神域压制着的奔驰还在原地猛打火。   可是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杂声,好像是在惊叫一般。   刚刚很多人都看到了司机撞到了小白狗,于是这些人都站在车前围住了司机,纷纷用手机拍照录像这个丧心病狂的司机。   秦安忆扒开了人群,摁下了F键一般的拉开了车门,他把司机揪了出来,一把摔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很厉害么。”秦安忆踩着司机的手,缓缓加力的问着司机。   司机是个秃顶大肚的男人,看起来应该是什么公司的老总,不然也不至于开好车,但是也不排除是谁的司机。   不过这些都和秦安忆没有关系,秦安忆看着这个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放着狠话。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敢这么对我,我不就是碾死了一条狗么?法律都管不了我,你还想怎么样我?你别忘了你这样对我是触犯了法律的!”男人色厉内荏的对着秦安忆吼着。   好像是猪临死前的嚎叫一般,不过,他确实离死不远了。   秦安忆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上有很多的阴气。   他开启了阴阳眼,发现了这个男人的背后趴着许多猫。   黑猫,花猫,虎皮猫,白猫,应有尽有,每一只的身上都有着不忍直视伤痕。   有的皮毛脱落,露出了腐烂的血肉,有的头上呈现一道有一道的划痕,而有的则是头被压扁了,还有几只幼小的如同巴掌一般刚出生还未睁眼的小猫幼崽,它们的身首分离,就像是被活生生的用手扯开一般。   他数了数,有三十六只猫鬼趴在他的身后。   秦安忆笑了笑,满是冷意。   “我当然没法直接惩治你了,可是它们可以啊。”秦安忆指了指他的后背,“那三十六只猫可以杀了你啊!”   元神炁流出,削弱了这个男人身上的阳气,阴阳眼视界当中。   他的三灯阳火也被降低了许多。   接二连三的凄厉猫叫传入到了他的耳膜里。   他扭头看着自己的肩膀,那些被他杀掉的猫都在他的身上。   “啊!”男人凄厉的叫了起来。   一瞬间,被他虐杀的猫的所有痛苦都转移到了他的感官当中。   那是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全部涌进他的身体当中,然后,他痛死了。   那三十六只猫鬼,看准了机会,撕咬着刚刚出现的魂体。   将魂体撕咬的残缺不堪,虚幻无比。   秦安忆出手制止了它们。   实际上它们的怨执鬼核已经消解了,想要咬死魂体也是为了泄愤。   不过秦安忆不会容许它们将这个人生吞活剥的,所以他阻止了它们。   “怨执已消,该上路了。”秦安忆说着。   那三十六只鬼猫也都蹭了蹭秦安忆的衣角裤腿,而秦安忆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得到了某些东西。   有点类似于猫科类生物亲和度提升那样的奇怪感觉。   而后鬼猫们就入了地府,至于那残破的魂体,也被秦安忆随后扔到了黑洞当中。   为了避免魂体互喰,所以地府也有保护机制,只是这个魂体残缺的人,下辈子就要当个弱智残废了。   而那些吃了他魂体的鬼猫们,下辈子如果还是动物,那么开启灵智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然后秦安忆迎着路人惊恐的眼神就离开了,回到了烧烤店里。   “你刚刚去哪里了?抱着条狗就回来了然后又出去了?还要我们帮你看着狗。”三个好基友问着秦安忆。   “惩奸除恶,代天刑罚。”秦安忆说着。   一声炸雷响起,顷刻间雷云滚滚,电蛇狂舞。   “卧槽,那是什么?”李晟昊指着雷云当中的一个黑影说到。   “那是个棱!”溪瑞轩惊呆了的看着雷云当中的人影说着。   他在雷云当中迎接着狂雷的洗礼,她发出了一声怒吼。   然后吃掉了那一大团雷云,就好像吸溜面条一般,吃掉了那团雷云。   “这女人……有点猛啊。”秦安忆看着生吃雷云这一幕,不由得有点肃然起敬。   他想到了某只叫做路月生的极道天魔,宇宙这么大,我只吃一口,一口吃一整个宇宙那种。   好像感受到了秦安忆的目光,那个女人看到了秦安忆,她对着秦安忆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她应该能够感觉得到我并不是普通人吧。”秦安忆回想着刚刚她看着自己笑得时候。   “卧槽,忘了拿手机拍下来了。”溪瑞轩后悔无比的说着。   “没事,你就是上传了也会404的。”秦安忆安慰着溪瑞轩。   “算了算了,接着吃吧,估计这段时间走进科学有的忙了。”溪瑞轩摆了摆手说道,而后他女朋友又打电话来了。   “说不定以后就要改名叫走进玄学了,还是说走进修仙?”秦安忆吐槽着。   这些都不得而知,秦安忆偷偷摸摸在每个人身上都画上了符箓,远程操控那种,既可以改换风水,也可以种下剑意。   “我可真是个劳碌命啊。”秦安忆看完了名为《毒液英雄》实则糖浆的电影以后,和基友们分散的各回各家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秦安忆走着,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子,前凸后翘,紫发高马尾十分干练帅气,双腿圆润修长,五官精致深邃,是个九十五分以上的美女。   她的眼中有种紫意,正带着侵略性目光看着秦安忆。   “你也是超凡者对吧。”紫眸女子对着秦安忆似笑非笑的说着,“我都看到你做的事情了,那样的人渣被你间接杀死,也算是可喜可贺啊。”   “你特地站在我面前,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么?”秦安忆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别的事情,“那么,说明你的来意吧,开门见山的说。”   “好,那我说了,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未来,你和我结婚了,还生了好几个大胖小子闺女。”紫眸女子开门见山的说着。   “我……槽???”秦安忆一头雾水,满头问号。   “但是我觉得,要做我的男人,要么智商比我高,要么武力值比我高,否则,他凭什么征服我?”紫眸女子说着,看着就要动手。   “且慢,我们以前从未见过,那何来我们结婚这么一说?”秦安忆打断了女子的行动,“话说你叫什么?”   “我叫林紫夜,你是秦安忆,梦里面我喊过你。”林紫夜对着秦安忆说道。   “你让我捋一捋。”秦安忆感觉脑袋有点发昏。   吃完烧烤唱着歌,扑通一声就有个长腿美女来到你面前说是你未来老婆。   这样的剧情有点不真实,虚假,太虚假了。   秦安忆脑子里想着,然后他又思索了一下。   “万一这女的真是我未来老婆怎么办?”秦安忆打量着林紫夜。   其实秦安忆心里有些奇怪,这女人也做梦?怎么最近做梦的能力这么多?   “这样吧,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切磋对吧。”秦安忆对林紫夜说道,“我们互留联系方式,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家了。”   “可以。”林紫夜点头。   就这样,秦安忆和林紫夜互留了联系方式。   然后林紫夜就跟在了秦安忆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秦安忆奇怪的问着林紫夜。   “看你好看。”林紫夜不怀好意的笑着。   “幼稚。”秦安忆别过了头,脸上满是红晕。   他心里想着,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同时喜欢两个女人的男人。   不过换个思路来看,这个世界的自己桃花运似乎很好的样子啊。   ——   “这里就是我的固有结界之美塔领域。”秦安忆气定神闲的吐槽着,“就在这里打一架吧,外面不会受到影响。”   而在他的面前站着林紫夜,林紫夜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饶有趣味的看着周围纯白色元神域。   “太空了。”林紫夜说着,“你的领域太空了,按理来说,领域类的能力其实是和你自身的心相所挂钩的,但是你的领域只是空白一片,你的心里没有什么追求么?”   “心里的追求啊。”秦安忆想着,他想到了之前的武域,石轩之的武域还有太玄子的武域,以及最终的太极道人的武域。   不管是谁,他们的武域都要比他现在的元神域要强一些,因为他们在自身的武域当中灌注了蕴藏着某种意志的心念神意。   这是目前秦安忆所没有的,因为他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   “这样啊。”秦安忆点了点头,引动了剑胎与道胎之力,“这事情以后在提吧,既然你想和我战一场,那就来吧。”   虽然秦安忆本身的本事全都变成了剑胎和道胎,可是这却并没有对秦安忆造成任何的麻烦。   道法化作了道胎以后,便无时不刻不在推演道法,待到推演到大成,新的道法秦安忆就会获得。   而这种道法也已经是道胎当前所能所推演到的极致,更不用说道胎其实还可以将其他道法也一同吸收推演。   而通过道胎,秦安忆也可以省略掉某些掐诀念咒以及步罡踏斗的步骤。   也就是说,施法的时间大大加快了。   秦安忆剑指滑动,空中出现了一道金光闪闪的符咒,呈现剑的形状。   这是由剑胎和道胎两种力量结合在一起所形成的剑符。   比之前单纯的剑胎道胎之力凝结成的道剑要更加强大。   剑符闪动,无数的剑气从剑符当中涌出,直冲林紫夜而去。   “哦,有点意思。”林紫夜看到了剑气,周身紫意盎然化作了一柄巨大的雷刀。   雷刀劈出,雷霆之力引动,但是却被元神域削弱压制。   林紫夜虽然眉头皱了皱,但是她并不在意这些压制与削弱。   雷霆之力加大了输出,居然将剑气一扫而空。   这一道剑符居然对林紫夜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是秦安忆在主世界第一次遇见这种层次的对手,她甚至还隐隐压过了秦安忆一头。   “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我们还是结束战斗吧,不如你陪我去逛逛街怎么样?”林紫夜提议着。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秦安忆问着林紫夜。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太弱了。”林紫夜实话实说。   “啧,看来我们应该去开个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功夫。”秦安忆吐槽说道。   “不了不了,我晕针。”林紫夜也吐槽着秦安忆。   “定海神针嘛,我明白的。”秦安忆说着。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污,难怪我以后跟你生了好几个大胖小子闺女,行了行了,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能耐都拿出来吧。”林紫夜说着,雷刀劈斩了过来。   “哎,何必呢?”秦安忆摇了摇头,道衍剑生出,秦安忆一手抓住,稳稳的架住了林紫夜的雷刀。   秦安忆随手一剑劈出,道衍剑意爆发。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道衍剑,他完全没有想到道衍剑的剑意如此强大。   “只是随手一挥……”   就斩开了大半个元神域,元神域此刻正在极速的愈合着。   秦安忆有点呆滞。   林紫夜也有点呆滞。   秦安忆愣了愣,把道衍剑收起来了。   “拿错了拿错了。”秦安忆赶快把大杀器道衍剑收了起来,换成了太极镜。   太极镜出,一副刻画着两仪双鱼的道图出现在了秦安忆的面前,另外则是一个写着“劫”字的竹卷。   秦安忆拿起了道图,将其扔了出去,道图涨大,漂浮在空中,双鱼在图中游动。   这其中蕴含着的是阴阳两种力量,但是不同的是,这两种力量是极度极致的力量。   那是无论质量和数量都极度极致的力量。   两种力量笼罩住了林紫夜,缓缓转动,好似磨盘一般,极致的阴阳之力在消弭着一切。   而林紫夜正在那两仪图中苦苦的支撑着,秦安忆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丝“劫”的味道。   是雷劫的雷霆之力,雷霆在极致阴阳的磨灭当中支撑着林紫夜不败。   “你之前是吸收了雷劫了吧。”秦安忆问着林紫夜。   “是啊,怎么了?”林紫夜问着秦安忆。   “没什么,找你借点劫。”秦安忆伸手,撤回了两仪道图,收回到了太极镜当中。   虽然两仪道图威能甚大,可是消耗也一样是极大的。   他握住了手中劫力所化的竹卷,缓缓的将竹卷展开了。   林紫夜发觉自己身上雷劫的气息被那副竹卷牵引吞噬了一点。   她摸不准秦安忆在干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仪道图的威能她直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成了。”秦安忆望着劫卷上呈现出来的“血雷天劫”二字,明白了劫卷的能力。   劫卷可以将任意具有成为“劫”的力量吸收,将其收纳,只需要消耗劫力就可以释放出这种劫。   而劫卷最强大的地方其实在于强化,虽然只是普通的雷劫,可是却被强化成为了“血雷天劫”。   秦安忆心神勾动了劫卷,一道血色雷云出现在了林紫夜的头上。   其中蕴藏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雷劫之力。   “好了不打了,我认输。”林紫夜光棍的说着。   “好的。”秦安忆收回了血雷天劫。   秦安忆心中明白这一道劫孕生消耗了三分之二劫力,若是劈出还需要劫力,光是一道雷就要消耗全部劫力。   不过其威能也肯定极其强大。   秦安忆解除了元神域后,两个人都站在了一块空旷的空地上,空地上,小白狗和小黑狗正在惬意的晒着太阳。   这条小白狗其实已经被送到他爷爷奶奶家了,和小黑狗相处的挺好,然后秦安忆本身也在爷爷奶奶家,就带着小白和小黑出来遛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秦安忆也就顺便喊上了林紫夜来打一架。   结果林紫夜惨败。   秦安忆走到了林紫夜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秦安忆问着林紫夜。   “你到底是什么觉醒者,灵武局里居然有你这么凶残的一号人?”林紫夜问着秦安忆。   实际上,林紫夜是此界一个隐世修炼家族的一员,并非是灵武局中人,但是她知晓有灵武局的存在。   秦安忆得知了这个事实以后也有些吃惊,毕竟他在这座三线小城市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第一次知道这个小城市也有修炼者,而且还是在灵气复苏之前就有的。   “机缘巧合吧,我应该算是觉醒者,然后修炼了某些传承。”秦安忆老老实实的说着大实话。   “这样啊。”林紫夜点了点头,然后挽住了秦安忆的胳膊,“我输了,你要陪我去逛个街安慰一下心情。”   “行行行,女人真是麻烦。”秦安忆嘴上吐槽着。   “呵,男人。”林紫夜冷哼一声。   “嘁,女人。”秦安忆也不甘示弱的回着林紫夜。   两个人都表达出了不屑的感觉,可是身体却一直不曾分开。   被欠着的小白和小黑看到了秦安忆和林紫夜以后,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条小狗对视了一眼,很有灵性的表达出了“我是一条单身狗”的惆怅愁思。   可怜的是两条狗都是雄性,性取向也都正常,搞基也搞不成,这下真的是单身狗了。   “呀,今天是双十一啊。”秦安忆后知后觉的问着林紫夜。   “对啊。”林紫夜看着秦安忆说道。   “真是苦了你们两条狗了。”秦安忆对着小白和小黑说道。   “汪。”两条狗都很有灵性的附和着。   仿佛在说“谁说不是呢。”   而后,两条狗的肌肉紧绷,龇牙咧嘴,发出了阵阵低吼声,眼神都变的锐利了起来。   它们感受到了某种危机感,而秦安忆和林紫夜也都看见了两只小狗的异状。   秦安忆顺着小狗的视线往前看去,一个发色黑中透着绿色的男人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在说说笑笑。   秦安忆安抚住了两条狗,开启了阴阳眼,他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气息。   这种气息翻腾着,有一团虚影在气息当中隐隐的动作着。   那是一条青色的蛇,只是身躯极其庞大罢了。   秦安忆了然,这是一只妖。   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妖物也多了起来,建国后不许成精的律令也被灵气复苏所取消。   更别说之前那些妖物在灵气复苏的局面里修为越发的强大了。   好像感受到了秦安忆的窥视,青蛇妖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秦安忆,眼神中有点诧异,可是却也只是对着秦安忆笑了。   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他的眼睛变成了竖瞳,对着身边的女孩吐出了蛇信。   “反了你还?”秦安忆冷笑着,然后问着林紫夜,“你喜欢吃蛇羹么?”   林紫夜也冷笑了起来。   “当然啊。”   两个人跟上了那条蛇妖,秦安忆看到了那个女孩的侧脸以后,突然间就对那条蛇妖肃然起敬了起来。   “这蛇妖口味好重啊。” 第三四二章 诸界化身   “你看这个女的哦,长的是真的丑哦,小眼睛大蒜鼻厚嘴唇头发还油腻稀少,一脸痘还有痘坑痘印,我的妈耶,这妖怪是多博爱?”秦安忆毫不客气的吐槽着。   “哎,你这话说的,颜值是爹妈给的没法更改的啊。”林紫夜对秦安忆说道。   “可是她就是长得丑啊。”秦安忆耿直的说道,“但是她难道不应该觉得这个帅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过分了过分了。”林紫夜不满的说着,“不过你这个人还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明明那天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很愤怒的,可是你现在却又什么都不关心一样,未来的我是怎么看上你的?”   “如果是你的话你不会愤怒么?”秦安忆问着林紫夜。   “我也会愤怒,可是我不会像你一样让他死。”林紫夜平静的看着秦安忆的眼睛说着,“你要知道,是你间接的杀了他。”   “可是他直接的杀了三十六只猫,还想杀另外一条狗,我只是给了那些猫一个复仇的机会,提前了它们复仇的时间罢了。”秦安忆毫不在意的说道,“怎么了?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么?”   “你,是杀过人的吧。”林紫夜问着秦安忆。   “嗯。”秦安忆想到了自己的满手血腥。   “怪不得啊,不过这些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杀的人我相信一定都是该死的人,起码在你看来是该死的人。”林紫夜说着,“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什么圣母婊?”   “没有。”秦安忆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圣母和圣母婊的区别在哪里么?”   “嗯?”林紫夜不解。   “圣母是这样的,啊那个人不行了,我们快去救ta,而圣母婊是,啊那个人不行了,你们快去救ta,总结完毕。”秦安忆笑着说着,“你既不是圣母也不是圣母婊,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是你的伦理道德让你努力的在靠近正常人。”   “而我们其实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不会去考虑身后事,只会仗着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去做自己应该觉得干的事情。”林紫夜说着。   “可是我们还都只是人类,对于高等存在来说,我们不过是个头稍微大了一些的奇形怪状的具有攻击力的虫子罢了。”秦安忆说着。   他想到了大靖主世界中虎视眈眈的旧日邪神们,但想了想,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旧日邪神,可是层出不穷的东西也会让人疲于奔命。   所以本体所打的主意,还是在补充己方的力量,没有什么比得上自己人了。   但是直觉告诉他,秦月楼还有另外的想法,但是他暂时想不到,不过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   而后他揉了揉眼睛,阴阳眼开启了。   在秦安忆所看过的小说里面,阴阳眼都是烂大街的货色,也就能看看鬼怪这些东西了,稍微厉害的也就是能够biubiubiu。   可是秦安忆得到的却不同于这些烂大街的阴阳眼,天地阴阳皆在双眼当中,威能通天彻地,是一种强大至极的道体。   而阴阳眼中又浮现出了两仪道图中两仪双鱼的影子。   阳鱼在阴眼,阴鱼在阳眼,双眼中各又一副太极图在旋转着。   元神炁飞速的消耗着,却也在飞速的生成着。   一副太极图印在了蛇妖的后背,顷刻间那蛇妖就现出了原形。   那是一只水桶般粗,十米长的青蛇。   然后被太极图死死的压在了地上,旁人见此一幕全都惊惧的逃开,不怕死的在拿手机拍摄着蛇妖的原形。   “可是哪怕只是这样的虫子,也会想着去保护别的小虫子,毕竟他们都是虫子,不是么?”太极图压着蛇妖,太极眼也在转动着,秦安忆如此说着,“它在修习一门邪功,需要吞吃九十九个元阴尚在的女子,一旦吞满,就可以加大褪去蛇胎化作龙身的几率了,那个丑货是当前阶段的最后一个。”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紫夜惊讶看着秦安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秦安忆了。   “当然是看到的。”秦安忆指着双眼说道。   结合了两仪道图的力量,秦安忆觉得将诞生出来的至宝和自身融为一体的路子可行,这也是他刚刚想到的。   所以两仪道图就和自身的阴阳眼融合在了一起,他本身就是精气神合一,而那两仪道图也是由他的太极镜诞生出来的,所以融合起来也没有那么麻烦。   这便是秦安忆的融合之道,用以提升自身。   而新诞生的太极眼也继承了阴阳眼的潜力和两仪道图的威能,二者结合,原本阴阳眼的潜能便开始逐步开发了。   而这其中基本的能力中就有看穿三生的能力,也就是说秦安忆可以一眼就知晓一个人或者是其他生物死物的根底。   就好像全知一样,也就是因为这个能力,秦安忆才看出来这条青蛇作恶多端,吃下了不知多少人。   “所以,它该死。”秦安忆说着。   太极图转动,那青蛇也化作了粒粒光点,和一堆白灰。   光点是妖魂魂飞魄散以后的证明,而白灰则是肉身湮灭的证明。   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天地之间有阵阵金光在洒向自己的身体当中。   接触的那一瞬间,秦安忆就知道这些东西是功德了。   太极镜当中,一颗新的光团在孕生着,其中似乎有着三颗种子一样的东西。   而秦安忆也大概能够感觉得到随着功德的到来加快了种子的诞生速度。   “还有这等好事?”秦安忆有点愉悦,他觉得有必要多做些好事了。   因为他想让这新的东西快点诞生,然后融合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你在傻乐什么呢?”林紫夜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我在傻乐变强的契机。”秦安忆笑嘻嘻的说着,然后他拉着林紫夜踩过了那一地白灰。   而那白灰也在秦安忆踏上去的那一刻,消失湮灭。   ……   某座洞府,一条巨大的独角黑蛇睁开了眼睛,光是眼睛就有脸盆一般大小,可想而知这条蛇该有多大。   而这独角黑蛇的腹部还生着三只爪,和一颗巨大的肉瘤。   或许,应该称其为蛇蛟才是。   黑色的蛇蛟发出了一声不只是龙吼还是蛇信发出的嘶嘶声音,撞塌了洞府。   破开了一座山峰以后,黑色蛇蛟直冲某处飞去。   只是,这一切秦安忆并不知道罢了。   可是秦安忆还是能够感觉到某些不对劲,并非是危机感,而是少许的不安感。   就好像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条青蛇的根底。   一只修炼了四十年的小妖,有一条修炼了将近千年的黑蛇蛟长辈,只差一步就可以化龙。   也是修炼了吞吃元阴来化龙这一条路,只是黑蛇蛟为了让它能够更快化龙,吞吃了不知道多少无辜凡人女子。   秦安忆有感觉,这一阵不安感就是那只黑蛇蛟带来的,不过秦安忆根本毫不惧怕。   并不是危机感,而只是不安感。   这种不安感就好像是做小测验试卷结束以后心中纠结有没有把名字写上一般,可有可无。   所以秦安忆并不是对这件事情有多么伤心,他只是随意的和林紫夜聊天逛街罢了。   而后,一条黑色独角蛇蛟从空中游过,猛然落在了人群当中。   秦安忆一瞬间开启了元神域,想要将黑蛇蛟制服住。   可是无往而不利的元神域却并没有制服住黑蛇蛟,反而是破开了口子,被黑蛇蛟套了出去。   “哟吼,有点强啊。”秦安忆调侃着,他也没有废话和托大,直接抽出了道衍剑。   一剑斩过,冲霄剑意斩向了黑蛇蛟的身体,黑蛇蛟看到以后,并没有正面抗衡,而是十分灵巧的躲过了这一道剑意。   两张太极压出,直接压在了黑蛇蛟的身上,两张太极互为正逆的旋转着。   而那黑蛇蛟也是在苦苦的支撑着。   “不愧是近千年的妖怪,灵气复苏以后实力以后也有提升,只不过还是打不过我罢了。”秦安忆虽然消耗有些大,但是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看来,杀了小的来了大的这个套路还是屡见不鲜啊。”秦安忆调侃着,也做出了另外一项举动。   他让太极镜融入到了元神当中,此刻的元神就相当于是他的大脑和心脏,而在融入了太极镜以后,往后所有器物的诞生都只会和他融合了。   不过秦安忆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划划水摸摸鱼就可以变强。   何乐而不为呢?   而秦安忆也将功德金光扔到了太极镜和元神结合以后的新存在当中,那三颗种子也在此刻生成。   这是代表着三才天地人的种子,同事也代表着各自三宝   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   这三颗种子种在了秦安忆的身体当中,种在了精气神中。   秦安忆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这一具肉身,越发强大了,而且也朝着更高层次走去了。   三粒种子融入身体当中,精气神发生了质变,而后更加完美的融汇在了一起,形成了秦安忆当前的身体。   这是一种新形的身体,原本器官也还存在,只不过,他却已经不属于人类这样的种类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秦安忆也还是可以繁衍后代,这是一种很让秦安忆惊奇的身体。   “似乎成为了一个新的物种啊。”秦安忆握了握手掌,无穷无尽一般的力量涌出。   秦安忆随手一挥,这一具结合了精气神三宝的身体猛然跳起。   一脚,将那条蛇蛟从空中踩落,可是还未落在地上,就被秦安忆又一脚踹飞上课天。   “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简直堪比一拳超人啊。”秦安忆的心中有一阵错觉。   不过,哪怕这是错觉,也无法改变他很强这样的一个事实。   秦安忆眼中太极飞出,再度压住了那条蛇蛟。   这一次,蛇蛟无法抵抗的住,转瞬间大半个身体就被湮灭。   蛇蛟身上爆出了一阵精血,它的身体再度重生,甚至在这一瞬间破开了太极图的压迫。   它想要逃走,不过……   “装逼了还想跑?”秦安忆不屑的笑着。   “仙魔永镇!”秦安忆淡淡说道。   天地之间,一副太极图缓缓生出,笼罩住了这头蛇蛟。   只是轻微的旋转,这条蛇蛟就灰飞烟灭,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全都灰飞烟灭。   一阵功德金光又撒落在了秦安忆的身上,体内深处也在孕育着新的器物。   秦安忆可以想得到,那是代表着四相的器物。   “我要不要把刚刚得到的功德金光全都融入到身体里面,促进它的生成呢?”秦安忆思考着,然后说干就干,直接一股脑的把功德金光全都送到了身体深处。   于是又一次的晋升开始了,这一次,出现了变化的是四肢。   “这就是四相融于身啊?似乎掌控了很多东西。”秦安忆感受着身体中的力量。   四相之地水火风,双腿为地水,四肢为火风。   可是这并非是明面意义上的地水火风,而是时间,空间,能量,物质。   四道符纹呈现在秦安忆的四肢上。   其一,代表着“物质”,这个符号此前为“地”,地对应物质,坚固有质。   其二,代表着“空间”,这个符号此前为“水”,水对应空间,填满任何沟渠。   其三,代表着“能量”,这个符号此前为“火”,火对应能量,燃烧轮回不尽。   其四,代表着“时间”,这个符号此前为“风”,风对应时间,流动不息。   “这和之前太极道人所在世界里的诛仙四剑立意是一样的啊。”秦安忆想着,“不过既然是四肢的话,那么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缓缓的落在了地上,秦安忆感受着身体的又一层质变,不由得有些暗爽。   这两次质变也让秦安忆的身体诞生出了两门神通异象,这也是让秦安忆暗爽的原因。   只是单纯划水摸鱼就能变的这么强,我这么牛逼还修仙干什么?   是的,秦安忆本来想找一个修仙世界然后去修个仙的,结果找到了太极镜的妙用,这下他只需要划水摸鱼就可以变强了。   毫不夸张的说,秦安忆现在可以说是这个灵气复苏的世界里排名相当靠前的人了。   “你怎么突然间变的就这么强了?”林紫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秦安忆。   “因为我叫傲天龙。”秦安忆开着玩笑说道,然后心里想着,“我都这么厉害了还修炼什么道体诀啊。”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自从得到了道体诀以后也一直没有修炼过,如果他这个时候再修炼道体诀,那么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但是未知总是十分有趣的,而在陪着林紫夜逛街完了以后,秦安忆则把两条狗子送回了爷爷奶奶家。   随后秦安忆就开启了元神域,在元神域当中修炼起道体诀来了。   “世上有万千道体,道体各有表现,亦是各有威能,有的是双眼,有的是耳,还有的是心,那么我将身体和太极镜诞生的器物融合,算不算是另类的道体诀修炼?”秦安忆思考着。   “应该吧,光是思考也没有用,还得直接修炼才行。”秦安忆想着,便开始了道体诀的修炼。   “嗯?这种感觉,太极镜又在衍生,而且,速度很快。”秦安忆心中有些惊讶。   原来道体诀可以让太极镜更快的诞生衍生的器物。   “还真是赚到宝了啊。”秦安忆微微笑着。   元神域当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秦安忆的身体接二连三的呈现出了变化。   五行之器融入五脏,六合之器融于六腑。   七星之器融于骨骼,八卦之器融于元神炁。   九宫之器再度融于合一精气神,十方之器则融于双手。   一阵磅礴恐怖的威势破开了元神域,直冲云霄,而这股威势也被所有的超凡存在所一同感觉到。   而下一刻,这股威势一闪而逝,接着又回到了秦安忆的身体当中。   这是道体的再度衍化,十方九宫八卦七星六合五行四相三才两仪太极全数归于秦安忆身体。   连同秦安忆的身体全数浓缩成为了一个小点。   而后这粒小点有重新化作了秦安忆,一切的一切全都完美的融为了一。   而秦安忆就是那一,十方九宫八卦七星六合五行四相三才两仪太极复归于一,也就是那无极。   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这便是无极。   这是最接近道的无极,可是却又未曾接近。   “这样一来,我就是此世最强了。”秦安忆,“但是却又未曾接近于道。”   “身为无极,道剑终极,这大概就是相互而又对立吧。”秦安忆的身前浮现出了一把平平无奇的纯黑色小剑。   随着秦安忆升入无极的一刹那,剑胎连带着两把剑和道胎一同化作了这柄道剑。   看了看四周,元神域也成为了一方世界,独属于秦安忆的小世界,又或者说是内宇宙。   “不行,仅仅只是无极还不够,我需要成为圆满的道。”秦安忆的心中出现了某种渴求。   “而以我之力已经可以影响到某些世界的分神他我的发展了,那么我的道,就要从这些他我身上开始算起。”   “全部点亮吧,他我之树。”秦安忆心中泛起意念,脑中的那颗树也全部点亮了。   一刹那,更多世界的已死秦安忆他我全部被复活,而且也随同觉醒了属于秦月楼的记忆,但也包含有此界秦安忆的记忆。   “等到我共享了这些各界的力量体系,那么我能否将自身的道所圆满呢?”秦安忆咧嘴笑了起来。   “真是期待啊。”   ……   “这种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太极道人正悠闲的品茶,可是一阵波动闪过,他似乎忘记了某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太极道人捂着头思考着,“啧,为何想不起来?嗯?我在为了什么而烦恼?嗯……这茶有点好喝。”   “哦,原来是又有一人通过我之道即将得道,在刚刚与我的道发生了一些交汇,产生了一些影响,但是问题倒也不大,等会和秦博士说说飞升的事情吧。”   ……   静谧的练功房当中,秦安雅正在修炼着,随后脑中突兀的生出了一门功法。   “修炼啊,这一看就是好东西啊。”脑中传出了一阵声音。   “秦安忆,你别闹。”秦安雅斥道。   “哎,一体双魂可真是烦,要是我有身体就好了。”秦安忆很烦躁且无奈的说道。   “让我看看啊,这套功法《七情六欲分神魔》”秦安忆说着,却又愣住了,“卧槽这有点厉害啊。”   “哪里厉害了?”秦安雅不解,然后浏览起了《七情六欲分神魔》,接着他也愣住了,“妈的是有点厉害啊。”   “废话,七情六欲化作神魔之相能不厉害么?”秦安忆说着,“而且只修神魂,这样,咱们来打个商量,我修魔相,你修神相,正好我们一体双魂,可以互相协调,也不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可以有。”秦安雅点了点头。   ……   某个世界之中。   “飞玉,来吃饭啦。”慈祥的妇人对着十岁的林飞玉喊着。   “好,我来了。”小正太李飞玉欢快的跑了过来,接着摔在了地上,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飞玉,你没事吧?”妇人赶忙抱着林飞玉。   “没事,妈,我觉得飞玉有点难听,不如叫安忆吧。”秦安忆微笑着说道。   “行行行,都依你,没磕破皮就好,哎哟心疼我的小乖乖。”妇人抱着秦安忆说着。   “修炼基因的世界么?有点意思。”秦安忆脑中想着。   ……   穿着风衣的年轻人点着一根烟,看着面前一个正在撕咬着自己的女人,不屑的笑了笑。   随后手掐八卦指决,按在了女人的额头上。   一道红衣影子从女人的身后飞出。   “鬼东西!你有点小瞧我秦祥麟……秦安忆了吧?”秦安忆单手掐着那女鬼的脖子,狰狞邪魅的说着。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接触的到我?这不可能?”女鬼抓狂的说着。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秦安忆的表情凶戾了起来,“我可以肉身草鬼你不知道么?”   ……   某个世界。   身处于监牢之中的囚徒睁开了眼睛,这一座监狱诨名水族馆,有着男女分离的区域,但也有共同的区域。   在他的面前,黑肤色的神父正嗦着樱桃,不多时,便将连着樱桃核的樱桃枝拿了出来。   “那么,神父,您针对我徐哥的计划现在实施到了哪一步呢?”囚徒笑着,身后也浮现出了一道虚影。   神父的面色变了。   “DISC!”   ……   “这样,种子就全部布下了,诸界化身。”秦安忆笑着。   不过。   “儿子,跟爹妈出去逛街。”秦父喊道。   “哎,来了。”秦安忆立马站了起来。   ……   某个分神的道已然立下,   可对于秦月楼来说,   诸界化身,于此开始。   ——   大靖主世界之中,身处五岳山之中平复伤势的秦月楼皱着眉头。   “这个家伙性格偏离的怎么这么多?这么快就觉醒其他分神的记忆?罢了,还是得加快速度才行,否则我的时间可能也来不及了,另外一项计划也得同时开启了。” 第三四三章 新的世界新的化身   “师父,我回来了。”年轻的阴阳先生秦祥麟推开了四合院的大门,大声的喊着。   现在他该叫秦安忆了。   面前的老者正拿着桃木剑朝着他袭来。   说是老者也不尽然,毕竟他看起来也就只有四十岁的样子,可是皮肤却又不像其他老人一般松弛暗沉,也没有老年斑。   老者鹤发童颜,身穿长袍马褂,哪怕四周白雪皑皑,老者也依然不觉寒冷。   “妖孽,看剑!”老者爆喝一声,当胸一剑朝着秦安忆的袭来。   “师父是我啊!”秦安忆侧身躲过。   “哦?是你!石坚!看剑!”老者瞪着秦安忆又是一剑刺来。   “师娘啊!救我!师父又犯病啦!”秦安忆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师娘。   “凌凤娇,给我消停点!”如同河东狮吼一般,略微老迈的洪亮女声从房间内传出。   “啊!是罗刹鬼婆朱小倩!”凌凤娇立马举剑,随后一道散发着金光的红色符箓从门中飞出,直接贴在了凌凤娇的脑门上。   凌凤娇立马跪在了地上。   “老婆我错了,老婆我错了。”凌凤娇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呼,药不能停啊。”秦安忆拎着买回来的菜走到了门内。   “师娘,我回来了。”秦安忆嬉皮笑脸的把菜放在了师娘朱小倩面前的桌子上。   “祥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朱小倩和蔼慈祥的对秦安忆说道。   朱小倩也是鹤发童颜,看起来也是三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年轻时可以看出来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师娘啊,我才二十岁,哪里老大不小啊。”秦安忆哭笑不得的对朱小倩说道,“对了,师娘,昨天我又接到了一个单子,我发现我的能力更加强大了。”   “那也不能成为你不好好学道术的理由。”朱小倩依然慈眉善目的对秦安忆说道。   “好好好,我好好学。”秦安忆举手做投降状,随后正色道,“只是我发现最近妖魔鬼怪越发的猖獗了,总感觉数量变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天不让我们好过,前段时间血月现世,再过段时间就会出现九星连珠的奇景,那个时候估计乱子更大,很有可能会有什么人想要逆天。”朱小倩严肃的说道,转而又叹了口气,“想你师父,以前也是救世过的人,没想到脑子被花盆砸了一下以后现在就疯疯癫癫的了,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   “哪里可爱了?”秦安忆嘀咕着。   “你说什么?”朱小倩立马变脸,微笑却又满含杀气。   “可爱可爱,哪里都可爱。”秦安忆可不敢违逆师娘朱小倩。   谁都不能欺负她老公凌凤娇,只有她自己才可以。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前我和你师父捡到了你,那时候你身上只有一张纸条,叫秦祥麟,现在你都这么大了。”朱小倩慈爱的看着秦安忆说道。   “师娘,我准备改名字了,秦祥麟也是丢了我的爹妈给我的,我觉得不好听。”秦安忆说着。   “瞎说什么,秦祥麟多好听,二秦二林没听过么?话说你要改什么名字啊?”朱小倩问着秦安忆。   “那当然是秦安忆啦,安全的安,回忆的忆,多安逸,巴适得板。”秦安忆说着。   “秦安忆么,也行。”朱小倩听了点点头。   这个时候,秦安忆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是一条消息。   “接单了,速来。”署名来自一个叫做“穿花衣的小雁子”的人,随后一个地址被发了出来。   “师娘,我接单了。”秦安忆摆了摆手,走了出去,而自家师父凌凤娇还在外面重复。   “早点回来,今儿个包饺子。”朱小倩点了点头说道。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啊。”秦安忆无奈的摇了摇头吐槽道。   “凌凤娇,外面冷,给我滚进来!”随后又是河东狮吼。   秦安忆笑了笑,这对夫妻真是有趣。   “充满了术法的世界,可以说最接近道了,想必可以给平行世界的我提供帮助吧。”秦安忆微笑着,打了个车,直接朝着地址而去。   继承了秦安忆记忆的秦祥麟,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秦安忆,其实这些都没差,毕竟都是同一个人。   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秦安忆到了地点。   这是一所学校,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和一个吃着薯片的丰满女孩。   “庞菲菲,还吃,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了。”秦安忆调侃着吃薯片的庞菲菲。   “你管老娘啊。”庞菲菲虽然人胖,但是声音很好听。   “好了,老秦,别跟她斗嘴了,这学校一个月前有人跳楼,现在已经变成厉鬼了,害死了另外一个,你能打死她么?”说话的是一个三七分头的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林雁归啊,你还不知道我这肉身草鬼的能力是多么厉害么?”秦安忆拍了拍林雁归的肩膀说道,“老规矩,我一拳打死,打不死的你们补刀。”   “嗯。”林雁归点了点头。   “开门,放王梓涵,闻一闻那股阴气来源,我直接过去给它一拳,我还得回去吃我师母包的饺子呢。”秦安忆说着。   “行了,我又不是狗。”王梓涵翻了个白眼。   这也是一个年轻人,长的有点小猥琐,但是总的来说还是颜值中上的。   他的特殊能力是可以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其中包括了阴气,妖气,鬼气,杀气,各种各样的味道他都能闻到。   而这所学校的校长也跟保安说过了,自然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进门以后,王梓涵就闻了起来,一路闻到了教学楼的顶楼,这里被锁住了。   秦安忆随手扭了一下,就把锁给扭开了。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庞菲菲问着秦安忆。   “我乐意,不服咬我。”秦安忆笑了起来,然后摩拳擦掌了起来。   秦安忆感觉很奇怪,这具身体在影响他的性格,原本灵气复苏世界的秦安忆本身就比较偏向于淡漠,也受到了影响。   可是这个世界的秦安忆却张扬,毒舌,甚至有的时候还十分的凶戾狠辣,有的时候还很奸诈狡猾,而且秦祥麟好奇心很强,喜欢作死搞事情,但是每次他都没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轻微骨折在医院躺了几天。   不过秦祥麟的这具身体很奇怪,强大无比,恢复自愈再生能力都很强,秦祥麟小时候不小心切断过小拇指的上半截,可是很快就再生了。   而且他的血可以镇压邪祟妖魔鬼怪,但是这些都比不过他可以肉身草鬼。   这个世界的人想要伤害到鬼都需要使用术法和宝物法器,可是秦祥麟肉身就可以打爆鬼怪。   “简直就像是叶青啊。”秦安忆想着,“看来得搞清楚这具身体才行,回去修炼一下道体诀看看。”   “就是这里,那个跳楼的鬼就在这里,现在估计躲在阴暗处。”王梓涵说道。   “那在这里就好办了。”林雁归说着,伸出了右手,在他的右手手心里有一个像是袋子一样的胎记。   “炼阴袋,起!”林雁归厉声喝到,一阵吸力从炼阴袋里爆出,从阴影处飞出了一只白衣服的披头散发的女鬼。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一拳不能解决的。”秦安忆淡定挥拳,一拳打爆了这只白衣女鬼。   “还有一只。”王梓涵喊着。   另外一只白衣女鬼朝着秦安忆冲来,凶暴的尖叫着。   除了秦安忆,其他的人都捂住了耳朵。   “如果有,那就两拳。”秦安忆又是一拳击出。   两只女鬼都被秦安忆打爆了。   “好了搞定了,记得把钱打到我的致富宝里,后续事情你们处理就好了,我要回去啦。”秦安忆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太强了,这样的能力。”王梓涵不由得赞叹着。   “确实很强。”林雁归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那又怎么样?能比得上我吃鬼么?”庞菲菲不以为然。   “也是,都是梓涵找到鬼在哪里,我辅助,老秦主攻,他搞不定你再补刀,自从上次老秦受伤以后,好像再也没有遇见他一拳打不死的鬼了。”林雁归想着。   “不过别说,自从那次以后,老秦的性格好像变了很多,越来越毒舌了。”王梓涵说着。   ……   “那么,性格发生变化的情况,其实是来自于那一次打那只蓝眼僵尸,一拳打不死反而被它给戳到了,接着秦祥麟爆种一拳打死了那只僵尸,自己也全身飙血,还没有尸毒困扰,到现在也还是活蹦乱跳的,那么,这具身体应该是要在生死之间才能爆发潜力得到提升啊。”秦安忆总结着。   “秦瀚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凌凤娇问着秦安忆。   “师父啊,我是祥麟,现在叫秦安忆了。”秦安忆给凌凤娇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了他的碗里。   “是啊,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朱小倩也问着秦安忆。   “我在思考我的这具肉身,简直是太强大了,不管什么鬼都只是一拳,在那次被僵尸戳了以后,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反而能力更加强大了。”秦安忆老老实实的说着。   “这有什么啊?以前项羽吕布都这么牛逼的,《姑妄史录》里记载过得。”凌凤娇沾着辣椒说道。   “《姑妄史录》啊。”秦安忆吃着饺子想着。   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也很奇怪,在此界三国时代便发生了灵气复苏,同时一直持续到现在,本来自刎的项羽重新归来,征战三国乱世,同时始皇政哥也复活了,总之很乱,最终是刘备一统天下。   秦安忆翻看着师父的藏书,找到了那本叫做《姑妄史录》的典籍。   这本典籍并没有记录记载修炼之法,记载的反而是历史上各个名人的真实情况。   比方说霸王项羽,他走的是霸道,以霸为道。   并不是只有修道之人才有自己的道路可以走,每个人的道都各不相同,可是走的却又是道。   霸王力能扛鼎绝非虚假,而他的霸道又有着非绝对的的不死性。   除了霸王自己,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杀死霸王。   霸王之所以会死,还是因为虞姬的死,让霸王心死,于是霸王于乌江自刎。   而项羽自身的霸道体现就是他的霸气,这种霸气的性质和武道天罡地煞的性质是一样的,可以对灵魂体精神体和实体造成伤害。   而霸王转世之身如果觉醒了前世的记忆,那么这个转世之人也会继承这份霸道。   秦安忆看遍了《姑妄史录》,记下了很多历史名人的真实。   比方说白起一人坑杀四十万人,这一切都归于白起自身的煞道煞气所致,白起的煞气就和武道地煞是一样的,但是却要比武道地煞更加的强大。   更别说始皇嬴政,始皇陵之所以不发掘出来并不是因为技术不到位,而是因为始皇陵当中布满了魔俑,这些兵马俑都在等待着秦始皇的归来,再度逐鹿天下。   三国猛将们有将魂觉醒,也有战魂觉醒,也有的猛将领悟了自己的道,比如说温侯吕布,就是无双杀道。   而吕布则是将魂,战魂,无双杀道三者皆具才能够成为三国第一猛将,而关羽和赵云也是在后期才达到那种高度。   可是终究还是躲不过命运的裁定。   而主公们则有君魂君意,更是分得了不等量的天子龙气,只有相互吞噬最终才能夺得天下。   司马懿又施展术法夺得了龙气,但最终还是败于诸葛亮之手。   而有的人则是天生神力,绝对强悍的身躯,比如说李元霸,李广,自身也有着特殊异力。   总之在这个世界,这些真正的事实都是不被认可的,因为大部分人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普通人。   而秦安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和自己情况完全一样的人。   不过秦安忆也不是没有发现,起码自己的这种情况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   “最终还是只能归于体质特殊,那么,看看这具身体修炼道体诀会怎么样吧。”秦安忆想着,便修炼起了道体诀。   根据理解,这份道体诀其实是在缓慢释放潜力改造身体,而人的潜力是无限中的有限的,只是身体无法承受住那种突然爆发的部分潜力。   所以会有老太太搬开汽车救下了孙子,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个老太太也因为潜力爆发而逝世。   秦安忆修炼着道体诀,潜能力量缓慢而又坚定的改造着自己的身体。   可以感觉得到,骨骼的硬度越发的高了,通过内视,秦安忆能够发现骨骼的颜色变的莹润如玉。   一层淡淡的灵光在体内,而身体皮肤也变得越发润滑细腻,可是却又充满了防御力,而且寒暑不侵。   而血液也发生了一种质变,这种质变是百毒不侵,毒虫不近,对于诅咒降头蛊术等邪术有着强大的抗性。   第一层道体诀修炼完毕,道体诀是没有层数限制的,层数是由潜力而决定的。   先前也说了,人的潜能是无限之中的有限,那是因为人体潜能固然无限,可是能够发掘出来的却只有无限中的一部分,这是因为寿命的问题而决定,如果寿命无尽,那么潜力也会可以发掘。   道体诀可以挖掘出更多的潜力,化作自身的硬实力,这是一种安全的利用潜能的方法,只是越到后期,道体诀层数修炼的速度越慢,因为道体诀挖掘的潜力在积攒着改造身体,出现道体。   而这个世界的肉身潜力爆发利率是很高的,只是第一层,就同时让身体出现了三层变化。   握紧了拳头,秦安忆感觉到了源源不绝的力量。   “真是强大的难以置信的身体,这种程度在某种情况下是可以和天功武胎相媲美吧。”秦安忆心里想着。   随后,一道赤红色的气息从秦安忆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霸气,其色赤红,霸道唯一,不容天地。”秦安忆脑海中出现了关于项羽霸道霸气的记载。   这是由霸道所衍生的一种绝对的霸道意志,由这意志影响了身体,于是身体的气息越发强大,直到这份气息成为了霸气。   那么问题来了。   “我又不是霸道路线,我的体内为什么会有霸气?”秦安忆很奇怪,但是却也不得而知。   但是这种问题想要靠自己解决是无法解决的,主要还是要看老一辈人的见识才行。   于是,秦安忆就去找了自家师娘朱小倩。   当秦安忆把这些展现在了朱小倩的面前以后。   朱小倩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有一种可能,你是项羽转世,又或者是另外一种可能,你的到了残缺的霸道碎片之种。”朱小倩说着。   “霸道碎片之种?”秦安忆有些奇怪的问着朱小倩。   “道固然强大,可是自身之道也是会在自己的意志下所碎裂,再有一种,就是绝对的力量击碎了道,可是这只是理论,而道碎裂以后化作碎片之种,被有缘人得道,就会拥有其中的部分力量,其实你的这份霸气很微弱,而这样的碎片也可以融入到自身的道当中。”朱小倩说道。   “这样啊,也就是说我有了个好东西咯。”秦安忆收敛了霸气说道。   “是的,这种碎片可以以某些手段夺取,不过这种手段对于被夺取的人来说等于重创,你低调点别被人发现了。”朱小倩语重心长的对秦安忆说道。   “师娘你放心吧,我肯定要苟住的嘛。”秦安忆笑了笑,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又突兀的多出了四股气息。   一层纯黑色,一层血红色,一层则是明黄色,一层是黑红色。   五种气息自秦安忆体内升腾而起,朱小倩见了,眼疾手快扔出无数符箓,封锁住了这一片区域。   “煞气,杀气,战气,怨气,霸气。”朱小倩和秦安忆都是看过《姑妄史录》的,对于很多人的道都不甚明了,而那些道的基本衍生体现便是这些颜色不一,性质不一的气息。   道体诀自动运转,升入到了第二层。   五股气息自动糅合,连带着的,还有潜藏在秦安忆身体里的其他人的己道碎片,数量有很多,气息也有很多,并不单单只是秦安忆明面上所看见的这些气息。   而如此数量的气息融汇糅合结合秦安忆本身的气息,化作了一种新生的独属于秦安忆的强大新生气息。   而这些人的己道碎片也都初步融汇在了一起,贴合近了秦安忆还未明悟的己身之道。   道体诀,不光挖掘潜能,还可以帮助人明悟己身之道,以身体变化来体悟大道,以大道之力强化改造己身更加贴近此道。   而这股气息散发着一种“戾气”的意味,第二层改变的是气息。   “师娘,我好像有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秦安忆征征的对着朱小倩说道。   “人怎么能够掌握戾气?”疯疯癫癫的凌凤娇跑出了房门,看见了秦安忆疑惑,很是惊讶。   “师娘,人为什么不能掌握戾气?”秦安忆问着朱小倩。   “戾气,没有人能够掌握,我们以前见过有人想要掌握戾气,结果死在了戾气当中。”朱小倩语气严肃的检查着秦安忆的身体。   “可是戾气却又对你无法构成威胁,真是很奇怪。”凌凤娇好似有点正常的看着秦安忆,啧啧称奇着。   “可能……这就是我的道吧。”秦安忆有点不确定的说着。   这股气息,这股戾气,光是掌握在手里就是一种近乎无敌的力量,更不用说这对于秦安忆来说,还有着无比巨大的前进方向,以及无可比拟的潜力优势。   可是尽管如此,秦安忆也并不觉得戾气之道就是自己的道。   他的道应该是其他的什么,那是一种可以打破桎梏,打破规则的力量。   戾气也不过只是自己本身之道的最强之剑罢了。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秦安忆来说,还是很遥远的,而秦安忆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   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很随遇而安的人。   “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也不必这么紧张啦,该吃吃该喝喝吧。”凌凤娇说出了秦安忆想说的话。   “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和师娘说,知道了吗?”朱小倩关切的对秦安忆说道。   “放心吧师娘,我可是惜命的很的。”秦安忆朝着朱小倩笑了笑。   “那行吧,吃饭吧。”朱小倩还是有些担忧着秦安忆。   “这具身体,还真是有大眯眯,不是,大秘密啊。”秦安忆想到了自己体内的几百块大道碎片之种。   寻常修道之人有一块就已经是很有运气了,而秦安忆却有着几百块。   “这后面要是没有什么幕后黑手,我直播日最高档数电风扇。”秦安忆心里想着。 第三四四章 此界秦安忆的平淡日常   “曹女士,您家女儿不是精神分裂,也不是你所想的臆症,她就是被鬼上身了。”林雁归对着一个家庭主妇说道。   “鬼上身?”曹女士有些害怕,随后是担忧,“那我女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的魂魄已经有一些被挤出体外了,必须得把那个上身鬼给揪出来……哎?老秦你要干什么?”林雁归正在平静的解说着,然后他的音调突然间抬高了两个高度。   “还能干什么,干就行了啊。”秦安忆直接打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一个穿着皮卡丘睡衣的女孩子直接手脚并用的扑向了秦安忆。   她的两颗眼珠向外偏移,甚至还凸出来了一些,翻着白眼,只能看见稍微一点的瞳仁。   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嘴中还流着发臭的发黄的口水,身上一股子腐败的气息,就好像死了很长时间一样。   “啊呀,这么热情干什么?我可是承受不住的啊。”秦安忆淡定的说着,周身戾气爆发。   一道鬼影从女孩的体内被戾气撞了出来,秦安忆顺手把原本女孩的魂魄塞进了她的体内。   然后秦安忆一个箭步,直接冲到了那个鬼影的身前。   举起一拳就打了过去,那个鬼体直接爆碎,连话都说不出来,就直接被秦安忆一拳打爆了。   “妙啊。”秦安忆对于自己的拳头赞不绝口。   然后,秦安忆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什么?”秦安忆闲暇的拿着烟盒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上,点着了火以后,秦安忆吞云吐雾了起来。   ……   “秦安忆,我们能不能有点团体意识,而且你就这样冲上去,万一害到了那个姑娘怎么办?我们是来驱邪的,不是来杀人的。”林雁归颇为愤怒的训斥着秦安忆。   “对不起,我的错。”秦安忆乖巧的说着。   “你……算了算了。”林雁归本来满腔怒火,但是看到了秦安忆貌似人畜无害的脸和真诚的表情以后,他的满腔怒火也没地方发了,“下次别这样了。”   “那肯定欧几儿剋啊。”秦安忆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话说回来了,最近为什么那么多的事情,你们没有发现这种邪祟害人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么?”王梓涵抽动了鼻子说道。   他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可能是灵气复苏了吧。”秦安忆摆了摆手说道。   “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还灵气复苏?”庞菲菲揶揄着秦安忆。   “这你就不懂了吧,白痴”秦安忆以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庞菲菲。   毕竟,秦安忆的主世界就是灵气复苏的世界。   “你……”庞菲菲被秦安忆气的说不出来话。   “我什么我?口吃结巴了?口吃赶快去看,说不定是你小脑有问题了。”秦安忆又是得势不饶人的说着。   “我要把你打出屎来。”庞菲菲气的把手里的八宝粥扔到了秦安忆身上。   秦安忆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那一瓶八宝粥。   “别说话,有情况。”秦安忆立刻正色了起来。   “有阴气。”王梓涵揉了揉鼻子说道,“而且还有尸气这种东西,有点强大。”   “在强大还不是老秦一拳的事情。”林雁归看着秦安忆说道。   “也是。”庞菲菲和王梓涵也看了看秦安忆点了点头。   “走,看看。”林雁归直接说道。   “这边。”王梓涵带着众人循着味道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垃圾箱旁边。   “你闻得到底是垃圾还是邪祟,我怎么感觉你像是纯捡垃圾吃的?”秦安忆揶揄着王梓涵。   “不要小看我的专业性OK?”王梓涵揉着鼻子说道。   秦安忆打开了垃圾箱的盖子,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只不过,这是被肢解以后的身体。   身体上全是被撕咬过得痕迹,血肉模糊,秦安忆看的津津有味,其他人都面色古怪的强忍着吐意。   “报警吧。”秦安忆冷静的说道,“啧,有点饿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庞菲菲捂着嘴口齿不清的说道。   过了一会,警察叔叔们来了,而秦安忆等人自然被喊去警察局了解情况了起来。   询问秦安忆的是一个年轻警官和一个年老的警官。   “警察叔叔,我可以抽根烟么?”秦安忆问着老警官。   “可以。”老警官笑呵呵的说道,“我想问一问你们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我一个朋友,鼻子有点问题,跟狗一样,他说闻到了一股子味道,然后我们就去看了看,这一看看得我还有点饿了。”秦安忆没有说假话。   他确实有点饿了。   “呃……”年轻警官眼神微妙的看着秦安忆。   “你不怕么?”老警官问着秦安忆。   “为什么要怕?”秦安忆反问着老警官,同时心里想着,“这种东西又不是没有看过,为什么要怕。”   他就是突然动起来了,他也不怕啊。   “小伙子,你有点东西啊。”老警官严肃的看着秦安忆说道,“来警察局都没点怂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安忆听这话以后被逗乐了。   “我为什么要怂?我又不是凶手,况且我也没有破坏现场。”秦安忆笑着回答着警察叔叔。   “也是,毕竟你们也不可能吃了他。”老警官也点了一根烟,“说实话,这个手法我们一周前还见过,只是并没有找到凶手。”   “那是,凶手又不是人,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呢?”秦安忆心里说着。   “只是,我们找到了一根头发,那根头发根据Dna比对,是一个老大爷的,他年级那么大了,应该不可能是凶手。”老警官吸着烟说道。   “这可不一定,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前说过,抛去不可能的可能,就是必然。”秦安忆说着。   “这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说的么?”年轻警官吐槽了一句。   “管他是不是呢,大体就是那个理呗。”秦安忆说道。   “那小朋友你是有什么见解么?”老警官看着秦安忆的眼睛问着秦安忆。   “见解嘛,有一点,凶手可能不是个人。”秦安忆也看着老警官的眼睛说道。   “最近城里可没有什么野兽出没。”老警官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安忆。   “那这可就不是我的职业要求了。”秦安忆笑意盈盈的说道。   “哦对,还没了解你的职业。”老警官说着,一旁的年轻警官拿着文件夹,打开了。   “秦祥麟,目前在周易文化研究有限公司工作,哟,封建迷信啊?”年轻警官看着,有点不怀好意的看着秦安忆。   “这位警察哥哥,我们这是公司,封建迷信我们可算不上,如果硬要说的话,我们算是民俗,现在也有大学是有民俗学的,所以我们算不上封建迷信,况且我们也没有偷税漏税。”秦安忆弹着烟灰说道。   “啧。”年轻警官不爽的咂了咂嘴。   这可真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的一番话。   “小子,思维挺清晰啊。”老警官看着秦安忆点了点头说道。   “一般般吧。”秦安忆摆了摆手。   “还有什么要问的么?”秦安忆问着老警官,“我真的有点饿了。”   “还有一件事,我看你是孤儿,你是被一对老夫妻收养的,对么?”老警官问着秦安忆。   “是啊,怎么了?”秦安忆反问着老警官。   “凌凤娇大师和朱小倩大师最近可还好?”老警官笑呵呵的问着秦安忆。   “二老最近还挺好的。”秦安忆点了点头,“看来您认识他俩啊,怪不得从一开始就没有凶我。”   “刚刚你说了可能不是人干的,也就是说,是那种东西咯?”老警官询问着秦安忆。   “是的,是那种东西。”秦安忆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   “师父,你们再说什么?”年轻警官问着老警官。   “没什么,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老警官对小警官和颜悦色的说道。   “那还不知道,您是怎么认识我师父师娘的?”秦安忆问着老警官。   “很久以前,我还和他差不多大,那时候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大案子,差点死了,是你师父救了我。”老警官指了指身边的小警官。   “那之后,我就登门拜访了你师父,在这之后,你的师父和帮助过我们解决过很多东西。”老警官追忆这过去说道。   “这样啊。”秦安忆点了点头。   “我一直觉得,你们修道之人和我们警察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伸张正义的一份职业,只不过我们处理的是人,你们处理的不是人。”老警官说着。   “警察也有好坏,道也有正邪,最主要的,还是那颗心了。”秦安忆说着。   “是啊,看的还是心。”老警官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说着。   “那么,我以个人名义邀请你来帮助我们处理这件事情怎么样?”老警官问着秦安忆。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跟他们是一个team。”秦安忆说道。   “那我就以个人名义拜托你们了。”老警官笑呵呵的说道。   “这样当然可以啦。”秦安忆也笑了笑。   ——   在一座公园里,秦安忆等人正站在一座凉亭里排查着。   “味道到了这里就又散了。”王梓涵说着。   而秦安忆则正在抽着烟。   “按理说它不可能散,除非一种情况。”林雁归抬了抬眼镜说道。   “它消失了。”庞菲菲接话道。   “不是,它应该是完全的收敛了那些气息,然后进行了隔断,所以我无法找到它,而且,它是有意识的进行这样的操作。”王梓涵捏了捏鼻子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还能做出这样的高端骚操作么?”秦安忆一边看着水中的凌凌波光,一边问着王梓涵。   “可能他发现我们了吧。”王梓涵也看着水面,他抽了抽鼻子。   “不对,这个水里面味道很奇怪,老秦,离水面远一点。”王梓涵赶忙后退。   “嗯。”秦安忆也准备后退,随后,水中伸出了一条触手,拽住了秦安忆的上半身。   “卧槽,触手怪!”秦安忆惊呼一声,然后一拳打在了触手身上。   触手应声而散,化作了水珠爆开。   喷在秦安忆的身上打湿了衣服。   “我Rnimamaip哦!”秦安忆对着水里大骂了一句。   随后秦安忆周身喷涌出了无数的纯黑色戾气,被秦安忆一股脑的全部灌入到了湖中。   以秦安忆为源点,无数的戾气染黑了水池中的水。   这一池子水全都被戾气所浸染,秦安忆双手虚握,而后猛然抓住。   湖中的有两处开始涌出大量的水流,接着,秦安忆单手猛然抬高。   一只浑身血红的无头人形物体被拽了出来,另外一个则是浑身黑色的无头魂体。   “刚刚把我弄湿了的就是这两个鬼东西了吧。”秦安忆狰狞的笑着。   猛然间,无数的水液带着戾气化作了尖刺,从水中攒射到了这两个东西的身上。   血液飞溅,魂体碎片爆碎,落入在了水里,由水液化作的戾气锋刃将这两个未知邪祟的身体肢解成了无数,掉落在了水里。   “好了,结束了。”秦安忆微微笑道。   “你也太imba了吧。”庞菲菲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安忆说道。   “还行吧。”秦安忆摆了摆手说道。   不过,水中还是没有消停,似乎沸腾了一般。   秦安忆皱了皱眉头,看着水面,而后,一只畸形一般的邪祟从水里蹦了出来。   这是由刚刚秦安忆所肢解的材料所结合而成的畸形邪祟。   秦安忆并没有想象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生命力。   “看来戾气虽然厉害,但是缺乏我拳头的杀必死性啊。”秦安忆捏了捏指关节。   “一千减七等于几?”秦安忆踩着戾气,缓步走向了那只漂浮在水里的畸形怪物。   畸形邪祟看到秦安忆走了过来,非常人性化的尖叫了一声,就准备跑开。   但是,戾气所化的巨大魔爪一把抓住了那只畸形的邪祟。   邪祟就好像是什么小虫子一样,被牢牢的抓在戾气魔爪之中,它不停的尖叫着,不停的挣扎着。   可是却无法挣脱戾气魔爪的束缚,只能徒劳无功的反抗着秦安忆。   戾气魔爪收回,收到了秦安忆的面前。   “一千减七等于几?”秦安忆按着指关节。   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魔爪收紧,血液和肉泥落在了湖里。   还好此刻是夜晚,没有什么人看着,不然秦安忆也就要出名了。   “我滴妈耶贼,太血腥了。”一旁的庞菲菲捂着眼睛,但是还是露出了眼睛窥探着这残暴的一幕。   “太暴力了,太暴力了。”王梓涵和林雁归也看呆了。   “这战斗力怎么跟坐火箭一样?太厉害了吧?”林雁归看着秦安忆,不可思议的想着。   “可能他是个怪物吧。”庞菲菲说的清。   “说不准。”林雁归和王梓涵也纷纷的附和着。   秦安忆回到了原地,拧着衣服上的水。   “妈的,啥玩意,真膈应人。”秦安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还把胳膊抬起来闻了闻腋下。   一股死水的腥臭味,还有滑滑腻腻的恶心触感,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但凡死水都这样,不是很干净,很多游湖的人上岸都得冲干净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秦安忆感觉到了一阵奇怪的触感。   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硬硬的,还有中空的感觉。   “不许动,慢慢的把身子转过来。”秦安忆听到了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   秦安忆双手举起,而王梓涵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都看见了抵在秦安忆头上的是什么东西了。   秦安忆慢慢的转过了身,那是一把手枪,一个苍老的男人正拿着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啧。”秦安忆没有把握在这个距离下抗一下枪子,他不敢赌。   “很厉害啊小子,你知道我炼这具尸体和那只鬼花了多长时间和心血么?居然被你给杀死了。”男人拿着枪,眼里都是疯狂的意味。   那是梦想破灭以后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们本来就是已经死了的。”秦安忆很冷静的说着,同时体内的道体诀也在不着痕迹的运转着。   “你这枪是哪里来的?”秦安忆转移着话题,拖延着时间。   “黑市。”老者言简意赅的说着,“小子,你害得我的杰作没了,你该怎么赔偿我?”   “那你几个意思?”秦安忆问着老人。   “很简单,我把你们都杀了,这样,在用你们的身体炼成尸将,这样的话,就可以弥补了。”老头阴森的笑着。   “那这个可不行啊。”秦安忆眼神锐利的瞪着老头。   “这可由不得你。”老头说着,扣动了扳机。   额头上传来了一阵热浪,子弹破开了皮肤,血液飞溅,洒在了老头的脸上。   好似硫酸腐蚀一般,老头的脸上大半皮肤都被秦安忆的血所腐蚀了。   可是秦安忆也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一具尸体一般。   “这是什么血?”老头发疯一般的大叫着,忍着疼痛,然后又在秦安忆的身上开枪着,以此泄愤。   庞菲菲瘫坐在了地下,眼里满是泪水,她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秦安忆就这么倒下了。   林雁归和王梓涵准备趁他子弹用完以后抓住他。   可是老头却又转过了身,腐烂了的半张脸可怖狰狞,此刻正盯着三人。   “子弹用完了,不如你们陪我的小可爱们玩一玩吧,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老头张开了嘴。   他的下巴脱臼,无力的垂落,一只苍白的鬼手伸出了他的嘴巴。   然后,苍白的鬼手分化成了五只,扒开了老头的嘴巴,老头弯下了腰,吐出了五只形态各异的鬼物。   “五脏养鬼,你们没见过吧,嘿嘿嘿哈哈哈哈。”老头癫狂的笑着,口齿不清。   脱臼的下巴上占满了他的口水,老头抓着下巴,把下巴按复位了。   他活动着下巴,下令着。   “杀了他们!”   五只鬼朝着三个人冲了过去,三人且战且退。   王梓涵的能力只是辅助,而林雁归的炼阴袋和庞菲菲的噬鬼只能对付重伤或者是弱小的鬼,此刻他们三人缺少了秦安忆,根本没有拿的出手的战斗力来。   所幸三人也修行有道术,平常不用也是因为秦安忆一拳就解决了,可是没有了秦安忆以后。   他们才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弱小的很。   那老头也没有注意那几人,反而一脚踹在了秦安忆的身上。   “道术?道术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你再怎么厉害,还能厉害的过枪子么?”老头一边疯狂的吼着,一边踹着秦安忆的身体。   “看到没?就一枪,你就死了,甭一声,你脑子就爆了!你就是再厉害,还能比我手里的枪还要厉害么?啊?”老头子抠着扳机,不停的宣泄着。   可是,很快,子弹就空了。   “那可是我的心血啊,我杀妻炼尸,杀儿炼鬼,就这么被你给杀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是人么?”老头又是一脚踹在了秦安忆的身上。   可是,这一脚却被抓住了。   “老子信了你的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秦安忆冷冷的说着,顺手捏碎了老头的脚骨。   老头子疼得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惨叫着。   秦安忆站了起来,额头上的子弹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了白玉一般的骨骼,身上的肌肉蠕动着,把体内的子弹挤出了体外。   十一颗子弹落在地上,发出了撞击地面的声响。   而肉眼可见的,秦安忆身上的伤口,飞速的愈合着。   秦安忆捂着脑袋,刚刚虽然被骨头挡住了,但是还是有些脑震荡,给震晕了过去,现在秦安忆回复了过来,揉着脑袋。   “这不可能!你不是人!你不是人!”老头尖叫着,然后秦安忆又顺脚踩碎了他的小腿骨。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还说我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好不好,杀妻杀子,那你是不是还要杀兄杀父杀师杀友啊?”秦安忆又是一脚踩碎了他的大腿骨。   “啊!你不是人!哈哈哈,没事,我要死了,他们也要给我陪葬,啊!”老头坏笑惨叫着。   “你和石轩之比起来真的是疯的太差劲了。”秦安忆冷冷的吐槽着。   “他们也要给我陪葬,哈哈啊哈。”老头子叫着。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的队友们了?”秦安忆古怪的看着老头子。 第三四五章 我只吃一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   “五脏养鬼,这是鬼术里面的一种禁术。”王梓涵压低声音的对着林雁归和庞菲菲说道。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为什么知道这是鬼术里面的?”林雁归也压低声音的说道。   此刻他手中的炼阴袋正在散发着阴气,降低五脏鬼对于他们的感知。   “因为我也学过鬼术。”王梓涵说着,“鬼术之中所有术法都需要以自身血液和气为引,如果说道术是以自身之气以及勾动天地之气的话,那么鬼术就是纯粹以一己之力来施展。”   鬼术细分五术,降头术,赶尸术,蛊术,练尸,是鬼术中的四偏术。   正统鬼术,大成之时,据说可以抗衡天上神佛。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们,是想说什么么?”庞菲菲问着王梓涵。   “我们现在丧失了老秦,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也不打算藏私了。”王梓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蝴蝶刀。   甩开了蝴蝶刀以后。   王梓涵的面色有点发白。   “我帮你们引开和打弱那些鬼物,你们时刻准备着弄死他们。”王梓涵说着,用蝴蝶刀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血口。   鲜血漫了出来,王梓涵抹着血,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阵法。   “恭请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仕贵,总管中瘟史文业借瘟神之力于吾一身,三魂七魄尽数化鬼。”王梓涵口中念诵着。   而后,王梓涵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接着,十个虚幻的影子从王梓涵的体内涌出了身体。   这十个影子在出现以后,渐渐的凝实了起来。   “记住,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五分钟以后,你们一定要替我止血。”王梓涵的三魂七魄说着,飞了出去。   三魂七魄本为一体,却在鬼术的效果之下强行化作了十只鬼物。   可是其本质还是一颗灵魂,这样的一颗灵魂,独自对上了那五脏五鬼。   林雁归的眼神里阴晴不定,末了他摘下了眼镜,放在了庞菲菲的手里。   “我去帮他,你十五分钟以后替他止血。”林雁归说着,眼中闪烁着诡异的混浊黄光。   “你有自保的实力么?”庞菲菲问着林雁归。   “你们都以为我只有炼阴袋,可实际上,我这双眼睛也是很厉害的,只是我不敢轻易动用罢了。”林雁归说着,也走了出去。   此刻,王梓涵所化的十只鬼正在和那五脏鬼缠斗着,但是那五脏鬼很是聪明,看出来王梓涵这样的情况不能持续太久。   而且王梓涵也一直在猛攻,此刻的魂体也能够感觉得到不支。   “你来干什么?你咋还把眼镜给下了?”王梓涵问着林雁归,语气里很是焦急。   “黄泉鬼眼开!”林雁归猛然大喝一声。   一道河流出现在了林雁归的面前,那是黄泉。   黄泉鬼眼可以将黄泉的倒影接引到人间来,而拥有黄泉鬼眼的人也可以使用黄泉的力量。   此刻,黄泉之水散发着无穷的吸引力,将那五脏五鬼吸入到了黄泉当中。   “你快点魂体归位,按照现在这个状况,我撑不了多久,结束以后我会有段时间不能动,到时候你和庞菲菲把我扛走,快点的。”林雁归对着王梓涵大喊道。   “你撑住,我马上就来。”王梓涵也感受到了黄泉的吸引力,赶忙的飞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而在另一边,坏的很的糟老头子喷出了一口鲜血,接着一口一口的喷着血。   “不可能,我的五脏鬼居然被他们破了,这不可能。”糟老头子不可置信的说着。   此刻的他受到了反噬。   “这有什么不可置信的?”秦安忆抠着指甲说道,“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我的队友不可能都是弱鸡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死吧!”老东西说着,全身枯竭,只剩下了一条干尸尸体。   他的魂体从体内出来了,秦安忆准备一拳打爆,可是却被一股巨大的阴气波动推开了。   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卸掉了那些力道,然后站稳了。   “你做了什么?”秦安忆感受着突然爆发的阴气,戾气也散发了出来。   “你恐怕不知道吧,这座湖很巧合是三煞位,而且更加巧合的是,这座湖下面联通着炼狱鬼门,现在我打开了这炼狱鬼门,你觉得城市里面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老东西的鬼魂癫狂的说着,“还有你知道么?这座湖地下的地脉链接着另外一处阴泉,我以鬼术破坏了地脉,阴泉也爆发了。”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秦安忆一拳捣碎了他的魂魄。   “废话真多。”秦安忆冷冷的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蓝牙耳机,联通了手机,带在了耳朵上。   他点开了往忆云音乐APP里自己的歌单。   歌单的名字叫做【不能好好走路】,他点开了一首歌。   “炼狱鬼门打开了,那就把从里面逃出来的鬼东西给弄死就是了。”秦安忆舔了舔嘴角,露出了雪白的散发着寒光的尖牙利齿。   所谓炼狱鬼门,其实是这个世界里的特有奇异界域,这个炼狱鬼门当中镇压着无数凶灵邪煞鬼祟,这其中的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能让一些门派束手无策。   而炼狱鬼门被这个老东西以命换来了打开。   “这个糟老头子当真坏的很。”秦安忆骂着,周身戾气被他最大限度的催发了出来。   一时之间,所有的戾气都笼罩住了这一片区域。   鬼门里还没有东西出现,终于,有鬼越界了。   一只巨型的鬼怪刚伸出了爪子,而此刻秦安忆的牙齿上下咬合,空中好似出现了一只无形的巨口一般。   那只爪子被秦安忆吃了,然后被牙齿所吸收。   “鸡肉味,嘎嘣脆。”秦安忆此刻的道体诀在疯狂的运转着。   被吃下去的鬼怪迅速被转化成为了秦安忆的潜力。   爪子被吃了,不知名的巨型鬼怪发出了悲痛的哀嚎声,一时间,那些蠢蠢欲动的鬼物们都冷静了下来。   那只巨型鬼怪的实力他们都知道,能够一下让它手臂断裂的存在一定很恐怖。   不过他们只不过是先头小兵,正主还在后面没有赶过来。   这时,一只全身漆黑的骷髅探头探脑的看着外面,刚准备缩回去就被秦安忆的戾气给揪了回来。   戾气凝聚成了魔爪,揪住了这只漆黑的骷髅。   “也是鬼啊,那就好办了。”秦安忆踩着戾气站在了鬼门之外。   他当着那些没有越界的鬼的面,一口一口的吃着这个骷髅。   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声音。   “有点嚼劲,跟脆骨一样,怎么,你们再来啊,别愣着啊。”秦安忆咬着骷髅仅剩下的半个脑袋说着。   这个骷髅的口感很不错,可惜就是没有孜然,也没有被火烤。   道体诀运转着,他的骨骼也发生了变化,并没有变得漆黑,反而变的更白了,同时也更加的坚韧了起来。   秦安忆望着那些鬼物,它们都被秦安忆的凶悍给镇住了。   刚刚到那只骷髅鬼的硬度他们都知道,无论什么攻击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伤痕,但是黑骷髅却被秦安忆给一口一口吃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进来吃了你们吧。   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秦安忆跨入到了鬼门之中,而戾气封锁住了鬼门,不让任何鬼跑出去。   “有我在你们就别想跑出去到天京作乱了啊,真是的,你们快点让我吃一口吧,一口,就一口哦。”秦安忆的口水不自觉的分泌着,滴落在了炼狱的焦土上,焦土被分解着,而秦安忆的戾气越发的强盛着。   他看这些鬼物都没有任何举动,然后他咧嘴邪魅一笑,雪白的牙齿动了起来。   “那么,我开动了哦!”秦安忆上下颚抬起,然后咬合,瞬间。   无形的巨口一瞬间吞掉了十分之一的鬼口。   “尼玛啊这一口吃了多少啊!”一只鬼物大吼着。   秦安忆没有理会,他的嘴巴立刻鼓胀了起来,就好像胡吃海塞还没有来得及咽一样。   一瞬间,无数的鲜味从秦安忆的舌尖上传来,他的舌头也发生了道体化。   舌头可以品尝任意的味道,而且某些东西的味道也会被舌头尽全力的提升到好吃的程度,最主要的是,这道体化的舌头还可以言出法随。   “快点攻击他,趁他还没有张嘴!”一只机灵的鬼物看准了秦安忆还在咀嚼,大吼了出来。   接着飘到了天上,他凝聚着阴气,一根长矛在他手里凝聚着,接着被它甩飞了出来,扔在了秦安忆的脸上。   秦安忆脸抗必杀,随后秦安忆倒了下去,炼狱里爆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术法,纷纷朝着秦安忆打去。   一阵巨大的烟雾遮住了内里的情形。   眼见迟迟没有动静,有的鬼物松了一口气,而有的鬼物还在小心的提防着。   “真香。”秦安忆的声音传了出来,而后,一道赤红色的光柱从烟雾里激射了出来。   光柱转了一圈,又是三分之一的鬼物被吸收了。   可以看得见,那些光柱里全都是一颗颗的尖牙利齿。   “你们还不跑?不知道什么叫做有烟无伤么?”秦安忆口齿不清的说着   秦安忆腮帮子鼓胀着,不停的咀嚼着,吃饱喝足了,秦安忆甚至跳起来了黑帮摇。   “还有阴泉,得处理一下。”秦安忆想着,准备撤开戾气,跳出去。   不过,在远处,却出现了不少一看就逼格满满的存在。   有一条巨蟒顺着轨迹飞到了秦安忆的面前,而后秦安忆张开了嘴巴,吸溜面条一般的把这条巨蟒吞下了肚。   刚刚的时间里,秦安忆的道体诀已经被他堆到了不知道第几层,这种战斗力如同坐火箭一般的暴增让他想到了某位叫做路月生的路胜兽。   宇宙这么大,我只吃一口,一口就是一个宇宙的那种。   秦安忆摸了摸肚子,刚刚那一只巨蟒此刻已经被秦安忆给完全消化掉了。   “真好吃,你瞧这个面它又大又长。”秦安忆看着面前那些逼格满满的存在。   只是一下就少了一个。   秦安忆笑了起来,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角,尖牙利齿整整齐齐的闪烁着白色的反光。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穿着黑红色僧袍的年轻僧人,这僧人的头上烫着十三个结疤,身后有一道黑红色的辉轮,他手中掐着人头骨的佛珠,发出了苍老的声音。   “你看起来有点好吃啊。”秦安忆环视了一圈。   大口猛的从空中降下,可是却被黑色的逆万字符所挡住,万字符旋转着,无形的巨口也被这逆万字符所甭碎。   秦安忆的一颗牙裂出了一丝裂缝,可是却又很快长好了。   “啧,有点难啃啊。”秦安忆摸了摸牙齿。   “小子,这点微末道行也想来这里吃点甜头?”一个一半是清秀少男,另一半是枯瘦老妪的怪物用少男老妪双重的声音说着,她的衣服是男装女装互相反着穿的,一黑一白,还有一个扭曲的太极图,看起来邪气森森。   “一个个的都在装逼,真是想不通啊。”秦安忆掐了掐鼻梁,闭上了眼睛,整个炼狱的天空不受控制的黑了下去   随后再度睁开,天空才恢复了之前的颜色。   可是在这一片区域,却出现了日月并立,白日黑夜同现的奇特局面。   “烛龙日月乾坤眼。”秦安忆的眼中蕴藏着日月。   这是道体诀催化的另外一层道体,而后,秦安忆的额心裂开,一道太极出现,这也是道体,属于天眼的道体。   “太极天眼。”秦安忆三只眼盯着面前的那些炼狱大佬们,嘴巴还是不自觉的在分泌着口水。   界域轮换,一颗颗的星球状圆珠呈现在了这片被烛龙眼威能所笼罩的界域当中。   而后那些圆珠朝着那些大佬飞去。   黑红色逆万字符印被十三条黑红色的龙所抬着,迎向了那些圆珠。   圆珠爆炸,爆发出了极大的冲击波,可是却被一道扭曲太极所挡住。   烛龙眼合上了,但是有些没有来得及的已经被余波所炸死了。   秦安忆大口一张,又是吃掉了不少的尸体。   “这小子有点猛啊。”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雪白粉嫩的血眸童子稀奇的看着秦安忆。   “这哪叫有点猛,你们还不帮我把手,那一下我扛不住了啊。”年轻僧人倒在扭曲太极前狂吐鲜血的说着。   “不是吧,圆寂大师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半男半女的撑着扭曲太极问着圆寂大师。   “媾道人,你行你自己上啊。”圆寂大师喷出了一口鲜血。   就在此刻,秦安忆冲了上来,他的脚上散发着青绿色的流风辉光,小腿上也散发着纯白色的宝云之气,大腿上则是一道翅膀样的符文之气在流动着,形似翅膀。   “废话真多,下一个就是那个阴阳人了。”秦安忆一拳捣在了圆寂大师的面门上。   圆寂大师被一拳打扁了面门,坠落到了地上,而后秦安忆扑了上去,一拳一拳的打着圆寂大师的身体。   “终于有个耐草的沙包了啊。”秦安忆狂笑着,“哦啦哦啦哦啦……!”   “咕嘟,血神童子,你快把你的血神光放出来,我有点怕这个小子。”媾道人有点怂了。   “别怕,圆寂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一个坐在黑火月亮上,身穿红色旗袍千娇百媚的生着九条黑火尾巴的女子说着,她的手里还拿着折扇,掩面而笑的说着。   “九劫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个身上布满了各种纹路的强壮男子问着九劫狐。   “天尸皇,你可能不知道,圆寂大师就是为了抓我做侍妾而被我带到了炼狱当中的,所以他的那些根底我全都领教过。”九劫狐说着。   “嗯?那你到了炼狱里不还是做了他的侍妾么?”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邋遢小道士双手不停的掐算着,这个小道士是唯一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人。   “行了,鬼卜占你别说风凉话了,赶快掐算一下这小子到底什么根底。”一个覆盖在黑影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算不出来,天机混沌蒙蔽,天道不觉,我只知道,我们会死在他手里,如果你们还不快点摒弃成见一起出手的话,尤其是你,影主,圆寂死后你是第二个。”鬼卜占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说着。   “呸。”影主吐出了一团黑色的影子,影子落入了空中开始了快速的扩张,接着,一座影子世界出现了。   影子世界呈现出了好几副光景,一副是影子化的仙宫,一副佛国,一副天堂,一副冥界,一副十八层地狱,一副西方地狱。   六个光景占领着六个部分,然后划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落在了秦安忆的头上,一部分则是以秦安忆的影子为源头扩散着。   这些影子看起来是想把秦安忆吸收炼化。   秦安忆看也没看,舌绽莲花,金口玉言说出,这是道体,帝皇金口。   “举头三尺无神明,低头三尺无邪魔。”帝皇金口一出。   十四个大字化作金色莲花从秦安忆口中飞出,直截了当的撑住了天上的影子,顶住了地下的影子。   “轮回骨开入轮回。”秦安忆自然是看出了这些影子里有不少的冤魂,而这个影子世界的力量来源也是这些冤魂无尽的怨念所提供着的。   只要送走了这些冤魂,那么,这个影子世界就失去了力量。   秦安忆的左手出现了第六根指骨,左手握下,六颗黑洞浮现在秦安忆的身边。   “六道轮回。”秦安忆低声吟诵。   六颗黑洞散发着无穷的吸力,影子里飞出了无数的冤魂,没入到了六颗黑洞当中。   只是短短的三秒,影子世界就空有其表了。   秦安忆张口吸了起来,影子就全部落入到了嘴中,连带着虚弱着的影主,都被秦安忆所吞吃了。   “甜甜的,有点浓稠,像是芝麻糊。”秦安忆抹了抹嘴巴,地上的影子动了起来。   转瞬间,秦安忆的影子就笼罩住了所有的炼狱大佬们。   “黑暗领域。”秦安忆又得到了新的力量。   地下的圆寂大师沉入到了秦安忆的影子当中,再度出现以后,圆寂大师已经被黑色所浸染。   “媾道人是吧,你的太极之道虽然走偏了以阴转阳,以阳转阴相互媾生,走偏了,但是看起来也蛮好用的啊,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狗啊?”秦安忆问着媾道人。   “我……”媾道人一怒之下,身体扩散成了一副扭曲太极图。   朝着秦安忆飞来。   “回来,媾道人,你的情绪被他控制了。”一把漆黑的断剑大声的吼着,原来断剑的剑格是两颗长着犄角獠牙的骷髅头,说话的就是这其中一颗骷髅头。   可是最终还是说晚了,秦安忆脚下的影子配合着牙齿的力量,吞噬掉了媾道人所化做的扭曲太极。   秦安忆舒爽的打着嗝,   “老哥,我们赶快投诚吧,我觉得我们搞不过他。”另一边是纯白色,连带着骷髅也是如此。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而且你看,他们都想拿弱的人祭剑来诱发咱们的力量。”黑骷髅说着。   “说对了。”九劫狐娇俏的笑着,“我们可没有寄人篱下的习惯,所以,拜托你们兄弟俩了,这些废物你们就拿去好好享用吧。”   九劫狐抓起了断剑,转了三下,黑色的波动笼罩住了炼狱的大部分,一些相对低级的鬼物被这些波动所吸收了。   而那断剑也渐渐的长长了,变成了一柄完整的剑。   “仙魔转,当世独一无二仙魔并存的天地孕养之间,只可惜被人打破扔到了炼狱当中,今日我以炼狱三分之一鬼物祭剑,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个入侵的家伙击退,然后击破炼狱鬼门的封印,放我们出去。”九劫狐说着,松开了手。   她身上的火焰也弱了许多,连带着皮肤也出现了一些老态。   “你满足了条件,祭品,生命,那么我们也会完成你的愿望。”仙魔转魔面说道。   仙魔转飞到了空中,仙面与魔面不停的旋转着,散发着或黑或白的波动。   “这把剑,看起来挺好吃的啊。”秦安忆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仙魔转说道。 第三四六章 我真的只吃一口   仙魔转飘在空中,波动涌现,一黑一白,整座炼狱都弥散着黑白双色的剑气。   剑气化作了无数柄长剑,悬浮在空中,而每一把剑的剑尖都对准了秦安忆。   “哟呵,跟我来万剑诀啊?”秦安忆嗤笑着,然后牙齿咬合。   转瞬之间,遮天蔽日的剑气都被秦安忆一口吞下。   “天地玄黄吞下肚,宇宙洪荒大魔神。”秦安忆抹着嘴巴说着,“在下石天昊。”   “石天昊,真是厉害。”九劫狐看着仙魔转吃瘪,不由自主的夸着秦安忆。   “你是哪一边的啊?这边就剩下我们几个了。”血神童子没好气的说着。   只是短短的一点时间,这些逼格满满的存在就只剩下几个了。   “管他的呢,先跟他打上一场在说,我可是好久都没有打过爽快架了。”天尸皇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   身体也暴增了数十倍,四颗獠牙从上下牙中弹出,身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   一头黑发转瞬间变成了白色,朝着脑后生长垂落。   “天尸皇,集齐了将臣,旱魃,赢勾,后卿四大僵尸始祖血脉,将自身的尸身推到了超越僵尸始祖的状态,他或许能赢得了这个姓石的小子。”血神童子说着,身化万千血影,眼中闪烁着血色光芒。   随后万千血影化作了一朵遮天蔽日的血云,血神童子的脸由无数的脸所组成,附在那血云上。   “我来给天尸皇压阵。”血神童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草莓味的棉花糖。”秦安忆看着血云,喃喃自语到。   随后秦安忆就准备冲到天空中大吃特吃,可是却被天尸皇一拳揍了下来。   空中仙魔转准备划水摸鱼打酱油,可是却被九劫狐给看见了。   “仙魔转,我献祭了足够的祭品,你要满足我的愿望,尽你的最大力量杀了那个姓石的小子。”九劫狐的声音传出。   仙魔转也不好意思划水,只好斩出了一道黑白双色的剑气。   斩向了正在和天尸皇缠斗着的秦安忆。   秦安忆闪身躲过了这一道剑气,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打不中人的话都等于是弱小。   秦安忆一拳击出,迎向了天尸皇的拳头。   一拳,秦安忆手臂上的血肉崩裂,四散纷飞,可是却又极速愈合。   “好机会!”血云里传出了血神童子的话语,一道血光笼罩住了一大片的区域。   而秦安忆就在那片区域当中。   秦安忆吐出了一道扭曲太极,扭曲太极当中孕生着无数的力量。   那是媾生之力,阴阳轮转,生生不息的媾生之力。   有媾生太极所抵御着血神光,秦安忆顶着媾生太极,朝着天尸皇再度进发。   他开始想念起来武道世界里的那些天武了。   随便哪一个天武扔出来都很强大,但是现在的道体诀强化的虽然很厉害,但是还有些不太到位。   秦安忆运转着道体诀,体内又开始了质变,只不过,还需要撑住一段时间才行。   “媾道人果然被他给吃了,不好,圆寂大师也在他的手里。”鬼卜占算着。   “谢谢你的提醒,我忘了还有这个老和尚。”秦安忆笑着,大口一张,吞下了影子里禁锢着的圆寂大师,随后把媾生太极吞噬了下去。   血神光照射在了秦安忆的身上,秦安忆的身体开始化作血水,可是却随后又再一次的愈合。   “这小子肉身怎么这么强,寻常修炼者在我血神光的照射下用不了片刻就会化作血水的啊!”血神童子有些惊慌失措。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弱鸡了?”秦安忆说着,张口吐出了白浊与猩红双色的媾生太极,内蕴黑红色的逆万字符。   “邪道孕佛魔,把人吞了而将其化作神通,真好。”秦安忆满意的说着,血神光被这邪道孕佛魔所挡住。   秦安忆也抖开了身上的污血,此刻的他身体越发的强劲了,血神光等于是给秦安忆做了一次淬炼。   “僵尸我还真的没有吃过啊,不知道你口味怎么样?”秦安忆又一次的冲向了天尸皇,戾气满身,洒向了小巨人一般的天尸皇。   天尸皇不惧戾气,只因其肉身太过于强大,集齐了四大僵尸始祖的血脉,其尸身如何能够不强?   金色的尸气抵御着黑色的尸气,天尸皇的额头中跳出了一只狰狞的怪物。   “好熟悉的感觉,这是元神?”秦安忆看着这只怪物,疑惑的问着。   这只怪物角似牛;头似狼;耳似猫;眼似马;嘴似驴;发似狮;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鲤;前爪似鹰后爪似虎,背后六只黑色蝠翼,周身黑毛似火,散发着金色的尸气,口中遍布獠牙利齿,大小一点不比天尸皇要小。   “这是我的元神兽,不得不说把我全部的实力都逼了出来,你很强,这样我也可以和你打个痛快了。”天尸皇颇为痛快的说道。   “是啊是啊,能和我对拼那么多下,你可比圆寂大师厉害多了。”秦安忆看着面前的元神兽和天尸皇。   他开始有些想念自己的无极道体了。   “终于,蜕变成功了啊。”秦安忆吐出了一道五色神光。   这是由五脏所化道体所诞生的异能,五色神光,同那孔宣的五色神光相同,无物不刷。   青、黄、赤、黑、白五色神光刷出,居然将那血神童子刷回了原型,落在了秦安忆的面前。   血神童子睁开了眼,看到了流着口水的秦安忆。   “哦豁,你醒啦小老弟。”秦安忆一口吞下了血神童子。   体内的胆、胃、小肠、大肠、膀胱、三焦六腑所化作的道体乾坤囊迅速消化着血神童子。   “哎呀,果然是草莓味的棉花糖啊,口感真好。”秦安忆满足的摸了摸肚子。   乾坤囊和齿噬天地,天下无物不可吃。   “仙魔转,你怎么还不动了?酝酿个招数有必要这么久么?”九劫狐有些慌了。   “祭剑的力量没了,你让我怎么打?”仙魔转委屈的说着。   “你有点厉害,所以我还得接着吃才行。”秦安忆说着,瞬间移动到了仙魔转的身边,一手抓住了仙魔转。   天尸皇没能跟上那速度,可是元神兽已经跟上了秦安忆。   “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味道啊。”秦安忆看着飞来的元神兽,一口吞下了仙魔转,还咀嚼了几口。   “奥利奥的味道。”秦安忆说着,一巴掌扇飞了元神兽。   黑白双色的剑气也被刺入到了元神兽的体内。   元神兽被切开了大半,随后秦安忆抓着元神兽的半截身体吃了下去。   “爽,水果软糖的味道。”秦安忆咀嚼着。   而天尸皇瞬间变的虚弱许多。   “这家伙,太强了。”九劫狐看的心惊胆战,转瞬化作了原形。   那是一只由黑色火焰化作风九尾狐,体内还有丝丝雷光,看起来像是反光。   魅惑之力释放而出,她看到了秦安忆的眼中有着迷醉的欲与野望。   “呵,男人,还不是逃不过美色。”九劫狐劫后余生一般,嘲讽着秦安忆。   “这是……”秦安忆迷醉的看着九劫狐。   “波立海苔!”秦安忆大叫一声。   一巴掌扇飞了天尸皇,朝着九劫狐飞来过去。   “啥玩意?”九劫狐懵逼了。   一时不查,九劫狐被秦安忆咬到了,瞬间少了一条尾巴。   要知道,九劫狐的尾巴,分别代表了九劫狐的一条命。   “不行,斗不过他,必须要跑才行。”九劫狐看准了被戾气所封印着的鬼门,想要一鼓作气的破开然后冲出去,不然的话,她绝对会死在这里。   “别走啊!波利海苔!”秦安忆看到了想要逃跑的九劫狐。   大开大合的连续吃了九劫狐八次,此刻的九劫狐已经没有尾巴了,变成了一只火红色的狐狸,瘫在了地上。   “因为修为全在尾巴上,所以被我吃了以后就变成了这样啊。”秦安忆想着,尾椎上传出来了温热的酥麻涨痒感觉。   九条黑色的黑火尾巴从身后长了出来。   黑色的火焰点燃了戾气,附着在了尾巴上面。   “九劫戾炎,这就是新生的神通啊。”秦安忆摸着尾巴,此刻道体诀衍化出来的一切都呈现了出来。   一只巨大的黑火九尾狐出现在了秦安忆的身下,这是他的元神兽。   “那么,天尸皇,你在哪里呢?”秦安忆坐在元神兽的身上,找寻着衰弱的天尸皇。   “哈,找到了,在这里。”秦安忆看到了坐在地上疗伤的天尸皇。   没有丝毫的废话,秦安忆就咬住了虚弱的天尸皇。   “草,有点难啃。”秦安忆感觉牙齿上传出了碎裂的声音,但是很快又长好了。   天尸皇有口难言,此刻的他被九劫戾炎所困住,烧烤着尸身。   “既然一次不行那就多啃几次,毕竟我叫做复制体郑吒外号漩涡鸣人路胜兽啊!”秦安忆的牙口快速开合。   “你他妈之前不是说你叫石天昊的么?”天尸皇有口难言,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烧烤了。   “还少点孜然和辣椒,没有灵魂,不过肉质挺好的,就是难啃了点。”秦安忆准备离开炼狱鬼门。   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小老弟,你这么鬼鬼祟祟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不如到我嘴里来怎么样?”秦安忆站在鬼卜占的身后问着。   “我家里还煮着排骨汤,我不回去可能就要扑了。”此时的鬼卜占正抱着九劫狐说着。   “不如都到我嘴里来吧,狐狐这么好吃,怎么能不吃呢?”秦安忆看着九劫狐说道。   “鬼卜占,把我扔出去吧,我虽然修为全无,但是还是可以拖住他的。”九劫狐对鬼卜占说着,语气里满是虚弱。   “我说了,你们一个都走不了。”秦安忆慢慢的走到鬼卜占的身前,对着鬼卜占和九劫狐说道。   “这可说不准啊。”鬼卜占一改呆呆傻傻的模样,狡黠的笑了起来。   像是一只奸诈的狐狸一般。   就在秦安忆准备动嘴的时候,浑身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呼,真是险,还好我在这片区域里布下了蚀骨抽筋剥力阵。”鬼卜占抹了抹脑袋上的汗。   秦安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如同没了骨头和筋的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他看着鬼卜占,没有想到这家伙扮猪吃老虎。   “论正面战斗力,我确实无法和你们相媲美,但是这是可以靠阵法来弥补的,你一直踩在凶位,而我和九劫狐一直踩着吉位,这样你要是还能够弄死我们的话,那我们真的是必死无疑了。”鬼卜占说着,挥了挥手,地上出现了一道奇门阵法。   时辰干支,阳遁阴遁,地盘天盘,九宫八门,九星九神……   这些都是奇门遁甲当中的,而这个阵法明显是奇门阵法。   武道世界当中也有奇门阵法武学,可是从本质上来说,那门武学并没有接近于道。   而这个奇门阵法,却是由道而衍生,而又近乎于道。   “所以,你不应该小瞧我,在这个奇门境当中,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我来主宰。”鬼卜占抱着九劫狐说道,“唯独可惜的是,布下奇门阵打开奇门境需要准备的时间太长了,还好你吃那些家伙吃了不少时间。”   鬼卜占看着地上的秦安忆,很感谢的说着。   “那么,感谢你为我们两个扫平了那些家伙,外面的那些东西就由我和九劫狐来接收了。”鬼卜占说着,就准备离开。   可是,他的脚脖子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什么,刚刚我没有法术抗性,可是现在我有了。”秦安忆的声音响了起来。   鬼卜占大惊失色,可是却被秦安忆一把拽倒了,九劫狐也掉在了地上,被秦安忆一口吞了。   “你以为你在扮猪吃虎,我就没有了么?我才消化好啊,朋友。”秦安忆说着,大口一张,可是入嘴的却是另外一些鬼物。   鬼卜占逃跑了,而且一溜烟跑的飞快,秦安忆也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口开合。   只是每一次都咬不到鬼卜占,反而被鬼卜占拿一些替死鬼来糊弄。   “站住!不要跑!”金口玉言吐出,鬼卜占动也动不了了。   “你这个家伙有点难缠啊。”秦安忆看着眼露惊慌之色的鬼卜占,舔了舔嘴里的尖牙。   “你不是找替死鬼么?我现在在让你找一个试试看。”秦安忆说着,金口玉言响彻整座炼狱。   “所有鬼物,快到我嘴里来!”   瞬间,无数的鬼物洪流全部涌入到了秦安忆的嘴里,道体诀汹涌运转着。   不到三刻钟,这整座炼狱当中镇压的鬼物就被秦安忆给吃光了。   而秦安忆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身高三米,身上满是纹路,银白色的长发落在身后,他捏着鬼卜占的头,张开了嘴,把鬼卜占扔到了嘴里。   整座炼狱都空了,只留下了秦安忆一个人。   “全都搞定了。”秦安忆的身形极速的缩水,回到了原来的身形,戾气化作衣袍盖在了他的身上。   “吃了个爽。”秦安忆摸了摸肚子,有些意犹未尽的想着。   随后,秦安忆纵身一跳,跳出了炼狱,反正炼狱空了,也没有鬼跑出来,但是秦安忆倒是看见了整座城市里到处游荡着孤魂野鬼,这些孤魂野鬼吸收着肉眼可见的阴气,迅速的蜕变着。   吸收了阴气的孤魂野鬼们也变成了凶魂厉鬼。   秦安忆又使用了金口玉言,金口玉言出现,全城鬼物都落到了秦安忆的嘴里。   “接下来就是阴泉了。”秦安忆想着,一边吃着阴气,一边顺着源头找了过去。   果不其然,秦安忆找到了阴泉,此刻的阴泉并没有人镇守或者是封印。   阴泉所在的位置是一座荒山里,这里寸草不生,平常是孤魂野鬼的聚集地,但是孤魂野鬼们都被秦安忆给吞了,所以这里就空了。   “奇怪了,按理来说,师父和师娘应该会来啊。”秦安忆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不是奇怪的时候。   秦安忆看着阴泉,双手撑在了阴泉边上,喝起了液态状的阴气来。   秦安忆嘴中的吸力不停的吸食着阴气,城市中弥散阴气被秦安忆所吞噬,渐渐的趋于正常。   而阴泉好似不见底一般的,秦安忆不停的在吸收着阴泉里的阴气液体。   “爽啊,一股薄荷的劲爽凉意,还有甜味,就跟喝薄荷汽水一样。”秦安忆一边喝着一边心里想着。   吸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以后,阴泉才终于见底。   “嗝~儿~”而秦安忆也常常的打了一个饱嗝。   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算是混了个水饱。   只是,这个时候,一颗巨大的头颅从阴泉里猛然窜了出来。   这个头颅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类的头,可是长发却遮盖住了面目,只有魔气森森的意味。   “这是啥啊这是?”秦安忆有些奇怪的看着这颗魔头,“这个世界的魔有这么厉害的么?”   “出来了,被阴泉压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出来了?”魔头狂笑着。   “阴泉是镇压它的啊……”秦安忆停下了去摸肚子的动作。   “嗯?这里有只小蚂蚁?”魔头看到了秦安忆。   “是你把我放出来的么?”魔头问着秦安忆。   “算是吧,呵呵。”秦安忆点了点头。   “既然你把我放出来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吧。”魔头说着,张开了大嘴,无穷无尽的吸力从魔头的嘴里涌出。   它准备一口吃掉秦安忆,可是秦安忆却巍然不动。   “真是,刚吃完鬼又来了魔啊。”秦安忆闲庭信步一般的在吸力当中慢慢的走到了魔头的嘴前。   随手一拳,把魔头的牙齿都打碎了,魔头吃痛,赶忙闭合上了嘴巴。   接着他就看到了完全体的秦安忆,一只手掌猛然抓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张开。   “你刚刚不是很狂么?”秦安忆抓着魔头,在地上乱抡了起来。   一边抡一边把魔头朝着地上摔打着。   “你很厉害啊朋友?”秦安忆抓着魔头,此刻的魔头被秦安忆打成了猪头,还被秦安忆踩在了脚下。   可喜可贺的事,这颗魔头不是那种一击必杀的货色,被秦安忆打了一拳还没死的,可以说是很好的沙包了。   “对不起,我错了。”魔头呜咽的说着。   “认错有什么用?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秦安忆蹂躏着魔头说道。   “对不起,大爷我真的错了。”魔头十分后悔惹到了秦安忆这个大爷。   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还敢自称是大爷,只有一颗头的你胆子挺肥啊?”秦安忆又给了魔头一拳。   “我管你是什么魔不魔的,到了我这里你都得死。”秦安忆说着,张开了嘴巴。   准备吃掉这颗魔头,不过,却被一只手给救走了魔头。   那不是一个人,那就是一只长满了黑毛的魔爪,魔爪拽着头发,把魔头拽了起来。   “哈哈哈,本座的左臂六灭阎魔手来了,我看你这下还嚣张么?”魔头小人得志一般的笑了起来?   “手臂?我也有啊。”秦安忆满不在乎的说着,探手一抓,又把魔头抓回到了手里。   “刚刚是怎么回事?我的左手呢?”魔头额头上冷汗滴落了下来。   “你知道什么叫做三生魔爪么?”秦安忆的右臂此刻变的修长漆黑,可是手部却又十分的粗大,黑红色的角质覆盖在右手上,看起来不像是人手,而是魔爪。   “过去,现在,未来,三生都被我给抓爆了,抓爆之前我已经把它消化的差不多了,你的老婆再也回不来了。”秦安忆用三生魔爪提着魔头说道,“看来你还有别的尸体部位,它们应该会来找你吧,那么我就多谢你的款待了。”秦安忆踢着魔头当球一样的说道。   “大爷啊!我错了啊!”魔头在空中被秦安忆一边踢着一边的欲哭无泪。   “所以,师父师娘到底在哪里?”秦安忆很奇怪,这么大的事情,师父和师娘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除非他俩遇到了更加棘手的麻烦。   想到这里,秦安忆觉得应该先去吧师父师娘找到才行。   秦安忆想着,提起了魔头。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吃了你,另外一个是好好的缩小,做我的提灯,你自己选一个吧。”秦安忆对魔头说道。   “我……”魔头弱小可怜又无助,还能吃。   ——   四合院后的树林子里,凌凤娇此刻正拎着一柄桃木剑,拄在地上,一旁的朱小倩手里抓满了符咒,正半跪在地上,被凌凤娇护住了。   “凌凤娇,站到我身后来,你现在斗不过他。”朱小倩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就不!”凌凤娇倔强的“哼”了一声。   “你们尽管换,打不死你们算我输。”张狂的年轻人站在远处说道。   “齐世燃,当年你想要灭世,还不是被我们给宰了,你以为你现在回来了我们就宰不了你了么?”朱小倩语气森冷的说着。   “现在的你们宰不了我,我当年想要掌控戾气,结果死于戾气,现在我回来了,这份戾气,我也终于掌握了,你们无法和我对抗,放弃吧,老老实实的被我杀死,之后再被天命复活,成为天命的一份子吧。”齐世燃手中的戾气沉浮着。   “天命?抱歉,我们被天命整的够惨了,到现在连个娃都没有,给他做事是不存在的。”凌凤娇说着,桃木剑斩出。   金色的光辉冲向了齐世燃,可是却被戾气所挡住。   “这可真是一种绝对强大的力量啊。”齐世燃迷醉一般的说着,随后齐世燃面色变得嚣张了起来,右手只是简单的竖劈。   “还给你!”   一道由戾气所形成的巨大长剑以齐世燃的右手为剑格,斩到了凌凤娇的头上。   “你想杀我老公?!”朱小倩怒不可遏,一挥手把所有的符箓全都扔了出去。   符咒化作光罩笼罩住了两个人,戾气长剑斩碎了光罩,来势汹汹的斩向了凌凤娇。   凌凤娇把朱小倩推了出去。   “老头子!”朱小倩失声的喊了出来。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凌凤娇的声音传出,一柄截然不同的桃木剑被凌凤娇握在手中,挡住了那柄戾气之剑。   “这是什么?”齐世燃不解的声音传了出来。   “天地万物皆有道,道生道衍道器现,这是化道阶段的第二境界,道器,像你这种家伙是不会明白的。”凌凤娇笑着说道。   虽然还是有些疯癫的感觉,但是看起来恢复了大半了。   “老婆,你那一花盆砸的真是时候,把我砸的这几年悟道悟到了道器来。”凌凤娇笑了一下。   凌凤娇朝着朱小倩笑了一下,至于花盆,那是凌凤娇和朱小倩结婚多年以后,朱小倩被凌凤娇气到了,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砸脑袋上给砸疯了的,那时候秦祥麟十五岁了,在外面上学,所以自然不知道自己师父疯了的内幕。   实际上凌凤娇本身修为极高,遇到这种情况不会有事,可是实际上,这都是天命。   “道器?你能有现在的情况不也是因为天命么?”齐世燃看着凌凤娇说着。   “这是我的天命,你所效忠的天命,只是个走天命之道的家伙罢了,他还远远比不上天命。”凌凤娇说着,随后脸色变的凶狠愤怒了起来,“说起来,你居然敢打我老婆,老子现在要把你给削死。”   凌凤娇说着,抄起手中的道器,就是凌空一剑。   “这一剑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刚刚的那一剑。”齐世燃不以为意,戾气挡住这一剑。   可是,戾气却如同白雪遇阳春一般全被这一剑所消融了。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返璞归真么?”凌凤娇嗤笑了一声说道。   齐世燃这才发现,这一剑内,蕴藏着上千道剑气,这些剑气凝结成为剑阵。   或者基数为二为三,或者基数为九为十,或者成百上千。   唯独不变的,这是上千道剑气所形成的剑气剑阵,再由剑阵化为一剑,这种手段,便是一剑成阵。   “你应该也知道,我的道是剑道,剑道之中,划分许多,剑器,剑术,剑技,剑气,剑意,剑阵,剑域,剑神域,甚至剑神域之后还有,道无穷境,那么你觉得我这剑道,到底是什么程度呢?”凌凤娇抚摸着手中的桃木剑说着。   “长的真像我的第一把桃木剑啊。”凌凤娇轻轻抚摸着。   之前砍出剑气的那柄桃木剑已经碎裂了,因为它无法承受的住凌凤娇的剑气。   而这柄道器,却可以承载凌凤娇的剑气,因为这是凌凤娇本身剑道的体现。   “嘁,道器,我现在没有,不代表等一会就没有了,天命,给我道器!”齐世燃仰天长啸着。   一道黑光从齐世燃的胸口中浮现,一柄黑色的长剑也被齐世燃拿在了手中。   “现在我的戾皇道也有道器了,我们继续。”齐世燃笑了起来。   “嗯?好重的戾气啊,这是个啥啊这是,看起来也是好吃的东西。”秦安忆左手提灯一般的提着魔头,一边流着口水说着。   “祥麟,离他远点!”凌凤娇焦急的说着,“你不是他的对手。”   “秦祥麟?这就是你们捡回来的那个孩子么?戾皇气!”齐世燃看着秦安忆,顺手一剑坎了出去。   “卧槽?一言不合就砍我,我和你又不是兄弟。”秦安忆有点无奈,接着随手拿着魔头挡住这道戾皇气剑。   “嗯?这是什么?居然能够接住我的戾皇气不死?”齐世燃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秦安忆,哇恨你。”魔头被这一剑砍开了脸,还是斜的,魔气翻涌,这道伤痕才缓缓的愈合。   齐世燃刚刚只是随手一剑,因为他并不觉得秦安忆有多强,他只是想砍死凌凤娇和朱小倩重视的人罢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恨我啊,没事,我又不需要你喜欢。”秦安忆无所谓的对魔头说道,然后他对着齐世燃吆喝着。   “你这个辣鸡,又不是再砍我几剑啊!辣鸡东西!”秦安忆极度嘲讽的吆喝着。   “你……好你个小辈。”齐世燃又是随手甩了三道戾皇气剑,但是都被秦安忆用魔头挡住了。   “秦安忆……”魔头口齿不清的骂着秦安忆,不过秦安忆倒是无所谓,反正拿它脸抗别人随手的小必杀他又没事。   “你刚刚是不是开挂了?”秦安忆不按常理出牌的问着齐世燃。   “开挂?”齐世燃不太明白这个词什么意思。   “不承认你是挂逼么?上一个不承认的已经凉了,现在你也是。”秦安忆笑着说道,“反正,我也要开挂了。”   齐世燃不太明白秦安忆在说什么,但是秦安忆此刻却动了起来。   黑暗领域扩展着,笼罩住了整片地面,元神兽从黑暗领域当中冲了出来,咬住了齐世燃双腿以下的部分。   “这是什么东西?戾气?怎么可能?这居然也是戾气?还有劫的气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又是什么?邪道太极?逆万字符?奇门遁甲?还有四大僵尸始祖的力量?这都是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齐世燃被元神兽咬住以后,感受到了元神兽体内的力量,一脑袋全是问号。   他无法挣脱。   “这是我的元神兽路月生,啊不是,万神,他的体内全都是我传给他的神通,无条件全权力传给他的神通。”秦安忆说着。   是的,所有吞噬得来的东西,全都被秦安忆送给了元神兽万神,因为万神和他本体比起来,实在是太弱了。   此刻的万神,形象也不愿意,纯粹的黑火九尾狐,额心的一只眼睛是邪道孕佛魔结合了奇门遁甲阵的奇特眼眸。   不再是狐狸的体型,反而是巨大巨人的体型,浑身都是虬结的肌肉,狐头人身,九条尾巴在身后飘摇着,全身都是纹路和不明意义的花纹,周身还有一层氤氲的血光,一层无数张脸的铠甲包裹住了万神的身体。   “这就是万神,它吃了什么东西,就等于我吃了什么东西。”秦安忆说着。   “路胜……万神,吃了他。”秦安忆说着。   元神兽万神,其实也是秦安忆自己。   “好的,你觉得他是什么味道?”万神问着秦安忆,声音仿佛由许多人的声音所组成一般。   “不好说,可能是芝麻糊,也可能不是。”秦安忆说着,“但是管他的呢,直接吃了就是了。”   “也是。”万神点了点头,把齐世燃咽了下去。   之后万神沉入到了影子当中。   “师父,我回来了。”秦安忆笑嘻嘻的说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凤娇和朱小倩都有些懵逼。   如果不是熟悉感,二人可能会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他们养育了二十年的徒弟。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徒弟变的这么强大了。   “这个还得从我得到的一本奇怪法决开始说起。”秦安忆扶着师父和师娘回到了屋子里。   “……然后我就带着这个魔头一起回来了。”秦安忆编纂着道体诀,然后说完了自己大吃特吃的情况。   “所以你一个人把炼狱吃空了是么?”凌凤娇问着秦安忆。   “还有把阴泉喝光了然后又吃了它一根手臂?”朱小倩也问着秦安忆。   “是啊,我就是觉得它们挺好吃的,没忍住就给吃了,还有刚刚那个欺负你们的家伙。”秦安忆舔了舔嘴巴。   “有点辣,有股辣条味,啧,有点饿了。”秦安忆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   “……”凌凤娇和朱小倩沉默了。 第三四七章 此界秦安忆喜当奶爸   “祥麟啊,师父和师娘呢,现在也不准备逼你学习道术了。”恢复了正常的凌凤娇正和秦安忆坐在四合院的小院子里对吹散装白酒。   “是什么让您改变了想法?”秦安忆问着凌凤娇。   “你现在啥都能吃了,让你学道术不就是鸡肋么,我现在就想找个合适的小孩,把我年轻时候得到的几本秘籍给拿去学习一下,也算不会断掉传承了。”凌凤娇滋溜一口喝了小半瓶牛栏山。   “给我看看呗,说不定我能学呢。”秦安忆也喝了半瓶牛栏山,“是如来神掌还是凌波微步还是独孤九剑还是六脉神剑啊师父?”   “你这个嘴呱呱屎啦啦的德行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凌凤娇有些奇怪。   “您犯病的时候。”秦安忆憋笑说着。   “……”凌凤娇沉默了,“老婆啊,把垫桌角的那个布包拿来。”   “知道了。”朱小倩说着,然后一个布包就被扔了过来。   “不是吧师父,你就是这么对待您传承的么?”秦安忆看着凌凤娇解开布包说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年轻时间不少人觊觎,我又没法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然后我就把他们封皮给包了一层,第一页也插入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书页散了一样。”凌凤娇说着,拿出了五本书。   秦安忆表情有些精彩的看着面前的《灯艹和尚》《右蒲团》《金平梅》《昭阳趣事》《九尾归》。   “……”秦安忆沉默了。   “……”凌凤娇也沉默了。   场面突然间尴尬了起来。   “这个,咱们都是成年男人,理解理解。”秦安忆随手拿起了《金平梅》,翻开了第一页。   “哇,厉害啊。”秦安忆赞不绝口的说着。   “你往后翻看看。”凌凤娇笑了笑,“你就会知道这些传承是多么厉害了。”   “往后翻啊。”秦安忆往后翻了翻,“哦……哦……妙啊妙啊。”   “??嗯??”凌凤娇一把拿来了书,发现那真的是《金平梅》。   “老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都变成真的了?”凌凤娇赶忙把书都收了起来。   “别啊师父。”秦安忆抢来了一本昭阳趣事。   “这些可都是珍本啊,你不能这样啊,师父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淘到的啊。”凌凤娇抓住了《昭阳趣事》说道,然后他才想起来不对,“不对,老婆啊,那些真的去哪里了啊?”   “真是受不了你,你不知道把一滴水藏在大海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么?”朱小倩从房间里传音出来。   朱小倩一边说着,一边扔出来了五本书。   《母猪的产后护理》《十万个为什么》《手扶拖拉机全套技术》《母猪的快速繁育》《禅与摩托车维修技术》   “母猪的产后护理给了师娘多少钱?”秦安忆拿起了《母猪的产后护理》翻看了起来。   “《三清符箓》?”秦安忆看着内页说道。   “这是你师娘学的。”凌凤娇带着缅怀的神色说到。   “《蜀山剑典》?”秦安忆又拿起了《十万个为什么》。   “我学的。”凌凤娇喝了一口酒后说道。   “《山》?”秦安忆又拿起了一本。   “这是山术,可以镇妖灭邪,我和你师娘都学过一些。”凌凤娇解释着。   “《天子书》?”   “这个是要炼化龙气帝气的,或者你有帝皇紫薇命也行。”   “《鬼术真法》?”   “这个你要有极阴体质或者是八字纯阴命才行。”   “这样啊。”秦安忆链接了本体意识,一瞬间,这书上的所有内容都被本体记录了下来,随后打包发给了此世界的秦安忆。   “那师父你把鬼术真法还有天子书也拿出来干什么?话说你跟我师娘是怎么搞到这么多的秘籍的?”秦安忆好奇的问着凌凤娇。   “本来我跟你师娘都是拥有一本秘籍的,就是我们主修的,后来我跟你师娘一起斩妖除魔的时候机缘巧合的就得到了这些秘籍了,本来想看看你能不能学会的,但是你从小就是一拳爆鬼,逮到人了也是一通猛捶,也不怎么好好学这些术法,我跟你师娘也没办法啊,给你填鸭一样的让你学,你学是学了,但是从来都不用。”凌凤娇一口喝完了牛栏山,接着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两瓶牛栏山,给秦安忆放了一瓶。   “哎,我的错我的错。”秦安忆连忙赔不是。   “所以我现在就想你多少找一些传人,不要让传承断绝了,虽然我知道,天命肯定不会让它们断绝的。”凌凤娇感慨的说着。   “天命?”秦安忆有些奇怪,“师父您在说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你所遭遇的,经历的一切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凌凤娇问着秦安忆。   “嗯。”秦安忆点了点头。   “这就是天命,他安排好了每一个人的命运,而有一个走天命之道的人,他已经达到了篡改控制他人天命的程度了,天天搞事情,就想着看戏,反正他也不怕崩了,有真正天命会修正他所搞出来的事情,所以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个伪天命,如果说这是一个故事的话,我和你师娘的故事可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你们的故事。”凌凤娇解释道。   “也就是前作及现作男主角的关系就是了,伪天命是个扑街死写手。”秦安忆说着。   “是的,就是这样。”凌凤娇点头说着,“我跟你师娘就是被它搞得到现在没个娃,捡到你了以后,就把你当娃了。”   “那我可不改口叫您爹。”秦安忆说着。   “没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话说回来了,你啥时候娶个老婆回来,我跟你师娘想要抱孙子。”凌凤娇说着。   “呃,这个,师父啊,我这边没有合适的姑娘啊。”秦安忆推脱着。   “我看那个庞菲菲就挺不错的,不是很胖也不是很瘦,丰满,养孩子肯定足够你孩子喝到奶的。”凌凤娇说着。   “……师父,我才二十,您能不能别搁着给我安排了?”秦安忆抓着头发有些无奈的说着。   主世界的他也经历过同样的遭遇,本来抱着不将就的心思,结果因为自己堂哥,表哥都结婚以后,开始被催婚了,哦不是,催谈恋爱。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以后还是这样的,二十年之怪现状目睹,两个世界的惊奇相似性,让秦安忆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世界里的他也算的上是个炮王渣男了,从来没想过要安稳,划船从来不靠桨,只靠浪。   又浪又骚,就是这个世界的秦安忆。   “我和你师娘这不是人老了闲下来太无聊了么。”凌凤娇喝着酒说道。   “我哪天给您捡个娃儿回来您们俩养一养呗。”秦安忆岔开了这个话题,“说不定门口就有一个呢。”   不过,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来了来了。”秦安忆出去了,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襁褓之中的小婴儿。   一语成谶。   “嗯?”秦安忆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抱起了孩子,孩子的身上有张纸条。   “秦祥麟,你的孩子,我生你养,他的生日是十月一日晚上二十三点半整,今年的,以后过生日我会回来看他。”凌凤娇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   “噫,师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秦安忆抱着孩子吓了一跳。   “你小子……老婆,把我木剑拿来!”凌凤娇脸一黑,顿时拉了下来。   “怎么了?”朱小倩走了出来,看到了凌凤娇手里的纸条。   朱小倩面色如常,默默走开,回来时候手上多了一把巨大的桃木剑。   “日哦,我背我自己的锅?”秦安忆有些紧张,凌凤娇肯定是生气了。   “说了多少遍,你在外面胡搞我们管不着,但是也起码要有责任感啊,不知道套么?”凌凤娇拿着木剑脸很黑的说道。   “我这不是要偿还我留下来的罪孽了么?”秦安忆抱着孩子欲哭无泪的说道。   “爹~爹~爸~爸~”婴儿看着秦安忆,模糊不清的对秦安忆喊着。   听到声音以后,凌凤娇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接过了孩子,脸上满是慈爱的神情,朱小倩眼睛转了转,削掉了孩子一点胎毛。   然后拽了一根秦安忆的头发,掐诀起来,两根头发缠在了一起。   “是你孩子,证据确凿了。”朱小倩严厉的看着秦安忆,“孩子妈是谁我们会找人算出来的,她要是不肯回来你也得在孩子记事前给他找个爱他的后妈。”朱小倩严厉的说着。   “等等,这孩子,命格被人改过,帝皇紫薇命,而且,是极阴体。”凌凤娇探查着孩子的情况说道,“看来天子书和鬼术真法可以被继承了。”   这下好了,父子俩成了师兄弟了。   “至于你,明天就给我去找孩子妈。”朱小倩指着秦安忆说道。   “好的,师娘,好的,师父。”秦安忆看着面前的孩子,虽然说不上的苦恼,但是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这也是自己血脉的延续。   ——   嘴里叼着烟的秦安忆,身前的孩子被秦安忆固定在了胸前。   跟个袋鼠一样。   “当爹了就别抽烟了,话说你为什么来店里打牌还把你亲儿子带着了?”王梓涵问着秦安忆,逗弄着秦安忆儿子,“话说你崽叫什么名字啊?”   “秦平安。”秦安忆把还没有点燃的烟摔在了脚下,“因为只有我在他身边才会安安静静的,我师父和师娘不管怎么哄他他都会哭,哭累了歇一会儿,歇息好了继续哭,每天固定凌晨两点到两点半哭一次,下午三点到四点哭一次,我这养的哪是儿子,这明明就是个闹钟。”   婴儿看到了这一幕笑了起来,秦安忆捏了捏他的脸蛋。   肥肥的,很有手感。   一旁的庞菲菲也在拿着辣条逗着孩子,林雁归则是拍了一张秦平安和秦安忆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   “带套不一定有用,不带套一定不行。”   秦安忆看到了这条朋友圈,一顿怒赞,然后把烟盒摔到了林雁归的脸上。   “你特么,我每次都做好了安全措施的好么。”秦安忆怒不可遏的说着。   我背我自己的锅。   “拦精灵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成功避孕率,你可能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那百分之零点一。”王梓涵在一旁说道。   “你又知道了?”秦安忆瞪着王梓涵说道。   “哎,有人来了。”秦安忆抱着秦平安说到。   来的也是一个抱着孩子的,但是是个女人。   “大师,我家孩子,救救我家孩子吧,我家孩子她……”女人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你别哭,我帮你看看。”林雁归认真了起来,摘下了眼镜看着孩子,他在孩子的身上看见了一道骷髅头的胎记,胎记上还散发着阵阵的阴气缠绕着孩子的身体。   “你孩子是男是女?”林雁归问着女人。   “是个女孩。”女人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上辈子得是杀了多少的恶鬼才导致这个鬼诅如此强大?还是个女孩子,这样的话鬼诅会更加厉害的。”林雁归看着孩子惊呼了出来。   所谓的鬼诅,就是鬼的诅咒,一般来说,只要把鬼打到魂飞魄散,那么这个鬼就会怨恨杀了它的人,形成鬼诅。   鬼诅会在下一辈子出现,用阴气侵蚀孩子的身体,把孩子的体质改变成为容易招鬼的体质。   这样的孩子,除非修道或者是修佛,才可以自保。   林雁归把这个事情说给了女人听。   女人跪了下来,很决绝,也很利落。   “希望各位道长大师可以收下我的孩子为徒弟,我知道我是无法保护我的孩子的。”女人抱着孩子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这个孩子我收了,我告诉你地址,想她了就来看看她吧。”秦安忆扶起了女人。   “嗯?秦祥麟?”女人看向了秦安忆。   其他三个人看着秦祥麟的眼中都是某种诡异的光。   “你是?”秦安忆搜寻着记忆,没有一个长的像她的。   “我是江燕啊,你忘了我了么?”江燕看着秦安忆说道。   “记不清了。”秦安忆接过了孩子,看了看孩子肚子上的鬼诅。   “嗯……除非有极阳血来把这孩子的鬼诅给镇住,不然的话,小命不保,孩子我先帮你带着吧,反正我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抱起了孩子以后,孩子哭了起来,秦安忆轻车熟路的哄了起来,一会儿就把女孩给哄平静了。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秦安忆问着江燕。   “姜世璃,姜维的姜。”江燕回答道。   “孩子他爸呢?”秦安忆问着江燕。   “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跟我分手了。”江燕哭了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我住在这里,想孩子了就自己来看看,带点老人喜欢吃的和老年人的保健品就好了。”秦安忆平平淡淡的说着。   不咸不淡的和江燕聊了几句以后,秦安忆就送客了。   “你和她之间关系很冷淡啊。”庞菲菲看出来了秦安忆一直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对话也是不咸不淡,按照这个世界秦安忆以前的习惯来看,不撩一撩绝不罢休,但是这次他并没有。   “我跟她又不熟,干嘛要撩她?”秦安忆哄着孩子说道。   “有故事?”林雁归问着秦安忆,拿出了一根烟,准备抽起来。   但是却被秦安忆一拳拳风吹灭打火机的烟。   “你干什么?”林雁归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有点生气的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没有回答,拿起了一张纸,贴在了墙上,而后拿起了马克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救救孩子,禁止吸烟。”秦安忆指了指墙上的标志,有指了指抱着的俩孩子,而后拳头攥紧了,咯咯作响。   “好了好了我不抽我不抽。”林雁归服软了。   “很好。”秦安忆字正腔圆的说着,嘴里咬着一根笔说道。   “你在干什么?”王梓涵看着秦安忆问道。   “意念抽烟。”秦安忆欲哭无泪的回着。   “意念抽烟可还行。”庞菲菲揶揄着。   打了几圈麻将以后,又来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大胖子,浑身散发着中年暴发户油腻男人的气息。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庞菲菲问着这个胖子。   “我家好像闹鬼。”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秦安忆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阳气很弱,而且一直在流汗。   “你很热么?一直在流汗?”秦安忆冷冷的问着这个男人。   “没有,哪有的事情。”男人擦着汗说道。   “是么?那为什么你的鼻子皱了起来,心率也加快了?”秦安忆追问着胖子。   “我……”胖子犹豫了。   “说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秦安忆问着胖子,“或者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死的。”胖子回答道。   “呵,有意思,不敢说就是因为你的身体被下蛊了对吧。”秦安忆说着,“虽然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我觉得很有趣,我们可以去。”   “什么?”胖子很吃惊,明明被发现了,为什么他还是选择要去?   “我说,快点带我们过去,我最近可是憋着一肚子火啊,没个人打一打我真的很烦啊。”秦安忆狰狞的笑着说道。   “没事,我们跟他一起去就是了反正最近闲着也是闲着,最近的鬼简直是销声匿迹了,有人来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林雁归说道。   于是四个人收拾了一下都坐上了胖子的车。   至于为什么秦安忆想打人,其实是因为他每天晚上都被小闹钟吵醒,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他孩子,他起床气早就发了,这段时间以来,秦安忆心里积攒着的怒气已经快要到临界值了。   瞌睡送了个枕头,想打人来了不长眼的人,秦安忆觉得人生如此多娇。   于是,秦安忆抱起来了秦平安,刮着秦平安的鼻子,很宠溺的亲了亲秦平安。   “小闹钟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秦安忆很温柔的对着秦平安说到。   是的,因为他闹钟的特性,秦平安小名就是小闹钟。   “你看人家姜世璃,就不哭不闹的。”秦安忆说着。   随后他发现姜世璃的表情突然很难受,随着一阵臭味的弥漫,姜世璃的表情平静了下来。   “……嗯?”秦安忆表情有点精彩,“先开到最近的商场,我要买袋纸尿裤。”   “嗯。”胖子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到了商场,停了下来,秦安忆买了一袋纸尿裤,还有不少湿巾矿泉水什么的。   买完以后,车子开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废弃工厂。   但是他们并没有着急进去。   “你,带过孩子没?”秦安忆问着胖子。   “带过,怎么了?”胖子问着秦安忆。   “会换尿不湿吧。”秦安忆问着胖子,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你要是敢说不会你就死定了。”   “会,会。”胖子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以后。   “换好了。”胖子用纸巾擦着手上的屎,恭恭敬敬的抱着孩子说道。   “好了,那继续吧。”秦安忆说着。   一旁的庞菲菲还有王梓涵林雁归看到了胖子手上的屎,都愣住了。   还好有个胖子,要是没有胖子,可能遭殃的是他们。   他们发现了,自从抱着江燕离开以后,秦安忆就一直很平静。   就像是火山爆发之前一样的平静,稍微有一点不爽就会爆发。   “你们说老秦和那个江燕到底有什么关系?”王梓涵八卦心思起来了。   “可能是被甩了的那种吧。”林雁归猜测着。   “我觉得应该不是被甩,我觉得应该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他,而后还说了什么话伤到了他。”庞菲菲捏着下吧猜到。   “有可能啊。”林雁归和王梓涵两个人思索着点了点头。   “你们说什么呢?”秦安忆冷不丁的说着,很恐怖的笑着。   “没什么。”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心虚至极的回答着。   “没事就好,小闹钟也拉屎了,我要给他换尿布,你们过来帮忙,林雁归把这个扔了,谢谢。”秦安忆说着,甩出了纸尿裤,林雁归下意识接住了。   屎……崩了出来,溅了他一脸,还有一身。 第三四八章 化道三境   “秦祥麟!你过分了啊。”林雁归拿着湿巾擦着脸上的屎。   一旁的王梓涵和庞菲菲离林雁归离的很远。   “你们背后谈论我的时候没想过不过分了么?”秦安忆抱着孩子说道,秦安忆惆怅而又怅然心酸悲凉的说到,“尤其那是我年少时的心酸和伤心,你们这些魔鬼,我还是个孩子啊。”   “……那你也不能把屎这样扔过来啊混蛋!”林雁归气急败坏的大叫着。   “你看我就说肯定有问题吧。”庞菲菲和旁边的王梓涵一拍手,嘴里暗爽的说着。   林雁归刚想说什么。   “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林雁归的话,“哪位是王梓涵。”   “我是,怎么了?”王梓涵打量着眼前的老头,佝偻着腰,有些驼背,出气比进气多,看起来随时就要死翘翘了一样。   “听说你会鬼术?”老头问着王梓涵。   “抱歉,这些东西我都不会,请问是谁散布的消息。”王梓涵很冷静的问着老头。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我们只知道那个人说你会鬼术,我老人家也没多少年可活了,也就五六七八十年吧,就想看一看鬼术到底有多厉害。”老头咳嗽着说道。   “你会鬼术?”秦安忆问着王梓涵。   虽然秦安忆很强了,但是王梓涵那天发飙的时候他并不在场。   说起来鬼术,他记得自己师父凌凤娇得到的那本《鬼术真法》,那个也是鬼术。   实际上秦安忆对于鬼术的了解很少,确切的说他也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阴极鬼术啊,那可是蚩尤大帝和轩辕大帝抗衡的至尊术法啊。”老头有些狂热的说到。   “所以你想干什么?”秦安忆问着那老头。   “哇~!”接着小闹钟就哭了起来。   “哦豁,到点了。”秦安忆麻溜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奶瓶,体温的保持下,奶瓶里的奶还是温的。   秦安忆把奶嘴放到了小闹钟的嘴里,一边哄着一边晃着。   小闹钟哭声嘹亮,把姜世璃也给吵哭了。   “愣着干什么?哄啊!”秦安忆对着胖子吼道。   “是是是。”胖子欲哭无泪的也在哄着姜世璃。   “……不是,你带个孩子过来干什么?”老头奇了,问着秦安忆。   “奶爸,懂?”秦安忆言简意赅的说着。   “懂了。”老头点了点头,就着小闹钟的哭声对王梓涵说着,“那么王小友,不如把鬼术拿出来,我们一同参悟一下?”   “我都说了我没有鬼术了,你们这群人为什么总是不信?”王梓涵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到。   “人家都说没有鬼术了,你还在这里死缠烂打的,你这样的和那些舔狗有什么区别?”秦安忆耐心的哄着小闹钟,一边插嘴。   小闹钟喝完奶了,又哭了起来。   秦安忆就把手放在小闹钟的嘴上,捂着然后打开,打开然后又捂着。   自娱自乐,苦中作乐。   “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当歌神。”秦安忆感叹的说着。   “你不会鬼术?那好啊,我们把你的鬼术逼出来就好了。”老头温和的笑了笑,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无数厉鬼的手从地上伸了出来。   “滚回去!”秦安忆怒骂了一句。   鬼手们先是在停顿了一下,接着疯狂的涌回了地底。   老头术法被破,受到了反噬,吐出了一口逆血。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厉害?”老头大惊失色的看着秦安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侠肝义胆沈剑心。”秦安忆面无表情的口胡着。   “呵呵……”三个人看着秦安忆,呵呵了一声。   “沈剑心?别扯了,秦祥麟,你肉身能打爆鬼物我们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吼破我的法术。”老头看来查清楚了他们事务所的资料。   “哦豁被你发现了啊。”秦安忆也没有吃惊,他想到了什么,让庞菲菲抱着姜世璃。   那个胖子之前一直在缓慢的移动着,想要跑到老头那边。   但是被秦安忆喝破了胆儿,老老实实的把姜世璃给庞菲菲抱住了。   秦安忆抱着小闹钟,一拳轰了出去。   猛烈的拳风把老者吹得退后了好几步。   “如果你们还是执意要和我们做对的话,那么你们就不是只喝我的拳风了。”秦安忆冷冷的说着,“而且你应该庆幸,我这边有两个孩子,我不想当着两个小孩的面杀你,否则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着么?”   “……”老头额头上的冷汗落了下来。   五分钟以后,一行人又坐在了胖子的车上,回到了事务所。   事务所内,四个人接着打起了麻将,不过秦安忆也顺手帮那个胖子解除了蛊虫,戾气一侵入他的身体就杀死了蛊虫,胖子千恩万谢的留下了十万以后也走了。   当然了,林雁归也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林雁归王梓涵庞菲菲摸着牌,但是都问着秦安忆。   “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下蹲100个想,然后跑步10km,这些每天坚持,当然,一日三餐要好好吃。早上吃香蕉都可以,最重要的,是锻炼意志力。我不管冬夏,都不开空调。最开始痛苦的要死,动不动就想休息一天!但是我为了成为强大的修道者,不管多么艰苦,不管多么艰难,每天都会坚持!就算脚重的无法动弹,也要坚持做下蹲。手腕发出奇怪声音,也要坚持俯卧撑!一年半之后,我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我变强大了,也就是说,要玩命锻炼自己甚至不惜秃头。这就是变强的唯一方法,人类真正的强大是自我改变。”秦安忆严肃且认真的说出了这些话。   “糊鬼呢你?你每天不是喝酒撸串就是抽烟烫头,晚上还去夜店泡吧,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天除了买烟还买了安全雨伞。”林雁归说着。   “每个人都有秘密的嘛。”秦安忆摆了摆手,“你看老王有鬼术的事情我们不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么。”   “现在才知道的人是你,那天你被打中以后我们就跑了,谁知道你连枪都不怕了。”庞菲菲吐槽着秦安忆的肉身变态。   “这都是归功于每天锻炼啦。”秦安忆说着,“说说鬼术的事情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鬼术的事情被暴露了出去,但是你现在可是全邪教都觊觎的对象啊。”   “哎,我也很绝望啊,我的鬼术也是很久以前学的,那时候我被我师父给收了徒弟,我师父就教了我阴极鬼术,教完以后我师父就做了闲云野鹤了。”王梓涵有些无奈的说着。   “阴极鬼术啊,我回去问问我师父。”秦安忆说着,“这玩意要不要需要什么前置条件?”   “需要,极阴体,或者是阴气亲和身躯,阴阳眼里的阴眼什么的,大成以后可以将阴极鬼术参透的话会得到某种境界类型的东西,根据我师父说,那是叫做阴之极境的东西。”王梓涵说着。   “阴之极境?那是什么”林雁归问着。   “就阴的极致境界吧,差不多是那样的东西,但是应该更强大一些,我看我师父跟我展示过。”王梓涵说着,“当时我师父出手,本来晴空万里,结果突然乌云压境,已经改变天象了。”   “也就是说还会有对应的阳之极境了?”秦安忆问着。   “是的,我师父说过,阳之极境则是需要通过参透道法才可以。”王梓涵说着。   秦安忆心里记了下来,晚上回到了四合院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坐了下来,翻阅着脑海里记载着的那些秘籍。   “道法本源么。”秦安忆摸着下巴思索着。   “祥麟,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凌凤娇看到了,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凌凤娇说了。   “这很正常,阴阳极境是参透道法所能达到的最终状态,你要知道,鬼术虽然属阴,可是鬼术也是道法传承。”凌凤娇说着,“而且你知道为什么这要被叫做极境么?”   “为什么啊?”秦安忆问着凌凤娇。   “因为这是每一本道法最终的本源,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吧,我们虽然修炼没有什么境界划分,但是最终殊途同归的都是要走道化道的境界的,道法本源和极境是是不一样的,化道的第一阶段是道法本源,第二阶段是道器,第三阶段则是道身。”凌凤娇解释着,“而极境则是将道法本源这一阶段走到底所获得的,承载着己身之道的是道法本源,那样一来,阴阳极境反倒没有承载了己道的道法本源厉害了,而道器走到底就是像我这样了,以道器承载自己的道,挥手间便是以道压人,除非你碰见比你更强的人,道无强弱之分,可人有,如果有人能够打败我,那么他肯定是在道器阶段走的比我更远。”   “那么道身是什么?”秦安忆问着凌凤娇。   “道身则是要孕养道婴,则是将自身道婴作为道的承载,道婴走到底和自身融合就成为了道身,道身走到最后就是像鸿钧那样合道了,我跟你说的伪天命就是道身境界的。”   “意思就是,这三个都是可以修的,但是每个人走的方向不同。”秦安忆问着凌凤娇。   “差不多就是这样。”凌凤娇说道。   “那气息是怎么一回事?像什么霸气啊煞气什么的。”秦安忆问着凌凤娇。   “那是道的自然流露,就好像呼吸一样,我的气息就是剑气,你师娘的就是符箓之气。”凌凤娇解释着。   “这样啊。”秦安忆默默的把之前的了解打包给了本体。   并且拜托本体帮他开挂什么的。 第三四九章 此界秦安忆的桃花运也蛮厉害的   听着手机外放的音乐秦安忆平静的打着骷髅领带。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秦安忆听着《杀手太后》嘴里哼唱着其他歌的歌词。   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地里的。   “哟,这打扮的这么好看,去干什么啊你?”秦安忆听到了来自本体的问候。   “参加这个世界的你我的初恋的婚礼。”秦安忆回答着本体秦月楼。   “哦,对了,你之前让我给你开挂,那个事儿不太行,你得自己修上去才行,这里的世界情况我还没解析出来。”本体回复着秦安忆。   “这样啊,行吧。”秦安忆梳着头发说道。   “你一点也没有其他的表示么?”秦月楼问着秦安忆。   “你还想要啥表示,大不了我自己给它修上去就是了,反正我已经触摸到了我自己道的一些边角了。”秦安忆满不在乎的说着,“但是这具身体的记忆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影响啊,去参加初恋的婚礼,搁你身上你去么?”   “行了,别说了,是你初恋又不是我初恋。”本体随意的说道,“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计划需要开启,否则我这一身伤可能很难愈合。”   “嗯,你自己万事注意,别玩崩了就行。”秦安忆回复着秦月楼。   “行,你也一样。”说完,秦月楼便不再回话了。   “师父,师娘,帮我看好了他俩啊,我去参加别人婚礼了。”秦安忆捏了捏小闹钟的鼻子,“小闹钟你可不要在你爷爷奶奶面前随便乱哭哦,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约定哦。”   “不用了,一起带过去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安忆扭头看过去,这个女人长的很漂亮,足以媲美香港八九十年代的那些美丽动人的女明星们,而身材也是极好,看不出赘肉的存在,秦安忆有些迷迷糊糊。   “这个妹妹我好像哪里炮过。”秦安忆嘴里说着。   一旁的朱小倩和凌凤娇都是一脸黑线的。   秦安忆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女人对着朱小倩和凌凤娇笑了一下,随后说道。   “爸,妈,孩子我来抱吧。”   凌凤娇和朱小倩诧异的看了一下女人,不过也没有多想,把孩子给了女人。   之后凌凤娇和朱小倩就坐在一旁磕着瓜子,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   “你是哪块小面包?”秦安忆下意识的问着女人。   “妈~妈~”秦平安小手乱挥着,兴高采烈的喊着妈妈。   “我是你孩子妈,夜清。”夜清说着,白了一眼秦安忆,看起来正在收着杀意。   “夜清,是你啊。”秦安忆回想了一下,想了起来夜清是谁了。   夜清是秦安忆所在的清衍灵异事务所的死对头清夜的老大。   夜清的能力比秦安忆要更加的强大,秦安忆可以肉身打鬼不假,而夜清光靠着眼神就可以直接杀了一只鬼。   那天晚上,委托人找了两家,一个是清衍,一个是清夜,接着两家人各看各不爽,秦安忆到没什么,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把清夜的人都怼的说不出来话。   于是两家就凭本事看真章,结果是夜清一眼秒鬼,秦安忆还没出拳,结果自然是夜清赢了。   不过夜清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带着人走了。   当时的秦安忆也无所谓,当晚就去泡吧的路上了,遇到了一只红衣女鬼附身的女人。   秦安忆驱逐了以后就把那红衣女鬼给打爆了。   接着就去了酒吧喝酒,他就看到了夜清也在旁边,一个人喝着闷酒,然后闲着也是闲着,秦安忆就和夜清拼酒。   两个人互看对方不顺眼,夜清骂秦安忆死gay娘炮,秦安忆回敬夜清,骂着骂着,拼着拼着就拼到床上去了,再然后秦安忆认怂,夜清也服软了。   再后来就是秦安忆鸠占鹊巢,开了小号,再后来,就到了现在,孩子都有了。   秦安忆不得不背自己的黑锅。   “乖乖了不得。”秦安忆抱着小闹钟想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那天的五千块钱是什么意思?”秦安忆没话找话的打破了僵局。   “你那天迷迷糊糊的抱着我不让我走,说要个说法,那五千块就是说法。”夜清脸红了。   “……你这是把自己当成织女了啊?”秦安忆捂着额头无奈的想着,“那么那天我记得我做好安全措施了啊。”   “是,你的安全措施做的非常好,但是你喝多了买成了被人扎破了的了。”夜清逗弄着小闹钟说道。   “啧,到底是谁让我自己背自己的锅的,淦……”秦安忆心里骂着。   “没事,我已经托人算过了,然后把那个混账给打了一顿,还让他未来二十年生不出孩子了。”夜清平静的说着。   “真狠啊。”秦安忆说道,随后心里想着,“毒舌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   “孩子你取名字了么?”夜清问着秦安忆。   “秦平安,小名小闹钟。”秦安忆说着。   “挺好听的。”夜清笑了一下。   “那个,你为什么不把他打掉?”秦安忆问着夜清。   “因为他也是一条小生命啊,如果我和你是谈恋爱的话,你会想把他打掉么?”夜清问着秦安忆,很认真。   “怎么说呢,我不会让你把他打掉的,怀孕了就要负责任的,男人要有担当的。”秦安忆认真的说着,“让女朋友打胎的男人,恕我直言全都是应该把弟弟切掉的。”   “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不是那么坏么。”夜清嘴角抿起。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后多笑一笑吧。”秦安忆发自内心的夸奖着夜清。   “谢谢,你不笑也好看。”夜清说着。   “呵,女人。”秦安忆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呵,男人。”夜清也同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老婆,我看这俩能成。”凌凤娇和朱小倩在房顶上偷听着二人说着。   “你又知道了?”朱小倩白了一眼凌凤娇。   “你看啊,祥麟今天要去参加初恋的婚礼,夜清就来了,这其中没有猫腻我绝对不信,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告密的。”凌凤娇说道。   “哎你别说,好像还真是,你看后面那些孩子,其中有几个就是祥麟的搭档。”朱小倩指着。   有六个人在跟着两个人,分别是王梓涵,庞菲菲,林雁归,还有另外三个是清夜的人,一男两女,一个高个长腿女孩叫林夕,一个身材好的叫云小宝,男的叫做吴十三。   两个事务所因为一个孩子的原因暂时性的摒弃成见,抛弃了过往的怨恨。   毕竟两个事务所最能打的都相逢一泡泯恩仇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老大生下来孩子以后就差点产后抑郁了,你是也知道的,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要不是我们陪着估计她就要带着孩子跳楼了,还好我们给拦了下来,她死不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对吧。”云小宝低声的说着。   “秦祥麟真不是个东西。”林夕和吴十三说着。   “说得对。”王梓涵,林雁归,庞菲菲齐齐点头。   “啊?”林夕,吴十三,云小宝都愣住了。   “没什么,然后呢?”庞菲菲问着吴十三。   “然后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大姐头就每天偷窥你们秦祥麟的空间,为了删除来访痕迹她还冲了黄钻。”云小宝说到。   “……黄钻可还行。”庞菲菲表情有点精彩。   “之后我们几个就劝大姐头嘛,然后大姐头就把孩子送来了。”林夕插话,“这下好了,原本只要想一个人的,现在还加了个孩子。”   “再然后你们就找到了我们,就是为了要秦安忆师父师娘家的地址了对吧,然后你们又劝了你们大姐头去找孩子。”林雁归说道。   “是的,就是这样没有错。”云小宝比了一根大拇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带套不一定避孕,不带套一定不避孕。”林雁归煞有介事的说道。   “不,其实是一个小瘪三专门扎避孕套,然后我们让他二十年间没有生育能力了。”吴十三说道。   “下手真狠啊。”清衍这边的三个人咽了口口水。   走在前面的秦安忆突然回头,结果他什么也没看见。   等他扭回去以后,六个人才从花坛后面探头探脑的。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夜清问着秦安忆。   “你也是这么想的么?”秦安忆又扭头,还是没有看见人影。   “你们这搭档第六感太强了吧。”吴十三对林雁归说道。   “他肉身能草鬼的,能不厉害么?”王梓涵吐槽了一句。   “不亏是变态。”云小宝郑重的点着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其他五个人都点了点头。   “别去管那些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先上车后补票?”秦安忆问着夜清。   “算是吧。”夜清说着。   “那好的,这是我手机,我给你机会,你把里面我的那些种子片片高辣文全删了吧。”秦安忆郑重的说着。   “好的,这是我手机,我给你机会把里面的脆皮鸭文学全删了。”夜清也交出了自己的手机,郑重的说道。   “啊?”秦安忆一听,一脸问号,脆皮鸭文学可还行。   两个人一番骚操作以后,夜清很自然的挽住了秦安忆的手臂。   “先上车后补票实在是高。”林雁归,王梓涵,吴十三一起感叹着。   三位女性翻白眼看着三个男的,她们都在收着杀意。   ——   “这个穿绿衣服的人是谁?看起来好像不会游泳啊。”秦安忆抱着小闹钟递上了红包。   “那个是新郎的弟弟,叫胡葛。”一个老同学来了。   “杨稽!”秦安忆喊了出来。   “哎对,想不到这几年不见你孩子都有了啊。”杨稽意想不到的说着。   “这是一个意外,给你介绍一下,意外之母夜清,我就是意外之父。”秦安忆笑了笑,温柔的看着夜清,“但是我其实还挺喜欢这种意外的。”   先上车后补票,高。   一旁的夜清神色从本来的不爽变得温柔了起来。   “好的,我先进去了,憋死我了。”杨稽说着,看起来神色无常的走了进去。   “同学少年都不贱。”秦安忆感叹着。   在这世界里,杨稽是秦安忆的基友,真名叫做杨致,而且这个世界里也有溪瑞轩,只不过他的名字叫做奚睿轩。   虽然秦安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只能说这是命中注定的基友了。   真正的基情,就是哪怕换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我们俩还是好基友。   而奚睿轩也跟在杨稽后面来了,因为眼睛小的像是老鼠,所以他的外号就叫做了老鼠。   和本体所在前世的基友是一样的外号。   “哎,猴子你也来了啊。”老鼠惊讶满满的说着。   “可不是么?”秦安忆哄着孩子,现在到了下午四点了,小闹钟又开始了哭。   迎接宾客的新郎和新娘子都看着秦安忆手里的孩子,眼里闪烁着想要抱一抱的光芒。   秦安忆假装没有看见新郎和新娘,只是自顾自的哄着孩子。   其实,秦安忆心里也是思绪万千,说是初恋并不是,应该是初次暗恋对象才是,简称初恋。   秦祥麟和新娘子蓝兰是初中同学和高中同学,秦祥麟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喜欢蓝兰,但是秦祥麟却喜欢和蓝兰在一起。   直到秦祥麟十九岁的时候,那一年的十月一号,秦祥麟看到了蓝兰和别人十指相扣的约会时候。   秦祥麟崩溃了,那天其实正好也是他和夜清相见的第一天,之后两个人晚上就那什么了,在那之后秦祥麟也就天天泡吧约了。   男人在失去了最想娶的女人以后就会随便。   于是秦祥麟变成了一个渣男,直到夜清和孩子的出现,接手了秦祥麟身份的秦安忆走上了负责任的道路。   至于秦安忆为什么要接替秦祥麟的身份来参加婚礼,原因就和我先前说的一样,两个世界的两个人爱情发展如出一辙的狗血。   这也算是一种祭奠自己失败的爱情的一种仪式,从这以后,秦安忆就要顶替秦祥麟的身份好好的对待妻子和儿子了。   “这是你嫂子夜清,这是你干儿子,话说今天第一次见干儿子不应该给点什么东西的么?”秦安忆问着奚睿轩。   “谁知道你才二十岁就有孩子了,见面礼以后补上。”奚睿轩摸了摸小闹钟的脑袋说道。   “知道了。”秦安忆笑着说道,“同学少年都不贱,属你最贱。”   这是基友之间的互黑,就好像觉老师在《惊悚乐园》里写的一样。   男人的友情要看互相的毒舌程度。   夜清看到了新婚夫妻看着这边,随后她问着秦安忆。   “你看到这幅场景是什么感想啊?”夜清问着秦安忆,此刻的夜清和秦安忆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问着秦安忆。   “咱俩等孩子满月了一起办婚礼,收钱收两份。”秦安忆滑稽的笑着。   “你这个糟心小子坏的很。”夜清笑着骂着秦安忆。   “还好吧。”秦安忆也笑着,可是随后秦安忆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你有没有闻到阴气。”夜清问着秦安忆。   小闹钟秦平安也安静了下来,大大的明亮眼睛里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那一股突然出现的阴气,被小闹钟吸收着,小闹钟双手胡乱的挥舞着,看起来兴高采烈。   还在“咿咿呀呀”的叫着。   “蓝兰,你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么?”秦安忆看呆了一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质问着蓝兰。   “齐世焚,你走吧,今天我结婚,不要闹得大家都不快活。”蓝兰面色为难的说着。   新郎官就很不悦,但是也没有太过分。   “兄弟,是你抛弃了蓝兰,你现在还来找蓝兰干什么?”新郎官问着齐世焚。   “兄弟?谁跟你是兄弟?给你一条活路,赶快让开,让我把蓝兰带走。”齐世焚沉声说道。   阴气越发的浓郁了,而阴气的源头就是来自齐世焚。   “喂,人家大喜之日,你在这里搞事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夜清冷声的说道。   “你不知道阴阳界的人不能随意对普通人出手的么?”秦安忆喂着小闹钟喝奶说道。   “两位,也是阴阳界的?”齐世焚疑惑的问着。   “你说呢?”秦安忆和夜清都笑了起来。   秦安忆身上的戾气流露,而夜清身上也流露出一股气息,这股气息秦安忆知道,这是煞气。   夜清走的也是煞道。   两股气息出现,把齐世焚逼退了。   齐世焚惊疑不定,麻利的跑了。   “咿咿呀呀。”小闹钟高兴的叫了起来。   “他想喝奶了,我带来的奶没有了,你看着办吧。”秦安忆把孩子给了夜清。   “平安,有你娘在你一定不会饿死。”秦安忆看着抱着小闹钟的夜清,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其实他也想喝奶了。   “你见过哪个母亲会在公共场合喂奶的?”夜清一脸黑线的抱着小闹钟离开了。   而秦安忆也来到了蓝兰的面前。   “新婚快乐。”秦安忆笑着说道。   “秦祥麟,你……”蓝兰对于秦安忆和夜清之前说的大概能猜出来一点。   反正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就是了。   “嘘,如果你们被他报复了,就打电话给我,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名片。”秦安忆递给了新郎官名片。   “清衍灵异事务所,你是清衍的大师么?”新郎官有些惊喜的问着秦安忆。   “是啊,怎么了?”秦安忆看着新郎官问着。   “我叔叔家的灵异事件就是你们摆平的啊。”新郎官看着跟个二愣子一样。   “好的我知道了。”秦安忆笑了笑,“这两张符箓你们随身带着,如果符咒发热了就告诉我,我会尽快来的。”   “谢谢大师。”新郎官也是满脸堆笑。   看到这一幕以后,秦安忆转身去到了厕所,开开了水龙头,冲了一把脸。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思绪和情绪翻滚着,秦祥麟的记忆对他造成了一种心酸的惆怅。   那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嫁人了的惆怅。   主世界的秦月楼还好,穿越了就翻篇了。   而秦祥麟就不太妙了,秦祥麟的记忆里面对于蓝兰是很看重的,不过在秦安忆横差一脚以后,这种看重也已经被秦安忆削弱了,而夜清和小闹钟的出现就更是削弱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大概是秦祥麟灵魂和我融合以后以来对我最大的影响了吧。”秦安忆心中想着,“不过也无妨,反正有夜清了。”   这样说来的话,秦安忆就是个渣男了,毕竟记忆的融合导致了感情上也出现了叠加,但感情和桃花运都很丰富。   算上灵气复苏世界里秦安忆的林紫夜和尹茵茵,还有这个世界的夜清,以及初次暗恋的旧爱蓝兰。   “我不是全天下唯一一个对四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秦安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问道。   “你好骚啊。”厕所隔间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杨稽?”秦安忆听出来了那是杨稽的声音。   “你带纸了么?”杨稽问着秦安忆。   “没带,怎么了?”秦安忆问着。   “不知道哪个畜牲东西把纸用的只剩一张了。”杨稽幽怨的说道,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等了半天才等到你一个人。”   “……好的我知道了。”秦安忆出去借起了纸,随后回到了厕所……   “扶我一把。”杨稽小腿肚子颤抖的说到。   “知道了。”秦安忆憋笑着说道。   “蓝兰结婚了,你有什么感觉?”杨稽问着秦安忆。   “我能有什么感觉啊?”秦安忆平淡的说着。   要有感觉也是秦祥麟啊。   “其实蓝兰以前喜欢过你,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你的告白,她也就释然了。”杨稽说着。   来自秦祥麟的灵魂里的后悔和失落影响起了秦安忆。   如果秦安忆没有和秦祥麟融合的话,可能现在秦祥麟也就开始哭了。   “你以为我会猛男落泪?”秦安忆受到了影响,脸上也出现了变化,那是一种失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祥麟的灵魂很强,足以对秦安忆也产生影响。   “不然呢?”杨稽拍了拍秦安忆的肩膀,落座了。   秦安忆四处找着,也找到了夜清。   “你刚刚去哪了?”夜清抱着孩子问着秦安忆。   “你看到他了没?”秦安忆指了指杨稽,“他上厕所没有纸,我给他送纸去了。”   “真惨。”夜清抱着小闹钟感叹到。   “累了吧,我来吧。”秦安忆接过了小闹钟,随后他看着夜清。   “那什么,我也想……喝奶。”秦安忆看着夜清开着玩笑,接着又看向了小闹钟,“小家伙,真是有奶便是娘啊。”   “晚……晚上吧。”夜清脸色红了一下。   “嗯?”秦安忆愣住了。   “咿呀。”小闹钟叫了一声。 第三五零章 什么叫破后而立啊?!(战术后仰)   “今天,有一对新人,喜结良缘,这对新人当真是郎才女貌,般配至极啊。”婚礼的司仪在台上说着。   “新郎官胡达,是我的多年好友,今天看到他穿上了帅气的西装,老实的说,见证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的步入婚姻的殿堂,从幼稚走向成熟,从一个人走向三个,四个,甚至五个人的生活,能够见证我至交好友的婚礼,真是我最大的荣幸,下面请各位用最大的掌声有请我们的新郎官胡达上台。”司仪大叫着,调动着全场的气氛。   “以后我们结婚,你想好怎么搞了么?”秦安忆抱着小闹钟问着夜清。   虽然是背锅了,但是好歹夜清也是孩子妈妈,自己总得帮着这个世界的自己擦屁股。   但这就又引申出来一个哲学问题来了。   平行世界的我真的是我么?   秦安忆没心思去想,他的确挺喜欢夜清的,所以和夜清谈恋爱然后结婚也不是不行。   可是这样一来就又出现了一个哲学问题来。   平行世界的我死了而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我顶上了“我”的位置,这算不算一种我绿了我自己呢?   秦安忆想不通,索性不去想。   “没想好,结婚这种事情,距离我又遥远,可是却又很近,你想好了么?”夜清问着秦安忆。   “说老实话我没有想好,但是我觉得,二十岁就结婚是不是早了一些?”秦安忆老实的回答着,他看着台上司仪在主持着婚礼,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幻想起了自己和夜清结婚的场景。   “你二十岁娃都有了。”夜清吐槽着秦安忆。   “也是,那我们结婚吧。”秦安忆认真的对夜清说道。   实话实说,夜清这种身材又好长的又漂亮的,还给自己生了个娃,又能打还会夫唱妇随,和自己在一起以后性格又变得很好,秦安忆不喜欢才怪呢。   搁谁谁不喜欢?   “嘁,大猪蹄子。”夜清开心的骂着秦安忆。   秦安忆觉得夜清也是喜欢自己的。   “遇见蓝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和她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新郎官在台上感人肺腑的说着,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真好。”夜清看着台上的这一幕,说了一句。   秦安忆听到以后,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真好。”秦安忆也说着。   几个单身的看到这种双重虐狗,不由得低下了头。   “真惨。”秦安忆和夜清摇了摇头说到。   是的,真惨。   随着婚礼的进行,新郎官和新娘子在台上喝起了交杯酒。   之后就可以愉快的吃饭了。   秦安忆找服务员要了个杯子,把各种汤汁饮料全都加到了被子里,还把老鳖的鳖头拆了下来,插在了杯子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夜清问着秦安忆。   “给他壮个阳。”秦安忆用筷子搅拌着那一杯混合饮料说到。   “你这个糟心小子坏的很。”夜清看着那一杯饮料笑着说道。   “嗯,麦芽的香气。”秦安忆闻了闻杯子里液体的味道说道。   于是这杯饮料就被秦安忆放在了桌子上显眼的位置。   “孩子多大了啊?”有一个老同学问着秦安忆。   “刚出生没几天。”秦安忆说着。   “这大白胖小子,看父母的颜值就可以看出来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好看。”老同学说着。   “谢谢谢谢。”秦安忆笑着回复道。   吃吃喝喝的,就到了娱乐活动的时候。   “你们看这里有很多的娃娃,还有一份红包,但是这份红包只能给全场最小的孩子。”司仪说着,声音慢慢的变小了。   “我!我儿子刚出生!”秦安忆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喊着,小闹钟也没有哭闹,反而笑了起来。   “好好好,请这位先生带着妻子和孩子上台领红包。”司仪摸了摸头上的汗。   他被秦安忆的那一声大吼给吓到了。   秦安忆拉着夜清的手,抱着小闹钟就上台了。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司仪问着秦安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侠肝义胆秦祥麟。”秦安忆说着。   “呃……”司仪被秦安忆打断了主持的思路,“请问你有什么想对你孩子说的么?”   “有啊。”秦安忆抱着孩子,托着孩子的腋窝,把孩子高举了起来,“帮我拿一下话筒,谢谢,凑近一点。”   司仪表情有些精彩,但是还是拿着话筒放在了秦安忆的嘴边。   秦安忆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我的儿子,在你出生的那天。整个世界的道都在轻声呼唤着你的名字——秦平安……孩子,我骄傲的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为正义的化身。   你要记住你一直会以智慧与力量统治着这个阴阳界。   我也相信,你会谨慎的使用自己强大的力量。   但真正的胜利……我儿,那是激起伙伴的希望。   终有一天,我和你母亲的生命会以梅比乌斯之环而无限的循环   而你……必将加冕为王。”   秦安忆以金口玉言说出了这番话,整座天地都为此震动。   天地间无数的道音响起,轻声念诵着秦平安的名字。   而所有的修道者,都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无数的气运灌注在了秦平安的身上。   秦平安的身前凝聚出了一柄散发着金黄色剑气力量的青铜长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日月星辰延伸着,化作了一个宇宙。   一面刻山川草木,山川草木延伸着,出现了高楼大厦,一直延伸到了宇宙星辰之上。   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随后这柄剑没入到了秦平安的身体当中。   所有的宾客们看到了这一幕以后都惊呆了。   秦安忆把孩子给夜清抱了起来,施展起来了消除记忆的术法。   “你玩的有点大啊。”夜清抱着秦平安,愣神的问着秦安忆。   “我的孩子,当然要不同凡响才行。”秦安忆说着,“你也知道,这孩子可能过不上正常的生活,所以如果不能给他自保的力量,他可能会出事,毕竟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不是么?”   秦安忆又抱起来了秦平安,眼神中满是溺爱。   而此刻,从失忆术法的后续中走出来的宾客们和司仪回神了。   “秦先生,看不出来您也是玩梗的高手啊。”司仪笑着对秦安忆说着。   “请问你有什么想对自己妻子说的么?”司仪问着秦安忆。   “当然有啊。”秦安忆点了点头,“给我个易拉罐。”   “啊?”虽然司仪没有搞懂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照做了。   秦安忆拿着易拉罐,把拉环拉开了。   他抱着秦平安单膝跪地。   “条件有限,只能先用这个拉环替代了,夜清,我俩沾点人家喜气,然后给新人喜上加喜,嫁给我吧夜清,希望你能和我度过往后余生。”秦安忆大声说着,“夜清啊,嫁给我吧,嫁妆你已经给过我了,你看,他是我们两个血脉的延伸,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好的嫁妆了。”   “你俩这是要抢了新郎和新娘的风头么?”司仪眼皮子狂跳,嘴角抽搐着。   “各位,我们见证了又一对新人的诞生,这对新人是沾了今日的大喜之气,正所谓喜上加喜,还带来了儿子,这是吉兆,这是将贵子之气传给了新郎新娘啊,让我们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再祝这对新人白头偕老,掌声呢?”司仪圆场着。   夜清激动的哭了,产后抑郁症也会在秦安忆的陪伴下被击溃。   虽然这是先上车后补票,但是因为孩子,两个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的人诞生了感情。   在特定的时间,情景之下,他们的感情出现了。   可能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命中注定。   但我不建议读者先上车后补票,因为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秦平安咧嘴笑着。   拿了红包和最大的布娃娃以后,秦安忆和夜清十指相扣的走下了台。   看起来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或者是说,这就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秦安忆突然感谢起来了那个扎破安全雨伞的小瘪三了起来。   “夜清,如果我哪一天成了废人了,你会怎么办?”秦安忆开玩笑的问着夜清。   “我养你啊。”夜清笑着说道。   秦安忆看着笑了起来的夜清,心脏激烈的跳动着。   坐回了座位以后,秦安忆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而司仪又说了起来。   “下面有情那些结婚了或者是谈恋爱的宾客们来玩个游戏。”司仪说着。   于是秦安忆抱着孩子又带着夜清上去了。   “来了啊?秦先生。”司仪说着,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了来了。”秦安忆说着,然后又笑了笑。   随着人的数量变多,司仪介绍起了这个游戏的玩法。   需要男的穿女朋友的鞋子背着女朋友转二十圈,然后跑向指定地点,谁速度最快谁就可以拿奖。   所幸,夜清穿的是平底鞋,而其他人穿的是高跟鞋。   秦安忆和夜清笑了起来,表情如出一辙的坏。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安忆又拿到了第一名的奖品。   这是一份自助烧烤的免费卷。   “看起来好像还行。”秦安忆收了起来。   婚礼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下进行着,而新郎也带着新娘来到了这一桌敬酒着。   秦安忆笑了起来,把那杯特制的饮料拿了起来,送到了新郎的身前。   “来啊少年,干了它。”秦安忆微微一笑很邪魅。   “别了别了,大师这个我真的喝不下。”新郎看到了这一杯特质饮料脸都黄了。   这都是吓得。   就在新郎推脱着的时候,大门被人暴力的踹开了,门被踹飞了出来。   秦安忆闪身挡在了门前,随手抓住了大门,插在了地上。   “人家大喜之日你们搞事情啊?”秦安忆看着门口的人淡淡的说到。   门口为首站着的,是齐世焚。   “哟,搞事情啊?”秦安忆身上戾皇气涌出。   “戾皇气,你把我哥哥怎么了?”齐世焚看着秦安忆,眼神阴冷。   “当然是吃了啊。”秦安忆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尖利牙齿。   “你……”齐世焚惊疑不定,准备想走,但是齐世焚扭头看到了身后的帮手们,底气又足了起来。   “人家大喜之日,想要打?就那就都变成我的口粮吧。”秦安忆说着,随手把被踹出来的大门甩了回去。   齐世焚躲闪不及,被那大门所撞到。   “要打就跟老子出去打,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结婚。”秦安忆放着狠话说道。   说着,秦安忆就走出了酒店大门,而那群人也仗着人多跟着秦安忆走了出来,一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秦安忆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东西一样。   “你说你是齐世燃的弟弟,那么你现在多少岁了?”秦安忆看着齐世焚问道。   “老夫今年七十有二。”齐世焚冷哼一声说道。   “这样啊。”秦安忆摸了摸下巴,“那么我们俩单挑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齐世焚嗤笑着秦安忆。   随后秦安忆则是将影子化作了黑暗领域,笼罩住了这些家伙们,只留下了齐世焚。   万神大嘴张开,直接一口把这些人全都给吃了,只留下了齐世焚。   “真是难吃。”秦安忆和万神本就是一体的,自然感觉到了那种口感。   就好像在吃杂粮一般,口感粗糙而又毫无调味料,对于吃惯了好物的秦安忆来说,这些东西简直是灾难和悲剧。   “你说我在开什么玩笑?”秦安忆收起了黑暗领域和万神,“抱歉,你们必须死。”   齐世焚脸色铁青,接着,齐世焚把包裹着身体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齐世焚露出了被无数符布缠绕着的身体,这些符咒上都有着戾皇气的气息。   “你再厉害,还能比我这个僵尸厉害么?”齐世焚说着,扯掉了身上的符布。   他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深黑色的尸气,而双眼的颜色也变成了红色,獠牙暴长,身上也出现了不明含义的纹路。   “僵尸?”秦安忆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是猖狂,“你以为我没有吃过僵尸么?”   说着,秦安忆的身体也迅速变大到了三米,戾皇气化作了铠甲披盖在了秦安忆的身上。   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脑后,身上遍布着无数花纹和纹路,而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烛龙日月双瞳,额心太极天眼也浮现。   道体诀给身体带来的变化全部呈现在了秦安忆的身体上。   “僵尸是么?”秦安忆释放出了威压,那是来自天尸皇的威压,结合了此界四大僵尸始祖的血脉,将其提纯精炼化作了新的血脉,可以说这是第五位僵尸始祖了。   于是天尸皇被秦安忆给吃了。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压制我?你也是僵尸么?”齐世焚惊疑不定的问着秦安忆。   “僵尸?我是人啊。”秦安忆的身影闪烁,只在原地残留下了一道残影。   再度出现时,齐世焚已经被秦安忆的大手摁住了脑袋,被秦安忆死死的压在了泥土里。   “所以我说了,你丫老牛吃嫩草就算了,还敢吃到‘我’初恋头上,OK,我忍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人家结婚你还想当着我的面搞事情,你……想死么?”秦安忆周身戾皇气暴增,眼神冷厉。   “大人,小人错了,小人不敢了,求你放过小人吧。”齐世焚不住求饶着。   “放过你?你知道tan90度是什么意思么?”秦安忆把齐世焚的头掰了起来,呈现出了一个别扭的姿势。   齐世焚脊椎骨的骨节部分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不堪重负一样。   “我想你应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让我告诉你吧,意思就是不存在的。”秦安忆低声说到。   黑暗领域展开,万神又一次的出口了。   齐世焚被万神一口吞了以后,秦安忆恢复到了原本形貌。   “衣服被撑爆了,真烦,还好戾皇气可以幻化衣服。”秦安忆想着,戾皇气便化作了一套衣物,盖在了身上。   就在秦安忆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路边开着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小茶舍。   “忘尘茶舍。”秦安忆看着茶舍上的招牌,“名字挺好的。”   之后秦安忆就准备离开了,不过,秦安忆的面前却站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道袍的年轻人给挡住了。   “让一让。”秦安忆说着,准备离开,可是秦安忆却发现,他无论怎么走都无法走过那条小路。   “朋友,你想干什么?”秦安忆问着那个道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天命道人。”年轻人说道。   “你就是给齐世燃开挂的那个人?”秦安忆问着天命道人。   “是我。”天命道人说着。   “你找我干什么?”秦安忆警惕了起来。   这种随时开挂的能力可以说是很强了,秦安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定天命道人。   “冷静一点,我只是很好奇,你的天命是固定了的,为什么你还能打破这个天命?”天命道人端详着秦安忆的面容说道,“你不光打破了天命,还将别人的天命也一并打破了。”   “嗯?”秦安忆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你的孩子秦平安,天生极阴体,本身并非帝皇紫薇命,你孩子的天命就是,因为极阴体的关系,被鬼卜占夺舍,而你的老婆夜清的天命,也是炼狱大开以后死于天尸皇的的手中,至于你的天命,则是被那一枪所打死。”天命道人说道,“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可是你却打破了天命,也帮别人打破了天命,你的孩子出生以后就被人改命成为了帝皇紫薇命,夜清也活着,更别说你的师父和师娘了,既然你能打破天命,那么我不来见你一面的话,是不是不应当呢?”   天命道人笑意盈盈的看着秦安忆,可是秦安忆却是怒火中烧。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秦安忆强压着怒火说道。   “当然是有趣了,你不觉得把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的感觉,难道不是很好么?”天命道人微笑着。   可是秦安忆却能狗看出来那份微笑里透露出来的是一种病态的空虚。   似乎只有玩弄旁人的命运才能够填补那份空虚一般。   “我好你妈了个哔!”秦安忆一拳打了过去。   可是却被天命道人用一根手指抵挡住了拳头。   “怪不得啊,你的这份道体诀挺有用的,怪不得你能够打破天命,完完全全就是以战养战么,吃的越多,则战力越加强大。”天命道人说着,“但是,我可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的命运,我掌控了。”   天命道人的身上升腾起了一阵光芒,秦安忆能够感觉得到天命道人身上的力量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你的天命是,修为全废,无法修炼道体诀。”   伴随着天命道人的话音落下,秦安忆感觉力量被抽离了。   “妈的!本体!你他妈快帮忙啊!”秦安忆心里狂吼着呼唤着本体秦安忆。   可是却已经晚了,秦安忆虚弱无比的跌落在了地上,戾皇气构成的衣物也消散了。   “咳咳,妈的,好歹给我件衣服啊,你妈的。”秦安忆虚弱的说着。   “哦,衣服肯定是会有的,毕竟贫道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天命道人微微笑着,一阵大风吹过,吹来了衣物。   秦安忆穿了起来。   “这样,你的修为全废了,你的天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了。”天命道人微笑着说道。   “兄弟,这恐怕不行。”秦安忆也笑着说道。   “嗯?”天命道人感觉到了秦安忆的体内出现了另外的气息。   “你可算是来了,秦月楼。”秦安忆对着本体说道。   “我现在只能暂时性借用你身体十分钟,你的修为我没法回复过来,因为这个世界似乎对我有压制。”本体秦安忆说道。   “修为什么的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先把这个狗东西给打一顿。”秦安忆说道。   “可以有。”本体点了点头。   “阁下是谁?”天命道人问着秦安忆。   “我?我就是秦安忆啊。”秦安忆笑着说道,“我来了就只能请你吃瘪以报修为被废之仇了。”   秦安忆淡淡笑着,一拳打出,充斥着无极道韵的一拳将天命道人的身体打散到只剩下了一颗头部。   “你到底是什么人?”天命道人不再微笑,反而有些忌惮,此刻的他身体又恢复了回来。   “我说过了,我是秦安忆。”秦安忆又是一拳,天命道人又被一拳捶散了身体。   天命道人深深的看了秦安忆一眼,身影消失了。   “本体,你说我这该怎么办?”秦安忆有些苦恼的问着本体。   “用这个世界的方式去修炼,去接近道。”本体给出了建议,“我和太山府君鞭长莫及,但是这家伙你把他干死的话,对于老太来说可以让他将天道顶替掉的速度更快。”   “但是那样我修炼的会不会太慢了?”秦安忆问着本体。   “开挂啊,我给你开挂啊!你是不是傻啊?我已经解析好了。”本体强调了开挂两个字。   “妥了,那么你给我搞个体质来呗,顺便再给我修炼个吊炸天的功法什么的。”秦安忆安心的说着,接着战术后仰,“什么叫破后而立啊?!我这就是。”   “彳亍。” 第三五一章 致敬致敬全____致敬。   “这是从李飞玉身上得到的共享,人家已经领悟了进化之道,我现在就把你基因给编辑一下,让你的体质变成你想要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你需要的体质的基因才行。”本体对秦安忆说道,“毕竟如果没有基因序列我是没法帮你改体质的,至于牛逼功法,我建议你还是按照这个世界的来为好,有或者你把你得到的秘籍什么的给我,我来帮你推演到顶点。”   “也行。”秦安忆点了点头,“哦对了,我身体里有很多的大道碎片,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说实话,我还不清楚,不过如果我预感没有错的话,这个给你大道碎片的人,应该也是给你儿子改命的那个人。”本体说道。   “……”秦安忆沉默着,他思索着,但是无果。   “算了,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秦安忆摆了摆手说着。   “嗯。”本体也下线了。   之后秦安忆便回到了婚礼现场。   门口,夜清抱着秦平安焦急的等待着,当夜清见到秦安忆平安归来以后,她焦急的神色才消失。   “老婆,我修为全都被削了。”秦安忆笑嘻嘻的说着,接过了秦平安抱了起来。   “你开玩笑的技术有点差劲啊。”夜清伸手在秦安忆的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   秦安忆被这一拳捶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夜清脸色变了。   “你修为真的被废了?”夜清急忙探查秦安忆的身体。   “我现在是废人了,老婆。”秦安忆笑了笑。   “傻,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夜清温柔的抱住了秦安忆。   秦安忆着实有一些烦闷,修为被废掉,是个人都会烦闷吧。   沉浸在温柔乡中,感受着她的体温和触感,秦安忆心中的一丝烦闷也迅速的消除着。   “我养你啊。”夜清温柔的说着。   回到了四合院,秦安忆坐在了凌凤娇的面前,和凌凤娇老老实实的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这样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修炼道术吧。”凌凤娇语重心长的拍着秦安忆的肩膀说道,“不要怕,你师父我好歹也是化道境界,这点东西我还是能教好的。”   “师父,我怎么感觉你在暗爽。”秦安忆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着凌凤娇。   “没有的事啦,天命道人这段时间不会对你先下手的,他得好好梳理你的命运,给你安排剧本,只要你触摸到了道,就可以挣脱给你安排的那些剧本了。”凌凤娇说着。   “说的轻巧呢,师父您都多大了?才触摸到化道第二境界。”秦安忆挠了挠头发说道。   “那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体内有大道碎片啊,而且还是那么多,你还把师父年轻时候的死对头都给吃了,他的道你肯定也有啊。”凌凤娇敲了一下秦安忆的头。   “可是我感觉不到啊。”秦安忆握了握拳,力量十分的稀松平常。   “那是因为那不是你自己的道,等你拨开了那一层迷雾,你就会知晓你自己自身的道,而你身上的大道碎片和齐世燃的道,也会化作养分供给你,然后厚积爆发,一飞冲天。”凌凤娇说到。   “那也就是说,师父您和师娘说是因为道境而冲破了天命道人所设定的你们的天命了?”秦安忆问着凌凤娇。   “是的,但是你师娘因为天命道人设定的天命而受伤,很严重,所以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凌凤娇有些难受的说着,“其实,只要你师娘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那就比一切都要好了。”   “师父……”秦安忆欲言又止,拍了拍凌凤娇的肩膀,“那师父啊,您知道除了极阴体和极阳体以外还有什么体质了么?”   秦安忆问着凌凤娇。   “体质有很多啊,你问这个干什么?”凌凤娇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没事没事,我就是问一问而已。”秦安忆笑着说道。   “这就很难解释啊,那些体质什么的,真的很不容易搞到手啊,哎对,小闹钟不是极阴体的么?”秦安忆突然想到了小闹钟,“既然夜清能够生下小闹钟,那么夜清是不是也有什么强大的体质呢?”   想到这里以后,秦安忆找到了正在喂奶的夜清,秦安忆愣在了门口。   夜清的身上绽放着母性的圣洁光辉。   小闹钟吧唧着嘴喝着奶。   “当真是有奶便是娘啊。”秦安忆感慨的看着小闹钟。   “你……怎么来这么早……”夜清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你想要……也得等孩子先好吧……”   “不是,你搞错了,我突然想起来咱孩子是极阴体,那么你是他妈妈,肯定也有不平凡的地方。”秦安忆坐在夜清对面,问着夜清。   “我是极阳体,不然的话,我的极阳煞气将不会那么的强大。”夜清说着。   “这样啊。”秦安忆搞不清楚为什么极阳体的夜清生下来的小闹钟会是极阴体,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是一种平衡啊。   女身极阳体,男身极阴体本就是阴阳平衡了,而极阴体孕育于极阳体之中则又是一种平衡。   “妙啊。”秦安忆称赞着。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夜清奇怪的看着秦安忆。   “我就是想来喝点奶但是看到儿子抢先了,我又不方便和他抢,然后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就说了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打乱尴尬气氛。”秦安忆张口胡诌。   “噗嗤。”夜清笑了起来,“那你也喝呗。”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喏,给你忘崽牛奶,习惯吸管都给你插好了。”   “彳亍口巴。”   ——   秦安忆抚摸着夜清的头发,拿到了一根脱发。   脱发果然是当代年轻人的一大敌人,然后又拿剪刀剪掉了小闹钟的一根胎毛。   “本体,极阴体和极阳体的基因,交给你了。”秦安忆说着。   “知道了,吃了吧,就当你这就是绿谷出久吧。”本体说道。   “嗯。”秦安忆吃下了两根头发。   某种改变在缓慢的进行着,只是感觉起来有些缓慢。   “这个是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好?”秦安忆问着本体。   “三四天的样子,极阴极阳平衡无漏,你给这个体质取个名字啊?”本体问着秦安忆。   “阴阳双极体?”秦安忆试探的问着,“还是说太极体?”   “太极体有点烂大街了,就叫阴阳双极吧,说起来我这里还有阴阳眼的能力,就是不知道你基因里有没有,我来看看啊。”本体沉寂了一下,“有这种基因,我再给你加个显性阴阳眼。”   “卧槽,秦月楼牛逼,秦月楼加油,秦月楼冲鸭冲鸭冲鸭。”秦安忆再给本体疯狂打call。   “……你够了。”本体似乎有些无奈。   “至于术法,我建议你找到阴极鬼术,王梓涵不是有么?”本体说道,“你可以找到他,我来记忆读取,那可是此方世界天下第一的鬼术啊,说实话我都有些眼馋。”   “说起来啊,我记得,阴极鬼术所是蚩尤大帝的吧?”秦安忆问着本体,“那么轩辕黄帝是靠什么和蚩尤大帝抗衡的?”   “根据我的部分了解,那个叫阳极至尊帝术。”本体说道,“但是你并不知道那个至尊帝术在那里,还是先把阴极鬼术搞到手吧。”   “也是,只能先把王梓涵的阴极鬼术搞到手了。”秦安忆想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于是,四天后,秦安忆回到了清衍,和王梓涵下着象棋,而本体也得到了全部的阴极鬼术。   “舒服了。”秦安忆有些愉悦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搞到了足以自保的手段,那么到了这里了,我有个消息不得不告诉你一下。”本体说着。   “什么?”秦安忆有点奇怪的问着本体。   “这个世界是有天道的,但是还有很多人,是想要逆反了天道的,于是天道就培养了一群天道镇守,这些天道镇守都是当世最强者,然后每个人的道都很强大,于是根据这些道的能力,他们创立了一个天道空间,听到这里是不是很耳熟了?”本体问着秦安忆。   “等等,你想说什么?”秦安忆问着本体,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既视感怎么这么像无限流?主神空间么这是?”   “也就是说,为了你能够变强,我也跨世界的加入了天道空间的完善当中,所以这个世界的天道对我的压制小了不少,然后我就有了一部分的权力,可以拉人进去的权力,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加入,但是这样的话,你的实力肯定很难寸进,更别说去打爆天命道人了。”本体说着,“那么,选择权力在于你,你想进入还是不进入?”   “那你觉得我还能说不么?我孩子老婆师父师娘随时都有可能被天命道人玩死,那么我肯定要打爆天命道人啊。”秦安忆说着。   “既然这样,你把手机打开吧。”本体说着。   “干什么?”秦安忆打开了手机。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的活着……吗?Yes/no”   “致敬致敬,全他妈是致敬,就不能有点新意么?”秦安忆吐槽着,点了yes。 第三五二章 又是一个世界   “主线任务在哪里?”秦安忆摸着脑袋有些奇怪的想着,“哦对,是探索这个世界,也就是说我只要瞎鸡儿闲逛就行了。”   “那么,徒儿,你的阳火诀修炼的怎么样了?”秦安忆问着抱着幼小婴孩的小男孩。   这是他在秦月楼给他开挂完以后,接着兑换完了东西之后进入了这个任务世界后遇见的,整个村子都被妖怪屠戮,只剩下这两个孩子,所幸秦安忆救下了这两个孩子,而后便顺势收了这孩子当徒弟。   毕竟,这个孩子应该有报仇的力量,但自己也得看好他别让他行差踏错。   “师父,徒儿已经学会了。”时归说着,周身的阳气骤然间旺盛了起来。   和秦安忆那种阳气化火比起来还是有些不足,但是入手仅仅两个小时,时归就已经学会了阳火诀。   这样的天赋,可以说是十分强大了。   “时归啊,师父呢也是第一次当师父,有的地方可能会教不到你,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悟了,你要知道,万般大道皆尽不同,你自己去悟而非走前人之路,会让你更快的领悟到自己的道。”秦安忆语重心长的对时归说道。   “那,师父,您的道是什么呢?”时归喂着时来说道,喂的奶是老虎奶,也就是兽奶。   这是秦安忆特地在山林里找的下崽了的母老虎,把那头母老虎捶老实了以后借了点兽奶过来,不过秦安忆也是个公平交换的人,他拿着鱼去换的。   虽然他之前的修为全都被废了,可是他的肉身基础还是在的,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强大就是了,加上这段时间修炼着兑换来的《三清一气》,秦安忆的肉身也在一直强大着。   捶只老虎还是可以的。   “我的道啊,师父还没有触碰到呢。”秦安忆有些惆怅的说着。   他要是早点触碰到自己的道,也不至于会被天命道人废了修为了。   “没事的,师父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触碰到的。”时归安慰着秦安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秦安忆说着,他想到了天命道人。   “……嗯。”时归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时归在想些什么。   “吃完咱们就继续赶路吧。”秦安忆说着,随后闭上了眼睛。   他在修炼着三清一气,这三清一气虽然和武道世界的道门究极天武有着诡异的相似性,但是这真的只是一门炼炁法决。   炼人体的那一口先天祖炁,将先天祖炁炼化强大,这样可以祛病延年,长生不老,而炼炁所产生的先天一气既是强化着身体,又是支持着施展道术。   先天一气起初就像是幼苗,在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生长着,让那个部位变的更加的强大,直至贯通整个身体,让整个身体都被先天一气贯通强化,这样一来,身体的强度就被提升上去了。   而等到身体被先天一气全部贯通以后,先天一气就会开始慢慢转化成为先天祖炁,最终直到全身的先天一气都转化成为先天祖炁,如此便是炼炁。   更加具体的秦安忆并不清楚,因为这个世界他也是初来乍到,所以只能先开始学了,等到日后在细细品尝其中的玄妙。   至于三清观想,则是观想之法,通过观想修炼自身的“念”,秦安忆也并不清楚观想三清所修炼的“念”是用来干什么的,因为只有这两本基础功法,所以还得要用山术和阴极鬼术来护身。   不过观想和炼炁秦安忆也一并交给了时归倒是真的,做了人家师父不得尽职尽责么。   之后就是十鬼劫了,这是一种养鬼法,通过借用阴气或者是其他的能量来帮助鬼升级,哪怕是最普通的游魂,经由十鬼劫养出来以后也是凶狠异常,更为重要的是,十鬼劫的修炼需要十只鬼,一旦十鬼满了,那么十鬼的能力将会呈现飞跃式的暴涨,而且炼制出来的十鬼则是十分听主人的话的,根本不会出现反噬的情况。   十鬼劫的大致介绍就是这样,秦安忆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是这样,还有待考证,不过这并不妨碍秦安忆去抓几只鬼来养,只是秦安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这边还有阴极鬼术没有完全吃透呢。   “时归啊,术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术法背后的真意,当数种术法真意汇聚在一起,你就会明白,这才是术法本源。”秦安忆想到这里,结合了武道世界当中天武的诞生本质,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某种感悟,随后这股感悟便被他说了出来。   “那么,阳火诀是不是也可以转化成为阴火?”秦安忆思考着,伸出了手,周身阳气猛烈燃烧着。   黄色的火焰呈现在秦安忆的手中。   阳气好似海量一般,在这种程度下秦安忆的阳气还是没有见底,相反还保持着无比充裕的程度。   秦安忆思考着,加大了阳气燃烧的量,手中的阳火渐渐的转变了颜色,而其中猛烈霸道阳刚的意味也越发的深厚了起来。   “白金色,这已经是极致了么?”秦安忆手中的阳火已经变成了白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某种金属色泽的光辉。   “那么,这就是极致阳火了么?”秦安忆思考着,“等等,这个名词听起来有点熟悉啊。”   随后,秦安忆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肩以及额头的三灯阳火都浮现了出来,原本的黄色变了,变成了白金色。   人有三盏灯,便是三灯阳火,在双肩与额头,所以半夜走路如果有人喊你,千万别回头。   回头的话,你肩上的火就会弱,然后就会被鬼上身了。   如果那人不是鬼可以当我没说。   “这就是阳火诀的本质么?修炼到大成就可以改变三灯阳火都本质了,将阳气变的极致化起来,这似乎是化道三境当中的道法本源之境,还有一种阳之极境的感觉啊。”秦安忆思索着,周身的阳气也化作了白金色的阳气。   “那么,阴极鬼术里还有一种阴火诀,走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本质上也是燃烧阴气,那么阴火诀也是可以提升成为极致阴火咯?”秦安忆想着,燃烧起来了阴气。   实际上秦安忆将阴火诀提升了以后,对于身体也是没有坏处的,毕竟阴阳本平衡,更何况秦安忆是阴阳双极体了。   阴阳是互根互补的,阴为阳之基础,无阴则阳无以化;阳为阴之动力,无阳则阴无以为生。   若是只有阳气变成了极致的话,那么秦安忆的身体肯定会因此出现某些情况。   比如说肾阴虚什么的,因为阴气比不上极致阳气,而现在秦安忆在升级自身配置,所以肾阴虚也不会存在了。   感受着阴气化作了极致,秦安忆的手上呈现出了深邃的黑色阴火。   白金色的阳火张扬霸道阳刚,纯黑色的阴火深邃内敛诡秘,两种截然不同的火焰在秦安忆的手中交织着。   双肩,头部的三灯白金色的阳火旁边出现了纯黑色的深邃阴火。   六灯阴阳火,秦安忆感觉这个造型有些帅气,随后收敛了起来,而极致阴气和极致阳气也在内敛着。   这就导致了秦安忆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秦安忆盘坐着,将两种法决参悟着,凭借着冥冥之中的感悟,秦安忆摸到了两种火诀的术法本源。   “这是,真意。”秦安忆睁开了眼睛。   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自身的形貌,而在这形貌之中还有着两点光芒,一黑一白,代表着阳火诀和阴火诀的真意。   秦安忆想了想,搞明白了那个脑海当中自身形貌的存在,那是他的真灵。   《封神演义》中常说“一灵不昧,飞入封神榜上。”   这其中的一灵,就是指的是一点真灵,真灵蕴藏于三魂七魄当中。   而修道者的走在化道三境之中,灵魂和身体都会出现化道三境的特征。   根据凌凤娇的详细解释,秦安忆大致可以搞清楚化道三境的具体情况。   比如说道法本源就是真灵结合道法真意本源而出现的,这对于悟性要求极高,真灵承载道法本源,道法本源承载己身之道,衍化阴阳极境,对于本身也有强化的作用。   而道器则是由三魂七魄而诞生,由道来影响三魂七魄,出现道器,而后以三魂七魄来承载道器,道器承载己身之道。   道身,则是身体与三魂七魄共同孕育出道婴,身体和三魂七魄承载道婴,道婴承载己身之道,随后三魂七魄与身合道于道婴,三者合一化作道身。   其实秦安忆觉得这化道三境是可以同修的,但是单修一脉也不是不可以,就好比《雪中悍刀行》之中的一品四境一样。   一品四境有四条路,一条是依次领悟金刚、指玄、天象最终进入陆地神仙境界。   另外三条则是分别在金刚、指玄、天象境一条道走到底,达到大金刚、大指玄或者大天象境。   化道三境也是这样的一个理。   但是秦安忆也只是借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堪堪触摸到了道法本源而已,毕竟阴阳极境没有诞生就说明道法本源没有出现。   秦安忆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化道三境同修吧。   因为他想要把天命道人捶死,但是却又怕捶不死。   “所以,本体可能是故意没有捶死天命道人,而是为了鞭策我啊。”秦安忆若有所思的说道。   “错了,我是真的捶不死他,他的道也是组成天道空间的一部分,我把他捶死了你就没机会变强了。”本体突然补刀说着,“不过也没事,天命之道又不只是他一个人再走,等你把他捶死还是可以有替代品能够找到的,又或者直接把他的道给剥削了,都可以。”   “……”本体的突然神经刀砍得秦安忆沉默了。   “时归啊,等会不要乱跑,跟在师父身边,好好抱着时来,知道了么?”秦安忆吩咐着时归说道。   在秦安忆的面前,是一座城池,城池上的牌匾写着“丰都”二字。   这座城池中灯火辉煌,人群熙熙攘攘的往来,热闹非常,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还放着烟花。   秦安忆开启了阴阳眼,发现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害怕时归和时来被人群冲散,秦安忆才如此吩咐。   “师父,今晚我们要住在这里么?”时归问着秦安忆。   “这么晚了你说呢?”秦安忆摸了摸时归的头,走到了城门口,看到了两个守城的兵士。   “站住,干什么的?”两个兵士十足的兵痞样,吊着三白眼和死鱼眼看着秦安忆,吊儿郎当的,两个人打量着秦安忆说道,“这穿的好奇怪啊。”   “在下带着徒弟云游四方,今日天色已晚又见此城热闹非凡,便想带着徒弟来此稍作休息。”秦安忆说着,文绉绉的。   “徒弟?”两个兵痞看了看秦安忆和时归时来,嗤笑起了秦安忆来“多大年纪了就敢收徒。”   秦安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情很平淡的看着两个兵痞,似笑非笑。   “我师父很强,我也愿意当师父的徒弟。”时归突然说道。   秦安忆看了一眼时归,心里感慨这个徒弟没有白收。   “那你们是修道者了?”有一个兵痞正色了起来,问着秦安忆。   “是的。”秦安忆点了点头。   “空口无凭,度碟拿出来看看。”兵痞说着。   “抱歉,我才出山,所以,没有度碟。”秦安忆尴尬的说着。   时归的表情依然严肃,并没有说什么。   “行了行了,别装了,这年头世道乱的很,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也有不少人假扮修道者想要混到城里避难,你们呢我大概可以理解,我看你们也没有武器什么的,就算做是城外流民吧,一人交二十文就可以进去了,这俩小的就收十文吧,总共三十文。”一个兵痞伸出了手,不怀好意的看着秦安忆。   “这就很尴尬了,钱我也没有。”秦安忆说着,“但是这个你们要还是不要?”   秦安忆摊出了手,白金色的极致阳火和纯黑色的极致阴火从手中升腾了起来,把两个人的眉毛和头发胡子都给烧了。   “得劲不老铁?”秦安忆收起了阴阳火。   “您请您请,是我们兄弟两个有眼不识泰山,哎呦小大师您也请进。”两个兵痞这才知道秦安忆是有真本事的。   秦安忆走在街道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因为现代装束和这样的古代世界格格不入,违和感强烈,不过也有些人见怪不怪,似乎奇装异服他们见得到了。   “时归啊,你是不是很疑惑师父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展现出来超凡的实力。”秦安忆牵着时归的手问着时归。   “弟子虽然疑惑,但是师父也肯定是有师父的考量。”时归一本正经的严肃说道。   “呐,你看啊时归,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而师父我带着你在这些人里面,是不是只要不展露出超凡实力,那就和他们是一样的了。”秦安忆说着。   “嗯。”时归点了点头。   “是吧,我们先按照普通人的做法去办,这叫先礼,但是一旦我们遭到了迫害,那么我们就后兵。”秦安忆说着,“如果换一个地位高的人想要进来,你觉得这两个兵痞会收钱么?”   “不会。”时归说着。   “这就对了,人总归是欺软怕硬的,少数人会因为自己信奉的真理而不畏强权,可是大多数人还是欺软怕硬,甚至是吃人血馒头的。”秦安忆说着,看到了时归的眼神飘到了糖葫芦上面去了。   秦安忆摸了摸比脸还干净的兜,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兑换真金白银什么的了。”秦安忆心里想着。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秦安忆只好街头卖艺了。   拿着石块,秦安忆在地上写着字,实际上这里的语言文字都和后世的华夏国差不多,只是社会不一样,一个是古代一个是现代。   要不然秦安忆也看不懂自己得到的那三本典籍了。   写好了字以后,秦安忆吆喝了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们哦,在下初来乍到,身无长物,只好街头卖艺,希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哦。”秦安忆吆喝着,手中的阴阳火升腾而起,在空中交织。   而秦安忆也趁着这个机会锻炼着对于火焰的控制能力。   不一会儿,秦安忆的身前被扔满了铜钱。   “技术活儿,当赏。”一个慵懒的清丽声音响起,接着一块金元宝被扔到了秦安忆的面前,秦安忆接过了金元宝,打量起了人群。   人群中有一位身穿白色文士服的秀丽年轻“公子哥”,公子哥嘴唇上贴着两撇小胡子,似乎前胸有些凸起,可能是胸肌,但是肯定不是胸肌,毕竟最主要的是,这个人没有喉结。   也就是说,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富家小姐。   “谢谢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啦,徒弟,收钱。”秦安忆说着,和时归一起捡起了地上的铜钱,“今天的落脚费赚的差不多啦,如果各位还想看的话,那就明天来看吧。”   秦安忆说着,那些看客们一边离开一边啧啧称奇,只留下了那个“公子哥”和身边的青衣小厮,小厮看起来也是女扮男装。   “这位先生,我看你这手段似乎并不是戏法啊。”那“公子哥”打开了折扇,自顾自的扇风,问着秦安忆。   “这就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你要是觉得这是戏法,那这就是戏法,你要是觉得不是,那它就不是。”秦安忆说着,“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   “燕南飞。”燕南飞说着,“南方的南,飞翔的飞,你呢?”   “秦久,师门排行老九,别人都喊我九叔,你也可以喊我是阿九。”秦安忆瞎胡诌道,“但我更想你喊我JOJO。”   “既然这样,那我就失敬了,JOJO兄弟。”燕南飞憋笑说道,“不过不得不说JOJO兄弟的言论越是思考越是发觉有深刻含义和内涵啊。”   “……燕公子,小徒长途跋涉不免又饥又饿,那么在下便先行一步了。”秦安忆说着,准备离开。   秦安忆有些尴尬的想着,我只是随便胡诌一个JOJO,你居然真的喊我JOJO,真是太给我面子了吧?   秦安忆走远了,却听到燕南飞喊了一声。   “九兄,子时到丑时之间不要上街,若是有人敲门喊话你也不要回,当今天下不太平,尤其是这中元节的丰都。”燕南飞说着,便离开了。   “哎嘿,有点意思啊。”秦安忆牵着时归的手,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时归,秦安忆随后又找了一家小小的略显破旧的客栈,客栈叫做尚儒客栈。   客栈掌柜的是一个衣着穷酸的老秀才,自称姓吕,吕老板说话都有气无力,看起来像鬼多过了像人,但是秦安忆开了阴阳眼,发现这老秀才真的是人。   于是秦安忆就带着时归时来住进了客栈上防里。   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这是双重意义上的干净,秦安忆打量了一番,这里没有一只孤魂冤鬼游魂野鬼。   而与客栈相对应的,外界的阴气和鬼气也在逐步的上升着,凭借着阴阳双极体对于阴阳二气的感知秦安忆能够感觉得到,此刻的外界阳消阴涨。   中元节,丰都,这两个词加在一起就很有咀嚼的意味了。   秦安忆看着时归和时来睡着了,给他们掖好了被子,秦安忆便坐在了八仙桌前,自斟自饮着老秀才送的一壶温黄酒。   他观赏着墙上的字画,这都是老秀才自己画的。   字有其独特风骨,行书般流畅飘逸,也有着草书的灵动不羁。   画有其独特画魂,无比灵动,但是却又缺少了关键的一笔,嚷着灵动之中少了几分生气。   秦安忆觉得这个老秀才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就凭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尚儒客栈内干干净净,更是毫无受到外界影响的痕迹。   但是这些都要慢慢来,秦安忆看着熟睡的时归和时来,想要偷偷摸摸的出去,可是却又放心不下两个人。   毕竟他空有十鬼劫却没有鬼来用,这让他有点心痒痒,想抓十只鬼来试一试。   “算了算了,不出去了,还是看着这两小只吧。”秦安忆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小小的眯一会儿,可是却被外界传来的巨大响动所吵醒。   时归和时来也是一样,时归警惕的看着四周,抱着时来,时来哭了起来,但是却被时归小心的捂住了嘴巴。   “这孩子,成熟的很快啊。”秦安忆有些心疼的看着时归。   “没事没事,师父在呢。”秦安忆宠溺的摸着时归。   时归就好像炸了毛的小狮子恢复了平静一般。   然后,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女人撞破了窗户,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人打进来了一样。   秦安忆脸色阴晴不定,他看向了窗外,一个身穿华贵黑袍的骷髅正大笑着。   “邪魔外道!”那女子喷血着怒喝,掏出了一张符咒,“人人得而诛之!”   “行了,别秀了,你又打不过人家。”秦安忆把那个女子给呛得说不出来话。   “怎么,人类,你是想管闲事么?”骷髅问着秦安忆,看起来有些高傲的说道。   “我就是看你不爽,所以这事情我管定了。” 第三五三章 己道极道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丫进来啊。”秦安忆看着那骷髅说道。   “有本事你出来啊。”骷髅有点色厉内荏的说道。   确定了,这家店的吕掌柜估计是确实有点东西了,不然也不至于让那个骷髅这么忌惮。   秦安忆笑了笑,将墙上的一副猛虎下山图揭了下来。   然后将那猛虎下山图扔了出去。   果不其然,猛虎下山图扔出以后就从中蹦出了一只斑斓猛虎。   斑斓猛虎看见了骷髅以后,对着骷髅一阵咆哮。   随后四足发力,猛虎蹦到了骷髅的面前,凶猛的撕咬着骷髅的身子,将骷髅嚼碎以后,那猛虎又盘踞在了客栈楼下,似乎是在打着盹儿。   “果不其然啊,这小店里有一位高人。”秦安忆想着,“姑娘,你没事吧。”   秦安忆看了看那姑娘的脸,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姑娘,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记得么?”秦安忆看着那个姑娘笑着说道。   这姑娘他还真就记得,这是燕南飞身边的那个同样女扮男装的青衣小厮。   “这座鬼城其实是叫酆都吧。”秦安忆心里想着,扶起了那个女孩子。   “九兄你好,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你应该是不知道我名字,我叫做燕玉钗。”燕玉钗说着。   “我对于你叫什么不太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为什么会被那骷髅打到了我的房间里。”秦安忆问着燕玉钗。   “说来话长。”燕玉钗盘坐在地上,服下一颗丹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色多出了些许红润。   “那就长话短说吧。”秦安忆说着。   “……”燕玉钗沉默了一下,接着慢慢的说了起来。   这座丰都,白天是城,但到了子丑这两个时辰就变成了鬼城,因为丰都与冥界两个世界接壤,所以这里经常有人镇守,而中元节就不一样了,中元节鬼门关大开,地官赦罪,众鬼都要离开冥界,接受考校,有主的鬼回家去,没主的就游荡人间,徘徊在各处找东西吃,因此又称鬼节,普遍进行祭祀鬼魂的活动,点荷灯为亡魂照回家之路。   可是这个时候那些恶鬼也会趁机逃窜出来在人间作恶。   而此时便是中元节时日,那只骷髅鬼便是一只作恶的鬼了。   至于燕玉钗,她是六扇门中人。   六扇门,为处理妖,魔,鬼,怪,精,邪祟这六类存在的特殊执法部门。   而燕玉钗则是其中的二十八宿下属成员。   六扇门中以星宿为分,常规部队为四圣,另有南北斗两名元帅,太阳,太阴双明卫,晨星,长庚,荧惑,岁星,镇星五星卫,另有计都,罗睺双暗卫。   另有三十六天罡将和七十二地煞将,为一个军团,用以应对那些恐怖的魔灾或者是妖灾什么的。   而四圣兽之名为四名大将,每一圣旗下都有七宿星尉,以二十八星宿来命名,而这些星尉之下也各有成员,燕玉钗就是最低级成员,而燕南飞则是白虎将旗下星尉奎木狼。   “了不得哦可不得了。”秦安忆一听到这种逼格满满的皇室官方组织的名称就觉得逼格满满。   “那么,你慢慢养伤吧,大概我是了解到了一些了。”秦安忆听着天道空间给出来的探索度加百分之十的提示,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了。   “先生您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六扇门?”燕玉钗询问着秦安忆。   “说老实话,我不是很有兴趣。”秦安忆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   “九先生,我能够看出来,您有些秘密,但是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点秘密呢,而且我们六扇门中所学也是参差不齐,正邪魔都有,只要一颗本心向善不就行了吗?”燕玉钗说着,“而且我们每个月还会发放三百两纹银俸禄,另外赠送一套宅子,我看您徒弟抱着这个孩子,我们还会配备专门的奶妈……”   燕玉钗还没说完,就被秦安忆插嘴了。   “好了我加入。”秦安忆点了点头说道,在燕玉钗说完了福利待遇以后秦安忆就同意了。   “……”燕玉钗愣住了,早知道燕玉钗就直接说福利了。   而时归还是那副面瘫脸,他抱着时来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哄时来睡觉。   “早说福利不就好了么,现在搞得我又要真香了。”秦安忆有些无奈的想着。   一夜无话,两个人都在修炼着,本身山术所要消耗的也是气,而某些鬼术则要消耗血肉骨和气,像直接驱策阳气和阴气的术法反而是不多见。   就比如说阳火和阴火,在秦安忆不计工本的加点之下将三灯阳火变成了现在的六灯极致阴阳火。   秦安忆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总感觉有一种满满的极道天魔既视感。   之后秦安忆便带着燕玉钗还有时归时来去退房,而燕玉钗则是拿着银子准备当面交给吕掌柜用来修补窗子。   秦安忆发现吕掌柜把那副猛虎下山图拿了回来,吹了吹,挂在了墙壁上,秦安忆就恭恭敬敬的把钱给了吕掌柜,燕玉钗也是一样。   吕掌柜的笑呵呵的接过了钱,对于昨晚的事情他只字没提,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一样。   “年轻人,以后遇到打不过的,就别寻思着正面战胜他了。”吕掌柜笑呵呵的对燕玉钗说道。   “吕先生,恕我直言,您修为这么厉害,为什么甘心在这个小客栈里作掌柜的呢?”秦安忆有些不解的问着吕掌柜。   “没什么,就是老是去应试老是落榜,到了我这般年纪最终只是个秀才,看透了,就到这里养老了。”吕掌柜也有六七十岁了,在这样的古代可以算是高龄了。   “不应当啊,我看您这一手书画和字词,不至于只是秀才啊。”秦安忆奇怪的说着。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当今朝堂皇上被妖人迷惑,居然让考试有内幕,状元郎都是内定的。”老秀才怀才不遇,如此叹道。   “那先生您这一身修为又是如何得来的?”秦安忆有些奇怪的问着老秀才。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读书千遍万遍,其义融于心,读书养气,养天地亘古浩然之正气,以此正气为根源,则诸邪不侵,妖魔鬼怪不敢近,以儒为道,以书画字词载道。”吕掌柜说道。   “儒道么?”燕玉钗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只有道佛两门和一些民间散修,儒道我还真不知道也可以入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知识就是力量,吕大爷,过段时间我来叨扰您啊。”秦安忆想了想,自己和道佛儒三教其实还挺有缘分的。   吕秀才说不定就是此界儒道的开创者呢,先混个脸熟看看,又什么好处倒是不知道了。   “哈哈,知识就是力量,说得好,不知道是哪位大才所说。”吕秀才好奇的问着秦安忆。   “培根子。”秦安忆笑了笑。   “原来还有培根这样的姓么,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吕秀才摸了摸胡子说着。   那可不是,他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哎,小子,我看你这悟性不错,你也挺对我眼的,送你个东西。”老秀才说着,扔给了秦安忆一本有些老旧的书。   书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   “《养气浩然》?”秦安忆有些疑惑。   “送你了,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你要是看不懂也可以拿去送人,只要告诉那人是谁写的就行了。”吕掌柜说着,慢悠悠的走到了后院,估摸着是晒太阳了。   秦安忆看了看书的作者,吕青舒。   原来老吕叫做吕青舒啊。   秦安忆先是记录了养气浩然的内容,接着放在了时来的襁褓里。   “徒弟,这本书上有着吕老爷子的浩然正气,用它来保护时来,这样你觉得没问题吧?”秦安忆问着时归。   “全凭师父做主。”时归淡然的说着,但是看向时来的时候,眼中有了一丝轻松。   他害怕自己的弱小保护不了妹妹,但是既然师父都说了那本书可以保护时来,那么那本书一定可以比自己更好的保护时来。   他是个成熟的孩子,成熟的令人心酸。   “这么正式干什么?他还是个小孩啊。”燕玉钗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你觉得他是个孩子,可我觉得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更何况,小孩子也有权力让大人和他们商量某些事情啊。”秦安忆理所当然的说着,“你们觉得可以肆意的开小孩玩笑,可是却没有想过小孩也是有尊严的,你们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就不去在乎孩子的意愿,那么你们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对的么?为什么就不能和孩子商量一下呢?”   “九先生大才。”燕玉钗听到了秦安忆的话以后,仔细的思索着,品出了内涵。   “还好吧,我只是思想超前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罢了。”秦安忆摆了摆手。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哪里?”秦安忆问着燕玉钗。   “去六扇门的丰都分部。”燕玉钗说着,“那里也可以登记入六扇门的,不过那里会有一些测试,而且你很有可能就会被直接分在丰都,有时候也会被派往其他地方。”   “那无所谓,先给孩子找好住处就好了,年纪这么小,不能老是跟我奔波。”秦安忆牵着时归的小手说道,“毕竟他还小啊,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就算我儿徒了对吧,既然时归是我儿徒,那我也不能坑我儿徒吧。”   “师父……”时归抬头看向了秦安忆,嘴里呢喃。   随后他把头低了下来,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了下来,滴在了时来的脸上。   除了时来,他的亲人,又多了一人。   ——   “既然万法皆有其极致,那么这六灯极致阴阳火是不是只要加快加大阴气和阳气的燃烧速率,这样的话还会再度攀升。”秦安忆坐在院落里思考着。   而时归正按照山术中的修身法修身炼形,可以说时归的天赋很强,就连根骨也是极好。   而这个世界的修道者对于修炼有着很明确的划分,也就是百日筑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练虚合道。   简单来说就是道基,炼炁,化神,神虚,合道。   而这也是时归百日筑基的第一百日,道基修好便是炼精化气。   秦安忆自然便把兑换来的《三清一气》和《三清观想》全都教给了时归。   而此刻的秦安忆也在慢慢的摸索着己身的道。   由阴火诀和阳火诀而得出的启发,给他摸索的道带来了坦途。   “万法皆有其极致。”秦安忆呢喃着站起了身。   “术法分为阴阳,鬼术为阴,而这道术为阳。”秦安忆思索着,左手极致阴火,右手极致阳火。   他挥舞着双手,双火在身周盘桓,带出了道道轨迹。   “阴阳极境,道法本源,道法本源承载己身之道。”秦安忆思索着。   此时,他体内的阴气与阳气开始了猛烈的燃烧。   极致阴阳火猛烈的燃烧着,可是除了火势更加凶猛以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情况了。   而秦安忆的阴阳气也在减少着,迫不得已之下,他开启了阴阳眼。   阴阳眼本就可以使本身阴气阳气增加,并且循环往复,使得阴气阳气越发的多,补益魂体强化肉体。   而此刻暴增的阴阳二气化作了极致双火的燃料。   “燃烧到极致,会发生什么呢?”秦安忆思索着,随后将手中的双火汇聚在了一起。   刚一入手,秦安忆就感觉到了一股阻力,可是却并非不能克服,秦安忆加大了力道。   双火缓慢的融汇在了一起,黑色侵入了白色,白色融入了黑色。   渐渐的,双火融汇合一,黑白双色的火焰化作了太极,在秦安忆的面前旋转着。   六灯极致阴阳火也以额心为中心融汇合一了起来,双色的火焰化作了太极之火,太极之火盘踞在额心。   而阴阳二气也变得越发旺盛了。   “这就是极致了么?”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阳火诀和阴火诀合一,太极之火也已经推导到了极致。   “我的道……”秦安忆闭上了眼睛。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可是却又并未静止,静止的只是秦安忆罢了。   “我的道……”秦安忆喃喃自语道。   他紧闭双眼,伸出了右手,右手上,缓缓的呈现出了一个白金色的“山”字。   而在其左手上则是出现了一个幽深寂静内敛的纯黑色“鬼”字。   他睁开了眼睛,山字与鬼字还在手中。   他看到了天空中呈现了双重的异象。   一重异象为天上仙神横世,另外一重异象则为万千劫鬼压世。   最终这双重异象都落入到了山字与鬼字当中。   天空中独留一座异象,那异象为一名道人,道人身穿朴素的道袍,身后是沉浮着的仙神与劫鬼,仙神劫鬼皆尽臣服。   秦安忆笑了,收起了手中的山字与鬼字。   他仰天大笑了起来,却是吟诵起了诗号。   “醉看天际云卷舒,笑对此生命沉浮,诸界他我皆同力,极道一现仙魔服。”   极道一现,仙魔臣服。   天地道音响彻,不光此界,更有秦安忆所处的世界。   大道认同,秦安忆得道成功。   道音响彻,秦安忆吟诵诗号的声音借助着道音响彻了两界。   顿时天际落下了瓢泼金雨,金雨落在草木之上,草木焕发出了生机。   地面紫金莲花涌现,无边无际的莲花之海,盛开着,绽放着。   两界天地皆宣布秦安忆得道了。   这是秦安忆的道,极道。   “如何,得道的感觉?”灵气复苏世界的秦安忆陡然出现,笑着问着极道秦安忆。   此刻灵气复苏世界的秦安忆正站在极道秦安忆的面前。   “你可以到这里来?”秦安忆奇怪的问着本体。   “只是我的一个跨界分身罢了,不过也拥有我的部分实力,在共享了你的极道以后,我的实力可以说是不停的在飙升着。”秦月楼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你想要做道的统合体,那么你的道必须要承载他人的道,所以你拥有的道之一是无极之道,无极之道道无极,你的道是无极的,结合了我的极道,你的无极便会在无极之中寻找有极,如此一来,你的实力也在一直飙升。”极道秦安忆也笑着说道,“可是无极与极道是对立统一的存在,实际上就成为了无限。”   也就是说,无极秦安忆会在吃饭喝水刷牙无时无刻都在变强着。   “那么,你所在的世界对于你没有压制么?”秦安忆问着本体。   “有压制,可是也压制不住,而且我又不搞事情,所以主世界也就没有压制我了,等到世界等级上去了还差不多。”无极秦安忆笑道。   “知道了,那么道法本源这一境界我已经领悟了,之后的道器和道身你自己找几个差不多的世界帮帮我吧。”极道秦安忆对无极说道。   “放心吧。”无极秦安忆笑着,“恭喜你了。”   “行了,有这时间联系一下秦月楼,把你对于道的感悟交给他,我能察觉出来他的想法。”秦安忆说道。   “知道了。”无极说着,笑了笑,身形便也消失了。   “师父?您看,下雨了,还是金雨呢。”时归撑着伞说道,此刻的时归正努力的给秦安忆打伞。   秦安忆抱起了时归,把时归架在了脖子上,然后吩咐了奶妈照顾好时来。   接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出去了。   “时归啊,修炼呢也是要张弛有度的,老是炼也不好,也需要劳逸结合的,这样,师父带你出去玩玩吧。”秦安忆笑着说道,“骑马马咯,时归我们走,别被阿帕茶打中了身体哦。”   恕秦安忆直言这金雨看起来像尿。   不过金雨下着,一片生机涌现,而且被金雨所下的地方灵气也旺盛了许多。   但是灵气最浓的还是秦安忆所在的宅邸,紫金莲花也在秦安忆的宅邸周围生长着。   “师父,您刚刚是怎么了啊?”时归问着秦安忆,“徒儿觉得,金雨和莲花好像都是因为你而起的。”   “因为师父得道了啊。”秦安忆说着,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时归,自己也买了一串糖葫芦。   “师父,道是什么啊?”时归问着秦安忆,“我也想和师父一样厉害。”   “道可道,非常道,只能靠你自己去悟,悟透了,道自然就来了啊,乖徒儿。”秦安忆笑着说道,然后突然问着时归,“徒儿啊,你有什么愿望么?”   “我啊,我想守护所有的人,让他们不被妖魔鬼怪邪祟所迫害。”时归仰起了头,看着天上,“天上仙神佛不管人间苦难,那便只能我们地上的人来自救,起码,所遇见的都要救了才行,我要守护我所能守护的每一个人,妹妹,还有师父,我也要守护。”   秦安忆心里一暖,连连感叹这个徒弟真的没有白收,天赋根骨都是绝佳,三观也正,并没有因为家破人亡而黑化,反而充满了正能量,只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朝着切嗣papa靠近。   “乖徒弟啊,师父跟你讲个故事啊,就是有个叫做卫切嗣的人,他用术法召唤出了古代的人参加了一个圣杯战争……”秦安忆说了起来,“那么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是做像卫切嗣一样的正义的伙伴么?”   “他的正义很苍白,可是却又很沉重。”时归认真的思索到,“毫不犹豫的杀一个人而去救其他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人,这是一种秤砣,当秤砣越发趋近与平衡,他开始了动摇,这种动摇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正义上的,他开始了自我怀疑,如果他毫不动摇的话,那他应该就是纯粹的正义伙伴了,但是我不是正义的伙伴,我如果遇到了他,也想守护他。”   秦安忆被时归这样的剖析吓到了,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能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我徒弟以后可能会拯救世界啊。”秦安忆内心思索着,摸了摸时归的头,连连点头。   “师父今天心情好,再给你说说巨侠卫切嗣的儿子核弹剑仙卫士郎的故事吧……”于是秦安忆又把核弹剑仙的故事说了一遍。   “师父,我觉得你可以去茶馆说书。”时归认真的说着。   “为什么?”秦安忆问着时归。   他可以感觉得到,时归他自从来到了新家以后,慢慢的变的开朗了起来。   这其实是好事,秦安忆也为时归而感到开心。   不过这个时候,秦安忆怀里的联络法宝响了起来,这个联络法宝有些像手机,可以视频,通话,发短信,这样的黑科技叼到飞起,秦安忆都觉得这是不是有什么穿越者在搞研发。   “九兄,我是燕南飞,你还记得我吧?”燕南飞视频问着秦安忆,“六扇门已经考虑把你分到我的手下了,以后我们就是一伙了。”   “瞧你这话说的,跟山贼王一样。”秦安忆说着,“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说吧。”   “有任务了。”燕南飞说着,“话说你头上是谁。”   “时归啊,跟你燕阿姨打个招呼吧。”   “燕阿姨好。”时归老老实实的说着,虽然时归在秦安忆面前比以前开朗了一些,但是面对不熟的就又是冰块面瘫了。   “……”燕南飞沉默了。   秦安忆笑而不语。 第三五四章 怎么又是鹅城?   马车里,几个人正相对而坐着,秦安忆不时的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物。   “燕阿姨,我们要去哪里啊?”时归问着燕南飞。   “叫姐姐,时小归。”燕南飞幽怨的看着秦安忆。   “按照时归的年纪喊你阿姨不应该是差不多的吗,不要介意了好么。”秦安忆抱着时来说着。   时来很奇怪,一旦时归离开她远一些就会哭闹,心疼时来的时归就央求秦安忆也带着时来了。   秦安忆一寻思自己都成道了,保护一个小女婴也没什么,于是就带着了。   “但是九兄,你带着两个孩子真的不碍事么?”燕玉钗询问着秦安忆。   这一次的任务并不单单只是燕南飞这一队人,还有心月狐一队人。   每一宿的队员数量都不相同,甚至还有没有队员的。   而奎木狼这一队就只有秦安忆,燕玉钗,如果非要算的话,还有时归时来。   “心月狐的人很少,只有两个人,队长心月狐李忆笙和她的队友妹妹李思笙。”燕南飞说道。   “李忆笙,男的女的啊?”秦安忆问着燕南飞。   “女的,怎么?你有想法?”燕南飞看着熟练抱着孩子的秦安忆,问着秦安忆。   “我就好奇问一下,我有老婆孩子的。”秦安忆说着。   “那我们怎么没见过?”燕南飞问着秦安忆。   “因为她们都不在这个世界。”秦安忆有点想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些惆怅的说着。   “对不起。”燕南飞突然道歉着,“我不知道令夫人不在这个世界。”   “你怎么突然道歉?她们本来就不在这个世界啊。”秦安忆有些没搞懂,老婆孩子本来就不在这个世界啊,“虽然我确实很想她们,也很想立马回去见她们就是了。”   “没什么。”燕南飞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但是她还是说了出来,“九兄,逝者已矣,生者应该更加努力的活下去啊。”   在燕南飞看来,老婆孩子不在这个世界就等于是老婆孩子全都逝世了。   这话没有歧义,只能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秦安忆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   “九兄真的是深情之人啊。”燕南飞和燕玉钗心里赞叹着秦安忆。   而秦安忆知道自己估计是没法解释了。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来到了一座城池前。   “鹅城?”秦安忆有点懵逼,“鹅城城主叫什么?”   “黄素娘,她也是我们六扇门中人,这一次的任务,是有关于鹅城郊外的一座陵寝的。”燕南飞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面具。   这面具是原谅色的,有一些木质纹路,是一只狼头面具,面具上写着奎木狼三个字。   这就是代号奎木狼的面具,每一个星宿都会有这样的一个面具,便于共同任务的时候相认,因为二十八宿也不是都认识的。   燕南飞戴上了奎木狼面具以后就带着秦安忆等人走到了客栈里。   这也是他们的接头地点。   “嚯,一个共同任务还搞得跟间谍接头一样,怎么?谍战啊?”秦安忆心里吐槽着。   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店小二跑了过来,看到了奎木狼面具以后,小二便问了起来。   “客官打哪儿来啊?”   “腰细头尖似破鞋,一十六星绕鞋生,外屏七乌奎下横,我打西方来,小二,我要一间房。”燕南飞说着。   “哎哟这可不巧,只剩下一间房了,不知客官要哪一间?”小二问着燕南飞。   “三星中央色最深,下有积卒共十二,三三相聚心下是,我想要的是那心宿屋。”燕南飞说着。   “哎哟巧了,心宿屋有人了,只有一间奎宿屋,不知客官住还是不住啊?”小二说道。   “住。”燕南飞说着点了点头。   “那各位客官里边请。”小二说着,请着他们一起到了内院。   这段暗语乃是出自《步天歌》,而燕南飞说的时候声音也是抑扬顿挫的,因为这也是接头暗语的一部分,还有相应的手势。   而心宿屋有人的意思就是他们来晚了,心月狐先来了,如果是他们先来那么就是奎宿屋有人了。   “客官,请往下跳。”小二说着,就又走出去了。   燕南飞直截了当的跳下了一口枯井,秦安忆抱紧了时归时来以后也跟着跳了下去,接着是燕玉钗。   跳下去以后,秦安忆枯井底部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客栈,按照奢华程度来看比秦安忆见过的最高星级酒店还要高,这里穿行着各种各样的帅哥美女店小二跑堂的,有的还在风风火火的送着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食物。   “这里人很多啊。”秦安忆说着。   “这里是鹅城的情报站,也是鹅城的分部,虽然丰都也有,但是是分开的,总的来说都很安全。”燕南飞解释着。   秦安忆回想起丰都的那个分部的伪装是个纺织厂,而且就逼格程度来说真的不如鹅城。   “在这里也会有专人帮你照看两个孩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燕南飞解释道。   “那就好。”秦安忆点了点头。   燕南飞招了招手,来了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侍女。   “带着这两个孩子去最好的包间,好生照顾着。”燕南飞说着。   “是。”侍女嫣然一笑,然后转到了时归面前,“小弟弟,跟姐姐来吧,姐姐给你看个宝贝。”   “……这女的有点不正经啊。”秦安忆看着这个小侍女想着。   时归看了看那个侍女,又看了看秦安忆,好像在征求秦安忆的同意。   秦安忆笑了笑,摸了摸时归的头,吧时来交给时归抱着。   “保护好妹妹,等师父回来。”秦安忆微笑着说道。   “嗯。”时归点了点头,然后跟小侍女离开了,目光还依依不舍的停留在秦安忆的身上,看起来有些怕生。   “我小时候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小姐姐带着我玩我肯定看都不会看我家长一眼的。”秦安忆笑着打趣道。   “谁不是呢。”燕南飞和燕玉钗一起说到,此时的二人身形有些暧昧的靠近。   “嗯……你俩不会是凤阴之好吧?”秦安忆看着两个人说道。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两个人立刻分开了,异口同声的否认三连。   “哎呀我又不是看不起凤阴龙阳嘛,爱情根本不分性别种族年龄的嘛。”秦安忆说着,“只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爱情不就发生了么。”   “想不到九先生的思想如此之包容,有些话真的是发人深省。”燕南飞和燕玉钗异口同声的说着,看着秦安忆的眼光都变了。   有同情心,喜欢小孩子,实力说话很内涵,总的来说。   秦安忆是个好人,喜提好人卡。   “九先生,我们到了。”燕南飞说着,领着秦安忆和燕玉钗进入到了包间里。   心月狐正头顶着面具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桌上的菜,而她的妹妹则是胡吃海塞   不光是吃相,甚至还包括了两个人的形貌对比,可以说是绝佳的对比组合了。   姐姐心月狐魔鬼身材魔鬼脸蛋,秦安忆有点不敢看。   妹妹李思笙就厉害了,生就一副倾国倾城的绝美脸蛋,可是身形却如同芭比金刚李狗蛋一样,高约两米,浑身肌肉,黑色劲装看起来都快要崩开了一般。   秦安忆看着这两姐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奎木狼大人,久仰久仰,快快快,坐下吃坐下吃,我们边吃边聊。”李思笙说着,很热情的招呼着燕南飞,李忆笙也是笑笑,似乎不爱说话。   “心月狐大人,失敬失敬,正好我们也都饿了,那就坐下边吃边聊吧。”燕南飞对李思笙点头示意,然后又朝着李忆笙作揖说道,之后三人才坐下。   “心月狐大人,你可知那座陵寝是什么来路?”燕南飞问着心月狐。   “就我随之,那座陵寝是前朝大将军李玄广的陵寝。”心月狐吃着火锅说道。   “李玄广是什么人?”秦安忆问着燕玉钗。   “你这都不知道啊。”燕玉钗有点难以置信的说着。   “我这不是才出山么。”秦安忆说着。   “那你老婆也是你同门咯?”燕玉钗好奇的问着秦安忆。   “你关注的重点错了。”秦安忆说着,夹起了一个鸡腿,“李玄广到底是谁?”   “李玄广,生前是前朝最猛的猛将,其人有龙象大力,身体可以说是金刚不坏,曾经以一人之力对抗一只丁级天灾妖魔,杀死丁级天灾之后才力竭而死。”燕玉钗说道。   这个世界对于妖魔鬼怪有着划分,甲乙丙丁四小级,人祸,地劫,天灾三大级。   丁级人祸也就是普通鬼物的那种水平,大概水平就是秦安忆救时归时候团灭了的那群妖怪。   虽然对于秦安忆来说都是菜鸡,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它们就是人祸了。   “根据报告,李玄广将军的墓穴里出现了异象,可能会有异宝出世,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探索李玄广将军的墓穴,而且已经有人发现了妖魔们的行踪了。”心月狐说着。   “咋滴,这是要玩盗墓笔记鬼吹灯啊?”秦安忆心里想着。 第三五五章 简单的下墓打怪   在一块被巨石遮挡着的盗洞之前,秦安忆感受着盗洞当中吹上来的上升气流,有些难受。   因为这股气流里夹杂着的味道有些难闻,腐朽陈旧还有恶臭。   “这个入墓呢,得点根阴阳烛。”李思笙说着,掏出了一根红白双色的蜡烛,插在了地上,拿着火折子点燃了起来。   “搞什么?鬼吹灯么?”秦安忆有些奇怪。   “不是,这是为了检测墓内的阴气程度,阴气越高的话,那么说明墓里面的鬼物要么多要么强悍,毕竟像墓穴之类的地方多有山精野怪厉鬼凶魂这些东西。”李忆笙回头对秦安忆说着。   “哦,那它烧到底了说明是什么情况?”秦安忆问着李忆笙。   “那就很不妙咯。”李思笙看着燃烧到底的阴阳烛说道。   “哦吼。”秦安忆看着烧没了的阴阳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个墓,下还是不下?”燕南飞问着李忆笙,老实说她自己有点打退堂鼓了,但是来都来了不下去自己又难受。   李忆笙显然心里在做着斗争,她思考了片刻,咬了咬牙。   “下!”李忆笙说着,率先进入了盗洞。   这个盗洞打的足够大,足够容纳一个成年男人,所以一行人进去都很轻松。   沿着盗洞,众人来到了陵寝之中。   陵寝中没有照明的东西,倒是几个人身上都带了道术灯,类似于手电筒,还可以用来打人或者是打鬼,地位等于盗墓小说里的狼牙手电筒,好像是叫这个名。   “这是个啥?”秦安忆看到了陵寝前方有两只异兽石雕。   一只人身兽足,似熊非熊,瞠目张口,赤身裸体,下蹲,作奔走捉拿状。   另外一只则为双头,背向的双头曲颈相连,两只兽头雕成变形龙面,巨眼圆睁,长舌至颈部。两头各插一对巨型鹿角,四只鹿角权桠横生,意象极为奇异生动。通体髹黑漆后,又以红、黄、金色绘兽面纹、勾连云纹。方座浮雕出一些几何形方块并饰菱形纹、云纹、兽面纹。   “这两只是镇墓兽。”燕玉钗说着,“单头的是方相式,双头的我就不知道了。”   镇墓兽乃是一种古代风俗,指一种冥器。   古代人认为,阴间有各种野鬼恶鬼,会危害死者的鬼魂。因此设置镇墓兽的目的首先是为避邪,以佑护死者亡魂的安宁。   而方相氏则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家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而这所谓魍象就是魍魉。   “但是这两个镇墓兽为什么背对着我们?”秦安忆有些奇怪。   “背对着我们,可能是因为要镇住墓里面的什么东西吧。”燕南飞说道,她有些害怕。   “有点道理。”秦安忆无所畏惧,反而觉得有点意思。   “等等,那是什么?”李思笙拿着道术灯对准了前方,那里有一只浑身血红的诡异生物,它趴在地上,撕咬着什么东西。   秦安忆也把灯对准了那东西,看到了它撕咬的是一只有点人形的蜈蚣精。   而那只怪物浑身血淋淋的,就好像全皮肤都被剥皮了一般,许多的肉都已经溃烂了,它没有眼睛,或者是眉骨部位的肿大挡住了眼睛,看起来像是个人,但是肯定不是人。   “小心点,那是血尸怪,尸怪的一种。”李忆笙说道,“血尸怪身上的血液有毒,不要被血碰到。”   “哎呀不用担心啦。”秦安忆摆了摆手,左手一翻,一个白金色的山字出现在了手上。   山字释放着白金色的光辉,光辉照亮了整座墓室外殿,那只血尸在接触到了光辉以后,便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一般。   一山,妖邪镇灭。   不消片刻,那只血尸怪便化作了一摊脓水,而后那脓水也越来越少,最终直到消失,连那妖怪尸体也是如此。   “走吧。”秦安忆拖着山字说道,走在了众人前面。   山字开路,墓穴景物一览无余,墓中妖邪更无一敢于靠近。   “山术的道法本源真强力啊。”秦安忆心里想着,“哪天试试鬼术,据说鬼术大成可以抗衡天上神佛来着的啊。”   “九兄,你为何如此之……嗯……厉害。”燕南飞问着秦安忆。   当时进入六扇门考核的时候秦安忆也只是施展了双火诀而已,填好了报表以后就让秦安忆进去了。   今天燕南飞看到了秦安忆的手段以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秦安忆了。   “你上次找我的时候我突破了。”秦安忆老实说道。   “你……就是那个人?”燕南飞怔住了。   “啥啊?”秦安忆不解的问着。   “醉看天际云卷舒。”燕南飞说着。   “哦,那是我的成道诗号。”秦安忆说着,“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安忆还不知道自己成道时候说的诗号被两界全部的修行者们听见了。   “你成道了?”燕南飞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秦安忆搞不懂燕南飞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在他看来,有本体的帮忙开挂,成道这种事情还不是简简单单,更何况了,秦祥麟本身体内还有不少的大道碎片,全都归于极道之内了。   这样看来的话声势浩大是很正常的。   “回去以后你或许可以成为元帅或者是将军。”燕南飞看着秦安忆的侧脸说着。   “别吧。”秦安忆习惯性的推脱着。   “福利待遇更好。”燕玉钗接话了。   “是么?我加入。”秦安忆又一次真香了。   “……”四人沉默。   “哎呀,到了,这是墓穴的内殿了啊,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好像也没什么危险机关么。”秦安忆有些失落的说着。   内殿中有一个圆形的拱台,一座金棺正陈列在那拱台顶端。   金棺上还被缠满了符箓黑绳铜钱,顶端一颗玉石镇压。   “机关?光是那些邪物就足够对付盗墓的了,还要机关干什么。”李思笙说着。   “说的也是,但是这里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异宝出世的样子啊。”秦安忆说着,然后他看到了金色棺椁,秦安忆低声呢喃了起来,“除非……”   “除非异宝在那座棺椁当中,可是那棺椁一看就是被镇压的,或许那异宝很邪。”燕南飞说着。   “打不打开?”秦安忆问着在场四人。   “这个问题很微妙,打开了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不打开的话万一被对头的妖魔鬼怪拿到了我们肯定吃亏。”燕南飞和李忆笙说到。   “扔个铜钱吧,正面我们就打开,反面我们就走,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别人。”秦安忆说着。   “不对啊,你都成道了,你还害怕什么?”李思笙看着秦安忆说着。   “也是……”秦安忆思索了会儿点了点头,以他现在成道的实力来看,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秦安忆就将山字与鬼字一同放出,让两个字浮现在自己的头上。   秦安忆手中黑白双色光芒大作,轻轻用手指挑了一下就掀开了棺椁盖,这是阴阳极境的力量。   “恐怖如斯啊。”秦安忆看着阴阳极境的力量想着。   秦安忆看到了棺椁的内部,有一具将军打扮的怪异尸体,这具尸体身上布满了鳞片,手足皆为兽化,面部凸出,化作了麒麟一般的样貌。   在这具尸体的前胸心脏处的胸骨和肉全都被剜掉了,心脏上长着一株草,草根扎根在心脏上。   心脏还在不停的搏动着,输送着血液去孕养这颗草。   秦安忆把这个景象告诉给了四人。   “这具尸体十有八九是李玄广。”李思笙说着。   “李玄广原来是有麒麟血脉啊,怪不得那么勇武,但是这种激发血脉的秘术,也很少见,更别说用李玄广的血来养着那棵草了。”李忆笙思索着。   “这可能是用来养麒麟药的,草是凡草,但是以麒麟血来养草的话,那这颗草就会成为麒麟草。”燕玉钗说着,“我在六扇门的古籍收藏室看到的,麒麟药的果实吃下去可以延年益寿用来续命,还可以获得部分麒麟血脉。”   “吊吊吊。”秦安忆看着麒麟草连忙说着。   这株草他看着有点想来一口,又不是没吃过人,一株尸体养的草而已。   “沾点血,我用进化之道分析一下麒麟的基因。”本体说着。   “啧。”秦安忆不着痕迹的沾了点麒麟血,然后偷偷摸摸舔了一下手指。   “有点腥,不是很好吃。”秦安忆点评着,“也就这个麒麟药我有点兴趣了。”   之后他想到了什么。   “你们等一等,会有什么人想要养麒麟药来吃?而且是以李玄广的尸体来养药,而且镇墓兽还面朝这里。”秦安忆说着。   话音落下,四女觉得这里面有点东西。   秦安忆看着麒麟尸,发现了麒麟尸的身上有了一些律动。   他将山字顶在了麒麟尸的脑袋上谨防尸变。   然后把麒麟尸抬了起来,他这才发现麒麟尸的身下连接着一根根的藤条。   而这些藤条皆是殷红如血一般,秦安忆把藤条拉了起来,发现藤条底下……   ——   秦安忆把麒麟尸抬了起来,根须藤蔓底下密密麻麻的是血红色的婴儿,全都埋在土里,而那些藤蔓一般的根须都链接着婴儿的肚脐。   婴儿呼吸着,律动着,而血液也在源源不断的进入到麒麟尸里。   秦安忆把所见的这些全都告诉了台下的四人。   目光都盯在了燕玉钗的身上。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燕玉钗奇怪的问着,“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玩意啊。”   秦安忆听到这话以后,联系了本体。   “这是人参娃娃,但是是血参成人形,这些液体是参液,输入到麒麟尸里可以化作麒麟血,维持麒麟尸的生机,你是不是很疑惑这玩意为什么不能动,因为这就是个植物人。”秦月楼说着。   “原来是这样。”秦安忆说着,“那我要不要喝点参液补一补?”   “你随意,反正我也得解析一下这玩意的基因。”秦月楼又说。   “嗯。”秦安忆捏破了一根藤条,参液渗了出来,秦安忆偷偷摸摸拈了一点放到了嘴里。   参液入口,秦安忆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那是一种享受,药性入体,虽然没有病痛,但是总归也是可以强身健体。   秦安忆放下了麒麟尸,收走了山字走下了圆台。   “下面怎么办?”秦安忆问着几个人。   “把麒麟尸带走?”燕玉钗问着燕南飞。   “不行,万一带走以后,出现什么变故怎么办?”燕南飞小心谨慎的说着。   “这不是还有他这个猛人么。”李忆笙指着秦安忆说道。   “他就是在猛,万一墓穴塌了他也不一定能出去啊。”李思笙反驳着李忆笙。   秦安忆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一个能插嘴的,但是他抬头看了一眼。   “噢哟。”他不由赞叹头上的东西看起来十分的猎奇。   似是发现了秦安忆的目光,那头顶便传来了一阵声音。   “那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一个妖媚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其余人循着声音方向看去。   那是圆台上方,他们看见了一个血人,她有着女性的形体,可是身后却链接着无数的藤条,藤条连在身后,那些藤条和连接着麒麟尸的藤条是一样的,换言之,就是这只妖怪吸收了麒麟尸。   “哈?你说把我们留在这里?”秦安忆不屑的笑了。   山字生出,白金色的光辉立刻绽放了起来。   可是却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作用。   “嗯?”秦安忆觉得不对劲,“你为什么没有收到影响?”   “因为我并不是妖魔鬼怪这些邪祟,我可是灵物啊。”女人说着,藤条朝着秦安忆等人袭来。   “嘁。”秦安忆翻掌,纯黑的鬼字浮现而出。   阴气从鬼字上绽放而出,阴气迅速的侵蚀着那些藤条。   “你以为我只有这样的手段么?”秦安忆不屑的笑了,鬼字亮了起来。   阴气化作了一柄柄血红色的小剑,对准着那个女人。   “血煞杀咒,去。”秦安忆淡定吐出五个字,这些红色的小剑全都朝着女人飞了过去。   女人避无可避,因为满天都是血煞杀剑,随后就被血煞杀剑刺穿了身体。   “哦?你刚刚说把我们留下来?你当我是你心中最美的云彩啊,让你用心把我留下来啊?”秦安忆踩着女人的头说着。   那个女人被血煞杀剑侵蚀着,说不出话来,她绝望的看着秦安忆的身后。   秦安忆头都没回就直接用山字朝着身后按着。   一声吼叫响起,随后是倒在地上的声音。   秦安忆回头看去,麒麟尸被镇灭着已经慢慢开始了融化。   不过那融化以后的液体却被麒麟草吸收了。   最终麒麟草成型了,结出了一颗麒麟一样小果实,大概有婴儿拳头那么大,血红色,看起来很好吃。   秦安忆舔了舔嘴唇。   “我可不可以吃了它?”秦安忆问着四个人。   “……”四个人都沉默了。   ——   “喏,拿着,饿了就吃吧,这个可以让你得到麒麟的血脉哦。”秦安忆摸着时归的头说道,把麒麟药给了时归。   “师父你不吃么?”时归问着秦安忆,“这个东西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   “因为师父不需要这些外物啦。”秦安忆说着,“呐,你先在这里吃了果子,我让你燕阿姨给你护法,我去查点东西。”   “嗯,师父。”时归点了点头说道。   秦安忆笑了笑,喊来了燕南飞给时归护法,自己去了藏书阁。   鹅城的情报站里也有藏书阁,不过那都是一些基础资料,以及各种古籍。   秦安忆没有搞清楚灵是什么东西。   于是秦安忆进入了藏书阁以后,让本体全都扫描了一遍。   之后统合出来以后,秦安忆大概是明白了灵是个什么东西。   确切地说,妖也是属于怪这种物种,但是妖都是从某件死物或者是活物转化而来。   怪则是所有物种受到了某些东西的影响而诞生的物种。   而灵,确切的来说属于精灵,大多出于妖魔鬼还有一些普通生物或者是死物,也就是妖灵,鬼灵,魔灵,乱七八糟灵。   灵是一种介乎于灵魂和实体之间的物种,它们看起来和妖怪差不多,可是却并非是妖,看起来有的也像是人,也可以生育,但是并非是人。   所以这是一种争议颇大的物种,那只灵之所以对于山术免疫则是因为她不属于邪祟这一类别。   不过也没什么用,反正不管妖魔鬼怪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拥有极道的秦安忆来说,基本上就是被秒杀的节奏了。   反正就等于说是一转角色大肆屠杀新手村。   大概看完了灵的有关资料以后,秦安忆便回去了。   “师父师父,我这怎么办?”时归摊出了右手,时归的整条右臂都变成了麒麟一般的形貌,还不时地喷发着赤红的火焰,而时归的眼睛也变成了麒麟一般的竖瞳。   “徒弟,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秦安忆问着时归,“比如说你发癫你发狂什么的。”   其实秦安忆敢于就这么把麒麟药给时归吃还是因为有本体坐镇,时归出了什么问题本体就可以搞定,所以说本体是个外挂,看到时归没事秦安忆也就不需要动用本体了。   所以这样说来秦安忆这个师父做的其实还是不坑的。   “没有啊,就是有点渴。”时归说着,喝掉了一壶茶,“舒服多了。”   “来,徒弟,朝着师父掌上打一拳试试。”秦安忆伸出了右手。   “嗯好。”时归一拳打在了秦安忆的右掌上。   感受着这份力道,秦安忆大概能够感觉出来。   “八百公斤左右啊。”秦安忆甩了甩手,有点小麻。   “爆发火焰打师父的右掌。”秦安忆又伸出了手说到。   “嗯。”时归听话的点了点头,麒麟臂上的火焰爆发了出来,随后一拳打在了秦安忆的掌上。   “一吨了。”秦安忆甩了甩手掌,有点麻。   在提升到极致返璞归真的三清一气的效用下,秦安忆的身体可以说是非常强悍了,比之之前吃了天尸皇也是不遑多让。   “徒弟你这个肉身堪比假面骑士了啊。”秦安忆说着,看着时归。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时归应该修习什么呢。”秦安忆思考着,看着时归。   “麒麟属火,让时归修习山术有些屈才,或者是,什么什么类似于韩立真灵九变一样的能力,哎这个可行啊。”秦安忆看着时归,眼神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师父,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啊?”时归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我在思考你这样应该怎么收回去。”秦安忆对时归说道,然后秦安忆联络了本体。   本体不愧是本体,传来了一份功法。   “《血脉宝术》”秦安忆看着这个叫做《血脉宝术》的功法,浏览了起来。   这就是要吸收各种各样的血脉,纳入到体内,将其炼制成为血脉宝器。   “这个麒麟血脉不就是很合适的么。”秦安忆看着时归的麒麟臂,接着把血脉宝术传给了时归。   时归天赋异禀,很快就学会了,利用血脉宝术炼制着这份麒麟血脉。   秦安忆坐在时归身边观察着,时归身上的异象渐渐消失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左手上的一副臂铠。   这副臂铠呈现着赤红色,其上有着麒麟鳞片的纹路,纹路中火焰如同岩浆一般流动着,散发着蒸腾的热气,笼手是麒麟一样的头部,眼中火光大作,而这副臂铠的肩部则是麒麟的尾部。   五根手指也被麒麟利爪所包裹着。   “cool。”秦安忆看着这副臂铠,夸赞着。   “师父,我以后是不是还要获得各种血脉啊。”时归问着秦安忆。   “是啊,不然你怎么变强呢。”秦安忆笑着摸了摸时归的头,“再说了只需要取一滴血给你炼化就行了,大不了师父我给你打残几只取血就是了。”   “那妹妹修炼什么呢?”时归问着秦安忆。   “时来啊,等时来长大一点让时来自己选择吧。”秦安忆看着襁褓之中的时来说着。 第三五六章 短短的一卷又换地图了。   “师父父,《四书》我看完了。”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对秦安忆说道。   女孩梳着两根马尾辫,鹅蛋脸型,小脸雪白粉嫩,唇红齿白,双眼大而明亮有神,琼鼻山根略微平缓,鼻梁略微挺翘,鼻翼平缓,鼻尖有些圆润,樱桃小嘴两边的弧度上翘,看起来像是在笑一般,小时候是个美人胚子,就是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长残。   “那你接着看《五经》啊。”秦安忆笑了,“你吕青舒爷爷那边藏书多的是呢。”   “哼,我想要学道术,不想看书。”女孩腮帮子鼓起来了,有点气呼呼的。   “时来啊,你要知道,你这可是在厚积薄发呢,浩然正气就是这样积攒出来的呢。”秦安忆女孩的头说道。   “哼!”女孩气呼呼的拿着《五经》就离开了。   是的,这个女孩就是时来,一晃六年的时间就过去了,秦安忆也在这个世界呆了六年。   “光阴如梭,白驹过隙,一晃三年又三年啊。”秦安忆有些惆怅的自语着。   这六年时间里,秦安忆的探索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还差百分之五。   这是他的个人任务模式,探索模式,都是秦月楼这个本体整出来的幺蛾子。   只要度过了这百分之五,他就可以回家了。   “好想我老婆啊。”秦安忆惆怅望天的想着,“我也好想我儿子啊。”   “你不要担心啦,你探索的时间是定格的,所以你还是二十岁的年纪,而且时间流速我也给你调整了,你在这边过多长时间,那边也就一分钟而已。”秦月楼安慰着秦安忆。   “那你还真挺良心的哦。”秦安忆揶揄着本体,“三年又三年。”   “哎呀,我给你个提示吧,这百分之五在天上还有别的地方,明白了么?”秦月楼说着,就下线了。   “天上么?”秦安忆思索着,“别的地方可还行。”   思索着,大门打开了。   “师父,我回来了。”站在门口的英俊少年郎嘴角勾起,手里还拿着包裹。   少年郎剑眉英挺,星目炯炯有神,唇部不薄不厚正正好好,而他的鼻子很是立体,瓜子脸,颜值不输那些小鲜肉,阳刚英武。   “归儿啊,你回来了啊。”秦安忆笑着摆了摆手,“给师父带了什么特产啊?”   “余杭龙须糕,龙井虾仁,还有西湖醋鱼,叫化鸡,藕粥等等,还有师父您最喜欢的女儿红。”时归笑着,把包裹放了下来,拿出了食盒,食盒内放满了菜肴糕点,还有两瓶女儿红。   菜肴还冒着热气,秦安忆拿了一块龙须糕就放到了嘴里。   细丝万缕一般,龙须糕入口,那些细丝便松开来了,糯米粉的独特口感充盈在口腔内,丝丝缕缕都是清甜的享受。   “时来,别看书了,过来吃东西吧。”秦安忆呼喊着时来。   听得一声书籍落地的声音,又听到厨房里传来了碗筷交加的声音,随后时来打开了门,一路小跑,手里还拿着三人份的碗筷。   “哥哥!”时来拿着碗筷就扑到了时归的怀里。   “乖啊。”时归摸着时来的头。   “坐吧坐吧,开饭开饭。”秦安忆说着。   两个孩子也都入座了。   “这次调查的怎么样了?”秦安忆夹起了一块叫化鸡,放在了时来的碗里,问着时归。   “余杭那边,没什么事情,有一些害人的小妖怪,不过都被我们给处理掉了,不过奇怪的是,我们在西湖的湖心发现了奇怪的波动。”时归说着。   “那个我会去看看的,毕竟我现在已经是破军大将了。”秦安忆喝了一口女儿红。   女儿红是温的,加入了枸杞,蔗糖,青梅,生姜。   生姜去腥以后,秦安忆美美的滋溜了一小口。   “舒坦。”秦安忆心满意足的看了看天。   实际上,六扇门内的星将又多出了三个。   也就是三杀星星将,七杀,破军,贪狼。   秦安忆就是破军大将,六年前秦安忆就当上了破军,只是当上了海军……六扇门大将以后,秦安忆就不再做那些底层工作了。   星将或者是元帅们所做的便是镇压国运,可以说他们就是战略性武器,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实力强劲的邪祟。   说起来这六扇门的地位也是超然的,享受着供奉,却不接受朝堂管辖,而朝堂内的妖人也被六扇门秘密弄死了。   原本的昏君也被逼下了台,六年前新皇帝上任,励精图治,如今国家运势也是蒸蒸日上,百姓们也不是处于当初的水深火热了。   都说乱世出妖邪,如今虽然不太平,可是却也是盛世,在这盛世王朝之下,鬼物倒是减少了不少。   六扇门的工作也算是轻松了许多,于是就出现了部分大将辛勤工作,部分大将天天摸鱼,混日子。   没错我说的就是秦安忆,而时归也在五年前加入了六扇门。   血脉宝术在秦安忆的帮助下也可以说是登堂入室了。   那些血脉炼宝也化作了一整套的铠甲武器,时归的实力也得到了超大的进步。   “归儿啊,这段时间你带着时来,师父去余杭探一探,我看看西湖是什么情况。”秦安忆说着。   “哟,秦破军居然会准备行动,我可是没见过啊。”不请自来的客人落在了秦安忆的旁边。   这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穿着一身红袍,袍子上绣着一只振翅腾飞的朱雀。   “啊,原来是朱雀将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麻烦朱雀将您帮我把这壶酒温一温好么?”秦安忆看着朱雀将,语气先是做作而后平淡。   “萧姐姐好。”时归和时来都笑着和朱雀将打招呼。   自从秦安忆升入破军将以后,朱雀将就经常来找秦安忆。   是的,这是星将朱雀萧焰,炼化了南明离火,太阳真火,涅槃圣火三大火焰的猛人。   “……”萧焰看着秦安忆,眼里全是无语,但是还是伸出了手,瘫了一下女儿红。   “哎,这个温度正好。”秦安忆喝了一口,满足的说着,“哎对了,有点冷,给我们室内加点温好不好?”   “秦破军,你别得寸进尺。”萧焰无语的说着。   “拜托,你不是说我长的像你死去的弟弟所以想认我做干弟弟么,你帮你弟弟点又怎么了?”秦安忆喝着小酒说着。   “关键是我亲弟弟没有你这么讨打啊。”萧焰无奈的说着。   “行吧行吧,关于西湖,你有什么看法。”秦安忆吃着鸡胸问着萧焰,“你也吃点么?”   “不吃,减肥。”萧焰摆了摆手,“关于西湖啊,其实我知道六十年前,西湖那边也出了一档子事情。”   “嗯?难不成是白蛇妖?”秦安忆问着萧焰。   “不是,是一个叫做许求仙的男人,本身只是一个郎中,可是突然之间就会术法了,然后许求仙就在西湖旁边开了一家叫做宝芝堂的药铺。”萧焰说道。   “然后呢?”秦安忆问着萧焰。   “然后,西湖里突然多出了很多的强力水妖,余杭本地的分部六扇门没法处理,我们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但是等我们到了以后,却发现那些水妖都被许求仙斩杀了,自那以后许求仙失去了记忆,而那些术法什么的他也不会了,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萧焰说着,“就很奇怪,他这个情况我们到现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定。”秦安忆想了想,他想到了自己以及本体之间的情况,“说不定是哪个大能长时间附身在他的身上,等到处理了那些东西以后,大能就走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如果大能附身的话,许求仙的身体不一定承受的住。”萧焰说道。   “这可不一定,遥远的M78星云里就有一群奥特曼可以通过附身人间体而变身处理各种怪兽。”秦安忆心里吐槽着。   “谁说不是呢,但是也许许求仙就是可以承受的住呢?”秦安忆说着,喝了一口女儿红。   “就是不知道西湖的这一次异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了。”萧焰右手撑着脸说着,她在看着时归,但是时归目不斜视,并没有发现萧焰的观察。   “萧焰,跟我来,我要和你说点私事。”秦安忆说着,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慢慢吃。”   “是,师父。”时归和时来说道。   萧焰跟着秦安忆,来到了后院,这里种了很多花,还有一些农作物。   “你想说什么?”萧焰问着秦安忆,“还特意避开他们。”   “你老是看着时归,眼神不对劲。”秦安忆拿着水壶,给农作物浇水,也稍微的浇了浇花,“就像是看情郎一样。”   “果然是瞒不过你,实不相瞒,你长得像我死去的弟弟就算了,他长的像我死去的初恋。”萧焰叹气道,“所以我就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轮回这么一说,可是如果真的有轮回的话,那么死去的人为什么会变成鬼?”   “别想了,如果你喜欢时归的话,不如大胆去追,我对这方面又不看重,我老婆也大我一两岁呢。”秦安忆宽慰着萧焰。   萧焰摇了摇头,她看着那些花,对秦安忆说道。   “去年花谢,今年花开,今年的花真的是去年的花么?”   “可人总是要向前看啊。”秦安忆也回复着。   ——   “你来西湖真的是调查的么?秦安忆?”萧焰问着秦安忆。   此刻的秦安忆正在喝着酒,面前是一盘山药泥,一盘凉拌芹菜豆干,还有一盘溜乳燕。   “哎你是不知道啊,有道是哎嗨嗨哎嗨嗨,西湖美芹山药甜啊,春芋入酒溜乳燕哎。”秦安忆说着说着唱了出来,“如果人生在世不能痛痛快快的吃吃喝喝,那么这个人间将一点也不值得。”   “但是你现在就在波动中心啊你还能心这么大的吃吃喝喝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是破军星将就很厉害了?”萧焰关切的说着。   “哎呀老姐你别怂嘛。”秦安忆把山字和鬼字全都亮了出来,“真来了那就全都弄死呗。”   “你也是够了。”萧焰无语的说着。   秦安忆一口酒一口菜的吃吃喝喝,然后全都吃完以后,秦安忆站了起来。   他踩着船头,观察着西湖的湖心。   “这是什么情况?”秦安忆询问着本体秦月楼。   “这是穿界门,西湖的湖心通向另外一个世界,这种频率的波动,我可以借鉴一下。”本体说道。   “为什么?”秦安忆问着秦月楼。   “因为水体这样频率的波动产生了能量,你可能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原理,但是我可以理解,也可以使用。”秦月楼回答着。   “好了你闭嘴,别说了,我现在就需要确认一下,这玩意的对面是什么,你知道么?”秦安忆问着本体。   “我查看一下。”本体说着,沉默了一会儿,本体发话了,“查到了,这对面是你的世界。”   “嗯?”秦安忆听了以后,想要跳下去。   “秦破军你干什么?”萧焰拉住了秦安忆问着秦安忆。   “探查一下啊。”秦安忆撒谎的说着。   “你这也太莽了吧。”萧焰拉住秦安忆的手汗颜道。   “但是时间节点不一样,对面的时间并不是你所在的时间,仔细看看,那里的时间是你所在的世界的很多年前,哎哟,那里还有一个化身,不错啊。”   “靠,那你说个鬼,害得我白白兴奋了一把。”秦安忆心里骂道,随后他问着秦月楼,“这个地方能关闭么?”   “可以关闭,但是我觉得最好别关闭,我这样算泄题,只有等他打开以后你的探索度才能上升。”本体说着。   “算了算了,不关就不关吧。”秦安忆思索着,“等等,那这里连接的也是那地方的西湖了对么?”   “是的,哎呀,有点水深火热啊那个世界,怪不得要打开穿界门,原来是为了引流啊。”本体突然说道。   “水深火热?引流?什么意思?”秦安忆好奇的问着本体。   “意思就是那里的妖怪很多,和人族相对,哦哟厉害了,那边的妖怪们一个个战斗力都超高的哦,还想打上天庭呢。”本体探索着说道。   “所以你说的引流意思就是,把一部分妖怪转移到我们这里是么?”秦安忆有些沉默了。   “是的,转移到这里以后,他们的压力就能小一些,这还是袁天罡和李淳风制订的计划。”本体解释道。   “哇这两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啊。”秦安忆感叹着,“那这个穿界门还差多长时间才能打开,你能不能保证我去了那里以后还能回来?”   “还有一个月就会打开,但是时间速率不一样,我看看,你这里一天大概是他们那里的半天,所以你们这里还有半个月就要面对那些涌过来的妖怪了。”本体说着。   “好了你别说了,我要过去。”秦安忆说道。   “嗯,你要过去大杀特杀么?”本体问着秦安忆。   “不然呢,等着那群妖怪霍霍人类?你可别忘了,时归时来也算是你徒弟,你难道不记得他们还小的时候就被妖族害得家破人亡了么?”秦安忆说着。   “嗯,那你去吧,我可以把你接引回这个世界。”本体说着。   “好的。”秦安忆点了点头。   “什么好的?”萧焰不解。   “我到这里面看看,我怀疑对面可能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些妖可能都是从那里涌进来的。”秦安忆说道。   “你真的确定了吗?”萧焰问着秦安忆,“别去了,很危险的。”   她害怕这个像自己弟弟的人也会死。   “没事的,我怎么说也是得道的人了。”秦安忆说着,“时归和时来你好好照看着,至于花的那个问题,我觉得你不需要去考虑,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你可以爱一个人,也可以去爱另外一个人的。”   “或许吧。”萧焰笑了笑,“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也不阻拦你了。”   “嗯。”秦安忆笑了笑,点了点头,跳入到了穿界门里。   萧焰站在船头,低声呢喃着。   “你和他真像啊……”   越过了穿界门,秦安忆周围充满了光怪陆离的琳琅景象。   随后这些景象才恢复了原样,秦安忆从穿界门中飞出。   “谢了。”他对本体道谢着。   穿界门本来没有打开,秦安忆之所以能够借助穿界门,还是因为本体打开了一些缝隙,这样的缝隙已经足够他穿过了。   秦安忆从西湖中飞出,落在了周围岸边,此刻是傍晚,周遭没有太多的人,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多出了一个秦安忆。   “我给你开了语言外挂,所以你不用担心交流问题,你要知道唐朝的文字发音和现代不一样。”本体说道。   “知道了,谢了。”秦安忆走在街上。   因为是古装,所以在这个唐朝,秦安忆显得并不是很突兀。   眼前,火光冲霄,浓烟滚滚。   “着火了么?”秦安忆疑惑,快步的跑到了着火的地方。   可是,秦安忆又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狰狞的妖物们烧杀掠抢着,就好像他当初见到了时归和时来的那一幕一样。   一只狼妖看到了秦安忆,以为秦安忆吓傻了,直接朝着秦安忆跑来。   秦安忆看见了狼妖,轻轻挥手,那只狼妖就化作了飞灰。   “妖果然就是妖。”秦安忆冷冽的说着。   白金色的山字与纯黑色的鬼字从额心中飞出,秦安忆每走一步。   黑色与白色的光辉就扩大了几分。   极道威能显现,山字镇灭妖邪,鬼字威能通天。   在阴阳极境的展开之下,山字与鬼字旋转着,如同太极一般。   而秦安忆脚下的黑白双色也化作了太极旋转着。   太极转动着,无数妖魔鬼怪全部都化作了飞灰。   “我想,妖怪或许分为善恶,可是恶却占据了大半,除非杀了他们才行。”秦安忆说道,走过了这个已经化作了废墟的城镇。   “所以,你的大杀特杀开始了是么?”本体问着秦安忆。   “是的。”秦安忆说道。   “给你个提示,这里有七大圣,也就是平天大圣齐天大圣这些妖怪,他们也是得道的妖怪。”本体说着,“最强的就是齐天大圣了,你可能会打不过他。”   “为什么?”秦安忆问着本体。   “你是极道不错,可是孙悟空是破极,他可以打破自己的极限,将力量提升,可以说是伪无极了。”本体说着,“只是这个世界的孙悟空……委实不符合我心目中的齐天大圣啊……”   “先打了在说呗,要说孙悟空的话,你不也算是孙悟空么?”秦安忆没有在意,“反正我先打他再说,反正到时候你会给我开挂的。”   “哎你说得对。”本体说道,“你不是氪金了武道真意之种么,我现在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武道都给你浇灌你的武道真意吧,你就趁此机会炼到道胎吧,要么怎么说分身化身小号多了就方便呢?大家可以互通有无的嘛。”   “嗯,知道了。”秦安忆说着,“我感觉你这不算是互通有无,而是全靠自己。”   随后秦安忆感觉到了自己的脑海中呈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武学真意,在容纳到自己的武道真意之中。   就好像在浇灌这颗种子一样。   “话说,这个武道真意和太极道人那个飞升之前的世界有什么区别?”秦安忆问着本体。   “不是很大,那里有天武对吧,但是你这是纯粹的武道意志,但是是武道意志的升级。”本体解释道,“你可以用武道意志去压人。”   “不是很明白。”秦安忆有些懵逼。   “哎呀,《阳神》看过没有?”本体问着秦安忆。   “啊,这样啊,那我明白了。”秦安忆恍然大悟。   《阳神》里的人仙武道有一个境界就是拳意实质化。   拳意实质,武道意志显化,成为实质,假如拳意是山,一拳打出,拳意化成一座真实不虚的山岳,到了这个层次,力量已经可以排山倒海了。   而秦安忆氪金的这个武道意志种子,就是类似于《阳神》的拳意实质。   秦安忆感受着体内武道意志在成长着,由一颗种子成长为一颗参天巨树。   “所以,哪里妖怪多?”秦安忆问着本体。   “长安外围,七大圣都在长安外围盘踞,想要攻入长安,但是长安里的高手也很多,所以他们一时半会来不了,而另外一个分身也在长安里,你要不要去见一见他?”本体问着秦安忆。   “见啊,他叫什么?”秦安忆问着本体,“话说回来,一个世界不是应该只有我一个他我分神化身么?为什么那里还有一个?”   “因为某个秦安忆玩的太大了,他又开始进发了。”秦月楼回答着秦安忆。 第三五七章 斩妖   所谓的七大圣就是《西游记》里的七大魔王,由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美猴王组成。   孙悟空在花果山遍访英豪之时,结识了牛魔王等六大魔王,七人结拜为兄弟。   后孙悟空大闹天宫,自称齐天大圣,其他六大魔王也都各称大圣。   牛魔王平天大圣、蛟魔王覆海大圣、鹏魔王混天大圣、狮驼王移山大圣、猕猴王通风大圣、禺狨王驱神大圣、美猴王齐天大圣。   但是这个世界的齐天大圣,并非是《西游记》中的原版大圣,   它只是一只食人的强大妖魔,仅此而已。   “李淳风,袁天罡,出来,我们来战一场啊。”长着牛角的英俊中年男子手持一柄黑色魔斧说道,这是化作人身的牛魔王。   魔斧对准了长安城的城门,城门虽高且厚重,可在这魔斧之前却显得轻而易举便可击碎。   在这个男人的身后还站着一只高大的男人,男人浑身金毛,面容也是英俊,手中一根金色长棍,而这是化作人身的齐天大圣美猴王。   仅仅只是两个人,就站在长安城外叫阵着,可是长安城的大门紧闭,而城内也无人出现。   “大哥,怎么叫阵也没用啊,这些人都不出来。”齐天大圣挠着毛说道。   “那就把阵法打破,然后我们进去和他们打。”牛魔王狰狞笑着,手中的黑色魔斧高高举起。   随后猛然劈下,黑色的魔气席卷着周遭的一切,可是却被金色的护罩抵挡住了。   护罩上金色的八卦流转着。   “龟壳还真是硬啊。”牛魔王笑着,“七弟你来一棍子?”   “好啊,嘿嘿嘿。”齐天大圣将手中的金色长棍插在了地上。   “大大大,长长长。”   长棍变大,遮天蔽日。   “这样的话,这座城不就破了么。”齐天大圣点了一下长棍。   这根遮天蔽日的长棍便朝着长安城砸去。   “哎这可不行啊。”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一道白金色的山字挡在了长棍面前。   长棍无法寸进,而那山字也丝毫没有动摇,就仿若一座大山一般。   “哎呀,你这样可是要向此界百姓谢罪的啊。”秦安忆悠哉悠哉的说着,他打量了一眼这只猴妖,“啧,一点也没本体帅,也不如张空空帅啊,说白了就是一只害人妖魔罢了,装什么大圣啊?”   “你是什么人?”猴妖看到了突然出现的秦安忆,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安忆。   “吴承恩。”秦安忆面不改色的胡说着。   “想不到人族里面还有你这样的高手啊。”猴妖收回了定海神针,而秦安忆也收回了山字。   山字与鬼字浮现在身前,秦安忆也在打量着猴妖。   “高手算不得,也就比高手高那么一点点吧。”秦安忆比划着,然后看着喉药说道,“看在你和我童年英雄有些许相似的份上,请你们俩离开,不然我等一会就要开大了。”   “离开?你也配?”猴王不屑的说着,“我看你是找打。”   话音刚落,猴王举棍朝着秦安忆砸来。   “哦哟,我好怕怕啊。”秦安忆一拳击出。   这一拳中蕴含了无可比拟的霸道意志,这是一种唯我独尊的意志。   “天上天下,唯吾独尊!”秦安忆低声说出。   其后,定海神针就被一拳击飞了。   一阵气浪从棍拳相交的点出爆发出来,将尘土吹飞,烟尘弥漫着。   “武道真意果然够强啊,假如以这武道真意孕育道胎的话,还不是超强么。”秦安忆思索着。   毕竟和破极之道的美猴王相互对轰还能不落下风,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武道真意的强大了。   “好小子,果然够强。”美猴王握着定海神针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七弟,要不要帮忙?”牛魔王问着美猴王。   “不用了大哥。”美猴王看着秦安忆说道。   “别吵了,你俩一起上吧,今天我就要干死你们两个。”秦安忆挠了挠头说到。   “好大的口气。”牛魔王冷哼一声,提着斧子就朝着秦安忆劈来。   “哦豁,我最近一直在吃芹菜,怎么可能会有口气呢。”秦安忆一挥手,道法本源的威能显化而出。   白金色的山字猛然间化作了一座巨山,秦安忆单手掷山,朝着牛魔王压了下去。   “大!”定海神针迅速变大,支撑着山字不让山落下。   可是山字节节下压,将定海神针压到了地下。   “这人是个高手。”美猴王和牛魔王对视了一眼,心中定下了结论。   “七弟,看你的了。”牛魔王看着美猴王说道。   “嗯。”美猴王点了点头,身形变大,不多时一只金毛巨猿呈现在了秦安忆的眼中。   金毛巨猿捞起了定海神针,身形越发庞大,化作了一只熔岩巨猿。   “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秦安忆看着这只熔岩巨猿,鬼字浮动。   一颗颗的黑色球体出现在了鬼字的周围。   这是鬼术禁法,魂崩。   原本是需要魂体的,但是达到了道法本源的程度以后,魂崩就不需要魂体了。   “魂崩无限连。”秦安忆打了一个响指。   魂崩之球朝着美猴王飞去,随后崩裂炸开。   可是无限连却并没有对美猴王造成什么影响。   熔岩虽然炸飞了,可是却又很快的回到了美猴王的身上。   此刻的美猴王抗起来了山,而牛魔王则是趁着美猴王搬山的空荡,同魔斧结合,化作了一头巨大的黑色蛮牛。   黑色蛮牛身上魔气森森,肌肉虬结,朝着秦安忆发足狂奔。   “哎嘿嘿,走位走位。”秦安忆说着骚话,灵巧的避开了牛魔王的冲撞。   “ei,打不着。”秦安忆猛然回身,鬼字绽放着光芒,结合着阴之极境的力量,附着在了秦安忆的右手上。   “回手一掏。”秦安忆便朝着牛肚掏去。   蛮牛跳起,刚刚的那一掏招式狠毒阴辣,这哪是回手一掏,这是蹲身抓雀,好在牛妖跃起躲过了这一掏。   “鬼刀一开!”鬼字顿时间化作了一柄长刀。   就好像把鬼字拉长了以后再将其弯曲出一些弧度一般。   这就是鬼刀,然后秦安忆握住了鬼刀,直接朝着牛魔王飞去。   “手里干!!”秦安忆一刀斩过。   黑红色的光芒瞬间斩过,一刀就将牛魔王切成了两半,而牛魔王的灵魂也被鬼刀所吸收而后囚禁了起来。   “这是什么?力量之道么?鬼术本源还可以掠夺他人的道啊,舒坦。”秦安忆想着,看向了那只目眦欲裂的齐天大圣。   “啊!”猴妖怒吼着,一拳击出,将山字击破了。   破碎了的山字化作了碎屑四散纷飞,而后一颗山字回到了秦安忆的面前。   道法本源虽然会被击破,可是不伤到核心是没有问题的。   山字本源回到了秦安忆的体内。   “这就是破极之力么?”秦安忆舔了舔嘴角。   他想要掠夺过来,这份破极之道。   “我要杀了你!”齐天大圣怒吼着朝着秦安忆冲来。   定海神针倍化着,朝着秦安忆砸来。   “想杀我的人多着呢,你算老几?”秦安忆笑着,以武道意志硬接下来了。   随后秦安忆鬼刀斩下,黑红色的刀光再度闪过。   却被熔岩巨猿用牙齿咬住了。   一口咬碎,鬼字回到了身体当中。   “这就是破极之力么?有点厉害啊。”秦安忆有些吃惊和哑然。   不过山字和鬼字虽然暂时无法动用,可是武道意志却还是处于巅峰。   “天上天下,唯吾独尊。”秦安忆一拳朝着定海神针打去,将定海神针打飞了出去。   定海神针被秦安忆不知道打飞到了哪里,只是消失在了遥远天际。   美猴王见状,双拳朝着秦安忆砸来。   秦安忆也以武道意志对接美猴王的熔岩双拳。   感受着破极之力,秦安忆也在慢慢的将武道意志推向到最高的极限。   熔岩巨猿同秦安忆的双拳对击,双拳相交所产生的气流将一人一妖慢慢的抬上了天空中。   “美猴王,我今天就要吃了你的猴脑!”秦安忆笑了起来。   “呵,我今日也要把你生吞活剥,然后让长安城的所有人为我的大哥陪葬。”美猴王仇恨的说着。   从一开始秦安忆就知道这只猴子并不是《西游记》小说里写的那只猴子。   起码《西游记》里的那只猴子不像面前这只,一直处于暴戾恣睢当中。   他还杀人,秦安忆并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如果不把他杀了,那么人族所会面临的是家破人亡和国破家亡,最后沦为妖族的食物。   可是妖族也是生灵的一部分,秦安忆也不想途造杀孽,所以也不准备对妖族进行大屠杀。   所以,想要解决这个局面就必须要把妖族打到害怕才行。   那么如何才能让妖族害怕?   那就是将妖族的强者首脑全部杀死。   七妖圣之首的牛魔王已经被秦安忆斩杀,而现在秦安忆所要对付的就是七妖圣里最强的美猴王了。   “爽!”秦安忆和美猴王对轰着。   武道意志也在攀升到极限当中,秦安忆意想不到的是,齐天大圣也在破极着。   他在打破着自己的极限,而这股极限,也在慢慢的调高着,似乎已经呈现出了某种质变。   “我要杀了你!”在这种质变当中,齐天大圣猛然间大吼。   一拳朝着秦安忆砸来,感受着这一拳的威势。   秦安忆感知到了自身的极道出现了动摇。   那是将要碎裂的前兆。   不过,秦安忆并不慌张。   “本体!该你开挂了!”   “lei了。”秦月楼上线了,然后就颇为不屑。   “这啥啊?这连我都不如怎么能叫齐天大圣呢?”   伴随着秦安忆的呼唤,秦安忆所处的每一片时空都停滞了下来。   “哎呀呀,亏好你氪金了武道意志,既然这样,那我就顺手帮你达到道身吧,道器的话,你自己领悟吧。”   随着本体秦安忆的声音落下,秦安忆的武道意志全部都回到了身体当中。   出现了碎裂痕迹的极道在融入了武道意志以后,也诞生出了一个小小的婴孩。   婴孩和秦安忆十分相像,只是却是婴儿的面貌。   于是,时空再一次的回复到了正常。   “去死吧!”美猴王暴怒的吼着。   “我死还是不死,可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新生力量,秦安忆的本能驱使着他挥动出了平平无奇的一拳。   可是,秦安忆明白,这平平无奇的一拳,却是最完美的一拳。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力,力量在极道的作用下朝着极限攀升,这绝对会是这个世界的秦安忆有史以来打出过的最强一拳。   因为这一拳当中融入了所有太极道人所拥有的武道真意,可以说这如果在太极道人的世界当中,则必然会是举世无双的第一天武。   只不过在这个术法的世界当中,或许这一拳并不是最强,但是也当得上是顶尖的那一个序列当中了。   而这,则是道身的能力,道身可以独自脱离身体,成为类似身外化身的道身,又或者是和本身合体,将所有的力量都提升,将己道的力量大幅度的增加。   而此刻,秦安忆选择的便是后者,只不过秦安忆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方式。   为了将自己的战斗力保持在巅峰状态,那个刚刚诞生的道身彻底的和秦安忆合为一体。   因为这道身是由武道意志为种子,被本体秦安忆强行开挂推演出来的道身,而武道也是道途的一种。   武道本身就是攻伐类的道途,将武道道身融入到己身,也就是意味着会成为绝世猛人。   所以秦安忆以术法通极道本源,以武道意志通道身,道身与道法本源两种化道境界集合在秦安忆一个人的身上,这使得秦安忆面对美猴王也一点都不虚。   两拳相交,美猴王的破极之力就这么被几乎太极道人所有的武道意志汇聚的这一拳所抗衡着。   破极之力在美猴王的身上流转着,极道之力也在秦安忆的身上流转着。   “怎么可能?”美猴王心中一惊。   他震惊于为何自己的破极之力不起效果了。   “傻了吧,知道为什么你的破极之力对我无效了么?”秦安忆笑着。   双拳上汇聚着唯吾独尊的武道意志,狂风骤雨一般的轰击着美猴王。   美猴王苦苦支撑着。   “因为我开挂了啊!”秦安忆骤然一记弹腿,将美猴王踢在了长安城的城墙上。   城墙上的法阵又将美猴王抵挡在了外界。   雷电与火焰在美猴王的身上造成了无数焦糊,可是美猴王在从法阵上落下的那一刻又恢复如初了。   “你很强,你到底是不是人类?”美猴王咳嗽着说道,此刻的他正瘫坐在地上,虽然外表的焦糊瞬间愈合了。   可是武道意志对他的身体造成的伤害更加恐怖,甚至于在压制着他的愈合速度。   “说道人,我就想到了唐三藏也是人,说到唐三藏,我就想到了西游记,说道西游记,今年下半年。”秦安忆张口就来。   “???”美猴王一脸懵逼,不知道秦安忆再说什么东西。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从这里离开,看在你是个强者的份上,我可以放你离开,否则你就只能成为我的食粮了。”秦安忆劝诫着美猴王。   “不用了,你杀了我的大哥,所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美猴王如是说着,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抱歉了,那你必须死了!”秦安忆手中鬼刀出现,缓步的朝着美猴王走去。   “来啊!”美猴王也不甘示弱,金箍棒被他召回到了手中。   一人一妖相顾无言,秦安忆极道之力涌现,美猴王的破极之力也同样涌出。   秦安忆鬼刀一开,斩开了美猴王持棍的双手,金箍棒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失去了双臂的美猴王张开了獠牙狠狠地朝着秦安忆的肩膀上噬咬而去。   秦安忆并没有理会,美猴王摧动着最后的破极之力,想要将秦安忆周身的极道之力与武道意志所破开。   可是美猴王还未咬到秦安忆,却被秦安忆一刀鬼刀斩开了大脑。   盛放着猴脑的头盖骨飞了出去,秦安忆平举手中鬼刀,接住了猴头。   头盖骨当中带着血丝的后脑还在微微的晃动着。   先前鬼刀所吸收到的力量之道,还有现在美猴王的破极之道。   这两种道途都落在了自己手中,而根据本体的特殊性,这两种道途也落在了本体秦安忆的手中。   “奈斯啊兄弟。”本体夸奖着秦安忆,“有没有兴趣把猴脑给吃了,那边还有牛肉呢。”   “我现在又没有道体诀,我吃了也没什么卵用啊。”秦安忆腹诽着。   “你吃了就可以提取他们的基因了啊兄弟,你要知道妖怪修炼到圣境以后自身是在进化的,你吃了它们的血肉以后就可以摄取基因了。”本体秦安忆说道。   “哦……也对哦,但是就这样有点难受啊,要不然你带我吃了?”秦安忆问着本体秦月楼。   “也不是不行。”本体思索了一会儿。   “吔?你这是搞什么?”秦安忆询问着本体,因为此刻秦安忆的身体被本体所掌控住了。   而周围的时空也都在本体秦安忆的有意为之之下停滞了下来。   “我帮你吃不也是用你的身体么,想什么呢老弟?”本体双手挥动,牛魔王和美猴王就化作了一颗血肉团。   两团血肉团飘到了秦安忆的嘴里,直截了当的咽了下去。   “提取成功了,你最好再去把其他五个妖王也给吃了。”本体退出了秦安忆的身体,和秦安忆聊天着。   “又是提取他们的基因么?”摸了摸肚子的秦安忆打了个饱嗝说道。   秦安忆并不觉得这顿饭吃的很舒服,因为没有调味料的牛肉还有猴脑根本没有灵魂。   而且本体秦安忆没有丝毫美感的把两只妖圣的尸体凝缩成了血肉球这样的吃法一点都不好。   不过他还是很贴心的去掉了毛发,唯一值得夸赞的还是牛魔王的牛肉肉质以及猴脑本身的鲜味。   “总的来说,聊胜于无啊,话说回来了,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呗,那边还有俩孩子等着我照顾呢?我自己老婆都没时间看啊。”秦安忆对着本体抱怨着。   “别急嘛,我这不是要送你天大的机缘么,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大唐是什么局势么?”本体问着秦安忆。   “不就是一堆妖怪想要进攻唐朝么?还能有什么局势?”秦安忆询问着本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皇室将全部的修炼典籍等东西都放在了藏书阁当中,你要知道这些修炼典籍里不光是各大道门,还有着各种散修,总之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你现在去了以后,我们俩都有好处,当你把那些典籍都用极道提升到道法本源的程度,你的道法本源又会扩大不少的存货,到时候随手扔就能轰杀了天命道人了。”本体撺掇着秦安忆。   “哎,这是个好主意啊,那你还不快维持这个状态把我送过去?”秦安忆询问着本体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个状态马上就要到点了,下次动手得等冷却时间过了才行,所以你还得自己和这里的李家皇朝打交道才能进入藏书阁,不过你刚才杀了牛魔王和美猴王李家皇朝肯定会招揽你的。”本体对秦安忆说道。   “啊,行吧,那么只要我到藏书阁以后你就可以扫描了是吧。”秦安忆询问着本体。   “是的,但是你必须得靠近藏书阁,越靠近越好,但是你如果没有身份的话,贸然接触藏书阁的话,你肯定要被群殴,这个世界上人族高手虽然不如妖族那么多,但是也差不了几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本体询问着秦安忆。   “明白呗,这种高端战力肯定也想覆灭了妖族,但是妖族妖圣会牵制他们,所以他们的存在就是核武器一样的威慑性存在,但是假如有人奸的话,肯定是要轰杀至渣的。”秦安忆说着。   “是的,就是这个理了。”本体打了个响指,“那么我先离开了。”   “等一等。”秦安忆询问着本体。   “怎么了?”本体询问着秦安忆。   “你不觉得你说的很多话都不合逻辑么?所以我觉得你肯定是在骗我,但是我们都是一样的记忆,你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你骗不了自己。”秦安忆对着本体问道,“你千方百计的让我留在这里,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果然和自己说话还是应该爽快一点啊。”本体笑了一下。   “我在做什么你现在还不能知道,但是你所在的时间段算早的了,在这个时间段里,我所做的事成功率会大上很多。”本体说道。   “所以……”秦安忆若有所思道。   “这是时间线上的布局。”本体解释着,“成功了,我们都会有好处。”   “明白了。”秦安忆点了点头。   “那么,你可以去长安城了。”本体秦安忆说完以后,时空停滞也消解了。   “狗狗祟祟的,到底在搞什么?文体两开花么?”秦安忆腹诽着。   与此同时,两位道人从打开的城门中走了出来。   从他们的身上,秦安忆感觉到了化道三境的气息。 第三五八章 叩道关   “这位小友不知该如何称呼?在下袁天罡,这位是李淳风。”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说道,这位老道士和另外一名道士比起来有些矮,也有点胖。   在他身边瘦高的道人点头微笑致意。   这二人便是此界的袁天罡和李淳风了,有道是真人不露相,可这露相真人的皮相不论高矮胖瘦都有些出尘之姿,风采气质俱是绝佳。   可能这就是修道之人了吧。   “我叫秦安忆。”秦安忆也点了点头。   “不知秦小友有无兴趣和我二人一同饮茶呢?”李淳风询问着秦安忆。   “也不是不可以啊。”秦安忆微微笑着说道。   袁天罡与李淳风同为唐朝国师,而其中为后人所知最著名的便是推背图。   这部奇书从唐朝开始,一直推算出此后华夏两千多年的国运兴衰。   本来唐太宗李世民只是让他们推算大唐国运,没想到,李淳风却是越推算越起劲,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袁天罡突然在他的后背上推了一把,并警示道:“天机不可再泄,回去休息吧。”   李淳风这才恋恋不舍的写下结语:“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推背图》一名也因此而得。   虽然此界与前世并不相通,但同样也有《推背图》存在。   “所以,二位请我来此并非是为了喝茶吧。”秦安忆端着手中的茶杯。   茶杯中,绿色的蛊虫将水液染成了碧绿,还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先喝了这杯茉莉花茶吧,这是用蛊虫吸收茉莉花茶的精粹所得来的茉莉花茶蛊,一般人可是平常不到的。”袁天罡解释道,也为自己冲泡了一杯茶。   秦安忆倒是不怂也不惧怕下蛊,毕竟成就了道身以后,结合了太极道人所有武道真意的武道意志已经臻至到了某种巅峰,任何对他身体有害的东西都会被秦安忆以武道意志轰杀。   秦安忆将茉莉花茶端起,清幽茶香与茉莉花香交相融合着,令人心情舒爽。   入口并无太多的苦味,反而是浓浓的茶香与花香。   秦安忆并不喜欢和人虚与委蛇打太极,他更喜欢的爽快利落的解决事情。   “二位将我邀请到这里,想必也是因为我除去了妖族七圣中的双圣对吧。”秦安忆问着袁天罡与李淳风。   “是,也不是。”袁天罡和李淳风只是微笑看着秦安忆。   “吾等推衍之时,并无您这位变数存在,依照原来的进程来看,美猴王会被三葬法师所收服,可是您不光打杀了美猴王,更是将它的道途也收归为了己用。”李淳风笑眯眯的看着秦安忆。   只是此刻李淳风的手中正拿着一副画卷,这画卷上黑色八卦轮转,闪烁着阵阵金色的光芒。   似乎是稍有不对便要轰杀了秦安忆。   秦安忆挑了挑眉,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被本体坑了一遍。   “只是我的叔叔曾经对我说过,当定局出现变数,那么只需要将这变数化为定数即可。”袁天罡适时的说道。   袁天罡的叔叔,便是袁守诚,也是唐代著名的术士。   在《西游记》第九回“袁守诚妙算无私曲老龙王拙计犯天条”中有对袁守诚的描述,描述其生得“相貌稀奇,仪容秀丽,”能知前后,善断阴阳。   因为袁守诚能够算出渭河水族的位置,让渔翁张稍算定何时能打到鱼,泾河龙王非常生气也非常恐惧,就去长安城找袁守诚的麻烦,让他算下雨的时间点数。   结果袁守城算对了,泾河龙王就想了一个非常非常蠢的主意,私改了下雨的时辰点数,结果被玉帝知道,触犯了天条,随后被魏征在梦里斩了。   此界自然也有这样一位袁守诚。   “所以二位这番先跟我唱红白脸,就是想要把我变成定数咯,只是二位难道不知道既然我是变数的话那么我时刻都是在变的么?”秦安忆没有停顿的说完了后一句话。   “这个我二人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二人便是想拜托你不要再打乱未来的走向了。”李淳风手里拿着八卦图说道。   “可是既然未来会被我打乱,那么这个不也是定数么?你们的推演,所看到的无非就是我没有来的时候,既然我来了,那么何不顺其自然的继续推演呢?”秦安忆询问着袁天罡与李淳风二人。   “这个倒是不假,可是你来了以后,天机一片混沌,哪怕是我的叔叔袁守诚也无法看透未来的一星半点。”袁天罡如此说道。   “这样啊。”秦安忆摸了摸下巴,“我可以不做任何打乱未来的事情,但是前提是你们得放我到李家皇朝的藏书阁里。”   袁天罡和李淳风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不过你只能在一层和二层,三层及以上你都不能去。”袁天罡追加着条件。   “可以。”秦安忆倒是无所谓,有本体开挂扫描,只要距离藏书阁足够近就可以了。   “计划通。”秦安忆心里笑了起来。   于是秦安忆便在二人的国师府住了下来,不过也就是呆一晚上,隔天秦安忆就去藏书阁复制粘贴了。   不过秦安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便逛逛都能看到李淳风掐算着什么。   那份八卦图还在李淳风的头顶漂浮着,八卦轮转不修。   李淳风左手一边掐算着,右手一边在纸上书写和绘画着什么。   秦安忆稍微看了一下,那是一段谶语,还有一段颂曰律诗。   谶曰:偃武修文紫薇星明匹夫有责一言为君   颂曰:无王无帝定乾坤,来自田间第一人。好把旧书多读到,义言一出见英明。   秦安忆大概是明白了,这是推背图,而且李淳风推演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秦安忆也并不准备打扰李淳风,反正推背图到了第六十图的时候会被袁天罡所打断。   秦安忆就这么看着,一直等到了袁天罡推了李淳风的背一把。   推背图的出世,都被秦安忆看在了眼里,可以说秦安忆非常对于李淳风已经袁天罡非常的敬佩。   居然能够从唐朝推算到两千年以后。   “所以说,这个世界……难不成会是《西游记》?”秦安忆心里有点疑惑,“不过也不像啊,按照《西游记》的情况来看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是有那些神仙的?所以说,这个世界难不成真的有神仙。”   “秦小友,你是从未来而来的么?”李淳风询问着秦安忆。   “算是吧。”秦安忆点了点头。   “那么未来是否和我所推演的一般无二?”李淳风询问着秦安忆。   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所做的推背图的准确性。   “说实话,我不清楚你推背图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未来还不是就这么发展过来了么?与其去纠结未来,还不如过好每一个当下。”秦安忆说着很有哲理的话,不过随机话锋一转,“不过,李家皇朝会落入到女帝的手上,如果说硬要我给你个提示的话,那便是——日月当空。”   “日月当空,好一个日月当空。”李淳风满意的笑了,“老夫的推算当真无错。”   秦安忆并不是很明白,这些精通擅长推演衍算卜算之道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未来如果都知道了,那么会有多无趣,所以归根结底,秦安忆只喜欢一种方式。   “果然我还是喜欢莽啊。”秦安忆感叹着说道。   就这样,见证了推背图的出世以后,秦安忆在国师府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在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藏书阁。   这藏书阁并不是在明面上,而是在地下,而且是在皇宫的地下。   “还真是国力强盛财大气粗啊,照明都用夜明珠啊。”秦安忆一边说着,一边联系着本体。   “扫描了。”秦安忆呼唤着本体。   “知道了知道了。”本体说了一句,一分钟以后,“扫描好了。”   而这一边,袁天罡还在介绍着藏书阁当中的藏书。   “我们这个藏书阁啊,涵盖了玄门势力所有的典籍,无论是道门,佛门,儒门,魔门,邪派,散修,只要是有的我们都应有尽有,不单单是玄门,还有江湖武道,各种武学都在这里,星象医卜,琴棋书画,丹鼎炼器,机关术数……这里什么都有。”李淳风说着。   “哦?”秦安忆来了点兴趣,“那这里有春功图么?”   “……”李淳风哑火了,另外一边的袁天罡也是表情十分复杂。   “哎你别这么看,我就是想多学点姿势嘛。”秦安忆摆了摆手,“好了,玩笑不开了,这段时间里,我会在这里看书,一日三餐不用人送。”   “贫道有一事不解。”袁天罡突然问着秦安忆。   “但说无妨。”秦安忆说着。   “贫道观小友化道三境以达两境,此番小友来藏书阁所做什么我们自然知道,但是,小友有无想过若是化道三境无法贯通,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没想过,但是我一定会成功的。”秦安忆笑了笑。   此番秦安忆来藏书阁便是为了将道法本源臻至巅峰,然后用其他的玄道典籍来铸成道源文字。   可以说这藏书阁里藏书众多,若是全部参透了,道源文字自然会越发的多。   那么秦安忆也可以用这些道源文字来达成自己的一个想法。   “既然小友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二人也不打扰了。”袁天罡和李淳风说完,也离开了。   “该你了,本体。”秦安忆盘膝坐在了地上,“可以开挂了。”   “来了。”   ——   秦安忆盘坐在藏书阁内,本体则是将一部部或为道籍或为佛典或为邪章禁篇一本本的传输到秦安忆的身体当中。   而这些典籍在进入秦安忆脑中的一瞬间,就开始自动在极道之力的作用之下推演着。   秦安忆的身体并无变化,可是身周的道源文字开始一个个的由雏形显化,随后化作凝实,漂浮在秦安忆的身侧,围绕着秦安忆的身体旋转着。   而秦安忆身上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着,极道之力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极道,不管是什么功法术法在入手的那一刻都会推演到最巅峰最至极的状态,连带着自身也会相应的攀升。   这一个个的道源文字浮现在秦安忆的身周,倏然间,秦安忆伸出了右手。   秦安忆的右手平摊在眼前,道源文字朝着秦安忆的右手进发着。   无数的道源文字组成了无数的段落,化作了一篇文章。   随之浮现而出的,是一本散发着金光的金章。   金章上的文字本身是道源文字,道源文字本身没有变化。   可是秦安忆却能够看出这金章的内容时时刻刻都在改换。   道源文字不停的没入到那金章之中,一个个道源文字化作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遍布了金章。   道源文字自主的排列着,却是随着颜色差显露出了一个内蕴的“道”字。   而在着金章的背面则是一个内蕴的“极”字。   所有藏书阁当中典籍所化的道源文字都没入到了金章当中。   秦安忆眼神平淡,托住了这一页金章。   “这便是我的道器了么?极道章。”秦安忆托着极道章,而后将极道章扔到了自己的天灵当中。   秦安忆站起了身,本身气势圆润内敛,扔到人群里无法发现秦安忆,修道者本身气势和气质就是超凡脱俗出众的,无论在哪里都会一眼发现。   只有返璞归真以后,气势气质会内敛圆润,看起来就好像普通人一样,除非自主的将气质与气势散发出来。   秦安忆舒展着筋骨,如今秦安忆三境贯通。   因为道法本源而确立了自身极道,以武道意志为种子化作了自身的道身,并且与之完全结合,而后又用道源文字铸造成为了道器极道章。   此刻的秦安忆将化道三境全部达成。   阵阵有关于道的明悟从心底内升起,又归纳入己道当中。   “错了错了,三境单修一境根本无法达到最高的巅峰,单修固然强悍,可是这根本就是舍本逐末。”秦安忆不住的摇头。   “若想臻至巅峰,还需将三境融会贯通才行,古往今来达到三境贯通的,怕是已经成仙了吧。”秦安忆一步踏出,来到了一座高山之巅,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或者说,并不是仙,而是道主呢?因为道主本身的手段足以搬山填海创造各种奇迹,所以被冠上了仙的称号,而后又获得了神职,所以便成为了神仙,所以,这个世界,是有这些神仙的啊。”秦安忆盘坐在高山巅峰,眼睛闭上。   化道三境开始了蜕变,这是一种融汇,完全的融汇到秦安忆的己道当中。   在这一刹那,秦安忆身边平静了下来,就连风都停止了吹动。   就好像本体所施展的手段一样,时空停滞。   可是秦安忆却并未达到那样的高度。   极道之力涌现,如同海潮一般的扩展着,极道之力接触着所有的一切,而后将这一切用极道所改变。   磐石越发坚硬,蒲苇越发坚韧,青草生命力也越发的强盛……   凡是极道之力所接触的一切,都在朝着极致发展着。   此等可称为仙迹,哪怕是最为普通的野果也化作了仙果,随后诞生灵智。   本就有灵智的生灵也在朝着智慧种族所进化着,换而言之,它们是妖。   这些妖懵懵懂懂,只是看着盘坐在山巅陷入了悟道通玄境界的秦安忆。   它们齐齐的叩拜着秦安忆。   “这是什么?”秦安忆悟道之中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这种力量当中充满了情感,这是一种虔诚的信念情感。   换句话说……   “这就是信仰么?”秦安忆感受着来自妖物们的信仰。   “修道成仙,信仰成神,只是,你们信仰我干什么呢?”秦安忆微微笑着,开始倾听着那些妖物的心声。   “感谢仁慈的道主赐予吾等灵智,赐予吾等人形。”   无数的声音所表达的意思都是如此,秦安忆这才发觉自己一不小心创造出了一个妖族。   只是这些妖族并不像其他妖族那般吃人来增加修为。   食人血气精元灵魂来供给自身,缩短修炼的时间,这些妖族被称为妖怪。   而吞吐日月精华纳天地灵气入身,这样按部就班修炼的便是妖精。   死物成精为天生,正路为精灵,邪道为精怪,妖族亦是如此,只是妖族乃是生灵成就。   而妖精也可被称为仙儿,其主流也就是灰黄狐白柳。   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或称灰黄狐白柳为五大仙。   其他动物也可以当仙儿,出马弟子便是这些仙儿的弟子。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无论何种物种都可以做仙儿,凡是修炼有成的精灵神怪都可以做。   这些精灵神怪出山为或为济世渡人,或是暗中做什么坏事。   它们在人群中选出自己的弟子,借弟子人身行事。   这些就是出马弟子,而此刻秦安忆稍微有些头疼。   这些小家伙都是因为秦安忆而生,可是却生错了时代,它们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归为妖怪阵营屠戮人类,要么归于人类阵营对付妖怪。   不过,秦安忆也并不准备钻牛角尖,而是静心的悟道通玄。   三境贯通融汇为一,在秦安忆的身体感观当中,仿佛过去了一霎那,又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一般。   最终秦安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天地间无数仙音妙乐响彻,而天降金雨地涌金莲,无数的异象显化。   最终化作了一道门扉,秦安忆可以看出来,这道门扉为仙门。   跨过仙门便是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界域,属于神仙的界域。   “世界探索度百分之九十九了。”此刻融汇三境成为了道主的秦安忆收到了通知。   秦安忆低头看了看下方的小家伙们,有些无奈。   “罢了罢了,都随我来吧。”秦安忆展开了袖袍,袖袍当中一片广阔天地。   这是袖里乾坤,达到了道主以后,这等道门法术也是信手拈来了。   袖里乾坤施展而出,秦安忆便收下了这些因他而生的小家伙们。   一步便是咫尺天涯,秦安忆没入到了仙门当中。   门后,是一片奇妙的世界。   这里灵气化作的云雾云烟袅袅的在空中弥漫着,如同山间山岚一般,无数奇珍异兽,还有着各式各样的仙人,他们都是和秦安忆一样的道主。   “恭贺道友飞升。”仙人们都微微笑着,向着秦安忆点头示意。   示意完以后这些或是年轻或是年老,或男或女的仙人们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只有一位老者留了下来,看起来是要跟秦安忆解说。   “这里是哪里?”秦安忆问着这为老仙人。   “这里是天道世界,或者说是天庭吧,只不过和你所了解的天庭不一样,这里有三清也有玉帝,还有别的道主。”这位老者说道。   这位老者的左眼有一块乌青的胎记,看起来像是一个奇怪的符号,面皮有些松弛,但是带着亲切的笑容,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和蔼可亲的邻家老大爷。   “怎么称呼?”秦安忆问着这位老者。   “老夫左慈。”左慈笑着说着。   “左慈仙人您好。”秦安忆也笑了笑,随后便和左慈仙人攀谈了起来。   秦安忆也搞明白了这里是哪里了。   这个仙界,本来称为天道世界,掌握着下界的天道,也就是下界的发展,但是天道是有意志的,它想要变的更加强大,当它发现下界成就道主的人会飞升到这里以后,天道越强大了一分,于是天道开始有意识的培养下界的人成为道主,只是道主们并不清楚天道是为了干什么,反正道主们也乐的清闲。   除了天道空间以外,还有着魔界妖界神界这些地方,他们也是种族,而万物生灵也可以自己一步步的修炼上去。   这是一种升级,也是一种进化。   虽然秦安忆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成为了道主,但是这也是因为开挂达成的,正常情况下此界想要成为道主平均都要耗费八百年时间,天赋异禀者也要四五百年,虽然还有天资更加强大的,但是也奈何不了开挂的。   而坚称自己没有开挂的秦安忆也来到了天道世界,大概了解了以后,秦安忆大概是明白了。   “探索度百分之百了。”秦安忆的任务完成了。   时空也停滞了下来,秦月楼出现了。   只是,这次秦月楼并不是以心灵传音而出现。   这一次的秦月楼是分身,是除了他这个化身之外的,此界分身。   “你来干什么?”秦安忆问着分身。   “你说呢。”分身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 第三五九章 本卷结束   “我先前和你说过,这是时间线上的布局,对吧。”秦月楼对着秦安忆说道。   这是那个此界分身,也是那个被秦月楼寄予仙侠厚望的道士分身——龙虎道人。   此界的龙虎气就是他加塞进来的,但是龙虎道人到底是一开始就在此界,还是后来来到此界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此刻的分身却是暂时承担了秦月楼本体的思维,因此可以将其看做为秦月楼。   “所以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把我塞到天道世界对吧?”秦安忆询问着秦月楼。   “答对了,天道空间的核心公式已经被我拿到了。”秦月楼说着,右手摊开,露出了一个凝聚了许多道途的圆球,“这个就是我自己复制的天道空间,怎么样,很厉害吧。”   以“沟通”之道沟通其他世界天道意识,以“世界”之道模拟一个个世界,以“虚实”之道将模拟世界变成真实,以“衍生”之道创造万物生灵,以“复制”之道复制其他世界的力量体系,以“兼容”之道将这些力量体系纳入自己世界的力量体系当中……   无数道主将自己的道灌输在核心之内,打造出了天道空间。   以外这个天道空间就是为了天道世界添砖加瓦的工具。   而这个核心对于本体秦月楼来说是有这很大借鉴意义的。   本身秦安忆被秦月楼硬塞到天道空间里就是为了加快解析的过程,因为秦安忆对于天道空间来说是一个加速复制的代码。   在诸界化身计划开启后,秦月楼便知道总会有其他化身能够接触到这个天道空间,谁能够接触的到那就多多关注。   而本体秦安忆给他设置的探索度,则是本体叩开天道世界的密钥。   天道世界,便是天道所在之处,老太在天道世界不能随意离开,但是只要解析了天道世界,那么老太就可以完全的成为天道,如此太山府君秦月楼在大靖就是天道。   满探索度了,自然就会触发本体秦安忆所留下来的机制,也就是飞升。   这样也就等于将这一个分身带到了天道世界当中。   而飞升的数据,也是从太极道人飞升之后得来,两次飞升的数据互通有无,也为秦博士的研究项目增添了更多地研究数据。   “那么你猜猜我把你送到天道世界是为了干什么。”秦月楼好整以暇的说着。   “你是为了帮助太山府君夺天道吧,你的道之根本虽然并非是无极,可是,某个诸界化身的你可以利用无极之道纳入所有的道,成为道的统合体,假以时日太山府君可以真正的成为天道,甚至是比天道更强,可是你并不想太山府君失去作为人类的情感,所以为了避免大靖主世界天道强制性与他合道,你开始了复刻其他世界天道的计划,我就是你这个计划的棋子。”秦安忆笑着对本体说道,“你想真正打造一个平等的将天地万物都视作为为刍狗的至公天道,并且将其他的道路统合,好将你的道伤愈合。”   “答对了,之所以选择这个世界,还是因为这个世界很奇妙,修道者先是靠水磨功夫或者是天赋来修炼自己,可是到了最后则是完全要靠悟道来晋升,所幸在我的开挂下,你贯通了化道三境成就了道主之位。”秦月楼说着,融入到了天道世界的大地中。   “所以,你要复刻天道和我无关,我现在要回去把天命道人给打爆,我还要回家和我老婆大被同眠,还要看我孩子,还有时归时来我也要和他们告别,你快点把我送走再说。”秦安忆说着。   不过秦安忆说着,想到了什么事情。   “如果说你现在成功了的话,那么未来的秦祥麟,还有未来的我,也都是你一手操控的了?”秦安忆询问着秦月楼   “是的,没错。”秦月楼大方承认了下来。   “这样啊,你还真是坏的很啊,这个时间线上的布局,看起来倒是怪简单的,只是如果不了解的话,根本就搞不清楚啊,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坏的很啊。”秦安忆笑了笑,“不过我也不介意,你变强就是我变强,我变强也是你变强,所以,现在先把我送回到那个世界去,我先去和时归他们道别。”   “知道了。”分身回应着,下一刻,秦安忆身周的景象如同水面波纹一般荡漾着,随后秦安忆便看到了熟悉的人。   ……   还是那家小小的院落,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教导着自己的孩子读书认字。   “归儿?”秦安忆看到了男子熟悉的脸,有些无奈的问着。   男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回头,眼中满是惊喜,他果然是时归。   “师父!”时归冲了过来,猛地抱住了秦安忆。   “好了好了,多大人了,别像小时候一样了,看来我一走走了好多年啊。”秦安忆有些唏嘘的说着。   “是啊,您离开了很多年,阿来坐上了您的位置,我坐上了七杀大将的位置,现在的局势已经很平稳了,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害人邪祟也少了很多。”时归感慨着说到。   “挺好的,孩子是谁给你生的?我认识么?怎么感觉这么像萧焰?难道……”秦安忆有点惊悚。   “师父……您认识的,就是她……”时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好了别说了,辈分乱了,好啊,老牛吃嫩草,啊不是,老阴抓小鸡儿啊这是。”秦安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作答,但是之后秦安忆有些欣慰的说道,“归儿啊,你长大了,这一次呢师父是来和你们告别的,师父要离开了。”   “师父……徒儿这些年,没有你指路,好苦……”时归听到了秦安忆的话,留下了眼泪。   “路在你的脚下,循着你的心去走就好了。”秦安忆笑了笑,抚摸着时归的额头,留下了一份道源文字都感悟,接着,秦安忆消失了。   恍然间,秦安忆他看到了时来,此刻的时来一身浩然正气,正在看着儒家典籍。   时来不复从前那般青涩,此刻的时来身披赤红色大氅,上面还写着破军二字,满脸冷厉与严肃,好似冰山一般。   秦安忆笑了笑,这俩孩子长大以后性格都变了。   “阿来。”秦安忆笑着打了招呼。   “师……师父父……”时来看到了秦安忆,扔下了书,直接跑到了秦安忆的身前,挂在了秦安忆的身上,“您终于回来了……我和哥哥等了你很长时间。”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秦安忆也是笑着摸了摸时来的头,留下了一枚道源文字的力量,“师父是来和你们告别的,师父要去做一件事情,不会死,以后有时间师父会回来看你们的。”   “师父……”时来想要挽留住秦安忆,可是秦安忆已经离开了。   另一边,秦安忆对着萧焰笑了笑。   “我走了,以后可能会回来看你们,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秦安忆也给萧焰留下了一份道源文字。   未等萧焰开口说话,秦安忆以及离开了。   “这样,这里的事情就结束了,下面,该去搞死天命道人了。”秦安忆摩拳擦掌的说着。   ……   此刻,天命道人正在玩弄着别人的命运,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微笑。   可是忽然间,天命道人失去了对于天命之道的掌控。   在那一瞬间,秦安忆出现了,借助天道的力量剥夺了天命道人的道途。   “你不是很喜欢玩弄其他人的命运么?那么我就让你爽一把,天命道人,你的命运就是被送去变性,然后经历《朱颜·月冷含玫》等各种黑暗剧情,好了我说完了,你该启程去变性了。”秦安忆说着,打了一个响指,天命道人就被传送去了变性之路上了。   后面的事情,秦安忆也不准备了解,对于他来说,回到老婆孩子师父师娘身边才是最重要。   虽然这里的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可是秦安忆却六年没有见到夜清和小平安了。   不过秦安忆暂时不急,他还欠夜清一个东西。   ……   “你跑哪里去了?三天没有你音讯。”夜清气冲冲的问着秦安忆,“你让我到这里又是想干什么?”   此刻的二人正在灯光街里,四周人来人往,头顶的灯光如同满天繁星一般,给来往的人群涂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嘿嘿嘿……”秦安忆只是笑着,接着他单膝跪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钻戒盒子,秦安忆对着夜清说道,“嫁给我吧,我听说现在登记不要钱。”   这一刻,秦安忆头上的灯光化作了一颗心形。   夜清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泪水,这是喜悦与激动的泪水。   “所以快点嫁给我吧,咱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秦安忆贱兮兮的笑着。   “妈的臭流氓!”夜清笑骂着,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任由秦安忆给她带上了婚戒。   ……   “真是想不到你就这么结婚了,和你以前风格不一样啊。”王梓涵整理着领带说着。   “是啊,然后我就当了你的伴郎了。”林雁归梳着头发说道,“这可真他妈的唏嘘啊,突然间看到你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到一阵唏嘘。”   “你们完全就是单身狗的嫉妒,以及对未来的彷徨。”秦安忆抱着小闹钟说道。   “所以说,红包够了吗?夜清那边挡门的可不好糊弄啊。”王梓涵清点着红包说道。   “发小的红包,十块二十的那种,大红包留着。”林雁归说道,“拿了红包还不开门那就暴力破门,我请了开锁的师父,要不然老秦自己打爆也行。”   “大喜日子,打爆不太合适吧。”秦安忆有些奇怪的说着。   这时,两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父,结婚了干嘛不喊我们啊?”时归和时来笑着说道。   萧焰也站在时归身边笑着。   ……   “不用谢我。”大靖主世界里的本体秦月楼羡慕的说着。   没有情根和有情根的好处和坏处是什么呢?秦月楼知道没有情根的好处和坏处,而其他诸界化身的秦安忆们知道有情根的好处和坏处,那么四舍五入就是自己全都知道,这是一句废话。   但,他还是很羡慕。   不过好在【诸界化身】这个计划很成功,另外的【西天还经】计划也有了技术支持。   此刻他的手里拿着一颗光团。   “不过刚刚一时兴起又捏了一个系统,就是不知道这个刚刚做的系统有没有什么错漏,算了,到时候再打补丁吧,我来看看扔哪里啊……嗯……”秦月楼思索着,找寻起了其他世界的坐标来。   “嘿,又是诸圣之师九叔么,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说个又字?”   “哦对哦,我记得我以前也捏过一个系统加塞到了其他的九叔世界来着,就是不知道这个九叔世界和另一个九叔世界有什么区别?算了算了,直接扔过去吧,给九叔就是了。” 第十一卷 镜中花水中月画中仙 第三六零章 灵魂画师   秦月楼蹲在地上,用着木炭在地面上描摹着,虽然身着白衣白袍,可却也沾染上了脏污,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在地上描绘着。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便在荒郊野岭之中搭建了一处茅草棚屋,其中陈设杂乱,且每处都布满了怪异扭曲却有能够找到理智端倪的画作。   他所描摹的是最为杂乱无章的线条,可是却又好似能在这些杂乱无章之中找出仅剩残存的微弱关联,这些微弱关联好似无处不在,可却又差了点什么。   虽然杂乱无章,可是却也点线中透露着直中曲与曲中直的感觉。   一道直线,好似被精确的机器画出,但是这直线当中却还有忽左忽右的浑厚感,颇为奇异。   “你在画的是……一扇门么?”约莫十岁的孩子问着秦月楼。   这孩子生的虽然面目平凡,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然面黄肌瘦,可因为这一对眼睛而变得气质非凡,尽管一身粗布麻衣打满了补丁,可还是在这气质之下给人以早熟稳重之感。   秦月楼抬起了头:“你叫什么?”   “我叫做马良,你呢?我看你画了很多画,可是大家好像都看不出来你到底要画什么。”   “我叫秦月楼,是一个灵魂画师。”秦月楼笑着道,虽然露出了白牙,可是他周身怪异的气质让他好似是噬人的人形怪物一般。   可马良却好似看到了秦月楼的本质一般。   “你好像是一束光,刺入阴影之中,成为了链接光与影的桥梁一般,可是奇怪的是,在你的体内好似有一个没有感情只知作画的……妖怪一般,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我看到的你所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   秦月楼略显诧异,但还是继续用木炭在地上打磨着线条,略有不满的则是用手在线条上抹过,而后继续作画。   似是为了追求最为完美的概念一般,以至于气质怪异中疯癫的部分更加攀升,亦无人能够理解,这是一种不疯魔不成活。   一条条杂乱无章的线条在地面上横差叠宕,手中木炭勾勒线条首尾呼应多次叠压重合,看似若孩童随意的涂鸦一般,然而当所有线条都闭合时,一副残缺的栩栩如生之门图,就仿佛从地面上拔地而起一般。   空间感与立体感在线条的连接之下,厚积薄发的喷涌而出,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会感觉这一副画是立在地面上的一扇门一般。   但马良看着这扇门,摇了摇头。   “你没有画完。”马良对秦月楼道。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笔。”秦月楼扬了扬手中只剩下一小块的木炭道。   他手中的木炭也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犹如画龙点睛一般的,摁着木炭在这幅看似完美完整的画作当中划过,这一笔,堪称神来之笔。   这突兀的一手将木炭完全消磨,却也让这幅画真正犹如实体一般的立在了地上,层次分明,就好像不断地将一幅幅的画叠加在一起一般,能够找出层次感,可是在最终所有的层次叠加以后,便不分你我汇聚成为了一个完善的整体。   那是一扇古拙而又纯黑,且布满了空隙花纹好似镂空一般的虚幻门扉,但是这门扉却又给人以无比真实之感。   饿死鬼,吊死鬼,淹死鬼……数种死法之鬼巨细无遗,且都囿于这一扇古拙纯黑的门扉之上,随着日光角度的变化,这万种鬼物也好似在不断地变化身形与面目一般,或喜或悲或忧或思,但终究逃不脱被囚禁的下场。   它们都想从这扇门扉当中脱出。   可惜只是点线成面,并无色彩,若是有色彩,这幅画一定会更加完美。   但马良却愕然的倒退几步,跌坐在了地面上。   他似乎在这一扇绘满了万鬼的门扉中看出了深埋于门中深处的巨大恐怖。   那是不可名状的可怕,潜伏在最深处,无法用言语形容,可却能从那门扉之中渗透入外界一般。   “你没事吧?”秦月楼洗干净了手,身上的衣物也变得干净了起来,作画时的那些疯魔感已经荡然无存,或者……是深埋在了人格的底部也说不准。   “你刚刚说,你叫马良,对么?”秦月楼将马良扶起,帮马良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马良点了点头,有些支支吾吾,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口齿清晰的问道:“……您是仙人么?”   “我不是仙人,我只是一个灵魂画手罢了,你很喜欢画画么?”秦月楼问着马良。   “嗯。”马良点着头。   “可是你没有画笔对吧?”秦月楼问着马良。   “嗯,我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没有钱学画。”马良低下了头。   “会有人给你一支你梦寐以求的笔的,这个人可能是我,不过,我可以送你一支其他的笔,只不过我的条件是,你用那支笔画出你眼中的我,你做得到么?”秦月楼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只毛笔,递给了马良。   “我可以。”马良接过笔,珍重的护着毛笔,坚定点头道。   而后秦月楼便从屋中搬出了桌凳,放在了马良的面前,随后在桌面上摆上了墨纸砚。   “现在,你可以用你手中的画笔来描绘你眼中的我了。”   ——   这是一个叫做大康的王朝,一年前秦月楼被道境之力携裹投放入此界,在这一年之中磨炼画技,更是也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大体情况。   旧日虽然没有虎视眈眈,但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多好的世界,没有靖夜司这样的有关部门,而且也没有什么修仙修道的法术,世界整体的超凡力量来源于鬼物,而这些鬼物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们完全不讲道理,它们甚至可以扭曲现实。   而凡人所能够掌握的力量除了武学,便是御鬼者,御鬼者们驾驭着鬼,可是每使用一次都会导致鬼物距离借体重生更进一步,除非用多种鬼物互相钳制,可是一旦死去还是会导致鬼物统合其他鬼的力量重生,甚至变得更强。   有人间如狱恐怖复苏内味儿了。   只是这些鬼物并非只是单纯地规则机制,而是真真正正的由人死后化作,死则死矣,可所化为的鬼却也拥有生前记忆,只是性格多少都有扭曲,这种扭曲让这些生前记忆也没什么用,但也有些御鬼者是从生前记忆入手驾驭那些鬼物的。   说白了要么打服气,要么话疗救赎收于麾下。   此方世界大环境如此,而这个王朝也是民不聊生,皇帝无道而又昏庸好色。   现在的皇帝杨完颜生性贪玩,除却整出了一个酒池肉林之外还整出了一座“豹房”,所谓的豹房其实是一座宫殿,里面养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猛兽,当然最多的还是豹子。   杨完颜把肉吊在竹竿上,让野兽来咬,以此取乐。   更主要的是里面还养了许多从全国各地找来的美女和乐工,每天莺歌燕舞,寻欢作乐,有敢于逆反他的,就将那人丢入豹房之中喂给野兽。   杨完颜也有一个特殊的癖好,他喜欢结过婚的女人。   有犯官为了保住官位,把自已已经出嫁的妹妹和小老婆送给皇帝的。   他本人更是多次私自出宫游玩,到了晚上竟私闯民宅,搜罗良家妇女陪宿,有时连寡妇也不放过。   胸无大志且生性贪玩,昏庸无道以至于奸佞把持大多朝政,而他也算是乐不思蜀,好大喜功不思进取,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官宦们上行下效,以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一年前正是饥荒旱涝并行之灾年,秦月楼亲眼见易子而食,饿殍遍地,还有吃了观音土没法排出继而肠胀坏死肚腹坏烂而死的死者们,盗贼并起,   起义也有,只是均被服务于皇室的御鬼者们残忍镇压,砍下的头颅摆成京观放在各处。   哪怕是现在,这民不聊生的世道也仍未结束,可悲的事情则是求神拜佛也无神佛可显灵,因为此方世界无神佛仙人,有的只是喜欢看着乱世烽烟四起的扭曲恶鬼们。   虽说以秦月楼的性子肯定是要把这王朝给打穿的,可是这个秦月楼的分身放大的部分是理智缺失的部分,以至于他的性格大体上来说只能归咎于混沌中立,可在这混沌中立之中却也有随性而为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他可以做好事也可以做坏事,只是他更喜欢无所事事的画画。   而现在他遇到了马良。   马良的画卷也已经完成,秦月楼看了一眼。   画卷之上上黑下白,一道粗大的笔直若光的柱子似是锁链一般的连接着黑天白地,亦或者白天黑地,因为无上下之分,而那一道光仔细看去却是犹如光影汇聚的无数泡泡,泛着各色的彩光,而在泡泡之中,还有着奇特的好似数据的光影中人。   “画的不错,这幅画归我,其他的东西全归你了,哦对了,我还要送你一支笔。”秦月楼端详着画卷有些满意道。   “可是先生您不是已经送给我一支笔了么?”马良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那支笔画不出你需要的,但是这支笔可以。”秦月楼从袖中摸出了一支断笔,雪白的笔锋上黑红色的墨汁好似源源不绝般的滴落。   “这支笔叫做灵异拼图,但我更希望你称其为——神笔。”   语毕,秦月楼便将断笔插进了马良的天灵盖中,犹如仙人抚顶。   “这是我所改制的灵异拼图,对你不会有伤害,也不需要其他的灵异拼图制衡,只是会对你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损害永久性的失去某方面的欲望或者感情,现在我问你,你想要失去何种欲望?是色欲?还是食欲?亦或者是……创造欲?求知欲?亦或者是感情?” 第三六一章 空门不空庙非庙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失去我的欲望和情感。”马良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月楼。   “的确,人不能失去欲望,也不能失去情感。”秦月楼点了点头,准备把断笔收回去。   “可是这支笔我也想要。”马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我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可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直面欲望么?很不错,如果你既不想失去情感也不想失去欲望的话,那我这里还有一条路,就是不知道你要怎么选择了。”秦月楼微笑着,似是魔鬼一般蛊惑着马良。   “请问先生,您说的那条路,该如何走?”马良神色挣扎片刻,方才问道。   “让别的东西代替你失去就好了,让别的那些鬼来代替你……承受失去的代价。”秦月楼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可是先生,我该从何处找到鬼呢?”马良问着秦月楼。   “这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么?毕竟这人间如狱不是么?”   秦月楼也不再继续笑了。   一年之中,他也送出了不少改制灵异拼图,借此解析这个世界的本质,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天道。   ——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住着个老和尚,带着个小和尚。   老和尚矮矮胖胖像个墩子,满脸褶子,压得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   小和尚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睫毛如同蒲扇般浓密,又如枝条般颀长,嘴唇若抹了胭脂一般红润饱满,端的是男身女相。   老和尚和小和尚便在这山中念佛参禅,虽荒无人烟,但却可自给自足,直到,这座庙来了另一个和尚。   老和尚便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住着两个和尚,和一千个佛。”   ……   虽无满天神佛,可在这乱世之中,也多的是求神拜佛的人。   做了亏心事的人求神拜佛以期神佛保佑,活不下去的人求神拜佛以求生活,人心所想皆同泥塑木雕或石刻倾诉。   而这千佛寺,便是这大康王朝中信徒最为众多的佛寺,之所以叫做千佛寺,便是因为寺庙之中佛像金身足有一千之数,具陈列在千佛塔之中。   杨完颜曾一声令下斥巨资将千佛寺所在山峦周遭小山伐林挖土,只留岩层,而后将那些岩层刻成一众佛身,从此这山便被称作了千佛山。   千佛寺修建在这千佛山上,从山脚至山巅佛寺长阶共一百零八阶,代表求正百八三昧,而断除一百零八种烦恼。   可是这千佛寺中也有规矩,上香也不是随便就可以上的。   普通的平民百姓,只能在右偏殿中上香,偏殿中仅有金漆涂就的阿罗汉。   要是商贾大富人家,可在左偏殿上香,左偏殿中便是菩萨金身。   而这千佛寺的正殿,才是给达官显贵上香用的,正殿里才是各种佛陀。   而那千佛塔,便只有朝中重臣乃至皇亲国戚才可进入。   当然,若是能给千佛寺捐一座金身,纵使贫民,也能进入正殿礼佛,只是捐出来的金身多久才能列入佛寺中便不太清楚了。   秦月楼在长阶上看着熙熙攘攘前来拜佛的人,有人神色狂热,有人不住落泪,有人神色倨傲,有人身穿绫罗绸缎,有人身穿粗布麻衣,有人衣衫上满是补丁……世间百态,百八烦恼,在这一百零八阶梯上清晰可见。   秦月楼也只是一身简单白袍,没有任何装饰,就连头发也是披散在脑后,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显眼也不惹眼。   他只是用自己的眼睛将此间众生相记录下来。   一路徐行,终登山顶,千佛寺全貌的冰山一角也被记录了下来。   浓重的青烟从寺庙中飘出,好似滚滚浓烟,呛的人眼中流泪,香火鼎盛之词用于此处甚至略显不足,杏黄色的院墙与青灰的砖瓦被或低矮或高松的绿树灌木簇拥环抱,   跨过门槛,秦月楼踏入了寺庙之中。   这空门,却是一点也不空。   院落中还有几棵菩提树郁郁葱葱,虽是深秋时节,但还是苍翠挺拔,也有僧人在树下清扫落叶,似是想要扫除心中尘埃。   有知客僧带着香客去到偏殿各处,也有僧人领着妇人前往送子观音处,还有人肩抗硕大如柱般的香柱去到各处……人声鼎沸中摩肩接踵,   有贫苦人留下的香油钱是铜板,但有人放下的却是银两,更有人甩下几块金锭,这些都是所谓的香油钱。   留下铜板的,得到的是茶。   放下银两的,得到的是上茶。   甩下金锭的,得到的是上香茶。   秦月楼也未曾受到影响,只是自顾自的随意观赏。   没人能发觉他,因为每个人的耳廓上都有一只细小如同火柴棍般枯瘦的手臂,好似眼镜架,半透明的婴儿般小手则捂住他们的眼睛,将秦月楼的身影从人们的视界中筛出。   鬼拼图,或者说是……经过秦月楼改制下来的,灵异拼图·鬼遮眼。   在鬼遮眼的筛出里,秦月楼走入了正殿,据说有禅师正为一些喝着香茶的香客信众讲解佛理佛法,随意看了看,秦月楼便离开了,听着没意思,还不如自己看正统佛经去理解。   高僧大德总是少数,这座庙终究还是利欲熏心,禅心也只是渐渐变成黑心。   这哪里是庙呢?   “空门不空庙非庙。”秦月楼摇了摇头。   走出空门,一路上僧人都对其视而不见,他只身一人迈入了山道。   山道周遭的树枝上绑上了一条条的红绸,红绸随风飘扬,可见其上墨色字迹,字迹留下的要么是保佑平安,要么是保佑财源广进,种种祈愿或繁或简,好似能够听见当时的心声一般。   秦月楼置身其中,仿佛走入的不是树林,而是红绸林,树林之中也随处可见那些石雕出来的菩萨像,亦或者是佛陀像。   山中雾气迷蒙,将寺庙也掩映只剩轮廓,那千佛塔正在此山中,不过秦月楼却是路过了一处山涧溪流汇成水潭,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水潭中心亦有一座小亭。   山中雾气迷蒙,而此处水汽迷蒙氤氲,如同云雾一般遮天蔽日,雾气水汽交杂如同构和,将周遭景象掩映的影影绰绰,仿佛置身仙境。   可那小亭却又怪异的清晰可见。   那亭中有一女子,女子肤色白皙,二十四五左右,做妇人打扮,颇有姿貌。   女子斜坐亭中,出神般看着亭中游鱼,不知为何,发髻松散开来,垂发将入水,三千青丝寸寸落下,但也并未落入水中,只是看着水中倒影,不知不觉间满面愁容,且抚着肌肤,似是感触到了老化和皱纹般惆怅彷徨。   而那女子也旁若无人的念了起来:“薄言往诉,逢彼之怒。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唉。”   秦月楼并无爱慕之心,只是觉得此情此景颇为美妙,当下便拿出画笔,单手提着画纸,信手挥毫泼墨,没多久便在那纸上留下了一副美人垂发图,且题了一首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画中美人极尽写实,却也纯粹天然,如同复刻一般将此情此景用笔墨刻画,但却不知能留存多久。   画完后,秦月楼便也继续前行,目的却并非是那千佛塔,而是潭中长亭。   那女子对秦月楼的到来恍然不觉。   只是秦月楼却伸出了手,摁住了女人的头,   嘎嘣一声,秦月楼将女人的头颅摘了下来,没有血色,只是简单的摘下了头颅,缺口也并无血肉断裂之感,反而平滑犹如打磨抛光的鹅卵石一般。   揪着头颅,秦月楼一拳将那美人头颅打碎。   转而,就像是一副古画被点燃一般,无形的火势将画纸烧灼,画中色彩尽数化作灰黑的飞灰余烬蜷曲落散一如灰色的蝴蝶,先前那美人垂发,迷蒙山景也一片片蜷曲着脱落,留下了真实的真相。   并非还身处山中,反而是在水底。   潭底的水草随着湖中暗流漂游摇曳,湖底一片落石堆,还有一些沉底的骨骸,只是在水底,还有着其他的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残破不堪的石像,那座石像有着类似人的形貌和简约的五官,但是大抵能看出来,这是一座菩萨雕像,在那菩萨像的周边,沉着的是一具具的干瘪尸体。   那些干瘪的尸体被一层薄薄的卵状膜保护着,免于巨人观的出现,它们沉在湖底,包围着那座残破不堪的石像,   仿佛是朝拜菩萨的信徒那般,干瘪的尸体们纷纷俯首跪拜,那水中的暗流起落沉浮,在秦月楼的眼中,那些尸体们仿若真的在跪拜着那座石像一般。   在恍惚之中,画师好像看见了……   那座石像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对他露出了笑容。   一笑之中,千娇百媚生,犹如那亭中妇女一般。 第三六二章 菩萨卖笑   虽站在水底,可秦月楼并无窒息,毕竟他的身体已经不似人类了。   常人有体温有心跳有气息,但秦月楼没有气息没有心跳,这是因为其体内满是灵异拼图,灵异拼图将他渐渐转化为鬼,但的确有仅剩的部分为人。   就连血脉也被渐渐侵蚀的所剩无几。   但这一切都是在秦月楼的计划之中。   “笑笑笑,你笑你妈呢?”秦月楼顺手就给那石雕菩萨赏了几个大哔兜,“给我哭!”   石雕菩萨笑容不减,但却滞涩在那模糊不堪的面容上。   非为菩萨实则为鬼,此界之鬼,不死不灭,   此界亦没有道法仙术,更无佛法奇术秘术,   只有鬼才能对付鬼。   石雕菩萨自身的能力无法影响到秦月楼,因此对秦月楼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想。   面前这“人”该当为是鬼非人之物,也许厉鬼或许恶鬼,无非是借体扮人罢了。   “大家都是同类,你何故打骂于我?”石雕菩萨渐渐清晰,但锁骨清晰而又优美,好像模糊的色块或者像素之中出现了一部分高清画面。   这是480P和蓝光1080P的区别。   秦月楼没回话,只是以体内灵异拼图将石雕菩萨的记忆复制了一份,此刻为鬼的记忆舍去,只看还维持“生”之姿态的活人记忆。   ——   延州地界里,曾有一个才女,其真名已经并没有太多人知晓了,只知道她自称马郎妇,久而久之,这个【马郎妇】的鼎鼎大名便流传到了整个延州。   这鼎鼎大名之所以流传并非因为马郎妇来自书香门第之家,也非她是才女,反而是她家庭与她断绝关系的来源。   马郎妇的确是才女,年纪轻轻便留下了四十九首才情绝代的诗词,哪怕是大诗人听闻也得赞叹一声好诗。   虽有才,但马郎妇也是一名极其“豪放”的女子。   她的确长得有几分美貌,年纪轻轻,经常独自往来于城中,附近年轻的男子见她美艳,都争着与她交谈亲热,犹如登徒子般出言调戏,她也不恼,只是反声呛回去,   但呛完也会挑选几个男子或单个男子与她一起共赴巫山云雨飞的鱼水之欢。   后来,也有几个纨绔子弟要她陪着睡觉,这女子也从不拒绝,这件事情传开之后,附近的男子基本上都跟她有染。   事情传开了,马郎妇的父亲丢不起这个人,便与马郎妇断绝了父女关系,马郎妇没了生活来源,便也出家做了尼姑,不过却是带发修行。   这样来的人便更多了起来,女尼马郎妇也统统不拒绝,反而还以研究诗文一说留宿于男子,她的诗文与艳名远传,常能吸引达官显贵和文人雅士。   尼姑庵里的老尼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达官显贵文人雅士来了都会留下不菲的香油钱,老尼虽然不喜钱财,可她也要养活其他的女尼,尼姑庵里的金身需要塑,也需要翻新,还需要购买柴米油盐,因此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事情也实在是太过火了,老尼虽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马郎妇却变本加厉。   旁的女尼诵经时,女尼便同尚未离开的留宿男子一同诵经,只不过她用的是自己的头做木鱼,留宿男子用或大或小的不是木头的棒槌做“犍稚”敲“木鱼”。   敲着木鱼,女尼诵经,男人直呼罪过罪过,种种靡乱之事便不多做赘述了。   她就像是倚着庵门卖笑的菩萨一样,送走一位接一位的“客人”,可她却又圣洁无比。   直到庵里来了一位投宿的行脚僧,行脚僧找不到挂单的寺庙,便只能在庵中挂单借宿。   只是行脚僧以纱罩蒙面,引起了女尼的主意,于是女尼便在深夜提着油灯去到了行脚僧的房间,那行脚僧正恪守戒律的念佛。   女尼便同行脚僧攀谈起来,行脚僧为女尼才华感到吃惊,女尼也为行脚僧的谈吐而有些许好感。   而女尼趁此机会提出了想要一睹行脚僧容貌的要求,行脚僧并未拒绝,但为难片刻后也拿下了纱罩,露出的是一张被火舌舔舐过后愈合的狰狞面容。   马郎妇问:“疼么?”   行脚僧答:“不疼,这是我自己烧的,烧之前我恪守戒律,但小姑娘到成熟的已婚妇人,甚至已经枯萎的老妇人,所有见到我模样的女人都对我着迷,我也始终克服不了色相之欲纠缠,于是静坐绝食参禅,后来我便悟了,只要烧毁这张脸,便不再有女人对我着迷,可我错了。”   马郎妇便好奇的问着行脚僧:“什么错了?”   行脚僧苦笑道:“并非是因为其他女人对我着迷而让我无法克服,终究是我本身无法克服,我虽立志一生贡献给佛法,可我过不了色相这关,于是便云游天下做行脚僧找寻克制之法,几次三番遭遇鬼怪,不过好在有菩萨佛陀保佑,那些鬼怪并未加害于我,只是生死之间虽有大恐怖却也未曾让我大彻大悟,反而……更加难以克服,在大恐怖之后,色相之欲反而更加难以制服。”   马郎妇听罢,沉吟片刻后又问:“……那你,现在想不想呢?”   行脚僧喉结耸动,出家人不打诳语般的点了点头。   而后马郎妇便端详着行脚僧的脸:“你或许便是来渡我的佛吧。”   “小僧不是佛,但小僧愿意渡你。”   “那你愿意与我共渡这春宵么?”   “……小僧,渡不了你。”   “渡不了我,那便不渡吧,若是渡化不得,却将我留在苦海之中,受五浊之苦,沉沦于爱欲恨,贪嗔痴,那样还不如不渡。”   一夜过去,行脚僧与马郎妇一前一后从房中离开,无人知晓他们到底是谈论佛理文学还是做了其他什么事。   只是女尼送别行脚僧时,却遇到了一只鬼,鬼说想吃僧肉,行脚僧为了救那女尼一命,甘愿献身。   只是那只鬼却又在说完后调笑了起来,说只要在它面前上演一出破戒好戏,那它便会离开。   ……事后,鬼离开了,留下了被开膛剖腹的行脚僧,也留下了完好无损的女尼。   只是被开膛剖腹的行脚僧却也未死,只是将皮肉与衣衫合拢,大笑自己悟到了,继而扬长而去。   回到庵中的马郎妇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潜心研究起了佛经,老尼还道转性,只是没多久,马郎妇便说自己悟了,而后,重操旧业。   只是那时的马郎妇已然并不满足于和这些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等,她还会跑去乞丐窝,贫民窟,至于做什么事情,那便也不言而喻了。   只是之后,有乞丐因为怨恼马郎妇传给了他脏病,便潜入庵中,将女尼杀死。   曾经与她欢好过的人都伤心欲绝,于是就凑钱为她打棺材做纸扎,那些达官显贵与文人雅士来的却很少,众人打算合力将她埋葬,不过这个女子没有家,因为已经断绝关系,无法入族谱,更无法入宗祠,于是一行人就准备在山中随便找一块地把她埋了。   彼时的千佛寺还未兴建,但是有老和尚带着小和尚途径于此,看见棺材时便虔诚叩拜。   众人不解老和尚为何如此行礼,便问了起来。   小和尚却答:“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   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皆如锁状,果如僧言。   锁骨菩萨,肉身布施,以色止色,以欲止欲,无论达官显贵文人雅士还是百姓乞丐贫民皆一视同仁,非是欲求,而是大慈悲之心。   其实,佛家理念之中有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概念,提炼总结便是区区皮囊一副,视若敝履,只要本真还在,皮囊污了又有何妨呢?   所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皮囊终归只是皮囊,锁骨菩萨以慈悲心用皮囊渡化世人,不也约同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么?   就好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般。   这便是马郎妇所悟,虽然在未曾悟透之时便也肉身布施,可那终究也是发乎于心,而非发乎于情,只是她的助人之心被旁人理解为不检点与不守妇道,可谁知马郎妇只是没有私心的助人呢?   又有谁知,马郎妇当时对那舍命的行脚僧说了一句话呢?   “你若愿渡我就好了,可惜,你不是真的佛,终究还是要我自渡才好。”   马郎妇知晓自己的慈悲善心被旁人当做为夜夜笙歌与荒淫无度,却也无法解释,因为她的慈悲心与世俗道德相悖,无论怎么解释也无法摆脱,所以她也希望有人来渡她。   只是行脚僧终究不是真的佛,行脚僧已经成了鬼。   马郎妇也成了鬼,成了这锁骨菩萨。   被老和尚与小和尚带回了骨殖与身体,塑成了石身菩萨,供奉小庙之中。   而后千佛寺自小庙脱胎,这石身菩萨便被变成了老和尚的小和尚丢出了寺庙,沉入潭水之中,却仍旧犹自笑着。   毕竟变成了老和尚的小和尚笃信佛门清净之地岂可容这种旁门菩萨?   菩萨卖笑,却也无太多人能够活着看到。   于是菩萨卖笑,只在潭水之中,引诱无辜之人。   也无太多人能够在看到后活着归去。   ——   看了锁骨菩萨的记忆后,秦月楼叹息了一声,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一应得知。   “你其实并非一开始便是‘锁骨菩萨’。”   “什么意思?”锁骨菩萨问着秦月楼。   “因为你的身体里有着一副鬼拼图,凡同你鱼水之欢的人都会在死后化作鬼,而与你共赴巫山云雨之人也会变得更加吸引鬼,鬼拼图虽然没有毁坏你的身体,却也没有为你的身体带来更多地益处,反而侵蚀你的精神,坏烂你的灵魂,   我其实并不提倡这种泛滥之交,可你这大爱实在是无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就算我身中有鬼又如何?我还活着的时候,不也以慈悲之心肉身布施了那些欲求不得的人了么?”   “但你死了呢?那些欲求不得的人便陈尸水中了。”   “一副臭皮囊罢了,何况沉入水中,不也被我渡化的此生欲海枯竭了么?”   “欲海枯竭并不代表非要一死了之啊。”秦月楼叹了口气。   转手便将锁骨菩萨的鬼拼图抽取,改制成为了灵异拼图。   “这拼图,还是多加改造为好啊。”秦月楼收起拼图离开。   秦月楼挠了挠头,对于此事不好评判。   “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可这……委实是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惊了啊。”   人存于世,爱恨翻滚,五浊恶世,爱欲恨贪痴嗔……这人间终究是片苦海,更别提鬼怪遍地,民不聊生。   此世之鬼,是真实存在的。   同时也真实存在于人的心里。 第三六三章 时代变了   秦月楼从水中跃起,却浑身干爽,没有半点水迹存在,上了岸后便继续沿着阶梯朝着千佛塔而去。   虽然距离千佛塔还有一段路程,但是千佛塔的轮廓却也在雾气氤氲中若隐若现,阵阵兰香也从那千佛塔中飘散而出,似是有一千个不同的声音在山中隐约回荡,而这些声音都在齐声念诵着佛经中的内容。   “舍利子,空不异色,色不异空……”一千个不同的声音老少皆有,同样也男女皆有。   这千佛塔中到底有没有一千座佛?这是个问题,但秦月楼更倾向于这千佛塔内有一千只鬼。   秦月楼静心凝听,驻足片刻,体内灵异拼图隐隐有暴动姿态,无法轻易压下。   但秦月楼没有在意,只是任由体内的灵异拼图们互相倾轧压制。   “雾气愈发浓厚了啊。”他喃喃自语着。   的确,随着佛经诵吟声的渐渐清晰与宏大,这山中雾气也在愈加弥漫,似是有重重鬼影在雾气中迷踪游转。   不时也传出嘻嘻哈哈的声音,只是这些嬉笑声并非人音,尾音上翘且细长尖锐,听着便心中不适。   秦月楼瞥了一眼,体内灵异拼图暴动未曾平复,便被他从喉中吐出了一部分。   数颗畸形的器官便是灵异拼图的本形,可是却被秦月楼的随手指指点点熔炼成了一杆笔。   笔身似是骨架,但却是躯干骨架,脊椎骨粗长构成了笔杆,而肋骨中空包裹着一颗不断跳动的像是椰子一样“毛茸茸”的心脏,而在颈椎部位连接着一颗骷髅头骨,笔锋就像是这个骷髅头的毛发,血红鲜艳,浓郁的鲜红似是将要滴出一般。   这一杆骨笔被秦月楼抓在手中,随意挥动,便在空中绘出了两颗天体。   一颗黑日,一颗影月,日月和而为明,但是这“明亮”的概念却是从一阵阵若波纹一般连绵不绝的黑光中诞生。   黑色的光芒,亦或者是黑色的气状火焰,涤荡着山中的雾气,朝着千佛塔扩展。   一如破城长驱直入的凶悍精锐兵卒,无有敌手,潮水般覆盖了整座山峰,而后也随同覆盖了整座千佛塔。   秦月楼手中握笔,但却也不再挥毫泼墨。   下一刻,一声佛号宣出,那些“黑”便被驱散。   山中也恢复了往常景象,但也变得更为清晰。   好似破除幻境迷障,取而代之的是本来的面貌,   秦月楼仍旧置身于千佛寺之中,刚刚发生的事情短短一瞬如若一场幻梦。   “施主,你可悟到了什么?”披着袈裟的老僧与秦月楼正对而坐,双手合十,慈眉善目。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应该悟到什么一般。”秦月楼笑道,而后正色,“你的能力很奇怪,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鬼’是一群不讲道理可以随意篡改现实的东西,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能让刚刚我所经历的事情……被退转归零,也就是说,你可以让我达不到‘真实’。”   “施主说笑了,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呢?退转归零,是已经达到了真实,还是没有达到真实呢?”老僧谜语人一般的问着秦月楼。   “你的能力和其他的鬼不一样,让我有了一些想要得到的想法。”秦月楼没有落入老僧的问题之中。   “哈哈,这一年中,我从其他的鬼那里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有一个人,掌握着不同于鬼的力量,但却不断地收集其他鬼,我倒是想要知道,您是否便是那个想要成为鬼王的人?不过这确实有些不现实,因为,纵然人可以掌握鬼的力量,从本质上来说,人还是人,哪怕被鬼的力量侵蚀变得不人不鬼,但那还是人。”老僧也没有回答秦月楼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所以,施主您是否便是那个想要成就鬼王的人呢?”   “鬼王?那不至于,我只是觉得这人间如狱,想要人间变成它应该有的样子。”秦月楼回答着,在地上画了起来,接着自说自话。   “我曾看过一本小说,里面的鬼都是讲究规则的,它们并无灵智,毕竟那些鬼其实是只是叫做‘鬼’而且做出来的事情以及影响和‘鬼’一样,但我也见过传统类型的鬼,可你们就像是一群串串,一群集合体一样。   然后我想了想,拥有特殊的能力且没有术法存在,你们所贴合的鬼的类型,应该可以去某座鬼屋里应聘吧。”   老僧听着秦月楼的话,表情不变,仍旧是笑眯眯的,而后说出了一句话来。:“你说这些谁懂啊?”   “不懂也没关系,毕竟你们被局限在了这一方天地之中,如果把你们放到另外的世界,你们便不再是‘恐怖’和‘无解’的代名词了,那么你准备好,被我夺取能力了么?”   “听不懂的话姑且不论,但是施主您既然已经看穿了我的能力,您又如何能够获得我的能力呢?我可以将你所经历的一切【退转归零】,您在说出了这话的时候我便可以将你退转……”老僧说着,秦月楼的身体已经消失无踪。   时间,好像失去了一部分。   “你的能力,我曾经见识过,所谓退转归零,在不解除能力的时刻是永远无法达到现实的,这个能力我曾见识过,的确是无解的能力,可是被冠以‘无解’的概念以后,无解便会变得有解,你可以再试一试对我使用能力,将我退转回未曾上山的时刻。”老僧的背后,传出了秦月楼老神在在的声音。   老僧无动于衷,秦月楼也仍旧身处老僧的身后。   “当无法以单纯地力量碾压之时,能力中的漏洞便成为了破局的关键,不存在无敌的能力,只存在未曾发觉的真相,就好像我刚刚删除了时间一样,能够控制时间的灵异拼图我也得到了不少,暂停时间,回溯时间,删除时间,加速时间,浪费时间,这些能力我都拥有,只是,时间系的能力就真的是无敌了么?   你们这些讲究‘规则’的鬼物,我处理的太多了,只需要一定的智力,和隐瞒能力的真相,便足以让你们摸不着头脑。”   秦月楼说话的时刻里,老僧的脑袋便消失无踪。   可是下一刻,老僧的脑袋便重新出现。   “虽然我知道鬼是不死不灭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把你的脑袋给摘下来。”秦月楼将手中的老僧头颅扔到了地上,“说白了,和你们这些鬼类战斗讲究的是是精巧的斗智以及具备觉悟的斗勇,就好像钻了规则漏洞以后将鬼类收纳己身的御鬼者们一样,   御鬼者们的战斗形式,无外乎借助鬼的能力罢了,所以与其叫做御鬼者,倒不如叫做——御鬼使者,可是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不是么?”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倒也没什么,我只是将这一年来所得的东西进行一些归纳整理,因为找不到可以说的人,所以只能让你当个听众了,从刚刚开始,你变对我使用了不下十次你自身的能力,可你都发觉你的能力无法对我起效,我说的对不对?”   秦月楼毫无情感波动的说着,随后摇了摇头:“和你说了这么多,现在你也该上路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您说的的确如此,可我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另外,鬼是不死不灭的,您又怎么能让我上路呢?”   “我的初始能力只有六个,指化通幽,追魂摄魂,请仙移景,而对付你们只需要用追魂摄魂便可以了,你们并非是‘规则化鬼’,只是此方世界的规则如此,人死为鬼,鬼不死不灭,可是这就足够了,你们满足了‘魂’的概念,因此我可以追魂摄魂,   所以,我可以做到拘灵遣将一般的效果。”   秦月楼说着,右手五指衍生出了五道金色的丝线,将老僧捆住,而后深入老僧体内,其左手则是在丝线上抚动,接着摁压之下,将老僧的鬼体破坏,仅仅遗留一枚鬼拼图。   “你们本就是鬼,只是被史诗级加强罢了,加之这个世界上并无术法与神佛,所以你们才能无法无天,但是我有术法啊,尽管只有六个,但是也足够了,   至于说鬼王?不,我并不打算做鬼王,我只是准备做这个世界里的天帝罢了,不然你以为这一年时间里我收集那么多灵异拼图是为了干什么?当然是为了捏造我的神仙班子了啊。”   语毕,秦月楼体内的灵异拼图们开始了自主组合。   他曾经得到过一件鬼拼图,被他改造成为灵异拼图后拥有的能力是复制。   所以他可以将体内的灵异拼图进行复制,但是复制出来的衍生体在组合之后又会变成新的灵异拼图,而某些衍生体的能力则会在根源上进行进化和变异。   大靖主世界里,研究员秦博士的研究项目里也是有鬼魂这一方面的,这部分研究知识也被此界秦月楼舶来作为了自己的知识,也就是说秦画师单纯只是以自己的能力结合自己的知识量进行操作罢了。   他之所以能够破解老僧的【退转归零】其实还是因为进化变异的某一副灵异拼图。   这一副灵异拼图的能力最初只是最为简单的【缩放】,将目标缩小或者放大,这样就造成了一些无辜死者尸体惨不忍睹的惨相。   比如说头大如斗的情况下脖子却如针尖一样细小一般,可是那只鬼以此为乐,并没有直接将人杀死,而是让人活着,可是脖子如同针尖一般也无法进食,更是无法喝水,因此死者的死因要么是渴死要么是饿死。   在秦月楼将这只鬼杀死以后得到了灵异拼图,接着便对灵异拼图进行了改造,在不断地进化和变异以后,被秦月楼固定成为了芝诺悖论一般的灵异拼图——【取半之棰】。   芝诺悖论很有趣,简单说就是一个人从A点走到B点,要先走完路程的1/2,再走完剩下总路程的1/2,再走完剩下的1/2……如此循环下去,永远不能到终点。   就好似《庄子·天下篇》中记载的一般:“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秦月楼便是以此能力对老僧进行了限制,这个能力他不会时刻开启,因为没有必要,但是老僧的【退转归零】作用了一次后,秦月楼便开启了【取半之棰】。   秦月楼虽然一直在老僧的面前,可是老僧的能力【成功施加与实现】这个概念被无限延长,如此无限延长之下,秦月楼自然不会再被影响。   再厉害的能力如果失去了目标,或者无法作用在目标身上,则必然无用。   就好像圣斗士一样,同样的能力不可能在秦月楼的身上成功第二次。   “这千佛塔中还有一千只鬼,这一千只鬼倒也不能浪费了。”秦月楼说着,便用体内的灵异拼图合力对于千佛塔中的鬼进行了压制,而后进行了献祭。   此界鬼物具有鬼域这种能力,但是秦月楼的灵异拼图里也有一个专门将鬼域扩大的。   只是这个能力需要以鬼做祭才行,鬼的确不死不灭,但没说是以什么样的形式继续存在。   将一千只鬼献祭后,秦月楼的鬼域便得到了扩展。   这将会是秦月楼作为【天帝】的天界雏形。   既然这世间无神佛,那就让自己成为这天帝间的神佛。   【天界】雏形扩大后,秦月楼纵身一跃,跃入了大气层中,然后飞到了宇宙之中。   前世古代神话中有九天之概念,所谓九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   秦月楼便大概将这颗星球的大气层进行了划分,不过九天至高便是在宇宙之中了。   大概划分了九层以后,九天之概念已然具备。   而后其体内的灵异拼图们自行进化变异退转组合,被他一个个的吐出,接着又用指化进行改造。   所谓的指化,便是以法术指物而使其变化,和喷化不同,喷化是赋予灵性,指化则是将物体改变,二者是要配合的,因为死物终究还是死物,指化与喷化原理结合就成为了【点化】。   但是灵异拼图这些东西还具备魂体概念,因此秦月楼便在这些魂体中加入了灵魂锁,同时也在灵魂组成中留下了绝对服从于自己的枷锁。   一个由鬼转化而来的神仙班子被秦月楼不断地放出。   不是化身,胜似化身。   “鬼怪们,时代变了。”秦月楼淡然说出这话以后,便为自己立下了尊号。   “吾之名为,九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魂天秦帝。” 第三六四章 一化万千   在那《封神演义》之中,老子曾一气化三清戏耍了通天教主,而在后世之中,【一气化三清】也普遍用于各种仙侠玄幻小说之中。   秦月楼自然是不会一气化三清的,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一气化三清有发散性思维并且利用。   谁规定,一气化三清只能一个人使用的?   如果每个分身都能使用一气化三清的话,那么人数将会变成三的N次方,三变九,九变八十一,以此类推,无穷匮也。   虽然秦月楼并没有一气化三清,可是六个地煞变化之术总是能用出花来的。   追魂摄魂移景三术与通幽请仙指化三术,总共六术互相变化配合。   追魂摄魂犹如拘灵遣将一般,配合掌握的鬼魂类知识将人间散乱作祟的鬼物完全打散,仅仅留下鬼拼图,随后将其改造,化为灵异拼图,而后以指化改造成为神仙之身躯。   虽有神仙之身躯,可是并无灵性之智力,毕竟这些仙身神躯是毫无灵性理智的灵异拼图组合所化,尽管已经打下了【绝对服从】的【思想钢印之枷锁】,但这也只是为了后续发展而先手所做的钳制。   因此,请仙便派上了用场。   所谓的请仙,简单来说就是请天上神仙罢了,可是此界无神佛,又怎么请仙呢?   这并不困难,请仙可以请来的,不一定非得是真实存在的神仙,反而可以是形而上的仙神佛陀,也即是概念化的神仙佛陀。   秦月楼所请的形而上的神仙佛陀,便是此界民众内心对于【神仙】的理想化概念。   神仙是什么?高高在上?不,对于此界民众百姓来说,他们和她们所希望的神仙是可以保护他们和她们的。   保护,庇佑,帮助,偏爱……种种美好的概念化情绪,便是他们和她们对于神仙的向往。   因此秦月楼请来的是集聚在人间的这些概念化向往。   这是一种念头的聚合体,而后这些念头便被秦月楼以道境之力进行思维上的转变,而后便投入到了仙神身躯之中。   如此,神仙成就,但是这些神仙是陆地神仙,毕竟秦月楼体内的这些肆意组合的灵异拼图只是吐出了一部分,而且都发放到了人间。   他的天庭之中目前只有他一个最高领导,而且空空荡荡,这空空落落的可不行,所以秦月楼便施展了这移景之法,这移景便是可以用法术将周围环境变化。   借助移景之能,秦月楼将天之下的人间诸多盛景美景记录,取其神韵,而后以画之形式复现,接着便将这些美景盛景之画中神韵与天界中发放出来的【场景】系灵异拼图结合。   如此天宫初具雏形,接下来便是继续完善了,但是天界又怎么能没有门呢?于是便用上了通幽之法,   通幽谓与神鬼交通,可此界有鬼而无神佛,但这并不妨碍秦月楼将通幽转化为自己希望的样子。   通幽之术的法术模型与“门”类型系别的灵异拼图化作了东南西北四天门,分别坐落在鬼域,不是,天界四方,毕竟【曲径通幽】,通幽本身也具备【门】这种通向某处的概念,而这东南西北四天门也并非单纯地门,毕竟它们可是由灵异拼图所化。   这些门本身就有防御的能力,而且,所谓的门神也是与门挂钩,因此当四天门立下以后,每一座门前都出现了守门神将。   南天门之神将谓之飞蓬,北天门之神将谓之重楼,东天门之神将名曰龙阳,西天门之神将名曰景天,这四名守门神将的强度对标飞蓬重楼,可谓神仙之中的战神,毕竟不能事事都让秦月楼所化的魂天帝亲力亲为的嘛。   不多时,这借助灵异拼图而成的天宫便变得焕然一新,有道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东南西北四大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南天门前,一白甲神将高手无敌且寂寞,手持镇妖神剑独坐天门阶梯之处,眼神凌冽锐利。   而后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独坐天宫凌霄宝殿的秦月楼张口一吐,只见一道清气从他口中喷出,瑞彩连连盘旋而下,又是一分为二的分化成两道人影,两道人影似是黑与白,光与影,阴与阳那般对立而又统合。   而后龙虎气自仓库之中源源不断流出,法力变化之中将龙虎气化作两道不属于此界的气息。   既然要改造,那便改个彻底咯。   “你二人燮理阴阳。”   所谓金口玉言,口含天宪,秦月楼这便是言出法随。   那两道人影领了法旨后,冲着秦月楼作揖,又行五体投地之大礼,而后两道虚影一并起身,一个袍袖一挥,竟是聚了一身冲和纯阳之气,   另一个则是揽怀一抱,将那青冥太阴之气抱在怀里。   法力变化融汇龙虎气化作阴阳二气,但这其中也夹杂了由秦沉浮所提供的编码数据,以阴阳代码构筑人工智能,但是绝对服从于秦月楼。   “你二人,一者名为太阳烛照天君,一者名为太阴幽荧天君。”   “诺!”两天君异口同声,后便领了法旨,入了秦月楼为他们所铸就的宫殿之中。   往后又是一道气化的灵异拼图所做清气透出,分化为三,落地变成三个虚影。   “你三人各按三才,总摄天、地、人,分管日、月、星。”   那三个虚影也是一点头,领了龙虎气后按三角之位,又入了天宫宫殿之中。   随同清气再出,这次是四个人影。   “你四者行四方,占四象,把控四维。”四人也不说话,领了龙虎气,身上黑袍浮现四象法纹,灵动神异。   “五人自然是运五行,搬弄水火,调五音,定五色。”五个人影走向更外围一圈逐步消失不见,身上五行轮转,几乎天然形成一个光圈。   话音刚落,六道人影已经落地。”   四方既定,六合方稳,上下四方,古往今来,一以贯之,就交给你们了。”   这六人看似与四方四象有些重合,但本质乃是更深一层的时空概念,只看着六人,也不间如何走动,只见眼前一花,四方站了四个逐步离去,剩下两个一个飞上头顶,一个隐没地下,却隐隐间,将这方空间守的严严实实。   “你七人,便依照音律黄钟宫、汕吕宫、正宫、高宫、南吕宫、中吕宫、道宫此七宫,以此七宫统管仙乐仙音,执掌……”秦月楼想了想,便又说了一句,“阴阳与五行之和为七,为雍和之数,便执掌天地道德罪孽之功赏刑罚吧,以后再加别的。”   这一次直接滚落八个人出来:“八方有八卦,上合阴阳,下蕴五行,内包四象,外观古今,去罢。”这八人眼含神光,身着卦象花纹的长袍,各按八卦方位而去。   “八卦之后,自有九宫,不过九曜也得管管?九又是数之极,管的也蛮多哦。”   阴阳、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宫、八卦、九曜,十都……   各个数字分化,直至三百六十五之数,以那紫微帝星为首,分紫薇垣、太微垣、天市垣,又有二十八宿,南斗北斗,七星二辅,十二元辰。   周天星斗三六五,又暗合一年之数列,只见这三百六十五颗星神大大小小,各自奔走,仿佛飞向三三重天各自星宫化作星官,一时间星光闪烁,难以睁眼。   此虽为天宫,但三三重天尚未填满,于是秦月楼便又开始绞尽脑汁的开始捏就神仙,这一次他准备化用真灵位业图中的各种神仙来捏造此方世界的神仙,虽然与真灵位业图只有借鉴的关系,但细想之下也有诸多联系,毕竟秦月楼也知晓道教从开端到发展,其中众说纷纭,   毕竟道教大致可分为洞真、洞玄、洞神三个大系,再往下分,不知凡几,其中三茅真君,天师道陵,玄玄子三丰祖师爷等各派祖师爷也得按资排辈的安在前辈后面,派系可谓林立。   而秦月楼这天帝谱系光是捏了神仙道还不算完,他还准备统合佛陀。   佛教就更别说了,光汉传就派系林立了,更别说藏传、蒙传、东密、小乘……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除却佛道两家,他还要统合其他的,毕竟这巫傩体系从南到北,不论是降头还是巫蛊,乩仙或是傩神,出马堂口或是萨满长生天,也数不胜数。   他这一化万千,同时也要编纂逻辑自洽的至高魂天秦帝所统合的神仙佛陀巫傩等等大类谱系。   但好就好在,这谱系虽然众多,但是花心力去理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小说阅读这方面,秦月楼的底蕴可谓丰富。   编纂,化用,抄袭,借鉴,他都不是做不到。   于是这一化万千,也如火如荼的继续进行了起来。   ——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原本那民不聊生,鬼物乱世的景象也一扫而空,虽然仍有鬼物存在,且源源不断的生出,但是问题不大,   积重难返的大康王朝也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新生王朝则叫做大靖。   这陆地神仙们也在人间口口相传,将秦月楼的故事传颂十方。   如今也不过一甲子罢了,如今世道,佛道两派和谐发展,多有交流,亦有兼收并蓄了佛道两家教义之长的民间术士。   鬼怪如今并非恐怖源头,反而成了修士们借鬼修行的素材,毕竟这一切都是秦月楼以鬼为基础发展出来的,自然不能忘本。   这一方鬼怪乱世也变得有些仙侠之风了。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这天上有三十三座重天,其中更有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秦帝……”化作说书人的陆地神仙讲究之极,为听众绘声绘色的描绘天宫盛景,   “又至那灵霄宝殿,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一身道装,长身玉立的秦月楼听着说书人的讲述,心中也没什么波澜。   直到那说书人说完,秦月楼仍旧在喝酒吃菜。   而后说书人便左右看了看,施展了一下法术,便遮盖了凡夫俗子们的视线,来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不知帝君驾临人间,微臣有失远迎。”那说书人陆地神仙倒是不卑不亢。   “好了,别整那一套虚的,我此次下界,便是要在这人间,找出鬼怪层出不穷的真相。”秦月楼喝了口酒后说道,“大体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只是还需要一些布局才能将那根源处理。”   “帝君,您这是什么意思?”陆地神仙不知秦月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也诚惶诚恐,“您莫非是要将鬼怪全部根除么?”   毕竟鬼怪是修行根源,若是完全根除,那这世道便不会再有修行者。   这就好像以灵石为基本的修真世界里,有个位高权重的人说要把天下灵石全都毁灭一样。   “不是根除,而是纳为己有,有东西不在我掌控之内总会有些让我如芒在背,毕竟我把这世道变成了我的形状,只是这东西处理起来有些棘手,因此我制造了一个东西,你拿着流传下去就是了。”   秦月楼说道,将手中的一枚龟壳甲片放在了桌子上。   “帝君为何选中了我?”那陆地神仙斗胆一问。   “如果我说我是随手给了你的,你会不会有些失望?”秦月楼问着那陆地神仙。   他的确是随便挑了个人才给的。   “我哪敢呢?” 第三六五章 镜中花篇开启,未来之来   “秦安忆,你告诉我,你的魔性和神性,各自的占比是多大?”模糊的黑影拿着书询问着一个剑眉狐目的俊秀独臂男青年。   黑影只有模糊的人形,周身如同黑色的墨水不停的流动一般,忽而又如同淤泥一般的落下。   “占比是多大么?这可真是个有趣的问题,神性与魔性交织构成了我的人性,所以,你的魔性呢?已经压过了你的人性了吧?”秦安忆站在黑影前,面色平静的问着黑影。   “很好的回答,可是你注定要败给我。”黑影合上了手中的书,放回了书架上,“那么我所说的渎神,你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了么?”   ……   时间回溯到三天前,落魄的秦安忆正在成人用品店里混吃等死,   目前唯一可能值钱的的东西是,他有一枚祖上流传的龟壳甲片。   作为一名侦探,成人用品店老板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身为侦探的他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帮着富婆偷拍自己丈夫和小三幽会的照片作为证据,反之亦然,又或者帮帮别人找找离家出走的孩子,或者是走丢的宠物猫狗什么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正常情况。   “秦安忆,我需要你的帮助。”作为老友的奚瑞轩走进了成人用品店里。   “哦?你单身太久了所以都到我这里来买老婆了么?理解理解,毕竟是高危职业,你每天靠着五姑娘告了儿消乏也是很难受的,我明白的,我这里有高档进口灰机杯,螺旋那种,你要么?”秦安忆捏着薯片说道,说完秦安忆把薯片扔掉了嘴里,发出了咀嚼的脆响。   “你特么滚你大爷的,死人了,快点用你无敌的超能力想想办法啊!”奚瑞轩一把抓过了秦安忆桌子上的薯片说道。   “那你得喊我舅舅才行。”秦安忆唆了唆手指上的调味粉。   “那我正月就剃头。”奚瑞轩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秦安忆说着,“那我帮你处理完了需要卖给你灰机杯么?或者充气娃娃什么的,我这里有范……”   “够了啊混蛋!”   ……   奚瑞轩是秦安忆的发小,只是两个人的路子走偏了,一个上了警校,成为了刑警大队队长。   另外一个成为了成人用品店老板,还不是人工服务那种,顺带兼职三流侦探。   而就是这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基友的关系。   “说说吧,什么情况?”秦安忆拿着卷宗问着奚瑞轩。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八点半培木高校有五个女孩跳楼身亡了,尸体陈列在地上,手连着手,摆出了倒五芒星的形状,你懂我意思么?没有人移动她们的尸体,跳下来以后就呈现出这种姿态了,就好像……”奚瑞轩开着车,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就好像是被无形的手所摆好了姿势一样。”   “我知道了。”秦安忆仅剩的左手捏着下巴思索着,“具体情况我还得去现场帮你看一下才行,不过这小破学校还真的是多灾多难啊,我记得咱俩高二那年,培木就猝死了一个高一学生来着。”   “是啊,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以后,又回来这个小破学校了。”奚瑞轩看着车说道。   “没人说不是,一流学校抓学术,二流学校抓技术,垃圾学校抓纪律,不要脸的学校抓卫生,臭不要脸的学校查宿舍,死不要脸的学校跑早操,不要脸加臭不要脸加死不要脸的九流学校查纪律查卫生查宿舍查早操还限水限电,这所九流学校能开到现在也是个奇迹。”秦安忆没什么好感的说道。   “话说回来,这些年来……”奚瑞轩看着路,有些关心的问着秦安忆。   “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后面怎么唱来着?”秦安忆唱歌打断了奚瑞轩的话语。   “好了,别插科打诨了,你一直都是这样,但是我们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到现在都不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觉得合适么?”奚瑞轩看了看秦安忆空荡荡的袖管。   “有什么好说的呢?”秦安忆摸了摸右臂的袖管,眼神暗淡,低下了头,“害得我现在手冲都没法快进了。”   “……你妈的……”奚瑞轩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而秦安忆则是眼神沧桑的看向了窗外。   他依然无法忘记,十年前,那个切断了他手臂的……怪物。   也正是因为遭遇了那只怪物,秦安忆才得到了奇异的能力。   ……   “好了,你看吧。”奚瑞轩抬起了封锁现场的警戒线。   秦安忆在脖子上挂上了身份牌,走进了现场。   他看了看跳楼的五个女生,她们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浅浅微笑。   她们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死不瞑目。   秦安忆看着这五个女学生,闭上了眼睛。   渐渐的,秦安忆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一切归于寂静的黑暗当中。   接着,秦安忆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点,线路链接了这些点,化作了面,接着平面变得立体了起来。   这所学校的立体图像呈现在了秦安忆的脑海当中,紧接着,学校里出现了一个个的学生,学生们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秦安忆仿佛看不见的幽灵一般,掌控着这回溯构建的全局。   这就是秦安忆在被袭击以后所渐渐诞生的能力。   他称这个为通灵能力,一如既往地没有取名天赋,而这个就是名为【回溯】的能力。   终于,他看到了这五个女学生依次走进班级里。   讲台上没有老师,只有一个学生,看起来是课代表,在朗读着诗文。   “受害者是同班同学么。”秦安忆自语,将目光放在了这五个女生的身上。   秦安忆看了看回溯的时间,正好是八点二十。   “还有十分钟。”秦安忆观察着五个女生。   她们就和普通高中生一样,早读着,可是在八点二十五的时候。   她们一起双目无神的走出了班级,踩上了通向天台的楼梯。   那也是通向死亡的阶梯。   秦安忆在回溯的世界当中跟了上去,门锁被扔在一旁。   而那五个女生手拉着手,站在了天台的边缘。   秦安忆走了过去,回溯的世界在这一刻暂停了。   就好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秦安忆观察到了,在天台上,残留着淡淡的黑色脚印,这些黑色的脚印走到了天台边缘后,就停了下来。   秦安忆看着这一幕,瞳孔凝缩了起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好像是十年前的自己一样。   十年前那个遭遇到了那个怪异袭击的自己。   只是区别在于,自己活了下来,虽然失去了右臂。   而这五个女孩子,死了。   “开始吧。”秦安忆说着。   回溯的世界再度动了起来,五个女孩的脸部肌肉运动了起来。   诡异的微笑在她们的脸上绽放了开来。   她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跳了下去。   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第一个跳了下去,第二个也被拉了下去。   接二连三的,她们一起掉了下去。   秦安忆又再度按下了暂停键,他也跳了下去,只是他在悬浮在了回溯世界的空中。   他在观察着,这五个女孩的身上都有着那一层黑色的气息。   “继续。”秦安忆按下了播放键,跟随着尸体一起落在了地上。   半空中,这一层黑色的气息就好像是手一般,调整着她们下落的轨迹。   最终,五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出。   秦安忆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下。   地面上,血液绘制而成的花朵绽放了开来,一朵,两朵……五朵。   她们落在了地上,两只手也纠缠在了一起。   一个倒五芒星呈现在了地面上,而秦安忆正站在倒五芒星的中央。   秦安忆抬起了头,一个人形的黑影正站在天台的边缘,恶意的注释着这五个少女的尸体。   秦安忆冷着脸,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袖管。   本质上,这个黑色的人形物体和十年前那个袭击了自己的怪异是一样的。   “结束。”   回溯结束了,秦安忆看了看表,过去了不到一分钟。   “去天台。”秦安忆对奚瑞轩说道,“不是自杀。”   “嗯,知道了。”奚瑞轩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   二人走到了天台,秦安忆便伸出了左手,触摸在了地上。   一条条的片段在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   “她们不是自杀,但是你得定性为自杀。”秦安忆摸了摸口袋,拿出了烟盒,单手抽出了一根烟,递到了嘴边,最终用打火机点燃了。   “什么意思?”奚瑞轩很奇怪,“为什么你要让我这样定性?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因为以前杀人的,都是人,而现在杀人的,不是人。”秦安忆说着,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吐了出来,他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右手是怎么没了的么?”   “你的意思是?”奚瑞轩皱着眉头。   奚瑞轩知道,现在的秦安忆并没有开玩笑。   “十年前,是我得到这个能力的开端。”秦安忆轻轻的摸了摸仅剩的右肩,诉说起了十年前的故事。 第三六六章 十年之前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十年前,也就是我住校的时候,半夜睡不着,我就躲在阳台抽烟,宿舍楼面向的是那一大片的荒地。”秦安忆指向了远处的居民区说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只手。”   “手?”奚瑞轩皱着眉头问着秦安忆。   “是的,手一样的怪物。”秦安忆吐了一个烟圈,慢慢的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   “你妈的,什么垃圾学校。”秦安忆躲在阳台,缩在了角落里。   打着了火以后,秦安忆才站了起来,看着窗外。   “现在是凌晨两点,傻批保安和老师应该不会挨个查寝。”秦安忆心里想着,趴在了窗台上。   这里是培木的新校区,建立在市郊区,而对面的荒地长着杂草,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买下这块地,建造居民楼或者是商业楼。   这些都和秦安忆没什么关系。   街道上的路灯照亮了夜,那片荒地也分润了一些光亮。   只是那些光亮的强度层层递减着。   秦安忆百无聊赖的抽着烟,只是却被一个黑点吸引了目光。   “那是……个什么东西?”秦安忆看着那个黑点慢慢的移动着,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随着那个黑点的移动,黑暗开始吞噬起了路灯的光亮。   秦安忆能够看见,路灯的亮度渐渐地弱了下来。   “嗯?”秦安忆皱着眉头,指缝当中的香烟慢慢的燃烧着。   烟气弥散着,可是燃烧着的烟草也开始了渐渐熄灭。   莫名的恐慌攀登上了秦安忆的心头,他下意识的吸了口烟,可是烟早已熄灭。   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窗外的路灯已经全部熄灭了,就好像手中的烟头一样。   秦安忆想要转身,可是在月光的掩映下,秦安忆看到了面前的窗台上骤然伸出了一只长着指甲的修长手掌。   分辨不出来是男性还是女性的手,如同被墨水浸染到了每一颗细胞一般的纯黑色,无比的宽大,可以轻而易举的拖住一个三岁小孩的手。   只是,它缺少了大拇指。   无声无息的,来到了秦安忆的面前。   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六楼的窗台上。   手掌搭在窗台上,月光照射在血红的指甲上,可以看见光滑的表面,以及带着金属质感的反光。   指甲看起来修剪的很漂亮,和手型很衬。   秦安忆不敢转身,他愣住了,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那只手的四指撑了起来,无名指和中指站在了窗台上,说不出来的诡异。   以及猎奇的滑稽。   食指轻轻的挥动,秦安忆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就好像是一坨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声响。   那是……什么液体喷涌的声音。   温热的液体溅射在了脸上,秦安忆闻到了些许的铁锈味。   他下意识的想要拂去脸上的液体,可是,他却迟迟没有感觉到右手的存在。   疼痛感在这一瞬间才袭来,秦安忆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滑下,带着脸上的液体落在了地上。   他疼的跪在了地上,随后是凄厉的哀嚎。   求生欲让他捂着右肩,可是血还是不住的流着。   失血让秦安忆的意识恍惚了起来,那只手不见了,而自己的右臂也不见了。   最终,他晕倒了过去。   ……   “之后,窗台上的墙壁上能够发现深刻的划痕,可是却找不到我的右手。”秦安忆颇为自嘲的笑了起来,扔掉了烟头,狠狠地碾着烟蒂,“这可真是拿手好戏,而更好玩的是,学校虽然对我做出了一些补偿,然而这些补偿也就够我开个成人用品店得了,可是最让我在意的其实还是那只手,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给我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唉。”奚瑞轩叹了口气,走到了秦安忆的身前,拍了拍秦安忆的肩膀。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那之后,奇怪的能力从我的体内诞生了,一个就是回溯,我可以回溯任何时段的事情,百分百完全还原,而另外一个,则是预知,我可以预知到某些东西,但是只有一些,最后一个就是感知,我可以感知到很多东西,回溯和预知都在感知上有所体现,无论是过去的片段还是未来的片段,只需要触碰一下就可以获取,除此三个之外,应该就是我的幻肢了。”秦安忆说着,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有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右手似乎还存在着一般,可是,这个幻肢并没有什么卵用。”   “……唉。”奚瑞轩还是叹着气,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了秦安忆,接着亲自为秦安忆点燃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实话实说了。”秦安忆叼着烟,眼睛微眯,拍了拍奚瑞轩的肩膀。   “我相信你。”奚瑞轩点着头说道。   “相信就好,所以,这个案子,你就按照自杀来定性吧。”秦安忆抽着烟说道,他抬着头望着天上的云彩。   “自杀?底下那五个孩子可都是死不瞑目。”奚瑞轩走到了天台边缘,看着五具尸体不甘的说着。   “行啊,你去和你顶头上司说这不是人干的,这是鬼干的,你觉得应该喊一些道士和尚来协助调查,最好有个叫九叔的,你觉得这样可以么?”秦安忆把奚瑞轩从边缘拉了回来,平静而又淡然的说着,“不是什么人都能好运气的活下来,你也是一样,为了你好,我不想你牵扯进去。”   “但是那底下是五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们的青春年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你让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奚瑞轩义愤填膺的说着,秦安忆能够看得出来,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暴怒。   那是源自正义感以及同理心同情心的暴怒。   “然后你想怎么样?丢只手?还是从楼上摔下去?”秦安忆的平静和淡然就好像是冰水一样,浇灭了奚瑞轩的怒火,“以前我帮助你的时候,我们遇到的都是人,你掏枪就可以打死的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掏枪不一定打的死它。”   “……”奚瑞轩沉默了。   “所以,这就是自杀,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写完报告好好喝点酒,醉了倒头就睡就行了,我废话不多说了,你懂我意思,当然了,报酬还是要给的,就这样,我们可以走了。”秦安忆淡然的说着。   他扔掉了烟头,又狠狠地碾灭了烟头。   可是,当他打开了天台大门的时候,却发现了那个在回溯当中出现的黑色的人形。   它正蹲在角落当中,听闻了秦安忆打开天台大门的声响以后,扬起了模糊的五官,似乎是在看着秦安忆。   秦安忆面色如同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关上了门。   看似稳如老狗,实际上心里慌的一批。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关上了门?”奚瑞轩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我打开方式错误了。”秦安忆左手捂着右臂的断根截面。   他有一种错觉,自己的右手还在。   这是幻肢的感觉。   天台的大门并没有打开,那个黑色的人形穿过了天台的大门。   秦安忆不得不抬头仰视黑色的人形,奚瑞轩也是一样。   奚瑞轩一米八三,而秦安忆只有一米七五,面前的这只似乎有两米,身形瘦长。   鬼物一步步的朝着秦安忆和奚瑞轩走来。   奚瑞轩和秦安忆也一步步的后退着。   “你也看见了?”秦安忆背后的冷汗打湿了后背的衣服。   “屁话。”奚瑞轩喉结耸动着,他的右手摸向了腰间的枪套。   现在,能给奚瑞轩最大安全感的,就是腰间的那一把枪。   尽管他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鬼影看到了奚瑞轩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它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那是在嘲笑。   听着这阵嘲笑,秦安忆的幻肢感觉又强烈了一些。   去啊呀有一种错觉,似乎,他的幻肢在积蓄着什么东西,而后等待着爆发。   鬼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在示意让奚瑞轩开枪。   奚瑞轩进退两难,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开枪。   开枪如果奏效固然好,可是如果不奏效,那么他的安全感来源也就破灭了。   所以奚瑞轩不敢开枪。   秦安忆的大脑也在不停地运转着,他的身后是死路,如果掉下去,那就死定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安忆开口了。   他在拖延时间,这只鬼影嘲笑了奚瑞轩,那么说明这只鬼物具有一定的智能。   而只要有一定的智能,那么它们都有交流的可能性。   秦安忆想要拖延时间,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想到什么好办法。   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秦安忆根本无法做出分析。   “或者说,你生前是人?”秦安忆试探着问着黑影。   “你猜呢?”黑影沉闷的说着,随后不知何时来到了秦安忆的身前,掐住了秦安忆的脖子,将秦安忆提了起来。   “咳,走啊,老狗。”秦安忆使劲的掐着扣着脖子的手,艰难的对奚瑞轩说道。   “可以接触到。”奚瑞轩看到了这一幕,掏出了枪。   精准的三分点射命中了鬼影的头,将鬼影的头射出了三个窟窿。   只是,并没有什么用,子弹并没有起到效果,鬼影头上的窟窿也恢复了。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奚瑞轩,似乎在嘲讽。   缺氧带来的意识恍惚之中,幻肢传来的感觉越发强烈了,而那种强烈的感觉达到了某种临界值。   而后,突破了那个临界值。   “你他妈,给我撒手!”秦安忆在心中怒吼着。   他从空中掉了下来,脖子上鬼影的手沉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鬼影的手像是被握断的一般,可是秦安忆的左手还在努力的掰着脖子上的手指。   “嗯?”秦安忆感觉到了右手的存在,甚至能够感觉到握拳的张力。   他的幻肢,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第三六七章 我的……幻肢   秦安忆挥动着幻肢,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幻肢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他的幻肢可以对面前这只鬼影造成伤害。   既然可以伤害到的话,那么秦安忆在面对这只鬼物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无力了。   他站起了身,摸了摸脖子,光是触碰还有些许刺痛,可想而知那里一定一片青紫。   “……你又是什么东西。”鬼影摸了摸断掉手臂的横截面,很是不解的看着秦安忆。   它缓缓的退后,退到了天台大门的门前。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鬼影没入了大门后面,消失了。   秦安忆眯着眼睛看着天台的大门,他缓缓的走到了门口,尝试着用幻肢打开大门,可是却并没有效果。   “这个幻肢只能对那个东西造成伤害么?”秦安忆摸了摸幻肢。   他的左手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幻肢也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狗东西,你没事吧?”奚瑞轩拿着枪,惊魂未定却又强压着冷静的问着秦安忆。   “没事。”秦安忆摸着脖子,掏出了手机照着脖子,黑紫色的淤青和五指指印一样,“不过就是差点死了而已,但是你可能就惨了,你刚刚开枪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   “这个我自己会写报告的,你不用操心,我刚刚看到那只鬼的手被你吸收了,你有什么感觉没有?”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怪就怪在这里,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秦安忆尝试着挥动右手的幻肢抽奚瑞轩。   然而秦安忆看奚瑞轩什么反应都没有,于是就此作罢。   “打道回府吧,这里我全都已经调查完了。”秦安忆说道。   “嗯,明天我请假,去九华山看看,说不定能请到开光的东西。”奚瑞轩说着,看了一眼秦安忆,“所以刚才它的手是被你弄断的么?”   “算是吧。”秦安忆摸了摸袖管,幻肢的感觉还是那般……真实不虚。   开着车,奚瑞轩送秦安忆回到了他的成人用品店。   “快乐浪潮,你取名字的天赋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差啊。”奚瑞轩看着散发着粉红色气息的LED灯说道。   “反正我的主业只是三流侦探罢了,这个店只是伪装罢了,我也不怎么往这里砸钱。”秦安忆坐在了柜台前,给奚瑞轩倒了杯水,推到了奚瑞轩的面前,“寒舍只有白开水,你省着点喝。”   而他自己则是拿起了一瓶白酒喝了起来,还给自己点了根烟。   “那个……”奚瑞轩问着秦安忆,“你觉得那个鬼东西是什么?”   “别问我这个问题,十年前那只手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接触了这两只鬼东西以后,我的能力似乎增长了。”秦安忆又试了试右手幻肢抽奚瑞轩的大嘴巴子。   结果自然还是没有什么用。   “什么意思?”奚瑞轩皱着眉头问着秦安忆。   “字面意思。”秦安忆说着,“不过我劝你现在还是回去写报告吧,不然我觉得你可能会倒霉,这是我的预感。”   “去你妈的,谁信啊,你以前的预感就没有准过。”奚瑞轩笑了起来,而后放下了杯子站起了身,走向了门口,“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煤气没关,我先走了啊,拜拜。”   “哎,送你的。”秦安忆叫住了奚瑞轩,丢给了奚瑞轩一盒小雨伞,“你现在回去晚上会有艳遇,做好安全措施。”   “靠,借你吉言。”奚瑞轩说着,收起了那一盒小雨伞。   “预知能力,似乎真的加强了,哪怕不接触都能看到他今晚会有艳遇,那么如果我接触了呢?”秦安忆思考着,“回溯,预知,感知,幻肢,我所拥有的是这四个能力,但是进攻性的能力还是幻肢。”   秦安忆单手撑着脸想到,摸出来了笔记本,接着在笔记本上写出了一些东西。   “十年前接触,手,失去右臂,回溯,预知,感知,出现三个奇特能力。”他先写下了这一行字,接着写下了另外一行字,“现在,接触黑影,幻肢打鬼,吸收了一只鬼手。”   “接触了这些东西以后,我才诞生了这些能力,所以,接触应该是一个先决条件,但是,鬼手被我吸收了是什么情况?”秦安忆思考着,“信息不足,想不通,算了。”   秦安忆扔下了笔,仰躺在了椅子上,双脚搭在了桌子上。   莫名其妙的疲惫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乱窜,倦怠的睡意席卷上了疲惫的大脑。   秦安忆就这么睡着了。   他梦到了自己小的时候,那是他五岁的时候。   自己所住的老式小区还没有被拆迁,后面的小山也没有被开发为半山别墅,那时候的他也喜欢在山脚下玩。   梦境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蝉鸣,刺眼的日光,大汗淋漓的自己。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梦境里面的一切变了。   一切都变了,黑红色的领域展开了,将秦安忆笼罩了进去。   枯瘦的躯体,正站在秦安忆的身前,黑红色的光芒化作了遮掩身形的长袍,盖住了面前之人的全身。   “我已经,承受不住了,地府快要维持不住了……只有轮回台还能运作……人间将会成为地狱……”   “希望你能够接替我,成为……鬼差……”   “每吸收一只厉鬼,你都会得到它的力量……”   “只是,有的时候,你无法……命运……改变……选择……”   梦境当中,它说了什么,秦安忆没有听清楚。   就好像收音机调频时候所听到的杂音一般,杂音一闪而逝,只能听到几个模糊的音节。   它说着,探向了自己的胸膛,扯出了一张残破不堪的黄纸。   黄纸上面有许多的字,只是秦安忆并没有看清楚,那张黄纸就化作了流光没入到了自己的胸膛里。   “拜托了……后生……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最后……”它的身上已经出现了裂痕,黑红色的光芒如同种子一般的从头上飞了出来,落入到了秦安忆的额头里。   “祝你好运……”   话音落下,黑红色的领域完全崩溃了,它也化作了碎片,碎片化作了飞灰,消散了……   秦安忆睁开了眼睛,此刻的他正躺在地上,旁边的椅子已经倒了。   他看着天花板,一只脚还搭在柜台上。   那张残破的黄纸正飘在他的眼前,上面记录着秦安忆的信息。   “不是虚假的记忆么?”秦安忆慢慢的起身,扶正了椅子,再度坐在了椅子上。   那张鬼差证飘在秦安忆的面前,转了一圈,背面则是写着“已收服鬼物”。   首先浮现的是一根大拇指的画,秦安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根大拇指就是那只切断了自己右臂的手的大拇指。   “收服时间:2011年,   状态:残缺,   获取能力:回溯,预知,感知。”   “2011年?那个时候我还在初中才是啊,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那么我的这个幻肢又是什么情况?”秦安忆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他的记忆缺失了很多。   接下来浮现的是那只鬼手的手臂。   “收服时间:2022年,   状态:残缺,   获取能力:增幅【残缺】。”   “那么我的幻肢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它所给我的那个礼物?”秦安忆还是很奇怪,鬼差证又翻了回来,这张鬼差证让秦安忆有种亲切的感觉,他也知道该如何去收起来这张鬼差证。   随着心念的控制,就好似练习了成百上千遍一般的熟练,鬼差证化作黄色的流光没入到了胸膛,回到了秦安忆的身体里。   “那么这个记忆缺失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谜团很深啊,唯一确认的信息是,我和那只鬼手旧有仇怨,如果推测没有错误的话,应该是它给我的礼物让我切断了鬼手的大拇指,初二的时候切断,鬼手高一寻仇,大致空窗期是一年多将近两年,我丢失记忆应该是发生在这个时间段里,这段时间因为丢失了记忆,也完全不记得我有特别的能力,也就是普通人生活。”秦安忆点着了烟,深吸了一口。   他端详着面前普皖的烟盒,试图回忆某些东西,但是他很多东西都回忆不起来。   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或者是一些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记忆片段。   重要的记忆一点片段都没有,只有刚刚的那个梦,或者是说渐渐丢失掉的记忆片段才是。   “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秦安忆抽着烟。   门口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进了店面。   “一盒冈本。”女人把两张红票子扔在了柜台上,“不用找了。”   “挺阔气,湘姐来大生意了?”秦安忆问着面前的女人。   “可不是么,是个老头子,一出手就给了我五十张红票子,我寻思这老头是不是就好我这一口,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赚了。”湘姐轻笑道。   “可是,湘姐,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两张票子有问题么?”秦安忆拿起了一张红票子夹在了手指上说道。   “什么问题?”湘姐很奇怪,拿起了红票子对准了阳光。   “这是冥币。”   湘姐手中的红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六个零。 第三六八章 那钞,那人,那狗   湘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冥钞也落了下来。   冥钞飘在了瓷砖面上,一堆零多的扎眼。   一阵微风吹过,冥钞被吹到了湘姐的高跟鞋上。   “啊!”   湘姐吓得跳了起来,冥钞这才落了下来。   “你这么慌干什么?”秦安忆走出了柜台,捡起了地上的冥钞,放在了柜台上,顺便用杜蕾斯压住了两张冥钞。   “见鬼了……能不慌么?”湘姐躲在了秦安忆的身后,两只手搭在秦安忆的肩膀上,瑟缩着脑袋,看着柜台上的冥币。   “你这不是还没死呢么。”秦安忆食中双指搭在了两张冥币上。   回溯,发动。   熟悉的点线面,而后秦安忆就看到了一张黑白照片放在五斗橱上。   遗像上的老人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双颊也凹陷了下去,脸上的褶皱深刻,光是从遗像上就能感觉到这老人病入膏肓。   这老头确实是死了,只是不知道死于什么病。   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香,给老人上香了。   “爹啊,儿子不孝,您这一辈子也没享福过,到了下面,儿子会给您烧很多纸钱的,到了下面以后,多保佑保佑你孙子考上大学啊。”中年男人嘴里念叨着,随后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遗像上老人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盯着男人。   男人的心有些毛毛的,快步离开了。   回溯的世界里,秦安忆手插在口袋里四处走着,房子并不大,四十平米左右,很多老旧的物件,阳台上还有花花草草,一条土狗正趴在地上哭着。   亲属们很多都在哭,少数没哭的也红着眼睛。   有一个老奶奶并没有哭,只是一直叠着金元宝。   “老头子,你都抠门一辈子了,下辈子别那么抠门了,这些金元宝,到了下面别省着用,不够就托梦给我们。”   “夏爷爷,您走好。”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小青年跪在地上磕着头。   接二连三的,很多年轻人或者是中年人都来给这位老人磕头,磕完头以后他们就在门口待着。   因为房间站不下了,秦安忆站在人堆里,如同虚幻,站在人群里的秦安忆就好像穿模一样。   他走到了外面,外面摆着花圈,秦安忆看着花圈,老人叫做夏池。   期间,老人的儿子走到了外面,接了个电话,秦安忆看着这一切。   “怎么还不打钱?我的生活费快不够了……”电话那头是个年轻人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怨气,电话那头还能听见别人说话。   “今晚全场消费由成公子买单!”   “我爹死了,想赚钱就自己去挣。”中年人压抑着怒火说着。   “吔?你们这怎么搞的?不是说每个月都会打钱给我的么?”对面的成公子慌神了。   中年男人已经挂掉了电话。   回溯到了这里,秦安忆大概了解了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于是就结束了回溯。   回归了现在以后,秦安忆看了看手上的表,过去了十九秒。   “好了,湘姐,别慌神了,说不定是障眼法,我陪你看看吧。”秦安忆拿起了冥钞,放进了兜里。   湘姐的发廊并不远,就在隔壁,叫做梦幻丽莎发廊,一股子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味。   “那个老头呢?”湘姐带着秦安忆走进了发廊里,回身就准备拉下来卷帘门。   “哎哎哎,搞什么?我不是来搞黄色的好不好?”秦安忆喝止了湘姐。   “抱歉抱歉,习惯了习惯了。”湘姐躲在秦安忆的身后,顺手抄起了旁边的卷发棒。   “行了行了,别怕了。”秦安忆宽慰着湘姐,推开了暗门。   暗门里根本没人,只有一叠留在床上的钞票,秦安忆粗略的看了一眼,四五千块。   旁边还放着一叠冥币。   他拿起了折叠钞票,对着太阳看了一下,又用幻肢接触了一下,并没有出现什么改变。   “是真的。”秦安忆想把钞票放在湘姐的手上,“你不信可以再点一点。”   “这我哪敢啊?”湘姐根本不敢接过来,“话说这人不会有毛病吧?谁来吃鸡会带冥钞的?摆阔么?”   “说不准呢。”秦安忆拿着钱,回溯再度开启。   回溯里,这些钱都是老头自己藏在拖鞋鞋垫里的私房钱,变成鬼的老头子带着冥钞和真钞,来到了这里。   接着老头畏畏缩缩的先是把冥钞给了湘姐,让湘姐去买小雨伞。   等湘姐出去以后才把真钞留了下来。   床上那叠冥钞是湘姐自己留下来的。   “怪。”秦安忆没法理解动机,“这应该不是死了以后色心大起,有这么多真钞完全可以吃高档货色,而不是来找湘姐,虽然湘姐也不差就是了,死了以后还来送钱的,有亲有故?”   回溯的世界里,老头看着湘姐出去以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便走出了墙壁。   老头穿过墙壁以后就离开了,秦安忆追了出去,看见老头只是蹲坐在街边的树下,眼神里满是愧疚。   秦安忆结束了回溯,拉过了湘姐的手,劝了起来。   “好啦,湘姐,别在意了,说不定只是催眠呢?留下来的这几千就当是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了什么的,毕竟这个世界怪人很多嘛。”秦安忆扯谎着。   湘姐听了秦安忆的话以后,稍加思索根本不符合逻辑,但是乍一听还是有点道理,仔细想想看也不是不能接受。   主要是有钱拿,毕竟人是要恰饭的嘛。   “好啦,这些冥币我帮你处理了吧,我就喜欢烧火玩。”秦安忆笑道,拿着冥币就出去了,“湘姐,帮我看一下店啊,谢了。”   不顾湘姐有没有答应,秦安忆就带着那种冥币走了出去,绕了个圈,秦安忆来到了老头在的地方。   他找了个靠墙的角落蹲了下来,捡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个圈,圈子外写上了“夏池收”三个字。   秦安忆点燃了一张冥币,扔到了圈里。   “说说吧,老爷子,跟湘姐什么关系啊?”秦安忆开口问着那个老头。   “你能看见我?”老头奇怪的问着秦安忆,很是惊讶。   “嘿,见鬼这事情多新鲜,我早上还见着一只呢?差点给掐死。”秦安忆翻了翻白银说着,手上动作并不慢,依然烧着纸钱,“说说吧,你和湘姐什么关系?你的私生女么?”   “是啊,当时不懂事,有了外遇瞎搞,然后我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后来我痛定思痛断了联系,直到她快死的时候托人找到了我,告诉我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是,她却做了……哎,如果我负责任的话,她也不至于做这份营生。”夏池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声音里满是自责。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为什么要资助别人?”秦安忆问着夏池,“而且自己还过得抠抠嗖嗖的。”   “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那些孩子如果因为没钱而无法上学的话太可惜了。”夏池回答着秦安忆,“自己穷一点也没什么关系,有家住,也有饭吃,我过得还是可以的。”   “尽管管不住第三条腿,但是意外的是半个好人啊。”秦安忆看了看夏池感叹道,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秦安忆迅速改口了。   “是个好鬼。”   “……”夏池沉默了,“那个……”   “不帮,没钱,别找我,下一个。”秦安忆甩出了拒绝四连。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夏池愣了一下。   “此情此景我还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么?无非就是多照顾一下湘姐,这个我肯定会的,毕竟湘姐平时也很照顾我,然后你家人你应该也不愁,毕竟你第一时间来找湘姐了,剩下来的就是你现在资助的那个人,或者是那些人了吧?”秦安忆说着,语气嫌弃道,继续烧着纸,“你也不看看你资助的是个什么玩意,就瞎鸡儿资助。”   “……”夏池沉默了,呆呆的站在秦安忆的身边。   远处,一声狗吠响了起来,秦安忆扭头看了过去。   一条土狗飞奔了过来,兴奋的叫着,跑到了夏池的身边,讨好似的转圈圈,蹭着夏池的裤腿。   “来宝?!”夏池有些惊喜的摸着土狗的头,亲昵的喊着。   “收到纸钱了吧。”秦安忆看在了眼里,放下了最后一叠纸钱,又找了根棍子随意拨了拨,让纸钱燃烧的更加充分。   “收到就该上路了。”秦安忆说着,鬼差证飘了出来,“放心,只是超度,并不是杀了你们。”   秦安忆早就看出来那条狗也是魂体了。   “那个,小兄弟,我就这一个心愿,能不能让我家人继续资助他上完大学?”夏池略微恳求的看着秦安忆。   “汪~”土狗附和了一声。   “行行行好好好是是是对对对嗯嗯嗯我知道了。”秦安忆敷衍六连,拿着鬼差证,鬼差证发出了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住了夏池以及那只土狗。   一人一狗渐渐地虚幻了起来,直至完全的消失。   鬼差证的背面也又多出了两个新的画像,一人,一狗。   “超度时间:2022年   状态:完整   获取能力:虚灵化,幻法,匿形隐身。   获取阴德:100点。”   这个是夏池的,下一个则是来宝的。   “超度时间:2022年   状态:完整   获取能力:狼兽直觉,狼兽嗅觉。   获取阴德:10点。”   秦安忆看了一下,收起来了鬼差证。   “烂好人一个。”秦安忆点了根烟,拦了一辆出租车。 第三六九章 子系中山狼,得钱便猖狂   秦安忆拦下了出租车,然后又想起来一些东西,他跑回了店里。   湘姐正坐在门口帮秦安忆看着店,手里还在数着钱。   “好了湘姐,别嘚瑟了,太猖狂了人财两空就不好了。”秦安忆走进了店里,拿了些钱,接着就拉下了成人用品店的卷帘门。   “怎么了?你要出去?来活了?”湘姐问着秦安忆。   这条该上的每个人都知道秦安忆其实还兼职三流侦探。   尽管秦安忆自称自己的主业是三流侦探,副业才是成人用品店老板。   “算是吧,顾客给了我一些好东西,但是处理起来又很简单,我当然要抓紧时间处理了。”秦安忆笑了起来,锁上了卷帘门,末了还拉了拉卷帘门,确认无误以后才转身。   “好吧,今天谢谢你了,秦安忆,你大概几点回来?要不然我晚上我给你送点饭吧?”湘姐不好意思的对秦安忆笑了一下。   湘姐不过二十几许,也就比秦安忆大两三岁,二十七八快要奔三了。   秦安忆在这里开成人用品店的时候因为湘姐觉得秦安忆是个残疾人,一直很照顾秦安忆。   有的时候湘姐被人欺负了,秦安忆也都出来帮湘姐处理事情,比如说喊奚瑞轩,喊奚瑞轩,喊奚瑞轩什么的,只要奚瑞轩一来,一切就都OK。   一句话概括:奚瑞轩,真好使。   尽管两个人互帮互助,但却并没有发展出纯洁的肉体和精神关系。   单纯的友谊罢了,尽管如此,秦安忆到现在都不知道湘姐的全名叫什么。   “行吧,钥匙给你,你要是做好了我还没回来你就把饭放在我的柜台上吧。”秦安忆笑了笑,给了湘姐钥匙,而后问着湘姐。“湘姐啊,问你个事,你全名叫什么啊?”   “我叫楚九湘。”湘姐笑了一下,笑容很纯洁,“跟我妈姓的,反正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死鬼老爸姓什么。”   她并没有浓妆艳抹,只是正常的化妆,看起来,和那些大明星差不了多少。   “九歌湘夫人?”秦安忆反问了一句。   “我没你那么有文化,我只是和发廊窑姐罢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或许这个名字不应该套在我的身上,小丽什么的我就觉得很合适。”湘姐自嘲的笑了,“如果我那个死鬼老爸没死,说不定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秦安忆沉默了。   “或许他把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尽管这些并不够。”秦安忆说着。   “也许吧。”湘姐喃喃道,随后催促着秦安忆,“好了,快去干正经事啊,我也该干正经事了,反正今天赚了那么多,也可以歇一歇批了。”   “好嘞,湘姐,我先撤了啊,有什么晚上聊啊。”秦安忆说着,离开了。   他看了一下,那辆出租车还在。   “对不住了啊师傅,处理了一些事情,您别生气。”秦安忆不好意思的笑着,散了根烟给司机师傅,还亲手给司机师傅点上了。   “不碍事不碍事,哎呦呦呦客气了客气了。”司机师傅也没怎么生气,挡住了风,嘬了两口,喷了些烟。   “去哪啊?兄弟?”司机师傅问着刚上车的秦安忆。   “高朝村。”秦安忆说着。   秦安忆在回溯的世界里仔细的勘探过了,夏池住的是老式小区。   而采市这座小城市的老式小区只剩下高朝村了。   葬礼应该还在办的过程中,简单的推理可以推理出来。   因为秦安忆的回溯时间并不长,夏池的儿子应该是买好纸钱冥币还没有烧就被他带了些冥币出来找楚九湘了。   一方面夏池想要装作摆阔的样子,让自己女儿相信自己只是个暴发户而已,这样好把自己女儿支出去,留下真钞,接着自己溜走。   其实这个意思就是用冥钞坑成人用品店老板,反正施展了幻法,谁也看不出来这是冥钞。   只是秦安忆接过冥钞以后就发现这是冥钞了,他当时下意识的用幻肢摸了一下,冥钞就显形了。   总的来说这老头也算有点腹黑了,坑外人。   不过秦安忆也并没有点明,反正他也没吃亏。   秦安忆唯一没有搞清楚的是,这老头为什么不直接把钱扔进去,反而搞那么复杂,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不过人凉都凉了,超度也超度完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都和秦安忆没什么关系。   现在的秦安忆只是单纯的想要去夏池的葬礼上找一个人不痛快,因为他觉得听到了那个人的话以后自己很是不爽。   因为在回溯的世界里预知到了未来的情况,那个所谓的成公子会带一些人来夏池的葬礼上捣乱。   一切都是因为钱作怪。   司机师傅很快就开到了高朝村,狼兽直觉和狼兽嗅觉以及感知能力的配合,让秦安忆在高朝村里找到了夏池家。   “谁说路边的野狗身上就不会有狼的血脉呢?”秦安忆鼻翼耸动着,闻到了各种各样的体味,最主要的还是屋子里的老人味。   他走上了楼梯,来到了夏池家门口。   “你也是被我爸资助的么?”夏池的儿子问着秦安忆,神情还是很温和的。   “是啊,我叫高健,如果不是夏爷爷资助,我就无法得到我干姐姐的照顾,所以间接来说,我也是被夏爷爷资助的,我干姐姐有事赶不回来,所以就由我代劳了,这一次来的匆忙,也没准备白包,这五百块老哥你可一定要拿着,给孩子补补身体。”秦安忆装作热络的说着,根本不容夏池儿子拒绝就把五百块钱塞到了夏池儿子的口袋里,“别还给我,夏老爷子给我的东西远比这五百块钱要珍贵。”   夏池儿子很是疑惑,他觉得秦安忆有点怪,二话不说就塞钱,还说什么干姐姐,到底是干姐姐还是干姐姐?   还说五百块钱不如他爸给的东西珍贵,这么一脑补,夏池儿子稍微了然的点了点头,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就谢谢你了。”夏池的儿子举止得体的微笑致谢道。   “不用谢。”秦安忆也点了点头,我给老爷子上柱香吧。   “嗯好,您自便即可,那边又来人了,我得去招呼一下才行。”夏池的儿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招呼前来的客人了。   “虽然管不住吉尔,但是家教也还是很好啊。”秦安忆看着,心里想着,此刻他已经来到了五斗橱前。   看着老人眼窝深陷的照片,他点了三根香,拜了拜。   “抱歉了,老爷子,我只会让你家孩子继续资助该资助的人,也就是你自己的孙子,而不是不值得资助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成公子,所以,sorry啦。”秦安忆心里说着,随后插到了香炉里。   秦安忆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一阵香水的味道,强大的嗅觉下,这一层香水味下还有一阵生命的石楠花气息。   这么一想,这个所谓的成公子是干什么的,秦安忆心里有数了。   “好一阵人渣尻鸭的味道啊。”秦安忆看向了门外,自言自语道。   一个头发染成金色的年轻娘炮男人带着四个一脸痞相的小年轻,金发男人幽怨的很,看起来怨气很深。   “不是说好资助到我上完大学么?怎么人现在就死了?我不管,你们必须要资助我,不然我今天讨不到说法就不走了。”成公子gay里gay气的说着,接着一扭头就朝着遗像前走。   “怕不是个傻批吧?”秦安忆看着成公子一通秀翻情商智商下限的操作不由自主的的感叹了一句。   只见成公子径直走到了秦安忆身前,推开了秦安忆。   “残废别挡道。”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小年轻嚣张的对秦安忆说道。   “呵。”秦安忆轻笑了一声,退到了一旁,嘴里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未曾得志中山狼,钱作怪来敢猖狂。”   “你说什么?”那个成公子拧着眉毛,娘气的盯着秦安忆。   应该是在发火。   “我说,你自己用什么手段挣钱没人会指责你,但是你大手大脚的花钱以后还用着别人资助你上学的钱去花天酒地,这样合适么?”秦安忆怼着这个所谓的成公子,“这四个狗腿子应该还是你自己花钱收的吧?好吃好喝的没少收买人心吧?众星捧月的感觉享受不?夏老爷子资助你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见你报恩过啊,你有什么资格找人要钱?”   秦安忆口齿清晰吐字标准语速极快的讨伐着面前这个所谓的成公子。   他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无关乎三观还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看不惯罢了,该喷还是要喷。   “你他妈!”狗腿子揪着秦安忆的领子想打,可是还没有揪到秦安忆,秦安忆就一把躺在了地上。   “哎呦,鬼火少年当街怒打残障人士啊!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啊!”秦安忆中气十足的痛苦呻吟道。   在场的人表情都很精彩,就像是吃了巧克力味的屎一样。   尽管为了不闹出事情来,他们都在尽力克制自己,但是秦安忆不管,而且听起来怼这个人怼的还很舒服。   虽然心里舒服是舒服了,但是现在在灵堂前闹是不是很不合适?   “哎哟,我幻肢被打了,好疼啊。”秦安忆躺在地上继续喊着。 第三七零章 又见面了   秦安忆躺在地上捂着胳膊,成公子和狗腿子们都束手无策。   其实他们就算要打的话,秦安忆也不是没有办法治一治他们,毕竟刚刚得到的能力已经捂热了。   这些鬼所给秦安忆带来的能力如果非要说常规意义上的进攻的话,实际上其实没有。   毕竟幻肢现在还无法作用于人的身上,但是非进攻性能力却也可以将这些狗腿子混混和成公子给恶整一顿。   秦安忆躺在地上,开启了幻法的能力。   所谓的幻法其实就是幻术,鬼遮眼,鬼打墙都属于幻法其中,楚九湘看见的冥币是真钞就是鬼遮眼的情况。   秦安忆躺在地上,夏池的儿子赶忙跑了过来,呵斥着成公子及他的狗腿子,接着扶起了秦安忆。   “你们再来我家闹我就报警了。”夏池的儿子很是生气的吼着。   狗腿子甲准备找点场子,于是便准备骂回去,可是他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被来捣乱的人都看到了。   在别人的眼中,秦安忆还是那副模样,可是在五个闹事的人看来,秦安忆已经开始了改变。   此刻秦安忆的身体就好像是被人拿捏的橡皮泥一般,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秦安忆的脸捏成了夏池的模样一般,不光如此,秦安忆的身形也在缩小着,骨节缩小,发出了嘎嘣的声音。   身上的衬衫和短袖也已经变成了病号服,他佝偻着身子。   深陷在眼窝当中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五个前来闹事的人。   “来了啊?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吃顿饭啊。”嘶哑无力的言语从化作夏池样貌的秦安忆口中吐出。   而此刻秦安忆的身体也渐渐地呈现出了虚幻的情况。   这其实是动用了虚灵化以后所出现的情况,在虚灵化的情况下,秦安忆可以毫无阻碍的穿过很多固体,甚至他不都需要呼吸,就好像是真正的鬼一样。   只是秦安忆也同时使用了幻术,让其他人觉得他还是正常的。   可是连秦安忆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个什么东西。   “不吃饭的话,那就在底下陪陪我吧,反正我一个人怪寂寞的。”幻法里,秦安忆化作的夏池桀桀怪笑着。   那跟着成公子的四个狗腿子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只的手所拉住了,而这些手也在毫不停息的往他们的脸上爬着。   “那你呢?”秦安忆问着成公子,“你是留下来吃饭,还是下去陪我?”   秦安忆笑着说道。   笑着笑着,眼窝越发的深陷,而最后那眼珠也“波”的一声弹了出来,弹到了成公子的脖子后面,牵连着玻璃体的那根线在成公子的脖子上绕了一圈。   成公子看到了这一幕,吓懵了,站在原地,双腿不停的打摆子,扑通一声,成公子跪在了地上。   一股骚臭味就这么弥漫了出来。   成公子觉得自己腹中一坠,臀部一阵温润而又充满了质感的恶臭半固体半流体物质糊满了整条裤子。   “你要是还敢找我家人麻烦,我就天天来找你麻烦。”   成公子听到了鬼气森森的夏池声音,忙不迭的磕头着。   痛哭流涕着,额头都磕的青肿了。   而此刻的秦安忆解除了幻术,好整以暇的看着正在给自己磕头的成公子。   “这个幻觉可真是好使啊。”秦安忆心里赞叹着,“搭配好了就可以发挥作用了呢。”   “他们这是怎么了?”夏池的儿子奇怪的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看不下去了,你家老爷子就显灵教训了一顿这五个人渣吧。”秦安忆随意的说着。   秦安忆如此说完以后,那个成公子吓得哭了出来,捂着屁股羞涩的跑了出去,五个跟班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估摸着是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狼狈逃离的五个人,夏池的儿子感觉比较迷惑,不过既然已经赶走了这五个人,那么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了。   恶整了一顿之后,秦安忆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于是也打算打道回府了。   “好了,夏先生,我有事,就先走了,不用送了。”秦安忆说着,也不给夏池儿子客套的机会,直接就走了。   “慢走不送啊。”夏池儿子在后面喊着。   “能力水准似乎在使用过程中呈现直线上升了,从一开始的幻术改变身形,到后面的欺骗感觉,让那些狗腿子相信自己是被真的控制了。”秦安忆思索着,“这应该是因为那个增幅的能力,它增幅了我所拥有的能力,不过这个增幅的能力是残缺的,尽管是残缺的,可是却也提供了不少有增幅,总体来说是不错的。”   秦安忆如此想着,直觉让秦安忆站在原地不要动。   紧接着,五具身体从上方落下,五个人手牵着手的在地上摆出了倒五芒星的团案。   而秦安忆正站在原地,此刻的他正站在这个倒五芒星的中间。   这是和培木高校那五个女孩如出一辙的死法。   楼顶,失去了一条手臂的黑色高大鬼影居高临下的盯着秦安忆。   尽管它的五官模糊,可是秦安忆还能够感受到那股挑衅的意味。   “又见面了。”鬼影站在楼顶上说着,身形隐没了。   “这段未来没有被预知到,啧。”秦安忆看了看有些老旧的鞋子,他的鞋子上的沾染上了血迹和脑浆。   “不对劲,既然死了,那么他们的魂魄呢?”秦安忆小心翼翼的跨出了倒五芒星。   “他们的魂魄在我的肚子里。”沉闷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后。   秦安忆猛的回身,幻肢捏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黑影的身上。   一道拳印被印刻在了鬼影的身上,正面与背面,连通了两面的拳印的中间是中空的。   也就是说,秦安忆的这一拳将黑影打了个对穿。   “恐怖的力量,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且你并没有右臂,还是说你是有什么奇怪的能力?”鬼影沉闷的声音问着秦安忆。   “你猜。”秦安忆幻肢抽出,准备再给鬼影一拳。   不过此刻的鬼影已经劈头盖脸的朝着秦安忆捶了下来。   秦安忆以幻肢抵挡住了鬼影的拳头。   出乎意料的,鬼物的那只鬼手在落在秦安忆的幻肢上以后就落了下来,接着又被秦安忆吸入到了身体当中。   “这个幻肢有点厉害啊。”秦安忆能够看见鬼影手臂掉落的景象。   就好像加热的餐刀去切割奶酪一般,可是秦安忆能够感觉的出来。   幻肢的能力并不是融化,但是确切的是什么,秦安忆并不知道。   这应该要归功于梦里面那个传承给秦安忆鬼差证以后送给秦安忆的礼物的他了。   秦安忆猜测自己的幻肢应该和那份礼物有关系。   只不过那份礼物是什么秦安忆并不知道。   鬼影爆退,拉开了和秦安忆的距离。   “我看走眼了,你真是个恐怖的家伙,不过可惜的是,你抓不到我。”高大的鬼影悬浮在空中说着,他身上受到的伤害全都愈合了,而且他失去的部分也都全部长了出来。   “这样的损耗也仅仅只是用去了一条灵魂罢了,人命可真是不值钱却又值钱的东西啊。”高大的鬼影悬浮着,他的身形渐渐的变淡了。   “慢着,不如我们打个赌吧,三天之内我能把你揪出来,然后杀死你,你信不信?”秦安忆叫住了黑色鬼影,抽出了一根烟说道,“你不是自诩智商极高么?那么我现在邀请你和我博弈,你是接了?还是推了?江伟?”   “有趣。”黑影,或者说是江伟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么你要求博弈的要求我接了,如果你找不到我的话,你该怎么办?”   “我把我初恋的地址告诉你,她就在警察局里当法医,唯一一个女法医,辨识度很高,三天之内我揪不出来你,就算我输,你只需要去杀了她就行。”秦安忆咧着嘴笑了,“你放心,那真是我的初恋。”   “成交。”江伟也笑了,“既然你敢下注,那么我就告诉你我的下一个目标吧,提示是,亵渎神灵,也就是渎神。”   “那你等死吧。”秦安忆冷冷的说着。   接着他打了电话给奚瑞轩。   “来高朝村,又有人被杀了,这一次我去解决,你别掺和。”秦安忆底气很足的说着。   十分钟以后。   奚瑞轩来到了现场,秦安忆的电话恰当的打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奚瑞轩急急忙忙的问着秦安忆。   电话另一头,秦安忆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他认真而又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山洞,可是却又语气淡然的说道,“这个鬼家伙我来搞定,我看到了他的过去,他在还是人的时候就杀过人,某些基本信息我已经掌握了,你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可以顺藤摸瓜逮到他了。”   “嗯?那你还不快去?你还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奚瑞轩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我现在就在他藏尸的地点。”秦安忆说着,“而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奚瑞轩奇怪的问着秦安忆。   “快去把你们的首席法医蓝晴之给我保护起来。”秦安忆说着,“我用她的命做的赌注。”   “??你脑子不会有坑吧??” 第三七一章 过去的幻影   秦安忆点燃了一根烟,塞在了嘴里,这座山洞被鬼影施展了鬼遮眼与鬼打墙,一般人无法找寻得到,哪怕找到了也不会误入。   这就为鬼影藏尸提供了有力的庇护。   幻肢捣碎了鬼打墙与鬼遮眼,这才使得洞口显露了出来。   秦安忆的左手拿着一根手电筒,吸了一口烟随后走了进去。   山洞当中带着潮湿腥气的土壤气味扑鼻传来,秦安忆走了进去,惊散了山洞当中蛰伏的虫豸。   秦安忆并没有使用嗅觉类的能力,可想而知在这里使用的话,一定会辣鼻子,想要不受影响,秦安忆还需要多加习惯才行。   走在山洞里,秦安忆慢慢的走到了最深处,一具裹着破破烂烂的碎布条的腐烂的只剩骨骼的尸骸正静静的躺在山洞的最深处。   而这具尸骸边还站着一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流浪汉,他看起来脑子不好,一直在发愣的盯着那骨骸。   看到秦安忆来了以后,流浪汉十分恐惧和惊慌的抱着头蹲在了角落里,身体不停的发抖着。   “啊!”他只知道恐惧的大叫着。   “别怕,我会为你报仇的。”秦安忆看着流浪汉说道。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流浪汉转过了头,眼中的惊惧慢慢的消失了。   鬼差证飘了出来,光芒闪过,秦安忆超度了那个流浪汉。   在幻肢出现以后,秦安忆就可以可以通过幻肢感觉到魂体,而自从鬼差证吸收了江伟的手臂以后,秦安忆也有了看到鬼的能力。   所以秦安忆知道这个流浪汉是个魂魄。   至于鬼差证超度流浪汉,也是因为他相信秦安忆会完成自己的愿望。   在赶过来的路上,秦安忆看到了很多游荡着的鬼,也搞清楚了超度的条件,以及这些鬼们的奇特之处。   这个世界的鬼物不怕阳光,还可以自由显形,秦安忆并不知道鬼手有多少灵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江伟有自己的灵智和思想。   而厉鬼是害人鬼物,秦安忆可以选择是超度还是收服,收服很简单,打趴下就行了。   超度则需要完成鬼的遗愿执念,当鬼差接下了以后,鬼才会被超度,如果鬼差不去完成的话,自身阴德也会受到损害。   不过这其中也有很多可以转圜的地方,就好像夏池的遗愿就是继续资助别人,秦安忆换了种方式完成了,也算是完成了。   所以超度主要还是看人的做法,而超度和收服都可以获得厉鬼的能力,至于机制秦安忆就搞不清楚了。   超度完毕了,秦安忆也没有看鬼差证,收起了鬼差证以后,秦安忆就半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尸骸。   “腿骨臂骨全部骨折,应该是为了防止逃走。”秦安忆用手电筒照射着骨骸,“十三根肋骨骨折,真肋和假肋,骨折时间晚于四肢骨骼,致命伤应该是在额骨,已经破裂了。”   秦安忆用幻肢触碰了一下尸骸,回溯与感知一同发动。   进一步吸收了江伟的部分鬼体以后,能力再度受到了增幅,如今的秦安忆回溯与感知预知都增强了许多。   而且幻肢也可以用来接触而后发动能力。   也正是在刚刚吸收江伟的鬼体,秦安忆才得到了部分的片段,借着这些片段,秦安忆来到了这里。   “江伟,自身智商高,属于天才级别,刚愎自用,性格自负。”秦安忆心里想着,“第一次不错的选择。”   哪怕失踪也不会引起注意,而且身份排查困难,哪怕是被发现尸体了,也一时半会无法调查到有用信息,更别说锁定凶手了。   在回溯的世界当中,秦安忆略过了不必要的信息,记录下了这个流浪汉的一切行为规律。   “住在桥洞下,每天捡垃圾和乞讨为生,乞讨的路线和捡垃圾的路线也不固定,唯一固定的还是这个桥洞。”回溯的世界里,秦安忆站在桥洞下看着流浪汉的生活。   “那么,江伟的杀人,应该是蓄谋已久了。”秦安忆走出了桥洞,抬头看了一下,一个面貌阴鸷的人走过了桥,可是他的眼神却一直锁定在这个流浪汉的身上。   “114514。”流浪汉发着呆,嘴里念叨着,“乘以114514,等于13113456196。”   秦安忆虽然注意到了流浪汉的话语,不过最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江伟身上。   “这货应该就是江伟了。”秦安忆想着,接着秦安忆跟上了江伟。   “放学的时间点,如果他不回家也肯定回去经常去的地方。”秦安忆跟在了江伟的身后猜测着。   江伟在路上慢慢的走着,可是江伟的身后却还跟着五个人。   两男三女,看起来都是痞里痞气的样子,嘴里都叼着烟。   其中一个男生快步走了上来,撞了一下江伟。   “优等生,没长眼睛啊?路这么大都能撞到我身上,给点精神损失费啊。”混混男生态度张狂的推搡着江伟,江伟被推搡到了护栏边。   “我没有钱。”江伟阴沉着脸说道。   而江伟此刻的手却被一个小太妹抓住了,小太妹用力的拉着。   闪光灯闪烁着,江伟面色难看的转过了头。   “你非礼我的女朋友。”混混男生似笑非笑的说着,接着一拳打在了江伟的脸上。   “快进。”秦安忆将这一段快进了,江伟也被一直打着,秦安忆面色很不爽,“啧,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少垃圾。”   终于,结束了,江伟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迟早有一天,把你们全部杀光。”江伟嘴角带着狰狞的微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   桥洞下的流浪汉看到了江伟的表情,吓得大叫了起来。   江伟看到了流浪汉,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和扭曲了。   于是,江伟每天都会给流浪汉扔下去一块面包,持续了一个月后,江伟拿着面包站在了流浪汉的面前。   “想吃么?”江伟问着流浪汉。   流浪汉盯着面包不住的点头,于是江伟用面包将流浪汉引到了那个山洞前。   就好像用肉吊着狗一般。   而后,江伟给流浪汉喂食了面包以后,等待了一会,流浪汉便睡了过去。   江伟将藏起来的绳子绑在了流浪汉的身上,嘴里也被塞入了布团,布团完全的填充了口腔。   接着江伟就用用锤子敲断了流浪汉的腿。   流浪汉疼醒了,可是只能发出闷声,以及惧怕的目光。   他想要逃跑,可是手脚早已被打断,直到此刻,江伟才解开了绳子。   江伟在狂笑,他并没有笑出声,可是脸上的笑却已经无法遮掩。   可是,江伟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东西。   “不够啊,这样还不够。”江伟的语气有些苦恼,“不够,不够。”   他在流浪汉的身边不停的转圈着,看起来十分焦急,终于,他停了下来,拿起了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   秦安忆在回溯的世界当中冷眼旁观着,“还真是追求仪式感啊。”   就这样,第一个受害者死在了江伟的手上。   “真是一个追求仪式感的杀人鬼。”秦安忆旁观了一切后说道。   回溯到了这里,就无法继续了。   “无法回溯了么。”秦安忆回到了现实当中,他看了看表,过去了三分钟。   “回溯已经看不到更多了,目前也没有入手江伟的私人物品,看来得用到计量法了。”秦安忆走出了山洞。   计量法是一种数学建模。   将不同的案发现场、工作地点、出现地点等一个个所在地地理位置带入推测公式,并进一步推算出嫌疑人住所的大概范围。根据概率推测最高点覆盖的地方就最有可能是犯罪分子的舒适区,也就最有可能是罪犯的住所。   在某部电影当中,某个人肉电脑就是靠计量法在脑内构建地图,把整个城市当成沙盘积木,并且手动剔除缩小范围,直至锁定区域,最终找到了另一个角色。   然而秦安忆并不是那个人肉电脑,虽然他们都姓秦。   秦安忆打了个电话给奚瑞轩,让奚瑞轩接蓝晴之来这个山洞口,而他自己则呆在了山洞口,蹲在了地上,抽起了烟。   过了三十分钟,奚瑞轩才带着一位长腿美女找到了秦安忆。   这位长腿美女短发干练,五官秀美中带着一股英气,身材凹凸有致,最显眼的还是那双修长美腿,多一分显肥,少一分则瘦,这个程度正正好。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秦安忆扔掉了烟,轻轻的踩灭了烟。   他记得蓝晴之不喜欢他抽烟。   “你怎么也在这里?”蓝晴之双眼冷淡语气冷漠的问着秦安忆。   “查案。”秦安忆平静回应。   奚瑞轩夹在两个人中间,觉得自己很尴尬。 第三七二章 计量法建模   “你一个智商就这么点的人在这里查案?查什么案?帮谁家找猫猫狗狗么?”蓝晴之拢了一下头发,不屑的问着秦安忆。   “那你这样智商的还能被奚瑞轩这样智商骗过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秦安忆也不甘示弱的说着。   “你们两个要吵架别带上我。”奚瑞轩颇为无奈的说道。   “闭嘴。”秦安忆和蓝晴之异口同声的说着。   “得,里外不是人。”奚瑞轩双手叉腰的背过了身,十分无奈。   “里面有一具尸体,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是你不能离开我和奚瑞轩的视线,要进去我会和你一起进去的。”秦安忆说着,又拿了一根烟,但是想了想又把烟塞了回去。   蓝晴之看到这一幕,有些动容。   “知道了。”蓝晴之语气也柔和了一些,她从奚瑞轩的车子上拿出来了一个箱子,里面是她验尸时的工具。   虽然秦安忆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   秦安忆和蓝晴之一起走了进去,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奚瑞轩发来的消息。   “你脑子有坑?你跟那鬼东西赌你为什么要带上蓝晴之?你就这么恨蓝晴之么?”奚瑞轩发来的消息上这么写着。   “这是赌注,因为这个家伙很自负,当我表现出必胜的姿态下赌注以后,他会接下来这个赌注的,而我和他做的这个赌,也是为了抓到他。”秦安忆回复着奚瑞轩。   “你真的不是公报私仇么?你们俩当初不是好聚好散的么?”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因为这个赌注很够分量,我无法把我的父母家人朋友牵扯进来,况且朋友的分量不如初恋,衡量一下,初恋是我下赌注的最佳选择。”秦安忆淡然的看着奚瑞轩。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冷血?”奚瑞轩没有发信息,只是这么问着秦安忆。   “你是第二个明着说的。”秦安忆也对奚瑞轩说道。   “第一个是谁?”奚瑞轩打着手电筒走到了尸骸前。   “是我。”蓝晴之头也没回的对奚瑞轩说道。   “……”奚瑞轩觉得气氛又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   “完全白骨化,死亡时间大概超过了五年了。”蓝晴之看了一眼骨骸说道,“致命处在额骨,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五年间都没有人发现这具骨骸,这应该是运气吧?”   秦安忆并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蓝晴之,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这之后,这具骨骸被处理了,而蓝晴之也回家了。   只剩下奚瑞轩和秦安忆了,两个人去了经常去的烧烤店。   “我还记得以前我们每次吃夜宵都在愉快烧烤。”奚瑞轩缅怀的说道。   “那时候我手已经没了。”秦安忆给自己倒了一杯黄酒,“搞得老子再也打不了守望屁股了,妈的。”   “艹,少了你的76我们胜率高多了。”奚瑞轩笑着说道,自己拿着可乐喝了起来。   “滚吧你,狗东西。”秦安忆笑着骂到奚瑞轩。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蓝晴之又不嫌弃你残疾,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奚瑞轩还是觉得很奇怪。   “她不嫌弃我残疾,但是她父母嫌弃,她父母私下里找过我,大概就是说给我二十万离开蓝晴之,妈的这剧情是不是很狗血,她爹妈说蓝晴之就是他们心口的肉,不能嫁给我这种穷小子吃苦耐劳的,更何况我还开一家成人用品店。”秦安忆轻轻的饮了一口老黄酒,“简单来说,看不起我。”   冰糖,姜丝,青梅,大枣,甜味与酒味交织,姜丝驱寒去腥,这黄酒下肚,秦安忆的心思也少了一些阴霾。   “所以,我没有拿那二十万,只是骗蓝晴之我劈腿了,然后就分手了,现在她应该和新的男朋友过得很好吧?”秦安忆问着奚瑞轩。   “挺好的,她现任是高帅富,然后我想问你,你真就是那么想的?把蓝晴之推到你和那只鬼的博弈上去?你脑子里真的没有坑么?”奚瑞轩盯着秦安忆的眼睛问着秦安忆。   “是的,我就是那么想的,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她的分量足,在鬼东西江伟了解了我现在的实力以后,他不会相信我把自己的命押给他,所以我只能找另外一个赌注,家人朋友爱情,这三个选项是我找的,最后我选择了爱情,我和你解释过了,朋友分量不够,家人我不会让他们涉险,那我只能选我的初恋了。”秦安忆将杯中的黄酒一饮而尽。   “那你要是输了怎么办?”奚瑞轩为秦安忆添满了黄酒。   “那我会为蓝晴之报仇。”秦安忆认真的说道。   “你脑子里绝对有坑,你的思路太极端了。”奚瑞轩担忧的说着。   “如果没有不疯魔不成活的极端,那么人是必败的。”秦安忆淡然说着,“这是我自己行为处事的哲学,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行了,别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就行了。”奚瑞轩说着,“毕竟你把蓝晴之都搭进来了,你也是造孽啊。”   “有需要帮忙的情况我会来找你的。”秦安忆说道。   这时两个人点的烧烤已经上来了。   吃完以后,秦安忆被奚瑞轩送回了他的店铺。   这个店铺是小二楼,楼下是秦安忆的铺子,楼上就是秦安忆的侦探事务所,同时也是秦安忆住的地方。   秦安忆下了车,看到了湘姐正趴在柜台上,一个饭盒还摆在柜台上。   而湘姐的梦幻丽莎已经关门了。   秦安忆挥手告别了奚瑞轩走了进去,将身上的衬衫盖在了湘姐的背上。   自己拿起了饭盒,打开了盖子。   土豆肉丝,卤蛋,鸡腿,煎鸡蛋,小炒肉,青菜很是丰盛,可惜的是有些凉了。   秦安忆拿着饭盒,却感受到了一股温暖。   他把饭盒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   “你回来了啊?”听到声响,湘姐醒了过来,睡眼迷蒙的问着秦安忆。   “看你这么困,你就去我的小二楼睡吧,我在一楼就好了。”秦安忆从微波炉里拿出了饭盒,夹着菜送到了自己的嘴里,他咀嚼了一会儿,才咽下去。   “湘姐,你说,我这个人冷血么?”秦安忆问着准备去小二楼的楚九湘。   “不啊,谁说的?”湘姐感觉到了秦安忆的异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湘姐你快去睡觉吧。”秦安忆揭过了这个话题。   “行吧行吧。”湘姐听了,去了小二楼。   而秦安忆则是查看起了新得到的能力,这是从流浪汉那里得到的能力。   “获取能力:顶级数学天赋,脑内数字建模,完全记忆能力,顶级心算天赋,顶级绘画天赋。”   “嗯?”秦安忆有些发愣,“这个流浪汉的能力,稍微有些厉害啊。”   看起来傻傻呆愣的流浪汉,却有着这样的能力,这样的一种反差让秦安忆想起来了那个叫做周玮的中国雨人。   只可惜,流浪汉死了,鬼差证上的超度目录只给出了一个名字,他叫做张琛,其他一概不知。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超度了你,利用你的能力来找到他,最终为你报仇。”秦安忆自言自语道,开启了这些能力。   一阵奇妙的感觉出现在了秦安忆的大脑和心灵之中,那是一种明快感,就好像变得更加聪明了。   而秦安忆也打开了狼兽嗅觉和直觉,这些能力严格来说都是被动能力,只是嗅觉会让秦安忆猝不及防的被某些气味熏到,而此刻的秦安忆也已经开始了嗅觉的适应性训练。   他点开了的地图APP,将采城的地图全都记了下来。   而后他又展开了回溯的世界,这一刻,在回溯的世界里,秦安忆仿佛一位巨人一般,看着面前的沙盘模拟。   这些都是能力相互配合而出的结果,虽然和人肉电脑秦风的表现形式一样,但是却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曼哈顿计量法是以类似网格路径的方式,通过坐标系中数据点的绝对轴距总和来描述两点间距离的一种方式。   也就是在欧几里得空间的固定直角坐标系上两点所形成的线段对轴产生的投影的距离总和。   将数据导入公式而后建模,秦安忆在回溯的世界里肆意的删除着区域块,而后进行缩小范围。   最终秦安忆只留下了一块犯罪舒适区,这里秦安忆白天去过。   这里是高朝村。   “半分钟。”秦安忆看了看表,接着拿起了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那是高朝村的俯视图,也是秦安忆在回溯世界里建模所留下来的罪犯舒适区。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江伟的家了。”秦安忆在纸上写下了字。   【舒适区:高朝村   推测:江伟的家】   “如果回溯的范围是全世界的话,我也不用那么累了。”秦安忆想着。   回溯虽然看起来万能,可是它也有限制,回溯的空间区域是固定的,时间上也是一样。   而时间与空间要素也是由秦安忆所得到的目标点而随时变化的。   “想要再进一步,那么我可能要收取那只完整的鬼手,又或者是收服完整的江伟。”秦安忆思索着。   紧接着,一阵饥饿感传来,秦安忆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发出了抗议。   “这些有关大脑的能力都造成了过大的脑力消耗,看来和我推测的不差。”秦安忆想着,吃起了湘姐做的饭。   “真香。” 第三七三章 不好的预感   隔了一天,秦安忆又站在了高朝村的门口,此刻的秦安忆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   他拜托了奚瑞轩找到了江伟的信息资料,接着将那份资料打印了下来。   上面著名了江伟的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将他拉扯大,在哪所小学初中毕业,就读于哪一所高中,还有家庭住址。   这样就可以找到江伟的具体住址了,那是江伟身为人时候的住址。   秦安忆找到了,走上了楼梯,爬到了六楼,而后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谁啊?”从门内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她打开了门,看见了秦安忆,秦安忆自然也看见了她。   这个妇人虽然年纪大了,皮肤松弛,脸上也有些皱纹,可是身材还维持的很好,不像别人那样发福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风韵犹存。   “您是刘美娟阿姨吧?我是江伟的朋友,我叫高健。”秦安忆张口扯谎着。   “你好。”刘美娟狐疑的看着秦安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就是路过这里,顺便看一看江伟怎么样了。”秦安忆很自然的说着。   “他已经死了。”刘美娟神情暗淡的说着。   “什么!”秦安忆装出了一副震惊的样子,“怎么回事?”   “是自杀,原因不明,他就这么突然自杀了。”刘美娟将秦安忆迎了进去,并给秦安忆倒了一杯水,她谈了一口气道,“那时候他才高二,现在过去五年了……”   “阿姨节哀。”秦安忆安慰着刘美娟,“逝者已矣,生者还是要坚强下去的。”   秦安忆就这样安慰着刘美娟,同时不着痕迹的用话术打消刘美娟对于他的疑虑,等到差不多了之后,秦安忆才继续开口。   “阿姨,我可以拿几本他的书回去当做纪念么?”秦安忆问着刘美娟。   这也是秦安忆的计划之一。   “可以啊,这里就是他的卧室。”刘美娟站起了身,带着秦安忆去到了江伟的卧室。   江伟卧室旁边就是一个小小的厨房。   江伟的卧室不是很宽敞,但是很整洁,应该是刘美娟不时打扫的缘故。   除了桌子和床以外就是一个大书架,书架上放着许多的书。   “哲学,心理学,化学,社会学,涉猎驳杂,如果他全看过的话,那么这样的阅读量会是多大。”秦安忆站在了书架前,背对着刘美娟,做出了正在挑选的假象。   幻肢掠过了书架上的所有书,而后,回溯展开了。   三分钟以后,秦安忆睁开了眼睛,挑选了三本书,转过了身。   刘美娟此刻正在厨房忙活,秦安忆很快就打开了江伟的抽屉。   江伟的抽屉里放着一本包着封皮的书,秦安忆将这本书混在了三本书里夹在了胳膊下。   “刘阿姨,我选好了。”秦安忆说着。   “嗯,你喜欢的话都可以拿走,反正……我也用不到。”刘美娟说着,叹了口气,“小高,你不留下来吃饭么?”   “不了,我这边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下次一定来阿姨家吃饭。”秦安忆说着,告别了刘美娟,回到了他的成人用品店。   柜台上放着三本书外加一本包着封皮的书。   第一本是《善恶彼岸》。   第二本是《恶念之花》。   第三本是《知觉的门》。   而那本包着封皮的则是《释梦精神解析》。   “啧。”秦安忆看着桌子上的四本书,开始回想起了在回溯当中所看见的江伟。   家长老师同学眼中的江伟学习成绩优秀,可是整个人却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性格孤僻不合群,并且不屑于和普通智商的人交流。   也正是因为不合群,江伟被那些小混混学生们所欺辱,可他也并没有还手,也没有人帮他,他就是那样逆来顺受,也不去告诉老师。   可是秦安忆能够看见,江伟在回溯的世界当中,一直都会将某些昆虫带回家里,放在书桌上慢慢的将它们折磨致死。   生命的前十几年,他一直没有搞清楚自己内心到底追求着一些什么东西,只有在折磨这些昆虫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活着的真实感。   他内心的杀人欲望也被渐渐地培养了起来,从一开始的昆虫到飞鸟,再到猫,再到狗,最后到人。   他心中的恶魔猛兽已经被培养起来了,而后他将那只恶魔放了出来。   一个有着杀人欲望的家伙开始杀人了。   第一个是流浪汉张琛,而后五个则是那次欺辱了江伟的小混混和小太妹。   张伟为自己的杀人大计做了很多准备,这里不便解释。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将这五个人引诱到这里杀掉。   于是,江伟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这五个曾经欺辱他的人。   尸体也被他摆出了倒五芒星的姿态,陈列在厕所当中。   五具尸体的衣服都被他扒了下来,他用石头将五具尸体的脸,手掌手指,脚掌脚趾都用锤子砸了个稀烂,接着,他又往这五具尸体上撒起来了汽油。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扔下了火柴。   回溯到此为止戛然而止,回忆也是一样。   “这个案子,当时看到过,只是并没有人邀请我,所以这个案子一直悬到了现在。”秦安忆看到了这里,突然的想了起来,接着随后点评了起来,“但是江伟过犹不及了,扒光衣服将尸体毁坏,是为了给警方调查尸体身份制造阻碍,可是这样反而更加欲盖弥彰,不过也算是有效果了,最主要的还是他遮掩了自己身份的手段,不留下指纹,杜绝毛发遗留的可能,买大了一号的鞋子则是为了混淆视听,接着就是接下来的情况了。”秦安忆翻看起了打印的资料。   上面记载着,江伟在高二期末考试的时候怪笑着从窗口翻了出去,最后坠楼身亡。   “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跳楼自杀的,肯定是有原因的。”秦安忆想着,他在猜测着,“惧怕法律制裁?不可能的,从他变成了鬼以后这些所作所为来看,他的杀人越发驾轻就熟了,这样的家伙如果活着的话,肯定难以抓到,那么他自杀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秦安忆思索着,点开了手机,音乐随机的放在了某个恋手癖杀人狂魔的平静小调上。   怪诞的曲风飘进了秦安忆的耳朵里,他想到了这个恋手癖杀人狂魔。   “恋手癖一开始没有觉醒的时候就杀了人而后逍遥法外,而等到恋手癖觉醒能力了以后,他的毁尸灭迹越发的容易了。”秦安忆手敲在柜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迎合着音乐的节奏,“所以,江伟的自杀,是为了更好的杀人?变成鬼更容易的杀人,也可以逃脱掉法律的制裁,与其说害怕法律制裁,不如说变成鬼杀人更容易吧。”   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出现了。   “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这样的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自杀了以后会变成鬼的?”秦安忆奇怪的想着,“或者说,从什么地方得出这种结论的?再然后他又是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的?”   秦安忆从一开始所看见的,一只鬼手,一个江伟,这两个鬼都差点杀死秦安忆,而且这两只鬼长得都很危险。   而另外的鬼则没有长得那么危险,相比起江伟和鬼手,他们和生前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身形有些虚幻罢了。   “张琛的魂体看起来要凝实一些,应该是存在了五年的情况吧,夏池则有些虚幻了,所以鬼也是看存在年限的,而江伟应该还故意的吞噬其他的鬼,所以这导致了江伟危险性很高。”秦安忆想着,“所以如果吞魂是一种技巧的话,那么又是谁告诉江伟的呢?”   秦安忆的推测和猜测都指出了一个人,一个幕后黑手一样的人。   鬼江伟就是因为这个人而诞生的。   可是这个人秦安忆目前不去做思考,他已经算出了江伟的舒适区了,更何况他的幻肢也在江伟的房间里感知到了江伟的气息。   这就说明江伟时不时会回来一下,这样的话,秦安忆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揪住江伟了。   “不过,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三七四章 谢谢   “目前来看,线索都指向了江伟的背后有一个幕后黑手,但是这个幕后黑手暂且不做考虑。”秦安忆叼着牙刷,挤出了牙膏,接着他刷起了牙,“舒适区也已经找到了,可是不代表没有深挖的可能性了,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市二中,包括那个已经废弃了的校区。”   秦安忆漱着口,接着又往脸上挤起来了洗面奶,搓出了泡沫以后又刮了一下胡子。   洗去了泡沫以后他穿上了衣服,接着出了门。   他首先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废弃了的校区,这个校区本身就在偏远的郊区,背后也有一座小山,所以这里人迹罕至,而秦安忆也觉得这里是杀人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根据他查到的资料来看,原本那个校区就是因为有不可思议的事件发生而遭到废弃的。   一个教室四十五名学生连同一位任课教师莫名死亡,尸检表示是在上课时间死亡,死亡原因未知。   这还只是第一件,第二件则是一名校外闲散人员,也就是小混混在一栋教学楼内失踪,而他的同伴声称这个小混混是凭空消失的。   因为这两件事情,市二中受到了舆论攻击,可是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因为根本没法破案,而二中也在那不久以后就迁校区了,甚至连椅子什么的也都留下来了。   秦安忆看着生锈了的铁门以及校门牌,这座大铁门并没有被锁上,秦安忆推开了铁门,生锈的铁门发出了声响。   就好像暗沉喑哑的老人声音一样,雾蒙蒙的天气里让人发自心底的觉得这雾里有什么东西存在。   秦安忆走了进去,找到了江伟杀人的那个女厕所。   这个女厕所是单独建立的,旁边就是男厕,只是墙壁上被火熏黑的地方面积有很大,秦安忆伸出了幻肢接触了一下。   回溯开始,秦安忆看到了五具尸体被大火无情的舔噬着皮肉肌肤,而五只幽魂只能盯着自己的尸体茫然着。   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便发狂了,可是当发狂完以后却又害怕了,因为江伟还没有走,他的眼睛盯着五只幽魂。   并非是盯着着火的厕所,而是盯着幽魂。   “我说过了,你们都要死。”江伟面露狰狞之色的看着飘在空中的五只幽魂。   “他能看到鬼?”秦安忆在回溯的世界当中发出了疑惑。   而后,江伟对着漂浮着的幽魂笑了起来。   “你们很恨我对吧,恨我杀了你们对吧,那么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杀了我的机会,来,跟着我,等你们能够杀了我的时候,就尽情的杀我,来。”江伟摊开了手,做出了一个迎接的动作,“只不过,你们要是杀不了我的话,那就要被我再杀一遍了。”   他的话语当中暗含着一丝癫狂,还有一丝愉悦。   五只幽魂扑向了江伟,想要借此伤害到江伟,可是他们却并不能对江伟造成任何的伤害。   江伟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十分的享受,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幽魂们尽力的在江伟的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怨气,可是并没有对江伟造成任何的损害。   而江伟也睁开了眼睛。   “我已经给过你们复仇的机会了,你们并没有杀死我,那么我现在会杀你们第二遍。”江伟睁开的眼睛里是扭曲而又疯狂的病态目光。   在这一股目光之下,五只幽魂停滞了下来,就仿佛是时间停止了一般。   接着他们飘入到了江伟的嘴里,而江伟也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无法完美的处理掉这些尸体,而一旦被抓住了,我也无法继续杀人,除非我可以逃脱掉法律,逃脱掉警察,那样我才可以随心所欲的杀人。”江伟自言自语道,“那个人说的没错,我可以看见魂魄,也可以吞噬魂魄,那么,我当了鬼的话,就不会被法律和警察所抓住了,那个人还说了这个世界上有真正修为的人不多,那也就是说,只要我变得足够的强,我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杀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到了这里,江伟已经疯癫了,在回溯的世界当中,江伟癫狂的笑着,直到回溯结束。   “那个人?他所说的那个人是谁?”秦安忆点燃了一根烟,“那个人透露了两点,一个是这个世界上有人修行,二是江伟可以吞噬魂魄,那么这个是什么?特殊能力?”   他想到了自己的鬼差证,鬼差证可以通过收服和超度获得能力,   “所以,确切来说,这些特殊的能力应该是灵魂的特质吧。”秦安忆思索着,“那么那个人又是从何得知江伟有这样的能力的?”   “看来,我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了。”秦安忆想着,离开了厕所,他路过了教学楼,准备出去。   可是他却看到了一楼的教室里坐满了学生,讲台上还站着一个老师。   教室被血液浸染着,墙面是血红的,黑板是血红的,地上也充满了积聚的血液。   除了人是苍白的,其他一切都是血红的。   电风扇在转动着,挥洒下阵阵的血雨,落在地上,带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涟漪不停的扩大着,血液开始从教室内蔓延了出来,血液开始朝着秦安忆涌了过来。   秦安忆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拔腿就跑。   “你妈的,这特么的点有点背啊。”秦安忆一边跑着一边心里骂着。   秦安忆准备跑出门口,可是却发现了自己已经被血面所包围了。   血面如同有自己意识一般的扩散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秦安忆包围住了。   而现在,这个包围圈渐渐的缩小着。   秦安忆就好像是这个血面的猎物一般。   尽管秦安忆并不知道这些血有什么奇怪的能力,但是直接告诉他不要接触到这些血液。   血腥味已经扑鼻了,秦安忆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逃脱。   他身上所有的能力里唯一有进攻性的就是他的幻肢了。   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幻肢有什么用。   “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不成?”秦安忆捏着幻肢的拳头,半蹲了下来,他将幻肢插在了血面上。   这一层血面被幻肢抹削掉了一部分,可是旁边的血面却朝着秦安忆扩散而来。   眼见幻肢有效,秦安忆以脚为圆心,转了个圈,凡事被幻肢接触到的血面都被抹消了。   “这样看起来能行。”秦安忆用幻肢开路,他用幻肢在地上扫着,同时迈出了鸭子步。   这样可以便捷有效果的让幻肢去抹消这些血液,只是太耗费体力了,秦安忆走着鸭子步,但凡血液的范围对他有威胁,他便转圈。   可是这些血液似乎一直在增加着,并没有因为幻肢的抹消而减少,扩散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秦安忆根本来不及用幻肢抹去血液。   于是,秦安忆的鞋子沾到了部分血液。   顷刻间,血液如同暴动一般的疯狂的朝着秦安忆身上涌去,秦安忆胡乱的挥动幻肢,可是却还是无法摆脱掉这些血液。   血液在拉着秦安忆去到那座教室当中。   秦安忆还在垂死挣扎的用幻肢抹去身上的血液,可是根本无法治本。   因为秦安忆幻肢抹去的血液在顷刻间又会被新一批的血液所覆盖。   幻肢虽然可以抹消,但是范围太小了,除非抹消的范围可以扩大到全身,这样才可以自保。   可是秦安忆已经被快要拖到教室当中了。   秦安忆用幻肢贴在左手上,而此刻唯一仅剩的左手正死死的抓着门栏。   强烈的求生欲在支持着秦安忆,可是秦安忆还是快要被拉进去了。   血液的力量比秦安忆要大,秦安忆已经感受到了左手的压力了。   他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而后,教室里那些苍白的灵魂们一起动了起来。   他们将秦安忆推了出去。   血液还想继续把秦安忆拽进去,可是它却无法出班级的门。   秦安忆落在了外面,他挣扎着起身。   他看到了教室里的那些灵魂都在说一个词。   “快走。”   秦安忆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跑。   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尽管他被救了,他应该庆幸才是。   可是秦安忆庆幸不起来,教室里的那些灵魂将他送了出来,可是他们却还在教室里无法离开。   秦安忆根本无法庆幸起来,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去拯救他们。   不过,他看到了那一层血面并不能再度出来,而那些灵魂们也只是坐在原地。   “难不成这一层血面无法再度出手不成?”秦安忆想着,“或许,这是某种规律?”   他唤出了鬼差证,白色的光芒照射在了一个苍白魂体上。   秦安忆在做测试,尽管这是赌命的测试,可是秦安忆还是做了。   测试很成功,秦安忆也没有出事。   它很容易就被超度了,教室内的血面沸腾了,看起来很是生气,可是它却根本无法再度扑出来。   “这应该是某种规律吧。”秦安忆想着,白色的光芒照射在了所有的灵魂上。   一瞬间,四十六个灵魂都被超度了,血面只能无奈的在教室内无能狂怒。   而秦安忆已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了校门。   身后的鬼差证上,浮现了一个个的字。   那些都是字迹不一的“谢谢”二字。   一共四十六个。 第三七五章 十三异阶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奚瑞轩把秦安忆从街道边拉了起来,然后扶着秦安忆送到了副驾驶山。   “给你个忠告,不要靠近这所学校,这里面有很危险的东西。”秦安忆对着刚刚坐在驾驶座上的奚瑞轩说着,看起来有气无力,“你也不需要在那里设置警戒线,反正别去那里就行了。”   “嗯,知道了,所以你是不是在那里遭遇到了危险?”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是的。”秦安忆点了点头,“那里也有鬼东西,差点死在那里,而且那个鬼东西和那个教室师生死亡有关系。”   “……知道了。”奚瑞轩点头道。   “好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得养精蓄锐一下,等会到了新校区了在喊我。”秦安忆疲惫的说着。   他可以感觉得到,在被那层血包裹了以后,体内的体力和精力都被吸噬掉了。   这应该是某种捕食手段,就像猪笼草会等待猎物滑到笼里一样的捕食手段。   秦安忆看着面前漂浮着的鬼差证,注释着奚瑞轩,奚瑞轩显然并没有看见鬼差证。   “看不见么。”秦安忆看着鬼差证背后超度的名单,多出了一张图片,这张图片更像是毕业合影。   四十六个名字都有,给了秦安忆五百阴德,以及一个奇怪的能力。   “学海无涯?这是个什么东西?”秦安忆有些奇怪,“算了,不想了,先眯一会儿再说。”   秦安忆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又一次的沉入到了梦境当中。   这一次,他梦到了一条路,在这条路的两边张满了鲜红色的彼岸花,彼岸花开放着,和阴沉的天空交相点缀出了阴暗诡异的气氛。   而在两边则是一条流淌着暗黄色水液的河流,河流里漂浮着无数的残缺尸体,或者是肢体。   它们密密麻麻的漂浮在河流上。   而在他的面前,有一座桥,横贯在这条河流上,这座桥看起来老旧,可是却并没有破损,桥梁中央,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纯黑色乌金甲,身后披着虎皮红战袍,身旁还插着一杆虎头盘龙戟,以及一杆十分粗大的厚重大枪,而他的腰间还配着一柄长剑。   他低垂着头,头发扎在了身后,额前有几缕乱发垂在额前。   哪怕是盘坐着,也能看出他昂藏的身躯中潜藏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安忆的注视,中年男人抬起了头,他盯着秦安忆。   秦安忆感觉到了一股舍我其谁的无比霸道之气席卷了他的全身,而盯着他的眼睛,是一对重瞳。   他的相貌英武,虽然有着胡茬,可是却并没有影响他的英武。   秦安忆停在了原地,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好久不见。”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传来,“你长大了,还少了一只手。”   “得,别提断手了,反正我失忆了,您是谁我也想不起来,所以,这里是哪里,而您又是谁?”秦安忆虽然心里大概猜出来了,可是还是不敢确定,需要面前这人自己承认才行。   “失忆了啊,那你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么?”男人问着秦安忆。   “是的,只记起来了一点东西,我是个鬼差什么的。”秦安忆如实相告。   “那你可得找回你自己的记忆,然后……”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会儿,“你得帮我找到虞姬的转世,并且还要替我保护好她。”   “????”秦安忆愣住了,“您真是项羽?”   “不然?”项羽的重瞳盯着秦安忆,忽然,项羽举起了手,一点白色的光团浮现在了手中,他屈指一弹,将这光团弹入到了秦安忆的身体当中,而后又抓起了身边的厚重大枪,甩到了秦安忆的身前。   此枪长约一丈八,为陨铁打造,重81斤,枪头为龙头,枪尖是龙舌,枪杆为鳞状,枪纂为龙尾,从头至尾镶宝石八颗,只是看起来并非是实体,而是一种凝实的虚体。   秦安忆下意识的抓住了枪杆,而后这柄长枪便没入到了秦安忆的体内。   “霸气之种是我送你的,八宝鼍龙枪是我借你的,这是你帮我找虞姬和保护虞姬的好处,现在,你该走了。”项羽站了起来。   高达健壮的昂藏身躯拿起了身旁的虎头盘龙戟站在了桥上。   背对着秦安忆,而秦安忆却又不知道他在面对着什么。   “等一会,地府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又会守在这里?”秦安忆问着项羽。   “到时间你就会知道了。”项羽侧过了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手上长戟划过,不知道是在和什么东西对战。   秦安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已经醒了过来,此刻秦安忆和奚瑞轩已经驱车到了市二中。   “……是梦么?”喃喃自语道。   “醒了啊,我们已经到了,你想查些什么东西?”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没什么,查点厉害的东西。”秦安忆敷衍着奚瑞轩,他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体内确实多出了一颗种子。   这棵种子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吸收着某些东西在茁壮成长,而它也在散发和释放着什么东西。   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缓慢的变强,那是全方位的提升,尽管缓慢,可是却是切实存在的。   而仔细感觉的话,自己身上多出来了某种凸出的气场,这份气场在潜移默化的转移着秦安忆本身的气场。   “这应该就是霸气了吧。”秦安忆感受着体内的奇异之处,“所以那个并不是梦了。”   那是真实不虚的。   “但是那个八宝鼉龙枪在哪里?这应该设计到了灵魂,等有时间了在去考虑吧,现在得先去回溯一遍江伟的过去才行。”秦安忆想着,跟着奚瑞轩走到了市二中内。   由于是节假日,所以学校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些人在篮球场打篮球,而有的人在操场踢球跑步。   所以秦安忆和奚瑞轩很轻易就进入了市二中。   “不愧是个一流学校,这学校校董居然还能往学校里养锦鲤的么?”奚瑞轩看到了面前的池水里养了九条金色锦鲤。   而且这面前的池水还并非是死水,水流一直在流动着。   九条锦鲤的面前还有一块中空的怪石。   秦安忆看着这一幕,发自内心的感觉有些奇怪。   “这有点像是风水局。”秦安忆自言自语道。   自从霸气之种埋入到了体内以后,他能够感觉到四周的气场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的气场是一种祥瑞辟邪之感。   而他身上的霸气气场和这股气场互不干涉,但是却可以感知的到。   “这个应该就是风水局了。”秦安忆想着,接着叫上了奚瑞轩去他在回溯当中所看到的那所教学楼了。   “所以你用超能力都找到了些什么东西?”奚瑞轩好奇的问着秦安忆,“然后你知道我从九华山请来了什么么?”   “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我需要来这里找到更多的线索才行,所以你从九华山请来了啥啊?”秦安忆问着奚瑞轩。   “look,这是一尊地藏王菩萨。”奚瑞轩手伸进了衣领子里,掏出了一块玉坠,玉坠上雕刻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僧人。   “嗯?”秦安忆看着面前的玉坠,“地藏王菩萨么?”   从这块玉坠上,秦安忆能够感受到一阵宁静祥和的佛法意境,而更多的是一种超度亡灵以及庇佑和辟邪的特质。   “好好收着它,下次你最好再请一尊南无加特林菩萨。”秦安忆吐槽着,“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渡世人,物理超度你佛慈悲!说不定就可以用枪打爆那些鬼了。”   “尽吹牛批。”奚瑞轩笑骂道,而后对着秦安忆说了起来,“话说回来,我记得这所学校里有个怪谈来着。”   两个人走上了楼梯。   “就是说这所学校的楼梯有十二个台阶,但是走楼梯的时候,如果心里数了十三的话,就会多出第十三级台阶,而一旦跨上了第十三级阶梯,就会到达一个异度空间。”奚瑞轩走在秦安忆的身后说道。   “这样么。”秦安忆想到了他看到的资料,“那个突然消失的小混混是不是就是跨上了第十三级阶梯的呢?”   秦安忆跨上了一层阶梯,接着他便继续走着。   “老狗?你去哪里了?”秦安忆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少了奚瑞轩。   “嗯?”秦安忆皱了皱眉,他下了楼梯,可是他却并没有看到奚瑞轩。   楼梯外是一道长廊,那是通往对面教学楼的长廊。   秦安忆跑了出去,他站在长廊的栏杆前,面前是操场。   原本热闹的操场上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有的只是诡异的寂静,空旷幽寂,而秦安忆此刻正站在长廊里,面色难看。   “所以是我被拉进来了么?”秦安忆捂着额头,回想了一下。   他确实是心里想了十三这个词。   “你妈的,这点真的有点背啊。”秦安忆点了根烟没好气的想着。   毕竟,这所学校里两件怪事都让秦安忆给碰上了,点能不背么? 第三七六章 彭罗斯阶梯   秦安忆抽着烟,吐出了一圈烟气。   他已经逛遍了这个异度空间,而在这个鬼地方只有他一个人。   而对于秦安忆这个老烟枪来说最大的痛苦就是烟只剩下四根了。   “看来我得省着点抽了。”秦安忆看了看烟盒里仅剩的四根烟想到,“算了算了,四太不吉利了,还是抽的只剩三根吧。”   秦安忆想着,又点了一根烟,美滋滋的吞云吐雾了起来。   “目前为止,找不到出去的路不说,这里也找不到什么人,看来只有回溯了。”秦安忆想着,于是展开了回溯。   三分钟以后,秦安忆面色复杂而且难看。   在回溯的世界当中,他只看到了一个受害者,也就是那个小混混。   小混混在误入到了这里以后,并没有遭到什么怪异异类的攻击,他是被饿死在这里的。   虽然在饿死之前他就已经疯了。   而等小混混饿死了以后,他的尸体就被这个异度空间所分解了。   而这个异度空间也扩大了一些。   就好像是得到了养分而后长大了一般。   换而言之,这个所谓的异度空间,可能是个活物,只是它只知道扩张自己罢了。   而现在让秦安忆头疼的是应该怎么突破这个异度空间出去。   他是鬼差不假,可是他也是肉体凡胎,他也是需要进食和休息的。   “应该怎么办。”秦安忆坐在走廊上冥思苦想着。   可是,在根本没有丝毫有效的信息的情况下,秦安忆也无法找出破局的方法。   “既然我是因为数了十三而到了这里的,那么我要是往下走数十三的话,会不会有效果?”秦安忆思索着。   这也是一种赌博,在这种情况下,失败和成功的几率是五五开。   要么回到原本的正常世界,要么去到另外一个异度空间。   摆在秦安忆面前的就是这两个几率。   “犹豫,就会败北。”秦安忆摸着下巴想到,“而果断,又会白给。”   真是让人头秃的抉择啊。   于是秦安忆站了起来,走向了楼梯。   他深吸了一口烟,烟气从肺部循环了一圈,而后又被秦安忆吐了出来。   秦安忆随手弹出了烟蒂,走下了楼梯。   他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一,二,三……十一,十二。”秦安忆走下了楼梯。   而后他又走到了走廊上,查看着操场的情况。   操场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也表示,秦安忆还是没有脱离这个异度空间。   于是秦安忆又回到了楼梯前,他开始尝试着上楼梯的情况。   可是,这一次的阶梯数还是只有十二。   那多出来的第十三级台阶就好像不存在一般,而秦安忆也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算了,我试试看幻肢行不行吧。”秦安忆用幻肢一拳锤在了楼梯上。   和现实世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幻肢居然打穿了这一层台阶,被打穿的部分显示出来的是一层扭曲的灰白色空间。   而后这灰白色的空间又快速的愈合了起来。   “直接破坏可以,但是这种回复速度和工程量,估计我还没出去就已经累死在这里了,除非有那种一击打爆这个鬼地方的技能,不然纯粹暴力莽是无法成功的。”秦安忆左手揉了揉太阳穴。   “或许,我应该试一试,直接数十三这样的操作。”秦安忆想着,再一次的来到了楼梯前。   他径直的走向了楼梯,一直跨到了最后一级阶梯时,他在心中默数了一个十三。   眼前的场景让秦安忆的面色十分的难看。   秦安忆并没有脱离这个异度空间,反而来到了一个层次更深的地方。   这是一个阶梯所搭建而成的三角形,秦安忆正站在这个三角形的立体几何阶梯上的某一点。   “这是……彭罗斯阶梯……”秦安忆面色难看的想到。   彭罗斯阶梯是一个有名的几何学悖论,指一个始终向上或向下但却无限循环的阶梯。   或为攀高,又或为下行,如果在这个彭罗斯阶梯上行走的话,那这将会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除非跳下去,可是秦安忆不敢肯定,跳下去会发生什么。   或许是脱离这里,又或许是跌落到某个更为无解的异度空间当中。   现在的秦安忆不敢去赌,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可是赌输了的话,那么他可能将会堕入到另外一个无解的情况当中。   秦安忆尝试着用幻肢插在彭罗斯阶梯上的某一点上。   沉浸下来杂乱的心思,将一切都交给狼兽直觉,让这份直觉告诉自己。   那个关键的位置在哪里。   可是秦安忆的直觉却一直处于朦胧当中。   他无法找寻的到那个关键点在哪里,他只能感觉得到,这个世界里有那个关键点存在着。   未果的情况下,秦安忆放弃了寻找。   他固然可以每个地方都插一下。   可是,彭罗斯阶梯是无限循环的,如果那个关键点在无限循环的某一点上呢?   或许是循环无限接近开始的那一点,又或许是无限接近末尾的那一点呢?   此刻的秦安忆内心在思考着,他随手的用幻肢插入到了某一点上。   并没有发生奇迹,发生的情况和一开始是一样的,遭到了破坏,而后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秦安忆陷入到了一筹莫展的境地,他并不是那种会做无用功的人。   他坐在了阶梯上,点燃了倒数第三根烟。   抽到只剩烟蒂以后,他将烟蒂扔到了彭罗斯阶梯之外。   秦安忆感觉到到了被什么东西打到了的感觉,而后那个烟头掉了下来。   “好嘛,这下跳下去也不行了,只会回来。”秦安忆又试了试将烟蒂扔上去。   这一次烟蒂从底下弹了上来。   秦安忆皱了皱眉,他又将烟蒂扔向了左边。   烟蒂从右边弹了回来。   右手边则是从左手边弹了回来。   秦安忆试了很多个方向,烟蒂都从相反的方向弹了回来。   “就像是从相反的传送门那里传送回来了一样啊。”秦安忆自言自语着,跳了下去。   果不其然,他从上方跌落到了阶梯上。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呢?”秦安忆想着。   他伸出了幻肢,用幻肢捣向了彭罗斯阶梯外的空间。   幻肢的感觉还在,也并没有破坏掉什么。   又或者说哪怕是破坏掉了什么地方也无法看得见。   秦安忆又伸出了左手,左手还在视线范围当中。   “这样的话应该是还没到限界当中。”秦安忆猜测着,“换个思路来看,那我要不要试一试走到第十三级阶梯呢?反正情况再差最终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最坏的结果要么先疯,要么先死。   秦安忆试了一下,在楼梯上走了起来。   “一,二,三……”数到这里,秦安忆突然想起来了以前和蓝晴之一起时候的日子。   那个时候,蓝晴之很喜欢听一首歌。   那首歌叫做《撒野》,演唱者是一个叫做欸—61的女孩,蓝晴之很喜欢那个版本。   那时候的蓝晴之经常盯着秦安忆的眼睛说一句话。   “希望我们都能像对方一样勇敢。”   秦安忆一直不明白蓝晴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他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蓝晴之而已。   “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秦安忆嘴里哼了起来。   “任何事情,都是从一二三开始的,就好像现在一样,一,二,三,我喜欢你。”   脑中,秦安忆又浮现起了那个女孩说这句话时候的神情。   而此刻,他已经数到了第十三级阶梯,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可是秦安忆的嘴角已经带起了浅浅的微笑,他想从烟盒里拿出倒数第二根烟。   可是他拿到了烟盒的那只手又把烟盒放了回去。   而后,他带着嘴角的浅浅笑意,半蹲了下来,幻肢插在了这第十三级阶梯之上。   秦安忆始终没有拔出来自己的幻肢。   他也一直没有搞清楚自己幻肢的本质,更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幻肢是不是和上代鬼差传承给自己的礼物有关系。   但是他笃信一件事情。   “既然我以前用过你,那么你现在也可以为我所用吧。”秦安忆自言自语着,“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就和我一起把这个地方破坏掉吧,沉寂了许久的你,应该也不甘于沉寂吧?”   话音落下,黑红色的光芒从断臂上迸发奔涌而出,光芒包裹在了幻肢上。   黑红色的手臂爆发出了一阵无色无形的波动。   秦安忆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幻肢力量正在急剧的消退着。   或者说,那股力量在黑红光芒的调引之下从幻肢当中释放。   黑红光芒如同宣泄口一样的宣泄着幻肢当中积存着的力量。   这股力量抹消着周遭除了秦安忆以外的任何一样东西。   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秦安忆所处的彭罗斯阶梯消失了。   可是在它完全消失的前一刻,鬼差证出现了,它吸收掉了秦安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于是秦安忆从彭罗斯阶梯的这个空间落入到了先前的异度空间当中。   可是那股力量还在释放着。   入目所见的一切,也都化作了虚无,鬼差证也在吸收着什么东西。   终于……   “你跑哪里去了?”奚瑞轩问着身后的秦安忆。   “大概,是去到了自己的心里了吧。”秦安忆意有所指的说道。   奚瑞轩一脸看不明觉厉的表情看着秦安忆,接着又走了起来。   “你说一二三转身……”秦安忆低声的哼唱着。 第三七七章 意外之外   “江伟就是在考试的时候从这里一跃而下的。”秦安忆站在教室的窗台边说道。   “他为什么要自杀?”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为了更好的实施犯罪。”秦安忆说着,开启了回溯。   回溯的时间点正好处于考试的时间,江伟已经站了起来。   监考老师想要阻挡江伟,可是却被江伟给推开了。   随后江伟一跃而下,秦安忆在回溯的世界里也跟着江伟一跃而下。   “因为自己是坠楼死的,所以后来的杀人方式也都是坠楼么?”秦安忆想着。   一个凝实的魂体从江伟的尸身里飘了出来。   “应该是因为吃了那五个魂魄的缘故吧。”秦安忆猜测到。   等到江伟的魂体出现以后,江伟看了看自己曾经的躯壳,稍微有些愣神。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秦安忆看不出来,秦安忆唯一能看出来的,也就只能看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可是只是在这个时候,秦安忆觉得江伟他像是一个人。   接着江伟就离开了,回溯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秦安忆除了收获到了江伟那样的眼神以外,再也没有收获其他的有用信息了。   不过并不要紧,因为犯罪舒适区已经找到了,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揪出来江伟了。   秦安忆先前拿走四本书其实也是一种宣布“我抓到你了”的意思。   就是不清楚江伟有没有回去。   只不过目前当务之急是要让自己有更强的实力才行。   刚刚鬼差证吞噬了的那两个东西秦安忆到现在还没有查看。   “找完了,我们可以离开了。”秦安忆拍了拍奚瑞轩的肩膀说道。   “你查到什么了?”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我什么都没有查到,所以说结束了。”秦安忆摊开了左手,耸肩说道。   “……”奚瑞轩翻着白眼,无发克说。   “行了,来都来了,就在这里逛一逛吧。”秦安忆说道,“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什么的呢。”   “你开心就好。”奚瑞轩说道,看着坐在板凳上的秦安忆说着,“我先去上个厕所,等我好了就去随便逛一逛吧,对了,你有没有带纸?”   “拿去。”秦安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餐巾纸扔给了奚瑞轩,“给我留点,春天到了,我鼻炎加重了。”   “o杰宝k。”奚瑞轩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迅速离去了。   而此刻的秦安忆已经在查看着自己的能力了。   在收取了彭罗斯阶梯以及十三异阶的异度空间以后,秦安忆得到了两个新的能力。   一个叫做“循环”,一个叫做“界域”。   他尝试着使用了界域的能力,他发现这个能力是开启一个领域世界。   这个领域世界是个半径三米的圆,以秦安忆为圆心,这个领域是无相透明的,所以秦安忆的周遭都还是原样。   只是这一层领域覆盖在了原有世界之上,但是一旦有东西落在这一层领域世界之上,秦安忆就可以将领域收起来,那样那件东西就会被放在界域当中。   颇有一种袖里乾坤的感觉。   而另外一个能力循环,则是将某一个过程循环下去,以秦安忆目前的能力无法将循环化作无限,这是有限的循环。   就好像转动陀螺一样,以秦安忆目前循环的能力来看,他能让陀螺循环旋转一段有限的时间,超过这段时间陀螺就会慢慢停下来。   所以这两个能力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   至于前面所得到的“学海无涯”这个能力的效果,其实就是加强学习能力,当然了,这个学习能力是指所有可学习的东西,也就是说,这就是个学霸能力,然而也是个辅助能力,并不是主动攻击的能力。   先前摧毁彭罗斯阶梯以及十三异阶的异度空间的那一击将幻肢内部积存着的力量全都释放了出来,这导致了秦安忆现在的幻肢并没有之前那样犀利了。   而帮助他引出幻肢内部力量的黑红色光芒显然是和幻肢本身力量不符合的,这下情况就又显得扑朔迷离了。   “目前我只能动用一部分那种黑红色光芒的力量,只是刚好覆盖我的幻肢。”秦安忆试验了一下,黑红色的光芒迅速的爬上了手臂,如同铠甲一般的包裹住了幻肢。   秦安忆将两只手比对了一下,没有差别,只是一只手是黑红色的。   他尝试着用幻肢去触摸椅子。   “可以影响到物质,而且也有触摸的感觉。”秦安忆试着提起来了凳子。   凳子这就提了起来,可是当黑红色光芒撤离以后,幻肢就又失去了影响物质界的能力。   “不管怎么样,这样也方便多了。”秦安忆又将黑红色的光芒覆盖在了幻肢上,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没有掌纹也没有指纹。”秦安忆看着光滑的掌心和手指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了。”   接着他又用黑红色的光芒做着试验。   “力量试验的话。”秦安忆对着椅子捏了起来,毫不费力的,秦安忆就捏扁了凳子腿。   他赶紧把凳子放了下来,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四周。   “那么接下来就是拳速。”秦安忆幻肢一拳挥出,那是无比迅捷快速的一拳。   “拳速甚至超过小龙哥了。”秦安忆十分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幻肢。   小龙哥的出拳速度是每秒9拳,刚刚秦安忆挥拳的一瞬间挥出了十拳。   要知道小龙哥这位功夫巨星曾经以一寸的距离将体重200磅的壮汉击出6米远,更是以其130余磅的体重,击出了450公斤的重拳,凌驾于拳王之上。   秦安忆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幻肢刚刚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就把凳子腿捏扁了,这份手劲绝对不逊色于小龙哥。   而刚刚幻肢的出拳也让秦安忆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力道,具体是多少秦安忆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样对付江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这个状态就叫做麒麟臂吧。”秦安忆给目前的手臂取了名字。   没有黑红光芒加持的就是幻肢,有加持的就是麒麟臂。   简单而又通俗易懂。   搞清楚以后,秦安忆就撤掉了黑红色的光芒,麒麟臂重新变成了幻肢。   这时候奚瑞轩也已经回来了。   “好了,在外面随便逛逛吧。”秦安忆说着,“直觉告诉我会有意外之喜。”   “我信你个鬼。”奚瑞轩对秦安忆说道。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秦安忆骂着奚瑞轩,“对了,你回去看看其他城市有没有什么地方发生过五人坠楼这样的案件。”   “为什么这么说?”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江伟死了以后采城反而太平了,按道理来说江伟应该会在采城作祟才是,可是江伟却一直没有,那么他又是怎么变得那么强的呢?你要知道江伟是可以吞噬别人的魂魄来变的更加强大的。”秦安忆说道。   “也许他可以吞噬其他的游魂野鬼啊,公墓这些地方都可以啊。”奚瑞轩说着,“他不一定非要死了以后就去作案的啊,他也可以潜伏一段时间来积蓄自己的力量啊。”   “说得好,是我我灯下黑了。”秦安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的话,江伟可能会有另外一个舒适区也说不定,毕竟,鬼这种东西是无法以常理来揣测的。”   “人都无法用常理揣测,更何况鬼呢?”奚瑞轩目视前方的说道。   “没人说不是。”秦安忆也很赞同。   两个人走下了楼梯,路过了篮球场,而后秦安忆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蓝晴之。   “你的直觉还是有点厉害的,看见蓝晴之了是不是很意外之喜?”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并没有。”秦安忆还看到了跟在蓝晴之身后的一个男人。   身高一米八五,长相俊郎阳光,身上的行头加在一起就足以吊打两百个捆在一起的秦安忆了。   典型的高富帅,身边的蓝晴之也是白富美,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了。   “那个就是蓝晴之的男朋友。”奚瑞轩手肘捣了捣秦安忆,给秦安忆介绍着。   “关我屁事?”秦安忆翻着白眼问着奚瑞轩。   “情敌见面难道不应该分外眼红么?我不相信你对蓝晴之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奚瑞轩对秦安忆说着。   “呵。”秦安忆扬了扬右手空荡荡的袖管。   “行了,我知道了,真是受不了你,人家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自己了。”奚瑞轩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那边蓝晴之的男朋友正在四处张望着,接着他看到了秦安忆,眼睛一亮。   于是他偷偷指着秦安忆,眼里满是温柔,凑近了蓝晴之的耳朵说道,此刻的蓝晴之正在看着别人打篮球,并没有看见秦安忆。   “晴晴,你看那个男的,他的样子好帅,你说他是不是会不会是深柜啊?我想去把他掰弯掉。”男人对着蓝晴之说道。   那边的秦安忆看到了这一幕,觉得他是在对蓝晴之嘲讽自己,心里略微有些不爽。   “杨晓,要不是你是我好姐妹,我真的不想和你演戏让你爸妈宽心,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犯花痴的毛病……嗯?”蓝晴之此刻才回过了头,她看到了秦安忆。   接着他挽起了杨晓的胳膊,挑衅似的看了秦安忆一眼。   “艹。”秦安忆低低的骂了一声。 第三七八章 再战   “你看这当真是意外之喜啊是不是。”奚瑞轩对着秦安忆无奈的摇头说道。   “啧。”秦安忆颇为面色不爽的盯着蓝晴之。   然后蓝晴之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带着杨晓路过了秦安忆和奚瑞轩。   期间杨晓还看了秦安忆一眼。   那眼神是在端详秦安忆,估计是在看能不能把秦安忆掰弯。   可是在秦安忆看来,杨晓的眼神就好像是不屑的审视一样。   这让秦安忆十分的不爽,然而不爽并没有什么卵用,秦安忆也并没有动手教训什么的。   毕竟他也不是小孩子,在对方没有让他不爽到极致的时候,他是不会随意的动手的。   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对于一个残疾人来说,打架斗殴这些事情他总归是吃亏的。   刚失去右手的那个时候,有些同学出于同情并不会揭开秦安忆的伤疤,可是有的人并不会同情秦安忆,反而背地里喊秦安忆死残废。   所以秦安忆也因为死残废这个词而打架导致背上了不少处分,同时也因为没有右手而吃了不少的亏。   久而久之,秦安忆也就慢慢习惯了那些目光,或为同情,或为讶异,各式各样的目光。   随着年龄增长,秦安忆也越发成熟了,所以在没有极致的不爽和侵害了秦安忆利益的情况下,秦安忆是不会随意的搞事情的。   “行了,走吧。”秦安忆拿出了烟塞进了嘴里点着了。   “我要是你我就把那个男的打一顿了。”奚瑞轩在旁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说着,“你看看那眼神就好像胜利者一样,我要是你我忍不住,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是你我就用幻肢抽他个批了。”   “其实我现在也在用幻肢打你。”秦安忆实话实说,然后叼着烟翻着白眼看着奚瑞轩,“你一天天屁事怪多啊,这么想看我打架?我陪你打行了吧。”   “别介别介。”奚瑞轩摆了摆手,“不开玩笑了,所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关于江伟的安排。”   “守株待兔。”秦安忆说道,“要么守住蓝晴之,要么在他家守他,除去今天一天还有明天一天,那是最后的期限了,他应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人了。”   “那么你准备在哪里守着?”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期望两个一起守着,但是蓝晴之肯定不会甘心被我守着的,所以我倾向于在江伟他家守着。”秦安忆说道。   “啊!”   身后,传出了秦安忆熟悉的尖叫声。   秦安忆迅速转身,他发现了江伟正掐着杨晓的脖子,一把将杨晓甩了出去,操场上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以后也全都跑了。   看着周围的人全都吓跑了以后,江伟朝着蓝晴之伸出了手。   “你他妈给我住手!”秦安忆目眦欲裂,麒麟臂瞬间出现了,而后他抓住了身边的垃圾桶一把揪了下来,朝着江伟砸了过去。   而他自己也发足狂奔的朝着蓝晴之身边跑去。   “呵呵。”江伟轻笑着,随手把扔来的垃圾桶弹开了。   不过这也为秦安忆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秦安忆迅速的来到了蓝晴之的身前,接着麒麟臂一拳打向了江伟。   巨大而又充沛的力道将江伟打飞了出去。   此时奚瑞轩正在检查杨晓的脉搏,从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看杨晓并无大碍。   “走,躲在奚瑞轩背后。”秦安忆对着蓝晴之说道。   “你的右手……”蓝晴之被刚刚的那一幕震撼到了,只是她第一眼所注意的还是秦安忆的右手。   “只是幻肢而已,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赶快到奚瑞轩身后。”秦安忆推了一把蓝晴之,而后自己面对起了江伟。   江伟站了起来,朝着秦安忆走了过来。   他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个拳头状的凹陷。   “你变弱了。”江伟轻轻抚摸肚子上的凹陷对秦安忆说道。   “输出多了,蓝没回满,所以弱了。”秦安忆好整以暇的说着,而后幻肢上伸出了中指,“但是我的普攻也能把你打爆掉。”   说着,秦安忆挥动了麒麟臂,顺便做出了热身的动作。   “现在才第二天,你就来袭击我初恋,这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吧?”秦安忆面色阴沉的问着江伟。   “不,你已经输了,所以我来拿我的赌注了,虽然我承认你有些本事能够找到我家,但是你找的并不是我所在的地方。”江伟说着,“那是我的舒适区没错,可是那只是我作为人时候的舒适区罢了,所以我说你输了。”   “这样啊,但是我还有一天的时间,所以谁输谁赢还未可知。”秦安忆眼神阴狠毒辣的盯着江伟看着,“现在,我要把你爪子剁了。”   “你做得到么?先前你可以一拳打穿我的身体,可是现在只是留下来了一点的凹陷,你觉得我会怕你这种软弱无力的拳头么?”江伟大笑着,接着朝着秦安忆跳来。   江伟的两只拳头疯狂的抡动着砸向秦安忆,可是秦安忆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江伟心中顿时觉得不妙,想要撤离却已经晚了,他的半个身子都被切断了。   上半身的魂体只留下了光滑的断层面,下半身的魂体已经不见了。   “你做了什么?”江伟两只手撑在地上问着秦安忆,不过此刻秦安忆并没有回答。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秦安忆嘲讽的对着江伟笑着,他跑向了江伟,麒麟臂朝着江伟的额头猛捶了下去。   江伟用双臂硬抗住了秦安忆的这一捶,而后他的下半身又迅速的生长了出来。   秦安忆又是一拳打了出去,只是这次是并指成刀的戳中了江伟的身体。   秦安忆又一次的打穿了江伟的身体。   吃痛之下,江伟也对着秦安忆想要猛捶,不过秦安忆早就已经拔出了手,并且退的老远。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江伟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稍微有些虚弱。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秦安忆握紧了幻肢的拳头,准备继续爆锤江伟。   “确实,你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就比方说我处于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你也不知道吧。”江伟对着秦安忆问道,“所以你注定会输,到时候你觉得你能够一直保护着你的初恋么?”   江伟说完,身形渐渐地消失在了原地,他留下了一句话。   “你还有一天时间。”   可是在他的体内却有一点黑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秦安忆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在他的掌心有一块空白的地方。   那一块黑红色的光芒是秦安忆故意设计的,在江伟说了他家不是他老巢的时候,秦安忆就已经准备在江伟体内种下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现在的秦安忆随时可以通过这块碎片找到江伟的藏身之处。   “不过,这个界域还真是有些用出啊。”秦安忆嘴里感叹的说着,一边又打开了界域,江伟原来的下半身就掉落了出来。   刚刚江伟的身体被切断,也是用界域来完成了,确切来说,界域的边缘就如同空间之刃一般。   圆形的界域合并起来,就等于是界域形成的锋锐之嘴闭合了。   所以江伟的身体被切断了。   而后鬼差证飘出,江伟的下半身就和手臂的图合并在了一起。   增幅的这个能力变强了一下,而后又多出了一个“融合”的能力。   “这又是怎么玩的?”秦安忆不太明白,于是便准备回店铺了以后再研究。   而后他看见了正在盯着他看的蓝晴之。   蓝晴之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秦安忆也闭口不言语,只是和奚瑞轩一起检查着杨晓的身体。   杨晓并无大碍,只是吓昏了过去,加上被江伟扔了出去,身上有些软组织挫伤,还有一些淤伤罢了。   此刻的杨晓还没有醒来,奚瑞轩正在照看着杨晓。   而另外一边,蓝晴之站在秦安忆的身后。   “秦安忆……”蓝晴之欲言又止的喊着秦安忆。   “嗯?”秦安忆不解的看着蓝晴之。   “你现在的职业是对付那个的么?”蓝晴之问着秦安忆。   “算是吧。”秦安忆挠了挠头,给出了答案。   “那你当年和我说你劈腿了,是不是也只是个借口。”蓝晴之问着秦安忆。   “……嗯是。”秦安忆沉默了一会,点头承认了。   “我知道了。”蓝晴之点着头,也没有说什么话出来。   两个人这样相顾无言,直到杨晓醒了以后,蓝晴之才开车带着杨晓离开了。   而奚瑞轩也开着车带着秦安忆离开了。   “刚刚你和蓝晴之的话我都听到了,她可能是对你旧情复燃。”奚瑞轩推测着。   但是秦安忆并没有搭话,此刻他正在试验着新得到的能力。   融合的这个能力,可以将相性差不多的能力融合在一起,成为新的能力。   刚刚他就把虚灵化和匿形隐身结合在了一起,于是一个新的能力就诞生了,新能力结合了两个能力的特点,也减少了能力开启的消耗。   “那这个就叫做灵隐吧。”没有取名天赋的秦安忆给这个能力取名了,而后他把目光看向了其他的能力。 第三七九章 融合   秦安忆目前从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上得到的能力有很多。   分别是回溯,预知,感知,虚灵化,匿形隐身,幻法,狼兽嗅觉,狼兽直觉,增幅,脑内数字建模,顶级数学天赋,顶级心算天赋,顶级绘画天赋,学海无涯,循环,界域,还有最后一个融合。   这个融合能力的机制效果就是将相性达到某种程度的东西融合在一起,其他的就没有了。   而秦安忆为了做实验已经将虚灵化和匿形隐身借用融合的力量融合成为了灵隐这个单一的能力,这也是因为这两个能力相性足够才融合的。   而接下来有相性的能力则是,界域,灵隐,回溯,预知,感知,幻法,脑内数字建模,完全记忆能力,顶级的数学,心算,绘画三个天赋,以及学海无涯这几个能力,秦安忆考虑了一会儿,也将这些个能力融合了起来。   新诞生的能力是一个领域类型的能力,这个新能力兼具了融合前所有能力的特点效果,同时也极大的降低了对于身体的消耗,至于其他的能力则需要秦安忆慢慢的挖掘了。   而这个新诞生的能力也被秦安忆取了名字,名字就叫做【世界】。   实际上秦安忆想给它取名叫做砸瓦鲁多的。   所以目前秦安忆的能力分别是融汇了大部分能力的世界,只要展开世界就可以得到这些能力的全部加持,以及摈弃了那些发现了或者是没有发现的缺点。   随后就是增幅自身的狼兽直觉和嗅觉,增幅全部能力的增幅,然后就是循环和融合了。   融合了以后秦安忆反而有一些来自灵魂上的闲适感觉。   就好像一部手机的内存总是有限的,一旦数据过多手机就会卡,可是当这些数据被打包压缩以后就会腾出来许多的空间一样,目前秦安忆的情况就类似是这样,尽管他并没有发现,但是一下融合了这么多以后,秦安忆也感觉到了一种放松的感觉。   “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秦安忆自言自语道。   “我就说嘛,人家对你旧情复燃啊,你不可能没有心思的。”奚瑞轩了然的点头道。   “我觉得我们两个说的应该不是一个东西。”秦安忆挠了挠头说道,“我们先去找蓝晴之,得保护好她才行。”   “你看我就说吧。”奚瑞轩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顺便打通了蓝晴之的电话,询问着地址。   秦安忆一言不发,而后他展开了领域,他想要看看新诞生的领域有什么能力。   领域当中回溯与感知预知的能力于瞬间看穿了奚瑞轩。   首先是一副活生生的春色宫图画面。   这是回溯所带来的画面。   接下来是感知与预知,秦安忆看到了奚瑞轩的未来。   画面中的奚瑞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和一个穿着婚纱的温婉女子手牵着手走上了红地毯,另外一旁还看到了自己一脸笑容的拿着戒指准备递给奚瑞轩。   而那时候的自己也是穿着西服,典型的是伴郎服饰。   领域展开以后,秦安忆全都看到了,而且秦安忆还同时保存着对于外界的感知,这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值得一提的是,奚瑞轩的妻子正好是那个和他开炮的姑娘。   “啊,畜生东西一个。”秦安忆收束了领域,而后摇着头骂着奚瑞轩。   “你在说谁?”奚瑞轩不解的问着秦安忆。   “没什么没什么。”秦安忆装作没事的摇头说着。   “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能力融合在了一起以后,我本身似乎有一种轻快的解脱与释放感,负担变少了很多,而且能力开启的消耗也减少了许多,不过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不用那么麻烦了。”秦安忆想着,“原本回溯的开启是完全沉浸的,现在我不用那么沉浸,这样我就可以感觉到外界的风吹草动了,也算是规避风险了。”   就这样,秦安忆继续使用着新得到的融合能力,那种数字化建模在世界领域当中也可以使用,不过秦安忆觉得这种建模不单单只是建模,它还有更大的用处。   只不过现在秦安忆并没有摸清楚建模的未来发展方向,所以也就放这里放这里。   不一会儿秦安忆就被奚瑞轩带去了医院。   接着奚瑞轩打电话给蓝晴之,想要找到蓝晴之。   “不用打电话了,跟着我走就好了。”秦安忆对奚瑞轩说道。   于是秦安忆直接拔腿就走了,他的领域外放着,通过领域内的能力查找着蓝晴之所在的地方。   不一会儿,秦安忆就带着奚瑞轩找到了蓝晴之。   “你的能力又加强了么?”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是的。”秦安忆点头,“不光加强了,还融汇统一了。”   秦安忆如此说着,可是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也有些疑问。   一只鬼物身上的能力到底有多少?   而且鬼差证真的只能吃掉鬼么?   他目前所遇到的鬼物虽然有很多,但是那些鬼物所给的能力数量都不一样。   四十六只鬼的班级整体只给了秦安忆一个,但是那个流浪汉却给了秦安忆很多个能力。   另外的就是异阶空间以及彭罗斯阶梯的那个情况了,秦安忆根本没有搞清楚那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莫名其妙的开挂以后才逃了出来。   虽然只开了一次挂,然后幻肢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了。   更别说鬼手的那根大拇指,以及这两天来收服的江伟躯体了。   所以到目前为止秦安忆一直没有搞清楚这些能力赋予的机制。   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对于秦安忆来说,他的能力已经足够多了,而且还颇为全面。   只要不是运气不好的遇到别的超级强大的怪物,基本上是不会吃瘪跪了的。   但是,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的话都是会吃瘪然后被打趴下的。   秦安忆站在病房外,杨晓正躺在病床上,身上也包了绷带纱布这些东西。   秦安忆看到这一幕,内心的不爽稍微缓解了一些,可是秦安忆却看到了蓝晴之的目光。   这个目光里有很多复杂的意味,先前蓝晴之和他聊了些没头没尾的东西,秦安忆也不知道蓝晴之是什么意思。   现在蓝晴之用这种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秦安忆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   “谈谈么?”蓝晴之走到了秦安忆的面前。   “嗯,谈什么?”秦安忆点了点头,随后问着蓝晴之。   “随便谈谈。”蓝晴之说着,“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劈腿了?是因为你那时候就从事着这份工作么?”   “????啥玩意?我不是一直做的侦探这份工作的么?”秦安忆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的不是侦探,你今天和那个东西战斗的那个……我不是问过你了么,那个是不是就是你的工作。”蓝晴之有些支支吾吾的问着秦安忆。   “哦,算是吧。”秦安忆想了想,自己本身就是鬼差,职业应该就是这个没跑了。   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这两个问题蓝晴之不是问过了吗?怎么又问了一遍?   “那个,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的,你不用这样想不到开头就用你用过的问题的。”秦安忆对着蓝晴之说着。   “那好,我的问题就是,你之所以骗我然后离开我就是因为你不想把我牵扯进来是么?”蓝晴之问着秦安忆。   “????啥啊?你也太自恋了吧?”秦安忆心里想着。   实际上当初秦安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鬼差,既然不知道那他不就不是鬼差了么。   所以,怕危险而和蓝晴之分手这个假设在当时是不存在的。   “……实际上,我离开你是因为你爸妈私下里找过我,并且说给我二十万让我离开你,我跟你爸妈说了,钱我一分不会要,而且我也会离开你。”秦安忆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说出来了实话,“接着我做到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蓝晴之抓着秦安忆的肩膀,眼眶红红的问着秦安忆。   “我,残疾,穷小子,还开成人用品店,你爸妈会让我离开你也是很正常的想法吧。”秦安忆抓着蓝晴之的手,拨开了,“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未来在哪里,那么我何必耽误你?”   秦安忆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我说谎骗了你,然后你现在不也找到了一个高富帅了么?”秦安忆偏头看着杨晓,他发现杨晓也在看他。   秦安忆感觉到了有种后背发麻的恶寒,立刻偏过了头。   “虽然人five是five了一点,但是高富帅就够了,高富帅就完事了。”秦安忆语重心长的对蓝晴之说道,“其实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你在那时候一直陪着我。”   “秦安忆,你就是傻逼。”蓝晴之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秦安忆说着。   “啥玩意啊你又骂我?”秦安忆摸着脑袋奇奇怪怪的问着蓝晴之。   “对啊,啥玩意啊你怎么又骂他?”奚瑞轩也感觉很奇怪。   “得,两个都是感情白痴。”杨晓看着这一幕,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第三八零章 那你来杀了我啊   “昨天我梦见一个老头拿着红色的绳子勒我的手,我逮住他一顿爆锤,然后他说不敢有下次了,我大怒,心想你丫的竟然还敢来,然后他跑的时候我还给了他一脚,之后我拿出剪刀稀里啪啦把线给剪了,然后当他被我踢飞出去那一刻之后他说他叫月老,你说我这样以后是不是要孤独终老了?”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就我所见到的情况来看,你应该不会孤独终老。”秦安忆点燃了一根烟随口说道,“然后你别忘了咱俩现在是在干什么,咱俩现在在蹲点江伟那个鬼东西,这几天我反复的看了他们家的资料,以及我从他书房里带走的书,我一直在思考,他所说的渎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终于有一些眉目了。”   此刻的秦安忆和奚瑞轩正在朝着江伟的家走着,秦安忆踩着楼梯,他已经确定了江伟所说的渎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渎神是什么意思?”奚瑞轩问着秦安忆。   “亵渎神灵,就是渎神,比如说你在吉瑟斯的神像面前说自己是个鸭王而且有个异端男朋友,最后高喊魔鬼之王万岁,这就是渎神,可是根据我们对于江伟家资料的了解,江伟的家庭是无信仰的,可是他却对我用了渎神这个词,你不觉得这个很奇怪么?”秦安忆问着奚瑞轩。   “很奇怪么?说不定他只是用这个词来抬高自己的逼格呢?”奚瑞轩回复着秦安忆。   “不,这家伙本身就是自负的人,所以他所说的渎神肯定有其含义,我的猜测是,他自比喻于邪魔,去亵渎神明,这便是他的渎神,那么这个神明也是有其指代的,你觉得这个指代会是什么?”秦安忆继续问着奚瑞轩。   “你是说,江伟身边的人?”奚瑞轩试探性的问着秦安忆。   “是的,没错,就是他身边的人,纵观江伟的一生,他都是一个阴郁孤僻的人,他的身边没有朋友,唯一陪着他的只有一个人。”秦安忆说道,“他的父亲早逝,只剩下了母亲,所以,最亲近的就是他的母亲了。”   “所以你的猜想是,他所说的神明就是他的母亲么?”奚瑞轩问着秦安忆,“总感觉这个剧情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既视感吧,这应该就是俄狄浦斯恋母情结了,他的渎神可能就是要亵渎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就是赋予了他生命的女神。”秦安忆抽了口烟说道。   “如果你猜错了呢?”奚瑞轩看了一眼秦安忆。   “我的猜想就是这样,如果猜错了那就是输了。”秦安忆扔下了烟,踩灭了,“所以,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奚瑞轩一手拿着地藏王菩萨的吊坠,一手拿着枪,他刚准备敲门,可是却发现门没有锁上。   奚瑞轩迅速和秦安忆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秦安忆轻轻的推开了门,他站在了门口。   江伟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手中拿着一本书,他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秦安忆。   “秦安忆,你告诉我,你的魔性和神性,各自的占比是多大?”江伟拿着书,询问着秦安忆。   “占比是多大么?这可真是个有趣的问题,神性与魔性交织构成了我的人性,所以,你的魔性呢?已经压过了你的人性了吧?”秦安忆走到了江伟的面前,面色平静看着黑影。   “很好的回答,可是你注定要败给我。”江伟合上了手中的书,放回了书架上,“那么我所说的渎神,你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了么?”   “你要甘霖娘祭拜。”秦安忆的幻肢迅速被那一层黑红色的光芒所包裹覆盖,秦安忆面色平静的拿过了江伟手中的书,“俄狄浦斯情结,简单来说,你恋母,你想要回到那个你出来的地方,我说的对不对?”   相传希腊神话中,王子俄狄浦斯违反意愿,无意中杀死生父,娶母为妻,这种恋母情结是儿童兴欲发展的高潮,也是性心理和人格发展的关键时刻。   “你还挺聪明的,居然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江伟的语气有些诧异,“然后,你是用曼哈顿计量法测算出了我的舒适区的么?”   “是的,先前你虚晃一枪的说法,说你不止一个舒适区,这一点确实让我比较动摇,只是后来我就在想,如果你有一个领域呢?这个领域是平行于你的舒适区的呢?”秦安忆说着,幻肢指了指书房下,“你问了我两个问题,现在我也要问你两个问题。”   “可以。”江伟毫不在意的对秦安忆回复道。   “你妈呢?”秦安忆问道。   “她在睡觉。”江伟说着,“不紧,也不润,可能和以前接客多了有关系吧。”   “恕我直言,你可真是个渣滓。”秦安忆表情嫌恶的说着,然后他伸出了两根指头,“第二个问题,告诉你吃鬼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江伟又拿回了秦安忆手中的书,将其放回到了书架上,“既然问题都问完了,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安忆淡然的说着,随后幻肢一拳砸向了江伟。   这是迅捷猛烈的一拳,其力道刚猛无匹,犹如一发出膛的炮弹一般,轰向江伟的肚腹,自身的领域能力世界也在此刻展开,秦安忆将江伟吞噬到了自身的领域世界当中,一瞬间,幻术和数字建模开始了展现,无数的秦安忆在领域世界当中生成,而秦安忆本身也进入到了灵隐的状态当中。   想要藏住一滴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滴水隐入大海之中,而秦安忆用幻术于建模创造了无数的分身,自身隐藏在了分身之海里。   江伟被秦安忆先前的那一拳砸入到了幻术之海当中,穿过了无数的幻术分身,落在了远方。   而江伟他自己也被那些幻术分身所包围住了,秦安忆的真身躲在什么地方江伟也并不清楚。   “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能杀得死我么?这些不过是一些幻术罢了,只要我不相信,它们就始终都是假的。”江伟朗声的说着。   秦安忆并没有回话,只是用这些分身围绕着江伟,江伟一边在领域世界当中行走着,一边随手挥动着手臂,江伟的身体毫无阻碍的从这些分身上穿过,就好像是穿模一样。   “你所能做的,无非就是用这些东西来阻碍我,然后找个机会从某个暗处跳出来刺杀我,可是你觉得你能够伤害的到我么?”江伟张狂的说着,“就算你伤到了我,那又能如何呢?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体内有多少的灵魂储备可以恢复身体吧?你可是肉体凡胎啊,你可以在这和我耗多长时间呢?”   江伟这是在挑衅秦安忆,他想要让秦安忆沉不住气,他想让秦安忆自己跳出来。   可是秦安忆一直不为所动,江伟也是一直在这里走着,他穿过一个个幻术分身,可是始终没有找到秦安忆的踪迹。   “这家伙到底在哪里?”江伟一边行走着,一边疑惑着,而后,江伟感受到了一股劲风的出现。   他以极快的速度防御了起来,而此刻江伟的脚下也展开了一层纯黑色的领域,   可是想象当中的重击并没有到达,这时江伟身后的一个秦安忆开口了。   “你觉得我把你拖入到我的领域当中只是为了这样消耗你么?不,你错了。”秦安忆说着,“我只是单纯的为了测试一下我的能力到底有多强而已。”   “什么意思?”江伟奇怪的问着秦安忆,他能够感觉得到身上出现了奇怪的感觉,那是由内而外的奇怪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魂体当中跳动着一般。   “什么意思?”秦安忆打了个响指,那些幻术分身全都消散了,只留下了一个真实的秦安忆。   秦安忆摊开了被黑红色光芒所包裹着的幻肢手掌,那里少了一块。   接着,江伟的身体骤然跪了下来,他的头上出现了一块不规则的凸起,而后这个凸起破裂,那块黑红色的碎片回到了秦安忆的手中。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么?”江伟得意的问着秦安忆,“一个魂体等于让我有一条命,你猜我现在积攒了多少魂体?”   “我早就看出来了,不然我每次从你身上带走一些东西所获得的能力是不会那么驳杂的,至于现在,我不需要猜测你有多少魂体,我只需要一个响指,你就会重复刚刚的过程。”秦安忆又打了一个响指。   江伟本想嘲笑秦安忆,可是下一刻他又跪了下来,头上的凸起里再度飞出来了一块黑红光芒碎片,飞回到了秦安忆的手中。   “现在你明白了么?”秦安忆问着江伟,又打了一个响指,“循环的开始,就是这个响指作为前奏,你只要在我打响指前杀死我,就可以活着离开,只是你注定无法杀死我了。”   “你的话不要说的太满。”江伟吃力的说着。   “那你来杀了我啊。”秦安忆嘴角泛起了一丝诡谲的笑容。 第三八一章 镜中花篇结束,过去之去   “这可是你说的。”江伟阴笑着,从口中呕出了一张染血纸钱。   那染血纸钱上的中年人白面长髯,头戴宝冠,是神话中佛道以及一众派系的源头至高天帝——九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魂天秦帝,简称魂天帝,或者秦天帝,抑或天帝秦帝。   总之叫什么都不要紧,反正秦安忆向来不带信的,什么天帝秦帝,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呢?无外乎是神话发展继而造神的。   他目前所关心的,只是这家伙为什么会从口中吐出这么一张染血纸钱,是这家伙的能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正在秦安忆疑惑之时,那张染血纸钱已然消失不见,再一抬头时,染血的纸钱飘飘扬扬洒落。   而后一张张的染血纸钱中,伸出了一只只手臂,手臂拥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如同茁壮生长的昂扬古树。   遮天蔽日般的在秦安忆的【世界】领域当中野蛮疯长。   阴影遮蔽下,连秦安忆的影子都被阴影所囊括。   下一刻,秦安忆身首异处,浑身血液好似被大功率的抽水器所抽出一般,将他的无头尸身染濡湿。   无头的尸体还在喷涌着血液,而后跪倒在地,接着扑向前端。   “哼哼,我就说话不要说太满啊。”江伟笑着,准备等待因为秦安忆死去的领域崩溃。   但是。   地上那无头的尸身周围,血雾弥漫,好似回溯一般,将喷出的血液一滴不剩的吸纳回身体之中。   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也被身体上的手臂捡起,而后按在了碗般大小的脖颈断层上。   严丝合缝的接驳起来以后,缺口开始了愈合,当大部分伤口愈合后,他才开始说起来。   “也不知道这些平行世界里到底有多少死掉的我啊。”秦安忆,或者姑且说这并非是当前的“秦安忆”,而是另外一个【诸界化身】才是。   秦安忆看了看当前的情况,皱着眉头。   “淡定,穿越开局就遇到不正常的东西也很正常,你等我一会儿,我来掌握一下这具身体的能力哈。”他开口嘴呱呱的说着。   江伟没有说话,但沉吟片刻后还是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我是秦安忆咯。”诸界化身秦安忆说道,不过,某块散发着亮光的东西,打破了【世界】领域,有如流星一般落下。   而后落入到了秦安忆的手中。   “秦安忆”短暂失神片刻,接着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对着面前问道:“所以,你让我去别的地方?”   江伟并不懂“秦安忆”在故弄什么玄虚,但还是催动着地上的纸钱树手。   不过,这一次他失败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将江伟的能力镇压住了。   “行,我知道了,那么,你把你给我准备好的躯体放在哪里了?告诉我。”   “秦安忆”说着,而后点了点头,接着闭上了眼。   紧接着。   秦安忆,睁开了眼。   ——   秦安忆,睁开了眼,   身前是恢弘庞然的天宫,似乎是什么神话当中的凌霄宝殿一般,帝座之上,有年轻俊美的帝君一手抵着下巴,胳膊肘撑在空中,正端详着面前的秦安忆。   “来啦?老弟,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九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魂天秦帝,简称魂天帝,或者秦天帝,抑或天帝秦帝,你想怎么称呼都行,就是你激活了重明令是吧?”天帝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左顾右盼,接着扇着自己巴掌,“醒来啊!这什么幻境?这就是江伟的能耐么?就这就这?”   “行啦,老弟,你的肉身已经死了,是重明令把你的灵魂拘摄没让你变成鬼,不然你可以变成鬼继续打你口中的江伟,另外,让我看看啊,居然是五千年后么?看来轩辕真武做到了。”天帝说着,将龟壳甲片展示给了秦安忆看,并没有给秦安忆发问的时间,天帝便继续说道,   “日月重合,便是重明令名称的由来,我是重明令的创造者,而重明令的能力,便是将我所处的‘过去’,联通轩辕真武所在的‘现在’,还有你所在的‘未来’,为我们三个留下可以交互的空间,虽然说你现在看起来人在天宫,不过却是重明令将你投影道我所在的‘过去’罢了。”   秦安忆还是不信,但是天帝屈指一弹,   好似挨了人格修正拳一般的,秦安忆相信了。   “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你这种天帝啊,这还真是令我始料未及,虽然我有很多问题,但是你做出这个劳什子重明令是为了什么?”秦安忆揉着发痛的脸颊,问着天帝,“还有,我真的已经死了么?”   “死?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天帝笑着,本想说什么,但好似改口了一般,“毕竟你可是……重明令选中之人啊。”   “所以这个重明令,链接过去现在未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世道有鬼,你早就知晓,可是鬼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因为我早在过去就已经弄明白了,   其实这世间本无满天神佛,是我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与知识,借鬼修仙,化为天帝,一化万千,这才缔造了你们所知的种种神话,而后又以我所奠定的神话基础发展流传种种传说,因此才有佛道之分,而也因为我的推动,鬼怪并非仍旧是难以抵抗的无解之物,而且鬼也因为我所作所为的缘故,也分为了三六九等,弱小的害不了人,强大的可以轻而易举屠城,不过这倒是后话了,   在此之前,这世间满是鬼,人间如狱,而经过我六十年间的探查,终于确定了为什么会有鬼怪层出不穷了,   为什么鬼怪会层出不穷呢?因为鬼怪会层出不穷,这个原因就是因为……”   天帝稍显吹嘘的简略诉说了自己的英雄事迹,但就是太废话了。   秦安忆听了脑子疼,于是出声打断:“为什么?鬼会层出不穷?”   “因为有一个东西,姑且称之为‘源头’,这个源头催生着各种各样的鬼出现,但是鬼不死不灭,源头的‘不死不灭’概念要比鬼的不死不灭更为强大,因此想要将其摧毁,便要在过去未来现在一起动手才行,三个时间线一起动手,才能摧毁,   摧毁之后,我才能将这个源头完全的控制,让鬼的出现有限度,并且可以支撑修者们的修炼,   但是或许哪一天我就转性了,让这天下再也无鬼也说不定,   毕竟有的东西,也需要淘汰。”   天帝促狭的笑道。   “……你的这个重明令,怎么这么像大三真法门的三真同月令?”   “别在意这些细节,毕竟我本人就是缝合怪,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的想法是什么?”   “想法?当然是把这世间的害人鬼全都杀了啊!那五个女孩本该有她们自己的人生,可是却被江伟这个渣滓所害,   你告诉我,鬼这种东西有什么存在于人世的必要么?至于你所说的毁灭源头,如果能让这世间鬼怪为之一清的话……   我,求之不得。”   “好,那么我先说好了,我会不间断的用重明令为你布置任务,你顶不住也要顶,我不要求你比我强,但至少你不能随意的就死在这些烂番薯臭鸟蛋手里,那么,你该回去完成你未尽的事情了。”   于是,   秦安忆,睁开了眼。   “江伟!我来杀你了!魂飞魄散是你最好的结局!”   ——   秦安忆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   “张嘴,来,啊~”蓝晴之握着勺子,秦安忆听话的张开了嘴。   “你其实没必要来喂我的。”秦安忆有些别扭。   “啧,别逼逼,以前我喂得可不少。”蓝晴之丝毫不给秦安忆面子。   “切,有本事你用嘴喂我啊。”秦安忆挑衅的说着。   蓝晴之也不含糊,吃了一口饭后就强吻了上去。   秦安忆用幻肢把蓝晴之推开了。   “你搞什么?”“如你所愿咯,反正误会说清了,我也还喜欢你,就当是复合了呗。”   秦安忆愣住了,脸上升起了一阵红晕,他……害羞了。   “以后,别再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了。”近在咫尺的蓝晴之凝视着秦安忆的眼眸说道。   “嗯。”秦安忆蚊子哼一般的“嗯”了一声。   “现在我们要算另外一笔账了。”蓝晴之看着秦安忆,以危险的笑容质问着秦安忆。   “你和那个东西对赌的时候,为什么要拿我做赌注?”   秦安忆,危。   ——   “那么我来这里纯粹就是打酱油来的?”借助重明令与魂天帝秦月楼联系上的诸界化身秦安忆问着秦月楼。   这个用灵异拼图捏就出了身体的秦安忆正在某座天台上,远远的看着秦安忆百口莫辩和蓝晴之口诛笔伐。   “也不算打酱油吧,你就帮一下他呗,毕竟不能真让他死了,尽管并非内定,可是他能够激活重明令的确超出我的预料之外了。”   “行。”诸界化身秦安忆点了点头。   “第二人的任务已经结束,现在就看第三人了。”   “第二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轩辕真武么?”   “嗯,原名轩辕狗蛋,确切来说也是平行世界的我们,但并非是平行世界的秦安忆,而是平行世界的秦月楼,不过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一个世界会有另外的两种我们?”   “这个问题先不说,你这个重明令捏的全是内定吧?”   “……你想知道轩辕真武做了什么么?轩辕真武做了什么呢?你是不是很好奇呢?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轩辕真武做了什么吧,至于轩辕真武做了什么,那就大有说道了,毕竟轩辕真武做了什么,他做的事情真的是很不得了啊……”   “你别岔开话题了,还用废话文学,闭嘴吧你。” 第三八二章 水中月篇,现在之现   “文才,那个孩子还没走么?”剑眉连成“一”字的瘦小老者询问着自己的徒弟。   这位就是九叔,从茅道山派下来的道长,也是秦月楼能观测到两次的诸圣之师,但是这个九叔并没有拿到系统。   确切来说,上一位拿到了系统的九叔拿到的是孝心系统,这个孝心系统倒是让九叔给自己的师父还有祖师们尽孝了,并且也没有被坑神徒弟们坑。   不过上一位九叔倒也没有成仙,反倒是转世后当了一位警察,同时孝心系统也顺位继承,毕竟孝心系统就是为了让九叔不被坑,这位转世风叔也因为系统的帮助没被坑道,在此便不多做赘述了。   毕竟要说的是这位九叔。   其实说九叔是老者也不尽然,虽然头发掺杂了大半的银丝,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皱纹,而且腰板挺拔,看不出半分老态。   徒弟一脸苦相,看起来很委屈,有些唯唯诺诺的回应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啊,他都跪了三天了,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死啊?”文才有些担忧的问着自己的师父。   “还不快去给那些叔叔伯伯上香?”九叔倒是没有理会,反倒是瞪了一眼文才。   “哦……”被九叔这么一瞪,文才也不敢再搭话,于是便有些委屈的走了。   九叔望着文才离开,有些无奈的叹着气。   【文才这孩子虽然很乖,但是脑子不太灵光,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过九叔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还是倒了一碗水走到了门口。   “起来吧,跪了这么长时间,我收你为徒,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你修道是为了做什么。”九叔端着水,放在了少年人的面前。   少年人的身形看起来孔武有力,面目刚毅,头发乱糟糟的,满是尘土,他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身上破旧的衣服还满是血迹。   “我要斩杀那些害人的邪祟,为我的亲人报仇。”少年人眼中闪过了仇恨的火光,还有着悲伤。   九叔看着少年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九叔问着少年人。   “我叫轩辕狗蛋。”轩辕狗蛋说着,随后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轩辕狗蛋似乎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   【浅红系统绑定成功。】   这就是秦月楼随手捏出来的系统,扔给了这个叫做轩辕狗蛋的孩子。   九叔唤来了文才,让文才把轩辕狗蛋背到了义庄里屋,那是他们师徒住的地方。   轩辕狗蛋沉睡着,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狗蛋醒了过来,身边还放着一碗稀粥。   “你醒了啊,师父让我和你说,慢点吃,吃完去拜师。”英俊的年轻人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我叫秋生,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师弟了。”   “谢谢秋生师兄。”轩辕狗蛋虚弱的说道。   支撑着他三天跪在义庄前的是一股气,一股想要复仇的怒火,但是这股气现在平息了下去。   自从被九叔所救以后,轩辕狗蛋便认了死理要拜师九叔。   “还没拜师呢,等拜师了在喊我师兄也不迟。”秋生说着,扶起了轩辕狗蛋,顺带把稀粥放在了轩辕狗蛋的手上,稀粥尚有余温。   轩辕狗蛋喝下了稀粥,空空荡荡的胃囊得到了补充,喝完了以后,轩辕狗蛋才下了床。   秋生搀扶着轩辕狗蛋来到了大厅。   大厅前九叔穿着一身杏黄色的道袍,头顶带着一顶庄子巾。   俗言“道有九巾”,但是九巾的名目并不固定。   该巾下面为方形,上部成三角形,状如屋顶,帽前正面镶有白玉,便以正帽,象征品性端正。   九叔的身后摆着香案,香案后挂着两幅画像。   一副画着三位道士,这三位是三茅真君,乃是茅道山派派的开派祖师。   另外一副则是一位身材高大筋骨强健的老人,老人的肌肉把道袍都撑得鼓起来了,肌肉的轮廓也清晰可见。   “师父啊,徒儿今天又要收徒了,是个叫轩辕狗蛋的孩子,根骨资质不差,起码比文才和秋生要好,阿龙那个孩子就更不用提了,只是狗蛋这孩子,心中满是仇恨,只希望他不会因此走入邪道吧。”九叔先是为三茅祖师上香,随后才为那位肌肉老者上香,九叔轻声的说道,“我会好好管教这孩子的。”   “师父,我把小师弟带来了。”秋生亲切的喊着九叔。   “没大没小。”九叔瞪了一眼秋生。   秋生挠了挠头悻悻然的闭上了嘴,把轩辕狗蛋搀扶到了九叔的身前。   九叔坐在藤椅上,身形还是那般板正,身后是三茅真君和自己师父的画像。   九叔看着轩辕狗蛋,说了起来。   “我们茅道山派道术可正可邪,若是用在正,则可以济世救民,若是用的邪,则会祸害世间,因此我茅道山派道派,择选弟子第一点就是考察品性。”九叔无比威严的说着,语气中带着肃穆,“我观你面相,自知你心中有一股任侠之气,更是重视情之一字,你跪在门口三天,也证明你心中坚毅,求道之心可见一斑。”   轩辕狗蛋静静的听着。   “轩辕狗蛋,我问你,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成为我茅道山派弟子?”九叔问着轩辕狗蛋。   “我愿意。”轩辕狗蛋坚定的说着。   随后九叔在三茅祖师画像下摆了坛,点了香,再度为三茅祖师上香。   随后九叔坐在祖师画像下面的藤椅上。   轩辕狗蛋给九叔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出现了红肿。   接着轩辕狗蛋接过秋生递过来的茶,敬给九叔。   九叔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茶。   他一脸严肃的给轩辕狗蛋讲了茅道的门规训诫。   “我们茅道山派第一门规便是正邪对立搏斗终生……一戒背信弃义,二戒欺师灭祖;三戒心术不正,四戒邪法害人;五戒杀盗淫妄,六戒同门相残……”   九叔说完了以后,又严肃的望向了轩辕狗蛋。   “若是以后你用邪法害人,我必会清理门户。”九叔的眸子里倒映着轩辕狗蛋跪拜的身形。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定然不会邪法害人!”轩辕狗蛋无比严肃的说道。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林英凤娇的第四个徒弟了。”九叔说着。   九叔之所以不愿意暴露真名,就是因为他的名字比较的娘,和九叔形象一点不符合,但是背后就是三茅祖师和自己师父,九叔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如此说出来。   随后九叔接过了轩辕狗蛋的茶,喝上了一口。   “既然已经拜我为师,那么你自然是我茅道山派门下了,为祖师爷和你师祖上香吧。”九叔说着,“起来吧!”   “是,师父。”轩辕狗蛋站起了身,手里拿着清香,恭恭敬敬的为祖师爷和师祖上香。   轩辕狗蛋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为什么师祖会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随后他看到了师祖的画像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一道光芒没入到了额心中。   一旁的九叔惊讶的看着自己师父的画像。   他心里想起来了从前师父所说的话。   “凤娇,四目,千鹤,小坚,都不符合我这功法啊,哎,以后你们收徒弟了,都带来给我看看吧。”那一年,他们的师父如此说道。   “师父,为什么我们不能修炼您的功法?”大师兄石坚不解的问道。   “你们身子骨不够强健。”师父只是这般说道,“等以后你们遇到危险,请我上身的话,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九叔一直没有用请神请师父上身过,所以自然也不清楚师父的这门功法有什么用。   如今倒是师祖显灵,将这功法传授给了自己的小徒弟。   “这样也好,师父能够将自己的功法传授给狗蛋,也说明狗蛋本性人品都不错。”九叔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不少。   可是他还是害怕轩辕狗蛋会因为仇恨踏入邪道。   不过,轩辕狗蛋却是看到和听到了一个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东西。   “我是浅红系统助手,检测到获得功法《茅道神拳》,解锁成就肌肉兄贵,特此发送奖励,茅道神拳等级提升至第二级。”   轩辕狗蛋能够感觉得到,体内有着一股猛烈的热流,席卷着身体内部的所有角落,虚弱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无穷的精力,以及源源不断的力量。   九叔能够看得见,轩辕狗蛋身上的阳气开始增强了起来,身高出现了一些拔高,肌肉也变得膨胀了起来。   看到这里,九叔连忙又给自己师父上香,而轩辕狗蛋则是沉浸在未知当中。   此刻轩辕狗蛋的面前,是一个面板边框,边框中写着茅道神拳四个字,后面还跟着第二级的字眼。   所幸轩辕狗蛋认识字,不然轩辕狗蛋也不会知晓这是什么情况。   “我是浅红系统助手,有需要只需要呼唤浅红即可,浅红可以将宿主您所持有的功法术法提升与融合推演,凡杀死害人妖邪便可获得提升点数与推演点数,满足成就也可以获得系统奖励,就是这样。”未明的声音说着,面板边框收了起来。   “什么情况?”轩辕狗蛋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看起来无害,这一点很重要。   不过最让轩辕狗蛋所看重的,还是“杀死害人妖邪”这样的一段话。   他拜师九叔本就是为了向那个杀害了父母的妖物复仇,九叔虽然救下了他,可是那妖物也侥幸逃脱了。   虽然以九叔的性子肯定会去把它抓住然后替天行道了,可是轩辕狗蛋确实是等不及的想要亲手报仇。   “师祖显灵,你小子发什么愣?还不快叩谢师祖?”九叔不满的声音传出。   轩辕狗蛋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的跪下,朝着师祖磕头。   九叔仿佛看见画像上的师父笑意盈盈,自己也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轩辕狗蛋磕头完了以后,九叔才稍微满意。   “今日你先休息,明日我再传你茅道山派道基本修法,小二楼上有你的床铺,你以后就在小二楼睡觉,晚上和文才一起看守义庄,免得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九叔对着轩辕狗蛋说道。   “师父您叫我啊?”文才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还抓着鸡,“母鸡买回来了,正好可以给小师弟补补身子。”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你是想饿死为师么?”九叔翻了翻白眼。   轩辕狗蛋看着这一幕,觉得心里暖暖的。 第三八三章 五通毛神   “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回来吃饭咯。”轩辕狗蛋和文才手里拿着一大把香束对着门外拜了拜随后回到了屋内。   轩辕狗蛋也有样学样的说道,之后便跟着文才将布帘拉开。   “过门是客,你们先吃。”文才说着,将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炉上。   面前全都是穿着文武官服头上贴着符箓的走尸。   这些走尸都是四目师叔的客人,以控尸术所控制而赶尸回老家下葬。   “师弟,把莲花灯的灯芯往上拨一些,”文才说着,走到了牌位前的香案前,随后又对着轩辕狗蛋说道,“这莲花灯的火可不能灭,灭了可就麻烦了,如果灭了它们就会走的乱七八糟,还没办法抓它们。”   “嗯。”轩辕狗蛋点了点头,回应着文才。   文才走到了棺木前,一个棺木接一个的上香,轩辕狗蛋也是一样。   “嗯?这个香炉插满了么?”轩辕狗蛋心里想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看见棺木缝隙里插着灭了的香束,于是也就把手中的香插在了缝隙里。   可是三根香被迅速的抽进了棺木当中。   轩辕狗蛋皱了皱眉。   “这是尸变么?”轩辕狗蛋心里想着,又添了三炷香。   可是随后这三炷香就被棺木内的力量推飞了出去。   “难不成真的尸变了?”轩辕狗蛋心里想着,放下了香,握紧了拳头。   他单手掀开了棺材盖,掀起了一个开口,一个骷髅头伸了出来,作势要咬。   轩辕狗蛋早已心中做好了准备,自然是不慌不忙的,直接了当的一拳挥了出去。   猛烈的力道将骷髅头的头盖骨所打碎,捏着骷髅头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骷髅头剩下的部分也被这股力道掀飞,飞在了棺材盖上,嵌入到了棺材盖上。   轩辕狗蛋掀翻了棺材盖,双手捏拳,准备再朝着棺材里挥拳的。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文才才反应过来,准备来帮忙。   不过棺材里的那位看到了这架势也吓了一大跳,赶忙出声。   “哇!小师弟别动手!是我啊!”秋生双手抱头害怕无比的说着。   “哎?”轩辕狗蛋原本蓄势待发准备二话不说轰他娘的,但是一看到是秋生,轩辕狗蛋放松了身体。   “师弟啊,你这个拳头,真的是厉害啊。”秋生有些庆幸的说着,他尴尬的说着,原本捏着骷髅头的手指有一些红肿了。   “怎么回事?!”九叔和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半老男人赶了过来,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的师叔四目道长。   九叔看着穿着官服的秋生,又看了看文才和轩辕狗蛋,心下大概是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叔板着脸,看起来有点阴沉,他瞪着秋生,冷哼了一声。   “玩啊,差点被打了吧,下次继续玩啊。”九叔没好气的说着。   四目人也精明,虽然有时有些脱线,不过也不是蠢人,当下哭笑不得。   “师兄啊,你这个徒弟也是个活宝啊。”四目说着,“小兔崽子,差点把我客户给波及到。”   “师叔好。”轩辕狗蛋对着四目行礼。   “好好,没事,你做的很好,就是……”四目看到了嵌在了棺材板里的骷髅头,“下次下手轻一点,万一误伤了自己人就麻烦了。”   “是,师叔。”轩辕狗蛋点了点头。   “师兄啊,出来一下。”四目招呼着九叔,九叔跟上了四目,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师兄,狗蛋师侄传承了师父的衣钵了么?”四目询问着九叔。   “是啊,拜师那天师父显灵了,把那套功法传给了狗蛋,狗蛋和我说师父的功法叫做《茅道神拳》,这份功法和其他功法并不冲突,可以兼修的。”九叔说着。   “这孩子天资根骨比家乐也要强,哎,师兄你运气真好,收到了这么一个徒弟。”四目道长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算什么运气,随缘就好。”九叔表面上没什么满足自豪的神情,可是他的嘴角细微翘起,这说明九叔其实还是在暗爽着。   “哇师弟,你这拳头也太厉害了吧。”擦掉了脸上的僵尸妆以后,秋生握着轩辕狗蛋的手打量着,“以后苦力活你可是要多出点力了啊,小师弟。”   “好,师兄。”轩辕狗蛋点了点头,苦力活而已,以前家人还在的时候就是务农,更何况轩辕狗蛋天生体质强健,血气旺盛,虽然比不上天生神力,但是可以说是天生力气大了,所以苦力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在这里哪有什么苦力活,只是秋生随口说说而已。   那边的师兄弟在说着,这边的师兄弟也在说着。   轩辕狗蛋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他心里想着这样的生活可真好。   可是,他一直都忘不掉那个晚上,那只四尾的猫鬼妖吸收了他家人的精血元气与魂魄。   他也一直忘不掉身上沾满了家人血迹的衣服。   只是他也贪恋这一时半刻的温暖,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秋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淡淡的笑着,拍了拍轩辕狗蛋的肩膀。   “时间不早了,咱们把香敬完,然后大师兄请你吃夜宵。”秋生笑着说道。   “好啊,师兄。”轩辕狗蛋也是微微笑道。   一旁看着后辈的两位道长也淡淡的笑了笑,他们也想起来了以前学道时候的场面。   那时候天赋最好的是大师兄石坚,次之的是九叔,四目算不上不学无术,但是却喜欢摸鱼,千鹤呢做人诚恳正直,只是天资却也不是太好,不过勤能补拙,也算是修为有成。   只是四人有来往的也就是九叔和四目了。   “大师兄变了。”九叔说道,“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像这样吧。”   “大师兄怎么了?”四目奇怪的问着九叔。   “他的性格变得乖僻无常,稍有不顺便会大发雷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最好和他不要有过多接触,恐怕祸及于你我啊。”九叔皱眉说道。   “话说回来了师兄,你还在练《一叶枯荣功》啊?你看你才三十多岁,但是看起来都跟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一样了。”四目询问着九叔。   “你不也是像小老头,叫你乱用禁术啊,老老实实请师父不就行了,折了阳寿了吧。”九叔无奈的说着,“我那还有些人参,你拿一点走吧。”   “嗯。”四目也点了点头,“算了算时间,我也该带它们上路了,有时间到我那里做客啊师兄。”   “会的。”九叔点了点头。   于是四目晃动着驭尸铃,带着这些客户离开了,不过有一只客户一直跳不过门槛。   文才看到了,帮着客户跳过了门槛。   九叔看着文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文才心地善良为人忠厚老实,可是有点蠢,天赋也不够,不过傻人怎么着也该有点傻福,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看他这么喜欢扎纸,以后开个纸扎铺吧,卖卖纸人也行。”九叔面无表情的想着,“秋生虽然道术天赋也不够,但是武练的还不错,以后开家武馆也够了,看来能够继承道术衣钵的还是只有狗蛋啊。”   这就是师徒情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你喊了我师父,那么我便要为你的未来所考虑。   哪怕你无法继承我的大多数衣钵,可那你也是我的徒弟。   所以九叔虽然看起来高冷,但是为人还是古道热肠的,典型的心软嘴硬。   九叔想到这里,对于狗蛋寄予了不少的希望。   从自己这几个徒弟的情况来看,也就轩辕狗蛋能够挑大梁了。   此时秋生带着轩辕狗蛋过来了。   “师父啊,我带小师弟出去吃点夜宵啊。”秋生跟九叔打着招呼说道。   九叔板着脸,瞪了一眼秋生。   “明天再跟你算账。”九叔冷哼了一声。   秋生咽了口口水,迅速的带着轩辕狗蛋出了义庄,手里还拿着一把香,插在了自行车龙头上。   “狗蛋啊,你坐后面,师兄带你到镇子上吃点夜宵。”秋生说着。   “好。”狗蛋也没有废话,就这么坐在了自行车后座垫上。   秋生载着狗蛋就骑动了自行车。   “哇,小师弟块头大果然很重啊。”秋生蹬着踏板有些吃力的想着。   不过秋生毕竟也是年轻人,这点重量还是带的动的。   两个人就这么骑到了一处小树林里,狗蛋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被红布盖着的石像,石像还有自己的祠庙,跟山神庙一样,不过没什么人拜祭。   “师兄,那个是什么?”狗蛋询问着秋生。   “那是五通神,师父把它的石像给盖住了,就是为了避免它出去祸害人。”秋生说着。   轩辕狗蛋这段时间不光修炼了茅道山派道基本修炼功法《月华凝魂诀》,也看了不少的书,自然知道五通神是个什么东西。   常言道诸天正神三百六,地过三尺鬼不同,这世间也有着不少的淫祠野庙供奉着些毛神。   而这五通神就是一无恶不做,亦正亦邪的偏神,有时候会帮助缺粮的人运来粮食,不过这之后的代价却是不得而知了,想必也不是多轻,而它们最常干的事情就是横行乡里,淫【给人带绿帽子】人妻女。   而后,那被朱砂鸡血黑狗血所浸染的红布从石像上滑落了下来一角。   一双邪恶的眼睛闪烁着邪光,目光盯着秋生和轩辕狗蛋。 第三八四章 神拳三层   “师兄,你没有发现我们在绕圈子么?”轩辕狗蛋问着秋生。   “我发现了,平常我骑车出去香束也就烧掉一点,可是今天烧到一小半了还没有出去。”秋生也有些警惕了起来。   秋生心里暗自思索着。   “这个应该不是鬼打墙,虽然我在道术上天赋不够以至于没什么道术可以用,但是我常年练武肉身阳气肯定是充足的,小师弟就更不用提了,那么这个很有可能就是障眼法。”秋生心底思索着。   轩辕狗蛋也是如此思索着,只是轩辕狗蛋倒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很眼熟,应该是五通神所在的地方,可是却没有发现五通神,那么很有可能这是五通神弄出来的障眼法。”轩辕狗蛋心里想着。   五通者,乃无形之物也,除了天生阴眼者可以看见之外,别无他法,因为阴眼可辨别鬼神之类属。   而九叔至今为止所记录下的见闻之中,还没有任何道术秘术之类的方法能看见此物的正身。   石像只是一个载体,五通神若是被束缚在石像内,贸然打碎石像肯定会让五通神逃掉。   可是看不见形体并不代表不能攻击得到,师祖赐予轩辕狗蛋的茅道神拳无物不可给一拳,就连那五通神也可以被打。   “得下去给它一拳才行。”轩辕狗蛋自言自语道。   “啥?”秋生听到了轩辕狗蛋的自言自语,随后感叹着自己的小师弟是不是太猛了点。   “小师弟别冲动,这些香我们一人一半拿着,这个可是师父特制的伏煞香。”秋生说着,分了一半给轩辕狗蛋。   伏煞香,以雄乌鸡尾羽于正午大日下暴晒碾碎,混入干涸黑狗血碾碎,佐以柳树皮,桃木丝所制成。   伏煞香也是按照君、臣、佐、辅进行配伍,九叔按五运六气、五行生克、天干地支的推演而确定君、臣、佐、辅的用料,随后才制成这伏煞香。   毕竟九叔住在义庄,义庄周围就是山林,山林当中多是山精野怪,秋生学艺不精,九叔害怕秋生出事,于是便做出了这伏煞香,交于秋生让秋生每天晚上回家都点着了。   “伏煞香会对那些对我们有恶意的山精野怪鬼物产生压服驱逐的作用,那个对我们施展了障眼法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要让伏煞香全部熄灭以后再对付我们。”秋生说着。   秋生虽然有些顽劣,毕竟这是少年人心性,可是顽劣并不代表秋生是傻子。   有些事情,秋生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轩辕狗蛋也是如此,虽然名字大俗大雅有一种违和的冲击感,但是轩辕狗蛋也不是傻子。   这样的道理他们两个都明白。   “所以我必须得给它一拳。”轩辕狗蛋捏着伏煞香走到了记忆里之前摆放着五通神石像的位置。   “小师弟,你要干什么?”   他完全没有理会秋生。   这个时候的这里遇上了这样的情况,轩辕狗蛋心中所想的是保护着秋生。   可是轩辕狗蛋却扑了个空。   “怎么可能?”轩辕狗蛋虽然没有全部记住,但是他记得比较清楚的,是一棵歪脖子树,歪脖子树上还有一个鸟巢,五通神的淫祠就在这颗歪脖子树下面。   “障眼法还能这样的么?”轩辕狗蛋挠了挠头。   “狗蛋,你这也太鲁莽了吧。”秋生警惕的接近着轩辕狗蛋,手里也拿着伏煞香。   “嗯?”轩辕狗蛋眉头皱了皱,也朝着秋生走了过去。   只是,刚刚靠近,轩辕狗蛋一拳戳到了这个秋生的脸上。   随着一声怪叫,这个秋生的脸变了。   虽然说是秋生的人身,但是它却蛇颈猴脸,鼠眼猪鼻,一张大嘴上弯正邪邪的怪笑着,不过却涕泗横流。   “你就是五通神。”轩辕狗蛋看着这张四不像的怪异丑脸,问着,不过却是陈述句。   “小子,你的阴眼可真是不错啊,若是吃了你这阴眼,我的道行肯定能大进啊,桀桀桀桀。”五通神声音奸细,像个死太监,可是却又透露着邪气,此刻的五通神正怪笑着。   这段时间轩辕狗蛋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被那四尾猫妖给盯上,就是因为他的左眼是阴眼。   阴眼虽然可以辨别鬼神,可是同样的,阴眼也会吸引那些鬼怪邪祟,得到了阴眼,鬼怪邪祟的能力和力量就会大进,这就应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而九叔也知晓轩辕狗蛋有阴眼,所以特地赐予了轩辕狗蛋一卷秘术,专门用来修炼阴眼的秘术。   “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你师兄的?阴眼么?”五通神揉着鼻子奇怪的问着轩辕狗蛋。   “你猜。”轩辕狗蛋又不傻,说出来了五通神就知道了。   其实秋生一直以来都喊轩辕狗蛋小师弟,根本不会直接喊轩辕狗蛋为狗蛋的,五通神想必是有什么邪异的神通可以得知自己二人的一些信息,比如说名字什么的。   所以因为名字,五通神翻车了。   “呵呵,你等着。”五通神笑了笑,身形又消失不见了。   “这下有些麻烦了。”轩辕狗蛋挠了挠头。   他并没有发现秋生的踪迹。   另一面,原本在打盹的九叔突然睁开了眼。   “那块法布的道力流逝了,糟了,秋生和狗蛋……”九叔眼皮跳了跳,立马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掐诀了起来,随后九叔放松了起来,“有惊无险,这样也好。”   可是九叔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穿上了道袍,拿起了桃木剑,帮着睡相极差的文才把身体摆正了以后才出门迅速的飞奔着……   “师弟,你去哪了?”秋生捏着伏煞香喊着。   他很清醒,他知道目前来看,伏煞香能够保护的到他,可是一旦伏煞香熄灭了,那么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而且师父也不在身边,秋生心里有点没底,小师弟不在,心里也没底。   “师兄,快跑!那只邪物好厉害!”轩辕狗蛋浑身是血的挣扎着,面目满是恐惧,害怕,还有狰狞,在轩辕狗蛋的身上,还有着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他的血肉。   “师弟!”秋生怒吼着,想要冲过去。   “师兄别过去!那个是假的!”身后,传来了另外一个轩辕狗蛋的声音,这个轩辕狗蛋的面目平静冷淡,是个面瘫。   “师兄别听他的,那个才是假的!快来救我啊师兄!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啊!师兄!”浑身是血的轩辕狗蛋挣扎着,背上血肉模糊,还在飙着血液,血液居然冲到了树枝上。   秋生很纠结,他根本不清楚到底哪个是真的,可是看到那边的凄惨轩辕狗蛋,秋生的心动摇了。   凄厉的哭嚎在动摇着秋生的心,秋生的身体不自觉的倾向于浑身是血的轩辕狗蛋身边。   “人的血液没有那么多。”完好无损的轩辕狗蛋冷静的说道,“你的血液一直流着,看着确实很震撼,可是,没有人能够在这种出血量下还能够大喊大叫的,你太浮夸了。”   秋生刚刚准备赶过去的脚停了下来。   “你这小子,你又知道了?”地上的那个轩辕狗蛋,也就是五通神,它没好气还无奈的问着轩辕狗蛋。   “……”轩辕狗蛋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知道,是因为他看到过,他的父母就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父母为了保护轩辕狗蛋,用后背阻拦着四尾猫妖的爪击,夫妻俩也在四尾猫妖的猫捉老鼠一般的玩弄下倒在了轩辕狗蛋的身前。   他们的双眼中满是绝望,明明虚弱无比,可是却还是竭尽全力的想要让轩辕狗蛋逃跑。   那份声音,细若蚊蝇。   五通神感受到了轩辕狗蛋一瞬间的失神,幻化成了一个朴实妇人的形象,她双眼无神的趴在地上。   “儿……快……跑……”它故意的说着。   故意的刺激着轩辕狗蛋。   轩辕狗蛋的眼中满是杀气,杀意化寒芒,全身的肌肉都鼓胀了起来。   茅道神拳的秘术功法自动运转了起来,原本就孔武有力的身材变的更加高大强壮了。   他天生就适合茅道神拳这门秘术功法,浅红将茅道神拳提升到了第二层,而轩辕狗蛋以自己的天赋将它提升到了第三层。   总共十层的茅道神拳很容易入门,可是过了第六层以后就越来越难以寸进了,就好比《龙象零若功》一样,全部修炼完只是理论,除非开挂。   茅道神拳到了第六层也和龙象零若功一样,难以寸进,不过茅道神拳的第六层也足矣面对很多的情况了,这门功法的强大在于这是纯粹修炼肉身的,其中也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拳术拳法,以及那种名为拳意的意志,不管怎么看都很像是武修。   这确实就是武修,毕竟轩辕狗蛋的师祖就是以武入道,之后才学了道术,随后收了四个徒弟。   毕竟茅道山派一脉修炼法门数不胜数,并没有什么主次流之分,所以你爱学那个学哪个,没人管的着,所以这也导致了有野茅道山派的人出现。   这些人有些本事,自称是茅道山派的人,而他们的本事,和茅道山派也是有些联系的,茅道山派也不去计较那么多,只是碰到为非作歹还打着茅道山派旗号的,他们都会收拾。   所以茅道山派的底蕴和龙虎道山相比其实一点不差,只是茅道山派的典籍数量多了许多。   所以,轩辕狗蛋的出现,给他的师祖带来了莫大的惊喜,而轩辕狗蛋也并没有让他的师祖失望。   短短的一个月里,轩辕狗蛋就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我要杀了你!”轩辕狗蛋望着五通神的眼中满是泪光,咬着牙齿说道。   他的牙龈因为用力过猛而流出了血。   五通神没有由来的颤抖了一下。   他,是认真的。 第三八五章 五通伏诛   “小师弟……”秋生根本无法想象轩辕狗蛋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可是切身的体会,他根本是无法想象得到的。   轩辕狗蛋在自己的左眼上抹了一下,眼珠化作了幽深黑暗的纯黑,只有一点幽蓝色的光点,那是瞳孔。   这是九叔针对他的阴眼所给他的秘术。   这是叫做元冥眼的秘术,以吸收阴气来修炼,元冥眼可以看到生灵死物身上的“点”,这个点就是生灵死物身上的死点。   而且元冥眼也可以在死路中找寻到自己的生路,假设轩辕狗蛋被什么东西捆缚住了的话,他可以找到这个东西上的薄弱点,而后将束缚所打破。   元冥眼的效果也不单单只是这些,它还可以借法于万物之根性而随机应变。   若是无法器符箓的话,这个效果便可以发挥出极大的效用来。   简单来说,哪怕是一个半点道术都不懂的普通人,在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也可以和厉鬼周旋。   虽然元冥眼的这三个效果并没有直接攻击的能力,但是就辅助性来说的话还是很棒的,可以大大增加生存率。   此刻,轩辕狗蛋打开了元冥眼,而后摧动体内修炼茅道神拳所得来的道力,让伏煞香的燃烧速度加快了起来。   香灰落在拳头上,烟气也一同落下,这是元冥眼的第三个能力,根性借法。   槐树之根性在于招鬼,桃木之根性在于辟邪,伏煞香之根性在于驱邪压煞。   此刻轩辕狗蛋便是将伏煞香的根性借来作用于自己的身体上,虽然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在这段时间里,轩辕狗蛋便是一根人形的伏煞香。   下一刻,轩辕狗蛋动了起来,在茅道神拳第三层的加持之下,轩辕狗蛋的体质,力量,敏捷,速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虽然比不上瞬间移动,但是这速度也足矣让那五通神反应不及。   五通神还未起身,便感觉到了一阵带着压煞之力的劲风从头上传来。   随后,庞然巨力将五通神的头碾压变形,深深的砸在了泥土了。   虽然五通神为无形之物,可是带着压煞之力的拳头便是天克五通神,更别说轩辕狗蛋的茅道神拳无物不可打了。   管你是有实体还是没有实体,照打不误。   一个字,就是“莽”!   五通神或许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过是一只弱鸡罢了。   被一拳打入到了泥土里以后,轩辕狗蛋并没有停手,反而是一拳接着一拳。   “这样不行,我必须得逃走。”五通神大叫不好。   他想要散开化作无形之气,借此逃遁,可是轩辕狗蛋的元冥眼早就看出来了。   因为此刻五通神的全身上下都是死点。   或许五通神这一招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无解的,可是在根性借法的轩辕狗蛋面前,这一招却是被天克了。   轩辕狗蛋他虽然莽,可是轩辕狗蛋并非是傻子。   “你说你,想要逃?”   轩辕狗蛋驱散着身上的伏煞烟,伏煞烟化作了囚笼囚禁住了五通神。   看来这五通神偏偏注定要落脚。   而后那些香灰也自动的糊在了伏煞烟的外层。   烟与香灰皆为伏煞烟所出,那么自然也属于根性之中。   “不要!放我出去,我认错了,我认输了!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五通神的凄厉哀嚎从香灰团中传出。   其中的伏煞烟如同山一般的镇压着五通神,香灰不散便是为了不让伏煞烟的烟气散开。   “我说了要杀死你!”轩辕狗蛋毫无感情的说着。   “师兄,把你的伏煞香借给我。”轩辕狗蛋对秋生说话就显得热络多了。   “好……”秋生有点愣神,但还是把伏煞香借给了轩辕狗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轩辕狗蛋好像这才只是第一次降妖除魔。   再一次的使用出了根性借法,剩下来伏煞香的烟气和香灰自动补充到了囚禁着五通神的香灰团当中。   只是轩辕狗蛋故意的将这个香灰团变成了弹珠大小。   这样一来,五通神所要遭受到的痛苦便是要更大了。   而轩辕狗蛋也不急,就地抠了一块泥土出来,又一次根性借法。   土出于大地,大地之根性在于坚牢,土属为五行,根性可软可硬。   而后这泥土便也包裹住了香灰团,变成了拳头大小的泥球,泥球又变成了石块,这个石块的硬度堪比金刚石。   轩辕狗蛋拿着石块,咬破了中指,在石块上画下了一道道的符箓。   中指血刚如铁,意思为中指血阳气十足,阳气含量仅次于舌尖血,而武者旺盛的血气也足以对妖邪产生伤害。   这一次的根性借法便是将血气与阳气的根性激发了出来,轩辕狗蛋所绘制的符咒也是最为基本的纯阳破煞符。   所谓破煞,其实就是斩除邪祟,和驱邪不同,驱邪是为了驱散驱赶。   所以驱邪手段为柔,破煞手段为刚。   通俗来说,驱邪就等于是谈判,谈不拢的就直接干,也就是破煞。   将这纯阳破煞符绘制在石块上以后,符箓之力便深入到了五通神的身上,一同深入的,还有血气与阳气。   就好比一个烘炉,封锁住了五通神,只能在这烘炉里等待着死亡。   虽然正常情况下无法看见五通神,可是却是可以伤害到的。   五通神哭嚎着,惨叫着,无比的凄厉,可是轩辕狗蛋不为所动。   “我说了,我要杀死你,这天下所有害人的妖邪,无论是人还是魔还是妖邪鬼怪,我都会杀了它们!永世不得超生才是你们这些害人邪祟的最佳出路,天不予你们惩罚,那我便代天行罚!”轩辕狗蛋对着石块冷冽的说着,“因为你们的存在,会让无数的人家破人亡。”   或者说,他是对着全天下所有害人邪祟所说。   这是他的愿,轩辕狗蛋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天职是什么。   这天职就是让他来到这世间,肃清这人间所有的害人邪祟。   躲在树林里灌木丛的九叔暗自点头,对于轩辕狗蛋,九叔已经完全放心了。   先前九叔害怕轩辕狗蛋为了复仇而堕入邪道,此刻九叔听闻了轩辕狗蛋这一番话以后,才真正的看出了这个寡言少语的面瘫心中藏着一团怎样的火焰。   嫉恶如仇,心系苍生。   “可是你只有一个人,你能够拯救全天下么?幼稚!不切实际!”五通神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快要死了,于是开始了针对轩辕狗蛋的心灵。   “我管不了天下,可我会踏遍此间,凡是我所见之害人者,我皆会让他们受到惩罚。”轩辕狗蛋冷哼道。   “你娘了个批的!”五通神骂了一句,“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世!你绝对会死在这条路上,你的师父师兄师弟徒弟也会死,而且死状凄惨!”   “慢着,你若是能让这石块出现裂缝,我就信了你的邪。”轩辕狗蛋说着   “哈哈,你看着。”五通神说着,石块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好的,上路吧。”轩辕狗蛋摧动着符箓之力,五通神的动静没了。   “恭喜你,以一人之力完成了第一次破煞,获得成就【破煞者】,奖励发放中,《月华凝魂诀》提升到第三层,提供被动天赋—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浅红的声音传出。   轩辕狗蛋感觉自己的脑中毫无杂念,似乎记性和思考能力得到了提升,精神大振,而后轩辕狗蛋感觉自己越发的冷静了,这是一种理性。   不管怎么说,这种感觉很不错。   “小师弟,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秋生问着轩辕狗蛋。   “我在师父收集的书上看到了一个故事。”轩辕狗蛋说着。   故事所说,是一户地主,期行霸市,地方一霸,专门打压无权无势无钱之人,反正是坏的流脓。   有一次这位地主犯了杀头之罪,但是这个地主就使了大把的银子打点贿赂了当地的县官,找了自家的长工当替罪羊。   那长工也不是傻子,自己就这么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心有怨念,这怨念自然无比强烈。   当天,地主前去观斩,刑场之上长工对着地主大喊:“我死后一定会变成恶鬼杀了你全家!”   地主的家人都很害怕,而那个地主却十分镇定,他对那跪在地上马上要砍头的长工说:“如果你被砍头后,你的头能飞起来咬到你旁边的旗杆顶端,我就相信你。”   之后侩子手砍下了长工的头,而那个长工的头果然被砍断后飞到了旗杆顶,死死的咬住了,而那长工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地主的家人肯定都很害怕,他们根本想不到长工的头真的能咬在旗杆上,他们担心那个死了以后变成鬼会来灭门。   可是地主却大笑道:“放心吧,他已经安心的走了,因为他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要找我报仇,而是怎样头才能飞起来咬住旗杆,现在咬住了,他的心愿也就达成了。”   说罢地主转身回家了。   之后,地主家虽然没有灭门,但是地主却被旗杆砸死了。   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   所以,轩辕狗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个故事,其实就等于是概念替换,五通神怨念强烈,所发出的诅咒会有一定程度影响到轩辕狗蛋。   只不过轩辕狗蛋让五通神把怨念的力量转移到了石块上,这样轩辕狗蛋就不会受到诅咒的影响。   “原来是这样,小师弟你的脑子真不错啊。”秋生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啊。”九叔翻了翻白眼,心里腹诽着秋生。   看着没什么事情以后,秋生和狗蛋也就继续骑车了,而九叔也长舒一口气,心中想什么到无人知道,反倒是心满意足暗爽的回到义庄了。   只不过,义庄门口九叔碰到了一位寸头和尚。   “在下无心,可否讨一碗水喝?”   和尚敲着门问道。 第三八六章 这茶真怪   “九叔早。”“九叔早。”街市上,来往行人看到九叔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早,早。”九叔也都客气回应着。   九叔的身后,跟着轩辕狗蛋和文才。   “师父,什么事?”轩辕狗蛋询问着九叔。   “任老爷请我去喝外国苦茶。”九叔说道,心里也纳闷,“外国人也喝茶么?”   文才挠了挠头,有些哼哼唧唧的问了起来:“师父,我可以不去么?”   “怎么?你跟任老爷有仇么?”九叔问着文才。   “不是啊,我不会喝外国茶,我怕给师父丢脸啊。”文才苦着脸说着,看起来总是委屈巴巴的样子。   “徒儿你怎么看。”九叔看向了一旁的轩辕狗蛋。   “我觉得我们看着别人怎么喝然后照葫芦画瓢就好了。”轩辕狗蛋老老实实的说着。   “看到没,你小师弟的觉悟都比你高。”九叔白了一眼文才。   “哦……”文才还是委屈巴巴的说着。   九叔心里暗自想着。   “我也不会喝外国茶,正好让这两个小子来给我挡着,省的丢脸。”   九叔也是个有点小腹黑的人。   走着走着,三人便来到了一家外国茶餐厅,任老爷也早已等候多时。   轩辕狗蛋听过人说茶楼,茶楼倒是只喝茶加一些茶点,想来这外国茶餐厅也是一样吧,只不过外国茶喝起来什么样子倒是不知道了,轩辕狗蛋估计也不好喝。   “来啦,九叔。”任老爷满脸堆笑的看着九叔。   他站起身邀请着九叔落座,九叔也点了点头随后坐下。   “师弟,这任老爷长的有点丑啊。”文才附在轩辕狗蛋的耳边悄悄的说着。   “但是人家比你有钱啊,你只能睡在义庄,估计人家的家比咱们义庄加住处还大。”轩辕狗蛋一针见血的说着,文才被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九叔,这位小兄弟是?”任老爷也知道九叔有两个徒弟,不过轩辕狗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新收的徒弟,不提也罢,不知任老爷请我来是为了什么。”九叔询问着任老爷。   “不急,小女也说要来,等小女来以后,再说也不迟。”任老爷这养气功夫还不错。   请九叔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并不是一开始就说,这是在钓九叔胃口。   不过九叔并不吃这一套,所以九叔也没说什么,也就是点了点头附和了一下。   “看他那猪脸样,估计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文才小声嘀咕着。   轩辕狗蛋到没怎么想,人的长相都是父母给的,没办法改变的。   但是轩辕狗蛋还是耿直的说了一句。   “但是人家比你有钱啊。”   文才低下了头。   “小师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耿直了。”文才心里想着。   正所谓粉的切开都是黑的,噎人的功力也都是天生的。   轩辕狗蛋这寡言少语的面瘫下潜藏着的是耿直天然黑的本质。   “令爱多大了?”九叔客套的和任老爷拉家常,毕竟等人期间若是不说话则显得饭局太冷了。   国人都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但是若是无人说话,那就会冷的尴尬。   “不大不大,年满十八了,才从卜瑞腾国留学回来。”任老爷笑着说,看起来对于自己的女儿很自豪。   毕竟那个年代,赴外留学的人也没多少,更别说是去学外国知识了,家里出了个文化人和家里出了留学大学生的地位是差不多的。   “啊,这样啊,可喜可贺啊。”九叔客套着回应。   “假洋鬼子,估计也丑。”文才嘀咕着。   轩辕狗蛋又一针见血的耿直噎了一句。   “可是人家家里有钱还是个文化人啊。”   文才又一次的低下了头。   这时,一位身穿纯白衣装的女孩从门口走了进来,典型的外国服装。   “我丫头她来了,婷婷啊。”任老爷先对九叔说,随后招呼着婷婷。   文才顺着任老爷的目光看去,然后文才看到了任老爷的女儿,眼睛都发直了,像是看到了肉的狼。   看到少女走了过来,甚至都准备站起来,不过却被轩辕狗蛋拉了下来,没有站起来,绕是如此,文才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少女。   “爸爸。”穿着纯白洋装的美丽少女亲切的喊着任老爷。   “这是小女任婷婷,婷婷啊,这位是九叔,快叫九叔,这两位是九叔的徒弟。”任老爷抽着烟也笑逐颜开的对着任婷婷说道。   “九叔好。”任婷婷打着招呼,“两位好。”   “哎呀,都这么大了啊,坐坐。”九叔有些惊讶的说着,似乎在感叹时间的流逝。   随后任婷婷坐在了任老爷的身边。   “是好大啊。”文才盯着任婷婷感叹的说着。   轩辕狗蛋也看了一眼,但是保持了目不斜视,顺便挡住了文才的目光,他不希望自己的师兄是这种猪哥样,太给师父丢脸了。   但是晚了,文才虽然被挡着,但还是想方设法的想看一眼。   任婷婷先是看了看自己,然后有些嫌恶的瞪了一眼文才,九叔也是没好气的瞪着文才,任老爷也很尴尬,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师兄。”轩辕狗蛋提醒着文才。   文才这才反应过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轩辕狗蛋倒是震惊于任婷婷的美貌,轩辕狗蛋还真就没看过那么好看的女孩子,但是轩辕狗蛋也知道这样看着人家不合适,文才就不知道了,总是有事没事瞟一眼任婷婷,还包括了那四两。   九叔没好气的瞪着文才。   此时,侍应生将菜单每人都给了一份。   任婷婷拿着菜单看着,而任老爷则是询问着三人喝点什么。   “给我来一份coffee。”任婷婷说着。   “给我也来一份咖啡。”任老爷说着。   “九叔?”任老爷问着九叔,此时菜谱传到了九叔的手上。   九叔看了一眼,全是英文,根本看不懂,九叔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   “我也要咖啡。”九叔说着,“你俩也喝咖啡吧。”   “好的,师父。”轩辕狗蛋点了点头。   “师父,我想喝coffee。”文才说着,想要引起任婷婷的注意。   任老爷和任婷婷也都低低的笑了一下。   “让你喝咖啡你就喝咖啡。”九叔看了一眼文才。   “好吧。”文才只好讪讪的说着。   任老爷不声不响,毕竟不能落了九叔面子。   “九叔,关于先父起棺迁葬的事,不知道你挑好了日子没有。”任老爷这才问道九叔。   “我看你先考虑考虑,这种事一动不如一静。”九叔回复着任老爷。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当年看风水的说二十年之后一定要起棺迁葬,这样才会对我们好的。”任老爷说道。   “哎,看风水的话不能信的。”文才劝着任老爷。   “你们说的话就能信了么?”任婷婷故意问着文才。   “当然了。”文才笑了笑,转头看着九叔。   九叔凝视着文才,文才默默的扭过了头。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任老爷对着任婷婷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三天之后动土起棺。”九叔算了算,随后说道。   “我们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任老爷问着九叔。   “准备钱嘛。”文才呲着牙笑着说,笑得很温和。   九叔还未说话,就被文才打断了,随后九叔又一次没好气的问着文才。   “你想要多少?”   文才刚伸出手,但是手就成了鸡爪状。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任老爷笑脸说着,不过穿着燕尾服的领班来了。   “任老爷,黄百万来了,在那边呢。”领班对着任老爷说道,还用手指了指。   “我要到那边跟朋友打个招呼,你们请自便,来拿点蛋挞给九叔和九叔高徒他们吃。”任老爷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和九叔解释着,接着喊来了侍应生。   侍应生不光拿来了蛋挞,还有咖啡牛奶和糖。   每人面前都放下了牛奶和咖啡。   “师父,一黑一白,怎么喝?”文才询问着九叔。   “你忘了你师弟怎么说的了么?还要我教你么?”九叔说着。   任婷婷看到了,也听到了,先是笑了笑,然后故意先喝了一杯牛奶,接着喝咖啡,最后挖了一勺糖在自己嘴里,最后才喝了下去。   文才看着,恍然大悟,九叔也是一样。   “这外国茶喝起来好奇怪啊。”轩辕狗蛋有些奇怪,然后他扭头看了看别人,他发现别人喝咖啡都不一样,都是把牛奶和糖加在咖啡里搅拌着喝。   轩辕狗蛋刚想提醒,可是任老爷回来了。   “咖啡要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任老爷说着。   “好好。”九叔喝起了咖啡,喝下去以后,九叔的表情精彩了很多。   那是一种又苦又涩的奇怪感觉,但是很提神。   文才也喝了下去,本来就苦相,喝了咖啡以后更苦了。   “九叔你喜欢喝纯咖啡啊?”任老爷问着九叔。   “是。”九叔尽力保持着不吐舌头。   “爸爸,我给你加糖加牛奶。”任婷婷得意的看着文才说着。   轩辕狗蛋没办法,也喝了一口纯咖啡,毕竟这样师父也不至于难堪了。   入口以后轩辕狗蛋也表情精彩,但是还是忍住了。   其实任老爷看出来他们不会喝咖啡了,但是也不会说出来,毕竟有求于人嘛。   “来,喝。”可是出于礼节,任老爷还是举杯邀请起来了九叔。   “呃好。”九叔愣了愣,但是还是喝了起来。   不过还是那般表情精彩。   “爸爸,我想去买点胭脂水粉。”任婷婷说道。   “去吧。”任老爷点头说道,“一会儿我去找你。”   任婷婷得意的看着文才,而后离开了。   “来,九叔,吃蛋挞。”任老爷对着九叔说着。   “任老爷,我来给你加勺糖。”九叔说着。   “不用了不用了。”任老爷摆了摆手。   “任老爷喜欢吃纯蛋挞啊。”九叔学着任老爷的话说着。   “呃,算是吧。”任老爷尴尬的笑了笑。   这边九叔和文才给蛋挞加糖加牛奶,接着吃了下去。   “师父,好甜啊。”文才被甜腻了的说着。   “当糖吃吧,你看你小师弟什么事都没有。”九叔说着。   轩辕狗蛋确实没什么事,不过他倒是被眼前的信息吸引住了。   “浅红升级成功,现在是1.1版本,为您增加了商城兑换模块。”   “啥玩意啊这是……”轩辕狗蛋有些不明白。 第三八七章 起棺迁葬   一座修整整齐的墓前,摆放着香案和香炉。   “大家要诚心敬意的拜。”九叔穿着杏黄色道袍头戴庄子巾说着,拜了拜,上了三根香。   随后任老爷和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男人也上香祭拜着。   九叔背着手在墓前走着,还观察着四周。   任老爷跟上了九叔,那个带着圆框眼镜的男人也在跟着九叔。   “师兄,那人是谁?”轩辕狗蛋询问着秋生。   “那个啊,保安队长阿威,长着任老爷是他表姨夫,天天作威作福。”文才看了一眼阿威,随后对狗蛋说道。   “这样啊。”轩辕狗蛋点了点头,“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傻不知道为什么。”   乍一看阿威人模人样的,可是实际上却是个智障。   阿威打了个喷嚏,四处看着,轩辕狗蛋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给任老太爷上香。   “九叔啊,当年看风水的说这块坟地很难找的,是一块好墓穴。”任老爷对九叔说道。   “嗯不错,这块穴叫做蜻蜓点水。”九叔转过了身,点头说着,接着九叔又在墓穴前闲庭信步的走着,“穴长三丈四,只有四尺可用,阔一丈三只有三尺有用,所以棺材不能平葬,只可法葬。”   蜻蜓点水之穴又称“潜龙穴”也叫“独龙穴”乃是传说中的上佳吉利穴,能兴旺子孙,富贵后世。   穴位为三星劫穴,端正无破,正穴如真,吉中带贵。   穴象为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   穴眼为龙头一处,聚气藏风,招财进宝,纳福增寿。   放置则需要棺椁竖葬,时辰应当选寅时下葬。   所以这蜻蜓点水称得上是一块好墓穴。   这时轩辕狗蛋和秋生文才都来到了九叔跟前。   九叔再度转身,看着任老爷。   “了不起,九叔。”任老爷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   “嗯。”九叔也笑了笑。   文才挠了挠头,嘴里嘀咕着“法葬”   “师父,什么是法葬?”文才问着九叔,“是不是要高举双手啊?”   “你少多嘴。”九叔瞪了一眼文才。   说完,九叔又走向了香案前。   “九叔,已经拜祭过了,可以动土了么?”肤色略微黝黑的男人问着九叔,身后还跟着其他青壮年男子。   这些是请来迁棺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   “可以了。”九叔说着。   “动土啦。”男子对着身边的工友们说着。   于是这群工友们暴力拆坟,先是给任老爷墓碑来了一脚。   任家三人和九叔师徒站在后面看着,轩辕狗蛋距离任婷婷有些近,阿威连忙挤过来,奈何轩辕狗蛋身强力壮,阿威没有挤的动。   轩辕狗蛋有些奇怪的问着阿威:“你干什么?”   “我看你这里风水好,我要站在这里。”阿威仰头看着轩辕狗蛋。   “啥玩意,就是风水也是阳宅风水和阴宅啊,你光站着有什么用。”轩辕狗蛋摸了摸头,不过看到阿威的身体隐隐有些靠近任婷婷以后,狗蛋就明白了。   “行行行,你就站这里吧。”轩辕狗蛋翻了翻白眼,给阿威让了个位置。   得到了位置以后阿威就凑在任婷婷身边满脸堆笑的讨好着任婷婷。   眼见九叔四处勘察着,秋生文才都跟了上去问着九叔到底什么是法葬。   九叔解释着,一边朝着任老爷走去。   “所谓法葬,就是竖直着葬。”走到阿威身边,九叔还顺便挤了挤阿威,把阿威挤退了出去。   九叔挺护犊子的,看不得自己徒弟吃亏。   “任老爷,我说的对不对?”九叔背着手问着任老爷。   “对,那个看风水的说过,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任老爷思索着说道。   “那灵不灵呢?”九叔大有深意的问着任老爷。   “呃……”任老爷有些为难,“这二十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差,我不知道为什么。”   任老爷说着,走向了远方,九叔也跟了过去。   这些事情,任老爷不想让任婷婷知道。   不过轩辕狗蛋倒是听到了,凝魂诀和茅道神拳达到第三层以后,轩辕狗蛋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耳聪目明,还有过目不忘。   于是轩辕狗蛋也悄悄的听到了,不过身边的文才也凑到任婷婷跟前大献殷勤。   “我看是这个风水先生跟你们家有仇啊。”九叔说着。   而任婷婷明显不想看到文才,便随便找了个地方走着,文才和阿威也就一直跟着,秋生想要招呼文才别乱跑,但是没用,也跟了上去。   轩辕狗蛋也没有动,这种过去的事情属于过去,反正轩辕狗蛋大概能猜的到,任家没做什么好事。   所以风水先生肯定在人家的墓穴里做了什么,但是风水先生倒还有点良心,提醒人家二十年后迁棺。   “只是……说不定并不是这样呢。”轩辕狗蛋也没在意,跟上了九叔。   工友们还在铲着土,不过应该快了。   “还叫你们用洋灰盖在整个蜻蜓点水上面。”轩辕狗蛋听到了这几句,轩辕狗蛋估计是风水先生故意把这块好地给弄坏了。   “那应该怎么办呢?”任老爷问着九叔。   “应该雪花盖顶,这才叫蜻蜓点水,棺材头碰不到水,怎么叫蜻蜓点水呢?”九叔摊着手挥动着说到,看起来很有说服力,“他还算有良心,叫你二十年后起棺迁葬害你半辈子不害你一辈子,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   洋灰盖土是为了破坏蜻蜓点水这风水,既然是蜻蜓点水,那怎么能少的了水?   而这所谓洋灰其实就是水泥,那时候的舶来品都加个洋字前缀,毕竟高鼻深目那些人的国家在大海洋之外。   因为洋灰盖住了,那就隔绝了水汽,雪花盖顶其实就是石灰粉盖住黄土。   石灰粉属阳,是为了防止尸体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这块蜻蜓点水穴被洋灰盖住以后,这块风水穴就败了。   任老爷听了,胆战心惊,脸有点煞白。   那边起棺也好了。   “看见了。”为首的小伙子喊着。   九叔走了过去,其他人也都跟上了。   棺木果真是竖着葬的,他们还用手拂拭掉了棺木上的土。   接着棺木被抬了起来,垫着四块木头。   “松绳,起钉。”九叔宣布着,“各位,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还有四十八属鸡属牛者,一律转身回避。”   凡年龄三六,二二,三五,四八,属鸡属牛者一律转身回避。意思是死者命中相克的意思,鸡指的是“飞禽”,牛指的是“走兽”。   这也是“对冲”的意思。   因为属相相克,那么生者会头晕,严重呕吐,不过并不是什么人都是这样,还是要看人,至于那些克的属相,也是道士啊,阴阳行业的先生们这些专业人士算出来的。   于是上述人都回避了起来。   “回避完毕,大家整理衣冠,开棺。”九叔威严满满的说道。   刚准备开棺,四周的鸟兽皆发出了声音,还跟着逃离着。   九叔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不太妙,可是棺材已经打开了。   穿着清朝官服的任老爷尸骨未腐,阵阵黑气从棺材中冒出。   “僵尸?”轩辕狗蛋瞪大了眼睛,低声喃喃道。   九叔拍了拍轩辕狗蛋的肩膀,轻微的摇了摇头。   轩辕狗蛋也闭上了嘴,保持缄默。   “爹!”“爷爷!”   任老爷和任婷婷都跪了下来。   “惊动了您老人家,孩儿真是不孝。”任老爷低着头说着,随后又站了起来,询问着九叔,“九叔,这块墓穴还能用么?”   任老爷所想的,并非是孝道,而是墓穴还能否用,好让任家的生意再度的好起来。   “蜻蜓点水,一点再点,肯定不会再用在同一个地方,这块穴不能用了。”九叔对任老爷说道。   “那怎么办?”任老爷有些惊慌的问着九叔。   “我提议,就地火化。”九叔说道。   其实这块蜻蜓点水穴还能在用,虽然被洋灰败了,可是去掉洋灰,慢慢的还会再好起来。   可是九叔此举就是为了直接烧了这还没成气候的僵尸。   “火化,那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任老爷说的也是实话,可是任老爷还是想在拖住,好让自己老爹的尸体能够埋在好的风水地里,“我不能这样做。”   “任老爷,不火化会有麻烦。”九叔一听这话,有些头疼,语气严肃起来了。   “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火化,你想想其他办法吧。”任老爷耍起了无赖来。   反正给了钱了,九叔也不能不按照雇主的意思做。   “嗯。”九叔想着,有些头大,不过随后想了想,反正义庄里有自己,还有狗蛋。   文才?算了算了。   “好吧,那先寄存在我们义庄吧。”九叔无奈,只好这么说了,“到明天,我会帮老太爷另外找一个墓穴,让他早点安息。”   “好,盖上棺材盖,抬到义庄。”阿威刷着存在感,生怕别人以为他是哑巴,于是带着这些乡亲工友们去抬棺了。   “任老爷,请回吧。”九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嗯。”任老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和任婷婷坐在了竹椅上,打起了油伞遮阳,被人抬走了。   “你们三个就在墓穴点一个梅花香阵,烧成什么样回来告诉我。”九叔吩咐着自己的三个徒弟。   身后两个人把香案抬走了。   “是,师父。”轩辕狗蛋点了点头。   “哦。”文才秋生也都点了点头。   “每个坟头都要上香啊。”九叔叮嘱着,跟着人群就走了。   “小师弟,你先去上香,我和你二师兄摆梅花香阵。”秋生对轩辕狗蛋说道。   “好的,大师兄。”轩辕狗蛋点头说着,   便开始给每个坟头都上香。   “各位请品尝。”对于死者,轩辕狗蛋总是抱着一份敬畏之心。   上香到了一个坟头以后,轩辕狗蛋看到了一个美艳的女子。   这是他见过除了任婷婷和村里其他姑娘以外另一个漂亮的异性,与其说漂亮,不如说是美艳,和那种任婷婷的青涩感不一样,这个是成熟感。   而其实轩辕狗蛋喜欢的恰好就是这个类型。   “董小玉。”轩辕狗蛋读了出来名字,“真漂亮,或许这就是天妒红颜吧,请品尝。”   上香了以后,轩辕狗蛋到了下一个坟头。   “谢谢。”轩辕狗蛋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个成熟女声。   “没事,不用谢我。”轩辕狗蛋听到了,而后对董小玉的墓碑说了一句话。   “毕竟……人死为大。” 第三八八章 谁人愿爱……   秋生和文才正在用墨斗线弹着棺材,而轩辕狗蛋则是仔细的弹着棺材底部。   木匠、石匠、铁匠、篾匠在旧时合称为“四大匠”。   其中木匠的地位举足轻重,因为木匠祖师爷鲁班留下了厌胜术还有鲁班书,所以旧时不能得罪的人里除了风水先生,旁门左道者以外还有木匠。   因为木匠可以帮你,也可以害你。   而因为鲁班流传下来的训诫,所以木匠的工具有很多讲究,例如木匠用斧头,不能用来剁肉砍骨头,木匠的的曲尺,墨斗等,都不会胡乱放置,而是要放在家里比较干净,整洁和比较重要的地方,有的老木匠甚至还会将使用多年的工具供奉在供桌之上。   因为这木匠的墨斗能够驱鬼辟邪,制僵尸。   旧时有的木匠在外做活,晚上要赶夜路回家,他其他的工具可能都会暂时寄存的主家,但是有一样东西他一定要带着,那就是墨斗。   因为旧时的木匠对于墨斗有一种信仰,他们坚信赶夜路带上墨斗,就能百鬼不侵,在现在看来,这是一种民俗的象征意义,以及器物崇拜,或许墨斗本无特殊效果,但是信的人多了,墨斗便有了驱鬼辟邪制僵尸的意义。   木匠墨斗能辟邪,这种说法源于何时,暂时不得而知。   但是,木匠们将祖师鲁班奉为神灵,墨斗作为祖师爷流传下来的东西,被木匠赋予了一种精神寄托和信仰,木匠见到墨斗,就有一种见到祖师爷的感觉,所以墨斗所扮演的角色和功能,也就逐渐被强化了。   到了后来,因为墨斗有做长直线、墨仓蓄墨、画竖直线等功能,逐渐被道家的法事中运用,也成为了道家法器之一,这无形中就进一步强化了墨斗能够降妖除魔的功能。   在过去,有的人家小孩夜哭,还会在枕头旁边放置墨斗或者曲尺,用以驱邪。   九叔自然知道这任老太爷的尸体已经接近紫僵了,只差一步就可以化作紫僵。   所以墨斗线弹棺材,便是为了让这僵尸不能出来,而且还要避免被月光照射到。   僵尸和妖物都是一样,它们都会拜月。   《太平广记》当中记狐狸拜月,也说僵尸拜月,二者皆汲取太阴之气养形。   妖魔鬼怪借助月华之力炼形,所以这修炼的方法叫做太阴炼形法。   也就是吸收月光的气来保养自己的身体而达到修炼的目地。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刻录在妖物本能当中的修炼法,在没有高深的功法前,它们都靠拜月来修炼。   而僵尸本属阴,这月华也是阴,有了这一口月华,未成型的僵尸也会成型。   师兄弟三个人弹完以后,开始修补屋顶,就是怕月光照射到这棺材上。   三个人忙里忙外的搞定了这棺材,轩辕狗蛋最后还检查了一遍,这才离开,只是轩辕狗蛋并没有发现,角落里有一只大老鼠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凝视着那棺材。   老鼠见三人都离开了,来到了棺材前,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奸笑,随后啃起了棺材来。   不过,它很小心的避开了棺材上的墨斗线……   “小师弟,去吃夜宵吧,文才,你去不去啊?”秋生作为大师兄,虽然有些调皮,但是其实他很大方,而且他本身也很看中师兄弟。   不单单是兄弟义气,还有的是师兄弟的情分。   “我不去了,我陪师傅看义庄。”文才说着,打着哈切。   “师父?”轩辕狗蛋征求着九叔的同意。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就好了。”九叔点了点头。   “是,师父。”轩辕狗蛋施礼说道。   出了门以后,秋生骑在车子上,轩辕狗蛋也骑在了车子上,这是九叔为轩辕狗蛋购置的,拿到了任老爷的钱以后,九叔大方的给文才和轩辕狗蛋都买了自行车,还置办了不少肉干,风干鸡鸭什么的,这些风干了的便于保存。   买肉回来也是为了改善伙食,九叔虽然不怎么吃肉,但是九叔也是知道自己这几个徒弟都在长身体,虽然文才一脸苦相看起来早衰,但是人家也才十八,秋生也就十九,轩辕狗蛋也才十六。   在九叔看来,不到二十都还在长身体,于是九叔就大大方方的买了这些东西。   所以九叔虽然看起来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还腹黑,喜欢怼徒弟,但是九叔真的是个很负责任的师父。   谁会不喜欢九叔呢?   此时门口,师兄弟展开了一次交谈。   “不要那么拘谨嘛,以后在外人面前再这样啦小师弟。”秋生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轩辕狗蛋的胳膊。   “好的,师兄。”轩辕狗蛋挠了挠头,笑了笑,也跨上了自行车。   “小师弟啊,你可要好好的学习师父的道术啊,我和文才天资有限,无法修到更多的道术,师父虽然不说,但是我能够知道,师父也很想有人能够继承他的衣钵的。”秋生语重心长的对轩辕狗蛋说道,“我以后估计道术也就是半吊子水平了,顶多能请神吧,能够拿的出手的就是这份武艺了。”   秋生有些落寞,这还是轩辕狗蛋第一次看到落寞的秋生,平常秋生都是开朗阳光,嘻嘻哈哈笑容满面的。   果然夜晚容易让人矫情。   “师兄,你放心吧,我会的。”轩辕狗蛋微笑着。   他是个面瘫,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嗯。”秋生点头,接着之前的落寞一扫而空,猛地加快了速度。   “师弟,我们比一比谁先到镇子上。”秋生一骑绝尘的骑远了。   轩辕狗蛋没心思,慢慢来不好么?以他现在的脚力,全力施为的话链条能给他蹬飞出来。   于是轩辕狗蛋就这么慢悠悠的骑着。   “嗯?阴气?”轩辕狗蛋看着前面的树林。   一队惨白的纸人,脸上画着腮红,看起来诡谲的在笑,他们抬着鲜红的轿子,喜气洋洋的走着。   它们的身后还跟着一队纸人民乐团,奏乐着,还有女纸人在合声着。   “天际朗月也不愿看,天际朗月也不愿看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是女鬼觅爱郎   谁人愿爱,凄厉鬼新娘   倍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   轩辕狗蛋骑走了,轿子里飞出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董小玉?”轩辕狗蛋看着女鬼,心里明白了。   此时董小玉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了自行车后座垫上,伸出了手环抱着轩辕狗蛋的腰。   另一只手则是挥别着那些纸人,纸人们点头示意,消失在了林中。   轩辕狗蛋收敛着阳气,避免伤到了董小玉。   “董小玉,你这是搞什么?”轩辕狗蛋询问着董小玉。   “你能看见我?”董小玉有些喜悦的问着轩辕狗蛋。   “能看见啊,所以你这是在搞什么?”轩辕狗蛋疑惑的问着董小玉。   “你给我上香了,所以我想给你报恩。”董小玉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说着。   “啥玩意啊,我都说了人死为大,我不用你报恩啊,你们孤魂野鬼本就孤苦伶仃的,而且也是无人拜祭的孤魂野鬼,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啊。”轩辕狗蛋耿直的回答着董小玉,“所以我真的不需要你报恩,你穿着喜服,是想和我结婚么?可是师父说了,人鬼殊途,不是我伤了你,就是我伤了你,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不需要你的报恩的其实。”   轩辕狗蛋还用上了倒装句。   别看这小子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背对着董小玉,而且脸上有点红红的。   确认过眼神,是喜欢的类型,但是是娶不了的人(鬼)。   因为她是鬼。   人鬼殊途不是说说,人与鬼相交互媾,人被吸收的是元气,阳气,精气,身体会虚弱,常此以往就会晶尽人亡。   而且和鬼纠缠的话,运势也会下降,很有可能等不到晶尽人亡就倒霉死了。   但是有的人不担心,本身运势就强,下降一点点也无伤大雅,至于晶尽人亡,每天多花钱就能补回来了。   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而若是人的阳气旺盛,那么鬼则会被阳气所灼伤,轻则魂体虚弱,重则魂飞魄散。   所以,人鬼殊途不是说说而已,能够克服人鬼结合的磨难的,少之又少。   所以,无论是妖,魔,鬼,还是仙,想要和人结合,都需要经历磨难的。   虽然许仙日了蛇,宁采臣淦了鬼,但是这都是特例。   轩辕狗蛋苦口婆心的劝着董小玉。   “那,你是不是因为我是鬼,而不喜欢我?”董小玉有些忧伤的问着轩辕狗蛋。   “呃,其实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我会伤害到你的,所以你没必要那么痴情的,我只不过是为你上了一炷香罢了。”轩辕狗蛋继续耿直回答着。   其实轩辕狗蛋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为她上香就会被她报恩,还是说因为自己夸了她一句?   轩辕狗蛋不是很明白,可是他能够了解一些。   董小玉应该是做了很长时间的鬼了吧,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给她上香。   就好像溺水的人会用尽全力的抓住岸边的稻草一样。   这不是喜欢和爱,只是一种感谢的依赖。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香。”董小玉听了,失望的离开了。   轩辕狗蛋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灵的鬼魅歌声夹杂着忧愁与哀怨的愁思,在林中悠悠的蔓延着。   那是董小玉的声音。   “天际朗月也不愿看,天际朗月也不愿看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是女鬼觅爱郎   谁人愿爱,凄厉鬼新娘   倍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   “谁人愿爱凄厉鬼新娘?陪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 第三八九章 幕后有人   义庄内。   老鼠的嘴部已经血肉模糊,取而代之的,则是棺材上一个个的窟窿眼,从窟窿眼外可以看到任老太爷的尸体轮廓。   它颇具人性化般肆意的笑着,后直接窜到了房梁上,任谁也想不到一只老鼠居然能够跳那么高。   随后,它撞开了瓦片,皎洁的惨白月光照到了棺材上,顺着窟窿眼落在了任老太爷的尸体上。   棺材在下一刻支离破碎了起来。   九叔被巨大的声响吵醒了,从藤椅上醒了过来,他飞快的跑到了放着任老太爷身体的停尸房。   停尸房的门铺在地上,门槛上还有断口木茬,这是被暴力破开的。   “糟了。”九叔看到了那只干瘪的死老鼠,还有支离破碎的棺材碎片。   老鼠干瘪的尸体身上还有茅道山道术中的中茅移魂术的残留痕迹。   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并不清楚是什么人要对付他,或者那个人只是单纯的看上了这只尸材。   所谓尸材,便是指炼尸用的尸体,各种人不一样,养尸地也不尽相同,炼尸手法也各有千秋。   有的人终其一生就想炼制出一具强大的炼尸,而任老太爷已经是僵尸了。   那么这个神秘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九叔并不清楚,他现在必须要去一趟任家。   僵尸一旦复苏,就会去找寻自己生前血脉最接近的人,然后吸干他们的血。   也就是说……   “任老爷有麻烦了。”九叔赶忙拿起了自己的家伙什,提纵身法从义庄匆忙飞奔着。   ——   “小师弟啊,文才他呢虽然长得丑,但是他想的美啊,我一看文才就知道他喜欢上任婷婷了。”秋生吃着馄饨面说到。   馄饨肉馅份量很足,足有小饺子大小,秋生面前的碗大概装了有二十个。   狗蛋也装了有二十个,这肉馅里还包着咸鸭蛋的蛋黄,以及成虾的虾仁,一口下去鲜嫩爽滑不说,还特别垫肚子,毕竟这些馄饨有厚实的饺子一般大小。   “所以文才师兄是喜欢上任婷婷,还是喜欢上任婷婷?”轩辕狗蛋一本正经的问着秋生。   一本正经的实习司机轩辕狗蛋虽然并不明白男女之事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但是轩辕狗蛋毕竟也是青春期,也不是没见过。   这就要追溯到以前了,轩辕狗蛋也一不小心看到过村子里的俏寡妇巧姨和隔壁的吉庆哥偷偷摸摸干过那种事情。   只是那只四尾猫妖来了以后,村子里的活口也就他一个了,   而后轩辕狗蛋便背井离乡了。   “噗。”秋生听到了轩辕狗蛋的话以后,先是愣了愣,醒悟了过来以后,秋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小师弟你真是,妙语连珠啊。”秋生说着。   师兄弟两个人到底是年轻小伙子,一口一个馄饨,吃饱了以后轩辕狗蛋还捧起了碗喝起了汤。   灯笼上的灯火映照着油花,油花上泛着白色的反光,清汤上飘着不少的紫菜,虾仁也飘在紫菜上。   虽然是清汤,可是味道很鲜美,秋生也喝了几口汤,心满意足的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油渍。   “嗯?”轩辕狗蛋看到了一阵奇怪的气,气体纯黑,散发着不详的意味。   这股气就好像那日任老太爷开棺时候所弥散出来的一样。   “这是尸气?”轩辕狗蛋扔下了六枚铜板,直接朝着尸气的方向赶去。   秋生看了也扔下了六枚铜板。   “老板,先走了啊,帮我们师兄弟看一下车子啊谢谢。”秋生看到轩辕狗蛋急急忙忙的跑着,也跟了上去。   “早点回来啊,我马上要打烊了。”老板摇了摇头笑着说。   轩辕狗蛋跟了上去,发现一只身穿官服的人形蹦蹦跳跳的朝着一户大洋房别墅里跳着。   那洋房的一间房还亮着灯,任老爷正在埋头奋笔疾书,似乎是在处理什么文件。   轩辕狗蛋想起来了,僵尸会先吸干自己血脉最近人的血液,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尸气修为。   想到这里,轩辕狗蛋赶忙提速跑了上去,而后他跳了起来,飞身一脚剪在了僵尸的脖子上,而后腰肌发力扭动,凭着这股扭劲将那僵尸甩飞了出去。   茅道神拳里记载了很多武技,这一招夺命剪刀脚也是属于其中的。   被夺命剪刀脚剪了以后,那僵尸正好砸在了大铁门上,铁门弯曲不少,那僵尸看到了轩辕狗蛋以后,本能的有些忌惮。   这时的僵尸还没有多少灵智,不过本能还是有的。   任老爷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出来查看了一下,结果看到了自己爹的那张僵尸脸。   “爹啊!”任老爷吓到了,腿一软就想跪下来,不过却被急忙赶来的秋生给扶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任老爷惊惧不已的问着轩辕狗蛋和秋生。   “如你所见,他跳出来了。”轩辕狗蛋身上肌肉膨胀了起来,巨量的阳气散发了出来,好似金色的气焰一般,“师兄,保护好任老爷。”   轩辕狗蛋面目上满是严肃的杀气,他的拳头有些发痒。   茅道神拳,什么东西都能给一拳,僵尸也不是不行。   轩辕狗蛋和僵尸对峙着,接着,那只僵尸朝着轩辕狗蛋跳了过来。   轩辕狗蛋二话没说,躲过了僵尸的爪子,随后直接就是一拳捣在了僵尸的肚子上。   “好硬。”轩辕狗蛋能够感受得到这僵尸的身体硬度,不过绕是如此,这僵尸的肚腹也被轩辕狗蛋打的微微凹陷了一些。   僵尸胳膊屈伸,猛然刺出,不过却被轩辕狗蛋扣住了手腕。   接着轩辕狗蛋腰马合一,抓住了僵尸的手腕,一下狠狠的贯在了地上。   这一下居然把地砸了个坑出来,那顶乌纱帽也被轩辕狗蛋的大力所贯坏。   乌纱帽从僵尸的头上掉了下来,轩辕狗蛋接着又借此机会狠狠的踹着僵尸。   他本人,就等于是法器了,开启了元冥眼以后,轩辕狗蛋看到了僵尸的弱点所在。   那是唯一前胸的一大团,那是尸气之根。   也是僵尸不散的怨气,只要将那怨气打出来,那么这僵尸就会失去力量来源。   轩辕狗蛋看准了机会,猛然的大力一拳打在了僵尸的前胸,一口黑气吐了出来。   明显可见的,那只僵尸萎靡了不少,就连皮肤也都出现了凹陷。   轩辕狗蛋得势不饶僵尸,趁着僵尸积弱,轩辕狗蛋接二连三的打在了他的前胸上。   浓郁的黑色尸气被轩辕狗蛋以肉手之力打了出来。   茅道神拳三层,恐怖如斯。   僵尸虚弱的瘫在地上,没有半点动弹的机会,只是,并没有结束。   白纸黑字的符箓从天上飘飘洒洒的落下,落在了僵尸的身上,也落在了轩辕狗蛋的身上。   轩辕狗蛋可以感觉得到,这符箓在消弭他身上的阳气。   茅道神拳的修炼根源在于阳气,但是对于主修功法的《道经》也有辅助作用,可是轩辕狗蛋的对敌主要手段都在茅道神拳和元冥眼上。   所以轩辕狗蛋还是有些手段单一的,不过虽然单一,但是却不可小视,凭借着这两种手段,轩辕狗蛋可以处理大部分的邪祟。   元冥眼施展着根性借法借起了风,而风卷走了这些白色符箓。   可是地上的僵尸却重新站了起来。   不过它和原本的僵硬并不一样,此刻的它似乎有了点拳法架子。   轩辕狗蛋莽了上去,可是却被那僵尸后仰所逃开。   僵尸以脚跟施加力道,重又朝着轩辕狗蛋起身而袭,紫色的指甲上满是尸毒。   轩辕狗蛋一拳荡开了僵尸的爪子,可是那僵尸却趁此机会绕了一圈,轩辕狗蛋被打飞了出去。   “我靠,这是什么鬼?”秋生护着任老爷,看到了被僵尸扫飞出去了的轩辕狗蛋。   接着那僵尸就朝着任老爷跳了过来。   不过轩辕狗蛋又顽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了僵尸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僵尸,接着就是倒栽葱。   轩辕狗蛋又一次的把僵尸甩到了身后,这一次,僵尸的头都没入到了水泥地里,随之一起没入的,还有小半个尸身。   而僵尸身上的符箓也掉了下来,轩辕狗蛋抓着符箓,观察了一下。   符纸是用蛋壳,稻草杆子一起磨碎,加上蛋白混合制作的,一般只会用黄色的这种,这是初级符箓。   随着符法修为的增加,黄符会化作红符。   符箓有六个等级,黄,蓝,红,紫,黑,金。   金色符箓可称为神符,只是目前没多少人可以画出来。   哪怕是最低级的黄色符纸,只要符法修为足够,那么成符以后,符箓之力也会将黄纸改成其他颜色。   当然了,这是正常情况,符纸还有笔墨等的材质不一样,所以成符以后的颜色也会不一样。   哪怕黑符也会因为是邪法还是正法而散发出不同气息的。   而有的黑色符箓是邪符,害人所用,所以有的时候一般人看不出来这到底是黑符还是邪符。   而这符纸为白纸,再加上之前轩辕狗蛋的阳气被这白符所消弭,可见这白符是害人用的。   “给师父做定夺吧,这僵尸怎么办?”轩辕狗蛋看着被自己种在地里的僵尸想着,“算了,还是交给师父吧。”   轩辕狗蛋的心神松懈了下来。   “徒弟,抓住它的腿。”九叔的声音猛然传来。   轩辕狗蛋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还是照办了。   只是,轩辕狗蛋只抓住了僵尸的鞋子。   那只僵尸缩到了土里,然后借着土地飞快的遁走了。   “该死!不过还好,人没事。”九叔看到任老爷完好无损的站在秋生身后松了一口气。   “糟了,婷婷!”九叔看着任老爷没什么事,可是猛然想到了任婷婷。   毕竟,任婷婷血脉亲近的,也是任老太爷。 第三九零章 师叔有难   “婷婷!”任老爷喊着任婷婷。   “怎么了?爸爸?”穿着睡衣的任婷婷揉着眼睛询问着任老爷。   “还好还好。”九叔松了口气。   轩辕狗蛋却觉得很奇怪,刚刚他和那只僵尸缠斗发出的声响很大,任婷婷居然没被吵醒。   于是轩辕狗蛋果断开启了元冥眼,不过这个任婷婷倒是没有半点奇怪的地方。   “任小姐,你记得文才么?他看你的第一眼看的是哪里?嘴里说了什么话?”轩辕狗蛋问着任婷婷。   “登徒子!我本以为你还算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们都是一个德行!”   任婷婷一听以后,羞怒交加,生气的骂了这句话,接着就气呼呼的不再说话了。   “好的,看这个反应我大概你就是任婷婷了。”轩辕狗蛋面色如常的说道。   估计是任婷婷真的睡的太死了,他理解,毕竟他农忙后太累了睡过去也不会被吵醒。   “这小子心思缜密啊。”九叔心里暗暗的评价着轩辕狗蛋,显然很满意,“可惜还是出道的时间有点短了,不然也不至于那只僵尸被人救走了。”   “师父,我拿到了一张符咒。”轩辕狗蛋确认完了任婷婷的真伪以后将那张白纸黑符给了九叔。   轩辕狗蛋认不出,九叔应该是可以认出来的。   “这是,人骨灰揉制鹅毛的符纸。”九叔接过了以后闻了闻,随后捻了捻黑色符纹,“碳笔绘制,还有鹅血,这是聚阴控尸符,可以消弭阳气,聚集阴气,控制尸体。”   “怪不得那僵尸居然给了我一种有武功的感觉。”轩辕狗蛋了然的说着。   “武功?”九叔皱了皱眉,“什么样的?”   轩辕狗蛋和九叔详细的描绘了战斗场面。   “这是僵尸拳,是赶尸家族姜家的独门拳法,通过模仿僵尸来创出的拳法。”九叔好像有了点眉目,“还有土遁术,聚阴符,移魂术,这个人可能是个杂家散修,什么都会一些。”   “那个,九叔啊……”任老爷有些惊魂未定,不过也强自镇定的对九叔说道,“我和婷婷有些害怕,刚刚秋生小兄弟和我们说了,僵尸会袭击血脉亲近的人,那个,我们能不能……”   任老爷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无妨,你和婷婷就住在我们义庄吧,只是不知道任家还有没有其他的血脉了?”九叔问着任老爷。   “有,我还有个叔父,叫任天堂,他比我爹小很多,现在肯定没有去世。”任老爷说着。   “距离此地多远?”九叔询问着任老爷。   “很远,在廣东那边。”任老爷说着。   “那应该无事,那个散修应该还会来找你们的。”九叔四处望了望,“时间不早,两位收拾收拾,就住到我们义庄吧。”   “好,九叔。”任老爷带着任婷婷到了房间里收拾了起来。   “师父,怎么办?”秋生难得正经了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九叔说道,“这段时间你和文才能修炼点什么就修炼点什么吧,狗蛋,那只僵尸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来,但是我忌惮它身后的那个人,你去你四目师叔那里,请他来一趟吧,他在的话,应该就稳了。”   九叔并不是害怕,九叔只是为了求稳。   “九叔,我们已经收拾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你那里吧。”任老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着。   刚刚收拾的时候任老爷还有些草木皆兵心惊胆战的,不过倒是没有东西害他。   “不急,先去找阿威,让他出动保安队,把这附近都搜索一边,那散修带着僵尸跑不远的,肯定就在附近躲着。”   “好的,九叔,我们现在就去找阿威。”任老爷自然连连点头,反正九叔在身边,他感觉没那么可怕了。   也因为这一次,任老爷对于九叔有了敬畏之心。   任发以前一直觉得九叔不过就是会看看风水而已,所以对于九叔任老爷也就是保持着明面上的和气罢了。   但是这一次看到轩辕狗蛋的莽猛气势,任老爷觉得九叔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按照九叔的吩咐,任老爷吩咐了阿威出动保安队在四周山林中搜寻。   而任发和任婷婷也都住进了九叔的义庄。   算是某种“寄人篱下”吧,任婷婷对于文才态度倒是好了一些,不至于那么的不给他好脸色,这可把文才高兴坏了。   这些杂事倒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还是在轩辕狗蛋这边。   “狗蛋啊,这一次你去找你四目师叔,记得把这根老参送到他手上,他炼丹有一手。”九叔写着信说道,写好以后九叔等待墨迹干了以后,装入了信封,交给了轩辕狗蛋。   “好的,师父。”轩辕狗蛋接过了信,踹到了怀里。   “这一路上多山林,妖魔鬼怪肯定很多,这把铜钱剑你拿着。”九叔说着,又交给了轩辕狗蛋一柄铜钱剑。   铜钱剑又名‘青蚨剑’,乃是用一百零八枚古代铜钱串好成剑,再经加持而成的法器。   无论是道士或者是阴阳先生,只要不是混的太差都会有一把,要么是师父传下来的,要么是花钱买的,毕竟铜钱剑可不能少啊。   铜钱剑和桃木剑都是剑形,这其实是为借古剑之剑气的象征意义而削成和串成剑形。   铜钱串好乃是为了更好的聚集灵性,太平盛世的铜钱经过万人入手,所以聚集了巨量的阳气,因为阳气的质量和数量也使得铜钱剑有了等级之分,越是年代久远的铜钱,做成的剑威力就越大。   所以铜钱剑可披荆斩棘,而后斩妖除魔,也寓意着镇宅以及驱邪破煞。   轩辕狗蛋打量了一下这柄铜钱剑,入手重量有点足,比九叔的那柄铜钱剑要大上一些。   这一把铜钱剑与寻常铜钱剑不一样,是一百一十七枚‘洪武通宝’所制成。   “这多出来的,是北斗七星和北斗两颗暗曜,也就是九星,串着的绳子是以黑狗血雄乌鸡血还有纯阳童子血结合一起所特制的秘药浸泡过的蚕丝,再佐以特殊手法编制在一起,所以这绳子无论怎样拉扯都不会断。”九叔说着,又给了轩辕狗蛋一把剑鞘,这剑鞘很奇怪,居然连剑柄都有剑鞘。   “这是剑鞘,百年桃木树干制成的,也是经过秘法炼制然后加持的,也可以当桃木剑使用。”九叔说道。   轩辕狗蛋也将铜钱剑插入到了桃木剑鞘当中,九叔又给了他一个剑囊。   “这个剑囊也是由秘法炼制的,背在身上可以温养这两柄剑,虽然那是个剑鞘,但是组合起来也是一柄桃木剑。”九叔说着。   “师父……您这宝贝还不少啊……”轩辕狗蛋把剑背在了身上。   看起来还真像是个侠客。   “还行,我宝贝也没有多少,一般多吧。”九叔有些小得意的说道,“但是徒儿啊,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外物,真正要靠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啊,实力低微时可以借助外物,可是当你实力高了以后,外物也不过就是起一个如虎添翼的效果罢了,我们修道之人,最主要还是自身。”   “是,师父,徒儿谨记。”轩辕狗蛋点头恭敬的说着,而后问了起来,“不过师父啊,既然您宝贝那么多,那么为什么还要喊四目师叔来助拳?”   九叔四处看了看,又用手沾上了一些水,在桌子上画起了符箓来。   随后他才说到。   “师父的辅助秘法《一夜枯荣功》快要成了,其实师父只有三十六岁,但是修炼这个以后,我的容貌看起来像五六十岁一样。”九叔说着,“这门功法是温养生命力的,炼成以后可以延寿半甲子,只是修炼过程中我的修为都会被限制,而越是接近巅峰,我的修为就会越低。”   “可是,师父,您也不老啊,那您为何要延寿呢?”轩辕狗蛋问着九叔。   “因为我想看看这道走到最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我的天赋比不过你大师伯,论勤奋刻苦又比不过你千鹤师叔,论其他炼尸炼丹炼器天赋又不如你四目师叔。”九叔有些惆怅的说着,“说到底,我是想看看我到底能够将自己的道穷极到何种境界,但是我也害怕寿元不足,所以才修炼了这枯荣功。”   “师父,您并不差啊,或许您觉得您比不过他们,可是您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短处去和其他师叔的长处去比呢?”轩辕狗蛋不是很理解九叔的想法。   猴子不跟驴子比谁聪明,非要跟驴子比谁大,玩儿呢这是?   “虽然我并不清楚其他三位师叔伯到底是什么具体情况,可是我觉得师父您并不需要因此而介怀,做好自己就行了,或许您也是被人羡慕着的呢?”轩辕狗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隔壁吉庆哥羡慕轩辕狗蛋身材健硕,孔武有力,但是轩辕狗蛋羡慕吉庆哥可以和俏寡妇巧姨做羞羞的事情,还经常和巧姨的两个女儿玩耍。   毕竟轩辕狗蛋是青春期,那什么幻想还是有些的,但是在“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被动之下,轩辕狗蛋就变得清心寡欲了起来。   简而言之,看到衣着暴露的小姐姐没有反应。   但是情到深处还是会有反应的。   所以轩辕狗蛋并不着急,况且茅道山也不忌嫁娶。   所以在听了轩辕狗蛋的话以后,九叔先是沉思了起来,肉眼可见的,九叔的面容越来越老了,身形也越来越枯萎佝偻,牙齿头发也都掉了下来。   可是随后,九叔的身体又渐渐的挺拔饱满了起来,新牙重新长出,白发也恢复了乌黑油亮。   一叶枯荣,也是需要悟道的,叶虽枯,可树却荣,这便是一叶枯荣之名称的由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悟透了,徒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像是三十岁中年人的九叔拍了拍轩辕狗蛋的肩膀,欣慰的笑着。   “不过,你还是得去找一找你四目师叔,我刚刚心中大动,掐算了一番,你千鹤师叔快要到你四目师叔那里了,但是他会有危险。”九叔笑容收敛,忧心忡忡的对轩辕狗蛋说道。   “好,师父,那我现在就出发。”   轩辕狗蛋提起了行囊,作别了义庄众人,踏上了路。 第三九一章 落难之人   轩辕狗蛋背着剑囊,奔跑在黑黝黝的小路上,能为他照明的就只有天上的那轮月亮。   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轻功,可是轩辕狗蛋的两条腿却爆发出来了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落在泥土上留下来的是一个个深厚的脚印。   这得益于茅道神拳的强化,虽然这段时间都没有在遇到妖邪,所以凝魂诀和茅道神拳都没有被系统升级,轩辕狗蛋依照的还是自主修炼。   虽然两个修行法门还未达到第四层,不过也快了。   狂奔所带来的体力消耗并不是很多,但是轩辕狗蛋也还是停了下来通过快步走来恢复体力。   “你都跑了一路了,现在走不累么。”董小玉跟在轩辕狗蛋的身后询问着轩辕狗蛋,“要不然你骑在我身上我带你飞吧,   你骑我我自己动,我不会累的。”   姑娘都说这话了,这谁顶得住?   轩辕狗蛋就能顶得住,所以衡量一个人是否会注孤生的标准很大一部分要看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听得懂潜台词。   另外很大一部分就是颜值了。   “别了吧,董小玉姑娘。”轩辕狗蛋满口拒绝着。   好了,从目前情况来看,轩辕狗蛋以后大概是要注孤生了。   “好的吧。”董小玉看起来有些幽怨的说着。   轩辕狗蛋从行囊里掏出来一块干粮,就着装着清水的葫芦喝了起来。   边走边吃,也算是抵饱了,在没有达到三花筑道基之前,修者是没法辟谷的。   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有些类似于修真,但是却又不等于修真。   修道之人第一境界先修五炁,所谓五炁,便是指五脏之气,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五气。   据说这些修炼法门乃是由所有门派至高天帝魂天尚帝所创造,而后又定下了修炼基本术语。   同时也据说当年天帝未成就天帝之时便以自身为基准进行道行量化,又以此诞生了【玄都功法原器真君】的化身。   修炼五脏之气,将五脏之气反本归原化作先天之炁,先天之炁哺育自身强健身体,将身体化作先天之体,所以五炁境圆满又被称作先天,五炁流转,道力自生。   达到先天,体质强健,寿元增添五十年。   先天之后便是三花境,也被称作三宝境。   人有三宝精气神,精为体,气为炁,神为魂,三花同修,精气神俱修,可是却有风火雷三劫,三劫全度过以后寿元增添一百八十年,也就是三甲子之寿。   一劫一甲子,渡不过身死道消。   五气朝元,三花聚顶后便是羽化,此刻是在蜕变凡胎升仙体的蜕变。   羽化之后便是登仙,登仙后道胎生,玄妙无穷,所以登仙便是已然成仙。   登仙后可飞升,亦或是留在世俗做红尘仙。   可是大部分的人卡在三花,若是羽化也有可能因为寿元不足而死,因为每个人的羽化时间不同,若是有悟道之机才可以缩短羽化时间,凝结自身道胎登仙。   月华凝魂诀其实是先为三魂七魄打基础,当魂体强健以后,逸散出的灵魂之力会将三魂七魄强化,如此便会反哺肉身,而三魂七魄强健到了某种程度还会诞生出魂魄神通,这是仿照鬼物而行的修炼法门。   有的人就是炼魂师,专门修炼灵魂,以三魂七魄十门魂魄神通或是对敌或是做别的事情,而神通全成以后三魂七魄就会凝结唯一,诞生出灵魂宝器,灵魂宝器被称为灵宝,灵宝还可以觉醒,性价比极高。   所以茅道山中人修炼灵魂也是为了避免肉身腐朽后无路可走,起码那样成为鬼修以后的底蕴会足一些,而后修成鬼仙。   但,有的鬼仙的确也在和化鬼之后的残忍本性相互抗争,这便要看道心坚韧与否了。   而这茅道神拳便是为精所打基础,这个精,指的是肉身,武道人仙所走的就是肉身之道。   在神话传说和典籍记载之中,至高天帝便是天下所有修炼之道的开创者。   所以轩辕狗蛋起步就用这两门功法来打基础,可以说算是人生赢家了。   而五气朝元境,轩辕狗蛋选择的是从心脏开始,以五行相克之力来打通五气,反本归原化作先天。   如今心火之一气算是修炼的差不多了,也就是说快要从一气境升入到二气了,只是还差了一些。   “嗯?那是什么?”轩辕狗蛋走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小水塘。   有一个窈窕绰约的身影正朝着水塘里走去,她弯下了腰,掬起了一捧水,清洗着脸。   随后她侧下了头,长发垂落在了水塘里。   而在远处的草丛里,还有几双眼睛色咪咪的窥视着。   “啧。”轩辕狗蛋咂了咂嘴,遥遥的喊了一声,“姑娘,夜深了,小心有坏人!”   说完,轩辕狗蛋便站着不动了,他在静静的等待着那几双色咪咪的眼睛离开。   “你没必要去喊的,反正那个姑娘是鬼,那些男的若是扑上去,只怕一时三刻就会被吸干。”董小玉跟在轩辕狗蛋身后说道。   “我知道她是鬼,但是她身上没有怨气,应该是新死不久还没有害人,如果那些人扑上去以后又给她吸干了,我才会出手铲除掉她。”轩辕狗蛋说着,“她可能会有害人的想法,可是她却并没有实践,那么既然她没有实践,你说她是算好的鬼还是坏的鬼?”   “那我算是好鬼还是坏鬼?”董小玉微微笑了笑,很好看。   “我不知道你是好是坏,但是我所看到的情况是你没有害人,所以你这一路上跟着我我也没有替天行道。”轩辕狗蛋说着。   “你!”董小玉觉得轩辕狗蛋是根木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几双色咪咪的眼睛的主人走出来了。   一共是五个人,两个人朝着水塘里走了过去,另外三个拿着刀斧朝着轩辕狗蛋走了过来。   这五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三个朝着轩辕狗蛋走来的则是带着满脸的狞笑。   “小子,你可真是坏人好事啊,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你点教训才是啊。”拿着斧头看起来像李逵的粗汉坏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反正这个乱世死了什么人也是稀松平常啊,突然少了个人也没什么啊。”另外一个矮个子则是握着钩子说道。   “杀了他之前先让我爽爽,看他身形那么健硕,应该会很紧。”一个三角眼的男人淫邪的说着。   三个人自顾自的交谈着,轩辕狗蛋也丝毫没有惧怕之心,虽然自身所掌握的术法都是对付妖邪的,但是元冥眼也是可以根性借法,从而施展出各种玄奇手段的。   主要在于看如何利用根性借法了。   轩辕狗蛋不准备杀人,但是教训总还是有的,轩辕狗蛋单脚跺了跺地面。   三个人所在之地就变成了沼泽地,很快就陷了进去,最终那三个人都只露出了头部,随后轩辕狗蛋就让沼泽重新化作坚实的大地了。   轩辕狗蛋嫌那三个人话多烦人,直接泥水封嘴,只有惊惧的眼神和挣扎,轩辕狗蛋也没有在意,反而朝着水塘走了过去。   而那两个朝着女鬼走去的男人,也被水中女鬼作弄的团团转,那两个男人正抱着对方又亲又上下其手的,而那只水中女鬼则是在吃吃的笑着。   “好了,别玩了。”轩辕狗蛋看着这个女鬼,二八年华,穿着衣衫褴褛,肤色雪白,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懵懂,身形娇小,但是却凹凸有致风姿绰约,模样甚是可爱。   “嘻嘻嘻。”她看着轩辕狗蛋,只是自顾自的笑。   “她应该是魂体受损,所以看起来有些傻。”董小玉说道。   “一时半会还超度不起来啊。”轩辕狗蛋有些无奈的想着,“我还不会开坛做法啊。”   超度的形式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十方超度,十方超度即是法事设坛把附近的各类孤魂野鬼全部招过来进行统一的超度,一般大型的法会都会有这类的超度,主要作用是超度十类孤魂,功德无量,法师在举行法会的时候不会受到他们干扰。   正一龙虎道山的道士一般会用灵宝济炼科,全真龙门道士一般会用青玄济炼焰口铁罐施食科。   第二类是先人超度又称亡人超度,一般先人过世后还停留阴间地府,子孙后代希望先人可以脱离地狱苦早登极乐界,因此会请法师对这类亡魂进行超度,对于这类亡魂一般会用超度科。   第三类是冤魂,就是一些枉死鬼、堕胎婴灵、前世的冤亲债主,这一类的亡魂比较难超度,因为往往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致使他们还滞留在人间,因此做这类的科仪法事也比较多种多样。   但是以上三种,轩辕狗蛋全都是一窍不通。   所以轩辕狗蛋准备先把她收住,然后带给他的师叔或者是师父超度。   于是轩辕狗蛋根性借法与泥土,塑造了一个小娃娃,将那只小女鬼收到了娃娃里,接着放到了行囊里。   他看了看董小玉。   “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么?”轩辕狗蛋询问着董小玉,“不如我也把你带回去给我师叔或者师父超度吧。”   “不了,我觉得就这样一直跟着你也挺不错的。”董小玉坐在树枝上,一边看着月亮一边说道。   “行吧。”轩辕狗蛋摸不准董小玉在想什么,只好就这样了。   就好像皮零丘不想进入精零球一样,董小玉也不想跑到泥娃娃里。   所以这一人一鬼刚准备继续赶路,便又遇到了幺蛾子。   这次是真的女人了,而这个大家闺秀一般打扮的女人还被一群兵所追赶着,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姑娘。   “你要去救人么?”董小玉问着轩辕狗蛋。   “嗯。” 第三九二章 人不为己   “侯夫人,别跑了,侯杰在劫难逃了,你不如跟哥几个好好玩玩,说不定临死前还能快活快活呢。”追着那个抱着小女孩妇人的兵痞不怀好意的说着。   轩辕狗蛋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其实有成熟的气质,应该是为人妇很长时间了,但是保养的很好,所以看起来很年轻。   故技重施,依旧是根性借法,这一脚就把那些追兵给埋在了地下,只露出了胸部以上,为了避免废话,轩辕狗蛋又一次泥水封嘴。   “别说,这根性借法还满厉害的,怪便捷的。”轩辕狗蛋心里想着。   道法当中有天地借法这么一招,所拥有能力的就是借法于天地之力,就好像是用杠杆撬动重物一样。   轩辕狗蛋现在才刚刚步入修炼界,对付普通人自然是手到擒来的,等到他日后修为越发的高深以后,这根性借法也可以做到借法于天地。   虽然轩辕狗蛋现在看起来的借法于地,可是实际上只是借法于土罢了,只能说接近于地。   封住了这些追兵的嘴以后,轩辕狗蛋对着那个妇人礼貌性的笑了一下。   “快跑吧。”轩辕狗蛋说着。   “高人!求求您救救我丈夫吧!”那妇人并没有被轩辕狗蛋施展出来的这一手所吓到。   但是对于自己丈夫的生死不知的状况,让妇人无比的恐慌。   她恳求着轩辕狗蛋。   “你要帮她么?但是你做的已经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去帮她的,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若是她丈夫是个恶人呢?”董小玉问着轩辕狗蛋。   “可是,我不想看到什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场面了。”轩辕狗蛋眉眼低垂道。   他看起来有些失落,可能是想到了过往。   “高人!求求您了!”妇人完全不顾地上石子的尖锐,在地上磕着头。   轩辕狗蛋制止了她。   “先救你的女儿吧。”轩辕狗蛋看着妇人怀里抱着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小姑娘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脸色苍白,进气少而出气多,看起来可能快要命不久矣了。   她身上的伤口并不是很大,但是很深,似乎有三处中弹了。   轩辕狗蛋伸出了手,摘下了三片树叶,随后在树叶上绘画着符箓。   轩辕狗蛋一边画着符箓一边嘴里念咒。   “太阳出来一滴油,手执金鞭倒骑牛,三声喝令长流水,一指红门血不流。”   连画三道,轩辕狗蛋将树叶贴在了伤口上。   虽然止血了,但是小女孩的情况看起来还是不容乐观,毕竟小女孩本身就幼小,体质弱,失血这么多,暂时性的止血虽然能够吊命,可是这只是暂时性的。   因为那三颗子弹还在小女孩的身体里。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妇人不停的磕头着,轩辕狗蛋又制止住了妇人。   “不行,必须得先治疗这个小女孩。”轩辕狗蛋心里想着。   可是这附近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郎中?   “董小玉姑娘,你现真身吧。”轩辕狗蛋说道。   于是董姑娘很听话的就显出来了鬼体,吓到了那位妇人,不过那妇人虽然惊慌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毕竟,法术她都看过了,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董小玉姑娘,你能不能把她们母女俩带到我师父那里,我师父不会伤害你的。”轩辕狗蛋说着,“我会先去帮着这位夫人救她的丈夫,你要是想跟着我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好不好?”   轩辕狗蛋也知道有求于人得先摆出姿态,况且董小玉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哦,应该是“鬼”才对。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你师父不会打我吧?我害怕。”董小玉有些怂。   “夫人,您帮她作证就好了,我叫轩辕狗蛋,你喊我师父九叔就好了。”轩辕狗蛋说着,“告诉我你丈夫叫什么,在哪里,我会帮你救他的。”   “多谢道长大恩大德,小女子颜夕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了。”颜夕泪眼朦胧的说着,十分的感激。   对于颜值高的人来说,救美以后能换到一句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但是对于丑人来说,救美以后,只能换的一句来生做牛做马。   这世界对于丑人是满满的恶意,毕竟细看丑人是一种残忍。   但是轩辕狗蛋并非是丑的,他这副面容虽然算不上俊俏,但也称得上是刚毅威猛阳刚了。   只能说颜夕是有夫之妇,所以对于轩辕狗蛋她只能如此说道。   但是对于轩辕狗蛋来说,以身相许还是做牛做马他都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是救人。   他有一颗善心,也有任侠之气。   “行了,你快骑在董小玉姑娘身上吧。”轩辕狗蛋说着,“董小玉姑娘,谢谢你,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哎呦,叫我小玉就好了啊,真是的。”董小玉有些不满的说着,随后嘀嘀咕咕的。   “我给你骑你不要,你还把我让给别人骑……木头一根。”   不过轩辕狗蛋是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顺着颜夕所指的路进发了。   “死木头臭男人!”董小玉不满的说着,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让颜夕母女骑着飞走了。   董小玉火急火燎的飞着,因为小姑娘的身上被符箓止血了,所以董小玉的极速飞行对于小姑娘来说负担并不是太大。   而这边的轩辕狗蛋,也是在树林里穿梭着,强大的肉身让他的速度很快,体力一直充足,而他的神经反应能力也同样被强化了。   所以轩辕狗蛋并不担心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果然,轩辕狗蛋看到了一个浑身血迹的英俊中年男子踉踉跄跄的奔逃着,手中的枪还不住的往身后射击着。   但是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子弹很快就射光了,男人也已经体力不支了。   “侯杰,别跑了,我会给你个痛快的了断的,毕竟你是我兄弟么。”另外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邪气森森的说着。   在听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话语以后,侯杰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极度愤怒着。   “曹蛮!我把你当兄弟!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侯杰愤怒的质问着曹蛮。   “兄弟?呵?”曹蛮不屑的笑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宋虎不是也被你害死了么?他也是视你为兄弟的啊,侯杰。”   “曹蛮!”侯杰被曹蛮的话攻心,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这就是事实,也不容侯杰去反驳。   这话说的,当真是杀人诛心。   “军阀内斗么?”轩辕狗蛋暗中观察着。   果真是应了董小玉的那番话了,这侯杰可能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军阀,只是他已经答应了颜夕。   “但愿此举不是放虎归山吧。”轩辕狗蛋心中祈盼着,随后下定了决心,“若是救下了这侯杰之后,他还是如此作恶的话,那我便亲手杀了他。”   如此想好了以后,轩辕狗蛋再次使用了根性借法。   这次的根性借法还是和之前一样,借法于泥土,将泥土化作沼泽,之后再次将泥土硬化。   只是这曹蛮和其他人不一样,曹蛮似乎有功夫在身,而且这功夫的水准还很高。   曹蛮见地面出了问题,于是便凌空跳起,躲过了这一次根性借法。   可是轩辕狗蛋也没有闲着,借法于气流,狂风顿生,还是将这曹蛮吹到了沼泽里。   下一刻,沼泽硬化,曹蛮被封在了沼泽里。   侯杰看到了这一幕,傻眼了,他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跪在了地上。   他凄凉的笑了,但是笑着笑着,那笑声越来越难听,化作了哭声。   这哭声无法掩饰,凄厉无比,他无法压抑的哭着,连轩辕狗蛋站在了他的身前都不知道。   “好了别哭了,是你夫人拜托我来救你的,你女儿还没有死,我给她止血了,现在她们被我一个朋友送到我师父那里去救治。”轩辕狗蛋站在侯杰身前对侯杰说道。   “你没有骗我么?”侯杰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紧紧的抓着轩辕狗蛋的衣角。   因为他的双腿已经失去了力量。   “没有骗你,但是你女儿能不能活下去我并不知道。”轩辕狗蛋实话实说,“不过应该是可以活下去的。”   听完了轩辕狗蛋的话以后,侯杰低下了头。   “谢谢你!”侯杰跪在轩辕狗蛋的身前,不停的磕头。   “这什么情况?怎么什么人都给我磕头。”轩辕狗蛋有些纳闷了。   助人本就是他所觉得应该干的,更何况救人,这些都是不带有任何功利性的,发自善心最为纯粹的善举。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磕头呢?   轩辕狗蛋很奇怪的想着,制止了侯杰的磕头,随后又用止血术为侯杰止住了血。   “接下来你何去何从我并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跟着我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毕竟你的妻女还在我师父那里,但是我得先去拜访我的师叔,你准备怎么办?”轩辕狗蛋有着自己的考量。   既然已经管闲事了,那么就好人做到底吧。   “我……你不怕曹蛮报复你么?”侯杰问着轩辕狗蛋,他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很有感激和敬畏之心的。   “怕?”轩辕狗蛋笑了笑。   毕竟,他可是修炼者,更何况,九叔也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的修为。   “我根本没在怕的。” 第三九三章 除恶务尽   “师叔。”轩辕狗蛋带着侯杰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休息着,终于遇到了四目。   此刻的四目身后还带着一队尸体,看起来四目师叔是在赶尸了。   “师侄,你怎么来了?”四目有些愕然诧异的询问着轩辕狗蛋。   “师父让我来的,师父说千鹤师叔会经过您这里,但是他会有危险,所以师父让我来特地告诉您,顺便留下来帮您。”轩辕狗蛋说着,“这位居士是侯杰,是我在半路上救下来的。”   “侯杰?”四目看了看侯杰,随后冷笑了一下,“你就是那个坏事做尽了的侯杰?”   “我……”侯杰无法反驳,因为在被曹蛮背叛之前,侯杰就是这样的人。   “听说你和曹瑛接触的很多啊。”四目冷冷的打量着侯杰,问着侯杰。   “……”侯杰没话说,只能保持沉默。   “好了,师叔,别问了,先把客人们送到您那里吧,然后我们一起等待千鹤师叔。”轩辕狗蛋对四目说道,面容倒是有些愁容,“怎么说他也是我救下来的,能不问就别问吧,唉。”   轩辕狗蛋也算是心善,可心里也有些动摇,他不知道侯杰是什么人,可是师叔都这么说了,那自己救下他到底是对是错?   四目听罢,倒也没有继续质问侯杰了。   不过轩辕狗蛋却是发现了一只客人被一个妖艳女子抓走了。   “呀呵?!”四目道长见到了这一幕,有些生气,“跟我抢人?!”   四目一边说着,一边跳了起来,直接抓住了那位客人,而那个妖艳女子见到四目追了上来,有些惊慌,慌忙间松开了抓着客人的手。   四目道长抓着客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随后轩辕狗蛋从剑囊里抽出了那柄二合一的剑来。   轩辕狗蛋跳起,跳到了那女人的身前举剑便斩。   不过那女人吐出了一口粉红色的烟雾来,轩辕狗蛋闻到以后感觉有些身体不适,血液朝着身下的某个地方聚集着。   不过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压制住了这份异样,大脑迅速恢复了清明,而那份粉红色的异样感觉也很快就消退了。   只是这么一个空档当中,那女人飞起来了,一时之间衣服碎片四散纷飞,而后那妖艳女子施施然的落在了地上,侧卧在地面上。   香肩半露,还露出了一大片雪白,她挑逗着四目和轩辕狗蛋。   四目看起来有些克制不住,手掐三清指,盘腿坐下,将剑插在了地上,嘴里还默念着清心咒。   侯杰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异样,只是有些着急的看着四目和轩辕狗蛋。   侯杰有心搭救却无力上前,因为那女子将侯杰用那些衣服碎片捆绑了起来。   轩辕狗蛋倒是没什么,因为心如止水的状态,轩辕狗蛋面对着这种媚术根本没有半点压力。   于是轩辕狗蛋又一次的开莽了,轩辕狗蛋腿部发力,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冲向了女子,原地留下了两个深厚的脚印。   女子根本没有想到轩辕狗蛋居然可以无视她的媚术,急忙想要逃窜,可是却被地上的泥土所吸附住了。   泥土又一次的变成了沼泽,轩辕狗蛋一剑下去,斩开了那个女人大半个身躯。   一道狐狸的虚影从女人体内逃了出来,直直的朝着天上飞着,而原地留下了一具狐狸尸身。   “原来是只狐狸精,这狐狸魂跑了怕是要变成狐鬼啊。”轩辕狗蛋心里想着。   轩辕狗蛋刚准备处理掉这只狐鬼,四目道长就将手中的剑朝天上扔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叫声传出以后,那柄剑落回到了四目道长的手中。   “获得一点强化点。”轩辕狗蛋的耳边传出来了浅红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灯下黑,奖励天葵赤龙亵裤一条。”   “天”是言其来源于先天,“癸”是言其本质属天干中的癸水,有阳中之阴的意思,而天葵其实就是姨妈血。   阴邪最惧天葵血,许多地方的民间,都有一种土法,对付撞鬼或被鬼上身,那就是泼粪便或女子的姨妈血。   若是某人被脏东西上了身,只要用这些东西一泼,那脏东西就会跑得无形无踪。   淫邪之物对于天葵血这种污秽之物有天生的恐惧,而这天葵血甚至会对它们造成很大的伤害。   而无论是阴邪还是正法,天葵血都可以破,因为这属于污秽之物,粪便尿液也属于污秽之物。   而这天葵赤龙亵裤,其实就是沾染了天葵血的女子亵裤。   轩辕狗蛋看了看系统仓库里的那条亵裤,全都是红的。   “这是血崩了么?”轩辕狗蛋想了想,然后突然想把这一条亵裤给扔了。   毕竟,无论是他师父九叔还是四目道长,谁都没有用过这玩意。   “算了算了,先留着吧,说不定有用得着的时候。”轩辕狗蛋认命了。   不过那一点升级点他并不准备现在拿来用,无论是茅道神拳还是凝魂诀,都是快要到达第四层了,与其现在拿来浪费,那么不如等到需要的时候在用来升级突破。   所以轩辕狗蛋也并没有用升级点急匆匆的升级。   “师侄啊,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记得补刀,这些东西的手段是你所想不到的,毕竟你还太年轻,心思太简单。”四目将剑插入到了剑鞘当中对轩辕狗蛋说教道,不过语气并没有责备。   他在想的其实是别的事情。   “师兄真是运气好,居然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徒弟,家乐和他比起来……哎,算了算了,   家乐也不是没有优点,但,唉,算了算了。”   四目道长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想着。   因为这样出众的天赋,轩辕狗蛋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   “师侄啊,先跟着我来吧。”四目说着,一边赶尸一边走着。   而轩辕狗蛋和侯杰也跟在了四目的身后。   这一路就从凌晨走到了日上三竿,三个人和一堆客人就这么来到了四目的居处。   四目住的地方四周山明水秀,篱笆围住了四目的居所,而中间也被篱笆挡住了,用来挡住旁边的房子。   “师叔,您还有邻居啊。”轩辕狗蛋询问着四目。   “哼,一个死和尚罢了。”四目听到轩辕狗蛋的话以后,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   “呃。”轩辕狗蛋不清楚为什么一提到这个和尚四目就很生气,但是轩辕狗蛋也没有深究下去。   “哎呀,家乐这个死小子居然在睡觉。”四目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四目透过门上的纸窗看到了屋子内的景象,有些些微的愠怒。   于是四目抱起了一堆柴火,一个一个的分发到了客人的手里。   “师叔,您要干什么?”轩辕狗蛋询问着四目。   “教训一下你的师弟钱家乐。”四目如此说道。   “师叔,算了吧。”轩辕狗蛋还挺宅心仁厚的。   这么多客人一起打的话,自己的这位家乐师弟怕是要鼻青脸肿了。   九叔虽然有的时候也会给文才和秋生爆栗,但是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   轩辕狗蛋能够想象得到,如果文才师兄和秋生师兄在四目这里的话,估计每天都要浑身带伤了。   听到了轩辕狗蛋的话以后,四目也就顺着轩辕狗蛋的话走了下去。   “行吧,既然你都替他求情了,那么我就网开一面了。”四目道长拿掉了柴火,打开了门。   轩辕狗蛋看到了一个朴实憨厚的年轻小伙子正在竹椅上小睡着。   这个就是他的家乐师弟了。   “家乐!起床了!”四目道长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大喇叭出来,对着家乐的耳朵大声吼着。   “师父,您小点声,我听不见了!”被吼醒了的家乐捂着耳朵有些委屈的说着。   “嚯,居然敢嫌弃师父?还说师父声音大,你是意思是师父老了耳朵不好了?”四目道长掐着家乐的脸大力揉搓着说道,“有你这么个尊老的徒弟,师父真是爱!死!你!了!”   “……”轩辕狗蛋望着这“师徒情深”的一幕后沉默了,而侯杰一直没有说话。   “四目师叔的手段有些,暴力啊。”轩辕狗蛋突然觉得自己的师父九叔虽然严厉了一些,但是对徒弟还是蛮好的。   起码九叔对自己徒弟并没有那么的狠。   “臭小子,这是你二师伯的徒弟,叫做轩辕狗蛋。”四目道长扭着家乐的耳朵给家乐介绍着轩辕狗蛋。   “轩辕师兄好,我叫钱家乐,你可以喊我家乐。”家乐憨厚的笑着对轩辕狗蛋说着。   “你好啊,家乐师弟。”轩辕狗蛋也微笑回应着家乐。   “这段时间你轩辕师兄和这个人会在咱们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你多准备点饭菜。”四目吩咐着家乐。   “那个,师父啊,隔壁的一休大师回来了。”家乐听了,然后挠着脑袋说道。   “什么?那个死和尚居然回来了?!”四目听到以后,又是怒气冲冲的说着。   “所以师叔和那个和尚到底有什么仇怨?”轩辕狗蛋心中十分好奇。   “那么,师父,我先去准备早饭了啊。”眼见着四目生气,家乐赶忙的跑走了。   他生怕自己被四目教训,毕竟自己的师父在气头上,自己要是不快点跑的话,肯定会被针对。   四目生着闷气,走到了里屋,找到了一件旧的衣袍,扔给了侯杰。   “你去把身上的血衣脱了换上这身吧。”四目对侯杰说着。   “谢谢道长。”侯杰感谢着四目道长。   “哎,别谢我,要谢谢我的师侄,如果不是我师侄救了你一命,我不想让我师侄心思白费了,不然你以为你能进的来我房子?”四目看都没看侯杰的说着。   “……”侯杰很尴尬的,不知道该穿还是不该穿。   四目倒是没管侯杰怎么样,心中一动,嘟囔了起来。   “家乐那臭小子今天有点反常,居然去做早饭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四目嘟囔着,走出了门。   “轩辕兄弟,要不我还是离开吧。”侯杰有些犹豫的说着。   遭逢大难的他性格已经变了很多了。   “没事,待着吧,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再带你去我师父那里,毕竟你的妻女都在那里。”轩辕狗蛋拍了拍侯杰的肩膀说着。   接着轩辕狗蛋便听到了一阵声音。   “哟,和尚,你还没死啊。”外面传来了四目道长有些阴阳怪气的腔调。   “想来四目师叔是看到那位一休大师了。” 第三九四章 僵尸来袭   “呵呵,道兄,好久不见啊。”一休大师是和慈眉善目的和尚,虽然看起来有些老,但是身子骨看起来却很硬朗。   在一休大师的身边还跟着一位清丽的少女,少女面相姣好,体态柔软,看起来有着不谙世事的清纯。   这是和任婷婷以及董小玉截然不同的容颜,不过说起来董小玉……   轩辕狗蛋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不好!糟了!忘了等她了!”轩辕狗蛋一拍脑袋,下意识的大叫不好。   “谁?”四目问着轩辕狗蛋。   “一个朋友,我托她帮我送侯杰妻女的,但是我忘了等她了,哎呦坏菜。”轩辕狗蛋面色有些惆怅的想着。   轩辕狗蛋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于董小玉有一些上心,但是他刚刚就是因为想到了董小玉可能会因为自己没等她而失望和失落。   他有些害怕看到董小玉的失望和失落。   “你这个死木头臭男人!说好了等我!害得我还得附在伞上来找你!”不过董小玉的声音倒是突兀的传了出来,听起来怒气冲冲。   一纸撑开了的黄油纸伞旋转着飘到了轩辕狗蛋的手上,油纸伞上还刻画着一个个的符文。   轩辕狗蛋认出来了,这是自己师父的手笔,伞上刻着的符箓是为了让董小玉附着进去而特地刻画的。   因为董小玉毕竟还是鬼,若是没有依身之处则是会被阳光伤到的,而这把油纸伞就是遮挡阳光的。   这样董小玉就可以在油纸伞里来赶路了。   先前也说了,九叔并非不是通情达理的人,若是董小玉做了坏事,那么九叔肯定会捉了她。   可是董小玉将侯杰的妻女送到了九叔那里医治,这在九叔看来这是个善鬼,因为是善鬼,所以九叔并不会为难她。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徒弟派过来的。   “你这个臭男人!我生气了!我不要理你了!”董小玉说着气话。   “哎呀……”轩辕狗蛋很无奈的抓着伞,“这下可好了。”   “师侄,可以啊。”四目道长笑眯眯的看着轩辕狗蛋说道。   “道兄?这是?”一休大师有些好奇的问着四目道长。   “关你什么事?”四目道长对于一休大师没有什么好脸色。   “师父,大师,进屋坐啊,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饭。”家乐看到了一休大师身边的少女以后,很是热络但是又夹杂着害羞的和她打着招呼,“箐箐你来了啊?”   然而箐箐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翻了翻白眼,看起来似乎不想搭理家乐。   “没出息。”四目看到以后小声嘀咕着。   “哦对了,师叔,我在半路收了一只女鬼,魂体很虚弱,我还不会开坛做法,就拜托您帮我超度她一下了。”轩辕狗蛋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边还有个女鬼,说着把泥娃娃掏了出来,递给了四目道长。   “嗯,无妨,我来超度便是。”四目接过了泥人以后,走到了法坛前将泥人装进了一个罐子里。   随后用布包塞住了坛子,将一碗油到在了布包上,随后又在罐口的缝隙里插上了三根香。   “不过这超度得等她魂体稳定才行,不过我倒是心血来潮,这女鬼还是不要超度为好。”四目对轩辕狗蛋说道。   “为啥啊?师叔。”轩辕狗蛋问着四目。   “这小女鬼怕是会和某代弟子有夙世因缘,我们不能插手。”   “行吧。”狗蛋看了看坛子,也没说什么,便跟着四目离开了。   二人这就来到了客厅,轩辕狗蛋还能看到师祖的画像被供奉着。   “师侄,坐啊。”四目对着轩辕狗蛋说道,接着四目面色不爽的对着和尚说道,“和尚你也坐。”   “好的师叔。”轩辕狗蛋坐了下来。   “好啊。”一休大师听了以后,坐在了轩辕狗蛋的右手边。   “和尚,喝茶啊。”四目倒了两杯茶。   “可以啊。”一休大师拿着茶,刚准备喝下去,可是却被四目用胳膊拉住了。   “喝啊。”四目挑衅的说着。   “这是战火蔓延到这里了?不行,我得先撤。”轩辕狗蛋心里想着。   “那个,师叔啊,我出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啊。”轩辕狗蛋扬了扬手中的油纸伞说道。   不过此刻的四目道长还在和一休大师较着劲,根本无暇顾及轩辕狗蛋,于是轩辕狗蛋就权当四目道长默认了,是故轩辕狗蛋就走了出去。   “小玉,侯杰的妻女还好么?”轩辕狗蛋询问着董小玉。   “还好啊,还好我送过去的时间很及时,再晚一点那个小女孩就可能要死了,不过九叔已经治好了那个女孩子,现在母女就住在义庄,等你把侯杰带回去呢。”董小玉回答着轩辕狗蛋。   “那就好,师父他们近来还好吧?”轩辕狗蛋又询问着董小玉。   “还好是还好,但是我看也是山雨欲来,九叔让我告诉你最近镇子里接二连三的有家畜血液被吸干了,九叔拜托保安队找,可是保安队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所以九叔一直在坐镇义庄,他想你这边处理完了以后尽快回去。”董小玉跟轩辕狗蛋说着话,“说起来有个好笑的事情,那个什么保安队长被反锁了,还喊着‘开门啊,我是你们队长阿威啊!’”   “嗯,很好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小玉。”轩辕狗蛋诚挚的感谢着董小玉。   阿威怎么样他不在意,他对于董小玉的观感也改变了些许。   “谢什么谢,好歹……哎呀,不用谢我啦。”董小玉有些支支吾吾的,可惜她没法脸红。   毕竟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片话。   可惜,董小玉没法脸红。   “好歹什么啊?你说完好不好?”轩辕狗蛋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根本不明白女人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东西。   也许这就是直男吧,虽然他们不是直男癌,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女孩子心里想着的东西是什么。   就好比某《一零之下》漫画里著名眯眯眼诸葛后人所说的名人名言一样。   女人就是不爱有话直说的动物。   真不去猜的话你注定和女人无缘了,猜错了你在女人心里顶多是个大傻瓜,若不去猜你在她眼里就是大傻哔,你应该懂这两个词的区别有多大吧。   我向你要,你给了我,这顶多让女人满意,我刚想要,你就送到了我面前,这才能让女人感到幸福。   就泡妞而言,撩女人勉强算是好手,疼女人是高手,懂女人才算是国手。   可是哪怕你懂得了这个理,你可能还是会保持着单身,做一个钢铁直男。   所以为什么现在大多数的男生不想谈恋爱,因为女孩子的心思猜不透。   她们想要花,可是她们不会告诉你她想要花,因为她们不想【你因为她们要花而送给她们花】,她们想要的是因【为你想要送她花而送她花】。   可是有的人猜不透,她喜欢橘子,可是你非要送她苹果,因为你猜她会喜欢苹果,送完了还到处跟别人说你送了她苹果,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苹果。   爱情,很难绷。   所以对于钢铁直男来说单身并没有什么不好。   而轩辕狗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钢铁直男,钢铁之躯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也不会去猜,虽然他的脑子足够用了,可是面对着女人的时候,这个脑子还是不行。   所以董小玉自己一个人,不是一只鬼缩回到了伞里,留下了原地疑惑的轩辕狗蛋。   轩辕狗蛋倒是没什么在意的,也没怎么钻牛角尖,他以为董小玉已经看开了,所以也没有把这事情往情情爱爱的方面去想。   然而并没有,是他自己想少了,董小玉还是对这个木头一样的少年有意思。   “轩辕师兄啊,您帮我拿一下早饭。”家乐看着屋子里的场面,有些无奈的说着,“我去拿张桌子来。”   “为什么要换桌子?”轩辕狗蛋很奇怪的问着家乐。   “轩辕师兄您马上就会知道了。”家乐有苦难言的苦笑了一下。   于是轩辕狗蛋十分好奇的看着屋内的一僧一道。   这两个人都双手顶着桌子和对方角力。   这桌子看起来已经不堪重负了,都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随后,这桌子就碎裂了开来,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了地上。   这时候家乐熟练的搬来了新的桌子放在了二人中间。   “来了来了,来来来师父大师,吃早饭吧。”家乐熟练的打着圆场。   他熟练的样子真让人觉得有点心疼,但是更多的还是想笑。   两个人紧紧的盯着对方坐了下来,然后还推了一把桌子。   “吃块豆腐乳。”一休大师一筷子夹了下去,可是却被四目道长给止住了。   家乐看到了这一幕以后,小声的和轩辕狗蛋还有箐箐说道。   “我们还是站起来离得远远的吃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轩辕狗蛋能够感觉得到这种剑拔弩张的气势,拿着盛着米粥的碗,夹了些咸菜和豆腐乳到了碗里,随后站在了家乐的身边。   “为什么要站着吃?”箐箐很奇怪,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想法。   “唉,你自求多福吧。”家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果不其然,两个人站远了以后,一僧一道两个人的战况越发的激烈了。   从一开始的制止夹菜演变成了互泼萝卜干和花生米的战斗。   而豆腐乳全都沾在了箐箐的脸上。   箐箐委屈的站在家乐的面前,看起来欲哭无泪。   “哎,我都说了站远点啦,不哭不哭,别浪费豆腐乳了。”家乐有些心疼的把箐箐脸上的豆腐乳拨到了自己的碗里。   “家乐师弟,你不嫌脏么?”轩辕狗蛋表情有点诧异的问着家乐。   “还好啊,箐箐脸上很干净啊。”家乐喝着粥说道。   “嗯,行吧。”轩辕狗蛋观察着战况点了点头。   “家乐和文才师兄是差不多的,但是唯一的区别是家乐看起来比文才师兄要好看,还比文才师兄聪明。”轩辕狗蛋心里想着。   ——   不是同一时间,也不是同一地点。   坐在屋顶上的文才打了两个喷嚏,手里还玩着竹筒,四处瞄着,当成了望远镜。   “谁在想我?”文才心里纳闷着,然后看到了一具具蹦蹦跳跳的僵尸朝着义庄跳来。 第三九五章 符可通天   “师父!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的僵尸啊!师父!”文才着急忙慌的大喊着,他跑下了屋顶。   “终于来了。”恢复了中年人相貌的九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穿上了道袍,手中还拿着桃木剑,还有墨斗线。   不多时,义庄外的大门就传来了撞击声,可是大门上早已被九叔画上了符箓。   不光是大门,还有墙壁也被画上了符箓,墙壁上所用的乃是铁壁符,而大门上的则是钢门符,这些符箓加持在大门和墙壁上,使得那些僵尸无法突破。   符箓是道门中人所擅长使用的一种外物,亦称“符字”、“墨箓”、“丹书”。   其本身也有召神劾鬼、镇魔降妖之功效,不过这些都只是符箓的基本作用。   实际上符箓是道术的载体,又或者是符箓本就是道术的一种,通过符箓载体,以自身的道力驱动来沟通天地,随后符箓便引动天地之气来发挥功效。   有的符箓是如此,可是有的符箓却完全是由持有者本身的修为来驱动。   九叔虽然在其他的修为上比不过自己的师兄弟,可是符箓一道上却无人比得过他。   符箓到了一定境界,凭空成符也是容易。   须知符无正兴,以气而灵,符道修到深处,信手一画即为最深奥通玄的神品符箓。   只见九叔随手在空中一画,一点灵光浮现在剑指指尖,于是九叔便在虚空中笔走龙蛇,笔迹如同刀劈斧砍一般的凌厉,一道的镇尸符就被画好了。   镇尸符上书,敕令白乙大将军到此或敕令大将军到此,此符符胆为罡字。   其实不用亦可,只是力量稍弱而已。   符道境界高深者哪怕自身修为不够也可以做到灵光画符的玄奥境界。   正所谓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错认朱和墨。   此时的九叔已能不用朱砂符纸,随手于虚空起符,可见九叔悟透了之后的符道修为该是有多高。   “符无正兴以气灵,一笔一划通天箓,一点灵光符箓现,黄蓝红紫黑金生。”九叔心中顿生眀悟,符道修为再度攀升。   被轩辕狗蛋一番朴实的话语所点醒的九叔开始正视起了自己的天赋。   从入道开始九叔就在符箓与卜算之道上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和兴趣,只是他想着将其他的道也精通。   炼丹之道,道法神通,卜算之道,炼器,阵法,奇门遁甲……   可是九叔也不过是因为符箓与卜算一道而触类旁通的领悟了符阵之道。   从前的九叔因为道法神通不如石坚,炼丹不如四目,炼器不如千鹤而钻了牛角尖,不过在轩辕狗蛋点醒以后,九叔便想通了。   所以他悟透了,而此刻他的符道修为可以说是整个茅山里数一数二的了。   而修炼完了枯荣功以后的九叔也是三花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了。   面对这些僵尸,九叔也没有半点的虚心。   一道道的镇尸符被九叔以符道灵光绘制与半空当中。   本身镇尸符是以朱砂加鸡血画成的,以黄纸书之,此符可贴于尸体之头上镇之,画时要念下的咒语。   似是因为仪式感,九叔还是将画符时的咒语念诵了出来。   “吾此剑非凡剑,斗星灿烂指天罡,指天天清,指地地灵,指人人长生,指鬼鬼灭亡,神兵火急如律令。”   就画符来说,咒念完符也必须画完,然后用香三支熏过方能有效,符画完必需盖上灵印才能用,画符时无朱砂可以用红笔代替,但灵印一定要盖上,否则没有效力。   灵印上刻道经师宝四字,必须用篆字刻,印要开光才能用,否则无效,而且一定要盖在符的上中下三个部位,用剑指或金刚指敕符,画此符时要请白乙大将军到坛坐镇。   所以无论是什么符箓画出来都需要耗费一些繁杂的过程的,可是灵光画符就不一样了,所以九叔现在只是在空中画着符箓。   镇尸符上便是有一位神将在所以蕴含了强大的力量,这位神将叫白乙大将军,传说这位神将是鬼怪的克星,实际上这是借用了白乙大将军的象征意义,于是白乙大将军的神力便会附着在这符箓上。   半空中的那一道紫色镇尸符就是那样悬停在半空当中,而九叔则是拄着桃木剑,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九叔气定神闲的坐在镇尸符后面,随后随手一指点在了空中的镇尸符上。   那镇尸符往前推进,而那半空中的行进轨迹里也出现了一道道的镇尸符。   这些镇尸符四散纷飞的从墙壁和大门处穿透了过去,纷纷的印在了那些僵尸的额头上。   一阵阵的爆燃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那些僵尸们也都化作了火棍,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燃烧着。   “这不就结束了么?这么怕干什么。”九叔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文才,“你要记住你是个道士,你以后遇到了妖魔鬼怪都这么惊慌失措的话,那么你就离死不远了,   镇静,你要镇静知道么?”   “是,师父。”文才看到了自家师父大发神威的一幕,顿时心生向往。   九叔修炼枯荣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收下秋生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了,之后九叔的修为也在慢慢的衰退着,枯荣功的弊端就在于一旦动用功力那么会越发的衰退,所以九叔也一直避免动用功力。   于是在秋生和文才看起来,九叔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就是稍微明白些玄学懂些道术而已。   这也就造成了九叔看起来不是很强的假象,可是实际上九叔强的很。   这一次,文才才是真的见识到了九叔的强大之处。   就在九叔说话的时候,一只强壮高大的黑毛猩猩从墙外跳到了义庄院子里。   这只黑毛猩猩两米高,浑身肌肉虬结,它的眼中满是红光。   “师父,您打的过它么?”保护着老弱妇孺的秋生赶了过来,而颜夕母女,任家父女也在秋生的身后有些害怕。   不过颜夕倒是没有多害怕,而是强自镇定的捂住了侯胜男的眼睛。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任老爷也挡在任婷婷的身前。   四人的身前,是九叔师徒三人。   “不清楚,这孽畜看起来才成妖不久。”九叔两只手在秋生和文才的背后画着符箓,“师父老了,就不上了,你们上吧。”   “啊?师父?”秋生文才苦不堪言,扭头看了眼九叔。   九叔只是不发一语的看着两个人。   秋生和文才欲言又止,有话说不出来。   “上吧,还拖延。”九叔推了一把两个人。   秋生和文才猝不及防的被九叔推了出去。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和那只黑毛猩猩缠斗了起来。   不过两个人都发觉自己和平常不一样了,迅捷强力,那只猩猩打在身上也不怎么疼,反而传出了拍打金属的声音。   两个人这才明白,九叔在二人身上画了符。   金刚不破符,真武大力符,仙风云体符,铁布衫符。   这四份符箓都是在刚刚谈话间被画在身后的,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点时间,这让二人信心大增。   两个人轻巧的闪躲着大猩猩的拳头,导致大猩猩捶在了地上。   不过地面却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了丝丝裂缝。   因为九叔心疼修缮费,所以也给地面画了符,不过这样看来这大猩猩力气倒是很大。   秋生功夫比文才好,所以也能和大猩猩斗的有来有回,文才就只能骚扰大猩猩了。   秋生闪躲掉了大猩猩毫无技巧可言的凶猛拳头,接着捏拳一击捶在了大猩猩厚实的大胸肌上。   但是只捶出了一点闷响,大猩猩吃痛的退后了两步。   可是却踩在了一道符箓上。   这符箓还是九叔刚刚画的镇妖符,这大猩猩看起来很强力,卜算一下它也没害过人,因此九叔可不想就这么直接杀了大猩猩,虽然不知道这大猩猩到底是怎么变这么大的,但还是有些见猎心喜,收服后也能帮助秋生文才,   毕竟狗蛋那边也得了不少好处,做师傅的一碗水得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不是么。   所以九叔就画出了镇妖符。   无数道镇妖符化作了绳索捆缚住了大猩猩,大猩猩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连怒吼都做不到。   九叔看了眼犹自庆贺的秋生文才,也笑了笑,曾经他们师兄弟四人也曾像眼前这般。   只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啊。   “哎,要是小师弟在就好了,小师弟肯定能很轻松的把这只妖怪给揍趴下。”文才气喘吁吁的说着。   “刚刚都是我出力,你累个什么劲。”秋生有些好笑的问着文才。   “我游走也很累的啊。”文才说着,“不过,也不知道小师弟怎么样了。”   “小师弟肯定比我们更轻松啊,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还有什么鬼东西到我们这里。”秋生有些凝重的说着。   直觉告诉他,这还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九叔也觉得这没那么容易结束,因为他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袍,这是一个面目桀骜肆意的长脸中年男人。   这个人还牵着一条只有一只巨大眼睛的红毛大狗。   红毛狗的眼睛很大,横立在狗脸上。   看起来很是惊悚,而这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一只僵尸。   那是任老太爷,此刻任老太爷的眼睛是红色的,脸上有一些灵动,而非死气沉沉的僵硬。   “这位道友,不如把它的血亲让给我,这样我好可以将这只炼尸变的更强,我们打个商量如何?”男人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么?”九叔冷冷的说道。   “那我就只好,杀了你们了。” 第三九六章 正邪搏斗   “阁下未免有些太小看我林某人了,不知阁下怎么称呼?”九叔泰然自若的问着这中年男人。   “在下道号持灭,是不是小看,手底下见真章便是。”持灭道人说着,松开了牵着红毛狗的狗链。   一团黑色的火焰以指尖为源点开始了燃烧,可是那团黑火就这么的浮现在持灭的心脏前方,燃烧着。   火焰从手指开始延伸着,延伸到了全身,犹如在身外披上了一层黑火外袍。   而后,持灭摸了摸红毛狗的额头,那黑色火焰便也附着在了红毛狗的全身,随之而来的便是红毛狗的身形巨变。   短短的片刻,红毛狗便膨胀了起来,化作了水牛一般的大小,浑身肌肉鼓胀饱满,獠牙利齿也从嘴部凸现了出来。   而那一只单独的红眼其中的瞳孔也分裂成为了双瞳。   这让红毛狗变的狰狞可怖了起来。   “师父……”秋生和文才的声音有些颤抖。   “道兄,我敬佩你的符道修为,你若是现在把这尸材的血亲交出来,我可以立刻收手,否则的话,道门会少一位未来的符道宗师。”持灭道人拨弄着手中的火焰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茅道山的第一条门规是什么,秋生文才,告诉他!”九叔在空中虚画着符箓。   “正邪对立,搏斗终生!”秋生和文才听罢大声的说着,为自己壮胆。   “听到了没有。”九叔问着持灭道人,接着随手点向了空中的符箓。   这符箓是五雷斩鬼符,为茅道山符箓中斩鬼威能极为强大的符箓,而且九叔所绘制出来的全都是紫符等级的五雷斩鬼符。   随着九叔的一指点出,这些符箓便带着一道道的紫色雷光朝着那只红毛狗飞去了。   速度不快,也不慢,就是那么契合红毛狗的行动速度,还有行动轨迹。   九叔并没有预判,因为五雷斩鬼符自动的追寻着红毛狗,他也看出来这只红毛狗其实就是鬼物,而且还是实力强大的炼鬼。   这红毛狗周身红毛其实都是阳气所化,这是提取人魂炼成狗身的一种炼鬼方法。   这是茅道山鬼道之中的炼鬼方法,九叔从前看过炼鬼道的典籍,其中就有这种。   其本身需要运用到茅鬼道山术法提炼一个至阳的精魄。   这至阳的精魄便需要选一个八字纯阳的13岁零13天的男孩,这样的精魄极为罕见。   有些修炼精深的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会花上好几年的事件去寻找,所以他会给男孩船上红衣散魂,避免魂魄飘散无法提炼,   之后在脚上加上坠魂砣,秤砣铁制不透阴阳,坠在脚上的魂魄无法远游只能在其身边徘徊,再用分魂针从额前分散男孩的其他魂魄,只将其至阳精魄或至阴至阳的精魄从胸前的引魂花中引出,这是一个法术极其精深的人才能做到的。   持灭道人显然就是这样的修为精深之人,而且他也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来提取至阳精魄。   他的持灭黑火就可以炼化和提炼精魄,或者说他什么都可以炼化。   而后这只红毛狗乃是将精魄施那造畜邪法所造出来的鬼类牲畜。   造畜是种巫术,把新杀的狗皮热血淋漓批在小孩身上,瞬间粘牢,小孩便化作狗形,被邪恶的打把势卖艺人牵出来当街杂耍,但小孩都极痛苦,多活不过一年。   也有典故故事记载是说一天,某旅店中,进来一个人,牵着五头驴,顺手拴在马厩下,嘱咐店伙计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并嘱咐:“不要给它们水喝。”说完就出去了。   那些驴被太阳晒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店主人就把它们牵到阴凉处。驴一见水,挣扎着奔过去,店主就让驴饮足。转眼工夫,见驴在地上打滚,尘土飞扬中,立即变成了妇人。   店主非常惊异,问那妇人是怎么回事,妇人舌根发硬,说不出话来。店主忙将妇人藏到屋里。一会儿,驴的主人回来了,把牵来的五只羊又拴到院子里。发现驴不见了,便惊慌地询问店主。店主忙上前拉他坐下,又命人端上饭菜,宽慰说:“你先吃饭,驴马上就来了。”店主出去,让羊饮足水后,一打滚,又全都变成了小孩。   于是将此事偷偷地告到郡里,官府立即派人捉拿住那巫士,一顿乱棒便将他打死了。   须知道五千年来异术繁盛,其中魇昧之术更是盛极一时。   有所憎嫌而造魇魅,厌事多方,罕能详悉,或图画形像,或刻作人身,刺心钉眼,系手缚足,如此厌胜,事非一绪;魅者,或假托鬼神,或妄行左道之类。   其中魇魅(厌魅)是借助于一定物质载体超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并作用于他人的一种异术或法术,哪怕异地异时也能作用于目标身上。   此术种类繁多,有厌魅、巫蛊、传畜等不同类型,虽然形式不一但这些魇昧之术多以损人利己为目的。   造畜常与蛊毒一起成为古代民间流行的魇昧之术,这种与巫蛊术相关的行为因为防不胜防,所以被深恶痛绝。   而面前的这持灭道人,显然精通擅长这些旁门左道。   九叔能看得出来,这红毛狗其实是以蛊术之原理将诸多精魄投入到封闭空间内自相残杀,而后以造畜术将其化作狗,这东西可以说是凶猛无比。   不过再怎么凶猛也无法躲得过鬼这一范畴。   五雷斩鬼符如同被斩出的刀光一样斩向了那红毛狗。   红毛狗发出了怪异的狗吠声,居然将斩鬼符震出了丝丝的裂痕。   九叔见到这一幕,斩鬼符合而为一,叠加在一起的斩鬼符变的更加凝实了。   这一次哪怕是红毛狗犬吠也没法震开这斩鬼符。   斩鬼符如同化作了长刀一般落在了红毛狗的身上,直接了当的将红毛狗的身子斩开了。   化作了两半的红毛狗落在了地面上,可是还没有完。   黑火链接着红毛狗,将红毛狗的两半身体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嗯?”九叔看了一眼恢复了原状的红毛狗,“这东西果然不好对付啊。”   于是九叔在空中写出了“临兵斗皆阵列,前行者者临前,列阵皆斗兵行”将其排列为了一道正方形的虚空符箓。   随后九叔又按照四纵五横的排列方式写下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而后九叔左手放于腰部成象征剑鞅状,右手成剑指状,如宝剑出鞘。   这是茅道山的九字真言符剑诀,九叔这种水准使出来的符剑诀就真的如同剑一般了。   “既然斩鬼符都奈何不了你,那我可得拿出点真本事了。”九叔还是那般泰然自若的说道。 第三九七章 请神降身   九叔九字真言所化做的符箓呈现在空中,而后化作一道剑符,而后剑指划出,那道九字罡符便闪烁着阵阵的金光。   红毛狗被金光照射到以后,周身的黑火便被金光削弱压制。   原本的燃烧汹涌变作了火苗两三点,而那红毛狗的皮肤也呈现出了融化的趋势。   持灭道人没有想到九叔还有这样的一手,而后便咬破了中指,将一滴黑血点在了任老太爷僵尸的身上。   这只僵尸动了起来,朝着任老爷和任婷婷飞去。   “秋生文才!”九叔大声的喊着秋生和文才。   “是!师父!”靠着身上加持着的符箓,秋生与文才一起拦截着任老太爷。   秋生这段时间一直在刻苦的修炼茅道山武道的武技。   先前也说了茅道山道的底蕴深厚,无论是炼鬼炼尸这些偏门,亦或是奇门遁甲与卜算这些术数,还是大雅之堂的道术,或者是辅助性的炼丹炼器,又或者是武道功法与武技,茅道山可谓是应有尽有,所以茅道山的底蕴深厚。   此界天师龙虎府的底蕴固然也深厚,但是天师府相对于茅道山这种放养式教育来说,天师府的教导方式则更加的系统化了。   二者的教育方式各有千秋,无法仔细评说谁更优秀。   但是修炼有成的道士也都不少。   九叔显然就是修炼有成的,而秋生也是九叔的徒弟,九叔自然不会藏私。   如果说之前文才和秋生看起来不学无术,那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危机,九叔也不会强迫他们,可是现在有危机了就不一样了。   秋生自然开始刻苦的修炼武技起来了。   秋生身强体壮,有着功夫底子,自然先文才一步赶到了僵尸的身前。   双手如同无骨一般的做出了扭曲的动作,缠在了任老太爷僵尸前伸的手臂上,秋生敏捷的侧过了头躲过了任老太爷袭来的獠牙,而后用肩顶住了任老太爷的下巴。   可是任老太爷似乎也被炼制了一番,僵硬的下巴顶着秋生的肩胛骨,不停的想要撕咬秋生,可是咬不到。   但是秋生的肩胛骨倒是被任老太爷僵尸的下巴所顶得开裂了。   “妈的!文才快点啊!”秋生痛嚎着呼喊着文才。   “他妈的!”文才看到秋生似乎是受伤了,心中也很急。   于是文才便从腰上缠着的布包里掏出了占满了朱砂的毛笔。   文才速度极快的从毛笔中心揪下了三撮狼嚎毛,捏在了手上。   文才左手中指无名指掐住了笔,其余三指上翘,此为三清指。   右手剑指捻住了那三根狼嚎毛,步罡踏斗。   这是七星八卦罡,同时文才口中也念念有词。   这是汇聚了心神念力的咒语。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文才语速极快的念诵完了这段北斗大神咒。   星光映射在了那三根狼毫毛当中,文才一咬舌尖,喷出了一口舌尖血。   “敕令!吾令诛邪!”文才大喝一声,那三根毫毛便朝着任老太爷的尸身上射去。   北斗虽然注死,可是对于邪物也是有极大伤害的。   任老太爷虽然早就死了,可是这重新诞生的僵尸虽然也不是活物,可是却也是邪物一般的存在。   三根狼毫侵入到了僵尸的体内以后,身形停顿,随后便被震开了,秋生也被这股反震之力弹到了文才的身上。   文才因为施展了北斗大神诛邪敕令,也脱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做了秋生的肉垫。   九叔看着这一幕,有些焦急,不过却因为维持着九字真言符而无法分心,此时正是重要时刻。   这红毛狗在被炼化着,不多时,便化作了一颗珠子。   这珠子同体赤红,散发着猛烈的阳气,这是至阳精魄鬼核,只是这精魄上还有一些残余黑火无法炼化。   “多谢道兄了。”一直看戏没有动手的持灭道人呵呵一笑,那颗至阳精魄珠便被黑火牵引着,飞到了任老太爷的嘴里。   僵尸本为阴,又吞下了这颗至阳鬼核,按道理来说,应该会阴阳相克而炸裂。   可是却并没有,那黑火从任老太爷的身上猛烈燃烧着,烧毁了衣服,也将任老太爷的僵尸之身又重塑了一遍。   这一具新的僵尸浑身漆黑,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它的身上没有明显的性征,而且也没有了具体的面容,只有一张遍布着僵尸獠牙的嘴,以及散发着诡异红光的眼睛。   “这是……乌骨无面赤眼僵?”九叔认了出来这僵尸。   有道是【乌骨无面赤眼僵,黎民百姓要遭殃。乌骨僵乌骨僵,道中修者心慌慌。】   炼尸有千般手段,但是都一样的是,僵尸的身体无比强韧坚韧。   乌骨僵尸,刀兵难伤,哪怕是那些强大的武器都无法造成有力的伤害。   这无面赤瞳则是无形中会给所有人带来恐惧的心理,赤瞳也有着独特的能力,这个能力就是威压震慑,二者合一,弱小的存在在面对它的时候将会无法行动,只能等死。   乌骨僵虽然没有更进一步,可是也迈向了巅峰,寻常乌骨僵便不好对付了,更何况面前这种?   “林道友,你觉得这样还有胜算么?”持灭问着九叔,“我还没有出手。”   “呵呵。”九叔不屑一笑,“秋生文才。”   “在!师父!”秋生和文才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九叔在空中画下来了两道符箓,符箓贴在了秋生文才的脸上。   “请神咒!”九叔大喊着。   “天苍苍,地茫茫,天上仙神在何方?弟子秋生(文才)今夜以请神一咒一符箓,化作百千亿祥云,惊天动地,呼风唤雨,多多五彩祥云,叩请九天玄女娘娘,北斗星君,太上仙师以及诸天神圣,脚踏祥云,降临坐镇,十方世界,上下虚空,东西南北,无所不在,无处不到,恭请诸天道祖仙佛神圣仙驾速速来临坐镇,赐弟子灵符神符,单元所画灵符,蒙获法恩垂怜,护佑,赐福,得以万分灵验,以驱邪破煞斩妖除魔济世救人,弟子秋生(文才)再三叩拜请求!”   秋生与文才无比虔诚的念诵着咒文,剑指竖在额前中心,右脚连跺三下,而后二人口中大喊。   “临!临!临!”   两道金光从天上坠落,落在了秋生与文才的身上。   秋生此刻猴形猴相,抓耳挠腮,活像是一只猴子。   文才则是整个人精气神都变了,原本老实巴交懦弱猥琐的气质化作了上位者的威压,还有着一种威势,文才的额心处好似出现了一只眼睛一般。   齐天大圣,二郎真君。   请神符请来的是这两尊大能。   秋生文才两开花。   被请神符唤来的不过是两尊大能的一丝神念罢了,可是这神念对于凡人的增幅也是极为强大的。   一般的请神符能够请来神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大多数只能请来孤魂野鬼,运气好的能请来东北五仙,能请来神仙的都是属于欧皇了。   不过请神符的等级被提升到了紫符以后,请神来这就不会那么困难了,如果如果这还请不来的话,那这一辈子都是天命非酋了。   二郎真君附身的文才点了点额心,一道道金芒从文才的额心激射而出,而那最终的目标则是乌骨僵。   乌骨僵强势的接住了那些金光,身上出现了许多的凹陷,可是并没有太多的伤害。   “啧,这具身体太弱了。”威严满满的“文才”摸了摸身子说道,“天眼都无法对它造成伤害。”   “嘿嘿,这身体倒是不错,俺老孙和他耍耍。”猴子一样的“秋生”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根金色长棍。   这是积聚了道力显化而出的棍子,直接了当的一式当头一棒朝着乌骨僵砸了下去。   这一棒子居然把乌骨僵的头都砸了下去。   “怪硬的啊。”秋生嗤笑了一番,“这样我就可以多玩一会儿了,嘿嘿。”   猛然间,秋生凶相毕露,举起棍子就砸向了乌骨僵。   这乌骨僵倒是不俗,可是这一棒子却也是把乌骨僵的锁骨给打断了。   持灭看到这一个场面,脸色有些难堪,于是他便招了招手,黑火化作了无数的乌鸦朝着任老太爷和任婷婷飞了过去,还有少部分飞向了侯胜男和颜夕。   持灭不相信九叔能够那么快画出符箓来阻挡这些东西。   “你以为我没有提防着你么?”九叔腹黑的说着。   “请神!”九叔大喝一声,四道请神符贴在了身后四人的身上。   任老爷眼神骤然锐利了起来,周身精气神瞬间充满了剑气,剑指点出,犹如点出了无数剑一般。   黑火乌鸦怦然爆碎。   这是纯阳剑仙吕洞宾。   侯胜男狡黠顽皮的笑着,挥了挥手,一道红绫围住了另外部分的黑火乌鸦红绫落下,黑火乌鸦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   颜夕则是面露慈悲笑意,手中托着羊脂玉净瓶,左手拿着柳树枝。   这是观世音菩萨。   “敢问上仙名讳为何?”持灭脸色很不好看的看着任婷婷。   此刻被请神的任婷婷面目平静,眼中秋水波澜不惊,也没回答持灭道人。   反倒是九叔,不苟言笑认真肃然敬畏的一口气连贯流利的诵出了这位神明的名号。   “这位尊神乃是中天梵气斗姥元君紫光明哲慈惠太素元后金真圣德天尊。”   “斗姆元君?溜了!”   持灭道人见势不妙,立刻跑了,连任老太爷所化乌骨僵都不要了。   “终于跑了,我自己都撑不住了。”九叔顿时汗出如浆,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秋生”“文才”大战乌骨僵。   “那两个小崽子以后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第三九八章 功法相合   “师父,师父,千鹤师叔来了。”家乐对着正在悠闲晒着太阳的四目道长说道。   “嗯?”四目道长有些惊喜,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们同门师兄弟,而且还情同手足,再加上好久没见了,自然是喜出望外的。   不过此刻轩辕狗蛋正在和千鹤交谈着。   千鹤的身后,四个弟子和一些随从打扮的人正推着一个金棺材吃力的前行着,棺材后是三个看起来武功高深的人,穿着打扮有些怪异,他们正护卫着一个小孩,那小孩被人用轿子抬着。   小孩生的很是可爱,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还有那么些意思,一个娘娘腔正在那里娘里娘气的和小孩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发出杠铃般的娇笑声。   “师叔你好,我是轩辕狗蛋。”轩辕狗蛋对千鹤行礼说道。   千鹤是个中年男人,头发自来卷,不过被拢在了脑后压在了庄子巾之下,他留着两撇胡子,长脸上分布着平凡的五官,但是组合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看。   “四目师兄什么时候收了你这样的弟子?”千鹤有些诧异和惊讶的问着轩辕狗蛋。   轩辕狗蛋刚想解释,四目就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隔壁的一休大师。   “好久不见,千鹤道长。”一休大师行了个佛礼。   “好久不见啊,一休大师。”千鹤也施礼着。   “师弟,嗯?”四目本想和千鹤拉拉家常,可是看到了那金棺材以后,四目便有些警惕了起来,“铜角金棺用墨斗网缠着,难道里面是?”   四目道长严肃了起来,他想到了轩辕狗蛋带来的话。   千鹤会遭遇死劫。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一劫就应在了这棺材里面的东西上。   “不错,是僵尸。”千鹤肯定的说着,“我本想烧了它,可是这僵尸是边疆皇族,烧不了,我只能尽快把它运上京城,等皇上发落。”   此刻虽然说是军阀混战,不过那没有实权的皇帝还是在皇宫里过着他那锦衣玉食的前小半辈子,每年四百万元大洋还被好吃还喝的供着。   而这种事情,边疆皇族只认同等级别的人的话,也就是那位皇帝的话。   所以千鹤道长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一路上他也是心惊胆战的。   这边疆皇族僵尸来头不小,虽然说身份地位并不能决定化作僵尸以后的实力。   可是这个皇族就不一样了,虽然皇族已经没落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僵尸身上都带有一丝龙气。   有了龙气就不一样了,人得了足量龙气可以成为一国之君。   修炼者得了龙气可以更好的修炼,妖邪得了龙气则会更加厉害。   “不行,这趟尸你不能赶,二师兄让他徒弟带口信来的,说你会有死劫,我怀疑你这死劫就应在这铜角金棺里的东西身上。”四目对着千鹤说道,指了指轩辕狗蛋。   “这?”千鹤有些迟疑,“但是这事情不好解决啊。”   “怎么停下了?”那个娘娘腔的喊着,有点泼妇骂街的意思。   “乌管事,我跟我师兄借点糯米。”千鹤道长也是脾气好,和气的笑着和乌管事解释着。   “乌侍郎,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那轿子上的边疆皇族小孩说着。   这一路上他都能看得出千鹤的辛苦,因此也为千鹤仗义执言。   “好嘞,大家都休息吧,小心点放下来啊。”乌侍郎听到小孩说话,便也停下来招呼着周围的人。   “那小孩是?”四目问着千鹤。   “边疆皇族的十三阿哥,也是可怜,生母本身是个侍女,结果宫斗里死了,这个是他皇叔,对他很好,结果也死了,这次上京,那个边疆皇族的王害怕,所以就把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孩子推出来了。”千鹤道长有些可怜十三阿哥。   “一入宫门深似海啊。”四目感慨着。   “千鹤道长,你为何要搭个帐篷,把这帐篷拆了多吸收点阳气不好么?”一休大师对千鹤道长说着。   “有道理。”千鹤想了想,就让徒弟们把帐篷拆了。   “哎,你们干什么?”乌侍郎看见了就扯着尖细的嗓子问着。   “这是为了吸收阳光减少尸气。”千鹤道长解释着。   “这样啊?”乌侍郎也听不懂,但也不至于自讨没趣,毕竟他也怕僵尸,便说了起来,“那你们动作轻点,别打扰到王爷了。”   “神经病。”四目嘀咕着。   “师叔,我觉得不行,若是今晚下雨了,这墨斗线不就没有用了。”轩辕狗蛋对千鹤说着。   “这倒也是啊。”千鹤也在思考着。   “不如,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吧,你去和那个乌管事交涉一下,那个小阿哥应该会同意的。”四目说着,“若是今晚那僵尸蹦出来了,我们三个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也好,那我去和乌管事交涉一下。”千鹤点了点头,接着就去和乌管事说了。   乌管事起先不同意,不过那个小阿哥发话了。   “大家都累了,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吧,更何况这里有几位高人坐镇。”小阿哥说着看向了乌管事。   “那好,全听您的。”乌管事带着媚笑和小阿哥说着,然后又招呼着那些人扎帐篷。   而千鹤则是被请到了四目家中,千鹤的那四个徒弟也是一样。   “怪热闹的,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家乐说着,他确实挺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的。   “还行吧。”轩辕狗蛋点了点头,“只是我感觉有点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你的错觉吧。”家乐拍了拍轩辕狗蛋的肩膀说着。   “但愿吧。”轩辕狗蛋说着,随后又和四目和千鹤说着,“两位师叔,我先去修炼了,也就不叨扰二位师叔和一休大师叙旧了。”   “也行,饭点前结束就好了。”四目点了点头说着。   轩辕狗蛋也点了点头,接着就走到了屋后面的小树林当中。   屋子里吵闹,轩辕狗蛋喜欢清修,所以选了个较远的地方。   他的茅道神拳和凝魂诀已经达到了三层巅峰了,此刻他来此修炼就是为了一举冲破茅道神拳的第三层巅峰。   凝魂诀需要月华之力,所以夜炼,而茅道神拳则是需要阳气,所以这是日炼。   不过轩辕狗蛋盘坐在地上,并没有直接就修炼。   他在思考着,凝魂诀为修炼魂体,茅道神拳则是肉身,肉身灵魂本就是一个人的基本,一者为阴,一者为阳,阴阳两相济,成为一个融汇和谐的平衡整体。   若是自己把这两门功法融合呢?   系统更新以后也推出了功法融合的新项目,而那些升级点推演点什么的也都被混合成为了通用点,而自己恰好有着一个通用点。   “浅红,结合《月华凝魂诀》以及《茅道神拳》,推出新的功法来。”轩辕狗蛋说着。   “自动扣除通用点,融合开始……请等待……”浅红如此说道。   而轩辕狗蛋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肉身和灵魂结合的更为紧密了,就好像是化作了一个整体一般。   而其身体深处也在孕育着什么东西。   很快的,功法就结合推演了出来,融合了两门功法的新功法出现了。   而轩辕狗蛋的脑中也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这门功法的修炼法,之前两门功法的修为也都留了下来。   “未命名功法一层,是否命名?”浅红助手问着轩辕狗蛋。   “就叫做……嗯,就叫阴阳灵吧。”轩辕狗蛋命名了起来。   “命名成功——阴阳灵。”轩辕狗蛋听着消息,开始熟悉起了身体。   “阴阳灵一层,衍生能力灵识,衍生能力——灵魂能力:噬。”   灵魂和肉身确实结合的更加紧密了,如果碰到那种针对灵魂的术法,那么抗性就会提高。   如果以后一直修炼,那么肉身灵魂会统合为一个整体。   “不清楚会怎么样,感受一下这个灵识吧。”轩辕狗蛋本能的操控着灵识。   灵识散出,轩辕狗蛋感知到了直径五十米圆形范围之内的风吹草动。   “这就是灵识啊,还不错,应该还是可以继续增长的。”轩辕狗蛋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灵魂能力了。”   “嗯,这个能力有点厉害啊。”轩辕狗蛋感受着,他已经明白这个噬的具体能力是什么了。   通过吃掉有形体的死物,可以获得死物的能力。   而噬物也改变了轩辕狗蛋的一部分构造和感观,比如说吞金食铁这种能力,百毒不侵,口感味觉……许许多多的能力,都是噬物的基本配置。   而后轩辕狗蛋摸了摸身后的剑囊,噬物这门灵魂能力,或者说类似于神通的东西传来了某种渴求。   这是源于灵魂深处欲求的渴望,这是如同猫爪挠心一般的无法忍耐的感觉,哪怕有心如止水的天赋,轩辕狗蛋还是忍不住。   “一口……就一口。”轩辕狗蛋想了想,告诫着自己,张开了嘴巴,露出了整齐的牙口,咬了下去。   剑囊入口绵软带着丝丝甜味,木剑入口香脆带着阵阵清香,铜钱剑入口则是鲜辣富有嚼劲,轩辕狗蛋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改变,或者说是在得到能力。   不多时,轩辕狗蛋打了个嗝。   “真香。”轩辕狗蛋有些心满意足的说着。 第三九九章 僵尸出棺   天空中阴云密布,空气中的水汽开始慢慢积聚着,看样子一场大雨即将来袭。   本身就是夏季,在这大雨落下之前,潮湿的空气和高温让人觉得又热又闷。   阵阵雷声在空中轰鸣着,随之而来的便是雷云当中的电舞银蛇。   “我还是感觉不太妙啊。”轩辕狗蛋挠了挠眉毛说道。   轩辕狗蛋的话音落下,瓢泼大雨毫无预兆的落下,随之而来的还有轰鸣的雷声。   “糟了,棺材顶被拆了,墨斗线会化。”千鹤道长大呼不好。   “一起出去。”四目当机立断的说着,此时的他并没有和一休大师斗气,毕竟四目道长还是能够分的清楚时机的。   “好。”一休大师也点了点头。   于是三个人一起出去了,轩辕狗蛋也自作主张的跟了出去。   大雨落下,墨斗线被沾湿,上面的法墨也化了,随着雨滴落在地上。   “不好,墨斗线化了!”千鹤道长抹着脸上的雨水紧张的说着。   他本想抓紧时间到材前,可是那棺材盖上一阵黑气弥漫,紧接着,棺材盖就被棺材内的僵尸推开,崩断了墨斗线,棺材盖被僵尸的大力推到了空中,打着旋的落了下来。   千鹤道长眼中惊骇之色一闪而逝,飞身后撤,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千鹤道长本能反应的做出会受伤最小的规避动作。   但一道身影闪过,一拳打在了那棺材盖上。   沉闷的声响传出,那棺材盖上被印出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轩辕狗蛋面无表情的摸了摸略微有些红肿的拳头,甩了甩,拳头就恢复了。   那棺材盖被打回了棺材上,不过巧合的是,一道天雷正巧劈在了棺材盖上。   雷霆被铜角金棺分流着。   “这是雷劫,那僵尸成精了!”四目道长大喊着。   雷劫本就是天地对于修炼者的考验,僵尸也是修炼者,只不过雷劫更大的是为了铲除这等邪物。   神话传说中,天帝将雷劫分为九重,也说鬼仙在未渡劫之前则是阴神之体,度过九重雷劫便可成就阳神,证就神位。   因此雷劫是以天地的形式来认可的,只有渡过雷劫才有资格成就业位。   传说九重雷劫一次比一次困难,惊险重重,修道之人渡雷劫必须有修为高深有后手,不然轻则修行全废,重则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间。   实际上不仅仅是鬼仙要经历雷劫,雷劫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更不用说雷劫也不仅仅只有九重,只是更高级的雷劫无人见过罢了。   只是,这僵尸因为轩辕狗蛋的失误而取巧,导致天雷被棺材所分流了,所以这僵尸只是遭到了一点天雷的冲击。   天雷落下不单单是惩罚和考验,度过了雷劫以后,天雷也会为遭劫者所洗礼,天雷淬体便是如此。   所以雷劫既是劫难也是恩赐,只能看遭劫者是否可以度过这一层劫难了。   这僵尸被小规模天雷淬体,算是度过了雷劫,已然开启了灵智成精了。   此刻这只僵尸应该称呼其为尸妖才是。   尸妖推开了棺材,一丝丝金色龙形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游走着,最后被他吸入到鼻子中。   他露出了满足的眼神,接着他贪婪的看向了在场的四个修者。   一蹦便是跨越了四米的距离,一跳便来到了轩辕狗蛋的身前。   “师侄!小心!”千鹤四目大喊着。   轩辕狗蛋倒是不惧,阴阳灵融合成功,吞噬了九叔给的三个宝贝,此刻轩辕狗蛋获得了那三件宝贝的所有能力,换句话说,轩辕狗蛋此刻就是一个法器人。   “没事!不怂!”轩辕狗蛋嘴角上扬,右拳已经蓄势待发了。   就在那尸妖来临前,轩辕狗蛋的右手已经击出了,带着桃木剑与铜钱剑的威力,这一拳的威力可以说是轩辕狗蛋目前最大威力的一拳。   尸妖以为轩辕狗蛋是软柿子,可是事实上轩辕狗蛋并不是,在它准备咬下去之时,轩辕狗蛋已然先发制人。   一拳打出,居然将那尸妖打退了十米。   “你以为我是软柿子么?”轩辕狗蛋冷冷的对着那尸妖如此说道。   “你这师侄看起来比你都厉害。”一休大师看到轩辕狗蛋大发神威,不由得对四目如此说道。   “非常人修非常道。”四目看到了轩辕狗蛋如此厉害,嘴角抽搐着说道。   四目道长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师侄居然如此凶猛。   根本就是一个字“莽”。   寻常桃木剑遇到了尸妖根本就是没什么用的。   桃木剑本是一种法器,在中国传统习俗中也被认为有镇宅、纳福、辟邪、招财等作用,一般认为,桃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故有辟邪镇宅的作用。   在制作上,通常取天然桃木,纯手工雕刻,而进过淬炼等一众工序,桃木剑便具有法器的资质。   可是轩辕狗蛋在吞噬了那柄桃木剑以后,所得到的能力根本和寻常桃木剑不同。   其根本就是因为那柄桃木剑是千年桃树树心所做,加之天雷劈之成为了雷劈木。   雷劈木,又名雷击木,雷惊木,顾名思义,就是被雷劈过的树,一般选择使用桃木、枣木居多,可以将雷击木看做是一种强化。   毕竟雷击木是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通过雷击,使雷电之能量集聚在枣木中,将雷击木做成各种法器。   虽然这木剑是桃木,可是在经过了天雷劈之以后,效力也不逊色于枣木。   在吃了这桃木剑与铜钱剑还有剑囊以后,轩辕狗蛋的身体就已经得到了很强的增幅。   而这些能力就是由剑囊与铜钱剑还有桃木剑所获得的。   一拳打出,那只僵尸居然开始惧怕起了轩辕狗蛋起来。   一旁的千鹤四目还有一休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根本想不通为什么那僵尸会害怕轩辕狗蛋。   不过这都没什么,既然有轩辕狗蛋在,压阵之事完全可以交给轩辕狗蛋。   于是千鹤道长与四目道长就开始施展起了道术来。   二者符箓修为上虽然比不过九叔,可是如果说起合击道术来的话,二者的合击道术威力还是很可观的。   对于僵尸来说,雷法确实是很强大的道术,镇尸符对于尸妖来说,只能阻止一时半会。   所以二人选择了雷法来对付这只尸妖。   虽然茅道山雷法和龙虎山雷法并不一样,可是茅道山雷法也差不到哪里去。   “东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华山雷、北起恒山雷、中起嵩山雷,五雷速发,急急如律令!”二人步罡踏斗时各结手印,嘴中也念诵着雷法道术的咒语。   这便是茅道山五雷法,借助五岳之力释放的雷法。   一片雷云凝聚着,银色雷光闪烁着,雷云飘荡着……   而那目标正是尸妖。 第四零零章 轩辕真武   雷法,道门称这是一种可以呼召风雷、伏魔降妖、祈晴雨、止涝旱的方术,经过数代修道之人的改良,雷法也成为了一种法门。   雷法主张内炼成丹,外用成法,雷法将内丹与符篆咒术融为一体,既讲存思、存神、内丹修炼,又讲祈禳斋醮、符篆咒法,是道门诸术的融合体,但强调以内丹修炼为本,以符篆咒法为用。   其思想基础是天人感应论,认为人身是小天地,人体各部分皆与大天地相符相应,其头像天,足像地,四肢像四季,五脏像五行,其精气神无不与天地相通相感。   雷法道士根据天人感应的思想,不仅设想出人的精神可以感通天地,影响自然,而且还进一步设想可以主宰天地风雷。   因此在雷法道士们眼里,风云雷电晴雨等自然现象,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存思气功制造出来。   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似乎都在指顾之间。   因此在过去众多道门高真的倡导下,雷法盛行天下,曾经一度雄踞万法之首,成为道门法术的最高代表。   而雷法除了神霄派的神霄雷劫厉害还有天师龙虎府的阴阳五雷。   茅道山虽然雷法上比不过神霄派以及天师龙虎府,可是茅道山的五岳雷法也是有其优点之处的。   东岳泰山之雄,西岳华山之险,南岳衡山之秀,北岳恒山之奇,中岳嵩山之峻,五岳特点全都聚集在了这雷法当中。   半空当中的那一道雷云劈下了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雷霆,直冲那只尸妖袭去。   轩辕狗蛋非但没有避开,反而趁着这个机会不停的挥拳猛击着这只尸妖。   因为轩辕狗蛋发现,随着自己元冥眼的开启,再加上击打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就能打出来丝丝缕缕的金色龙气还有纯黑色的尸气。   尸气被击打逸散在空中,而金色龙气则是顺着轩辕狗蛋的鼻息朝着轩辕狗蛋的体内进发着。   虽然龙气的进入并没有让轩辕狗蛋感觉到什么东西,可是那只僵尸明显的弱了下来,这让轩辕狗蛋打的更加卖力了。   不过这捶打的感觉,也很爽,让他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狂野。   总想喊点什么,但就是想不到该喊点什么。   这尸妖虽然肉身素质很强,可是却奈何不了吃了三件法宝以后的轩辕狗蛋。   哪怕是蕴藏着尸毒的锋锐指甲也未能划破轩辕狗蛋的油皮,毕竟这是法器人。   所以轩辕狗蛋根本不担心尸毒,只是和那尸妖硬碰硬的战斗着。   尽管身体强悍,可是轩辕狗蛋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的破破烂烂了。   见此情形之下,轩辕狗蛋索性直接把身上的破烂衣裳给撕了下来,露出了健硕有力的高大身躯。   八块腹肌块块饱满结实有力,臂膀棱角分明,如同雕塑一般的充满了肌肉的张力,最为恐怖的,还是他的后背。   他的后背上,有一个影影绰绰的狰狞鬼面,这些都是肌肉虬结极度凝缩以后的结果。   这代表着,轩辕狗蛋的肉身之力已经达到了某种强大的巅峰。   电闪雷鸣之间,雷光划过天际,照亮了轩辕狗蛋,身后那张狰狞的鬼面也在雷雨天里发出着无声的狞笑。   虽然有着轩辕狗蛋的牵制,那只尸妖吃了完整的合击五岳雷法,可是也仅仅只是对于他造成了些微的伤害罢了,起码他的头发被雷劈的竖了起来。   轩辕狗蛋也不外乎如是,身上还有焦黑,不过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就露出了原本的肤色。   “师叔,一休大师,把你们的法宝都借我用一下,还有符箓!”轩辕狗蛋冲着三个人喊到。   确实,轩辕狗蛋在吃了九叔给的法宝以后也不过是喝这只尸妖战了个平手罢了,不过若是此刻有其他的东西给他吃,那么收拾这只尸妖也是稳稳的事情,再不济也是压着打。   轩辕狗蛋话音落下,四目千鹤还有一休就把自己随身带来的符箓法器都扔给了轩辕狗蛋。   众目睽睽之下,他先抓着符箓往嘴里塞,之后又囫囵吞枣一般的吃掉了那些法器。   经过了这一轮的发育,轩辕狗蛋听到了系统所给出来的提示音。   “达成成就—【你怎么什么都吃?】。提升功法一级。”   随之而来的,是再度涌现出的力量。   轩辕狗蛋捏了捏拳头,双足发力,直接跳到了尸妖的身前,随手就打出了一拳。   肉眼可见的,尸妖的脑袋被打的凹陷了下去,而另一面凸了出来,千鹤四目一休三人甚至都听到了骨节崩裂的声音。   “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四目有些难以置信。   要不是四目没有从轩辕狗蛋的身上感觉到邪气魔气这些负能量的气息,估摸着四目已经开始怀疑轩辕狗蛋了。   “二师兄真的是收了个宝啊。”千鹤感叹的说着,他倒是没有感觉什么不妥的,千鹤本身识人手段高明,乍一看到轩辕狗蛋就知道轩辕狗蛋不是恶人,所以轩辕狗蛋显露出这种战斗力的时候,千鹤也只是感叹了一番。   轩辕狗蛋朝着尸妖走去,这只尸妖居然吓的畏畏缩缩的往后退。   但是轩辕狗蛋却并没有给尸妖任何的机会,刚刚他吃掉的符箓里面就有诸如真武大力符,金刚不坏符,仙风云体符……等待辅助性符箓,也有着诸如驱邪破煞的符箓,自然也有镇尸。   总之是各种各样的符箓和法器都被轩辕狗蛋给吃了,而轩辕狗蛋就类似于一个符箓人或者是法器人,他本身有着符箓和法器的能力。   而这些能力统筹一下就是驱邪破煞,所以只要给轩辕狗蛋足够的噬物资源,那么轩辕狗蛋根本不需要靠修炼就可以变强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轩辕狗蛋心中所想,他还是更倾向于一边修炼一边吃。   如今阴阳灵已经第二层了,由阴阳灵所带来的新的能力也出现了。   “灵相玄武。”轩辕狗蛋的背后浮现出了一道龟蛇玄武的刺青纹身,而这刺青般的纹身栩栩如生,龟蛇相衬,又与肌肉线条完美结合,随着肌肉的运动而运动,就好似活物一般。   同时亦有龟蛇虚影浮现于轩辕狗蛋身周,俯首称臣一般,趴伏在轩辕狗蛋的脚下。   说道这龟蛇,能想到的便是真武大帝,其象征北极星与四象中的玄武,为统理北方之道门大神,北方在五行之中属水,能统领所有水族与水上事物,故兼海神,因北方在五色中属于黑色,又称黑帝。   眼见轩辕狗蛋的灵相呈现的是玄武,而真武大帝身边亦有龟蛇,若是如此将狗蛋与大帝相互联系倒还有些牵强,   可是福至心灵般,轩辕狗蛋足踏龟蛇。   此番恰好是应了真武大帝之相。   只是还缺少一柄剑,毕竟真武大帝乃是剑仙之道的守护神,不过对于轩辕狗蛋来说,有没有剑都无所谓,毕竟真武大帝最为出名的称呼还是……   “真武荡魔天尊。”千鹤和四目看到了大雨中轩辕狗蛋的身姿,不由得说出来了真武大帝的另一称呼。   真武荡魔天尊,真武自然是要荡尽世间一切邪魔的。   有感而发一般,轩辕狗蛋轻声的说着,他悟道了。   “今日起,吾名轩辕真武,道号轩辕。” 第四零一章 灵相玄武   如同真武大帝降临在了轩辕狗蛋的身体一般,龟蛇玄武在轩辕狗蛋的脚边俯首称臣着。   不对,现在应该称呼轩辕狗蛋为轩辕真武了才对。   轩辕真武挥了挥手,龟蛇玄武灵相便朝着那只尸妖冲了过去。   玄武本身便有着远超真武大力符的力气,这龟蛇玄武只是挥动了爪子就把那尸妖给扇飞了。   尸妖也算有点灵智,慌忙之间想要逃遁,可是却被蛇相口吐寒冰水汽所冻住,一时之间尸妖根本无法动弹。   这只尸妖被蛇相给冻成了冰雕,只能在寒冰当中睁着眼睛不甘的转动。   玄武龟相看似慢慢悠悠实则迅捷无比的踱步到了尸妖冰雕的身边,伸出了庞大的龟足,踩住了这只尸妖的身体躯干。   一股极强的镇压之力镇压着尸妖,这让尸妖无法动弹。   轩辕真武也走到了尸妖的身边,可是他却犯了难了。   “这只尸妖我应该如何弄死它?元冥眼都没有找到破绽,只找到了削弱的地方,而寻常镇尸符又对他不起效果,除非可以很快的让这只尸妖被挫骨扬灰才行。”轩辕真武思考着,看向了那三位老资格的前辈。   “四目师叔,千鹤师叔,一休大师,你们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让这只尸妖很快的就死绝么?不能动的那种。”轩辕真武询问着三位老资格。   “这只尸妖本身就有龙气护体,想要弄死他得先把龙气给抽出来才行,我记得你刚刚揍它的时候,那些龙气就是往你体内飞的吧?”四目道长询问着轩辕真武。   如今四目道长并没有在对于轩辕真武所展现出来的超出同等年龄的人都的强大实力所疑惑。   如果说先前四目道长还以为轩辕真武入了魔道邪道,但是没能找到强有力的证据而持保留和怀疑态度的话,那么在看到了轩辕真武的龟蛇玄武灵相伏在脚边俯首称臣如同真武下凡一般以后,四目道长的疑虑也就打消了。   毕竟,四目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轩辕真武能够呈现出真武大帝的一些姿态便证明了轩辕真武和真武大帝有关系。   而真武大帝乃是荡魔天尊,既然是荡魔天尊,那么他所选之人也定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如今轩辕狗蛋自己改名为轩辕真武更是让四目相信轩辕狗蛋和真武大帝有关系了。   “是啊,那些龙气是朝着我体内飞了,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轩辕真武说着。   “因为那是龙气,你在修炼的时候就可以感觉得到龙气对于你修炼的好处了,不过你要是有足够龙气的话,那么你也可以开创一个盛世王朝。”千鹤道长说道,“不过这么一点龙气也足够你修炼用和护身用了。”   “这样啊,所以想要弄死它还得把他体内剩下来的龙气给吸噬了是么?”轩辕真武问着千鹤与四目。   “是的,似乎在场众人当中,只有你可以吸收这些龙气了,龙气也是认人的,非是那些天生异象命格无双身份高贵之人是不会认得,这龙气认你,可能是因为你是不凡的吧。”四目道长盯着轩辕真武说着,他的目光灼灼,可能是觉得自己二师兄捡到宝了。   但心中也在忍不住嘀咕:“真武不会真的是真武大帝的一丝分念下界转世吧?”   “所以,我还得把它解冻了然后在打它么?”轩辕真武问着千鹤与四目。   “应该不至于,哎等等,你的玄武在干什么?”四目问着轩辕真武。   此刻轩辕真武的灵相龟蛇玄武正长着嘴,不停的吸噬着尸妖身上的气息。   黑色的是尸气,属阴冷之气,归于蛇相之中。   金色的是龙气,属堂皇之气,归于龟相当中。   玄武的龟相在吸收了这些龙气以后,出现了一些变化。   这龟相本身并非是那些看起来有些憨态可掬的龟的样子,而是鳄龟的容貌,看起来凶悍无比,可是在吸噬了龙气以后,鳄龟龟相便呈现出了龙的特征。   这金色的龙气很快就被吸取完了,而后灵相并没有丝毫的满足,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位,隔空的吸噬了起来。   这是食气,道教认为,乌龟之所以长寿,是因为它'食气'。   东晋时期著有《肘后备急方》的著名医生兼道士葛洪在他的《抱朴子·对俗篇》中有两则辟谷的故事。   其中有一则是在某郡县,有一个叫张广定的人,在逃避战乱时,将四岁的女儿藏在有竖洞的古冢中,只留下够生存几个月的干粮和水。   三年后回来,本以为女儿死了,去收她的尸骨时,却惊喜地发现她还活着。   一问才知道,断粮后,她觉得饿,就学墓中的一个动物,伸伸颈、吐吐气,就再也不觉得饿了。   张广定找到了那个吸气的动物,原来是只大乌龟。   食气者,神明不死,神龟食气,等同于辟谷,有了这灵相,轩辕狗蛋便提前接触到了辟谷食气。   而且轩辕狗蛋能够感觉出来,自己的灵相也有自己的灵能力,这食气的能力结合了灵能力以后,自己这玄武龟相便开始隔空吸取着其他的龙气。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些龙气应该就是那个边疆皇族的剩余龙气了,对此,轩辕狗蛋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甚在意,那么这国家需不需要龙气也是无用,反正迟早都是要败光的,不如便宜了自己。   不过轩辕真武并未发现,除了那边疆皇族的剩余龙气外,还有着属于那皇宫之中的剩余残存龙气。   于是龟相吸收完了所有的龙气以后,也化作了龙龟一般。   这只金色的龙龟背着闪烁着金光的龟壳,周身遍布了金鳞,而且原本的鳄龟之首也化作了龙首,看起来这只龙龟是霸下的形貌。   尽管霸下和龟十分相似,但细看却有差异,霸下有一排牙齿,而龟类却没有,霸下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   这龟相化作了霸下之相,轩辕狗蛋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和灵相的霸下之相出现了某种变化。   力大无穷是其中的一个,另外一个则好像是控水的能力。   对于轩辕真武来说,力大无穷是挺不错的,在获得了力大无穷的能力以后,轩辕狗蛋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上的肌肉先是开始膨胀,随后却又慢慢的凝缩了起来,这让轩辕狗蛋的身材呈现出了质变。   身高约有两米,体重约有两百八十斤,不过这两百八十斤并非是肥肉,而是凝缩精炼到了某种巅峰的肌肉,兼具了耐力与爆发力,这让轩辕真武核心肌肉群的腹横肌、骨盆底肌群以及腹直肌、腹斜肌、下背肌和竖脊肌等的肌肉群充满了力量。   所以轩辕真武现在的身材哪怕是穿上了宽大的衣服也可以清晰的看出来肌肉轮廓。   这是真正的强壮,这甚至让四目怀疑轩辕真武是不是只用一拳就可以解决掉妖魔鬼怪了,就好像他们师兄弟四人的师父一样。   至于控水的能力,那得需要有水才行,所以他也没有注意这个控水的神通。   至于那蛇相,也很快就把尸妖的尸气和妖气全部都吸干了,蛇相化作了纯黑色的森然巨蚺,巨蚺缠绕着霸下,成为了新的玄武灵相。   而这巨蚺蛇相倒是没给轩辕真武提供什么能力,大概是没到等级吧。   虽然说没有什么新的能力,但是轩辕真武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对于妖气尸气等的这些负能量的东西抗性大大的提升了,所以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不过这新的玄武灵相看起来倒是很不错的。   龟相与蛇相达成了完美的平衡,这是阴阳的完美平衡。   吸收完了以后,玄武灵相便心满意足的飞到了轩辕狗蛋的背后。   呈现在鬼脸背部上的,是一副玄武的纹身刺青图,这是玄武灵相图。   在鬼背分毫纤明的肌肉棱角上,光线角度也不尽相同,这种光线角度造成了玄武灵相图似乎活过来一般的假象。   不过这玄武灵相本就是活的,也不能用“假象”来形容。   “这个灵相还真的好用啊。”轩辕真武如此想着,“也不知道第三层会有什么东西。”   危机已然消弭,四目也悄悄凑了过来。   “师侄啊,有些时候呢,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都是师叔我呢不会去问,你不要让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如果是心怀不轨之人的话,那就糟糕了。”四目对轩辕狗蛋说着。   四目是想轩辕真武以后不要太张扬,毕竟他真的也可能是真武大帝一丝分念转世下凡,或许是为了应劫,但说不准,如果暴露的话,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狗蛋似乎领会错误,因此狗蛋想出了一个借口。   “师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修炼《月华凝魂诀》还有师祖的《茅道神拳》,偶然间悟道有感而发,所以我就把师祖的《茅道神拳》和《月华凝魂诀》结合了起来形成了一门新的功法《阴阳灵》,那个玄武被我称为灵相,是修炼《阴阳灵》达到第二层的能力,至于吃掉的那些符箓法宝,则是第一层的能力。”轩辕真武丝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灵识的诞生让轩辕真武可以大概的摸清楚一个人的本性,在场的三个老资格前辈都是好人,虽然性格上会有缺点,但是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好人。   所以轩辕真武并不避讳告诉三人这个消息,不过毕竟浅红的存在不好解释,所以轩辕狗蛋就用自己的“天赋”来代替浅红了。   十分经典且熟悉的“我能走到今天全靠我自己。”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的四目,千鹤,一休也震惊了。   “这是什么天纵奇才?”三个人对于轩辕真武的话并没有半点的质疑。   可是想了想自己的徒弟,又难免有些心里发酸。 第四零二章 少年心思   “狗蛋,不是,真武,这份《阴阳灵》真的是你自己自创出来的么?”九叔改口称呼着轩辕真武。   “是啊,师父,您只要不怪我把您给我的宝贝给吃了就好了。”轩辕真武歉疚的说着。   “哈哈哈哈,为何要怪你,收了你这种天资聪颖才华横溢的徒弟,你就是把茅道山派所有不重要的宝贝都给吃了也不会有人怪你的啊。”九叔开了个玩笑,可是眼睛中的喜悦之色没有半点减少。   毕竟九叔从四目那里得知了轩辕真武不光帮助千鹤度过了死劫,更是自己统合融合创造出了一门新的功法,而且还有真武下凡的异象。   九叔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捡到宝了,如果真的确定轩辕真武和真武大帝有关系的话,最小了的说整座茅道山派都会受到福泽,往大了说轩辕真武会继承真武荡魔天尊的职能,荡尽此世间一切邪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就算轩辕真武和真武大帝没有关系,但是这份天资都已经无人能超越了,哪怕是自己的大师兄石坚都没有轩辕真武这般天资卓绝。   “实际上,我们修道之人虽然悟性上有利,可是那也得悟道了才行,若是正所谓千年修道不如一念成魔,一念成魔不如一夕悟道,所以悟道后方可通玄,但是,我们修道之人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九叔说着。   人类修炼者并没有异类那般强横的肉身力量,也没有异兽圣兽灵兽这种神话传说中的生物一般天生驾驭天地之力的神通。   “我们人类的先天不足以和那些强大的兽类相比,但是却可以利用器具改变地形,甚至是改天换地。”九叔说着,而后又道,   “这就是‘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了,所以,法宝法器这些东西,都是外物罢了,在你的实力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之前,它们是有力的臂助,当你的实力到达了某种高度,却是如虎添翼一般,只是我们不可过度依赖于外物,自身才是最大的宝库,所以你的这个能力其实很好,吃掉那些宝物,让自己的身体化作一件法宝符箓之体,简而言之就是人形法宝符箓,其实很便利。”九叔对着轩辕真武说着。   “所以师父您并不怪我啊。”轩辕真武松了一口气,原本他已经做好了九叔会动怒的准备了。   毕竟当初他说的只吃一口,结果全给吃了。   真香定理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话说回来了,师父啊,不如您也修炼吧,这份功法我已经教给两位师叔了,师父您也修炼一下呗?”轩辕真武劝道。   “待我去请示一下你师祖吧。”九叔点了点头,便走到了自己师父的画像前,焚上了三根清香,嘴里低声的说着什么。   片刻之后,九叔走到了轩辕真武的身前点了点头,意思是师祖同意了。   于是轩辕真武和九叔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似乎可以预见的,未来的茅道山派又会更新一批基础功法。   一份效果强大的基础功法。   而后这段时间也匆匆过去,日子稀松平常,不过这段时间董小玉一直在义庄外偷偷摸摸的关注着轩辕真武。   而且让轩辕真武没有想到的是,九叔收留了侯杰一家,并且又收下了侯胜男还任婷婷当徒弟,所以他又多出了两个师妹来,虽然说任婷婷比轩辕真武要大个几岁,但是就排名来看,任婷婷还是要小一些。   至于九叔为什么要收下这两个女孩子当徒弟,还得从那次请神符说起。   一般来说,请神以后请来的神仙都会离开,而承担神仙降临世间的载体,也就是人,会体力大量流失到虚脱,所以九叔并没有对自己使用请神符,可是九叔作为施法者来说,也要承担消耗。   但是也会有小概率的情况,这小概率的情况就是请来的神仙会给承载之人一些好处,而得到了好处的人有四个。   秋生请来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馈赠给秋生的改善身体,让身体更加强大的灵力,这股灵力会一直强化秋生的身体,会一直到秋生死亡的那一天。   而文才请来的是二郎神,二郎神直接帮文才把天眼给开了,可能是看文才太弱了就给文才开了个天眼。   天眼功能齐全,修到深处,时间的过去和未来,一切现象都能明见。   而这得是修持到某种高度以后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就目前来说,文才的天眼所能达到的程度就是透视,而且还不能透视太多。   这个程度也就是能看见一层衣服里面的那一层衣服。   除了透视以外,还有着破幻的功能,也就是说可以勘破幻象,这个辅助能力可以说是很好了。   另外一个就是攻击性的能力了,天眼可以聚集体内的道力,将道力凝聚成为一团金光射出去,这一团金光的杀伤力十分强大,虽然消耗也很大就是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文才都算是捡到宝了。   另外就是被收为了师妹的侯胜男和任婷婷了。   侯胜男请来了的是哪吒,也就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在侯胜男的体内留下来了的是神力,虽然只是很微小的一丝,但是这一丝也足以补足侯胜男的所有先天不足和后天亏损,而后这一丝神力也未曾散去。   未曾散去的神力改善了侯胜男的资质,而且还盘踞在了侯胜男的丹田当中,九叔不忍心这份神力浪费,于是征求了侯杰和颜夕的同意以后才收下了侯胜男。   而任婷婷所请来的是斗姆元君,斗姆元君既为九星之母,又主天地万物之生,毕竟斗姆元君为紫极之圣母,司掌度生拯厄之职能。   任婷婷在请来了斗姆元君以后,任婷婷的身体也被斗姆元君所改造成为了星辰亲和的体质,这个星辰亲和并不是指单一星辰,而是所有的星辰。   茅道山派道有一份星蕴秘术,所需要的就是星力吸收,而这星力吸收到了某个阶段以后,星蕴秘术就会在灵魂当中形成一副星蕴图。   又是老生常谈的天帝所言了,根据神话传说里天帝所说,每一个灵魂,都拥有一份从远古时代传承而来的、独一无二的记忆刻印,这份刻印中包含着上古星力和生命的秘密,并形成一种具体的图像,这种图像便被修道的人们称为星蕴图。   修道之人通过吸收日月星三光精华之星力,可以将星蕴秘术化作星蕴之图,而后通过星力唤醒隐藏在星蕴中的力量,化为己用。   而斗姆元君将任婷婷的身体改变成为了星辰亲和之体,九叔看着也觉得不能浪费了,于是也就去征求了任老爷的同意。   那任老爷也是欣然同意了,毕竟任老爷也仔细的想了想,他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都是鬼神之事,万一自己运气不好又惹到什么神神鬼鬼的话,任婷婷学有所成还能救一救自己,真要是救不了自己的话,任婷婷能够自救也是可以的,在此刻的任老爷看来,学道比学其他的都要有用的多了。   于是就这样,九叔又新收了两个女徒弟,何况收徒一说并不讲究男女之别,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这和轩辕真武没什么关系,轩辕真武也不怎么关心,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在努力修炼着,应该是因为经历了那些事情,所以也变得刻苦了起来。   “所以,小玉姑娘,你老是在外面偷看我干什么呢?”轩辕真武朝着围墙外喊着问道,“你要是想进来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同意的啊。”   “真的嘛?”听到了后一句话以后,董小玉有些喜笑颜开从围墙上探出了头,兴高采烈地问着轩辕真武。   “真的,进来吧。”轩辕真武说着,有些无奈的看着董小玉。   说实话,轩辕真武也有些习惯自己身边有董小玉的日子了,如果突然间少了董小玉的话,轩辕真武应该是不会习惯的。   不过他为自己的想法而产生了一些羞赧,毕竟孩子还小不懂什么叫做麻花一般的爱情,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人女鬼多好看呢?   “你怎么脸红了?”董小玉问着轩辕真武,还伸手摸了摸轩辕真武的脸。   这摸得一下,轩辕真武的大红脸感觉到了清凉的意味,这才恢复了一些。   其实董小玉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温吞水一样,就好像泡在温度适宜的热水里面。   习惯了这热水的存在,一旦骤然离开这热水,身上还会有残存的舒适余温,可是过一会儿这些余温就会消散,而后就会开始再度想念这份热水的存在。   所以轩辕真武觉得董小玉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虽然不表现什么东西出来,可是实际上轩辕真武心里还是满舒服的。   “轩辕,我觉得你最近好奇怪啊。”董小玉有些奇怪的看着轩辕真武。   “哪里奇怪了?”轩辕真武瞥了一眼董小玉。   “哪里都奇怪,毕竟你刚刚脸红就好像碰到了喜欢的人一样。”董小玉。   “嗯?”轩辕真武突然失语了,“你刚刚说碰到了喜欢的人么?”   “是啊。”董小玉有点醋意满满的说着,看起来还有些委屈,“你是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了么?”   “……或许吧。”轩辕真武有些沉默的说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颇为沉默。   【我真的喜欢董小玉么?】   “轩辕你怎么了?”董小玉有些关切的问着轩辕真武。   “没什么没什么,别问了,我自己静个心就好了。”轩辕真武面色如常,可是却带着羞涩的红。   “哦。”董小玉有些依依不舍的飘走了,只留下了轩辕真武还盘腿坐在原地。   此刻的轩辕真武脑子里想的东西有些多。   “董小玉适合当老婆,可惜是个鬼……不对,我干嘛要想这种事啊,我最近有点奇怪啊?”轩辕真武自言自语的奇怪说道。   “可能是春天快要到了吧。”九叔不知何时出现在轩辕真武的身后,似笑非笑的说着。   “呃。”轩辕真武闭口不言抬头望天。   哪个少年不怀春? 第四零三章 门前之景   “真武啊,把门口的雪扫一扫啊。”九叔对着轩辕真武说着,还扔给了轩辕真武一根扫帚和一个簸箕。   “知道了师父。”轩辕真武接过了扫帚和簸箕点了点头,随后就走到了门口准备把雪给扫清了。   这一场雪来的太突然了,只是一夜之间,门口的积雪就到人的脚脖子了,不过毕竟也是过年期间,那些鞭炮的碎渣也混在雪里,一抹白里出了那么多的碎渣看着也难受。   有强迫症的九叔就吩咐着轩辕真武去把门口扫一扫。   只不过轩辕真武刚刚打开门,就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熟睡着的婴孩。   这婴孩被放在雪地上,身上也没有积雪,应该是在雪停了以后放在义庄门口的,这孩子身上包裹着的襁褓上还沾着一些血。   血迹也延伸着向前,还有脚印,只是轩辕真武并没有立刻追上去,因为这里还有个小孩。   看到这一幕以后,轩辕真武扔下了簸箕和扫帚,赶忙把婴孩抱在了胸前,敞开了衣衫,阳气外放着,用自己的体温给这个孩子取着暖。   孩子的襁褓里还有一张信纸。   “这个孩子叫做林云生,还请捡到他的人能发发善心,襁褓中有一枚家传龟壳甲片,应当值钱……”轩辕真武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纸。   唉,这到也是个乱世,外有列强虎视眈眈,内有不道之人窃取皇权,百姓民不聊生,但也无济于事。   这天下何时才能重现盛景呢?   轩辕真武不知道,但他坚信会有人将这乱象扫清,但这人并非是他。   他所要做的事情,便是——真武荡魔。   念及于此,心胸豁达了起来。   “师父,咱们义庄门口出了个弃婴啊。”轩辕真武抱着孩子对九叔说道。   “啥?”九叔奇怪了,自己这个义庄偏僻倒是不偏僻,但是毕竟是义庄么,平常也没什么人会来这里的,所以说人烟罕至也是可以的。   不过九叔还是赶了过来,抱住了小婴儿,探了探小婴孩的鼻息,松了口气。   “这孩子生命力很强盛,冰天雪地里也坚强的活着。”九叔有些感慨的说着。   “知道了师父,我先顺着痕迹追上去,看看是什么人吧。”轩辕真武说着,便顺着脚印和血迹追了上去。   没用多长时间,轩辕真武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很华贵,可是背后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液早就流干了,伤口也已经冻住了。   轩辕真武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这个男的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冻死的,总之他已经死了。   轩辕真武开启了元冥眼,看到了迷茫着的鬼魂正站在远处的阴影当中,躲避着阳光。   这个鬼魂就是那个死掉的男人。   人死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迷茫期,这段时间里他们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会很迷茫,而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以后,这段迷茫期才算结束。   天庭,地府,人间,这三界的联系是很多的。   地府是怎么来的轩辕真武知道,神话传说中是后土娘娘创造了轮回,功德入圣。   因为地府的存在,生灵亡故后所要第一件经历的事情,就是下地府,也就是俗称的到“阴间报道”。   自然也诞生了黑白无常二位爷的神话传说,人死后二位爷会来拘魂。   但是这个时代是个水深火热的时代,军阀仍旧割据混战,地府下会否应接不暇?   虽然九叔师徒所在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战乱,可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战乱了,侯杰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所以,这个时代里死的人是有很多的,黑白无常二位爷确实负责押送亡魂,但是这些事情是有阴差干的,但是阴差也就那么多,所以阴差与其说是锁魂,更多的其实就是通知亡魂到地府报道,   当然这种情况是针对寿终正寝的人,毕竟大部分的人都并非大善大恶,对尘世也没有太多执念,接到通知后自然会地府报道,其中遵守规矩的人更是会得到回家看望亲人的优待,这就七日回魂这个说法的来源,也就是头七了。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的亡魂,就是那些到土地庙等候的亡魂,会在七日后经过黄泉路,进入丰都鬼域,在其中会因为在尘世的种种作为一路经历苦难,这些人自然是有功有过的。   不过地府并不是说功过相抵,而是先偿还了过的因果,也就是要经历惩罚等的苦难,最后再论功行赏,下辈子是做人还是做畜牲,做人是贫穷还是富有,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这些亡魂最终才在地府等待转世轮回。   当然了,如果每个鬼魂都是这么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鬼了。   而且鬼差的数量也不足够,所以有些不愿意投胎的也抓捕不过来,那些不愿意投胎的,只要躲着,鬼差找不到,那么鬼差就走个形式,不管你了,毕竟鬼多了,那么鬼与鬼之间也是有交易的。   当然了,也不乏有那些阳世阴差处理那些厉鬼恶鬼之流,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送这些鬼下地府。   这些个神话传说也不是没有考证,但同样还是那位天帝所说。   有时候轩辕真武都在想,这位天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祂怎么啥都会?   对比一下自己,他只是会吃会莽……   毕竟,在轩辕真武不知道的世界里,有一个敬称为周老板的,看了一家深夜书店的咸鱼阴差也就经常被卷入到各种各样的破事当中,但是偶尔的闲暇时光里,他也会接引那些死去的亡魂来冲一冲业绩。   不过那是另一个世界了。   因为阴差不够了,道士们,还有阴阳先生们,和尚们也就兼职起了超度亡魂的工作。   当然了,他们也负责斩妖除魔驱邪破煞就是了。   而这个鬼魂轩辕真武并不知道是什么根底,不过这边并不妨碍轩辕真武直接超度他,毕竟鬼魂们在这种迷茫的时候是最好超度的了,他也学了超度科,这下也算是补齐了一块短板。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轩辕真武念诵着往生神咒,体内的道力运起,这只亡魂神色也变得清明了起来,化作了光点沉入到了地底。   眼见着这魂是超度掉了,这尸体就比较犯难了,如今讲究的是个土葬而不是火葬,虽然自家也就是个义庄,但是也没有多余的棺材了。   回老家风光大葬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这人也没有说自己的信息就被轩辕真武强行超度了,所以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就近找块空地入土为安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入土为安都得有个棺材才行,现在这棺材卖的可不便宜,除非自己亲手造一副。   “那么问题来了,我不会造棺材啊。”轩辕真武挠了挠头说到,“要不然马革裹尸一下?”   “算了算了,我那还有点闲钱,给他买一副棺材算了。”跟上来了的九叔摆了摆手说着。   虽然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是修道也是要钱的,或者是要求的很多。   法侣财地是修道必须具备的四个条件。   要知道,修道是要有一定的经济条件的,且不说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在修道的初级阶段,要把心思和时间在最大程度上用来修行,相应的就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维持生计,如果没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是很难修道的,看看出家人和在家人就知道了,毕竟古人讲无财不足以养道。   简单来说,修道的法侣财地四大要素等同于谈恋爱中车房财政家世背景状况。   不过这并不是说云游四海就是low的了,一般来说云游四海的要么是有道高修,要么是真的没钱。   所以别看有的修道者表面风光,其实他们背地里也要和我一样忍受着脚趾甲长到了肉里的痛苦。   所以从某种情况下来说,修道者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差别,只是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和力量和普通人不同罢了。   毕竟修道者在为成仙前都是人。   所以九叔发话了以后,轩辕真武便准备去给那个男人收尸。   只是轩辕真武看到了一幕。   这一幕让他杀机大起。 第四零四章 大仇得报   轩辕真武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猫,这只猫有一条尾巴,还有三条断根,这三条断根都是被九叔所斩断的。   黑猫悄无声息的来,   此刻这只猫妖正大肆啃咬着地上的尸身,猫妖已经把这具尸身的脑壳啃开了,   满是倒钩的舌头贪婪的舔舐着粉嫩的,冰冷的脑子,凝固的脑浆也被它吃下了肚子,   甚至它还发出了满意的声响来,就好像是老饕对于美食毫不掩饰的喜爱。   只是,   轩辕真武见到了这只猫妖,满身的杀气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来。   过往的惨相历历在目,仇恨也一并燃烧。   “我杀你啊!!!!!”   虽然说这是一只黑猫,可是这却是一只猫鬼。   黑猫又被称作玄猫,古书有记载:“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易。忌易动。”   这里的玄猫就是指黑猫,不过猫辟邪是真的,不仅是黑猫辟邪,而是猫都辟邪。   猫是小老虎,古人认为老虎可以御鬼,被老虎杀死的人死后会成为老虎的伥鬼,猫也带有几分老虎的气势,所以可以辟邪。   正是因为猫可御鬼才会辟邪,一只家猫在三个月大的时候便可以控制家宅附近的鬼物,只不过若是遇见了其他的厉鬼的话,除非修为在身,不然无法控制,须知猫如小虎,虎杀人后人死化作伥鬼,猫可御鬼倒也不是什么奇特罕见的事儿了,况且猫儿在修炼一途上,也负有罕见的天赋,只不过猫儿容易被某些事情所干扰,而不去修行,以至于这世上猫仙儿很少,更多的却是猫妖。   这只四尾黑猫就是走偏了走成了妖道,成为了通过杀人害命来修炼的猫妖,以至于轩辕真武的家人村人都被这黑猫给杀死了。   不过天道好轮回,九叔的及时赶到将这只黑猫妖给斩去了三条尾巴,将这黑猫妖的修为削弱到了最低,以至于它不得不逃窜。   九叔也想要通过卜算之道来算出这只黑猫的踪迹,只是那段时间里的事情很多,九叔哪怕算出来了也无法脱身去处理。   不过也真是风水轮流转了,这只黑猫妖鬼还是被轩辕真武给遇到了。   这下那只黑猫是真的走不了了。   不过黑猫却也认不出轩辕真武,只当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本来还不甚在意,只想吃点东西以后在看心情处理轩辕真武,   可是轩辕真武这杀机肆意之下,黑猫才感受到了威胁。   那猫妖在感受到了来自轩辕真武的威胁之时便拱起了身子,尾巴竖起,周身黑毛倒竖,凶狠的对着轩辕真武嘶吼着。   阵阵低鸣从猫妖的喉咙里传出,妄图吓跑轩辕真武。   可是轩辕真武根本没有惧怕这只色厉内荏的猫妖。   “当初你杀了我家人,现在,你沦落到这种地步,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轩辕真武冷笑着看着那只色厉内荏的四尾猫妖说到,充满了压迫感的身躯一步步的朝着那猫妖走去。   那猫妖凄厉的嚎叫了一声,轩辕真武的面前环境骤然改换了起来。   这是那只黑猫妖的术法,其实这就是简单的幻术,如果说这只四尾猫妖尾巴全都在的话,那这幻术也还算是有点看头了,只是哪怕这四尾猫妖的四尾全都在,遇到现如今的轩辕真武也是要跪的。   更何况这只猫妖被斩断了三条尾巴,如今只剩下了这一条尾巴。   周围的环境被幻术改成了轩辕真武起初的家的样子。   而那幻术更是将轩辕真武死去的家人也幻化了出来。   再次见到了惨死的父母以后,轩辕真武的浑身在颤抖着。   随着轩辕真武怒意的积攒,灵相玄武直接被释放了出来。   如今轩辕真武的玄武灵相也再度升级,   本身玄武乃玄蛇、龟武之化身,玄蛇是龙首凤翅蟒身;龟武乃龙首鳌背麒麟尾,它们是上古神兽腾蛇及赑屃的演变,也是图腾文化中龙图腾跟龟图腾的融合,龙蛇原是一体,鳌是龟的演变,即龙之子赑屃的前身或另一种称呼。   而赑屃就是霸下,那阴蚺也随着轩辕真武的《阴阳灵》功法的提升化作了腾蛇之相。   要知道这变化不可谓不大,毕竟轩辕真武一开始玄武灵相诞生之时,那龟蛇二相只是最为普通的龟与蛇。   只是龟相吸收了那些龙气以后化作了霸下,而阴蚺只是吸收了尸气和妖气才化成的。   不过随着轩辕真武的每日刻苦修炼之下,霸下相越发的强大,而那阴蚺也化作了腾蛇相。   如此,龟蛇灵相才真的变成了完整且强大的玄武灵相。   也就是霸下相与腾蛇相合一,霸下为阳,腾蛇为阴,阴阳相合,达成了完美的阴阳平衡的太极之理,而这腾蛇也赋予了轩辕真武新的能力。   螣蛇乘雾,虽然为阴,可是它的本性上并不坏,毕竟它的身份也属于神兽,虽然处在四圣兽之下,可是那也是神兽,而腾蛇最大的特点就是能飞。   传言道蛇修千年成滕,螣过天劫成神龙,螣蛇善水,其能不差于天龙,应龙,过天劫则直飞八荒。   所以腾蛇它所做的坏事更像是在做恶作剧那样的感觉,而且它还会飞。   总的来说,就是装完批就跑真几吧刺激。   所以腾蛇赋予轩辕真武的一大能力就是飞行,腾云驾雾那般的飞行。   和霸下相一样,腾蛇也赋予了轩辕真武两个能力,除了飞行,还有另外一个。   螣蛇的形象乃是为被火炎包藏着的大蛇,是属火的凶将,所以这腾蛇也赋予了轩辕真武控火的能力天赋,虽然腾蛇善水,可是腾蛇却为属火,所以腾蛇也算是水火共济了,这水火共济也反馈到了灵相之上。   如今轩辕真武的玄武灵相已经变得完整了,其本身也得到了控水与控火能力,其中控水变为了原水,而控火也就以心火为燃。   如此霸下控原水,腾蛇控心火,二者水火共济,阴阳平衡。   这玄武灵相也让轩辕真武的能力越发强大了。   所以浑身缠绕着原水的霸下和满身燃烧着心火的腾蛇交缠在一起所化做的玄武灵相一出现以后,那猫妖的施展的幻术就被玄武灵相轻而易举的破开了。   玄武灵相张嘴咆哮了一声,奇异的波动就从霸下腾蛇两张嘴中爆发了出来,那幻境就如同镜子被打碎一般的浮现出了丝丝裂缝。   随后碎片轰然掉落,露出了真实的外界,那猫妖也被玄武灵相的一声吼所震破了肝胆,吼散了心神,以至于那幻术也失败乃至于反噬了那黑猫妖。   猫妖口吐鲜血,瘫倒在了原地,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它的眼神已经涣散了,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可是。   这份将死的可怜又关轩辕真武什么事情?当这只猫妖杀害了自己的父母以后,这份仇恨就已经不共戴天了,轩辕真武又怎么会因为可怜而放过这只猫妖?   如果他真的放掉了它的话,那这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又会多出来许许多多的无辜受害者,所以轩辕真武面无表情的驱策着玄武灵相朝着那猫妖漂了过去。   腾蛇相吐出了一口心火,直接炼化了猫妖的身体,就连那猫妖的妖丹也炼化了。   这炼化而出的是一份气体,而后被腾蛇和霸下分而食之。   腾蛇吸收的是属阴的妖气部分,而霸下所吸收的乃是炼化除却妖气之外的精纯元气。   确切来说,这妖怪的身体是很强大的,所以炼化而出妖气以后就只剩下了精纯元气。   霸下腾蛇分而食之,二者也都变强了一些,还有一部分也反哺给了轩辕真武。   轩辕真武收回了玄武灵相,随后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留下了眼泪,嘴里喃喃自语着。   “爹,娘,姐……狗蛋为你们报仇了……” 第四零五章 行道天下   “五气贯通以后,身体似乎又变强了不少啊。”轩辕真武感受着身体上带来的变化。   此刻的轩辕真武身高又增高一部分,此刻轩辕真武的身高达到了两米二的高度,发量浓密不说,更是乌黑油亮,就好像加了特技一样。   因为降伏了五神以后,轩辕真武的五脏也都被强化了一番,心肺功能大大加强不说,肝肾脾自然亦是如此。   而他能够长高也是因为肾的原因。   肾,系五脏之一,与膀胱相表里。主藏精,藏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主发育、生长、生殖。   同时肾主骨,骨生髓。而脑为髓之海,所以肾精足,自然精力充沛,神思敏捷,记忆力增强,筋骨强健,行动轻捷。   所以降伏了五气贯通,降服五脏五神以后,轩辕真武再度发育了一次。   “太高了也不好啊,体型太大了,容易被打中啊,除非找到什么法子可以让自己的体型收敛一些才行。”轩辕真武思索着。   其实两米二的猛男,也很不方便。   “不过先看看系统给了我什么东西吧,五气贯通以后系统又给了我两门辅助性的功法,到现在都没有去看。”轩辕真武想着,心神沉浸在了仓库当中。   两本小册子正静静的躺在仓库当中,轩辕真武意识沉浸在两本小册子上面,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两门辅助性功法的内容。   “《烛龙眠观想法》,这是观想法啊。”轩辕真武坐在地上,捏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观想法是一种修炼心境的法门,普通人观想可以让他拥有又更敏锐的感知能力,而一些特定的观想还可以起到退鬼驱魔的作用。   不过也有某些高档层次的观想法,这些观想法也有着种种神奇的能力,而这些能力不亚于术法神通。   只是很多人没有这些观想法罢了,而系统却给了轩辕真武一门观想法。   而这观想法所观想的是烛龙。   烛龙,睁开眼就为白昼,闭上眼则为夜晚,吹气为冬天,呼气为夏天,能呼风唤雨。   而这门观想法名为烛龙眠,那么意思就是烛龙不开眼,天下为夜。   另外一门则是叫做《蛰龙眠睡仙功》,这是一门睡功。   “睡功”的核心在于睡,以睡做功,以功为睡。   蜇龙者,为沉潜之龙,睡时搬运气血,锤炼肉身,大成者周身肌肉骨骼凝缩内敛,可以说将密度凝缩以后换来的便是质密肌肉与骨骼会有着难以破防的特性,通俗点来说便是金刚不破。   “修到高深处,可以化出烛龙法相么?还有睡仙功则是睡觉时候锤炼肉身……”轩辕真武思索着,“那么要不要把这两门功法给融入到《阴阳灵》当中呢?”   毕竟《阴阳灵》的功法虽然是轩辕真武一时兴起所创造,可是《阴阳灵》的立意却很大。   阴与阳所包涵的东西有很多,肉身与灵魂,阴气与阳气,所以《阴阳灵》的立意便是包容蕴含,这份包容可以涵盖无数的功法秘术。   轩辕真武思考了一会儿,便将《烛龙眠观想法》和《蛰龙眠》加入到了《阴阳灵》当中。   正是因为轩辕真武突破了五气境界,在这以后轩辕真武又获得了新的成就,成就所送出来的不光是《烛龙眠观想法》与《蛰龙眠》,还有两点通用点。   于是《阴阳灵》当中又多出了两门功法,这门功法的等级又被上推了一些,只是距离直指大道来说还是有些距离。   在加入了这两门功法以后,可以说轩辕真武哪怕是睡觉都在修炼了。   就这样,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直到九叔唤来了自己的徒弟们。   “师父,您把我们喊来是为了做什么?”秋生问着九叔。   “任家镇周围的妖邪都被清除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可以继续行道天下了。”九叔说着。   “啊?我们要搬家了么?”文才问着九叔。   “你说呢?”九叔看了一眼文才,随后又转过了头看向了任婷婷,和蔼的说着,“婷婷,我们这一走可能是不会回来了,你在任家镇要好好修炼,明白了么?”   “是,师父……”任婷婷有些不舍,低下了头。   文才自然也很不舍,毕竟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更别说要离开这个娇滴滴的小师妹了。   轩辕真武其实没所谓,对于他来说,有师父和师兄弟们的地方就是家,所以搬到哪里都无所谓,但,   哪怕离开,他也知道,有家人在等待着他归来。   “那我得跟我姑妈说一下啊。”秋生这才反应过来。   “你去和你姑妈说吧,你姑妈要是不放你的话,也不用随着为师走。”九叔点了点头,接着便看向了侯杰一家人,“你们怎么选择?”   “道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们夫妻俩自然愿意跟随道长。”侯杰表态了,颜夕也点了点头,侯胜男倒也不是懵懂无知,只是有些怕麻烦。   “那便好。”九叔也点了点头。   眼见九叔点头,侯杰一家人都去收拾起来了。   随后九叔又问着轩辕真武,“真武,你呢?”   “我?我全听师父的。”轩辕真武笑了笑说道。   “其实师父觉得,你没有必要跟着我们,以你的水平,外面这江湖才是你的去处,你不觉得跟着我,是在埋没你的本事么?”九叔问着轩辕真武。   “……”轩辕真武沉默了。   确实,以轩辕真武此刻的修为来看,他没有达到自家师父的水准,可是若是和自家师父斗法,轩辕真武也不一定会输。   轩辕真武学的东西不多,可是他就是那么强,因为他的本事都来源于《阴阳灵》所赋予的那些衍生的能力。   和九叔相比,轩辕真武欠缺的是一份见识。   而这些“见识”,才是老一辈修炼者们最为宝贵的财富。   就好比某只邪物,年轻的修士累死累活才把它弄死,可是老的修士只需要一些物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或者是消灭它。   这就是“见识”的重要性,所以哪怕一个普通人也可以利用“见识”去驱邪,甚至是破煞。   这些见识要么是民间法子,要么是相克之物,这些也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去驱邪。   “当然了,师父并不是赶你走,你和你的师兄师妹们不一样,你的天赋可以说是顶尖的那一类里面还能拔尖的了,师父只是觉得把你绑在身边是在埋没一个天才,外面的世道乱,秋生和文才太弱了,我放心不下他们,但是我不担心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真武?”九叔高举手臂发现拍不到轩辕真武的肩膀于是就此作罢,“无论是去是留,师父都不会阻拦你。”   说着,九叔走进了里屋,而轩辕真武则是在原地,盘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看着天空。   他在想,自己是去是留。   他知道九叔所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九叔是真的不想看着一个天才在浪费自己的天赋。   跟着师父肯定是很安全,可是自己能够一辈子跟着师父么?当然可以,可是那是自己想要的么?   轩辕真武不知道,但是他很明白,和他相比,秋生和文才确实太弱了,对付些缺心眼没脑子的家伙问题不大,但是遇到厉害的就要跪了。   以轩辕真武现在的水平来看,厉害的不会轻而易举的就遇到,因为他太能打了。   所以九叔不放心秋生和文才,却很放心轩辕真武。   就好像你大号带着萌新在新手村练级,可是另外一个萌新火箭式升级,新手村也无法满足那个萌新了。   如果还把萌新困在新手村,那么萌新只能等着其他萌新升级。   但是这个阶段如果怪可以刷新,那萌新也能变成十里坡剑神或者下水道之狼的猛新。   可是这里不是游戏,“怪”也没法刷新。   所以,在这里的话,则是在浪费那个萌新的时间和天赋,但是大号却又得带别的萌新。   于是,轩辕真武决定了,他准备先把自己的师父师兄弟妹们先送到下一个地方,接着再自己离开。   轩辕真武扛着被打包成了一个大麻袋的行李随着九叔等人来到了新的镇子,这个镇子叫做富贵镇。   这个富贵镇旁边有个镇子,僵尸肆虐,为了避免那些僵尸到富贵镇祸祸,九叔便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弟住在了这里。   九叔也用自己珍藏的金条买下来一间屋子,带前院后院的那种,一行人都开始了布置。   可九叔和轩辕真武却在门口站着。   “那,师父,徒儿这就出去闯荡了。”轩辕真武和九叔说着。   “去吧,累了回来就好了,师父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这里的,你不去和他们道别么?”九叔问着轩辕真武。   “不了吧,离别这种事情我不是很擅长。”轩辕真武笑了笑,轻轻的抱了一下九叔。   “谢谢你,师父。”轩辕真武说着,而后便带着一把油纸伞离开了。   “这臭小子……”九叔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还记着带个女鬼出去,真是……”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了下来,龟壳甲片也偷偷摸摸的飘到了轩辕真武的衣襟中,并未被任何人发现。   “真武,你怎么想起来带我走了啊?”董小玉在伞里问着轩辕真武,“你以前不都是不想和我接触的么?”   “因为我怕你找不到我。”轩辕真武撑开了油纸伞说道。 第四零六章 日月相重   “这不是那孩子的东西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轩辕真武望着摆在桌上的龟壳甲片,心中不解。   他并没有带走这东西的记忆,当下起了个法诀,手中元光凝形,化作了一面掌中圆光镜。   这圆光镜可以说是一种民间万用小法术,查事,开光,驱邪,种种妙用皆有,但更厉害的还是查事。   只要修为高深,那这圆光术用起来什么都查得到。   以轩辕真武的能耐,查一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在话下,这一看之下,轩辕真武才发现这玩意是自己跑来的。   “怪了,这东西也不像是法器,怎么就跟个有灵性的一样?要不要吃一吃看看?”轩辕真武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好赖是人家林云生的东西,这就吃了太不像话了,索性带在身上,以后回去的时候再还给他。   想了想,轩辕真武便将龟壳甲片收了起来,丢下了几枚铜板元,当做饭钱。   铜板元无孔,和俗称大洋的银元长相差不多,轩辕真武倒是觉得这东西带着不方便,因为不能串起来。   喝下一壶茶水后,轩辕真武便提着伞走出了客栈,但也竖起了耳朵听着客栈中人的一些闲言碎语。   “听说了没?最近蓝田镇那边闹僵尸呢。”“可别说吧,最近咱这镇子里来的都是蓝田镇逃难来的。”“糯米都被抢购没了,你说那些僵尸会不会传到咱们这里来?”……   “僵尸?”轩辕真武脑子里回想起了任老太爷的那一具僵尸来。   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稍微打听了一下以后,轩辕真武便在旁听者错愕的眼神下启程去往了蓝田镇。   四目师叔曾经说过,当道士的呢,都会有一家相熟的米铺,糯米不光可以用来炒饭,也可以用来治僵尸。   但是轩辕真武并不需要糯米。   实际上,轩辕真武真的很想这世间的妖魔鬼怪为之一清。   因为人间本来已经够苦,活下去本就已经很难,甚至还有妖魔鬼怪,那又该是怎么样的绝望?   但轩辕真武也想过,若是真的将所有妖魔鬼怪全都扫清,那到时候还需要道士来斩妖除魔么?   或者说,那个时候的道士,还真的需要斩妖除魔么?若是妖魔鬼怪为之一清,那么那些浩如烟海的古老典籍,它们固然还有留存下来的价值,可是真的还有必要么?   问题很多,但是轩辕真武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脑子没有思考这些事情的余裕。   “你要去打僵尸了么?”伞里面的董小玉问着轩辕真武。   “是啊,不管是谣传还是真的,总得去看看,如果是谣传大不了一走了之,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不好了啊。”轩辕真武点头道。   旁边的人看着“自言自语”的轩辕真武下意识的躲远了点,但是轩辕真武瞥了一眼后还是我行我素。   “其实你可以不说话的。”董小玉也发现了。   “但那样对你来说不好,明明你在和我说话,可却得不到我的回应,那样不好。”轩辕真武本想说些达意的词语,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词,所以只能用“不好”来代指。   “嘻嘻,好的呢。”董小玉娇俏的笑着,“我也要努力修炼,省的还要寄居在伞里,没法和你一起并肩而行。”   “嗯嗯。”轩辕真武点着头,看起来很实诚耿直,就是不善言辞。   一路马不停蹄的,轩辕真武也赶到了蓝田镇,此刻的这蓝田镇空空落落,没什么人气,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在走动谈天。   不过倒是能够看出来,这家家户户的门槛都被人为的加高了,而这些加高的门槛能达到一个常人膝盖的位置。   可想而知,若是僵尸没有二段跳,也只能被拒之门外。   因此轩辕真武便迎了上去,主动和一个老人攀谈了起来。   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轩辕真武明白了,蓝田镇本身没有闹僵尸,闹僵尸的是毗邻蓝田镇的黑水镇。   据说那黑水镇以前就闹过一次僵尸灾害,那时黑水镇还有一个大家族名为姜家,有制造蜡尸的传统,从前有修道之人带领四个徒弟斩杀了一只千年僵尸,但是剩下来的四个弟子,留下了三个,在那姜家享受荣华富贵,可是某一天,未被发现的蜡尸从密室之中接触了人气,于傍晚大开杀戒。   所以现在的黑水镇可以看做是一座尸窟,那些蜡尸僵尸们白天躲藏,晚上行动。   此时天色虽尚未全黑,可是却也临近傍晚,轩辕真武想了想,便打算直接前往蓝田镇。   但是那龟壳甲片却从怀中脱出,于半空中浮现两道镜面,一道镜面之中,有一道人正喝着酒;另一道镜面之中,有一独臂男子身穿奇装异服,正抽着烟。   “来啦?老弟。”道人打扮的男子问着轩辕真武,“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秦月楼,也是各种神话传说中的源头,魂天秦帝,你可以喊我天帝,这块龟壳甲片叫做重明令,意思便是日月相重,我在五千多年以前,而你看到的另一个小字呢,大概在一百年之后,这是一种时空上的延续,姑且不提,现在有一个维护世界的机会要交给你。”   轩辕真武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是实际上他心里并不相信什么日月相重时空延续,他更倾向于是某个强大的前辈正在为老不尊的戏弄他。   “前辈,您何必戏弄于我这么一个后辈呢?”轩辕真武不解的问着秦月楼。   “戏弄?此话怎讲?哦,看来你是不相信啊,那我想个办法让你相信一下吧,你现在身处何方?”秦月楼问着,顺便联通了秦安忆的重明令。   “我在蓝田镇和黑水镇的交界处。”轩辕真武老实说道,并且打算看看这位为老不尊的前辈准备搞些什么事情。   “那个秦安忆啊,帮我查一查蓝田镇黑水镇的位置。”秦月楼直接对秦安忆说道。   “我说你好歹是天帝,你能不弄别偷偷摸摸的就开启重明令偷窥监视我的生活啊?”秦安忆一脸气恼的样子。   “不是我开的,是这位我和你说的,特别猛的猛男开启的。”秦月楼纠正着秦安忆的说法。   “嗯?”秦安忆皱着眉头,“轩辕真武?”   “嗯,是我,怎么了?”轩辕真武点头应答。   “没什么。”秦安忆面容古怪,然后查到了方位,便给秦月楼展示了一下地图,还详细贴心的注明了位置。   “那么,小武啊,你现在就去黑水镇,看到门口大石头上如果有这么一个下箭头标志的时候,就去挖,挖出来的东西可以帮你一下子就处理掉黑水镇的事情。”   说完,秦月楼便将轩辕真武的重明令关闭。   ——   百多年后的秦安忆正和秦月楼保持重明令的开启。   “重明令,其实比我想象的更加厉害,因为我们的时间并不对等,是你在背后操控的么?”秦安忆问着秦月楼。   “啊?你说什么我不懂啊。”秦月楼似笑非笑,“时空会有那么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首先,重明令可以联通三个时代,其次,你和我联通的时候可以看出来你明确知道轩辕真武的事情,可是这一次的联通是第一次,因为轩辕真武并不相信你,但是问题来了。   第一次联通的轩辕真武,和第好几次联通的我,时空不对等是很正常的,可是问题就出在了【第一次联通】上,   所以说,如果轩辕真武真的是第一次联通,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轩辕真武后来会发生的事情的?”   秦安忆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来。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秦月楼依旧似笑非笑。   “你爱说不说咯,反正这种事于我来说现在接触了也没法深挖,只是,轩辕真武啊……”秦安忆挠了挠头。   “轩辕真武怎么了?”秦月楼问着秦安忆,但是语气似乎有些诱导的意味。   “我闲暇的时候走访了很多据说有真本事的人,但是很可惜,真正有本事的人不能说是少,只能说是几乎没有,唯一的一个还是轩辕真武的后代,他有一本轩辕真武早年间的日记,那本日记我看过了,有的地方是空白,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来,那些空白是被法术蒙蔽,但我无法破解,   不过,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轩辕真武晚年会把修炼界所有修炼者全都屠杀殆尽,并且损毁了全部典籍……”秦安忆下意识回答着,然后发现了不对味儿。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轩辕真武的事情了吧,因为未来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千变万化的了,当我知晓了未来的事情后,未来这一条线路便倒果为因的固定了,也就是说,你所知道的轩辕真武的过去,被固定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轩辕真武会屠杀所有修炼界之人么?”   “这种事我哪里搞得清楚啊?”秦安忆嘟囔了一句,不过他还是将那本泛黄的线装日记本拿了出来,翻开来展示给秦月楼看,“喏,你自己看。”   “原来是这样啊。”秦月楼点了点头。   “你又看出了什么来?”秦安忆问着秦月楼。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是所有神话传说流传的源头,最初的修炼法就是我所传递出来的,而那些修炼法的源头并非是你所理解的像是小说中的那些元气灵气,   源头是……鬼,所有以我为源头的修炼到,其根本核心不过就是【借鬼修仙】罢了。”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秦安忆瞥了一眼秦月楼。   “我只是让那个时代的人有反抗的手段罢了,五千年的流传间修炼一道自然早已歪到了别的样子上,但是毁在了轩辕真武的手上咯。”   “借鬼修仙,轩辕真武的屠杀……”秦安忆思考了起来。   “与其在这推理,你倒不如看看他的日记。”秦月楼指了指日记本。   秦安忆翻看了起来,大部分还是空白,但是某个地方出现了一句话来。   【……原来修炼者才是世间最大的妖魔鬼怪,既然要让世间为之一清,我便只能……】   “这就是他所做的事情么?”   秦安忆开始理解为什么要称呼轩辕真武为猛男了。 第四零七章 倒果为因   茅道山上,秦月楼修建了一座道观,名字便就叫做茅道山观。   根据秦安忆那边的流传的史料来看,茅道山之所以会成为天下一大派,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在茅道山上讲道。   实际上这事儿秦月楼根本没干过,可是依照未来的情况来看,自己十有八九会在茅道山讲道,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自己。   毕竟,某些情况下,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人想要借助旁人的名头好来个师出有名,   例如从厚黑学来看的话,刘皇叔起家前也不过是卖草鞋的,但是起家后便以中山靖王后代这一名头为自己造势,   其实用现在的话来说,可以看做是蹭热度蹭流量,就好像本书的名字一样。   不过,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而让茅道山出现,秦月楼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秦月楼以童颜鹤发之貌,身着道袍,于馆内蒲团打坐,可实际上却一直在用重明令窥视着秦安忆和轩辕真武的生活。   他并没有窥视欲,好吧,他其实是害怕这两位平行世界的自己作大死被干掉,要时刻准备好帮他们两个开挂。   除此之外,他需要将过去,现在,未来,三条线串联,   而让他有些不解的是,将近五千年以后的两个时间段里,似乎都没有自己的身影出现,依照他最初的想法,其实是让三条线内的自己相互配合将此方世界的灵异诡异本源打残并吞噬,这样无论怎样获利的都是他,可是在他升起了这样的想法以后,心中便生出了一阵大恐怖,   这阵大恐怖给他的感觉便是无法力敌,也就是说,一旦他这么做了,身死道消或者魂飞魄散可能都是轻的,因此他转变了思路,换成了非自己的他人。   但是就算是重明令起效,“非自己的他人”这个情况也变得有些暧昧,那俩要么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要么是平行世界的【原本秦月楼】。   这其中的原理他没搞明白,但是在这段窥视未来的途中,秦月楼确定了这个世界里【时间】的一些特性。   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存在时空悖论,而时空悖论的可能性也不止一种。   最经典的便是祖母悖论,某人穿越回过去做一个杀祖母的带恶人,那么祖母死了,父亲便不会出现,父亲不出现,那么这个人也不会出现,既然这个人不会出现,那么祖母到底是生是死?   以此为扩展来看,最基础会生成两种情况。   第一种,回到过去,但只能是一名观察见证者,无论做出什么,过去都无法改变,也就是说祖母不会死,因为无论如何刺杀都会失败,甚至在刚刚行动就有可能被各种连环意外弄死,   第二种,成功杀掉了祖母,但这个祖母却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祖母,这就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而还有一种,便是时空闭环,带恶人的确回到了【过去】,可是这个【过去】对于他来说却是他的【未来】之一,这一点与平行宇宙类似。   即使回到过去做了一系列能够影响未来的事件,也不会对他来到之前的时代造成任何影响,因为那个穿越前的时间对于他而言已经成为了过去。   时间的长线围成了一个闭合的环,无论身处在这个环的任何位置,所前进的方向都是未来,因此时空悖论并不存在。   因此秦月楼觉得自己生出大恐怖的原因或许就在于这时空悖论之中,而他在研究时空悖论的时候倒是发现了另一个副产物,也就是此方世界的特性,也就是——倒果为因。   未来混沌多变,正是因为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才生出了平行世界这样的概念,可是所谓倒果为因,便是在观测到了未来的那一刻,未来便已经确定了,   因此未来为“果”可却又成为了过去的“因”。   因为倒果为因,所以身处过去的秦月楼无论做什么想要改变未来的事情,都会成为倒果为因的一部分。   举例来说来说,就是你预见了未来自己会摔伤,因此想要逃避,可是却在这个过程中弄巧成拙,导致真的摔伤,这就符合了预见的未来。   于是他需要做一个个的实验来确定倒果为因的漏洞。   毕竟身处过去的他没法切身实地的给未来的两个人开挂。   时间就像是一座大山阻断了三人。   所以他只能在过去留下好东西,让未来的几人去发现。   只是倒果为因的情况下,他不能随手便把东西留下,   毕竟五千年,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这其中会发生什么都不得而知。   ——   独臂的青年下了火车,走出车站便点了一根烟,为了不被人当神经病,他还戴上了蓝牙耳机,手里握着手机假装和人通话,实际上他是根据重明令中秦月楼的指引准备去往茅道山,接收秦月楼留下来的东西。   他所前去的茅道山位于苏江省延陵市静坛区,一路换乘各种交通工具,秦安忆终于来到了茅道山顶的一座古朴道观之中。   古朴道观在这五千年间历经风霜洗礼,自然也重整翻修了不知几多遍,饶是如此,这座古朴道观的外墙也生出了丝丝裂痕,其中杂草植株顽强的扎根在裂缝中汲取风雨日晒,欣欣向荣。   这座道观给秦安忆的感觉自然不如另一片区的茅道山派道宫那般富丽堂皇香火鼎盛。   或许这就是秦月楼选择让秦安忆到这里来的原因了——人多不好动手。   并未直接进入道观,而是越过了道观,去到了后山。   “啊,五千年间,这里也变了许多啊。”重明令水镜中的秦月楼颇为感慨,“不过好在我预料到了,因此我准备了不少路标来帮我回忆如何给你指路。”   “这一片能有什么路标?”秦安忆望着一片杂草地毫不留情的吐槽了起来,“靠我笑出来的巧克力腹肌仙人指路么?”   “我不就是仙人?”秦月楼翻了翻白眼,“从你现在这个位置向左走,大概一百步左右,那边会有一颗大石头。”   “真好,你知道我分不清东南西北还用左右来告诉我,你真的好贴心,真的我哭死。”秦安忆说着白烂话,但还是依照秦月楼的指示向左走去,“就是‘大概一百步左右’这一句话显得你底气很不足的样子。”   于是秦安忆真的走了一百步,别说大石头了,就连小石子都没有,这里是一片荒林。   “仙人,您这指路指的好像不行啊。”秦安忆摸着后脑勺说道。   “唉,倒果为因啊,你观测到的现在,那块大石头没有了,所以你就找不到我留给你的东西了。”   身处道观之中的秦月楼打消了将手中的道符留给秦安忆的想法。   现在这个情况下无论留不留都没有意义了。   也正是因为倒果为因的存在,秦安忆经历【找不到东西】的未来被秦月楼观测到了,所以这个道符无论怎么留,都不会被找到。   “倒果为因?”秦安忆咀嚼着秦月楼留下来的话,“所以你有没有把你准备给我的东西埋进地里?”   “目前还没有,不过埋不埋都没有意义了,因为你已经经历了‘一无所获’的未来,而我的观测为这个‘一无所获’上了buff。”   “仙帝您这现代化进展的挺不错啊,不过既然倒果为因,只要我观测到失败的未来,那么你在过去做的都是无用功。”秦安忆捏着下巴说道。   “也不算无用功吧,起码距离轩辕真武还差几千年,这几千年里我试错的机会有很多。”   “你试错的机会不是要让我满世界瞎吉尔乱跑吧?我是真他妈真的没有钱可以支撑你试错的机会啊。”   “别担心,虽然你经历了失败,但我可以给你留下臂助,你知道什么叫做黄金精神么?”   正当秦月楼说完后,不少穿着黑西服带着墨镜身形健硕的彪形大汉们簇拥着一名威严满满的老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老人虽然年迈,但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英俊容貌。   而秦月楼继续说道:“你只要听到一句话就知道我为你做的帮助到了。”   “什么话?”秦安忆下意识的问着秦月楼。   那边老人脸部抽动,但还是说出了五千年前的先祖所留下来的话。   “五千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老人和秦月楼一同说道,而其身后的保镖们也一同操着不同的口音附和着。   “???”   ——   五千年前,童颜鹤发的道人收养了一群孤苦伶仃的孤儿们,教他们读书写字,经略商道,合纵连横,就如同传说中的一代名师鬼谷子一样,什么都教,但也在看孩子们不同的天赋,同时也在赋予孩子们不同的能力。   孤儿们顺利长大成人,但到了知天命之年,也更加体会到自己老师的不凡。   因为他们的恩师,几十年间容颜不改。   而后恩师便询问他们。   “你们可想长生?”茅道山观中的道人问着自己的学生们。   有人想,有人不想,   不想长生的,便留下了足以他们代代相传的诸多宝物,还有各式各样针对性的话。   想长生的,只有一个。   是夜,道人便与那名想要长生的已经人到中年的孤儿促膝夜谈。   等到日上三竿,那名中年人接连高呼着:“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五千年后,长生的老人去到了恩师所让他去的地方,见到了恩师想让他帮助的人,说出了恩师想要他说出的话。   “五千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   ——   “五千年间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弹指一瞬,可是若是将五千年间进行平均拆分,那么五千年也不是什么大数了。”秦月楼感慨的想到。   就好像中华上下五千年,一代人死去后也会有另一代人降生,将这一代代人之间联系起来,五千年便被拆分了。   假设每一代平均活一百岁,那么只要五十代,便能平均分完五千年。   说几个冷知识,任零堂于1889年9月23日成立,同年光零十五年,彼时的光零帝在这一年正值成年亲政。   华零顿和乾零是同一年去世的,而张零良听过周零伦的歌。   所以时间,本就如此瑰丽,同时也很魔幻。   秦月楼目前并未收养那些孤儿,但是倒果为因之下,他肯定会收养孤儿,而五千年后的那个长生者,在五千年前也必定会被秦月楼所收养。   只是求得长生者,真的不会被长生所折磨么?   因为长生,所以失去了本该拥有对待生活的热情,   因为长生,所以一切都变得空洞乏味,   可是反过来,若是有人对长生甘之若饴,那么无论长生多久,都不会被折磨。   因为世间有许多的东西等待着发觉。   长生本就有两面性,   好像,这个孤儿趋向于正面性。   ——   “倒果为因,真是个好手段,就好像那诡异本源一样,必须要同时在三条时间线上将其击杀才行,这是否说明了,这诡异本源就是盘踞在时间线上的东西呢?”秦月楼思索着。   正是因为成为了仙帝,所以秦月楼才能够在日益强大之中接触到诡异本源。   此方世界的诡异本源说来其实十分奇怪。   在秦月楼的探查之中,这个世界本身是具有不那么成熟的天道的,只是这天道却被诡异本源入侵,被同化,而那诡异本源也在日益强大。   这诡异本源的正体不明,但是当时秦月楼的确击杀了许多次诡异本源而后准备吞噬。   只是那一团东西没法完全杀死,因为杀一次还会重新出现,   本来以为只是命多一点,多杀杀就行了,然而秦月楼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已经杀累了,   而那诡异本源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被杀然后反击,但是伤不到秦月楼,不过勉强可以算是有来有回,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这个世界的BOSS。   之后偃旗息鼓的时间里,秦月楼经过一层层的抽丝剥茧,他最终才确定了这诡异本源和时间有关,因此在多方推算之下才确认了必须要同时在过去,现在,未来三条线上将其击杀才行。   秦月楼思考着。   “不过,这个倒果为因的漏洞好像有了一丝丝眉目,只是我却抓不住……” 第四零八章 摇人的开始之土木人(1)   春寒料峭,竹外桃花三两枝俏生生的倔强盛开,竹林内,却是有着一座木屋生着炊烟,青色炊烟袅袅飘摇,接着散去。   三花猫儿慵懒的躺在屋檐上晒着太阳,院内的鸡群咯咯哒的在啄着地上散落的糙米,一条大黑狗正抻着懒腰,踱着步子取到了远处,抬起了一条腿,   院落内摆满了酒坛,哪怕盖住了也散发着醇厚的酒香;笸箩内摆着白菜萝卜辣椒,许是木屋主人准备做点爽口小菜,另外的笸箩里则在晒着烟草,想来是个烟鬼,毕竟这烟草所占据的笸箩足有五个。   支架上还挂着咸鱼腊肉,农具散落的摆放着,还积存了不少木料与竹材,   院落内摆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凳,石桌上还放着茶壶瓷碗,以及一个小木盒。   屋内,白净的微胖圆脸青年正在煮着汤,屋外,大黑狗传来了讨好的叫声,黑狗有灵性,若是陌生人,黑狗只会狂吠,可若是曾给了它好处的熟人,那它便会发出讨好的叫声。   圆脸青年放下了汤勺,走出了木屋。   屋外,穿着锦衣的中年大叔眯着眼睛,油腻的脸上满是汗水,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边还跟着黑色劲装打扮的贴身侍卫。   “王爷,您这就见外了,清微山可不好爬啊。”小圆脸子打趣的看着王爷的将军肚。   “老了,老了,这清微山爬不动了,往前倒退个三十年,爬这山跟玩儿似的。”王爷喘着气撑着膝盖回答着。   王爷姓许,往前倒退个三十年,也是个马上定乾坤的狠人,带着精锐兵卒帮着大靖王朝的太祖打下了大靖的大半个江山,   照着小圆脸子前世的说法,靖太祖怎么着也得来个杯酒释兵权不是?靖太祖不是没做,也就许王爷成了硕果仅存的异姓王,毕竟人家二话不说就把兵权给交了。   三十年过去,曾经的猛男也有了大肚腩,英武不凡的脸也被充了气,变成了随处可见的邻家大叔的样,   小圆脸子同许王爷也是有着渊源的,   毕竟小圆脸子的爹是许王爷过命的兄弟,帮着许王爷挡了不少刀,最终挡了一剑,却是心口,小圆脸子也就成了遗孤,   后来功成身退的许王爷找着了当年十三岁的小圆脸子,也就收养了他,   王爷本以为小圆脸子该是个乞丐,可没成想小圆脸子混的风生水起,小脸油光水亮,两颊肉嘟嘟还颇有手感,   一晃十年过去,小圆脸子也早早的搬出了王爷府,在清微山的山顶落了户,也挺悠闲自在的。   “话说是哪阵风把王爷您给吹上山来的?”小圆脸子挺奇怪的问着王爷,语气里依旧是打趣的意思。   喊王爷,其实挺生分的,不过许王爷也不在意这些,毕竟欠着人家爹的,愧疚也于事无补,只能去弥补了,不过好在小圆脸子也不恨他就是了。   “你弟弟他撞煞了。”王爷说着,满脸愁苦,“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可是整座城里没个有真材实料的。”   “老叔,您这就见外了,怎么说黑蛋儿也算是我弟了,不过老叔你也是知道侄儿我规矩的。”小圆脸子收起了轻浮的表象,转而严肃了起来。   “我懂我懂。”王爷点头,“一餐好饱粮,两串金铃铛,三坛青竹酿,四个美娇娘嘛。”   实际上小圆脸子只需要前三个,第四个只是顺口编出来的罢了。   “事不宜迟,老叔,您快把黑蛋儿带到我这木屋里来。”小圆脸子说着,虽然体型微胖,可气度自是不凡。   “阿一,你轻功最好,速去速回。”王爷对着身边侍卫吩咐。   “属下遵令。”贴身侍卫阿一提起轻功一个纵跃,很快便消失在了竹林当中。   “老叔,坐下先吃口茶吧。”小圆脸子转而又问着王爷。   许王爷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问道:“月生啊,在山上过的还好么?”   “无所谓好与不好,这种平静的生活我挺喜欢的,叔啊,您家里太闹腾了,婶子天天和别的婶子吵架,我嫌吵,您是知道的,我喜静。”   “那个,说道你婶子,你可知道你婶子们都挺关心你终身大事的,你看你都二十三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有了。”   “叔,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早婚早育所带来的后果是人口数量的倍增,按照大靖每年的粮食产量来看,能够养活那暴增的人口数量么?仙师们可不会在这等太平年间浪费时间的帮农夫们催熟农作物啊,而且按照普通人的月收入,能够养活数量众多的孩子么?”   “啊这,确实。”许王爷思忖片刻后回道,接着许王爷又问道,“所以这和你的终身大事有什么关联。”   “这个世界上吃不饱的人已经足够多了,我不能和他们抢粮食。”小圆脸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许王爷感觉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用兵如神,勇武无比,可也只能马上定乾坤,并不能提笔安天下。   来自科技改变生活的世界的灵魂的思想也不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普通智慧的古人所能够跟得上的。   “所以啊老叔,不用操心我的终身大事。”小圆脸子很自然的说着,接着他回到了木屋,做起了菜来。   不多时,三菜一汤便做好了,他端出了饭菜,放在了石桌上,又盛好了酒缸内的米酒,一人一碗。   米酒澄澈如清水,清甜甘冽,并不辣口,只是后劲大,一碗微醺,两碗上头,三碗断片。   而此刻,侍卫阿一也带着黑蛋儿上了山,黑蛋儿不黑,反而生的雪白粉嫩,许王爷到老又新添了一个男婴,自然把他护的跟掌中宝一样。   之所以叫黑蛋,还是秦月生去王府过节时黑蛋炸鞭炮把脸给炸黑了缘故,从那以后就落下了个黑蛋的昵称。   虽然王爷说是撞煞,可是黑蛋此刻并无异样,秦月生看了看黑蛋便笑着抱起了八岁的黑蛋,   “来,黑蛋,喝点酒。”秦月生端起了碗,放在了黑蛋的嘴边。   黑蛋看到了酒,连忙抢过了碗,咕嘟咕嘟就喝下了肚。   “再来。”黑蛋咧嘴道,脸上生出了鼠相。   秦月生看着也抿了一口酒,从腰间抽出了旱烟杆,双指一摩挲,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而后呼出了一口烟气。   黑蛋嗅着烟气,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老仙儿,这阵金风如何?”   “差了点滋味儿。”黑蛋有些不满道。   “那这玉露又如何?”   “不够劲。”黑蛋咂吧咂吧嘴说道。   “按理说呢,老仙您来,我得十里接八里待,锣鼓喧天鞭炮鸣,热热闹闹把您迎,金风玉露任您品,只是咱这地方条件不行,多有得罪望您见谅。”秦月生笑脸相迎,“不过老仙您肯赏脸品我这的金风玉露,那便说明您愿意与我商谈了。”   “这倒是不假。”黑蛋佝偻着背,两手缩在前胸,颇有鼠样。   秦月生放下了黑蛋,黑蛋也自己坐在了秦月生的对面,那老仙儿是个灰修,也即是修炼的鼠妖,未做坏事可称灰仙。   灰修品着酒,秦月生吧嗒着烟嘴,吐出了一口烟气,烟气凝而不散,其间有狐影闪动,随后才徐徐消散,秦月生问道,   “开门见山两相安,仙所修行天下山?”   “初有修行五十年,无山无水不闻名,路远水长三十天,元都田边一灰仙;仙生字头如何?留腕如何?”   “玄渡天边一朵云,云落胡山七年轮,年轮成道狐华云,讲道留论清微山,开灵灰黄胡柳白,作祖天下满堂仙。”   “华云太爷?!金风玉露一相逢,失敬失敬。”灰仙诚惶诚恐,“小鼠一事相求,求仙生成全。”   “何事?”   “求此仙童,开堂立口。”灰仙指了指黑蛋。   “不允,换人。”秦月生继续抽着烟。   “求仙生成全。”灰仙跪地磕头恳求着。   “不允,换人。”秦月生低头看着灰仙,眼瞳如狐。   “求仙生成全!”灰仙仍旧恳求。   “不允,换人,事不过三。”   灰仙眼见秦月生态度强硬,神色黯淡,   “不过,你可做我满堂仙之一。”秦月生道。   “真哒?”   “一言九鼎。”   “多谢仙生,多谢仙生。”   灰仙连忙扣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该从我这弟弟身上出来了吧?”秦月生问着。   “这就来。”灰仙开心至极,而黑蛋也没了鼠样,只是昏倒在了地上。   “月生啊,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许王爷不解的问着秦月生。   “盘问它的根底罢了,不是撞煞,只是盯上了黑蛋想让黑蛋做仙童罢了。”秦月生淡然道,“吃吧,不然饭菜该凉了。”   许王爷一摸饭碗,尤有余温,不由的对自己这个如同亲儿子一般的侄儿多了几分青眼,   年纪不大,三言两语平了事,这叫什么?   这就叫专业。   食不言,因此众人只是安静的吃着饭,并未过多言语。   而另外一旁的秦月生则是出神的盯着天,白云聚散离合的飘动着,盯久了,只觉右眼直跳。   左跳财,右跳灾,   云算之术也显示不日便有麻烦到来。   “真烦啊。”秦月生挠着头,心中有些烦躁,   他看向了脚边跟鸡抢食的灰老鼠,黑狗正在跑着步,三花猫晒着太阳,颇为平静。   就是不知道这平静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   赵老黑赶着驴车,躺在驴车上摇头晃脑唱着小曲儿。   “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哪个犊子他不愿意来呀啊嘿~”   刚刚自家侄女的喜宴吃完还意犹未尽,喜宴的主角是全驴宴,但是他不太喜欢吃驴肉,因此没吃几口,反倒是大酒喝了个开怀。   要说这大靖王朝,美酒数不胜数,北罔占了其四,北罔清凉山上的糯米酒清甜可口,后劲也大,奈何卖酒的小圆脸子只看眼缘而卖,   另外便是高粱酒,入口辛辣,度数够劲道,入口后冬天可以驱寒。   另外便是桃花醉,桃花醉入口一股花香,多为女流爱喝,不少文人也就桃花醉写下不少诗篇。   最后才是青竹酿,竹间酿酒,清香扑鼻,酒不醉人,却能养生,多为老人喜欢喝。   然而赵老黑只喜欢喝高粱酒,不过大酒虽然喝了个开怀,可是却也喝完了,他正暗自回味着高粱酒的滋味,   不过,路边传来了一道声,打断了他的回味,这声音嘶哑低沉,还带着两份邪性。   “老哥,老哥,您看我像人么?”   赵老黑寻声看去,只看到了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如人一般站在了两颗骷髅头前,嘴里问着。   “您看我像人么?”   赵老黑借着酒劲到没有害怕,不过他倒是听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过,   上了年纪的动物开了灵智就可以修行,而等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以后想要化成人形就需要【讨封】。   所谓讨封,也就是问见到的人,它看起来像不像人。   若是说它像人,会损了自身气运,甚至下辈子没法再做人。   如果说它不像人,那它的苦修将会毁于一旦,而这个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黄皮子本就记仇,梁子结下,不死不休。   赵老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看这黄皮子到也有个人样,还站在两颗骷髅头前,   借着酒劲,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像个吉把!”   黄皮子恼羞成怒,一脚踹开了骷髅头,力气之大,把骷髅头硬生生的踹到了赵老黑的怀里,   黄皮子恨恨的看了一眼赵老黑以后就跑进了老林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老黑这才如梦方醒,他惹上麻烦了。   “听说……清微山上的那个小圆脸子是个有道行的小先生……”赵老黑喉结耸动,掉了个头,赶着驴车渐行渐远。   话说一天后,小圆脸子正悠闲的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触手可及的便是自家酿的糯米酒。   他哼着小曲儿,一口烟,一口酒,还挺自在,   “邦邦哔档邦邦毕当邦……”哼唱着,秦月生停了下来,在山脚设置下的法界提示着他有人上山了,   青翠竹林之间,秦月生依旧看着天上的云彩,听着风吹竹叶的飒飒声响,他知道麻烦上门了,   小白脸子有金手指,但是并非是系统,而是一颗种在灵台方寸中的道树。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情况很奇怪,他的确是秦月楼的分身,但是奇怪之处在于,穿越而来以后自己的身体却被莫名改换,甚至无法和秦月楼产生联系。   就好像这个世界屏蔽双方的联系一般,而秦月楼为他准备的东西也化作了一个似乎是此方世界赋予的金手指。   这便是那一棵种在灵台方寸之中的道树。   这颗树自他穿越而来那年便在灵台方寸之中抽芽发枝,每两季都会长出一片叶子。   每一片叶子上都记载着一些知识,有的叶子是手工活,比如说木工活;有的叶子是手艺,比如说酿酒;有的叶子记载了法术,有的记载了符箓,种种知识不一而足。   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便宜老爹替许王爷挡了一剑,战死沙场,孤儿寡母能活下去殊为不易,便宜老娘也病死在家,自此小圆脸子成了孤儿,不过依靠着道树的叶子,他混成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小先生,接着就被许王爷给接回了王府,   许王爷,以及许王爷的妃子们都对秦月生挺好的,可是他还是搬到了清微山上居住,   原因无他,这里清净,而且还是华云太爷的讲道之地,作为华云太爷的仙生,他觉得自己搬到清微山是个不错的选择,   十一岁那年,他遇到了妖邪,手边只有一道请仙术能用,请仙术的范围很随机,有可能请来孤魂野鬼,也有可能请到天上仙神一道分神,运气极好,请到了华云太爷,因此活了下来,也因为命格足以承担华云太爷的降身,所以成了华云太爷的仙童,等到了年纪稍大,便是仙生。   华云太爷,亦称华云祖师,本为天边的一朵祥云,落凡为狐,修炼成道有了仙籍,   华云太爷的地位超然,即是仙儿的祖师爷,也是仙家大总管,掌管天下所有仙儿,   仙家大总管的这个地位和前世锁了解的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妈妈差不多,可是却又是天下仙儿的共祖,能做华云祖师的仙生,秦月生的地位起止很高,起步三四层楼那么高,   因此平事只要三言两语就好了,但凡有不长眼的,大多脑子有问题。   所以在此方世界的这些年他也算既来之则安之了,而更为奇怪的情况则是,他感觉,在遥远时空的彼端,似乎有什么联系正在渐渐的找上他……   他没想太多事,只是在山上优哉游哉做着木工活。   不多时,一身高九尺的昂藏大汉便攀上了清微山的顶峰,这昂藏大汉面貌粗犷,古铜色的肤色在阳光下泛着反光,豹头环眼,虬髯竖起,块块肌肉爆炸性一般的将身上的衣衫撑起,穿着儒生服,显得极为不搭,更为不搭的,当是大汉腰间别着的那柄杀猪屠刀。   “嚯草。”秦月生看着大汉,感觉有些辣眼睛。   “您可是胜先生?”大汉斯文有礼的问着秦月生,拱手作揖问道。   “家兄有事出门,在下秦久一,不知您找家兄何事?”秦月生拱手还礼。   “啊?这……这也太可惜了,贺兰道那边出了遭了尸祸,当地镇守急需人手,我想邀请胜先生一同前去出一份力,可奈何胜先生不在,多有叨扰还望见谅,不知您能否将此消息告知胜先生?”大汉态度谦恭有礼,挑不出毛病。   秦月生一听,抬头望天,此刻万里无云,良久,秦月生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小兄弟,您这是何意?”大汉不解,拦下了秦月生。   “我进去收拾收拾东西,然后跟你去贺兰道。”秦月生挠了挠鼻尖。   “难道……您就是胜先生?”大汉猜测着。   “我秦月生没有亲生兄弟,刚刚只是礼貌性的准备拒绝而已,谁知道你说的事情我没法不出门啊。”秦月生有些不情不愿道。   “小生在此谢过胜先生。”大汉一听,喜出望外,满脸笑意连忙拜谢。   收拾好了行囊以后,秦月生便拎着行李箱出来了,行李箱被他加了四个滚轮,滚轮以竹輮以为轮,外层裹上了兽皮树胶,接着他盘腿坐在了箱子上,还给箱子上加上了操作杆和方向盘。   “走吧。”秦月生说着,摸了摸方向盘。   不过却又感觉到了法界的动静。   “怎么又来人了?”秦月生木着小圆脸,十分不爽。   “怎么称呼啊?”秦月生问着书生。   “在下钟魁,字奎斗。”   “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还喜欢喝酒?”秦月生讶然问着钟魁。   “胜先生果然算术高深,连这等事情都能算出。”钟魁赞叹。   “……”秦月生欲言又止,“喝点我酿的酒吧,我先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   “好。”钟魁也不推脱,坐在了石凳上便自斟自饮了起来。   秦月生看着林间山道,上了年纪的老人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看起来十分的狼狈,说是老人也不尽然,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岁罢了,前世五十岁左右还算不得多老,可是这个年纪在大靖算得上是老人了。   “老先生所为何事啊?”秦月生走到了老人跟前,扶着老人上了山。   “小先生,我叫赵老黑,您可一定要救我啊。”赵老黑说着,随后抽搐了起来。   “哎。”秦月生叹着气,一指头点在了赵老黑的人中,出指迅捷,隐隐有狐唳之声,赵老黑发出了一阵黄鼠狼的叫声。   可是却被一条白尾缠住了身子,狐尾将赵老黑卷入了院落,钟魁面不改色只是喝酒,秦月生身后的狐影一闪而逝,如同狐狸一般的眼眸也转为了人眼,他慢悠悠的走回了院落。   “开门见山两相安,客所修行何处山?”秦月生问着赵老黑身旁的黄鼠狼。   那些修仙儿道的未曾作恶的妖修讨封成功后可化形成人,这是一种完美的化形,如果不加以讨封便化形,那么身上也会残留一些本体的痕迹;因此盘问根底也分为了两种情况,讨封后化形成人,便是【仙所修行天下山】,   未曾化形的,便是【客所修行何处山】。   这一句的意思就是,我们自曝跟脚,首先你先回答你在哪里修行?   “磷火青幽无名骨,乱坟岗中身皮黄,仙生字头如何?留腕如何?”   意思就是在乱葬岗里修炼的黄鼠狼,后一句是问秦月生你是哪位仙的仙生。   “玄渡天边一朵云,云落胡山七年轮,年轮成道狐华云,讲道留论清微山,开灵灰黄胡柳白,作祖天下满堂仙。”   “原来您是华云祖师的仙生。”黄皮子惊了。   “所以你为何缠着他?”秦月生问着黄皮子。   “五十年修毁于口。”黄皮子委屈道。   “原是讨封失败,难怪呢,那我做个主,你在我这修行吧,做我这儿的满堂仙不委屈你吧?”秦月生问着黄皮子。   “不委屈不委屈!天大机缘哪敢委屈啊?”黄皮子一听兴奋极了。   “可,灰一,带黄一去读经书。”秦月生吩咐着,接着跑出了一只灰毛老鼠,老鼠人模人样的对秦月生作揖。   “我不在的日子打扫好屋子,明白么?这老先生醒了以后送他下山,告诉他事情平了,明白么?”秦月生对灰毛老鼠道。   灰毛老鼠叽叽喳喳,点着头,接着领着黄皮子进了里屋。   “那么,钟兄,我们走吧。”秦月生道,“路途遥远,事不宜迟,速速动身。”   “好。”钟魁一起身,看到了桌上的瓷碗里还有点余酒,舔了舔嘴唇,一口喝下。   “酒量挺好。”秦月生看着钟魁说道,觉得挺稀奇的。   然后钟魁就醉倒在了地上。 第四零九章 摇人的开始之土木人(2)   钟魁捂着头,十分口渴,他发现自己正被秦月生的那个带着滚轮的箱子驮着,而秦月生则是骑在一匹白骡身上,白骡拉着行李箱,手里还拿着一根竹竿,竹竿前吊着一根白萝卜。   那种平静淡然,超凡脱俗的气质深深的印在了钟魁的心中,在他看来,这种气质就应该出现在那些上了年纪的隐士高人的身上才有。   “算不得盛京城里的爷,山里偷得半日的闲,搁这儿遛弯的人别扰着,您都请便,半不邋遢小爷居野,胸无大志爱咧咧。”   秦月生继续哼着,完全没有发现钟魁已经醒了。   他只是继续唱着。   “天地匆匆惊鸿而过,路有千百个;遑遑而归闲云一鹤,人间红尘过。”   听着秦月生哼着,钟魁心下真的觉得秦月生是个超然物外的高人。   “哟,醒了啊?”秦月生问着钟魁。   “胜先生您家的酒后劲还挺大啊,我就喝了七碗。”钟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脑后翘起的乱发。   “所以说你酒量还挺好啊,一般人喝了三碗就倒了,第二天啥也记不起来,你还能记得自己喝了几碗,算酒量棒了。”秦月生解释着。   “真是不好意思,对了,胜先生,我们现在在哪个地界?”钟魁问着秦月生。   “在快到鹅城了。”秦月生道,“只要在走个三五天,就能到贺兰道了。”   “哎?从北罔到贺兰道最快也得半个月啊,我睡了多长时间?”钟魁问着秦月生。   “是五行大遁。”秦月生回答道,“所以我们才能缩减十天的路程。”   “胜先生您可真是神妙啊。”钟魁忍不住叹道。   “还行吧。”秦月生回道。   而秦月生也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没见秦月生主动说过几句话,一直都是钟魁说,秦月生回。   不过两个人也到了鹅城,鹅城四面环水,水外青山,风景还算秀丽。   秦月生骑着白骡,踏水而行,而他也考虑到了钟魁,行李箱的轮子一个翻转,驮着钟魁也漂浮在水面上,   两个人就这么跨过了河流,来到了鹅城外,守门的士兵对这情况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拿着一个贴着符箓的水盆,放在了桌子上。   秦月生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到水中,血迹扩散开来,并无异样,钟魁也如此做着。   此举是为了验证二人是不是妖物幻化而成,水盆无异样就代表了二人是人。   也不怪大靖谨慎,毕竟大靖开国也是从乱世当中杀出来的,乱世当中死的人足够多,也使得妖物和鬼怪多了起来,虽然原本就有妖物与鬼怪,可是乱世也增加了妖鬼异类的数量。   因此大靖的每一座城墙都是用符砖所搭建,符砖上的符箓勾连从而形成了护城大阵的外围,在以风水气机相配合,加上镇守以及士兵来护卫城池。   “小哥,你这骡子也得验一下。”士兵对秦月生说道。   “哦,好。”秦月生点了点头,轻轻的抚着白骡的头,一丝丝血迹从白骡的额头上渗出,血迹凝为血珠,也被秦月生滴入了水盆当中。   见水盆无异样,登记了二人的牙牌以后才放行。   所谓牙牌,等同于前世的身份证,只不过不如身份证那么便利罢了。   进入了鹅城以后,秦月生便牵着白骡开始找起了客栈,鹅城内人口数量算不上多,但也算不上稀少,   摆地摊的,开商铺的,游街的艺人,种种众生相呈现在秦月生的眼前,他看到了个卖糖葫芦的,花了三文钱买了一串吃了起来,左手还拿着白萝卜喂着白骡。   “饿了没?”秦月生问着钟魁。   “腹中稍微有些饥饿。”钟魁的肚子也适时的叫了起来。   “那就吃点吧。”   “好。”   二人没有过多地废话,找了一个苍蝇馆子吃了起来。   小二滔滔不绝的推荐着,秦月生听着,不咸不淡的回应着,随手点了些菜,荤素搭配齐全,还有一碗汤,   他看了眼钟魁,又多点了几碗米饭。   恰好有游街艺人正表演着,那游街艺人手里拿着鞭子,朝着地上挥着,破空声自空中响起,两只黑毛小狗卖力的钻着火圈,眼泪汪汪。   游街艺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就是心肠挺狠毒的,大概能够坏到骨髓里吧。   “小二,拿一小袋生米来,再烧一壶女儿红,里面要加上大枣青梅枸杞生姜,枸杞多放一些,蔗糖有没有?有蔗糖也放进去,煮沸给我,记在账上。”秦月生慢条斯理的吃着米饭,口齿清晰,饭碗垒起了四层。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热情道,很快便拿了一小袋的生米。   “胜先生,您这是?”钟魁不解问着秦月生。   “破法。”秦月生解开了绳子,伸手掏了一把米,旱烟杆也点上了。   将米粒一粒粒的漏出,他口中念念有词,单手掐诀,令人眼花缭乱。   “开稻米,散生米,撒谷丁,请六丁,六丁神将自天请,劳请六丁听分明。”   口中语毕,指决亦停,桌上也洒落了六粒米,六粒生米叠起,一旁钟魁看了个惊。   “本是人形成禽畜,而今禽畜还人形。”   秦月生剑指指出,指着那游街艺人,接着画了一个圈,将游街艺人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动物全都囊括其中。   “去。”   秦月生念着,桌上的六粒米便被秦月生弹了出去,   游街艺人没有发现,六粒米呈六个方位散落,将他以及那些动物囊括其中。   “钟兄,你生辰八字是多少?”秦月生问着钟魁。   钟魁如实相告,秦月生掐指算着,点了点头。   “命带魁罡,神鬼不侵,好一个天命命格。”秦月生点着头,而后将那一袋生米递给了钟魁。   “劳请钟兄将这袋米洒在那人的身上,你还得骂他。”秦月生吩咐道。   “这……好。”钟魁先是犹疑,不过随后还是接过了这袋米,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半路他又三步并作两步回来了。   “胜先生,我该怎么骂?”钟魁犯了难,他为人正直,亦是饱读圣贤书,这种骂人,他真不会。   “这简单,我教你,你只要这样骂……”秦月生附耳告知。   “这不好吧?”钟魁听得觉得秦月生骂人太狠了,脸上尴尬无比。   “没什么不好的,这家伙干的事太恶心了。”秦月生淡然道。   “这,好吧。”钟魁无奈道,接着挤开了围观群众。   运足了气,便破口大骂了起来,端的是中气十足。   “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杂种,敢在这打絮巴干起造畜这等伤天害理的邪事!你虽然没有爹,但你野爹我今天就替你那早死的爹和你那勾栏里的烂批娘来教训你这个杂种狗崽子!”   钟魁骂着,一袋米便全都洒在了那人的身上。   仿佛遭到了重拳一般,艺人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吐着鲜血,跟在艺人身边的动物全都抽搐着抖动了起来。   不规则的凸起在那些动物身上来回移动,接着渐渐的,这些动物开始了膨胀,不多时,它们就成了活生生的赤身露体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有十几人。   他们颤抖着,双眼无神且茫然,惧怕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艺人。   钟魁见此一幕气的浑身发抖,他不知道什么叫打絮巴,也不知道什么叫造畜,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他提起了醋钵般大的拳头,提起拳头来就着艺人的眼眶际眉梢来了一拳,   只一拳,打得眼睖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滚将出来。   两边看的人惧怕钟魁,谁敢向前来劝?   左右是个修邪法的,被打死也活该,一旁有人叫好,接着便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叫好声。   “客官,您的酒。”小二提着酒壶,摆在了秦月生的面前,不过却也是抬头踮脚的看着远处的热闹。   秦月生冷眼看着这一切,为自己斟满了酒,吹了吹,一口饮罢,便听到了一阵漏气的声音。   原来是钟魁将那艺人的一身皮打漏气了,原本饱满此刻干瘪,一个侏儒从那皮中钻出,飞也似的跑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绳。   他飞快的念着咒,将绳子往天上一抛,绳子就竖了起来,好像系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样垂落,他攀着绳子,身形矫健如猴,不多时便越来越高,没了影。   钟魁想追,可是却追不上,他看着那些瑟缩在地上发抖的人们,脱下了身上的披风,盖在了赤身露体的女人身上。   瞧着秦月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块破布,披在了一个小孩的身上,钟魁神色悲悯。   “你们还看什么热闹?找点布给他们盖上啊,这大冬天的不怕把老人孩子冻坏了?”秦月生喝骂道,“看热闹一个顶俩,脚快的快去报官啊!还搁这愣着干啥?整行为艺术人体雕塑啊?爷真是服了。”   被秦月生点醒以后,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有的去报官,有的七手八脚的找御寒的东西。   “您怎么知道的?”钟魁问着秦月生。   “真正被驯化的动物不是这样的。”秦月生说道,“准备准备,那家伙标记你了,估计今晚会回来寻仇。”   “哼,他敢来我就把他脑袋给剁了!”钟魁冷哼一声。   “是斗法,他本人来不了。”秦月生说道。   “啊这?”   “不过没事,我能找到他。”   【然后再把他脑袋给剁了。】   ——   “胜先生,我们带那么多的鸡鸭鱼鹅老鳖干什么?你还牵一条大黄狗?”钟魁奇怪的问着秦月生,“做菜?”   “是斗法。”秦月生摆着一副冷淡脸说道,“他标记了你,就会以这个标记来用邪法来害你,我们要见招拆招才行。”   虽然秦月生微胖,但是架不住小圆脸子脸圆啊,本来一对儿狭长狐眼上挑,奈何脸圆显得狐眼细小的跟眯缝眼一眼,愣是整成了眯眯眼,眉毛虽然是剑眉,可是却又因为脸大显得小了点,五官是没的挑,只能说有点英俊,这种冷淡的疏离感看起来就像是一种高级的厌世脸。   可惜就是一胖毁所有,整个人就显得平平无奇了,而且穿的衣服也很稀松平常,但凡有点个身份地位钱财的大都锦帽貂裘,   可他偏偏一件大棉袄裹着上身,穿着大棉裤又显得腿粗,头上还戴着一顶羊皮毡帽,散落的头发垂在脑后,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高人风范,甚至可以说和这个古代世界格格不入,但是他觉得没什么,奇装异服很正常,他甚至见过有些武者大冬天的光着膀子在街道上走着。   所以这种打扮没什么,就是没什么高人风范就是了。   买来的鸡鸭鱼鹅都老老实实的坐在箱子上,箱子跟着秦月生,还系着绳子牵着白骡,秦月生则双手插在棉袄袖子里。   “但是您这斗法看起来……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钟魁面露不解。   “甭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现在我们还得买两只青壳王八,一公一母。”秦月生说着。   两人的造型引得路边人啧啧称奇,吸引了不少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遛宠物的?大惊小怪。”秦月生说了一声,便再也没管其他人的目光了。   “胜先生,像您这般不在意世俗眼光的人可不多见啊。”钟魁有感而发。   “别人眼里的你就是真正的你么?”秦月生反问钟魁,“不过我比较好奇,你一介书生,为什么想着要去贺兰道。”   “我也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在苦读,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我就在想,文人虽然可以以笔治国,但是这种尸祸用笔解决不了,我也算练武将近二十年了,想去帮一帮。”钟魁说道。   “心思还挺赤诚的,可是你可知道这样的话,你再想赶考就得等到明年了。”秦月生问着钟魁。   “左右不过一年时间,我还能多苦读一年不是?好歹这样把握大一些。”钟魁虽然自信,但是也有些紧张。   “这样也好,那就祝你明年榜上有名吧。”秦月生说道,接着他看了看钟魁的面相,又看了看天上的云彩,心中便以云算之术算了一遍。   “钟兄,如果你被人污蔑的话,你会怎么应对?”秦月生问着钟魁。   “据理力争。”   “如果是当今圣上呢?如果你没法据理力争呢?”   “那可能就要以死自证清白了吧,哈哈哈哈哈。”钟魁开着玩笑。   秦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再说话了,只是在菜场采买着,最终采买齐了所需要的的东西以后,秦月生便找了个本地人,问了起来。   “老先生,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破旧的道观寺庙,没什么人的那种?”秦月生有礼的问着。   “有,出城往西二十里,有一座破庙,你是去赶考的么?那你可得快一点了,不然可能赶不上。”老人估计以为秦月生是囊中羞涩住不起客栈的考生,接着便问道秦安忆,“要不你到我家住一晚?”   “不必了老先生。”秦月生笑了笑,“我不是考生,我只是去那边除恶。”   说完,秦月生就走了。   “除恶?奇了怪了,那破庙里也没什么恶妖啊。”老人奇怪的想着。   傍晚,秦月生将箱子里的家伙事取了出来,将箱中隔板取出来,插在了两边,滚轮拉长,就成了一张桌子,将黄布盖在了桌子上,就成了一张供桌。   笔墨纸砚备齐,整齐的放在了桌子上,   笔为狼毫笔,其间还有新生男婴的胎发混杂,   墨为朱砂墨,混入了黑狗黄鸡之血,   纸为黄符纸,砚台是普通砚。   除此之外,另有火签,令旗,醒木,摇铃,一盏油灯。   只见秦月生笔走龙蛇,一连画了七张符,将七章符贴在了鸡鸭鱼鹅,白骡,还有两只王八身上。   接着秦月生又做了些准备,之后才慢悠悠的喝着水啃着干粮。   “胜先生,我能做些什么?”钟魁问着秦月生。   “有人要进这个破庙的话,你就用你腰上的杀猪刀去砍它。”秦月生说道。   “啊?”   “放心,活人会走,留下来的都不是人。”   “这……行吧。”钟魁摸着腰上的杀猪刀点着头。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带一把杀猪刀?”秦月生问着钟魁。   “胜先生您可别小看这把刀,这把刀是用天外陨铁制成,削铁如泥,锋利坚韧,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放家里积灰了都。”钟魁握着刀说道。   “噗!咳咳咳咳。”秦月生听了,呛了一口,止不住的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胜先生您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有时间你找个知名铁匠把这把刀改成剑吧。”秦月生说着,喝了几口水。   “我正有此意,听说贺兰道那有一位铸剑师很有名,我就准备去贺兰道顺便把这把刀重铸了。”钟魁摸着刀说着。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时间也来到了午夜,   破庙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别去。”秦月生对钟魁说道,肥嘟嘟的小肉手抓着五方令旗,甩在了空中,随后五方令旗便插在了供桌旁的五个方位上。   “开门啊,开门啊,有匪徒追我!救命啊!”   门外是一个女人绝望且无力的呐喊与恳求。   “就算不救我,也要救我的孩子啊,救命啊!”   钟魁面露不忍之色,他看着秦月生。   “门闸没上,稍微拉一下就能开了,她只是这么拍着,你不觉得有猫腻么?”秦月生问着钟魁。   钟魁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就没事了。   敲门声越来越响,可就是没有将门拉开。   “这种敲门鬼,只要你不去开门,那么它们是没法进来害你的。”秦月生解释道,抿了一口酒,“不过看她求救的那么情真意切,肯定生前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那该怎么办?”钟魁有些于心不忍,心中恻隐。   “那你给她开门,我给她超度一下?”秦月生问着钟魁。   “这样也好。”钟魁点着头,准备去开门。   “钟兄,我说的是反话,她现在是被那邪法师控制的,我超度不了。”秦月生只得无奈说道。   “……行吧。”钟魁只能又回到秦月生的旁边严阵以待。   过了许久,敲门声停了,秦月生眼角余光瞥到了墙角,于是他拿起了那块醒木,高高的举了起来,接着重重的落下。   醒木声本该清脆,可是却发出了犹如雷鸣般的震响,   一阵凄厉的声音从墙角传来,钟魁看向了墙角,一团黑气正在翻滚着,秦月生接二连三的敲着桌子,雷鸣阵阵。   “钟兄,麻烦去把那墙上的青苔刮下来。”秦月生说着,持续的拍着醒木。   钟魁闻言,立刻前去刮下了墙上的青苔。   “青苔喜潮湿,加上这破庙久无人气,性质属阴,自然可以被怨气借去化形为怨煞。”眼见钟魁不解,秦月生便解释了起来。   放下了醒木,秦月生便负手而立的站在供桌之后,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波的斗法。   “胜先生,有蜈蚣。”钟魁看到了一只蜈蚣后说道,“不是,还有很多。”   密密麻麻的蜈蚣朝着墙上爬着,这场面让钟魁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他后退了几步。   “正常,蜈蚣也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秦月生掐着决,接着指向了那只被贴了符的公鸡。   那公鸡打鸣了起来,嘹亮的鸡鸣声连响三次,那些蜈蚣飞快的缩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想借蜈蚣来化蜈蚣煞?天真。”秦月生不屑冷笑。   忽又起了一阵阴风,吹得门板大动,吱呀声不停,   秦月生再指,连指三下,分别是鸡鸭鹅,火签在油灯上绕了三圈,又连点三下鸡鸭鹅。   三只禽鸟扇动了翅膀,带起了一阵热风和羽毛,鸡毛鸭毛鹅毛乱飞,不过那阴风也停了下来。   “阴风术?呵呵,一直都是你在搞事,现在该我了吧,小萝卜!踢腿!”秦月生指着白骡道。   白骡听话的踢起了两只后腿,空气中反而传出了一阵闷响,似乎还有骨折的声音。   “王八,咬人!”   秦月生两只手抓着王八壳,稍微一按,两只王八便伸出了鳖头,死死的咬住了空气。   速度很快的收好了供桌,供桌重又变成了行李箱,将鱼缸放在了行李箱后,秦月生又让这些鸡鸭鱼鹅站在了行李箱上,   “青鲤,带路。”接着秦月生捧起了装着鱼的小鱼缸,鱼缸里的青鲤欢快的游着,而行李箱上的轮子也滚动了起来,朝着某个方向滑去。   牵着白骡,他喊了目瞪口呆的钟魁。   “走吧,钟兄,去找人。”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钟魁连呼。   “等到了贺兰道,指不定你还得大开眼界。” 第四一零章 摇人的开始之土木人(3)   青鲤带着路,将秦月生和钟魁等人带到了鹅城的烟花一条街,这里是勾栏之地,大冬天的,还有不怕冷的只穿着亵裤肚兜就出来揽客的。   秦月生吧嗒着烟嘴,吐着烟,目不斜视,横竖不过一群庸脂俗粉,他看不上眼;另一旁的钟魁也目不斜视,毕竟人家是个正直的人,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   最终青鲤停在了一座楼前,这座楼叫做清楼,楼内艳曲大作,不少人搂着姑娘,门口的老鸨子看到了钟魁和秦安忆,眼神中满是轻视与不屑,是个势利得人,可还是做足了姿态,只见她笑脸相迎,   “这位大爷,来喝酒啊还是听曲啊?”老鸨子看着钟魁问着,还卖弄着自己仅剩的风情,但也是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毫无半点风韵犹存,钟魁没有作答,而是看向了秦安忆。   “听素曲。”秦安忆说着,便走进了清楼。   这三教九流之间均有一套切口黑话,下九流里的娼道里自然也有切口黑话,刚刚的老鸨子问的所谓的【喝酒听曲】也是黑话之一,这是最简单的黑话。   所谓喝酒,指的是喝花酒,可以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之后就少儿不宜了。   而听曲也有荤素之分,听荤的就是【不进去】,听素的就纯粹是来感受一下氛围,多为外地人来先观望,观望之后再决定是喝花酒还是听荤的了。   而听素的便是最便宜的了,   秦月生看着整座清楼,眉头渐渐的蹙起,楼内艳曲银词以靡靡之音不时的侵入脑内,勾起一阵阵的邪火。   楼内屏风隔开了大厅内每一桌的客人,而在屏风上都刻画着一个个飞天舞女,不过皆穿着清凉,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天花板上吊着油灯,照亮了整座清楼大厅,他坐在了桌前,将烟草灰磕在了桌子上,随后吹动起了烟灰。   透过烟灰,朦朦胧胧之间所看到的确实另外一幅景象。   粉红色的雾气氤氲,接着被屏风所吸取,丝丝缕缕如同粉色的丝绦一般,而后透过屏风,若有若无的气机与楼顶垂着的油灯所连接。   一只巨大的人面蛛正趴在油灯上,织网结阵,勾连风水,   烟灰飘散,秦月生心中大概清楚了几分,那个侏儒会躲在这里,只怕也是背后有什么势力牵连着。   但是这也代表着,他没法直接把那个侏儒找出来了,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出来了。   大靖虽然灭了前朝,可也有不少前朝余孽打着反靖复晋的心思,而也有不少的教派组织想着把这个世道搞混乱的,虽然是和平年间,可外有妖魔环伺鬼怪横行,内里也有暗流涌动,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那个侏儒有着靠山也是正常的事情了,如今来到了这座清楼,看到了清楼内的真实以后,秦月生只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了什么大麻烦,   出门在外,他是没办法找到许王爷求救的,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真的是很麻烦啊。”秦月生继续吧嗒着烟嘴,可是狐眼当中的目光却越发的犀利了起来。   能够纵容手下打絮巴,这个组织里怕是也没什么好人了,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组织了。   秦月生没有轻举妄动,他只是让钟魁坐下,接着点了一壶酒,一盘花生米,他对钟魁说了起来。   “钟兄,你先去报官,就说这里有邪派组织。”秦月生吩咐道,“你现在应该是举人之身,去报官肯定会引起重视,哦对了,记得把这些小东西也都带出去,免得误伤无辜。”   “胜先生,你一个人行么?”钟举人问着秦月生。   “不碍事,我虽然不是武者也不会武功,但是修法之人也是能闹腾的。”秦月生笑道。   “好,胜先生您注意安全。”钟魁一抱拳,接着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现在就只剩下了秦月生一人喝酒听曲了,他唤来了一个龟公,   “我想要个静一点的房间,一个姑娘陪我喝酒。”秦月生说道。   龟公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谄媚笑容,点头哈腰。   “哎,马上就好啊这位爷。”龟公立刻去找起了老鸨子。   秦月生用手指在酒杯杯沿划了一圈,口中低声,念念有词。   接着将杯子扔到了地上,碎裂的声音自然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秦月生默不作声的将碎片踢到了身后,   小肥手两指骈起,略有交错,而后将手指抵在了下唇,口中再度念念有词,作罢后捻起了四粒花生米,花生米收于手中,一个翻掌后花生米也消失不见。   恰巧此时,那龟公拿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冬雪”二字,   “来,大爷您楼上请,姑娘们随后就来。”龟公还是那副谄媚的面容,看起来颇为违和。   秦月生皱着眉头,他站在二楼的走廊,看着大厅,大厅内除了那些客人,属于清楼内的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像是活人,因为它们的面容僵硬,还有着令人说不上来的奇怪厌恶感。   “爷,是哪里惹得您不开心了?”龟公谄媚但却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有。”秦月生摆了摆手,便也没有说话了,只是跟着龟公走到了冬雪房的门口,   秦月生走了进去,酒菜已经放好了,他吐了口烟气,透过烟雾看后发现并无不妥,便放心的坐在了椅子上。   撕下了一块鸡腿就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那老鸨子此刻也风风火火的带着一群姑娘们入了房间当中。   姑娘们一水儿的站在秦月生的面前,秦月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老鸨子见此一幕,双眼眯起,心中暗道,   “好小子,来这里不挑姑娘只是吃东西,看着表情还那么淡然,这是谁都看不上啊。”   秦月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味道有点淡了,不够好吃。”   老鸨子听了以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这小子绝对是个中好手,这番话也是切口,意思就是换一批。   “果然是都看不入眼啊,难怪大爷你只吃东西呢,那我再给您换一批?这些姑娘先服侍您用餐可好?”老鸨子问着秦月生。   “不用了。”秦月生继续埋头吃着,   “这老鸨子没那么不正常,但是其他的那些姑娘都不是多正常,应该是被那只煞给魇了。”   护城大阵能防外界的非人之物不假,可若是这非人之物早就在城中存在且掩藏的极好的话,那么这护城大阵自然对这种非人之物也毫无用处了。   刚刚盘踞在吊灯上的那只人面蛛其实是风水煞所凝结而成的煞,这种凝煞手段和先前在破庙遭遇的蜈蚣煞是一样的,只不过蜈蚣煞还未形成就被破掉了,   现在这只人面蛛气候已经成了,煞为其根,七情六欲为食,又成了这座清楼内部风水局的核心,难怪这里夜夜笙歌,还有不少的姑娘被魇了。   只不过这老鸨子看起来像是个不知情的,也没被魇到,这就有些奇了怪了。   秦月生压下心中疑惑,继续吃着酒菜,老鸨子推门而入,又带来了四个姑娘。   胜先生抽了口烟,又透过烟气观察了一番,那四个姑娘皆是人身,不过头却是蜘蛛那般,虽然美艳,可是却是蜘蛛成精,   而老鸨子丝毫没有异样,   “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是毫不知情?”秦月生疑惑的看着老鸨子,接着又在桌子上磕起了烟灰,   磕了四下,他重又看向了老鸨子。   “还不满意?”老鸨子问着秦月生。   “太过艳俗,我想要那种又纯又欲的,你有么?”秦月生问着老鸨子。   “好,我早就料到你肯定是为口味挑剔的爷,铃儿,进来!”老鸨子喊着。   “来啦,干娘。”宛如铃声一般清脆,不过二八之年的女孩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手中还拿着丝绢掩面,只露出了一双剪水秋眸,眸子晶莹剔透,很是干净,   如若蒲柳一般,细腰扭动,朝着秦月生娉娉婷婷的走来,   秦月生只是淡淡的看着女孩。   “行,就她吧。”秦月生说道。   “哎哟,这位爷,您可真的是捡到宝了,我们铃儿啊,只喜欢那些有眼缘的爷。”老鸨子说着,带着那四只蜘蛛精走出了房门。   “这位爷,您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铃儿为秦月生斟酒道。   “怎么说?”秦月生问着铃儿。   “您口音听起来像是北罔那边的,更何况这小小的鹅城里,也没几人能像爷这般气度不凡啊。”铃儿夸着秦月生。   “鹅城可不小呢,毕竟这座城里有着你这等尤物呢。”秦月生嘴角带着一点笑容,不过看起来不似善类,像一只狡诈的狐狸,只见他说道,   “一座城市里的娱乐业水准可以侧面反映出这座城市的繁华不是么?越是大的城市,娱乐行业的水准便会越高,像这座清楼,可是很热闹啊。”   “爷,您很有见地啊。”铃儿有些愕然,旋即恢复正常。   “我个人建议,你们找一点有姿色的男的,毕竟,有的人好这口。”秦月生打趣道。   “爷,您好这口么?”铃儿调笑着。   “我可不好这口。”秦月生答道,而后目光锐利,“可是你干娘好像不知道,你是男儿身吧。”   铃儿听了,眼神一变,抓起了桌上的筷子便朝着秦月生左眼戳去,   秦月生灵活的躲了开来,虽然体型微胖,可是却是个灵活的小胖子,只见灵活的小胖子正坐在花床上,翘着二郎腿,   “哎哟,我这个嘴,一不小心说漏了。”灵活的小胖子懊恼的轻轻抽自己的嘴巴子,   “不过,说漏了也没事,反应这么大,意思就是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咯。”   面前的铃儿,却是不能动弹,也无法张嘴大叫,好像是嘴唇被黏住了一样,在其脚下,还踩着两根秦安忆顺手拔下来的鹅毛。   “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秦月生听到耳畔传出了一阵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有没有人救她先别说,不过大家同为分身,你怎么发育的这么慢?”秦月楼分身问着秦月生,“让我看看,你是领取了土木人任务的,只不过你被这个世界困住了,本体留给你的手段都被这个世界转化为了你现在的能力……这个世界有点意思啊。”   周遭的时间好似被暂停了一般,一个五官和小圆脸子如出一辙的人闲庭信步一般的在这停滞的时间之中踏步而来,   只是这踏步而来之人的脸颊瘦削,不似小圆脸子那般圆润。   秦月生揣手手的看着秦月楼魂天帝分身,才缓缓开口道:“我道是谁呢,原来联系我的就是你啊。”   魂天帝摇了摇头:“联系你的不是我,而是戏法师的分身,戏法师分身的遭遇和你一样,虽然是个很奇怪的情况,但是我似乎已经梳理清楚这方面的情况了,我们两个所处世界的情况恰恰相反,但这也代表着我们可以互相联合结盟将目前我们三个新生分身所处的世界给整服服帖帖了。”   “那你可能是太过于高看我了,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啊。”小圆脸子摆了摆手,“我觉得我不行。”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何况,我也准备了其他的后手,我们所做的不就是摇人么,到你出场了,秦鸿钧。”   魂天帝话音落下,便又有一道意念跨界而来,无数阴与阳所形成的代码构筑出了一具新生的躯壳。   从有到无的在小圆脸子的面前成长,就连衣物也一并织出,大袖长袍贴身而又精致,秦沉浮也出现在了此方世界。   “闲话少说,这个世界的情况我刚刚已经分析完毕了,因为你的系统被这个世界截胡,所以让这个世界得到了发展,论系统学,本体学的还是太过于不到家了。”秦沉浮摇着头嘲讽着说道。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们到底准备干什么么?”小圆脸子望着两个规格超出自己位格的存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为了解决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并且帮你们解决这个世界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天道,有趣的事情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本身就是活的,是一种另类的生命。”   “这个宇宙是……宇宙卵。” 第四一一章 摇人的开始之戏法师(4)   秦月生懒散的坐在酒吧吧台前,这是一座清吧,此时的人并不多,蓝调布鲁斯风格的曲子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大厅内一片狼藉,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拾,   大理石的光滑地面有些粘脚,那是洒落在了地上的酒液所致,空气中还漂浮着桂花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在那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下,是来源于厕所内的排泄物与呕吐物交加的辣鼻气味。   秦月生点了一根烟,蓝莓加葡萄双爆珠的外烟扩散,这让他好受了很多。   “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多年的好友奚瑞萱问着秦月生。   奚瑞萱这个名字看起来有些女性化,可是奚瑞萱确确实实的是个男人,就好像有的人命里缺了五行,就会在偏旁部首和其他的地方下一些功夫来补足缺失的五行,比如说有的人命里五行全缺,就改名叫做灶沐鑫,   可能是因为奚瑞萱命里欠艹,所以才叫做这个名字。   秦月生摩挲着面前盛着酒液的古典杯杯沿,似是在思考什么,斟酌了片刻以后,他才对着好友奚瑞萱接着说道。   “我们要相信科学,任何怪力乱神都是可以靠着科学来解释的。”秦月生认真的回答着,却对上了奚瑞萱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平常很注重自身仪容的他却以一种邋遢的形象出现了。   乱糟糟的头发犹如鸡窝一般,胡子拉碴,就连鼻毛也倔强的脱出了鼻孔迎风飘扬,   那眼神当中满是惶恐不安,哪怕竭力的克制也悄悄的流露出了一点惊慌的味道,   本来不抽烟不喝酒生活习惯良好的他破天荒的喊上了秦安忆来喝酒。   “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是你也可以把你的遭遇告诉我,我相信你不会无的放矢。”秦月生拍了拍奚瑞萱的肩膀后抿了一口今夜不回家,特意调浓了的酒液刺激着味蕾,脱皮的嘴唇感到了一丝痛楚,这算是一种无意识的自残,秦月生也算乐在其中。   酒液沿着食道落入胃囊之中,如同吞下了一颗火球。   “不,你不理解。”奚瑞萱痛苦的说着。   “那你特么跟我哭诉个锤子?”秦月生翻着白眼,弹了弹烟灰,他左手的食中二指已经被熏黄,和周围的肤色形成了完美的分界线。   “你不是写恐怖小说的么?我寻思我身边应该没人比你更懂灵异了。”奚瑞萱回答着。   “拜托,我写恐怖小说不代表我就是玄学带师啊,肥龙写书屋不代表他真的是僵尸,空调修理工写陈大锤也不代表他真的有一个女鬼老婆啊,杨续命有厉鬼老婆们也不代表作者开了后宫啊,   你们这些人啊,不要把小说角色带入作者啊。”秦月生一脸考哥脸.jpg。   “那你说我还能咋办嘛?”奚瑞萱抓着头发,带下了一大片头皮屑,发如雪的歌词历历在目。   “所以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我都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行吧,我说出来你别不相信,三天前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我的洗漱用品都被动过了,我当时就怀疑小茵背着我偷人……”   “牛头人?!竟有此事?纯爱震怒!”秦月生听了,一脸震惊,不过他回神了,“不对劲啊,小茵不是回老家了么?”   “怎么说呢,她确实回家了,但是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因为两天前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人进来了,门也没关好,我以为是小茵回来了,因为除了我就只有小茵有钥匙了,然后我就打电话问了她,   她说还想多看看我,我也没在意,接着就发现我的洗漱用品被动过了,还有我的安全雨伞也一样,我忍住了,没有发火,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但是后来,我发现小茵确实有想回来的想法,但是她没有买到票,后来我打视频电话给小茵的时候,小茵她也是在她的老家的,那么,排除了小茵之外,进了我家的人是谁?   接着就是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发现小茵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还有别的声音,我当时真的以为小茵偷偷摸摸的给我带了顶绿帽子,我当时很生气,然后准备去捉那对狗男女,可是到了门口,我害怕了……”   “奸夫看起来很能打?”秦月生心生疑惑。   “不是,那个奸夫的脸和我是一样的,包括声音也是一样,但是床上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小茵。”奚瑞萱紧张的啃着手指,   “那个人他看到我了,对我笑了一下,接着就继续了起来,完全的无视了我,我觉得很诡异,全身都凉了,那种没有由来的恐惧感让我十分的惊慌失措,接着我逃了出来,接着我就来找你了。”   秦月生眉头紧蹙,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他看着奚瑞萱,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感激。   “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卡文,特地来给我送灵感来了么?”秦月生比心说道。   “你妈的,我就说你理解不了的啊。”奚瑞萱抓着杯子猛地磕在了吧台上,碎片飞溅,划破了他的手,鲜血流了出来,酒精对于伤口的疼痛刺激仿佛也没有被他感受到,他只是茫然且无神,眼神中满是黯淡,紧接着,他越发的惊恐了。   秦月生对吧台内的调酒师道着歉,连忙结了账,也赔付了那个杯子。   “那个人,他来了,他来了。”奚瑞萱指着酒吧的门,   秦月生循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皱着眉头,鼻翼耸动,他没有说话,   只是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属烟盒,他打开了烟盒,其中放着他自己的手卷烟,三十根整整齐齐排列着,从中取出了一根烟后,他叼在嘴上,没有点燃。   “阿狗,那边没人,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秦月生关切的问着奚瑞萱。   “明明就有人,你为什么不相信?”奚瑞萱大叫着,挣扎着,不过却被秦月生制止住了,“我知道了,你也跟他是一伙的,真正的月生去哪了?你这个假货!离我远点,滚开啊!   呜啊!你不要过来啊!”   秦月生顺手拿起了一个酒瓶砸在了奚瑞萱的后脑上,奚瑞萱晕了过去,秦月生将他拖到了沙发上,接着秦月生站在了他的身前,点燃了叼着的手卷烟,   米色的风衣下,他整理了一下白衬衫前的骷髅头领带,而后又将打火机塞入了黑色西裤的口袋当中,皮鞋在地面上随着音乐的打着节拍,   极度呛人的烟气弥散在了整座大厅,他呼出了一口烟气,烟气覆盖着,勾勒出了一副虚幻的人形轮廓,那个人形的轮廓正准备掐奚瑞萱的脖子,只不过却被烟气牢牢的锁定着,无法动弹。   “这是草莓,这是蓝莓,遇见我算你倒霉。”   秦月生一手草莓,一手蓝莓的说道,这是他刚刚从未收拾的桌台上顺手拿起来里的。   如此说着,秦月生深呼吸着,好似大功率的抽油烟机那般,那人形的轮廓随着烟气被秦月生吸入了鼻中。   满足的打了个喷嚏,就好像吸着鼻烟一般,秦月生的脸上升起了享受的满足神情。   【普通任务—替代(已完成)   你怎么确认,你所认识的人真的就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认识的人么?(禁止套娃)   任务奖励:3兑换点,已发放(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只要氪金够狠,那便能逆天改命)】   【本命天赋:啼魂鼻LV1—(2/1000)   能力①—嗅觉强化:在闻到气味的基础上加以分辨,以此基础强化后可以闻出人的情感(狗: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能力②—吸魂啖鬼:可吸纳当前啼魂鼻等级之下的灵类存在,吸取的灵类存在可以强化体质(韩跑跑,你跑呀跑呀跑。)】   【生产类技能:驱邪烟LV3—(30/300)   材料:黑狗血,雄鸡血,雄鸡尾羽,朱砂,烟草。   效果:浓烟,驱散邪气,锁定恶灵,囚禁诡异。】   “任重而道远啊。”秦月生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信息擤着鼻涕说道。   看到了这一幕以后,秦月生看向了傻眼了的调酒师以及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刻着月亮雕饰的金色怀表,打开怀表以后,怀表内是一副螺旋着的黑白图画,他随意的在空中晃了几圈,他一边晃着一边说着。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你们所看到的都是疲劳过度和饮酒过度以及气流撞击所产生的幻觉,下班以后早点回家睡觉,睡醒了就不会记得今晚的这一幕了。”   “系统,摄像头就交给你了。”秦月生低声说道,接着扛起来了奚瑞萱,毫不费力的走出了清吧。   “实话实说,你真挺倒霉的,要不是我给你整了个好活,今晚你人怕是就没了。”秦月生一边说着一边点着烟说道,随后他自己嘀咕着,   “有一说一,要是没系统估计我人也没了,这谁能想到啊,我个戏法师穿越的地方居然是个灵异世界,这谁顶得住啊?”   这个世界是纯粹的灵异世界,并非如魂天帝所处的规则类鬼类存在的世界那般,但这个世界里的鬼物也可以找到bug来卡,   只是无独有偶,这个秦月楼分身的处境和土木人分身的处境相差不多,但差的并不是太多。   只不过小圆脸子秦月楼的处境是系统被截胡替换成为了道树。   他的系统没有被截胡,只是顺应此方世界发展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至于他本人则是又经历了一次从出生到成年的经历,而且发育到现在,都没发育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因为系统一直在加载,之前所掌握的那些能力在这个世界都不适用,就连道行也完全消失,   就像是不兼容一样,所以只能将其祛除,而且自己与本体成就系统的联系也被截断,   可以说开局一穷二白连狗都没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幕后控制着这一切,   只是,这二十年来,不说一帆风顺,却也没有大难临头,只是平平淡淡中有些微小的波澜,就好像是从前从前一般,秦月生反倒是有些将这个世界当成第三故乡了。   只不过近两个月内,那个一直在加载的系统终于加载完成了。   ——   “你醒啦?”秦月生低头俯视着睡在床上的奚瑞萱,奚瑞萱只看到了身穿短裤的秦月生。   “男酮竟在我身边?”奚瑞萱惊恐的用被子捂住了前胸,不过他发现他身上的衣物完好。   “你别误会,我睡觉只穿内裤,而且我喜欢旅人,尤其喜欢和坏旅人斗智斗勇相爱相杀,当然了,如果坏旅人能做我的狗就更好了,   对了,我买了点姜,要不要尝一尝生姜烧肉?”秦月生说着,很淡然也很平静,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说出了什么暴言。   “这就是老二刺猿么?”奚瑞萱虽然不懂,但是肃然起敬了起来,   奚瑞萱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变成向日葵,这让他安心了不少,他挠了挠头,摸到了一个鼓包,而且还很疼。   “昨晚怎么了?我头怎么这么疼?”奚瑞萱看起来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了。   “哦,你喝多了,断片了,走路上时候摔倒了,磕到了后脑勺,我把你扛回来了。”秦月生面不改色的说着,他浑然没有透露出半点其实是自己下手的事实,   他也有适当的留手,毕竟敲脑袋敲晕和敲死主要看这个人抗不抗揍,   看起来奚瑞萱挺抗揍的,   不然这个世界上怕是又要多出一只鬼来。   “不过,你家挺整齐的啊,你是不是最近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视?”秦月生故意的说道。   “你把我带回来了?”回过神来的奚瑞萱才发现现在是在他家里,难以遏制的恐慌感渐渐的从他的脊背上攀爬至后脑,一股悚然的惊惧让他失声。   “阿巴阿巴……”他只能茫然的阿巴阿巴。   “哎,哎。”秦月生应和着,接着他双手环抱于前胸,肌肉线条轮廓清晰的展露了出来,   “我看你完全就是压力过大,天天坐办公室导致你中年危机提前了,什么内痔外痔混合痔,便秘肾虚全来了,那方面生活不和谐导致你压力过大,因此你才会产生幻视,我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家里可都是整整齐齐的,如果你说有人模仿你的脸在你床上放炮的话,他还会好心的帮你整理作案现场么?”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奚瑞萱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了一连串的乳胶制品。   “……”秦月生沉默了半晌,“你知道我成功的秘诀是什么么?”   “?”奚瑞萱不懂秦月生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本人。”秦月生说着   “那他妈的?”奚瑞萱显然受到了强大的震撼。   “你没看我黑眼圈那么重么?我一晚没睡。”秦月生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硬生生的熬出了一个卧蚕,“有的时候,灵感与文思就好像,灵感与文思就来了。”   “你他妈是狠。”奚瑞萱把一连串的雨伞扔回了抽屉里。   “所以一切怪力乱神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嘛,你看你昨天喝多的时候问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我今天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没有人比我更懂灵异,一切斗不过是借鬼喻人,借古讽今罢了。”秦月生说着,双手做孔雀状拉开。   “行了,你把衣服穿上吧。”奚瑞萱捂着头没眼看秦月生。   秦月生是他多年好友,他也知道秦月生是个什么尿性,这人逻辑思维有点异于常人,正常时候没人觉得他不正常,可是他不正常起来基本上都会觉得这人诗人一般的外表气质之下是一颗疯癫的心,   简单来说就是离谱,邪门,像他妈了个魔教中人,   低情商的人骂他神经病,高情商的夸他宇宙第一自由。   “所以你认为的有鬼,只不过是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视,多用用安全小雨伞比吃什么药都来的管用,用完就睡,绝不把压力与疲劳留到第二天,那么第二天你将会神清气爽。”秦月生一边说着一边穿着衣服。   “行了行了,快停下,已经很丢人了。”奚瑞萱被秦月生的重复强调整的自己都快信了,不过秦月生说的确实不无道理,他确实感觉最近压力挺大的,   所谓白领,实则社畜,穿西装打tie搞了个人模狗样,还要忍受甲方的刁难,报销不给报,每天到处跑,堪称最强工具人,房贷车贷还完还要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水电煤气,还得攒钱结婚,压力能不大么?   秦月生麻溜的穿好了衣服,速度很快,一眨眼已经打好了最后的领带。   “当今社会是一个浮躁的社会,因为压力的聚集积压才生出了各种娱乐产业,所以,你要适当的娱乐一下啊。”秦月生整理了一下领带后意味深长的说着,   “华清丽池36号,15号,26号,你只要说加钟,就行了,懂得都懂,好兄弟不用谢。”   就在此时,奚瑞萱的女友开了门,进来听到了秦月生说的话,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秦月生,看到了睡在床上酒气还未散去的奚瑞萱,接着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月生。   秦月生耸了耸肩,眼神看向了抽屉,接着奔向了厨房。   “生姜烧肉好了,嗯,美味,是玛骑马小姐的味道呢。”   秦月生自顾自的说道,接着他将生姜烧肉盛了出来,放在了煤气炉上,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拜拜。”秦月生说着,麻溜的离开了奚瑞萱的家。   出门后,秦月生点了根烟,他看着远方的车水马龙,不由的失笑。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呵,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秦月生鼻翼耸动,打了个喷嚏,走入了往来的人群当中,   他也混入了芸芸众生当中,像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   秦月生坐在电脑前,嘴里叼着烟,烟灰缸里摆满了烟头,他将这些烟头摆出了一朵花的姿态,   他双手飞快的码字,写着一篇电影剧本,   穿越到了这个灵异世界以后,他恬不知耻且安心的做起了文抄公,   正经人谁搞原创啊?不就是抄袭借鉴加融梗嘛?   实际上,前世他就是一个扑街写手,写书没什么文笔,文风也不咋地,更何况也没有什么大纲细纲,想到哪写到哪,自由程度堪比藤本,   因此前世的他基本就是个扑街,毕竟他是个野路子,只不过是从老书虫升级为一名扑街写手罢了。   嗯,穿越前的世界,简称前世,并且,一语双关。   重活的这一世,他给自己创建了许多马甲,写出了前世的很多不同时代的爆款小说,而这些马甲分别叫做爱潜水的章鱼,空调修理工,肥龙,天蚕马铃薯,肖鼎,神机入梦,幽王戏诸侯,姜南等,   正经的不正经的他都写过,脆皮鸭文学也涉猎,正儿八经GHS也搞过,   那一年,他十八,靠着文抄公行为意气风发,说声一字千金低估罢,作家富豪榜荣登榜首,年纪轻轻,千万身家。   光是拿稿费就拿了个美滋滋,更不用说改编的影视剧和动漫,因此他也进军了影视剧本编辑,掌握了剧本格式,将前世的那些影视剧给写出来,加入自己的风格,一个本质上融梗的原创剧本就出现了。   文化人抄袭能叫抄袭么?   然而好景不长,这种文抄公的生活固然快乐,但是随着系统的到来以后全都改变了。   为了更好的让他有骚操作,系统剥离了他的恐惧,调整了他的逻辑思维,简单来说,是个疯批。   近两个月来,生性咸鱼且怂的他完成了两个普通任务,得到了天赋啼魂鼻,并且获得了生活类技能驱邪烟。   任务有一个月的最低底线,因此他总是在deadline的那一天完成普通任务,而【替代】这个普通任务也是正好卡在了deadline那天完成。   【胜哥儿,你该做任务了。】   “系统兄,一个人若是没有足够自由的心,是没法好好的完成任务的。”秦月生一心二用,一边写稿一边说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自己有了本命天赋和技能就可以对付凶恶灵异了吧?】   “瞧你这话说的,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鬼的么?这不还是你给我的限制么?一切怪力乱神都要用科学解释,你让我怎么现编怎么解释怎么忽悠嘛?”秦月生给气笑了,“你天天说第一诫第一诫,你当我不知道?可是你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记住,第一诫: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秦月生嗤笑一声,反问道。   “究竟什么是第一诫?”   【你说呢……第一诫,就是一个很好地借口;这个世界呢是讲逻辑和科学的,而鬼这种东西刚好相反,我和你所要做的工作呢,就是把这个真相遮盖掉。】   秦月生冷笑,   “这叫撒谎。”秦月生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其实,你所处理的东西,如果传出去,让人知道这世界有鬼,你想想会怎么样?   还有没有孩子上学?还有没有人赚钱?秩序没了,你也没法享受咸鱼生活了,所以我告诉你,   第一诫,非常重要,   如果没有第一诫,这个世界就会很混乱,   其实很简单,它们只需要发挥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可以让你在新闻上看到被遮掩的死亡真相,遮掩的死亡真相下还有数字,在那些冰冷冷的数字后,你无法想象那是多少人幸福的当下,光明的未来,   幸存者一生都无法忘记那种伤痛,三魂不见七魄,只能当疯子,精神病,你告诉我,如果这种事情落在你身边人的身上你能怎么办?   它们所带来的恐慌就像病毒那样,人传人人传人,而恐慌也会让它们的力量更加强大,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你告诉我,到了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你只能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杀了它们!】   秦月生没有回答,只是敲击着键盘,在剧本上写下一段话。   【那么你的内心住着一名怎样的鬼呢?哈哈,好可怕的问题,   我看你内心充盈,做事必定很有主张,言行坚定,这样就不必应对内心驻扎的鬼了呢,   没人当你有天赋!只当你是神经病!】 第四一二章 摇人的开始之戏法师(完)   【困难级任务—镜中人   任务需求:连续三十天内于午夜十二之间对着镜子问十次“你是谁”(29/30)   成功奖励:感官天赋—眼   失败惩罚:无】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秦月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六十秒就是新的一天了,他此刻正面对着镜子,   镜子外的他看起来很健康,面色红润,眉宇神色之间也满是精神。   六十秒的时间已经过去,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于是,他开始了。   “你是谁?”秦月生问出了第七句,镜子里的他嘴唇也在动着,不过头上的灯却开始了闪烁,忽明忽暗之间,镜子当中的他显得莫名诡异。   “你是谁?”   秦月生仿佛听到了第二个声音,这第二个声音和他的声音一起响起,形成了回声。   “你是谁?”镜子里的他形貌开始了改变,   茂密的头发开始变得稀疏干枯,更显得乱糟糟的,健硕的身躯也在渐渐的消瘦,就连红润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灰白了起来。   “你是谁?”   镜中的秦月生脸上好似只剩下了一张皮,因为过于瘦的关系,镜中的他颧骨凸出,眼眶深凹,眼睛当中只剩下了眼白,可是却也显得很浑浊。   镜中人盯着秦月生,不住的在问。   “你是谁?”   一连串的“你是谁?”渐渐的由慢转快,整间厕所都回荡着密密麻麻的“你是谁?”,一连串嘈杂的问句渐渐的变调失真,镜中人一边诡笑着,一边渐渐朝着镜面逼近。   秦月生扣了扣耳朵,随后给自己戴上了降噪耳机,《威风堂~》那令人销魂的女声从降噪耳机当中传出。   秦月生鼻翼耸动,可是却并没有闻到鬼的味道。   尽管那只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可是那只鬼的可活动范围似乎目前只在镜子当中,因此哪怕他能够影响镜子之外的世界,可是却依然无法对秦月生造成一星半点的伤害。   这个镜子实验曾经在楻樱国有人做过,只不过最终的下场是实验者失踪,实验的每个阶段里,这个实验者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正常着,   直到最终,镜中人与镜外的他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   “归根结底,这个类似于招灵仪式的实验根源在于人的自我认知,在连续不断的自我催眠之下,对于自我的认知会越来越模糊,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三魂七魄不稳,因为魂魄的不稳,所以邪灵们拥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秦月生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拉出了一个小推车,小推车上还放着什么,被黑布蒙着。   镜中人正在慢慢的贴近镜面,它的脸挤压在了镜子上变得扭曲且抽象,可是他的那张嘴还是没有闲着,瞥见这一幕的秦月生只觉得很烦躁,于是他发挥了自己歇后语鬼才的本质。   “你可真是生孩子嗑瓜子—哔嘴不闲着。”   镜中人的智力水平似乎有些低下,它一边好奇的看着秦月生,一边哔嘴不闲着,顺便还想着从镜子里出来,   只是这一面镜子就好像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屏障,无论镜中人怎么努力都无法从镜子当中脱出。   “既然这是一个以自我认知为根源的招灵仪式,那么破除你也得从这个自我认知当中来解决不是么?”秦月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随后喃喃自语。   “辛苦你们了,红细胞,白细胞,辛苦所有的工作细胞们在我这座黑心企业当中打工了。”   秦月生一边说着,一边扯掉了小推车上盖着的黑布,一面很大的等身镜子正被固定在小推车上,   两面镜子相对,镜中人看到了对面的镜中人,而在这两面镜子之中,是无限循环的镜中世界。   “你是谁?”两面镜子当中的镜中人都问着相同的问题,无限循环的镜中世界当中,镜中人们都在问着这个问题,   共振的声音震动着镜子,将厕所内散乱摆放的物品震动了起来。   “在你身上一直以来就有一个问题缠绕着你,这个问题就是‘你是谁’,那么你是谁呢?”秦月生站在镜子外说了起来。   于是所有的镜中人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秦月生,而它们也都看见了镜中世界里其他的镜中人,   “你们是谁?”   一直以来未曾改变的台词终于改变了。   “你是谁?镜中人吗?不,这只是个名字,一个代号;你可以叫镜中人,我也可以叫镜中人,他们都可以叫镜中人,那么把这个代号拿掉之后呢,你又是谁?”秦月生问道。   “我……是谁?”镜中人们开始迷惑了,他们看着秦月生,又看着其他的镜中人。   “你看,你们的思维陷入了迷宫了对吧,那么我们抛弃掉代号的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你是谁?我是谁?”镜中人们一起迷惑。   “哎,对了,当我用我这个代号来进行对话的同时,你的代号也是我,而当你用你这个代号来对话的同时,我的代号也是你,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是否意味着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而他们,也是你?”秦月生问着镜中人们。   “你是谁?我是谁?”镜中人们面面相觑,一同的问着这个问题。   “我是秦月生,你们是镜中人,所以从这个代号上来插入,我又不是你们,对吧。”秦月生面带微笑的说道。   “嗯。”镜中人们一起点着头。   “那么现在问题就可以简单化了,现在的已知条件可以确认拥有着【秦月生】代号的不是镜中人,因此【我,秦月生】不是镜中人,我,不是你,也不是你们,现在叫做镜中人的有很多,所以你们只需要内部协调一下,到底谁是谁就行了。”秦月生说着,掐灭了烟头。   “可是,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那么秦月生不就等于是镜中人了么?”一个镜中人提出了问题。   “可我什么时候说我的代号就是秦月生了,我的代号有很多,而这些代号的含义也有其他人赋予我,我可以叫爱潜水的章鱼,也可以叫空调修理工,还可以叫肥龙,更可以叫天蚕马铃薯,除此之外还有肖鼎,神机入梦,幽王戏诸侯,姜南等不同的代号,可你们只有一个代号【镜中人】不是?”   当秦月生说完了这句话以后,那个提出了问题的镜中人宕机了,那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智商也被迅速抹灭。   当一个问题当中拥有了足够的迷惑选项以后,那么捋清楚逻辑并且剔除迷惑选项就成为了解题的第一思路,这个简单的道理秦月生前世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知道归知道,会不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镜中人是谁?是你么?是你么?还是他?镜中人这个代号只有一个,那么这个镜中人到底是谁呢?”秦月生煽风点火。   镜世界里的镜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全都呆滞了起来。   “你是谁?我是谁?”   此起彼伏的问题声和谐而又统一的响起,镜面上出现了细细的裂纹,秦月生见势不妙躲到了厕所之外,   他打开了手机看着安装在厕所的监控,伴随着问题的声音,这些裂纹开始了渐渐地扩大,   最终,镜子崩碎,碎裂的镜子碎片散落一地,   而镜子当中的镜中人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困难级任务—镜中人(完成)   感官天赋—眼—金睛,发放。   因超额完成任务,使镜中人自毁,特此发放诡异特质-镜界   兑换点3点】   【好家伙,宿主,可真有你的啊。】系统说道。   “不要小看了智慧,培根子曾经曰过,(大道寺)知世就是力量。”秦月生说道,“就是明天要请人打扫了,还得装一面新的镜子才行。”   【你都家财万贯了,你还舍不得这点钱?】   “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怎么能这么浪费?”秦月生理直气壮的说道,“哪怕我死了,也不能开灯,都给我点蜡烛悼念我,我闭眼的那一刻也得给我把蜡烛吹了才行。”   【宁就是当代严监生?】   “没错,我是。”秦月生依旧理直气壮。   【随便你,既然你已经完成了困难级任务,那么噩梦级任务也可以开启了。】   “哪怕你开启噩梦级,我也不会就乖乖的第一时间去执行,因为只有deadline才是人类的第一生产力。”秦月生义正言辞。   【这个任务和你在此方世界初次暗恋的人有关。】   “就这?”秦月生冷哼一声,“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个任务可以让我获得加点能力。】   “我接了。”秦月生迅速改口。   【噩梦级任务—天国巡音。   九十年前,数名音乐大师合力创作了一首钢琴曲,在这首歌存在的13年里,听过的人均选择自杀,自杀者留下遗书都说自杀是因为无法忍受着无比忧伤的旋律,此间还有无数的吉他,钢琴等艺术家弹过此曲后从此封手,虽然这首钢琴曲的曲谱早已被破坏,可是在九十年后的今天,这首魔乐的曲谱被一位年轻的女钢琴家所捡到……   请于2021年1月30号抵达京陵市宝丽大剧院,并且于宝丽大剧院听完这首魔乐。   成功奖励:加点插件搭载,升级点两点,感官天赋-耳,兑换点5点,随机技能一份,地狱级任务解锁。   失败惩罚:无   PS:本系统建议,用你的十点兑换点兑换一些东西,不要攒着了。】   “来势汹汹啊。”秦月生点了根烟后说道。   瘫坐在沙发上,没有处理那一地镜子碎片的想法,他只是就这么瘫在沙发上,思绪有些飘飞。   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源于双猴的血脉也失去了应该有的作用,甚至就连对于颜值上的加成都消失了,仅仅只剩下了对于发量的加成。   这也算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了,血脉的确失去了作用,但这种“失去”倒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压制。   这个世界的水深么?他也不清楚,因为他只在近两个月才发觉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也即是此方世界是一个灵异世界。   只不过目前的灵异世界出现了一些迥异的“点”来。   如同打开了什么全息投影一般,一个穿着大棉袄头戴毡帽完全没有高手架子的小圆脸子被“投影”在了秦月生的旁边。   “可算是找到你了,另一个我。”小圆脸子揣着手看着秦月生,他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周遭,“看来你所到的世界是一个现代化的世界啊,还真是十分便利。”   这俩分身的姓名完全一致,只是所处世界和时代截然不同。   “你是哪个分身?”秦月楼有一种见到了老乡的感觉,可就是没法确认这是哪个分身。   “我是土木人分身,不过这些职称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虚名罢了,算不得数,好了闲话少说,我来这里也是被其他发育快的大佬送过来的,目前我们俩的情况很相似,都算是被削了,而你我所处世界也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小圆脸子对秦月生说道。   “哦?怎么说。”秦月生来了点兴趣。   “我所处的世界,不,我所处的宇宙是一个位格极高的生物,就是一种宇宙卵,而你所处的世界则是世界卵,你我所处世界都没有天道,因为这两种生物还在发育。”小圆脸子说着魂天帝和秦鸿钧联手研究出来的结果。   “也就是说,你我之所以会被削弱是因为,你我都算是一种另类的养分,把我们体内有用的部分吃干抹净以后再把我们扔进来了?”秦月生做着不那么详细的比喻。   “算是这种情况,只不过好在我们身上的系统虽然被拿走作为了养分,但留下来的残余部分吸收了卵中的‘养分’还是发育了起来。”小圆脸子继续说着从魂天帝和秦鸿钧处得到的信息来。   “那么那两个分身来帮我们也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咯?”秦月生问着小圆脸子。   “的确,只不过我搞不清楚魂天帝的更深层次目的是什么。”小圆脸子说道,“而且我也只是来给你传递信息和建立链接,想要给你开挂还需要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魂天帝和秦鸿钧都在解析你我所处的‘卵’。”   “也行吧,也就是说,接下来要靠我自己去解决这个系统颁发出来的任务就是了,这还真是……令人感觉到刺激和兴奋啊。”秦月生抽着烟,鼻翼抽动,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桌子上被相框裱起来的高中毕业照。   小圆脸子顺着秦月生的目光看了一眼毕业照:“你的情根回来了?”   “算是回来了吧。”秦月生不太确定,“可有的时候我更希望我没有情根。” 第四一三章 卵与试验   “宇宙果然十分奇妙,或者说,世界也很奇妙。”魂天帝与秦鸿钧合力解析着小圆脸子和秦月生所处的世界,还有宇宙,前文也说了,这两名分身所处的位置其实是“卵”。   世界有无意识?这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命题。   在前世的幻想作品之中,有的作品之中世界是具备自我意识的,   其名为“盖亚”,而如果更加细分的话,代表陆地的可以叫做“盖亚”,代表人类集体总潜意识的可以叫做“阿赖耶”,代表海洋的也可以叫做“阿古茹”。   那么当一个星球,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世界才是,一个世界具备意识么?   这个问题交给秦月楼们来解答可能刚刚好。   答案也很简单,有的世界有意识,有的没有。   “有趣,本身我以为宇宙才算是天道根源,但事实总是会打脸。”秦鸿钧做思索状,同时连接了太山府君。   秦月楼所处主位面的大靖世界里,太山府君相当于半个天道,这也为秦鸿钧的晋升之路打下了坚实的经验指导。   只是太山府君始终只是半个天道,毕竟另一个天道还在被他天天用以娱乐而蹂躏,   吃饭睡觉打天道,就是太山府君的日常。   “哟,这不是叛逆期到了想自力更生但是傲娇的弟弟么?”太山府君像是在玩溜溜球一样的溜着天道妖精。   “废话别说,我们这里有两个研究项目,我们三个都算是‘天道’的一种,正适合我们来研究。”秦鸿钧瞪了一眼太山府君,而后便跨位面的将研究材料传递而去。   接收后,太山府君也不由得正色了起来。   “有点意思啊,不管是宇宙还是世界都是活物,本体只是随手投放的两个分身居然能够达成这种巧合么?”太山府君摩挲着下巴低吟道。   “说起来本体现在在干什么?不知为什么有种错觉总感觉他已经掉线很长时间了。”魂天帝插了句话。   “他在纯化自身的混世四猴血脉,已经将血脉剥离,投入到了一方小世界当中,上演着一出‘西天还经’的剧本。”太山府君解释道,“虽然看起来正事没干,但实际上的确是在做正事。”   “好了,别管他了,来说说宇宙卵和世界卵吧,首先从世界卵开始。”秦鸿钧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教育工作者的气质来。   “关于世界卵,各位有什么看法么?”   秦鸿钧如此说着,手中还呈现出了一颗模拟而出的世界卵。   茫茫黑暗无垠虚空之中,繁星点点映照一方大千,而一枚犹如混沌鸡子之物正在那无垠虚空之中不断盘旋。   “这是我用数据模拟出来的世界卵,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种世界卵,不,这种‘生物’的构造实在是太过于让我吃惊了。”秦鸿钧道,“你们可以把这个卵当成是一份体量不大的压缩文件,但是当解压时,这份压缩文件就会扩容至真正世界那般的体量,而且各位注意我的措辞,是世界,而非星球。”   “世界和星球的关系么?”太山府君若有所思。   “星球可能是世界,但世界不一定是星球,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数码宝贝》的世界里,数码世界便是数据化的世界,这样的世界能算得上星球么?”魂天帝自问道。   “你们所提的是‘元宇宙’这种概念,但我觉得这个概念可以更加深入一些。”太山府君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星球可能是世界,但世界不一定是星球,这意味着我们所处的世界可能只是一个‘盒子’。”   “对的,我们可能是存在于游戏之中,动漫之中,甚至是小说之中,而因为载体不同,我们的‘世界’所呈现的样貌也不同,在我们看来,世界是真实不虚的,可在别的观测者看来,我们或许只是游戏,动漫,小说中的人物,而以上三个举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存在‘创造者’。”秦鸿钧点头道,   “世界卵和宇宙卵就是这么一种东西,祂是创造条件之一。”   “创造条件之一?此话请细说。”魂天帝捧哏般的说道。   秦鸿钧又将手中的模拟世界卵化作了一本书:“就好比小说,小说需要创作者文字的载体,如果想要被人看到就需要推广的平台,而在书有了名气之后,甚至可以抄书评继而发动众筹写书,在众筹写书的过程中,创造条件就开始变得更多了起来,这也是一种自我完善。”   “所以世界卵和宇宙卵截留了两个分身的系统和一身能耐,是将那些东西化作了自身的养分?”太山府君问道。   “养分来源数不胜数,那两名分身也只不过是类似于猪笼草上的苍蝇罢了,如果死在那两个卵里,他们就会真正成为两个卵遥遥无期补完的一部分。”秦鸿钧道,   “而这和天道无关,因为两个卵混沌如鸡子,过去既定,未来混沌,纵然我们能在一刹那捕捉到千百万种未来,但这千百万种未来呈现的可能性几近于零,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在那两颗鸡子灵智蒙昧之时我们还是可以加以控制未来的,只是灵智蒙昧不代表没有潜意识,所以可以将‘天道’视为祂们正常运行的一种程序。”   “你的意思就是自我防御机制就是了。”魂天帝接话道。   “正如人体具备免疫系统一般,两颗卵也有这种‘免疫系统’,用以提防我们这种打祂们主意的‘细菌病毒’。”   “有点意思,有的世界没有天道,但是有人成为了天道;有的世界有天道,可仍旧有人想要逆天而行;有的世界没有天道,也永远不会有天道……种种可能性太多了。”太山府君点评了起来。   “所以天道也就成了烂大街的货色咯。”秦鸿钧笑着摇了摇头,“世界卵就是这么一种东西,接下来就是宇宙卵,其实宇宙卵和世界卵的情况差别不多,只是位格更进一步罢了,在此也没必要过多赘述,只不过……”   “不过什么?”太山府君反问道。   “不过让我在意的事情的确是有一些,就好像‘盒子理论’一样,如果我们真的是装在‘盒子’里的存在,那么创作出我们的,又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将我们创作出来的呢?”秦鸿钧不由迷茫,“如果我们的命运真的在冥冥之中被什么东西操控着的话,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有的事情没有必要弄得这么清楚,就好像假面零士一样,不管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要好好的活,就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得想个办法把那两个卵据为己有。”魂天帝摆了摆手,“所以,无谓的思考就不要在继续了,我希望各位在想据为己有的办法之前,先帮我完善一下蒙骗倒果为因机制的办法,我最近脑子里的确有个想法,只是需要有人帮忙才行。”   “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来劲了啊,与天斗,其乐无穷啊。”太山府君兴致勃勃的摩拳擦掌了起来。   “我的建议是,不如靠着这两颗卵来搅一搅浑水,锚点已经有了,办法也就不远了。”   ——   秦月生打量着面前的独臂男青年,不由的点了根烟,他所处的地方,也是一个不同于这个现实世界的……维度。   “所以,你的想法就是,利用一个维度膜半覆盖这个现实,然后当维度膜与这个现实短暂交汇时,让我在关键时刻将你留下来的后手放入你预定好的地方?”秦月生问着身旁的魂天帝投影,   “怎么说呢,你的想法蛮大制作的,但是你不觉得我和他的人设有些重合么?”   “可能这就是相性吧,在多元宇宙世界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些我们的人设重合不是么?”魂天帝表情平静。   但他也时刻关注着另一面。   小圆脸子揣手手的跟着轩辕真武,准备找时间把后手放出去。   至于他们原本所处世界的那些事儿,都被魂天帝以芝诺乌龟的鬼拼图开始无限延长,所以他们可以干闲事,也可以练级。   此刻的秦安忆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维度膜中的两个人所观测着,只是探索着一座被封锁起来的医院。   “所以这个世界也是有鬼的么?”秦月生问着魂天帝。   “有规则系的诡异,简称为鬼,而这个世界的修炼者,都是借鬼修行,是我开创出来的。”   ——   “……是我开创出来的。”魂天帝投影回答道。   “那也不怪轩辕真武会想着将此世一切修行者根除了,毕竟修行者也算是此世最大的妖魔鬼怪了啊,只是他弱冠都不到,就要经历这样的抉择,真是苦啊。”小圆脸子秦月生叹了口气。   此刻的轩辕真武正在与一只道行深厚的僵尸王拼斗,但却逐步落于下风。   “或许这就是主角命吧,尽管他的想法后续可能会做BOSS说不准呢。”魂天帝对此不置可否。   “那么,现在是我开始的时刻么?”小圆脸子问着魂天帝。   “开始吧。”魂天帝道。   维度膜逐渐融入现实,而魂天帝的投影在一座残垣上刻画出了一道箭头,小圆脸子眼疾手快的抛了个坑,将手中木盒扔进了坑中,迅速埋上了土后,魂天帝便以重明令联系起了轩辕真武。   “看到那个箭头了没,我留给你的东西就在那个箭头下面。”魂天帝道。   但。   “什么箭头?”轩辕真武问着魂天帝,“我这边很忙,你要扯淡等我忙完。”   随后轩辕真武挂断了重明令。   魂天帝与小圆脸子沉默的看着毫无变化的墙壁与土地。   ——   “维度膜计划失败。”魂天帝投影对着秦月生说道。   “怎么说?”秦月生双手插兜的问着魂天帝。   “是我低估了世界的修正力,倒果为因的前提下,某些‘历史’无法改变。”   “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活到那个时间段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轻而易举么?”秦月生再度发问。   “倒果为因,因为我没有出现是‘果’所以我没有出现是‘因’,如果我想违逆的话,那么就会像现在这样。”   魂天帝话音落下,不可视不可见的“刑罚”从四面八方涌现,犹如食人鱼那般极速蚕食着魂天帝,霎时间消失不见。   但下一刻,魂天帝又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这就是因果之罚,我虽然顶得住,但会很束手束脚。”魂天帝言道,“所以倒果为因所要欺骗的是世界中的因果之罚,只是,我抓不到那一线灵光。”   秦月生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有想过,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么?”   “什么意思?”魂天帝有些迷惑的问着秦月生。   “我们的思维需要转变,我们不该用超然的视角去面对和解决问题,而应该从正常的视角来看。”秦月生简单道,“就好比解法一样,或许解法不用像你现在这样用这些伟力来处理,一些适用于凡人的方法恰恰更适合于倒果为因。”   “你的意思是?”魂天帝问着秦月楼。   “我的意思是,倒果为因的一大前提是有人观测到了,那么只要不观测的话,那么不就行了么。”   “可是不观测的话那该如何知晓结论呢?”魂天帝来了点兴趣。   “这是个好问题,一般来说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那个人,只是我没法解决你,那就只能从实验变量上来处理了,你也许可以让另外的人来代替你处理这件事。”秦月生耸肩道。   魂天帝思考了会儿:“果然还是思维定式的锅啊,这思维定式还真就要不得啊。”   “所以你想好该怎么处理了么?”秦月生问着魂天帝。   “没想好,但是有个大概思路,还需要另外的人来辅助处理才行,但这个人不能是你我,因为你我都知晓这其中情况,最好的情况是找一个不相干的人……”魂天帝想着,   “有意思的是,那个我授予了长生的弟子,的确能够找到秦安忆……那么蒙骗倒果为因的机制会是……” 第四一四章 举杯邀月   茅道山下有一个姓王的书生,家中行七,亦被称为王七郎,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可也羡慕拥有道术之人,后来他听说茅道山上仙人很多,就背上行李,便拜别了家人,前去寻仙访道。   这天他登上一座山顶,看见一座道观,环境幽静,他也有些口渴,便入了观内想要讨一碗水喝,便见有一个道士坐在蒲团上,那道士虽白发苍苍,可面容异常年轻,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   姿态气质虽淡然出尘,可却又有和光同尘之意,更别提面容英俊,那一头白发垂到脖颈上,更添仙姿。   王七郎见到那道人后,心中不由惊为天人,上前见过礼并与他交谈起来。   常言道,道不言寿,也就是说遇见道士不能问多大年纪了,但是问出身还是可以的,要是问些道经人家也会解答。   于是王七郎便拿自己所看之道经来问那道人。   “道长,敢问‘道可道,非常道。’这一句您有何看法?”   “这话的意思虽然可以看做是‘道如果可以言说便算不得道’,可你若是将停顿之处转移,那这话便有了另外一层含义,就好比将停顿打乱成‘道,可道非非,常道’一句的话,那这话的含义也可以变成‘(我)常说,道可以解释虚幻之物。’,这句话中就出现了语法结构的倒装,还有省略,毕竟古文都这样,   但也正是因为不同的停顿,也会造成对于道经原意的曲解,因此有些教派的原本教义是好的,但是落入不法分子手中就被曲解,进而衍生成为了邪魔左道旁门之教派,   只是传世经典之所以叫做传世经典便是因为每个阅读过的人都能从中有所得,不管这所得是好是坏。”   道人的一番解释,让王七郎心中发出了“此乃高人”的想法,遂纳头便拜,更是五体投地直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这种话。   那道人眼见此,轻声哼笑:“我看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样,怕是吃不了苦吧,你这心性可没法修道成仙啊,你这种徒弟,我可不想收啊。”   “我能吃苦!请师父收下徒儿吧!”王七郎就像是藤蔓一般顺杆子往上爬。   道人笑道:“既如此,那我便问你几个问题,答得上来也好答不上来也罢。”   王七郎一听,觉得自己有戏,便慌忙叩头:“师父您请问,徒儿必然回答。”   “那你先把这张表填一下,填完交给我。”道人说着,留下了一张试卷。   试卷上除了具有甲乙丙丁四个选项的选择题外,还有判断题,简答题,论述题,命题作文之类的。   比如说什么“你拥有一个可以催熟植物的奇异小瓶,但你所在门派并不知晓,因此你会用这个小瓶催熟灵植而后炼丹增进修为,因此旁人并不知道你的真实修为,然而在一次外出公干期间你与门派中高层子嗣起了冲突,那高层子嗣扬言必杀你,这时候你会?   甲:杀人夺宝。乙:拔腿就跑。丙:揍小揍老。丁:自贱求饶。”整的还挺押韵。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因为得罪了人,你会献出自己的貌美道侣求饶么?”什么牛头人?   还有什么“你得知了你最好朋友的身上有一份仙缘,你会害死朋友抢夺仙缘么?”什么黑暗修仙?   种种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挺多的,答卷全答完了以后,道人才将卷子收走,王七郎只觉得这事比考童生还累。   但王七郎并不知道,自己花了一个时辰作答的试卷只是两眼便得出了评分来。   “中庸之人,所有选择都是从中性选项选择的,这样的人可比不上刚正纯善和狂邪唯我的人啊。”秦鸿钧下了评语。   “但是这样的人适合慢节奏修仙。”太山府君说道,“只是还有惰性,稍加刁难估计就受不了了。”   “又不是真的教他修仙,差不多意思意思得了。”魂天帝随口一说,“虽然中庸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差不多给点好处得了。”   于是魂天帝将考卷这么一烧,就又出现在了王七郎的身前。   “既如此,那你便做我记名弟子吧,你的那些师兄们也全都出山了,往后你的一应事物都自己处理吧。”道人这么一说,王七郎也就听进耳朵了。   道人也跟个甩手掌柜一样,让王七郎自己找个房间住进去,也让他自己找件道袍穿,总之一切都要靠自己。   第二天凌晨,道士把王七郎叫去,交给他一把斧头,让他自己去砍柴。   于是王七郎恭恭敬敬地答应了,过了一个月,王生的手脚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苦累,暗暗产生了回家的念头。   有一天傍晚,他回到观里,借着月色看见两个客人与师父共坐饮酒。   只是这天色已经晚了,只有一轮明月盘旋于中天之中,道观中一片黑暗,别说灯笼了,就连蜡烛也还没有点上。   “回来了啊?七郎?”道人循声问着王七郎。   “是,师父,我砍完柴回来了。”王七郎恭敬答道,也不时看看那另外两名客人。   只是天色黑暗,月光也照不出那两位客人的模样,但是就隐约可见的轮廓来看,和自家师父的确有些相似。   “既然回来了,那就做个端茶倒水的吧,七郎啊,你且过来。”道人边说着,边从空无一物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张整洁的方形白纸。   将这白纸对折两次,道人便随手撕了起来,那撕下来的端口平滑毫无可见的毛糙,就好似用剪子剪纸那般。   这般下来,一张圆纸展开,递给了王七郎。   “七郎啊,将这月亮贴在墙上。”   七郎心中嘟囔:“一张纸而已,怎么能叫月亮呢?”   话是如此,但王七郎还是照做了,不过一会儿,那纸就变成一轮明月照亮室内,光芒四射,只是那两名客人的脸和师父比起来却有相似。   王七郎傻眼了,这月光盈满,更是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其中犹有水浆般浓稠的流光。   但见道人将撕出来的之人抛洒月光之中,受其精气,落地便化作了一个个唇红齿白的胖胖道童,端的是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这帝流浆人可不能喝啊,你们这些小娃娃也算是我点化出来的,既如此今夜便侍奉于我们吧,往后想去哪去哪,自在逍遥。”师父这么一说。   那些童子们把头这么一点,此起彼伏跟海浪一样,而后便开始四处奔走,烧火的烧火,打猎的打猎,唱戏的唱戏,玩戏法的表演戏法。   足可见这一众弟子都在周围奔走侍候,相比之下,王七郎觉得自己是最闲的。   而后一个客人说:“良宵美景,其乐无穷,不能不共同享受。”   师父便说:“府君所言甚是,不知府君打算怎么个共同享受法呢?”   于是府君笑道:“这又有何难。”   府君说着,便从桌上拿起酒壶。   王生心里想:“人这么多,一壶酒怎么能够喝?莫非这位也是神仙中人不成?”   果不其然,只见府君将酒壶当空抛起,那酒壶便化作一道雨云,只不过那雨云当中酒香四溢。   “来来来,自己拿碗拿碗,喝酒不积极那还有什么值得积极呢?”府君说着。   而后府君对面那位客人便随手一挥,每个人手中都多出了一酒碗,那些童子眼巴巴的看着师父。   师父一笑:“喝吧喝吧,你们鸿钧叔叔都给你们碗了,别闷着了,这酒可是能够在一时半会之间解去人间千百愁怨的‘良药’啊。”   于是童子们便用酒碗接着酒,自己还张开了嘴阿巴阿巴的喝着。   王七郎心中就很郁闷:“为什么师父到现在都不教导我法术呢?”   过了一会儿,师父便说:“承蒙赐给我们月光来照明,但这样饮酒还是有些寂寞,为什么不叫月宫女神来呢?”   于是师父说完,就把筷子向月亮中扔去,那筷子直冲天空中的明月而去,而后道人便举起了杯来。   “举杯邀明月,明月何不赏个脸?”   道人话音落下,便只见一个美女,从月光中飘出,起初不到一尺,等落到地上,便和平常人一样了。   有诗云:月里嫦娥不画眉,只将云雾作罗衣。不知梦逐青鸾去,犹把花枝盖面归。   这位月中女神容貌绝美,纵然是人世间的真绝色也难及其千分之一。   那是完美的黄金比例所构成的身材,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两瓣桃峰丰腴挺翘,秀美的颈项犹如无瑕白玉,光是一眼便离不开,王七郎哪还能想得起自家的“糟糠之妻”呢?一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这月中女神的身上了。   那月中女神翩翩地跳起了舞,羽衣霓裳犹如盈缺之月美轮美奂的多变,当真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舞动之中,月中女神也唱起了动人仙乐来。   “仙仙乎,而还乎,而幽我于广寒乎?!”   那歌声清脆悠扬,美妙如同吹奏箫管。   一曲唱罢,月中女神飘飘乎盘旋如若飞天,跳到了桌子上,和着歌声再度起舞。   师傅与两位客人开怀大笑。   那鸿钧说:“今晚挺令人开怀,不过我快喝醉了,二位陪伴我到月宫里喝杯饯行酒如何?”   “有何不可?”师父与府君异口同声。   于是三人移动席位,起身后朝着那当空中月而走去,渐渐走入那月宫中。   众弟子仰望三个人,坐在月宫中饮酒,胡须眉毛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人照在镜子里的影子一样。   过了一会儿,月亮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弟子点上蜡烛来,只见道士独自坐在那里,而客人已不知去向。   桌子上菜肴果核还残存在那里。那墙上的月亮,只不过是一张像镜子一样的圆的纸罢了。   一切好似幻梦,可却又留有真实的余裕,如梦似幻,让王七郎分不清虚假与现实。   道士问众弟子:“喝够了吗?”   “没喝够。”“喝够了。”童子们中,出现了一个不合群的声音。   “没喝够那个出来。”道士饶有趣味的说道。   于是一个醉酒的童子有些羞赧的走了出来。   “嗯,小小年纪酒量不小啊,我看你这般好酒,就传你一门‘酒’道之学吧。”道人说着,便对着童子的脑门上拍了三下。   童子大喜过望:“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既然大家都没事了,那就散了吧,想出门闯荡的就出门闯荡,想留在我身边同我学道的便同我学道吧,嗯?七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道人平淡的说完,又提及了王七郎。   王七郎支支吾吾的:“师父,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您一门法术都不教我?反而……”   “你想学法,须得经受千刀万剐,此后更是有可能不做人,所以我这段时间都是在考察你啊,七郎,你委实是没有学法的资质啊。”道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装模作样的意味。   “可它们呢?”   “它们是帝流浆点化而成的精怪,得天独厚,你肉体凡胎,怎能比得上它们呢?”   “唉,那师父,我是这辈子都无法学法了么?”王七郎颇为失落的问道。   “那倒也是不尽然,正所谓天衍五十,大道四九,其一遁去,任何事情都并非绝对,你想要学法,得需要一些东西才行。”道人这么一说。   王七郎这么一听,心思便就又活络了起来。   “敢问师父,需要什么东西?”   “你可知‘玄不救非氪不改命’一句是什么意思?”   “请师父解惑。”   “自己去悟吧,此物你且拿好,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去,什么时候都行,但切记切记,万万不可打开此物,更是不可清楚的知晓此物在何处,更不能让旁人知晓你曾丢下此物,我这么说,你可懂?”   “懂,但又不是很懂,而且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个别管,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全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嗯。”王七郎点了点头,眼神迷茫。   “忘了好,忘了就代表你可以学我一门忘性极佳的法门了……”   这边说着车轱辘话,而后时间开始匆匆流转。   近五千年后。   秦安忆站在废弃的医院输液大厅内,面对着一个个的无脸护士机械僵硬的朝他走来。   他准确的用手电筒照射,被光照射到的护士们便停滞不动。   而后,幻肢重重锤下。   一阵尘土飞扬后,露出了一个有些陈旧的木箱。   木箱上刻着一行字。   【秦安忆,打开它。】 第四一五章 倒因为果   “所以你都做了些什么,蒙骗了这个世界【倒果为因】的机制?”秦月生问着魂天帝。   魂天帝闻言一笑:“你先前的话提点了我,也即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这段话,我一直用超然的视角去看待问题,也用超然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却不曾发觉有时候只需要转换一个思路就可以解决。”   “也就是说,你用物理学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是啊,就好像你伏案写作发觉姿势不舒服想要把桌子搬得离自己近一点,却没有想过只需要挪动椅子反而更加省力。”   “什么奇妙比喻?这和物理学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因为这是一种源于想法的衍生,我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也就是在两条平行的狭缝前面放一个光源,让光源通过两个狭缝,然后实验结果就是,通过狭缝的光源会在两条狭缝后面出现几条明暗交替出现的亮光。”   “双缝干涉?”   “是的,而且是经典款的杨氏双缝干涉,此后我们还使用了升级款的单粒子双缝干涉实验,实验结论还是一样,单个电子和光线一样会在经过双缝后出现明暗交替出现的干涉条纹,之后则是电子干涉,以更容易观测和改变实验参数,只是,添加了探测器后干涉条纹就消失了,   这就类似于,你不看“它”的时候,它就是条纹,可你看到他的时候,它就像随地大小便被发现的人一样不让你看了。   怎么样,物理,很神奇吧?”   “虽然我知道双缝实验,但是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秦月生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想要用科学解释(忽悠)怪力乱神之物的作家,完全不懂这些高深奥妙的物理学。   “上帝不会掷骰子,意思是冥冥之中天注定,但我让上帝掷骰子了,祂就必须要掷骰子。”   “你能不能再解释的通俗易懂一点?”秦月生捂着额头问道魂天帝。   “双缝干涉实验在前世时自然也在物理界内掀起了轩然大波,然而哥本哈根学派试图解释这种现象,并把这种新的存在形式起了个名字叫做‘叠加态’,   哥本哈根学派认为,电子既可以是波,也可以是粒子,它取决于“测量”,你用粒子的方式去测量它就展示粒子的形式,比如实验中你去观察它;你用波的形式去测量,它就展示波的形式给你,就像实验中出现干涉条纹一样,而且不仅是电子,宇宙中的所有物质都是如此,从原子到大分子,再到实体物质都是一样的,其既可以展示粒子的形式也可以展示波的形式,只是物体越大,就越难看到这些干涉条纹而已。”   “你说这个谁懂啊?”秦月生尴尬一笑。   “量子叠加态有没有让你想到半死不活的薛定谔之猫?等待着薛定谔之猫的结果只有两个—【死或生】,我从古老过去流传到未来的金手指的结果也只有两个—【得或失】,以双缝干涉实验为例的结果自然便是—【有或无】,   【倒果为因】的机制便是逆向来决定最终的结果,   那么,我将倒果为因逆转呢?”   “你……倒因为果了?”秦月生犹疑的问道。   “没错,我倒因为果了,【‘因’为秦安忆得到了盒子】所以【秦安忆‘果’然得到了盒子】,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展开说说的话,【倒果为因】是一个筛网,它筛选着一切,我将【倒因为果】的机制做成了比筛网空隙更小的模样,那么【倒因为果】自然而然的就通过了筛网,实现了成功。”   “说的很好,下次别再说了,我反正听不懂,你解释给我听还是不必了吧。”   “解释还是得解释一下的,万一有什么存在在高维凝视我们所有的发展呢?就好像看故事或者电影一样的看着我们的所作所为和发展经历,如果不解释的话‘看客’们或许会觉得索然无味,毕竟有的情节总是需要解释。”魂天帝说着,又“桀桀桀”的怪笑了一下,好像在整活。   “那么我就来和你说一说详细操作吧,我编织了一张大网,这张网内所有的环节都是为了秦安忆与轩辕真武而服务,当我有让轩辕真武或者秦安忆获得我为他们准备的后手这种念头时,【倒果为因】这张筛网便会筛除一切他们【获取】的可能性,因为上帝不会掷骰子。”   “所以?”   “所以我在让他们得到之前,也特地为我自己留了后手,我并未指明让谁得到,而府君与鸿钧也和我一样,同样模糊化了具体条件,也即是【我们没有指明时间地点人物】。”   “暂停一下,魂老师,正如同小说需要三要素,网文需要黄金三章一样,你模糊化了三个条件,那后手又怎么到达秦安忆和轩辕真武的手中?”   “你一定知道众筹写书,这张大网,便是用来‘众筹写书’的,网内的一切在模糊的时间内构建起了完整的时间地点人物。   ‘掉了一颗钉子,坏了一个马掌;坏了一个马掌,毁了一匹战马;毁了一匹战马,输掉一场战役;输掉一场战役,毁灭了一个王国。’这句谚语你一定知道,但从科学角度来看这未尝不是一种蝴蝶效应,   我只是让蝴蝶效应的最终指向变得可控,因此上帝才会听我的,必须掷骰子。”   “不对啊,既然全都是模糊的,你又是怎么让条件最终建立的?”   “所以我又再度利用了【倒果为因】的机制啊,只不过这一次的观测者并不只是我,而是【网络】中的其他人或事物,   在传统修仙修道的网文中我们经常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人物,这些人物往往都能知晓天机,从而得知未来的发展,只不过不同网文设定不同,有的是经典宿命论,而有的则是人定胜天,那么用【倒果为因】的机制来看,   经典宿命论是否就是因为早已知晓了结局,而让结局变成了定数呢?   因为上帝不会掷骰子,所以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未来只有简单的一条变得得以观测。   因此我用灵异拼图制造出了可以窥测未来的能力,这是第一步,然后我用灵异拼图制造了倒果为因的能力,让未来分裂成另一条,或者多条。   相比繁杂的未来而言,只要将数量控制好,然后一条条的让未来偏向到我想要的路上,那么最终锁定下来,   至此,我需要的未来,就出现了。”   “说白了你不还是开挂么?”   “开挂也需要对游戏内容进行破解啊,所以外挂的制造也是一门技术活啊,技术活当赏这个理儿你也是懂得,那么外挂收费我们也都是可以理解的,相比之下,风零月影又制造修改器又不收费,这是何等伟大的情操呢?”   “你扯远了吧?”   “因此我表达的意思就是,我开挂靠的是我的本事,我自己制作外挂给自己开挂有什么不对的么?这不是很合理么?甭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   “行吧行吧,只是我还有问题,你是怎么做到让未来模糊偏移的呢?毕竟一张大网环环相扣,总会有变数出现不是么?”   “你忘了我的身份么?我是魂天秦帝,是此界一切修炼者的祖师爷,我是源头,其他都是支流,这便是“大网”的雏形。   其实,预测未来没有那么困难,只是理论上难以达到罢了,我克服了理论。”   “怎么说?”   “如果你可以一化万千,以贩夫走卒王侯将相三姑六婆等不同身份行走于世间,那么哪怕你一心不看圣贤书两耳只闻窗外事,也可以获得无数的信息,而后将一切信息统筹处理,你就掌握了【关键情报】。   当然,变数不可否认的确存在,只是在没有到达最后结局时,变数所带来的影响是好是坏你也没法确定不是?那么只要负负得正,让变数变成有利于自己的一环,不就行了?   将环节理顺,环环相扣之后,也可以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大事,继而……掌控全局。”   “你他妈就是幕后流黑手是吧?你哪来这么多智力的?”   “你知道‘循环轮回流’这类作品对吧,你以为是‘智力’其实只是‘经验’。   我身处古代,让既定的未来变得多变,这是第一步,因为多变,我便有了试错的资本,这是循环的第二步,   王七郎是起点,但这个起始点中的每一环我都微调了将近114514遍,而后,就是连我都不想记录下来的循环到吐的次数。”   “好臭的‘起点’。”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给我撤回。”   “彳亍口巴。”   “其实这和《蜀山剑侠传》里的各种布局没什么分别,你得了前辈的遗赠,就承担了因果,没有‘三英二云’的气运,也会有其他人的气运来布局,蜀山这个故事,说到底不就是一帮老怪物们和天道互相算计布局的故事么?   我只是一个人担任了纵览全局算无遗策的幕后黑手戏份罢了。”   “别把这种繁杂的工作量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说出来,显得很不真实。”   “那么,以上就是我针对【倒果为因】机制所做出来的针对性布局了,谢谢各位愿意观赏,如果是正版的话那就多谢各位抬爱,如果是盗版的话,那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只想问你们良心不会痛么?”   “所以你在和谁说话?”秦月生一脸古怪的神色,“而且你这话怎么有种谄媚的感觉。”   “自然是第四面墙之外的看客们咯,但是我没法确定有多少正版读者和多少盗版读者啦,何况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归类出‘正版盗版’的嘛。   至于我是怎么打破第四面墙的,那只能说我自从研究物理时,我便发觉物理是那么的瑰丽蔚然,越是研究物理我便越是发觉到低位格的不足之处,但越是研究物理我便越能发觉物理学头顶的两朵阴云有多么的厚实,但随着我深入的研究‘物理学的两朵阴云’,我便越是能够察觉到我的位格在提升,同时发现更多地“阴云”,在这种过程中我逐渐理解一切,如此就打破了第四面墙。   我们所处的世界,的确是真实的世界,但,它却以‘开盲盒’的形式为旁人所得见,在有的世界或许是漫画,在有的世界或许是电影电视剧,但在有的世界,它或许就是——网文。”   ——   秦鸿钧的手里拿着一颗宇宙卵,敲开了宇宙卵的壳以后饮下了混沌般的“蛋清蛋黄”。   这些宇宙卵,都是魂天帝鼓捣出来的【多变未来】,被秦鸿钧化作宇宙卵,当成了他滋补的“灵丹妙药”,只是这滋补也需要时间来消化。   太山府君则是从【多变未来】的余裕之中获取【世界卵】,用意增加自身体量,这位半个天道也在逐渐抢夺大靖天道之位。   【多变未来】的确多变,但【多变未来】并非无限多元,要知道,实验总会有次数,秦鸿钧和府君也只是在消化实验留下来的好处。   “现在来看,本体真的是很拉胯,一个个分身都比他能搞事情。”府君揶揄道。   “谁知道呢,如果我们的结局也是既定,那有什么反抗的必要么?”秦鸿钧也调侃了起来,“只不过,我觉得只有反抗才会有意思。”   “好家伙,桀桀桀(指魂天帝)也许只是开玩笑呢,你何必当真?”   “可三桀真的是开玩笑么?”秦鸿钧反问府君。   “……”府君不语,也在思考,“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种对抗旧日的方法,无论如何,将旧日的阴影处理掉才是我们的事情。”   “嗯?什么方法?”府君问着秦鸿钧,而后调侃,“打不过就加入?”   “并不是,我怎么可能加入?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克系’为人所知,起码就你我前世来说,克苏鲁的载体是文字小说,   然后又因为一系列二创而火起来,也因为火起来而诞生了一系列二创,这也是一种【倒因为果,倒果为因】不是么?   因为【两倒】的体现,就我们目前推论的情况来说就成为了【克系多元宇宙大系】,而【克系多元宇宙大系】的唯一神便是那位【阿撒托斯】,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创造一个【秦氏多元宇宙】,从而让位格等同于【克系宇宙】呢?”   “然后再推上去一个‘唯一’?”   “倒因为果,倒果为因,三桀已经交给我们手段了,虽然也不知道三桀是否真的打破了第四面墙,但他的神经病思路的确可以借鉴一下。”   “我已经在我的多元宇宙之中散布我们的故事,以此为引,我可以连接更多宇宙,以此在短时间内迅速缩短与克系多元宇宙之间的差距。”   “看到你没有‘打不过就加入’我已经很欣慰了。”   “现在,指不定有什么网文作者被人催更也说不定。”   “我看更大可能是扑街吧。”   “难说,可能得看是哪个宇宙的作者才行。”   “我懂我懂,有的事情也讲究个时运,毕竟有的书再烂也能德不配位的嘛,就好比……”   “你们在说什么?”魂天帝加入了谈话之中。   “我们在谈关于一些德不配位的作者的事情。”府君随口道。   “这是可以说的么?赶快撤回!退退退!” 第四一六章 本卷番外   老人躺在竹椅上,眼神平静的望着窗外。   发白的破旧杏黄色道袍挂在晾衣架上,随风飘荡。   竹椅后,放着一个酒缸,酒缸开口被黄布包塞着,黄布包上布满了由朱砂,雄鸡血,黑狗血所书就的符咒。   而酒坛的周身刻印着金色八卦。   他的眼神凄凉,无奈,他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酒坛。   “林云生,把我放出来。”酒坛里传出了蛊惑人心的声音。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林云生说着。   “老子信了你的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酒坛里的声音气急败坏的骂着,“你以前就这么说了,我跟你说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老东西,坏的很!”   林云生置若罔闻,依旧平静的望着窗外。   ——   奚睿轩拉着行李箱,走入了破败的房间里。   他放下了行李箱,环顾着四周。   破败,杂乱,灰尘落满了整座房间,电风扇的扇叶也生锈了。   奚睿轩笑了一下,他心里想着,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真适合自己自杀啊。   他是个过气的演员,投资失败破产,和老婆离婚,也失去了孩子的抚养权。   中年无为,又遭到了这样重大的打击,他觉得,不如死了算了,起码死了以后,一切都会一了百了。   他拿出了准备好的麻绳,系在了电风扇上……   站在行李箱上,奚睿轩点燃了一根烟,他打了个电话。   “喂,儿子……”奚睿轩还没有说完。   “你在给谁打电话?”女人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语气里满是怒意。   随后电话挂断了。   奚睿轩苦涩的笑了,他踢开了脚下的行李箱。   失去了行李箱的他悬吊在了半空中。   绳结勒入了他的脖子,压迫住了他的气管,他的肺部无法得到空气中的氧气。   吊在半空中的奚睿轩发出了挣扎的喘息声。   他的脸慢慢的涨红了。   在他的面前,笼罩着家具的发黄白布缓缓的突显出了一个轮廓。   就好像有人站在那白布当中一般。   白布被莫名的力量掀开了,黑色的身影轮廓呈现在了奚睿轩的面前,淡淡的黑气在它的身后衍生着,消弭着。   而后,这黑影没入到了奚睿轩的身体当中。   ——   “林云生,你闻到了么?这是死气的味道啊,这里马上又会多出一只游魂野鬼了,哈哈哈哈,嗯?3442的那只鬼出来了……哈哈哈哈,有趣……”酒缸里的声音幸灾乐祸的说着。   “闭嘴。”林云生踹了一脚酒缸,金色八卦散发出了一阵金色的光芒。   “啊。”酒缸里的声音凄惨的痛嚎着。   老人站了起来,收回了那破旧发白的杏黄色道袍,穿在了身上。   他本来暮气沉沉的身上,似乎多出来了一丝生气。   ——   奚睿轩的身体上出现了那些黑色的气息,他于半空中扭动着身体,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归他所掌控了。   可是他却还是能够感受到渐渐窒息的痛感。   “你早就该死了。”带着满满恶意女人的声音,响彻在奚睿轩的耳边,回荡在奚睿轩的脑中。   “你不如把魂魄给我吃了,身体给我掌控了吧。”女人依旧不停息的说道。   奚睿轩本能的抗拒着,可是那声音还在不听的敲击着奚睿轩的心防。   “你比不过现在的年轻人,所以你过气了。”   “你没有商业头脑却去投资,所以你破产了。”   “因为你的自暴自弃,你的妻子也对你失望至极,所以你现在独身一人。”   “像你这样的窝囊废,不如趁早去死吧。”   死吧死吧死吧……无数的死,传入到了奚睿轩的脑海里。   就好像无数鲜红色的死字组成了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   “是啊,我不如死了算了。”奚睿轩渐渐的放弃了抵抗。   巨大的声响传来,破旧的木门被人撞开了。   一柄水果刀切断了绳子,奚睿轩从空中跌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可是下一刻,奚睿轩手脚并用的朝着来者扑来,此刻的他好像一只扭曲的怪异人形。   ——   老者抬脚踹在了奚睿轩的面门上,奚睿轩被踹了出去,老者紧随其后,手掐剑诀,口中念诵着道诀。   “南针定的磨,驱散世间魔。”   老者咬破了手指,一指点在了奚睿轩的眉心。   那黑色的身影从奚睿轩的身体里被一阵金光震飞了出来。   “走吧,别害人了。”林云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道。   黑影停顿了一会儿,离开了。   奚睿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为什么不让我死?”他无力的询问着林云生。   “你想死就死远一点,如果她杀了你,身上的罪孽就会更深一分,到了地府会受到更多折磨。”林云生淡淡的说的说道。   奚睿轩愣住了。   “蝼蚁尚且偷生,做人做到你这个地步真的是失败至极了。”林云生说着,离开了。   原地,只留下了愣神的奚睿轩。   ——   “为什么不让她魂飞魄散?桀桀桀桀,林云生,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你以前下手可狠了啊,还是说你心软了?”酒缸里的妖魔挑衅着秦安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云生并没有踹酒缸,他只是穿着道袍坐坐在竹椅上,听着酒缸里妖魔说话。   “那让我猜猜啊,是不是因为你没有鬼可以抓了,所以你放了她一马?干脆你放了我吧,我定个小目标,先逃他个三五年,然后你走遍天南地北的再来抓我,你说怎么样?”妖魔商量一般的对林云生说道。   “……”林云生沉默了。   是啊,现在的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的鬼,也没有那么多的妖,更没有那么多的魔。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穿上过那身道袍了。   “你在想什么小老弟?你是不是在想你是什么时候打败我的?我是不是猜对了?哈哈哈哈,算一算,我在这酒缸里多少年了?一两二三四……算不清,算了不算了。”酒缸里的妖魔停下了计算。   林云生不发一语。   “你是不是再想以前?”妖魔沉默了很久,询问着林云生。   “嗯。”林云生点了头,虽然他知道那妖魔看不见。   “我的师父轩辕道人说我天资聪颖,可是我等到23岁才学会道术,从此我的世界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种景象,我读书并不好,不太擅长与女孩子交往,也不懂做生意,做道士前,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人生,但是当我发现,我具备终结那些妖魔鬼怪的能力时,我才知道自己是天生的道士,我就是为斩妖除魔而生下来的,这是我唯一擅长并且可以获得成就感的地方,所以,我永远不会退缩,不管有多危险,我都必须证明,我就是最好的。”林云生踹了踹酒缸。   八卦散发着金光,妖魔哀嚎着。   “可是……现在没有妖魔鬼怪了……”老人凄凉的抚摸着身上的道袍说道。   道袍的手感和以前一样没变,可是却多出了发白的痕迹。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一个年轻的少年。   “唯有斩邪,永不退缩!”   ——   林云生端着碗筷,吃着完饭,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传来的是敲门声。   “林道兄,是我,我是徐成平啊。”   林云生笑了笑,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大门,可是他看到了随之而来的奚睿轩。   “都进来吧。”林云生看到了奚睿轩,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两个人都进来。   “林道兄,最近妖魔鬼怪又多起来了,我来您这里借几件法器。”徐成平笑嘻嘻的说道。   “喏,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着挑吧。”林云生说着,笑了笑。   “挑什么?林道长你在和我说话么?”奚睿轩奇怪的问着林云生。   林云生瞪了一眼奚睿轩,奚睿轩想说什么话,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也无法动起来。   他就这么看着林云生在和空气中的某个存在交谈着。   过了一会儿,林云生坐在了饭桌上,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他看了看奚睿轩,又多拿了一份碗筷,酒杯,给奚睿轩也斟满了酒。   “你现在可以动了。”林云生说着。   奚睿轩有些惊骇的看着林云生,但是他并没有贸然发问。   “刚刚的那个,他的记忆只有二十四小时,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林云生看着奚睿轩。   奚睿轩摇了摇头。   “学艺不精,还想斩妖除魔,一把年纪了,然后死在了鬼手里。”林云生说着,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奚睿轩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前道士都有一家相熟的米铺,买糯米都是以进价买,米铺和道士的关系,是一代传一代的。”   “买糯米,治僵尸么?”   “现在哪里还有僵尸?”   “……”   “……”   “林云生,不如你炼制一具僵尸出来,然后扔出去,接着你再去把那只僵尸给收服了,怎么样?”妖魔撺掇着林云生。   林云生踹了一脚酒缸。   妖魔哀嚎着。   “刚刚那个酒缸在说话?”奚睿轩有些惊恐的询问着林云生。   “没有,耳朵出问题了得去医院看。”林云生说着,“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奚睿轩还没有说话,林云生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奚睿轩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被什么人抬出了屋子。   望着闭上了的门,奚睿轩还想敲门,可是他停下了,他离开了。   ——   “他能听到我的声音,林云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我会蛊惑他来砸开这个酒缸,这样我就会出来了。”酒缸里的邪魔说道。   林云生又踹了一脚酒缸。   ——   “小子,你想重返人生巅峰么?”   奚睿轩的耳朵旁一直回荡着这个声音。   “小子,你想迎娶白富美么?”   奚睿轩听出来了,这是那个酒缸里传来的声音。   他知道这肯定是邪魔,所以他并没有回复。   “或者说,小子,你想把儿子接回到自己的身边么?”   “想。”可是他最终还是回复了邪魔。   “只要你把那个酒坛给砸碎,我就可以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好……”奚睿轩的眼神渐渐的黯淡无光,可是却又好似有着什么光芒一般。   那种光芒,叫做希望。   可是他不知道,将希望撕碎以后,便是绝望。   ——   林云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以前的自己。   “林云生,起来了,你老了很多啊。”年轻的他对他说道。   “几十年了,我当然老了。”林云生笑了笑。   “几十年没见了,那只邪魔放出来了么?”年轻的他笑着问道林云生。   “你觉得我会听从你这只心魔的话么?”林云生也笑着对心魔说道。   “ho,这可说不准啊,你明明动摇了。”心魔嘴角勾起。   “可是,别人是无辜的,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让他们遭罪。”   林云生挥了挥手,梦里的一切,化作了城市。   城市里,芸芸众生过着自己的生活。   夜色之下,是万家灯火。   林云生站在这万家灯火之前。   在他的身后,是万家灯火,是芸芸众生。   “所以啊,林云生,你再不醒来的话,你身后的万家灯火,可就要灭了哦。”心魔笑了。   他很得意。   林云生回头,那万家灯火一盏盏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哭嚎,而那哭嚎也随后戛然而止。   他们都死了……   随后梦境破碎了,心魔也破碎了。   躺在竹椅上的林云生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眼前,奚睿轩拿着锤子,猛然砸向了酒缸。   ——   妖魔思索着,自己到底被困了多少年,而后,它听到了支离破碎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血色的云雾冲破了酒缸,它大笑着,冲到了奚睿轩的身体里。   奚睿轩颤抖站了起来,血色的云气在他的身上蔓延着。   “林云生!”他看到了眼前苍老的道士。   林云生看到了它,它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你是林云生?”它的声音听上去悲愤交加。   “又见面了。”林云生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份释然。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当真想不到,原来你这般老了啊,原来我被你关了这么多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哈哈哈哈哈哈……”它本来是笑着,可是后来却哭了。   “八十年。”林云生说着。   “这样啊。”它沉默了。   血色的云雾凝固了。   林云生也系好了道袍的扣子。   “都让开!贫道要斩妖除魔了!”林云生的脸上带着怅然的笑意。   它想起来了。   八十年前,那个少年也是这般和那些血食们说的。   只是,笑容不一样了,皮相也不一样了。   ——   “林云生……你老了。”它对林云生说着。   “是啊,我老了。”林云生虚弱的道。   “你快要死了。”   “嗯,我知道。”   林云生抓住了它的臂膀。   他的腹部,已经被它的手洞穿了,随后闭上了眼睛。   它凝视着面前的老人,老人还有一丝气息。   它很希望,他还能在站起来。   ——   “林云生,你准备就这样睡下去么?”年迈的心魔问着年轻的少年。   “我老了,打不过他了。”少年虚弱的说道。   “被你压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压不住我了。”   “可是你也快要死了。”少年笑了起来。   “哈哈,那可不是,因为你也快要死了。”心魔也笑了。   “你还记得那只女鬼么?”林云生问着心魔。   “还记得,她喜欢你,可是人鬼殊途。”心魔说着。   “你还记得她唱的那首小调么?”   “嗯。”   ——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是女鬼觅爱郎,谁人愿爱,凄厉鬼新娘,倍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林云生哼唱了起来。   “你没死!”它很惊喜,它知道,林云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没把你除掉,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啊。”林云生笑了。   恍惚之间,它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那个小道士。   林云生的身上燃烧起了火焰,那是道火,林云生的道火。   林云生把奚睿轩推了出去,拉出了那一道云雾。   ——   “林云生,你赢了。”血色的云漂浮在林云生的身边。   林云生躺在地上,血液流着,染红了地砖,填满了缝隙。   只是笑着,眼中满是光芒。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发光……”他只是唱着歌。   可是那歌声是那么的微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停了下来。   “你死了啊?”它问着林云生。   林云生没有声响。   “你死了啊……”   是啊,他死了。   他死在了斩妖除魔的路上,他死在了自己的希望当中。   “真好啊,你先我一步死了。”它说着,“是我赢了。”   血色的云雾,崩散了。   ……   “林云生,你赢了。”年迈的心魔对林云生说道,“我们也该上路了。”   “嗯。”林云生笑了。   他的身后,是万家灯火。 第四一七章 千年魔申·序   秦安忆平静的看着泛黄的古旧线装书籍,其内字迹算不上好看,但也极为工整。   这是那本从轩辕真武后人手中借阅而来的日记,日记的作者自然便是重明令内除了自己和古老天帝之外的另一人。   此前古老天帝将这本日记破解了极为微小的一部分,只有短短一句。   而后剩下的是他自己破解的,另外一部分。   日记内记载了轩辕真武曾遭遇过的大大小小事件,还有便是他的感悟,但让秦安忆为之感觉奇怪的只有一件事。   据轩辕真武的记载来看,当年那个时代,修炼者才是最大的妖魔鬼怪,轩辕真武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就因为修炼者们的修炼来源是那些所谓的灵异拼图?   “灵异拼图不是已经被天帝变得可控起来了么?为什么轩辕真武会有这种结论?”他翻阅着轩辕真武的日记,幻肢也在破除着轩辕真武留在日记上的法术禁制。   “到底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不知何时,重明令闪烁,联通千年的水镜展开,他看到了正在街道步行的轩辕真武。   周遭人来人往,透露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有人西装革履,有人粗布麻衣,街道上已经跑上了古早的汽车,汽车迅速赶超了人力车夫,他们拉着黄包车挥汗如雨,   另有舞厅正待开放,而舞厅外,也有报童和抱着木盒推荐香烟的孩童。   重明令中的城市景象,就像是没有打任何滤镜的年代剧,但细细想来,重明令中的景象也是历史的一环。   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也是一个沧桑的城市。   这里是,近百年前的,申沪市。   ——   “现在相信我了么?轩辕真武?”魂天帝通过重明令询问着轩辕真武。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的确相信你是来自于将近五千年前的人了。”轩辕真武看着繁华的大城市,表情平淡中带有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他的穿着打扮似乎和这里有些许格格不入,但也没有那么严重,但他也的确见识到了一些新潮的衣物。   “既然相信了,那就无碍了,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魂天帝秦月楼问着轩辕真武。   “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大城市,这里的一切都有些超乎我的想象,甚至就连掩藏在城市中的妖魔鬼怪也数不胜数。”轩辕真武如实回答,“我此前一直认为妖魔鬼怪这些东西只会在乡镇中猖獗,没想到……”   “没想到这些东西在大城市中就变得更像人了是么?它们学会了隐藏,自然也学会了运用隐藏后的身份来为自己牟利。”秦月楼笑道。   “我不理解,为什么人世间会有妖魔鬼怪?”   “因为我将修炼之道传开,所以人间有了妖魔鬼怪,动物修炼了便是妖,心念成魔,人死成鬼,诡异作怪,这些不符常理的东西原本都是【事物】的一部分,但是在得到了灵异拼图以后,它们就变成了妖魔鬼怪。”   “灵异拼图?”   “是的,将近五千年前,灵异拼图遍地都是,我只不过将这些东西统合后成为了天帝,直至今日,修炼者的力量来源也是灵异拼图,我之所以会制作重明令,便是因为我要把灵异拼图的源头据为己用。”   “重明令联通【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代,就是为了在时间线的【开端,过程,结果】三个位置上将源头杀死,而在杀死的那一刻,你就能将源头据为己有了?”秦安忆开口了。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秦月楼有些讶异。   “重明令自己开的,我以为是你的意思。”秦安忆言罢,看向轩辕真武打了个招呼。   “也就是说,世间妖魔鬼怪的源头要在三个点上杀死是么?”轩辕真武倒是没想那么多,此刻正问着秦月楼。   “没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秦安忆问着魂天帝。   “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只是操作起来比较困难,我的确可以速杀源头很多次,可你们会被那东西速杀,为了完成我的事业,我只能让你们变得更强。”   “虽然有种被人控制操纵了的感觉,但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吧?我想这天底下没有妖魔鬼怪,那么捣毁这个源头,是不是就没有妖魔鬼怪了?”轩辕真武问着秦安忆还有秦月楼。   “妖魔鬼怪还有,但却变得可控。”   “没差,我所处的时代基本上都是鬼,妖魔怪什么的还真没遇到,但是鬼造成的惨案已经够多了,如果可控的话,那么人造成的惨案自然有法律定夺,所以我寻思就弄掉源头这方面来看,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秦安忆叼着烟道。   “可控?怎么个可控法?”轩辕真武无视了秦安忆。   “就是可以被人所控制。”   “太模糊太笼统了,人控制的妖魔鬼怪不还是妖魔鬼怪么?”轩辕真武摇了摇头。   “可有人控制总比没人控制好不是么?”秦月楼反问。   秦安忆看了一眼秦月楼后,又看了一眼轩辕真武:“问题是这么个问题,但不如先把眼前事情解决了,毕竟,我们俩可比不上人天帝不是?”   轩辕真武嘴唇动了动:“如果源头除掉就没有妖魔鬼怪,我倒是可以接受,如果你要取而代之的话……”   “怎么着?小辈你还想连我一起打杀了不成?”秦月楼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问着轩辕真武。   只瞧着轩辕真武认真地点着头。   “可以,但你得达到我这个层次才能不会被我速杀,比我更强才能打杀我,所以加油吧,轩辕真武。”秦月楼看向了轩辕真武。   秦安忆没有拱火,他想了想后才对轩辕真武道:“但起码大方向上来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先把源头弄死,再谈后面的。”   “这一点上我没意见。”轩辕真武回应着秦安忆。   秦安忆微微点头:“至于天帝,你所说的取而代之,是指哪一方面?是指完全变成源头,还是……成为和源头同等的存在?至于妖魔鬼怪的可控化,又是什么意思?”   “并非是我要完全变成源头,而是我会解析源头的力量,取代源头的位置,并非是成为源头,而是代替源头,让我的道统流传下去,既然妖魔鬼怪不可控,那么可控的妖魔鬼怪就会缔造出更多地修炼者,   更何况,轩辕真武,你的一身本事都是源于我,也是源于妖魔鬼怪,如果妖魔鬼怪全都没了,那么修炼者也不复存在,除非你能把修炼界的人全杀了,更何况,在掌握了妖魔鬼怪力量以后的修炼者,也还是人……你下得去手么?他们和你一样,有亲朋好友,师门长辈,同门……   你真的下得去手么?轩辕真武。”   “……”轩辕真武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你好好想想吧,人有目标和方向是难能可贵的,我不会因为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对你有所隐瞒,那么这一次的重明令之会,大家的方向都已经决定了,我们的目的一致,既如此便到此结束,   不过,轩辕真武,我还要和你说一句,不管从什么方向来说,你都要变得更强才是。”   秦月楼说完,代表着他一方的水镜消失,只留下了秦安忆和轩辕真武。   二人相视无言,不多时,轩辕真武问起了秦安忆。   “百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带你看看吧。”   ——   府君,魂天帝,秦鸿钧,秦月生,小圆脸子。   这五个和【秦月楼】同出一源的分身们密切关注着秦安忆和轩辕真武两个平行世界的同源异位体。   “接下来,我会到各个地方找一些妖魔鬼怪,总共十个,我会把这些东西封印在申沪,你们两位担任一下时代锚点。”   “你有神经病吧?”秦月生和小圆脸子看向了魂天帝。   “没人告诉你们说,我本人其实并不看重人命么?”魂天帝瞥了一眼二人,“我所处的世界人命最不值钱,不过是死亡罢了,相比克系来说,死了难道不是更好的结局么?”   “滚蛋吧,这事儿谁爱做谁做。”秦月生和小圆脸子异口同声。   “我并不是请求你们,而是告知你们,想和我大小声你们最好达到我们三个这样的境界。”魂天帝不容置喙。   “你的手段是否有些过于激进?”府君问。“你的思想是否有些过于偏激?”秦鸿钧问。   “不存在激进和偏激的,只能说他们时也命也罢了,他们但凡看重人命,或者看重自己,都会拼命变强,何况在秦安忆所处的未来,还有另一个诸界化身秦安忆在,有他在,可以兜底。”   “我姑且看好轩辕真武和秦安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秦鸿钧道。   “什么问题?”魂天帝问着。   “如果你成功的话,那么未来的鬼应该也是可控的,那么为什么秦安忆所处的时代仍旧有鬼?”府君问道。   “就是这个问题。”   “这是个好问题,问题就在于我也不知道。”   “不过,你们两个秦月生或许可以代为打探一番,我已经将各自世界的时间流速减小至最少,你们可以好好练级了。”   “等我练级完了就来揍你。”两个秦月生异口同声。   ——   “这就是百年后的世界么?”轩辕真武看着水镜中的时代,无悲无喜。   “是啊,看着很稀松平常,但也只是大部分人的稀松平常,有小部分人被鬼所害,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水镜两端,时代截然不同。   “而且,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秦安忆斟酌片刻后问道。   “但说无妨。”   “你在晚年时的确将当时的修炼界屠杀殆尽,可问题在于,我所处的时代仍旧有鬼怪,所以我怀疑,除去源头这个事儿可能没有成功。”   “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做的都是无用功?”轩辕真武眼神微动,“还有,我为什么会在晚年屠杀修炼界?”   “不知道,我问过天帝,可天帝并未言语,也许他也在寻找缘由吧,只是,先顾好眼前吧,另外,申沪市的话,的确有点不一般的事件。”   “请说。”   “顺安高架桥锁龙柱,许嘉汇平阳广场,隆华阴阳河,梅岑公园阴阳街,文登东路坟墩路,东海职高白衣骨,伽定八卦坛,昌隆公寓香炉房,袂陇广场无灯路,常阳路夭胎。”   “你管这叫有点?”   “总比更多好,不是么?你正好在申沪,可以试着从你所处的【现在】断绝,至于我,我或许会去申沪调查,只不过你最好别抱有太大的希望。”秦安忆点燃了烟,吞云吐雾。   “你什么意思?”   “我身处【未来】,代表着你所知【未来】流于表面,或许这十个事情半真半假,大多以讹传讹,但你所在【过去】,表示既定,过去不可改,也即是说,你所做的一切,在未来都无法更改。”   “既然你在【未来】,那么请你帮我。”   “安心,你我也算一条船上的,我会帮你的,我也需要你帮我,既然你是前辈,那想必你对鬼也颇为了解。”   “多谢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秦安忆,合作愉快,轩辕真武。”   “合作愉快,秦安忆,我叫轩辕真武。”   ——   “时间,可真是瑰丽啊,你们说是不是?”魂天帝问着秦月生和小圆脸子。   “的确,你所选的都是弱小的不入流的东西,但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却能发展成这样,这还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小圆脸子虚着眼睛道。   “十个灵异拼图,并做出了削弱删减,并会五千年的时间内吸收一切可以用得上的东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么?说好听点你在做模拟养成,说难听点你在养蛊。”秦月生也虚着眼睛说。   “与其说我是在养蛊,倒不如说我在模拟养成。”魂天帝不为所动,反而说着废话,“往好了想,这十个发育好了的东西会是他们的助力,   往坏了想,不是还有你们可以兜底么?” 第四一八章 昌隆公寓(序)   “荒村废井里的不明呜咽,运送亡灵的末班地铁,医院凌晨监控里一闪而逝的白色人影,一直徘徊在十字路口的青衣女子……类似的传说太多太多,它们难道全都是虚构的吗?”   民俗课上的年轻男讲师正有些兴奋的讲述着与课本无关的知识,旁听的秦安忆百无聊赖,甚至还想抽根烟。   看了看阶梯教室内的学生,倒也算座无虚席。   他已经到达了申沪市,自从和轩辕真武达成合作以后他便准备调查一下申沪十大不知是真是假的“灵异”事件。   好在申沪的确有人在研究这些不知道是否空穴来风的都市传说怪谈。   研究者便是这位民俗课上的年轻讲师,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看起来颇有学者气质,只是这股讲课时的“癫狂”气质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不多时,下课铃响起,学生们匆匆离去,男讲师正在收拾教案,也准备离开,不过秦安忆倒是叼着根烟走到了男讲师的身前。   “请问是高崇山先生么?”秦安忆问道。   “啊对,是我,请问您是?”   “我叫秦月生,是一位网络作家,此次前来拜访是为了取材,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秦安忆随口报着假名,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书名为《申沪市十大不思议事件及其背后的民俗学意义考究论述》。   ——   申沪市,格兰路巡捕房,这里是申沪市公共租界的一部分,隶属于格兰国。   轩辕真武背着油纸伞,一身宽松的长袍马褂被健硕的肌肉高高顶起,但像他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在这巡捕房外好似空气一般,无人在意,他这是施了个法术,准备观察一番。   “这里就是秦安忆所说的昌隆公寓的原身了吧,但是这里并无妖魔鬼怪这些不好的气息,还是因为这巡捕房的缘故?”他心中暗道,不曾想瞧见了令他不快至极的一幕。   一些头上包着布袋的肤色不黄不黑不白,偏向于暗沉的小麦色的外国人趾高气昂,用手中的警棍敲打着被捕者的脊背,口中还多有异域语言,完全不懂。   “赤佬……”有景国巡捕低声骂着,但景国巡捕在这格兰场里人微言轻。   轩辕真武眼中悲哀之色浓厚,自从景国战败后直到现在,丧权辱国的条约签订后,这些租界中的同胞便饱受这些外国杂碎们的欺凌。   外有洋鬼,内有妖魔鬼怪,国之不国,家何以家?   但好在,他听秦安忆讲述了百年后的景国是如何自强不息,成为了强国。   沉睡的巨人终有醒来的一天。   但在此之前,亦有救亡图存的有志之士们各处奔走。   但,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则必须要现在解决。   就好比这后世的,昌隆公寓。   ——   “你知道,昌隆公寓内的居民曾经吃过什么么?”高崇山问着秦安忆。   秦安忆告诉高崇山,自己想要实地取材,而高崇山也很热心的驱车带着秦安忆一同来到了昌隆公寓,   按照高崇山的话来说,每一个读过他的作品的都是他的朋友,朋友帮朋友不是很正常?   所以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来的秦安忆便和高崇山一起了。   二人经过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入口,这是真的很不起眼,这里就好像是攻其隐睾操刀的魂类游戏的地图一般,历经千难万险跋山涉水的从地图   如果不是【362昌隆路】的标牌下还有一块【优秀历史建筑】的标牌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知道一点,是因为战争的缘故。”秦安忆点燃了烟,眼眸低垂的走过了入口。   入口背光,且略有潮湿,时代的气息感仿佛扑面而来,   短短的几步路成就好像从这个安乐平和的时代走回到了过去那个黑暗哀痛的年代。   “没错,前线吃紧,后方紧吃。”高崇山说着,叹着气,“所以运输大队长会输也很正常,毕竟腐败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人家又会微操又爱写日记,这能是正经人么?下贱。”   秦安忆意有所指,而后走过狭窄的通道,到达了中央的天井。   这就像是一座监狱,将人囚禁在其中,就好像是一座城寨,生活着三教九流,但从前的这里的确生活着许多三教九流和社会底层的百姓。   这里就好像是筒子楼,四周建筑围成了一个密实的方筒,既像是筒子楼,又像是斗兽场那样的环形建筑,只不过这里是方的。   天空的大小便是天井的大小,建筑低矮,晾衣的竹竿或者铁杆伸出,还有的衣物正滴着沥沥淅淅的水滴,洇湿下端的其他衣物。   秦安忆则是小心的避过高处裤子内裤的位置,这一栋“小小”的建筑中,蜗居着近三百户的居民,古旧的气息让秦安忆觉得有些不适应。   高崇山陪同着他,一起朝着顶楼进发。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一样。   经过近百年风雨的昌隆公寓,已变得灰暗破败,与周边的现代建筑格格不入。   虽然外墙几年前被粉刷过,但是建筑主体框架并未改变。5层的筒子楼建筑,从2层起每层都有走廊贯通楼面,层与层之间用风格老式的水泥扶梯相连,走廊正对着每户的大门,一户一户门挨着门,远看密密麻麻。   由于屋内面积不够,没有独立厨卫,不宽敞的走廊成了大家拼命索取空间的地方。   走廊被私搭的淋浴房和厨房灶间挤得满满当当,各种杂物堆在角落,锅碗瓢盆、橱柜家具、盆栽鸟笼……数不胜数,毕竟这里是整个申沪市最出名的廉租房,原本的户型也被隔断分割,成了一个个的真实蜗居。   “这里真的很拥挤。”秦安忆小心翼翼的跨过了各种杂物,最终来到了最顶层,随后,便开启了愈发完善的【世界】。   前文也说了,秦安忆的【世界】能力是通过融汇各种能力从而形成,如今他的【世界】也变得具备更多地能力。   现在他哪怕随意走动也能施展能力回溯。   如此,秦安忆不动声色的全方位回溯着昌隆公寓的过去。   “那我就来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鬼吧。”   ——   那是近九十年前的历史,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历史,彼时的景国又一次被战火所蔓延。   来自沦陷区的难民们涌入了申沪,意图寻求租界地内其他国家的庇护,但,租界地中各国使馆的人并不把他国人民的命当命,对于租界来说,只需要拖就可以了。   于是,少量难民涌入了昌隆公寓,昌隆公寓也在灾民们的自发组织下不断扩建,这样的日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前线吃紧,接连战败,八·一三申沪会战持续了三个月,整个申沪也成为了一座孤城,毕竟能跑的全都跑了,只留下了这座城,还有城中逃不掉的难民,以及井水不犯河水的租界地,   以及侵略与反侵略的双方。   也正是因为前线的吃紧与失利,给予难民们的补给也渐渐被完全切断,毕竟那时的申沪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难民们想要涌入租界地寻求庇护,但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租界地们给出的回应是用机枪铸成一道对难民的“防线”,有人想进来,便会开枪。   租界和敌占区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面还是那副十里洋场的模样,一面则是战火纷飞的残垣瓦砾,在这中间,或许只隔着一道河。   昌隆公寓虽然在租界之中,但是食物补给逐渐被切断,租界内的其他外国人并不会为此贡献人道主义,他们他妈的甚至架上了机枪!   因此,想要外出寻找食物,也要冒着被射杀的风险。   彼时的申沪,是一座孤城,彼时的昌隆公寓,则是孤城中的围城。   难民们就仿佛是蝗虫,吃一切可以吃的东西,起先还能吃到些肉,比如说野狗,青蛙,鱼苗,后面则是连树皮根茎都要争抢。   直到饿殍遍地,而后演变成为……   陌生人,熟人,亲人,朋友……人越来越少。   战争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由这只妖魔衍生的东西,也在吃人。   乱世之中必有妖魔鬼怪,因为乱世孕育了这些妖魔鬼怪。   何况,这里也有一个古老的坏东西封印了一颗“种子”。   只是这颗种子,直到此刻才开始生根发芽。   ——   昌隆公寓内,人心惶惶。   “今天到谁了?”“好像是那个女孩。”“哎哟,可惜了,那个孩子生的那么水灵。”   秦安忆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的咬着牙根,他割裂了自己的视角,一个视角在现在,一个视角在近九十年前。   过去和现在两个世界被视界贴合,一面吵嚷,透露着生活着随处可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另一面则是讨论着等会“吃”的【食物】。   “我说,那个姑娘看起来也快二十了,长得模样也那么俊,要不要……嗯?”有老光棍撺掇着,心中想的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回溯中过去的景象被秦安忆所见证,夹着烟被熏黄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着。   烟灰未断,可却在微微颤抖中被抖落断裂。   “你怎么了?”本来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研究的高崇山在看到了秦安忆的状态后,奇怪的发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生气的事情。”秦安忆尽力的让自己的语气正常。   “去你妈的,你在想什么东西?”有人怒喝的斥责着。   “你又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我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出去了都得死,为什么?!要不要看看我们吃的是什么?!所以别在这和我装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光棍无赖的回击着。   “你他妈说什么呢!”另外一人打了老光棍一拳,“我们吃的是羊!”   “哈哈,遮羞布罢了,你们啊,一个个的吃的时候比谁抢的都狠,现在又在这充圣贤?你们要真这么圣人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贡献出来呢?”   吵吵嚷嚷,骂骂咧咧,两个时代的吵吵嚷嚷似乎一样,但却并不重合。   作为见证者的秦安忆则是只觉得荒诞和悲哀。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可人的悲喜却也相通。   看着同类同胞披着文明的外衣却仿效茹毛饮血的原始人,他只觉悲哀愤懑。   但这份悲哀和愤懑却又不能锁定某个具体的目标,毕竟造成了这些的罪魁祸首是多方面原因组合而成的……好像鬼一般可怕的真实存在的事物。   回溯的世界速度开始了加快。   “食材”仿佛认命一般的清洗了自己,未干的秀发在风中轻轻摆动,她轻声的哼唱着家乡的歌谣,那是母亲哄睡时所唱的歌谣。   “黄杨扁担么软溜溜呀,姐~哥呀哈里呀……”   她知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她会和之前那些被自己所吃的食材一样。   秦安忆听着只觉得刺耳,可却又温柔的将她最后的歌谣放缓,空灵的歌声响起,最终沉默。   咀嚼声不绝于耳的响起,有什么东西正在诞生。   食材的骨与肉被分食殆尽后,那个东西便诞生了出来。   那是一个……在黑暗之中匍匐着的看不清容貌的东西。   只能听见一声声的咀嚼声在黑暗之中响起,在这黑暗之中的咀嚼声与其他人沉默的咀嚼声交相辉映,最终融入其中。   无人能察觉,无人能发现。   “现在是饭点了吧?”高崇山问着秦安忆。   他听着小小蜗居中的咀嚼声,肚子不由的响了起来。   “该离开了。”秦安忆听着咀嚼声,淡淡的说道。   “啊?为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不太饿吧。”   ——   “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妖魔鬼怪。”轩辕真武笃定的想着。   无论施展什么手段,轩辕真武都没有从这里找到关于妖魔鬼怪一星半点的踪迹,巡捕房这里很干净,除了不该有其他肤色的人种占领,一切都很正常。   身处过去的人,自然不会知晓未来。   身在未来的人,也没有提起这段过去,因为身在未来的人知道仅凭轩辕真武一人自然是无法抵抗这巨大的车轮。   但那身在未来的人,已经知晓,自己该处理什么东西了。 第四一九章 申沪之见   “轩辕前辈,昌隆公寓这里您应该还没去探查吧?”秦安忆正通过重明令与轩辕真武交流着。   “探查过了,但是你所说的的昌隆公寓现在还只是一个巡捕房,而且我没有发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所以这里被我划掉了,我现在准备去探查一下阴阳街。”轩辕真武说道。   “行,那昌隆公寓就交给我吧。”秦安忆掐了掐指关节。   “意思就是昌隆公寓是在后世出现的么?原因呢?你找到原因了么?”轩辕真武斟酌片刻后又道,“我在你前面,应该可以帮你解决掉。”   “轩辕前辈,往者不可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既然昌隆公寓会在后世形成,那就代表着您并没有处理成功,所以,交给我就好了。”秦安忆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太弱小了,或许只有天帝才能够干涉时间,但很明显的是我们并不能。”   “我不理解,明明我在你前面,如果我将过去的某些东西改变,那么未来也许……”   “轩辕前辈,您应该得到了天帝给你的东西了吧?”秦安忆叹了口气。   “我得到了,第一次就得到了。”   “我是第二次才得到的,第一次失败了,这代表着什么您可能不知道,但时间并不是那么好愚弄的,在您的时代昌隆公寓或许会出现,而后您将昌隆公寓处理了,但是昌隆公寓也必然会在后续继续形成,因为我处理昌隆公寓成为了必然。”   “必然?”   “我是一个宿命论者,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宿命,也正是因为宿命,我们才能联系在一起,这便是【必然】,重明令的时间似乎快到了,我就先去处理昌隆公寓了,前辈,等下次联系我们在互相交换情报吧。”   说完,重明令的水镜便消散,只留下轩辕真武一人在申沪街头。   “真武,你看到了么?那些女子们身上穿的衣服好好看哦。”董小玉的声音从油纸伞中传出。   “嗯。”轩辕真武点着头。   “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呢?”董小玉娇嗔的声音传进了轩辕真武的耳中。   “嗯。”轩辕真武继续模仿着木头。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董小玉的话,早知道当初就不带出来了,只是如果真的不带出来的话又会有些担心,他这心里就挺矛盾的。   但是也没辙,带都带出来了,还能咋办?   想了想,他便回想着秦安忆通过重明令展示给他看的申沪地图。   不同时代的申沪地图都有,也是为了让轩辕真武有一个直观的了解,好方便他在申沪找路,只是这路子找起来也并不方便,哪怕有多张地图对比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来到申沪的话,我还不会想到如今这个世道变化如此之大。”轩辕真武颇为感慨。   “是啊,那些衣服都好好看啊,我也想穿。”董小玉也跟着说道。   轩辕真武正欲说什么,便瞧见行路之人纷纷奔逃,而那些店铺也门窗紧闭,但见两边浩浩汤汤来了一大帮人。   一面精悍的年轻壮小伙们满脸煞气,黑西装下戾气恒生,腰间别着短柄斧,手里拿着各式枪械,另一方也是如此。   并非是小时候所见的两村械斗,性质不一样,这是……帮派斗争。   “斧头帮办事,闲杂人等退避。”有年轻的帮派成员兴奋的喊着,也不断鸣枪,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兴奋和刺激。   子弹穿透了玻璃,屋中人吓得尖叫着。   轩辕真武眉头皱起:“你们在干什么!!!”   “哟,还真有不怕死的啊?”那拿枪的家伙嘴巴一咧,举枪便对准了轩辕真武,想也没想便扣动了扳机。   枪花盛放,轩辕真武一手掐住了子弹。   “打洋鬼子时候没见你们出力,残害同胞你们倒是个顶个的强啊!”轩辕真武虎吼一声,便将这两方人马震了个七荤八素。   当即便犹如猛虎入羊群一般的冲入敌阵,这些普通混混流氓们只不过是三瓜两枣,不值一提,就算是枪械也伤不到他分毫。   不消片刻便如狂风过境那般,地上也没几个能站起来的,纷纷倒在地上痛呼着哭爹喊娘。   轩辕真武也没有事了拂衣去,只是站在街道正中,拿起了一柄冲锋枪。   当着所有人的面,轩辕真武将这冲锋枪拧成了麻花。   “下次再让我见着你们,你们就会变得和这根铁麻花一样。”   周围人也适时的打开了门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噤若寒蝉,但也大快人心。   轩辕真武也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但他倒是发现了一个机灵的小孩子。   这孩子约莫十四五岁,眼神机灵,手里还拿着个梨子。   “大侠,大侠,您收我为徒好不好?我叫陆云笙,街坊四邻都教我削梨云笙。”陆云笙跑到了轩辕真武的身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陆云笙?”轩辕真武疑惑了一下。   先前和秦安忆交流信息情报时,轩辕真武也曾从秦安忆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人名。   申沪地下皇·陆云笙。   陆云笙此人起初也不过是个卖水果的小贩,一生算是个半文盲,但是极具商业头脑,同时也具有超高情商,做人做事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但其人也毁誉参半,不单单是因为其身份颜色颇黑,他也曾坑害同胞,可却也是一位爱国人士,晚年也倾囊散财帮助难民。   “哎对。”陆云笙眼神狡黠。   “你是卖水果的?”轩辕真武又问着陆云笙。   “是啊。”陆云笙点头。   “那我不收你。”轩辕真武摇了摇头,“你打哪来回哪去吧。”   “大侠,是因为我是卖水果的所以您不收我么?”陆云笙沮丧问道。   “不是这个原因,你若是一心向道也一心向善,我收了也就收了,可你……不像是一心向道的,也不像是一心向善的,所以你还是离开吧。”轩辕真武继续道。   “大侠,我……”   “离开吧,你现在没做恶事,我不杀你,但你以后若是做了恶事,也轮不到我来惩戒,我只能送你一句话,别跟写日记的人打交道。”轩辕真武说完,便准备离开。   那陆云笙赶忙追了上去。   “大侠,多些您赠言,我也没什么钱财,这个梨子便送您吃吧。”陆云笙恭敬说道,手中水果刀上下纷飞,短短片刻便将梨子皮削开。   轩辕真武接过了梨子,点了点头,   吃了一口梨,汁水丰富,这才拿着梨子离开。   “为什么不收下陆云笙当徒弟,你明明已经从秦安忆口中得知那位地下皇的存在,现在收为徒弟,往后他发达了你也能得到臂助不是?”秦月楼透过重明令问着轩辕真武。   “只是因为他未来权势滔天我就要收他做徒弟的话,那我何不问问秦安忆那些现在还未发达未,但未来注定有权有势的人有哪些?没有必要收他们做徒弟,现在他们姑且没法作恶,可以后作恶的话我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那既然你已经知道陆云笙未来会作恶,那你为什么不现在把他杀了?”秦月楼拱火似的问着轩辕真武。   “现在的他的确没有作恶不是么?何况未来的他也为反侵略战争贡献了极大地力量,更不用说他晚年也倾囊解财的帮助难民,如果我杀了他,那未来那些注定被他帮助的人岂不是没法得到帮助了么?”   “话也不是怎么说的,不是么?如果那些人命中注定会受到帮助,那么哪怕少了个陆云笙,也会有杜月生不是么?”   “得了吧,天帝,你在这撺掇我,是想通过我来达成某些目的吧?”轩辕真武斜睨了一眼水镜中的白发道人。   “的确,我需要你做出一些事情,然后再看一眼未来你所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影响。”秦月楼承认了,“陆云笙可以算作是一个节点,没什么比这类权势滔天之人作为历史节点更好了。”   “这就是你要我杀了陆云笙的理由么?”轩辕真武冷淡反问,“我是不会做的。”   “没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实验,可做可不做,你不一样也无碍,只是,你从秦安忆那得知了后世的十大地点,现在排除到哪里了?”秦月楼话锋一转。   “一个昌隆公寓,然后没了。”   “只排除了一个么?太慢了,干脆加快速度得了,我在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给你留下了好东西,现在去拿了吧。”秦月楼说着,手绘了一张地图展示给轩辕真武看了一眼。   “哦?好东西?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哪里有需要我解决和处理的东西,但是你认为我解决不了,所以你在那里为我留下了好东西。”   “的确如此,需要我提前和你剧透一下么?”   “不必,谢谢你的好意。”   “那你可得小心了,毕竟那里是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人类’是次要,‘不正常’才是主要。”   ——   蹲伏在铁丝网外的轩辕真武皱着眉头,说是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确不假,但周围还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巡逻着,另外还有坦克车蓄势待发,这是什么情况?   轩辕真武想着,伸出两根手指夹断了铁丝网,而后又明目张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潜伏进了研究中心。   隐匿法术,果然十分便捷。   研究中心内的电路似乎是年久失修,有的灯泡黯淡,而有的灯泡又好像接触不良不断闪烁,导致其中忽明忽暗,内部两侧房间众多,不时发出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来。   墙皮有些脱落,而在天花板上还有一些类似粼粼波光般的倒映,好像有什么水池修建在周遭反射着光源一般,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水池。   这的确是一种新奇的感受,若是说寻常的妖鬼僵尸什么的具备一定程度的压迫感和恐怖感,那么此刻身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就像是恐惧在心理上萦绕,但这仅仅针对普通人,对于轩辕真武来说这里无非就是暗了一些,他的眼睛是可以夜视的。   只不过,在进入了研究中心内部以后,轩辕真武便能察觉到自身的实力正在被不断地压制。   “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压制我的实力么?不单如此,我的肉身也在被削弱着。”轩辕真武心中暗道不妙,但却并没有害怕的情绪。   他就如同一口无波古井,毫无心理波动。   稍微有些漫无目的的前进着,便瞧见眼前有个赤身男子背对着他,那男子浑身泛着一层灰色,但却有些透明,男子身形瘦削,像是一根竹竿,还不断地抽搐着。   那男子好像在不断地闪烁着,并且还在低声啜泣着。   就好像是一只拦路虎,轩辕真武内心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能硬上,应该要发挥自身的智慧将那东西引开。   他边想着,边缓缓的后退,却不料,从旁边的门中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还不断地拉扯着他。   “别过去,别过去,千万别过去,那个东西不是人。”门内的人不断地低声说着。   轩辕真武也没慌乱,只是淡然的抓住了手,接着从肩膀上拿了下去。   “千万别被那个家伙看到你,不然他就会一直追着你,被抓到的话,你就会变得和它一样,所以千万不要过去。”   “不被看到?”轩辕真武心中想着。   而那个半透明的人影也转过了身。   虽然转过了身,可纵然转身,轩辕真武所见的也只是一个和转身前别无二致的“背影”。   那背影抽搐着,哭嚎着,向着轩辕真武跑来。   “快点找柜子!躲进去就安全了!”   但是轩辕真武却是将油纸伞撑开,直接挡在了那“背影”的面前。   而后那背影便一动不动了起来。   “不被看到就行了,没必要找柜子。”轩辕真武淡定的说着。   “……你一点都不害怕的么?”门内的声音奇怪的问着。   “与其害怕,你倒不如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外面会有那么多的士兵驻扎,而且还有坦克车。”轩辕真武询问道。   “这里闹鬼啊,你还看不出来么?” 第四二零章 昌隆公寓【一】   月上中天,星辰寥落稀少,大片大片的乌云盘桓在昌隆公寓的上方,遮蔽着零丁三两颗星子,也在渐渐的吞没着那皓月的小半形貌。   秦安忆叼着烟,并没有着急为烟草点火,幻肢显露,在墙壁上略过,食中二指富有节奏而又不间断的在墙壁上敲击着,   墙壁虽然被重新粉刷,但也难以掩盖其下的斑驳。   昌隆公寓作为不可移动文物时至今日都还扮演着申沪市最廉价租房的角色。   他将耳机摘下,仔细的倾听着潜伏在暗处的咀嚼声。   他悄悄的逼近,而后伸出了具现化的幻肢,暗红色的手臂将月光一并染红,而幻肢也将要刺入那黑暗的角落之中。   咀嚼声不断的传出,甚至愈发的密集,愈发的杂乱,像是上万张嘴以各自的频率进食着一般。   而后幻痛从幻肢上传来,再度将幻肢抽回时,幻肢之上也布满了缺口与牙印。   “连幻肢都啃得动么?”   秦安忆能够感受得到被啃食的那部分幻肢虽然还在存在,但也在不断地用循环维持自身的存在,也即是说,被啃食的那部分正经受着“消化”的过程。   随后,在墙壁和一众杂物当中的空隙之中,缓缓的流出了如同“嘴巴”一样的液体,就像是萨尔瓦多·达利那副《记忆的永恒》当中犹如湿面饼那般软趴趴的融化闹钟一样。   黑色的嘴巴中露出的是整齐的森亮白牙,白牙不断地上下开合,发出碰撞的声响。   它们就像是蟑螂一样。   当你在家中发现蟑螂时,就代表着在无法探查的暗处……已经布满了不计其数的恶心家伙。   黑色的嘴巴也从各种杂物当中流出,楼道的各处都有这些满溢而出的嘴巴。   “哎呀,这可真是……不太妙啊。”   嘴唇与白牙的潮水在墙壁,地面,顶板,窗台,犹如行军蚁那样的汇聚流动,而它们的目标都只针对于秦安忆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如果秦安忆毫无反抗的能力,那么他将会成为这些嘴巴口中咀嚼的食物。   申沪市人口总数达两千三百万,而每年的失踪人数约占其千分之一,也即是说每年的失踪人口数量约有两万三千人,这两万三千人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比例是源自于鬼怪。   就好比昌隆公寓内蕴藏着的这些鬼怪来说,它们的食谱广泛,是“饥荒”的体现。   要不然秦安忆也不会觉得昌隆公寓很干净。   似昌隆公寓这般人口混杂以及杂物众多的地方,自然也少不得蟑螂老鼠这些东西,但是秦安忆并未在此发现任何一只的老鼠,蟑螂。   因为这些嘴巴在暗处就将它们吃下,用以填补空当的“胃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鬼怪比蟑螂药和捕鼠器都相关事物都来的更有成效。   但是,秦安忆也处于食谱之中。   黑色的粘稠不定型嘴唇与牙齿从可见不可见的方向涌现,秦安忆也只来得及将完好的手臂身处。   绯红色的光芒以其掌心为基点,而后,绯色的鲜艳红芒闪烁了一瞬。   这一瞬间,就好像是在电影或者其他的什么动画当中插入了一帧,一帧纯粹的绯红,转瞬即逝的绯红也带走了这扩散开来的唇牙。   随后他紧握双手,逸散的红光将其皮肤都变得莹亮。   这是可控的灵异拼图·绯红女皇,也是秦月楼留给秦安忆的好东西,虽然可控,但也不能以竭泽而渔的形式时刻使用。   因为这个能力是将【概念】染上绯红的颜色并回收,随后壮大己身。   【概念】是一种形而上的事物,它并不以实体而存在,但却广泛存在于任何实体与非实体当中,正如水的概念之一是流动一般,当【流动】这一概念被浸染,那么便失去了这一概念,那样水便无法流动。   但如果水的概念全都被浸染,那么这失去了所有概念的水还是水么?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失去了所有概念的水也被绯红浸染,化为了绯红。   【概念】是构成【存在】的一部分,失去了所有的概念后,自然也不会再存在。   而这一部分想要吃掉秦安忆的唇齿也被绯红浸染,回归了本源,成为了壮大己身的养分。   秦安忆自然也可以不断地使用这一份灵异拼图的力量,但是不加束缚的使用最终只会让绯红女巫将他自己倾吞,最终或许会成为不断扩张的“绯红”。   换言之,如果没有人遏止的话,整个宇宙都会变成“绯红”,当然这也仅仅只是理论上来说,虽然这个理论达成很简单。   所以为了自己的存在,也为了世界和平与宇宙安危,秦安忆得负责任的节制使用这一份灵异拼图。   将红光的余波压下,秦安忆感觉到事情大条了。   幻肢的确很强,但这种强只仅限于单体,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如此数量众多甚至可以说无处不在的鬼怪。   而他也并没有找到规律,但好在他可以去寻找规律。   这规律就藏在过去被掩埋的角落之中。   申沪会战打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里,昌隆公寓内的难民们从将近三千变成了硕果仅存的两百余人。   侵略者与反侵略的同胞双方都伤亡惨重,纵然能够夺回申沪也是惨胜,残存的部队们带来了补给,但却对消失的两千多人闭口不谈。   这件事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禁忌,秦安忆正通过【过去和现在】的双视角寻找着规律。   他谨慎的避免踏入不可避免的暗处,尽力的寻找着宽敞的落脚点,但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的黏在他全身的各个部位。   就好像肉牛一样,不同部位的肉被分类成种种不同的名称,而这不同部位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受众群体。   他就是那只待宰肉牛。   而他也必须谨慎,因为双视角代表着大脑处理的环境信息成倍增加,稍有不慎,身上可能就会少一些部分。   同时他也要感知着那部分被吞吃的幻肢碎片此刻的现状。   幻肢碎片还在循环着不被消化,但却能够感觉到碎片们正在流通,只是很难捉摸。   因为幻肢的碎片在感知当中不断地在昌隆公寓的内部不断的跳转。   唇齿们在昌隆公寓中似乎构成了一个不可见的更为抽象的四通八达的蚁穴,但是食物的最终落点要么是“蚂蚁”们的“肚子”,要么是蚁穴中的食物仓库。   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去向何处,只能一边躲避来自暗处的追袭,一边等待最终的落点,他准备去捣毁那个落点。   鬼怪的诞生离不开人,那么人类的概念也会应用于鬼怪。   进食会消化,消化只会在胃。   秦安忆的猜测中,他需要找到它们的“胃”,接着将“胃”销毁,用以“饿死”唇齿。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秦安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已经看到了数次同类相食的惨幕,   除了毛发以外,就连骨头都被炖的一咬即烂,而后被咀嚼成为骨渣落肚。   但潜伏在暗处的那只鬼怪,也在悄悄的吞噬着毫无察觉的人。   或许对于这只鬼怪来说,吃掉【吃掉自己的凶手】也是一种复仇。   复仇如火如荼,直到最终被留意的人所发现。   本就人心惶惶的昌隆公寓内气氛也变得更为压抑。   人多时少一两个,甚至是十几个都只是渺小的一部分,但当人少时,这部分缺少的部分就会变得极为扎眼。   起初人们以为是不想吃人也饿得受不了的人外出寻找食物,但是最后被射杀,甚至有人为此嗟叹缺少了食物来源。   毕竟当抽签成为了决定生死的条件后,抽签者自然是越多越好。   “一千零一十二……”秦安忆已经看到了第1012次同类相食。   但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鬼怪的规律。   因为那个东西的出现的很快,捕食也快,离开更快,能够得到的信息量极少。   目前他能罗列出来的信息量只有短短五条。   ①唇齿是群体类鬼怪。   ②它们藏在空隙和阴暗角落。   ③它们不主动吃无机物。   ④现在的它们并没有攻击其他居民。   ⑤其他的居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动静,甚至没有人进出。   秦安忆从五条信息中找取漏洞,而后他停在了原地,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个危险大胆的设想。   “你为什么不遵照我给你的提示去找我留给你的灵异拼图?”古老天帝的声音从水镜中传出。   白发的道人眼眸低垂,淡漠平静的俯视着狼狈的秦安忆。   “因为我想试一试不依靠你来解决这些事情。”秦安忆回应着。   “我劝你最好按照我给你的预设之路来走,否则。”古老天帝不近人情的委婉命令着。   “打住打住,没有人有资格替别人选择该走什么路,同理,当一个人在没有别人干涉的情况下选择了某条路时也应该为后果买单。”秦安忆叼着烟,将烟点燃。   袅袅的淡青色烟气飘出,生烟的臭味也随同出现。   “所以,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主从,我们只是在一个相同立场下的合作关系,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当然,按照你的预设自然也可以,但我并不打算在尚未走投无路时选择,毕竟你给我的灵异拼图·绯红女皇,当我察觉这东西的可怕性以后我便觉得你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了。”   “哦?此话怎讲?”古老天帝似笑非笑的,以蔑视的姿态瞥着秦安忆。   “你并不在意人类死活,你只在意能否替代那个源头,在替代源头的过程中造成的影响你并不在意,但我不一样,我无法忽视那些影响。”秦安忆深深吸了一口烟。   而后红光从其身体表面迸发。   唇齿只吃有机物,那么就用红光短暂的包裹自身中指部分“有机物”的概念,将自身“有机物”的概念隔断。   如此,他就成为了“无机物”。   只是稍有不慎,他的“有机物概念”会被绯红浸染,所以他只将隔断的部分限制在中指,那样如果出了差错也只会损失一根中指。   “但好在,我成功了,可以坚持的时间大概在十分钟内,预留六十秒,我只有九分钟的安全时间。”秦安忆宣布着自己的结论。   古老天帝沉默片刻:“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器量支撑你大胆而又危险的实际操作了。”   如此,秦安忆感知着幻肢的碎片,最终落点是一座立于昌隆公寓天井下正中广场的一座香炉状房屋。   “我应该趁早探查一下那个香炉房才是。”秦安忆有些懊悔。   于是他翻身站在了过道围栏上,稳稳跳下。   接着在下落的过程中幻肢牢牢抓住了下一楼的围栏。   眼中的双视角也随着下落一同滑动,左眼所见的是过去,右眼则是当下。   过去里,透过敞开的窗户能瞧见饥肠辘辘的人们围绕着热气腾腾的锅炉和火光分食着肉块内脏。   当下,门窗紧闭的黯淡房间内发出阵阵鼾声。   秦安忆也以最速下楼方式从五楼落到了某辆停在广场中的私家车车顶,双脚留下了些微凹痕,接着他思索片刻,便踩着私家车的车顶和引擎盖打着手电筒转移到了另外的车辆顶部。   昌隆公寓的天井广场中,泊着数量众多的中低等价位私家车,这是广场,但也是一个非典型停车场。   唇齿会在暗处隐蔽潜伏,车底和车辆间的空隙也一样,以光芒赋予暗处可见度,那么暗处便失去了潜伏的意义。   就这样,秦安忆踩着车辆来到了香炉房的门外。   香炉房外,顾名思义,外表来看像一座香炉,与其说是房,倒不如说像是一座水泥墩小庙,只是小庙并未供奉任何神像,反而在香炉中塑立了三根金属制成的“香”。   而在香炉顶还刻着一行行的数字,最终落款则是——轩辕真武。   “这可真是……有趣。”古老天帝发出了一声赞叹。   “什么事让你这样的古老天帝都能赞叹?”秦安忆故意在“赞叹”上加了重音。   “这是轩辕真武留给你的一份无线电码,用的是他自己的加密方法。” 第四二一章 昌隆公寓【完】   “这是以电报密码为基础融入阴阳五行八卦理念而自创的电报密码,如果你随身带着轩辕真武的日记本的话,或许可以从中找到密码对应表。”秦月楼替秦安忆解释道。   “轩辕前辈这么厉害么?”“脑子好使呗,如果你不开回溯的话,你也当不了侦探不是么?”   “你是想说我脑子不好使?”“我可没这个意思。”   秦安忆白了一眼秦月楼,而后将随身携带着的轩辕真武日记本拿了出来,幻肢抹消着日记本上的禁制,而后终于找到了密码对应表。   破译后,秦安忆才知道轩辕真武这一行电报码的意思。   “符箓于此。”秦安忆轻声读出后,“什么意思?轩辕前辈也给我留了好东西?”   “这电报还蛮简约的。”秦月楼笑了笑,“可能他也的确在我没有关注的未来做出了现在的我也不知道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他的一种尝试吧。”   “在你没有关注的未来?什么意思?”秦安忆找到了秦月楼话中的奇特处。   “很简单啊,如果我关注了未来,那么就会倒因为果,未来发生的事情哪怕在过去也没法改变,你要弄明白一个概念,对于不同时间坐标上的人来说,【过去,现在,未来】三条线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都是【现在】,现在可以改变未来,但那是在倒因为果发生之前。”   “我理解。”秦安忆点头,幻肢五指攥紧成拳,随后猛然落下,一拳穿入那香炉房之中。   再将幻肢抽出时,秦安忆手中也多出了一纸符箓。   “一次性的东西,完全没有我给你的东西给力啊。”秦月楼咂了咂嘴。   “但是比你给的东西要安全。”秦安忆食中二指夹着符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东西该念什么咒还是做什么手势掐指吗?”   “你怎么用幻肢的就怎么用这张符箓,最重要的是找到‘使用’的感觉。”秦月楼教导着秦安忆。   “就像这样?”秦安忆说着,二指一撮,符箓无火自燃,而后泛着五色的米粒从符箓当中溅出。   黑白黄红绿五色光点犹如倾盆暴雨那般从空中播撒,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唇舌之鬼纷纷被诱出,它们张开了大口,承接着落下的五色米。   五色米雨没有一颗颗掉落在地上,因为在秦安忆的眼中,整座昌隆公寓的暗处都蠕动出了那些黑色唇舌口齿,好似拜月那样的叩拜着天空中的雨。   生性被食欲所吞噬的唇舌口齿们那无底洞一般的“胃囊”似乎被填满,这些唇舌口齿们好像打了个饱腹的满足饱嗝,而后便化为一滩黑色的流水,从此消散。   五色米雨的雨势也逐渐减弱,地上的唇舌之鬼们也接二连三的消散,或者说是……被超度。   “功德施食啊,轩辕真武找到了另外一条迥然于我的道路了啊。”秦月楼赞叹道。   “什么意思?”秦安忆不解的问道秦月楼。   “如果说扶老奶奶过马路是一点功德的话,那么轩辕真武应该扶了几千万亿次的老奶奶,但是这个世界原本并无功德一说,也就是说‘功德’这个概念是后期的轩辕真武用不知道什么方式引入刻印在了世界之中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刻印的,那也就不清楚了,或许可以找人问问这个香炉房是什么时候修筑的。”秦月楼解释道。   “你的意思就是轩辕真武相当于散尽家财帮助难民之类的?”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散尽家财估计说不上,按照这个功德量来看,他可能财大气粗。”   “不过我不理解,既然你说这个世界并无功德这个概念,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功德的?”   秦月楼闻言,忍俊不禁的笑了:“我好像并没有说我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吧?”   “你是穿越者?”秦安忆惊道。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轩辕真武虽然帮你处理了这些东西,但是轩辕真武要么是算漏了什么东西,要么是留下了对你的考验,在这些饿鬼被功德喂饱以后,这里的平衡就被打破了。”秦月楼说着,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表。   “重明令时间到了,我先下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处理了,你自求多福吧,但我给你留的东西还在哦,真打不过的话别忘了去拿。”   语毕,重明令便冷却了下来,不再泛着光彩。   而整座昌隆公寓也开始了颤抖和……扭曲。   窗台犹如被无形的手不断推拉那般,好似眼眸,门扉犹若嘴巴那般不断张开闭合,   水滚沸的声音,暖气溢出的声音,弹珠滚动一般的声音,电视中的声音……无数的声音从昌隆公寓当中同时并且一齐的传出,   与其说是不同的杂乱之音,倒不如说是混合在一起杂糅而成的,属于昌隆公寓的声音。   哪怕昌隆公寓并没有移动的能力,但昌隆公寓,它是活的。   哪怕它不能移动,但它也被盘踞于此的邪异鬼怪影响,最终与之融为一体,或者说,昌隆公寓的存在被这邪异鬼怪所吞噬,借助昌隆公寓的形体化作了“活物”。   声浪一阵阵的富有节奏和韵律的律动着,就好像是一颗隆隆作响的庞大心脏,在昌隆公寓的不知何处不断地跳动。   秦安忆此刻才恍然大悟,唇舌之鬼并非是单独存在于昌隆公寓的内部,它是遏制昌隆公寓本身的存在,也是维系这脆弱平衡的一环。   唇舌之鬼啃食着昌隆公寓的本身,所以哪怕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昌隆公寓内部的居民也没有出来查看,   因为他处于【昌隆公寓】的内里。   过去的昌隆公寓似乎和现在交融,本来被重新漆的墙壁开始剥落漆皮,斑驳而又老旧的气息重新占据了昌隆公寓。   而后,门打开了。   挨家挨户的门被打开了,从门中走出的,是那些过去的残念,也是过去的残影,这些走出来的东西……是那些吃了同类之人的人们。   他们和她们穿着各异的服装,过去的声音也来自天南海北,他们一起冲向了秦安忆,面无表情的,也不似活人的,想要将秦安忆撕碎,也想将现在居住在昌隆公寓的人们撕碎。   霎时间,天地变色,秦安忆最大限度的控制着绯红的力量,将周遭染成了一片绯红的界域。   绯红的光芒冲天而起,将这【昌隆公寓】营造出来的领域冲破,在那绯红光柱之外的,则是现实世界。   绯红将普西与普东两个区域竭尽染红,无数还没睡的人纷纷见证了这一幕奇景。   但潜藏在申沪城中的弱小鬼怪却被这天幕之上的绯红所浸染,   可是一声似乎是龙吟一般的声音传出。   某座高架桥下的纹龙承重柱当中,龙吟响彻,击溃了天际的绯红。   某座街道,和某条河流,也一同延展上天,好似通天长街和通天之河一般,将残余的绯红天幕驱散。   “真是壮观啊,秦安忆,如果不是那三只邪异鬼怪,你现在就会成为毁灭世界的元凶了。”不知何时,秦安忆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你是谁?”“我叫秦月生,你可以把我当做是这个时代天帝的分身。”   “哦?原来天帝叫做秦月生么?”秦安忆擦着脸上的汗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和天帝是不同个体,不过,你最好收住你的力量,你现在的力量已经临近失控边缘,那片灵异拼图你现在最好别在使用了,否则你会变成灵异拼图精神病。”秦月生上下端详一番秦安忆。   “风凉话和马后炮就别再说了,我听的够多了。”秦安忆摆了摆手。   “行,想要遏制住你力量的失控,就去找到天帝留给你的灵异拼图,只有灵异拼图才能制衡灵异拼图。”   “所以说来说去,我都还是被天帝算计了么?”   “不是算计,而是当你拥有了灵异拼图,就等于没有了回头路,除非你不去使用灵异拼图,这一代的灵异拼图还是被天帝改造过得,如果没改造的话,哪怕不使用灵异拼图也会被侵蚀。”秦月生为秦安忆解释着。   “那既然天帝也是依靠灵异拼图起家,那为什么他不担心?”   “因为他体内的灵异拼图不断生成,因为不断生成所以不断制约,因为不断制约所以维持了平衡,也因为平衡所以变得更强。”   “这家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诡异吧?”   “他还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诡异是源头,但你现在的能耐就连源头的一根脚趾甲盖都比不上,如果那东西有脚趾甲盖的话。”   “得,看来我还是不得不去按照天帝的意思来走了。”   ——   1997年,申沪市。   健硕的中年男人望着昌隆公寓,他身穿一身杏黄色的道袍。   “轩辕先生,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在昌隆公寓内建那个香炉房了,这样真的能够压住昌隆公寓里的那些邪门事么?”秃顶男人擦着额头上的汗询问着身前的道人。   这位道人,如今明明已年近古稀,可无论怎么看都只像是三十出头。   但他的确有真本事。   “能压得住,但真正解决却并非是现在,大概要在二十五年以后才行,把这个盒子放进混凝土里就行,深度的话大概是你的手掌到手肘的长度,但是记住,任何人都不能打开,如果打开了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以外都会死。”轩辕真武说着,将盒子交给了申沪市长。   秃顶男人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接过盒子以后,马不停蹄的就蹲守在了建筑工人的身旁,时刻准备把这个烫手山芋扔进去。   而轩辕真武则是背着手寻找着昌隆公寓内的一切蛛丝马迹:“你们先建着吧,我在这里找找。”   申沪会战时,他并不在申沪,而是返回茅道山修行,后来当他得知了昌隆公寓的事情以后,便来到了申沪,只是那一次并没有亲手解决,反而是等到了现在。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只是,当他得知内情以后,便有了恻隐之心,但他还是准备出手渡化,只是冥冥之中有大恐怖提醒着他,昌隆公寓这件事注定不是由他来解决,如果他提前解决,以他当年的功德是保不住他的。   故而彼时的他只是以功德将昌隆公寓划分为表里,将那些饿鬼留在了里界昌隆公寓当中。   而现在,昌隆公寓又诞生了一只新的鬼怪,这一次的情况和当年也是一样,所以他便为秦安忆留下了功德施食符。   但他还是不信,他不信未来真的不能更改。   于是他进入了昌隆公寓的里界,唇舌之鬼们并没有进犯,他只是随意的走到了某间屋子前,推开了房门。   随后在空中绘出了一道符箓。   紧接着,冥冥之中的大恐怖便找到了他,   无形的惩罚在瞬息间将他的皮肉骨血啃食殆尽,但是片刻后,他又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原地。   怔怔的看着房间出神。   “未来真的不可改么?”轩辕真武凝望苍天,深深叹息。   ——   1996年12月31日,源自古老天帝的修炼法已经发生了异变,修炼者们必然会在死后化作可怖鬼怪,更有甚至甚至有引发全球崩坏的潜力。   1997年3月3日12点04分,轩辕真武离开了昌隆公寓。   1997年3月3日22点13分,轩辕真武将修炼界中的全部人都屠戮殆尽,也将世间鬼怪为之一清。   1997年3月3日22点35分,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隐匿身型的轩辕真武站在婴儿身旁。   “你好,秦安忆。”他对着婴儿轻声说道,“初次见面,或者说,好久不见。”   至此,轩辕真武,就地坐化,以身化轮回,将所得功德悉数归还天地,以换世间十五年清平。   十五年后,秦安忆被复苏鬼怪断其一臂。   2022年3月2日12点04分,秦安忆进入昌隆公寓。   2022年3月3日1点13分,秦安忆离开昌隆公寓。   ——   “生日快乐,秦安忆。”蓝晴之发来了信息。   秦安忆笑了笑。   活着真好。   “不知道轩辕前辈那里怎么样了。” 第四二二章 功德仙葫,轮回不止   与其说这里叫做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倒不如说这里是一栋精神病院。   明明这栋精神病院还在使用,但是却给人一种荒废了许久的感觉一样,隔着窗户去看,空闲的荒地下长满了杂草,就连月光并未照射到这座建筑,在黑夜的阴沉阴影下这座斑驳与破旧的建筑更加显得阴森无比,远处的枝头上还有这乌鸦的鸣叫,似是在宣告着不祥。   轩辕真武以伞抵住了那诡异之怪,扭头问着门后的那人。   “如果只是这一只鬼,问题倒还不大,可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并不单纯只有这么一只鬼,你有什么头绪么?”   “这里一开始是研究那些不正常人类的,但是在研究的过程中出现了死亡,然后死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门内的声音嘲笑着笑了起来,“那些鬼佬也有今天,哈哈哈。”   “所以不正常人类指的不是精神不正常,而是……”   “而是有异于常人之人,或许力量速度,或许什么其他别的,那些天赋异禀的人被聚集在这里,因为研究现在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我倒是还好,现在能坚持不疯,只不过也出不去就是了。”门内的人说着。   “出不去?什么意思?”轩辕真武疑惑。   “意思就是我们已经和这里融为一体,无法脱离了。”门内的人说着,将门上的探视窗打开,伸出了手,指向了左侧,“你如果想离开的话,就顺着我指给你的地方前进,你如果不想离开的话,可以在这里呆一晚,等到明天早上,你也会和这里融为一体。”   “我有另外的选择。”轩辕真武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   “那就是捣毁这里。”   说完,轩辕真武将伞前推。   “真武,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好,还是快些离开吧。”董小玉在伞中传声道。   “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等到时候再说吧。”轩辕真武感受着体内的法力正在愈发的减弱,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慌乱。   正待他前行之时,面前的空间便如同水波扩散那般,走出了一个小圆脸子。   “你是什么人?!”轩辕真武警觉问道。   “冷静点,你可以把我当成是这个时代里天帝的化身,我是来帮你的,冷静点,淡定点。”小圆脸子秦月生嘬着烟嘴说道,“这个地方已经形成了一种领域,此刻正在吸收你体内的灵异拼图之力,换言之就是你的道行正在被抽离,而且还是永久性的那种。”   “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轩辕真武还是警觉的问着。   “这种事你爱信不信,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的,如今这个时代,天帝传下来的修炼法正在经历异变,而你的道行被抽离也不是坏事,正巧我可以让你拥有一些新的道路来走。”小圆脸子秦月生说着,挥洒出了一道金光。   那金光落在轩辕真武伞前抵挡的诡异身上,便将那诡异身形虚化,最终消失不见。   “这是功德金光,具体来说便是功德之力,只不过并非此界之道,因此我可以给你一片树叶,你好生参透即可。”秦月生说完,便将一片树叶从掌中捻起,随手扔出,那树叶便飘到了轩辕真武掌心当中。   随后那树叶落入轩辕真武手中,在其掌心生成了一道葫芦状的印记。   “道树之叶因人而异,在你手中或许可以发挥的更好,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功德仙葫,那么接下来,就多积攒功德吧。”秦月生说着,便又转身走入了波动的空间当中。   “等一等,你说你是这个时代天帝的化身,那么天帝本身去哪了?”轩辕真武出声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问就是我也不知道。”秦月生摇着头,“还得靠你自己去发觉了,闲话就不多说了,你也该用你的系统来给功德仙葫加点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轩辕真武继续问道。   “系统罢了,很多人都有,你在别人面前藏着掖着,不代表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小圆脸子转头笑道,“至于这个系统,看起来真的很眼熟啊。”   小圆脸子说完,波动的空间也恢复了正常,他也消失不见。   轩辕真武也压下了心中疑惑,转而对功德仙葫进行了加点,虽然说自己的一身道行都被这个空间所剥离,但是此前用于加点的点数也很贴心的全部返还了回来。   所以轩辕真武也就直接将返还的加点点数全都堆在了功德仙葫之上。   ——   小圆脸子看着秦鸿钧,太山府君,还有秦天帝三人正在解析着轩辕真武的系统,不由得发问了起来。   “所以他的系统研究出什么东西了没有?”   “研究出来了,这个系统并没有我们共享的系统那么难以研究,但与其说是不难研究,倒不如说是……这个系统的创作者故意给我们开了一个用作研究的口子,而从这系统当中我们研究出了另一些东西。”秦鸿钧说了起来。   “什么东西?”小圆脸子问着秦鸿钧。   “创造了这个系统的,是我们。”府君双手掐算着说道,“是我们,但却也不是我们,时间太过于久远,久远到甚至超出了我们三人合力推算的极限,但是我从这久远的时间里看到了我们的形象,而且这个系统是可以自主进化的,就像是一个循环轮回那样,我们见到的是……”   “我们见到的是,我们拥有的系统的最初版本。”秦天帝好似极目远眺,正在关注着轩辕真武。   “也就是说,厨子说他遇到的系统精灵所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的?”小圆脸子捏着下巴思索着。   厨子在飞升上界之前也曾和本体共享了信息情报,而这些信息情报自然也被共享了出来,其他的分身自然也全都知晓。   “与其说系统精灵说的话是真的,倒不如说我倾向于真假参半,至于系统精灵这个东西,说实话,最初版本的系统之中并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系统精灵的痕迹,因此有两种可能,要么系统精灵是在以后自主进化的时候才出现,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假装自己是系统精灵来骗厨子,但是在骗了厨子的过程中却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信息。”秦鸿钧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来。   府君双手继续掐算着:“虽然这个系统创造的时间十分久远,但是在这久远时间中我所卜算出来的片段来看,我们系统当中的坐标和这系统当中的坐标是重合的,也就是说,这个系统虽然是最初版本,但最开始使用的人并非是轩辕真武,从这个系统的记录日志里我们也看到了很多宿主资料,以及这些宿主们身上的时空坐标,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秦天帝问着府君。   “这些宿主有的是平行世界的我们,有的则是平行世界完全和我们不相干的人,就算有一些宿主和我们同名同姓,可那些宿主也不是我们,而系统脱离这些宿主们的时候要么是这些宿主寿终正寝,要么是在达到某种境界以后系统自主离开,可是这个系统却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好像它只是为了帮助别人而存在一样。”府君回答道。   “多元宇宙圆梦大使?”小圆脸子不自觉脱口而出。   “的确,它好像就是为了圆梦而存在一样,在某些宿主遭遇了不公对待的时刻予以援助,又或许某些宿主将死之刻却心中有不舍的时候施以援手,总之这些宿主们都有这样那样的需要被帮助的理由。”府君点头。   “这个系统的底层逻辑就好像只是为了圆梦而服务一样,而我们的系统却好像是一个监管者加万能工具箱的重合体,明明这个最初版本的系统是圆梦大使,可我们的系统却背离了这个底层逻辑。”秦鸿钧接话道。   “此外还发现了我们的身影,也就是说,这个系统到我们手上的时候,是经过了什么改造的,至于改造的人,是我们,时空坐标一致的我们。”府君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时空坐标一致,但我们却没有改造的印象,这就说明了……”小圆脸子欲言又止。   “在未来的某一刻,我们会把轩辕真武的系统改造,然后扔出去,系统本身会在各个世界圆梦,最后流落到我们的本体身上,然后再……”秦天帝接过了话茬,   “然后再重复一次这样的轮回循环,时空连续性就变成了一种闭环,就好像元会运世论一样了。”   元会运世论的理念便是认为世界的历史就是如此始而终、终而复始地不断循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世间循环到头而后重新开始。   但是如果按照元会运世论来看的话,这就是一种轮回,而且是不知第多少次的轮回,这种轮回换言之便是一种无解的绝望。   因为同样的事情以及经历了无数次,但这经历的无数次却并不会留存在记忆当中。   快乐的,开怀的,希冀的,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无解的……   “慢着,如果是轮回的话,那平行世界又怎么算?”小圆脸子问道。   “我们轮回我们的,平行世界轮回平行世界的呗,平行世界的自己虽然是自己,但也不是自己不是么?他我是我亦非我啊。”秦天帝说着,不由的失笑,“说来好笑,我们虽然能够玩弄操控时间世界线,但最终也逃不脱更为高位的力量的安排。”   “与其说高位力量的安排,倒不如说,在座的各位都想超脱轮回吧。”秦鸿钧看了一眼其他三人。   “超脱轮回前,还得先拯救一下大靖不是?”小圆脸子问道。   “没说不拯救大靖,只是事情开始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前进,我们得做好准备才是,轩辕真武的这个系统……等他寿终正寝以后再拿来改造和研究吧,他大概会什么时候死?”秦天帝说着,看向了府君。   “这个世界的1997年。”太山府君掐算出了结果。   “七十年后啊,也行,那就等七十年吧。”秦天帝若有所思。   ——   点数全被加到了功德仙葫之中,轩辕真武开始感受着掌心的功德仙葫,脑海中也出现了相关的修炼法门来。   这功德仙葫最基本的作用便是收纳功德,除此之外便是从功德仙葫当中取出功德使用,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功德当蓝作为释放法术的消耗品罢了。   这是迥异于古老天帝修炼之道的另一条道路,只是目前功德道术栏很少,但是他的功德却非常多,可能这和他自从入道以来一直斩妖除魔做好事有关。   “那么试一试功德道术吧。”轩辕真武心中想着,开始回想一些咒语来。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随着轩辕真武的话音落下,功德仙葫当中的功德金光开始被提取,掌心之中金光大作,以轩辕真武为中心,这一股金光穿透了墙壁,也穿透了地面,而后将整栋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都涵盖其中。   凡是触碰到这一阵功德金光的诡异全都在光芒当中逐渐消散,最终完全消失。   当金光停滞后,功德仙葫中的功德不减反增,而在轩辕真武的面前,穿着白衣的美貌女子手持油纸伞,惊讶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真武,我有肉身了!”董小玉开心的抱住了轩辕真武。   “先离开这里吧。”轩辕真武说着,扛起了董小玉,离开了这座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不过他倒是没忘了做些别的事情,比如说把这所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门全都打开,并且把外面的那些鬼佬士兵全打晕,就连坦克车也拆了,枪都给他掰断了。   做完了这些以后,轩辕真武也用功德为这些受害者们恢复了神志,顺便窥探了一下这些鬼佬士兵们的脑子,他得找到上层,然后从上层上继续找上层,他打算顺藤摸瓜的,将这个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完完全全的捣毁。   毕竟,受苦受难的都是同胞,他没法坐视不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旗袍店里,裁缝正推荐着旗袍:“这件旗袍的艺术价值很高呢,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试衣间里,董小玉拉开了门帘,轩辕真武眼神一亮。   “真武,我穿着旗袍好看么?”董小玉在轩辕真武的面前转了一圈,随后俏生生的站定。   “好看啊。”轩辕真武点着头,眼神停驻片刻后移开,脸看起来有些红红的。   明月未吐光,微风吹柳巷,她已觅得爱郎。   只是轩辕真武的态度倒是没有那么明确了,不过看他的状况也算是比较明确了吧。 第四二三章 源头   过去,现在,未来;此三个时间段被秦月楼时刻监管着,至于府君还有秦鸿钧,在帮完了忙以后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告诉轩辕真武与秦安忆该如何去找到源头了。   轩辕真武已经从茅道山出山,自身的功德在不断斩妖除魔以及救世救苍生的累积之下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境界,此时,轩辕真武三十三岁。   秦安忆在高强度的诡怪处理之下,将秦月楼留下的灵异拼图全部收录,此时,秦安忆28岁。   重明令将联通了三个时间段。   “两位,现在可以将那源头斩除了。”秦月楼举杯道,而轩辕真武与秦安忆也在自家举杯,“预祝等会我们马到功成人之美不胜收之东隅……”   “嗯嗯,你说得对。”秦安忆揶揄着,语气很嫌弃,“还要你不要在接龙混废话了,不会祝酒词可以不说,有你这么动员的么?”   “你别废话了,等会搞快点,处理完源头我还要和小玉成亲。”轩辕真武不苟言笑的猛男脸上也升起了一丝笑容。   “你别乱立flag啊轩辕前辈,这可不兴的啊,赶快撤回撤回,退退退!”秦安忆赶快劝轩辕真武收回刚刚那句话,“吃了吐吃了吐,赶紧的。”   “好,很有精神,看你们都不放在心上我就放心了,那么,源头讨伐战,现在正式开始!”   秦月楼饮干净了杯中酒后,潇潇洒洒的将酒杯扔出,好似停杯投箸,也随着酒杯的扔出,三人的面前都呈现了一道轮转着的法阵。   三个时间段的法阵完全一致的打开,露出了法阵后异度空间的全貌。   而后三人就如同排练多时那般整齐划一的进入了法阵之后的空间。   ——   秦安忆站在异度空间的最低端,这个异度空间并非是漆黑一片,反而亮如白昼,   抬头看着盘踞在……应该是天空中的庞然大物,这个庞然大物有着类人的形貌,祂如同一个婴儿一般的蜷缩着,将面部深深的埋在了肘与膝之间。   深刻的绯红覆盖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现在,应该就是最后了吧?”秦安忆喃喃自语着。   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诡异的源头会是人类的婴儿模样,还是说随机的像是类人类婴儿一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完全的释放自身的力量。   绯红的力量是所有灵异拼图当中最为强大的,以至于其他的所有灵异拼图存在的含义仅仅只是为了压制绯红的力量,不让绯红失控。   真正恐怖的力量其实便是犹如绯红一样的力量,   因为绯红不会有上限。   绯红之光盛放而后充斥了整个异度空间,好像是一片绯红之海,又或者说是像羊水?   秦安忆不知道,那个婴儿一动不动,而后婴儿的肘和膝缓缓张开。   巨婴在绯红之海中的动作搅动红光,完全没有被红光所吞噬的迹象,反而如鱼得水般的在绯红之海中发出苍老而又稚嫩的声音。   “▇▇▇,▇▇▇▇。”   婴儿露出了他的脸。   ——   轩辕真武平视着面前的……应该是人类胚胎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没有性别,还是说没有发育?   轩辕真武没心思去想,手中功德仙葫的印记闪闪发光,而后浮现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朴素的歪嘴葫芦,歪嘴葫芦圆润饱满,只可惜嘴是歪的,而且看起来就好像新鲜的刚从葫芦藤上摘下来一样,轩辕真武解开了葫芦口的盖子,金色的功德之光从葫芦中播撒,   短短片刻便播撒出了这些年来积攒的全部功德,   如同天落金雨那般的,功德光海填充着空隙。   随后,胚胎伸出了手,将轩辕真武弹飞,也弹离了这一片异度空间。   但好像掉落了什么?轩辕真武没有看清,便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   “成功了么?”回到了居所的轩辕真武犹疑的想着。   功德仙葫当中的葫芦不光补满了,甚至要比之前多出了数倍不止,调用了些许功德后,轩辕真武感知着天地。   鬼怪的诞生速度和数量都被大大的减缓了,剩下来的只有那些原本就存在的鬼怪了。   “解决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了。”轩辕真武拿起了重明令,准备互换天帝。   他可没忘了天帝想要替代源头,他得说服天帝不替代,最次也得让天帝不再制造诡异,实在不行就得物理说服了。   他一边想着掉落的东西是什么,一边联系着天帝。   但是,   重明令碎了。   哪怕是功德都无法修补。   “TMD?奶奶的天帝你利用我?”轩辕真武气的骂娘。   而后他便准备使用功德仙葫强行联通过去。   但……   世间鬼怪尽数泯灭。   “这?”轩辕真武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真武,听我说,事情变得大条了。”   这个声音是……   “你是天帝的化身?”轩辕真武问着。   小圆脸子点着头。   “事情大条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   “又见面了,源头。”秦月楼站立于异度空间的顶点,俯瞰着异度空间之下不断扩张的浑浊。   四周充斥着应该是古往今来四方上下所有的景象,胡乱的拼贴成了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幕布。   为什么要称呼扩张之物其为浑浊?那是因为,一切光谱色谱,一切自然现象,一切的物,或者一切的事情,一切的概念,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剪碎了胡乱塞在了不定型的粘稠物质当中。   就好像是一团胶水中倒入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般,胡乱一气的杂乱剪切粘贴以后构成了一件委实不能算是艺术品的玩意。   但这个源头却是将一切的一切都复制了一份后杂乱混入自身,光是其存在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异度空间漏出流入到现实世界,造成诡异复苏的现象。   是的,诡异复苏其实说穿了,就是类似于台风雨雪这些东西一样的自然现象。   只是往常的自然现象有科学的解释,但是诡异复苏并无科学可以解释,因为诡异复苏这个现象本身即是合理,但却又反科学的存在。   而诡异复苏这样的“自然现象”会不分时间地点完全随机的出现在任何地方,并不局限于人类所在的星球。   它会在任意事件出现在宇宙的任意地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源头将要出生,所以诡异复苏的现象愈发的繁多。   秦月楼将一切摸清后布局五千年,为的就是现在。   虽然五千年的布局里他只是一个推手,然后监管,但他也等待了许久。   “其实你也是一个卵,一个类似宇宙卵和世界卵的东西,这异度空间便是你的外壳,你是壳子里的内容物,但你的‘触手’却能横跨过去,现在,未来,一直衍生,一直延伸。”秦月楼百感交集的说着,举起了手。   体内不断生成的灵异拼图也贡献着全部的力量,这股力量汇聚在他的手中。   随后,重重劈下。   源头崩坏,那浑浊的一切像是打发鸡蛋的蛋黄蛋白那样,被秦月楼打发在了它自身的壳中。   秦月楼位于源头卵的中央,充当着源头的中心。   他正替代着源头。   古往今来,四方上下,一切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灌注入他的脑海。   他好像正在延展到过去,还有未来。   而过去与未来,也在延展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   秦月楼终于恍然大悟。   ——   “秦安忆,好久不见。”   张开了肘与膝的婴儿露出了天帝的那张脸,正对着秦安忆,白眉的婴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秦安忆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这个东西?!这……你……你……在过去便替代了源头?”   “是的,我在过去便替代了源头,所以横亘至现在的源头,影响到现在的源头,是我。”秦月楼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的绯红,我可能到现在都醒不过来,不,确切说是,接受那些各种各样冗余信息无法自拔,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睡着了,无意识的让诡异在世间扩散,但却是经过我改造的诡异,这些诡异不再是无解的自然现象,起码某一段时间内不是无解的自然现象,而你,现在最好快点逃,否则你会被吸收进我的体内。”   “你他妈在说什么?你他妈的坑了我们?”秦安忆怒骂了起来。   ……   “轩辕真武,事情大条了,我帮你解决掉了这个世界当中的所有鬼怪,但仅仅只能保证十年,接下来的十年里,你赶快去收集功德,迎接未来的诡异复苏。”小圆脸子说着,身体开始渐渐支离破碎。   “怎么回事?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轩辕真武用功德修补着小圆脸子的身体。   “不用浪费功德,这一具身体只是我借用投影而出现罢了,和你说完了信息之后我就得下线了。”小圆脸子笑了一下,“不管怎么看,你和我们秦月楼们都不像啊,或者说你不愧是系统的仅次于我们的宿主?”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轩辕真武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源头盘踞在过去,现在,未来,而我一直跟在你身边,见证着你所有的经历,就在刚刚,我从你的身边掉进了源头,然后才知道,秦月楼,也就是天帝,在过去动手的时候,就被迫与当时的源头融合了。”   ……   “我与源头融合了。”秦月生说着,“我和秦月楼,也就是天帝,是一体的关系,我们互为某个本体秦月楼的分身,在你最初进入这里的时候,我便从你身边掉落,融入了源头,只是你到现在才发现,不过也得多些你的绯红,所以现在……”   “现在,我们等于是三位一体,刚刚苏醒的三位一体。”小圆脸子秦月生的身影浮现,“虽然我给轩辕真武留下了十年的发育时间,但十年太短了,诡异还是渐渐复苏,之后轩辕真武以身换轮回,换了十七年清平,到你十七岁那年,诡异再度复苏。”   “所以这些年里,我们三个等于占据了过去,现在,未来,但一直接受着四方上下古往今来的一切信息,没有处理诡异的机会,而且在轩辕真武将死的时刻,我留下来的修炼法在我无意识间产生了异变。”   ……   “听好了,轩辕真武,在这短暂的时刻我能接收到未来的信息,因为我已经联通了过去现在未来三条时间线,未来修炼者的修炼法会异变,所以未来的所有修炼者都会变成妖魔鬼怪,你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传下功德修法,我会把你需要的东西打包传送给你,接好了。”   “……我会弥补我们犯下的错误的。”轩辕真武沉默片刻后,坚定说道。   ……   “好消息是,时间并非是循环轮回,至少此方世界如此,因为我们三位一体的缘故联通了过去,现在,未来,一切消息互通有无,发现这个世界,不,这个宇宙,没有到轮回的边际,至少我们还在不断延伸,过去已经延伸到头,未来好像还漫无边际。”秦月楼向着秦安忆解释道。   “该说的不说,我们失败了,但也成功了,所以。”秦月生无奈摇头,“所以接下来我们会送你出去,然后继续沉睡,直到我们完全控制了这个东西的卵,当然我们也会尽力压制无意识时的本能,让时间少去鬼怪,轩辕真武虽然换了十七年的清平,也将功德刻入了此方世界,但现在复苏的鬼怪也在愈发接近最初的灵异,当然因为刻入了功德的缘故,现在的鬼只会是人死后才会诞生,也就是说他们是可以说服的,   不能说服的也可以物理说服,并且拥有灵异拼图的你可以说是不老不死的,所以……”   “我知道了,我会弥补你们犯下的错误,守卫人间,直到你们完全掌控,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不再有妖魔鬼怪。”秦安忆啐了一口。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小圆脸子有些尴尬问着秦安忆。   “我不想听,做你们该做的事情。”秦安忆瞥了一眼巨婴,十分轻蔑,“该说的不说,你们可真是巨婴。”   秦月楼挥了挥手。   法阵打开,另一个秦安忆走了进来,和秦安忆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我是诸界化身秦月楼。”秦月楼,或者说秦安忆招了招手。   “本来呢你是已死之人,好在这个家伙帮你续了一命,也因为帮你续了一命的缘故,他可以代替你在这里,因为你的灵异拼图绯红,这具巨婴身体原本的意志很渴望,所以不想放你走,但好在这家伙误打误撞的帮你续了一命。   那么,回去好好守护人间吧。”   巨婴将秦安忆弹回到了现实世界。   ——   “三位一体有四个?这合理么?”诸界化身秦安忆在最后清醒的时间里问着另外三人。   “三人小队有四个?这不合理?”另外三人异口同声。   ——   “这太他吗不合理了,你们搞得烂摊子,啊草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这帮家伙。”秦安忆释放着绯红,将某栋废旧校舍中的不能说服的诡异全都化作绯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还是恪尽职守的守卫着人间。 第四二四章 本卷尾声   “吉时已到,送入洞房。”秋生热热闹闹的喊着,文才也喜庆的吹着唢呐。   九叔坐在椅子上,乐呵呵的喝着改口茶。   平日里严肃的九叔此刻也不由得乐呵着。   因为他的徒弟轩辕真武要成亲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九叔是轩辕真武的师父,也算得上是轩辕真武的父亲,毕竟也是因为九叔收下了他,轩辕真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轩辕真武牵着董小玉,跪在九叔的面前,叩头着,以前收养来的林云生也作为花童,懵懵懂懂的被任婷婷抱着,撒着花,林云生这孩子也才被轩辕真武收做徒弟,正所谓童子功童子功,基础要打好,那自然要从童子开始练功。   侯杰的女儿侯胜男也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站在另一旁也撒着花,男左女右,也算凑了一对金童玉女。   这一次的婚礼侯杰与其妻子也出了不少力,毕竟她俩在结婚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   “好了好了,送入洞房了,你们俩今晚动静别太大啊,床塌了可不好啊。”文才笑着凑到了任婷婷的身边,大声说笑活跃着气氛。   然后一阵和乐满满的哄堂大笑间,任婷婷笑骂着掐了一下文才的肩膀,这肩膀以前到还被僵尸咬过一口,好在人没事。   文才虽然有些吃痛,但也还是笑着,温柔的抚上了任婷婷的肚子。   秋生见着现在的一幕幕,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身旁的任珠珠也搂住了他的臂膀。   四目道长和千鹤道长喝着酒,还唱着歌,十分热闹,一休大师也乐呵呵的笑着。   家乐则是夹菜给菁菁,菁菁虽然看起来傲娇,但也还是给家乐夹了一块豆腐。   大家都很开心。   轩辕真武虽然心事重重,但嘴角还是升起了一丝笑容,   这一丝笑容足以融化全部心事。   他有些微微颤抖的牵着董小玉入了洞房。   这些年来风风雨雨都是他与她一起经历的,从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到现在而立,都是董小玉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他又怎么会不心动的爱上她呢?   于是,一对璧人入了洞房,其他的人则是欢庆的吃着酒宴唱着歌。   后面的事情,明天再说呗。   起码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了,轩辕真武已经在茅道山留下了功德修法,也和做了掌门的九叔说了情况,同时也在征求同意后废掉了全茅道山中修士的古老天帝修炼法,纷纷改换功德修法。   尽管将功德修法推行至整个修炼界困难重重,毕竟这其中存在着猜疑链,会有别派修士认为茅道山不怀好意,但轩辕真武也还是会尽心尽力。   他不相信未来不可改,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至于未来……哪能比得上现在,还有过去的每一个美好时刻呢?   为了这些美好,他绝不会放弃,直到最后一刻。   ……过了几年,董小玉挺着大肚子做着饭,看起来虎头虎脑的林云生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师娘好!”“哎你这孩子这么毛毛糙糙的,身上怎么还有鱼鳞啊?”   “嗨呀!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修炼功德的妙法啊!哈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啊!”   林云生兴冲冲的小跑到了后院,轩辕真武正劈着柴火。   “师父师父!我想到了一个修炼功德的妙法!”“哦?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买一条鱼,不断地放生他,我们用一个水车在水里,鱼就放在水车上,只要转动,就可以不断捞起不断放生,我称呼这个叫功德无量放生机。”林云生得意的说着。   “噗嗤。”轩辕真武乐了,揉起了林云生的脑袋,“你这孩子啊,天资聪颖倒是不假,可这是歪门邪道啊。”   “嘿嘿。”林云生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涕。   “有这闲心去帮村里人修路,别想啦,这个招数你家乐师伯试过啦,失败了不说还扣功德了哦。”   “哦,好吧。”林云生有点失落,不过师父的大手揉着脑袋时,失落也很快就消散了。   “真武,真武,快去请稳婆,我要生了。”   “师父!我去喊婷婷师姑!”林云生赶忙去喊了任婷婷。   轩辕真武也急匆匆的飞了出去。   ……又过了十几年。   “师父,我爱上了一个女鬼,可我不知道……”   “可以用功德给她塑造身体。”轩辕真武听着,握住了董小玉的手,对林云生微微笑着。   “但是那只女鬼是……”林云生欲言又止。   “是我们一直供着的那位姑娘对吧?你师娘早就发现了,当年我们从水里把她带出来,没想到直到现在还没恢复太多神志,更没想到你会爱上她,也没想到她也爱上了你。”轩辕真武早就发觉到了,就等着这小子自己承认了。   “爱她的话,你也要接受她是傻的啊。”董小玉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会的,师娘。”林云生坚定的说道。   又过了一年。   “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轩辕真武和董小玉坐在主座上,喝着痴傻新娘的改口茶,回想到了他们当年结婚时的场景,不由相视一笑。   又过了几年。   林云生的孩子也出生了。   轩辕真武的孩子也在这时结婚了。   一年后,九叔离世了,但九叔的功德以九叔的模样继续匡扶着人间正道,这位功德体还当了警察呢。   后来,董小玉离世了。   后来,四目师叔离世了。   后来,秋生师兄离世了。   后来……后来……后来……轩辕真武屠戮了古法修炼者们,避免了他们变成妖魔鬼怪,让他们作为人死去,也换来了人间的十七年清平。   再造轮回以后,九叔模样的功德体承担了阴差一职,过去的师兄弟,师伯们,徒子徒孙们留下来的功德也承担着阴差一职的位置。   但功德修法还是泯灭了。   那一年,秦安忆十七岁,右臂被断,诡异复苏。   全体功德修者守卫着人间,也全数战死。   剩下来的功德修法,或许可以在潘家院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淘到。   但没人相信,也没多少人能练成。   毕竟……做好事并不简单,   做好事也并不高效。   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凤毛麟角。   但对于当前的严峻的形式,也于事无补。   ——   秦安忆合上了轩辕真武的日记本,交还给了轩辕真武的后人,轩辕真武的日记本在最近被他全部破解了,看完以后,轩辕真武的一生跃然于纸上,鲜活而又分明。   但也颇为沉重。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英雄不应该被遗忘。”秦安忆说着,点了一根烟便和蓝晴之一起离开了。   “也就是说,一周前你得知自己已经不做人了,后面会不老不死咯?”蓝晴之挽着秦安忆的手臂,紧了紧衣服。   秦安忆见状抽出了手臂,脱下了外套盖在蓝晴之的身上,也在轩辕真武的墓前点上了香,还洒了两瓶酒。   轩辕真武的墓旁便是董小玉的墓,董小玉的坟也不再是孤坟野坟了。   在二人的坟墓后,便是林云生的坟墓,十七年间的人间清平,妖魔鬼怪虽然被轩辕真武为之一清,但也还是残存一些大猫小猫两三只。   林云生便在那十七年里处理着那大猫小猫,直到最后那一只。   他死在了斩邪的路上,但并不后悔。   他死在了斩邪的路上,没有见证修炼界的没落,或许也算庆幸。   秦安忆继承了那个长生五千年之人的财富后,   也花钱将林云生的故事信息拼凑,并且认识了那位和自己好基友名字听起来差不多的奚导演,得知了林云生的故事,也花钱将林云生的骨灰迁到了轩辕真武的坟墓旁。   做完了这些以后,秦安忆在墓前说了一句话,接着搂住蓝晴之离开了,不过他很欠揍的附在了蓝晴之的耳边说起了话来。   “是啊,等你百年以后,我就另寻新欢,到你墓前气死你。”语气贱兮兮的,十分欠揍。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蓝晴之气鼓鼓的掐着秦安忆的肩膀。   “我就不证明,哎,你咬我啊,哎,就是玩儿。”秦安忆笑着,跳到了蓝晴之的面前,从口袋里取出了戒指盒。   “说实话,百年之后可太早了,要证明我就现在证明给你看,嫁给我吧,蓝晴之。”   “嗯,可以。”蓝晴之伸出了手,“你给我戴上。”   “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你昨天晚上偷偷摸摸量我手指的时候我没睡着。”   “呵,盒子里的可不是钻戒呢,你以为你在第五层?其实我才在大气层。”   “秦安忆,你大爷的!”蓝晴之恼羞成怒,拳打脚踢。   但是秦安忆打开了戒指盒,里面躺着一颗戒指,不是钻石,而是指环状的红宝石。   红宝石的的戒指上没有钻石,但却是将红宝石打磨成了戒指的形状,所以这的确不是钻戒。   “嫁给我吧。”“嗯,给我戴上。”   秦安忆深吸了一口气,给蓝晴之戴上了戒指。   ——   百年之后。   年轻人走进了墓园,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反映着阳光的光辉,背着包,提着酒,捧着花。   栀子花放在了一座墓前,墓碑上刻着【爱妻蓝晴之之墓】。   “我没带新欢哦,你开不开心?”秦安忆贱兮兮的笑着,随后落寞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走到了另外的墓碑前。   “轩辕前辈,我又来看你了,喝点酒吧。”“林云生前辈,你也来点。”“董小玉姐姐,来点香吧。”……   他为墓园里的墓碑上着香,他将那一年战死的全部修士都迁葬到了这里,没有骨灰的就只有衣冠冢,他花了全力将这些前辈们的生卒年还有照片等一切信息刻在了墓碑上。   人间已过百年,层出不穷的鬼物被他走遍全世界根除大半,剩下来不及处理的则是重新修炼了功德修法的修士去处理,死去的人都被葬在这座墓园里,家属的抚恤都由他的基金会打理。   这百年间,他很累很累,他总觉得见惯了死亡会麻木,可终究还是无法麻木,每一次没有救到人都会自责。   不老不死是诅咒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求婚的那天在轩辕前辈墓前说的那句话,时刻不敢忘,也时刻不会忘。   【“应守的人间,我替你们守。”】   上香,撒酒,上贡,秦安忆全做完了,才盘坐在了蓝晴之的墓碑前。   “你看,这四十年里我都没带新欢呢,我好像没法给你证明我会带新欢来呢,不过我想你应该会高兴吧。”秦安忆抚摸着蓝晴之的照片,温柔的说道。   “咱们最小的孩子,小四,啊说道小四我就觉得离谱,谁知道你第二胎是三胞胎呢,我都分不清谁是谁,不过小四都抱孙子了,现在的孩子啊,结婚太早了,但隔代多了,我好像也没那么亲了,咱最大的女儿的葬礼我也参加过了……唉,那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还好并没有变成鬼,   不过老二,你知道吧,老二变成鬼了……唉不提了不提了,提了就难受,老二当年小小的一只,多可爱啊……   所以呢我也离开了他们,假死嘛,你懂得……”   秦安忆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起来最近有人又喊我红超人,还有人以为我是女的叫我绯红女皇或者绯红女巫,甚至还有娘化版的我自己的纸片人,二刺猿真可怕,四斋蒸鹅心……”   从白天说到了晚上,又从晚上说到了白天。   他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但酒都喝完了,有些光棍的拍了拍屁股。   “在坚持坚持,我会躺在你身边的。”秦安忆笑嘻嘻的。   “来点酒?”身旁传来了欠揍的声音。   三位一体的四人份秦月楼穿着白西装,站在他的身旁,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过了一天后,最后一只鬼被铲除了,秦安忆也把该打理的打理好了,蓝晴之的墓旁边也挖好了新的坑,坑下面是一座棺木。   “你真的决定好了么?”秦天帝问着秦安忆。   “决定好了,只要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灵异拼图消失,那么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鬼怪出现,对吧?”   “对的。”   “那我还等什么?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把我体内的灵异拼图拽出来?”   “行,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么?我会永远记住的。”   “嗯……我想想。”“不着急,你慢慢想。”   “应守的人间,我守住了。”   而后。   秦安忆沉沉睡去,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秦天帝想了想,还是将灵异拼图扔进了秦安忆的身体里。   “我要回我原来的地方,那里还有事情需要我解决,但这个世界还会有诡异卵诞生,所以很抱歉我骗了你,你太累了,我知道,但你还不到能完全休息的时候。   如果到时候我没来得及回来,我是说没来得及等诡异卵诞生后回来处理,你再守护这个人间吧,不过这一次,我将自由沉睡与苏醒的权利给你,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别的权与力都给你。”   “应守的人间,你们都守住了。”   秦天帝愧疚的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响头。   但也,于事无补。 第十二卷 真三国乱战无双 第四二五章 本卷序·乱入者   【任务世界:真三国乱战无双   剧情时间:黄巾之乱。   任务模式:七团乱战。   任务一:两周内保证黄巾军本阵不被讨伐军攻破。   成功奖励:1000奖励点,B级兑换卡一张。   失败惩罚:任务难度小幅度上升。   任务二:保证张角不死。   成功奖励:2000奖励点,B+级兑换卡一张。   失败惩罚:任务难度小幅度上升。   可选支线任务:自行发掘。   特殊任务:杀死本世界的域外异人——龙虎道人。   成功奖励:100000点奖励点,SSS级兑换卡一张。   失败惩罚:无。】   看着主神空间中给出的任务,隶属于主神空间【武神战团】下属A级小队【神武】的队长白千军颇为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这男人丰神俊朗,肌肉健硕,看起来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绝世猛男一般,乱发张扬,好像一言不合就会化作磁场颠佬一般。   “楚辕,这一次的任务你怎么看?”白千军瞥向了身旁姑且称得上为智者的队友。   名为楚辕的男人身穿白色衬衣,宽松的长裤,下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平光眼镜下看不见眼神。   在其身后亦有三人,周身气场强悍,均为肌肉兄贵和肌肉姐贵,两女一男。   “凡人的智慧,你是把肌肉练进脑子了么?”楚辕中指推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手中还握着报纸,“这次任务的大头很显然并非是保护张角亦或者保护黄巾军本阵,最主要的大头是那所谓的域外异人·龙虎道人。”   ——   “域外异人·龙虎道人?”【长生战团】下属A级小队【凡人】副队长张鹤鸣一摸下巴,神色怪异。   张鹤鸣一身米色道袍,道髻犹如葫芦一般,散发着隐隐紫色,身负双剑,一剑青滢滢,名为【斩鬼破邪剑·青索】,一剑紫澄澄,号曰【伏妖降魔剑·紫郢】。   “不会是这个世界里副队您的老祖宗吧?”队内的贱仙左道旁贱兮兮的问着张鹤鸣,“或许咱们可以去攀个亲戚抱个大腿什么的。”   “好了,左道,少说两句,没看副队已经准备拔剑砍你了么?”靓丽的宫装少女眼神灵动狡黠。   少女身旁着明黄色战铠的男人手握长枪,一脸兴奋激动:“这就是三国乱世么?我可以和那些将星们战场上过招了么?”   “与其兴奋,倒不如想想那些传说武将们会不会给你造成心理打击比较好,你这个天策可长点心吧。”做苗疆蛊女打扮的少女双眸无神,但却精准扎了那位天策心中一刀。   ——   “【凡人队】也降临了么?还有【神武队】……”一身修身神父袍的白发黑肤中年男人心中默数质数。   他来自《JOJO的奇妙冒险》中,也是终结了乔斯达家一族血脉的最屑神父,恩里克·普奇。   虽然他的替身·超越天堂可以加速时间,但这也仅限于加速《JOJO》世界的时间,在其他的世界里,哪怕退转回新月也无法控制重力,反而是白蛇的能力不受限制,为此,他也将替身特意退转回了白蛇。   在其身旁另一位神父则双手环胸,感受着“风”的力量,这位神父面容虽然桀骜,可一身气质堪称平易近人,神父感受着风的力量,并未和普奇有所交流。   “原来是三国乱世。”一位老人感受着此世一切磁力,而他那著名的角色标志,一顶可以屏蔽心灵能力的偷窥却不曾拿下,只是走到相识多年老友的轮椅旁,他弯下腰,半蹲在老人身前,眼中悲戚,可口中所说并不贴合其眼神。   “查尔斯,你能感受到此界具有强大心灵的存在么?”   被称为查尔斯的光头老人慈眉善目,但是一眼便能看出其老年痴呆,他仿佛一个孩子般吃着冰淇淋,嘴边尚有残留的巧克力。   “万磁王,把你的爪子从教授的轮椅上拿开。”暮狼言辞不善的挡在了教授的身前。   主神空间虽称得上是万能,但迟暮的金刚狼却没法保证在为教授复原萎缩大脑后不被万磁王暗中针对,   教授和万磁王的确是挚友不假,但二人立场相悖,致力于建设变种人盛世的万磁王也并不希望教授恢复,   但好在为了生活,罗根学会了隐忍,虽然这很悲哀。   英雄迟暮,总是悲哀。   “罗根,冷静点,不要内讧。”武士之耻苇名栋梁的苇名弦一郎隐约间站在了万磁王的身旁。   这二人心中均有目标,在达成了一致的目标后也隐约间组成了一个似乎不那么牢固的同盟。   “居然有新人加入么?看来这一次我们【特殊队】被判定处于劣势啊。”   特殊队,顾名思义,是一个特殊的队伍,因为这个队伍中的队员属于是在多元宇宙之中颇有名气的“人物”,他们大多来自于幻想作品,或许寂寂无名,又或许人尽皆知,但特殊队却也并不特殊,因为也有不同的角色加入其他队伍的特例,   而特殊队的另一个特殊原因在于,队中的“人物”都是经历过死亡的角色,而且他们都无法回归自身原本的世界。   而且上一个战场中的特殊队也折损了不少队友,这一次新出现的队员会是谁呢?   新出现的队员是一位红发的巫女,巫女似乎不能说话,腰间也斜挎一柄长刀,   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在上面写下了一句话。   【Sakura在哪里?】   小怪兽的世界很小,但小怪兽愿意和另一只小怪兽分享她拥有的一切。   ——   路明非喝着身旁老卒递来的酒,衰仔的气质一言难尽,哪怕他长相清秀犹如神眷之樱花,但这衰仔气质还是不改,但说归说,   人孩子虽小,但经历可不少,他是一名重生者。   【Sakura,最好了。】就好像是一个开关,在他看到了这一句话时,时间,开始倒流。   他回到了那个出门帮婶婶买菜并要帮堂弟路鸣泽带小说绘的那一天。   他知道卡塞尔学院是一所屠龙名校,打星际的好友老唐是要屠的龙王,当初面试的酒德亚纪师姐和叶胜师兄死在了不见天日的水底,杀胚师兄喜欢的小龙女也是要屠的龙王……   但他始终无法放下的,是那个红发的巫女,是那只小怪兽。   他想着,既然重生了,那就要振作起来,将所有未来的回忆扭转成为好结局,可他还没来得及去扭转,就又变成了一位穿越者。   他去过苇名,不算胎穿,但的确变成了小孩,就像是被著名的酒厂组织喂下了什么特效药一样,其后在盗国之战的战场,与师兄·狼被忍者义父·枭所收养,狼是沉默寡言的忍者,他的感情很少外露,但对自己很好,后来的后来,他和狼一起成为了神子的忍者。   狼用这一柄平田家的宝刀楔丸,这是神子对于狼的期望,也即是,即使必须杀戮,也不可舍弃仅存的慈悲之心   他用契丸,这是神子对于他的期望,希望他能够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身边所有人。   在平田宅邸时,他与狼一起营救神子九郎,但却不得不和狼一起斩杀了蝴蝶师父,但却在随后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刀洞穿了身体,   “你们为了我而战,我又怎么会扔下你们不管?龙,还有狼,和我的血一起活下去吧。”   于是他与狼一同和神子的血一起活了下去。   狼失去了三年的记忆,   而他似乎因为体内的血脉而没有失去记忆,只是见到了……一双熟悉的,犹如白昼烈阳般的黄金瞳……此后,便和狼一起被囚禁在地牢之中。   后来,他开始四处搜寻当时是谁在背后捅刀子,但是一切的的目标都指向了那个最不可能动手的人。   苇名本就是一座将死之国,苇名之所以能够维持,只是因为一心的存在,土地耕种面积小,就连小孩都要被催熟成太郎兵,本来随处可见的米成为了稀罕珍贵之物,义父虽然严厉,但却也将自己和狼视如己出,有时也会带来牡丹饼……可……义父却……   后来后来,跋山涉水,历经艰难险阻,历经无数死亡,他和狼与那个温婉的女子还有神子一起找到了断绝不死的方法。   但那样会杀死九郎,于是路明非拜托永真找寻其他的方法,   永真找到了,这个方法需要有人来替死,替死的人,则是拥有神子之血的两名忍者。   路明非看着师兄和永真,想到了那个面瘫八婆杀胚师兄还有小龙女。   “师兄,你是喜欢永真医师的吧?”【师兄,你是喜欢小龙女的吧?】   沉默寡言的狼和师兄不一样。   “……”【你们叫她小龙女么?】   师兄愿意为了他打爆婚车车轴,师兄也愿意为了他而替他断后。   后来,他找到了【不死斩·开门】,狼找到了【不死斩·拜泪】。   再然后,他压抑不住龙血的暴戾,似乎将要化作修罗,不,他已经化为了修罗。   但好在,狼与永真遏制住了他,最后的最后,恢复了清明的路明非将狼和永真打倒后,来到了九郎的身侧。   “师兄,是我赢了,所以,你一定要和永真医师结婚啊,我就把仙峰寺的糖当做是你们的喜糖啦。”   握着拜泪,路明非为九郎断绝了不死,也断绝了自己的不死。   衰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对他好,他会为了那个人付出四分之一的生命,   只是小魔鬼好像并没有和他一起穿越而来,所以在这里,他只能付出一条命。   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小怪兽的那些,也没法还了。   但。   【哥哥,不要死,你不是还要去救那只小怪兽么?】   他活了下来,却离开了苇名,   他去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加入了法兰剑舞团。   好消息:他断绝了不死。   坏消息:这里也会不死,但是复生后会失去重要的记忆。   好消息:不死人队长也对他很好。   坏消息:他是龙。   【路明非,如果你是龙,也好。】   【队长,我真的不是龙……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不死的路明非,成为了薪王,而后,他又穿越了,他去了交界地……   他在想,如果自己一直不死的话,是不是能够回去,然后找到小怪兽?   现在,他穿越到了这里。   他成为了袁绍手底下的一员斥候,得益于忍者生涯的功底,他这位斥候做的很不赖,   只是没人知道,路明非的真实战力,   契丸,法兰大剑,开门,拜泪……武器库,装备库,他全带来了。   修罗,薪王,癫火,三种模式可以互相叠加。   现在的他就好像高手高手高高手,觉得自己能和吕布步战八百回合然后将其斩于马下,但那又有什么意义?   “小怪兽,我还能不能找到你呢?”   ——   “道友自域外而来,不知有无察觉此界正在被另一方世界所入侵?”仙风道骨的南华老仙与龙虎道人秦月楼对酌道。   “小生以孤虚法推测,非是另外几方世界入侵,而是有绝强之魔神正以极大法力将各界统合。”地仙左慈从旁道。   “两界相融,乱入者众,这何尝不是吾等成道之机缘呢?至于那绝强之魔神……诸位道友可有眉目?”   “原型似乎为相柳,但却比相柳要少了一颗头,不知被谁所斩,似乎号为八岐,名曰远吕智。”左慈又道。   “哦?这是无双大蛇的剧情……么?”龙虎道人秦月楼也开始推算,“有趣有趣,不属于这里的人似乎多了起来啊。”   “哈哈,乱入的家伙们多了起来啊。”龙虎道人秦月楼一捋美髯,喝了口酒。   ——   魅惑众生的妖狐望着脚下的大地,而后笑了起来。   “这里没有女娲,可还怎么支配这颗星球呢?不过,这条蛇似乎也不错。”苏妲己笑了起来。   她是苏妲己,原先世界名为《封神演义仙界传》。   身旁的无双蛇魔·神堕远吕智则带领着一应妖魔部将,将世界相融,而后,以无双之姿态跨入了这个世界。   世界也在变动之中,融合了起来。   虽是东汉末年,可却出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第六天魔王·幻魔王织田信长,鬼武者明智左马介秀满,仁王三浦按针……   可以预见的是,这将是个乱套的世界。   龙虎道人,也会将这个乱套的世界变得更乱。 第四二六章 身份替换,巨鹿初战   “想必您便是神医华佗了吧。”龙虎道人秦月楼笑容含蓄,敬意也拿捏得体。   面前这人看岁数年近不惑,相貌奇古,身形适中,但面色红润,一看便有长寿之面相,只是命中注定有一死劫难过,也正是华佗。   神堕蛇魔远吕智降临此世,更是扰乱了时空,虽然此刻正是黄巾起义的时期,但这云集将星,如林谋士,魏蜀吴三位君主,除却那些尚未降世之人,均得到了未来的记忆。   也即是说,关羽得知自己会败走麦城,曹操也知晓自己会在赤壁被一把火烧掉大半家当,吕布也知晓自己下场如何,每个人都知晓自己的未来。   虽然他们都得到了未来的记忆,可此刻却也没什么作用,因为地形已经改变了。   中原大地广袤而又辽阔,虽有近海之地,但也只是部分,可那战国时期的弓状列岛也如同贴图一般的被贴了进来,弓状列岛被打散分开,中原大地也如同拼图一般接纳了这一座弓状列岛,而这岛屿也带着一部分海域融入中原大地,形成了一部分内陆海。   地形被改变到是次要,一应英豪天骄们自然能够驰骋逐鹿,但是远吕智降临此界,妖魔部将和妖鬼兵卒们开始在这融合时空中大肆侵略。   这些一看就不是人的军团以一种不那么恐怖的速度倾吞中原大地与列岛,降临而来的七个轮回者团队们也依照各自阵营划分寻找着魏蜀吴或其他势力。   这可能便是给予一个缓冲期,让一干人等能够有接受的时间。   华佗先生自是第一个接受这般现实的,不过他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未来而自怨自艾,反而只是继续实践着自己行医的目的。   但他绝对会离曹操远远的,不被曹操找到。   而秦月楼也掐算出了华佗的如今的落脚地,也即是后期吴国国都建邺。   而华佗先生所处之地是一座小村子,可能这就是小隐隐于野吧。   “道长是哪里不舒服么?”华佗先生也没提钱财之事,仅是关切问道。   “倒也不是不舒服,只是我想华佗先生您应当知晓自己的未来命运了吧?”秦月楼直接开门见山道。   华佗闻言,沉吟片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躲到吴国?哦,现在还是汉。”   “所以贫道愿为华佗先生您分忧。”秦月楼笑道,“不若由我代替您,您意下如何?”   “哈哈,道长您这可就说笑了,且不说您怎么代替我,退一步来说,您代替我是要做什么呢?”   “我只是不愿见您这位一代神医死于狱中,同时也更不想见到《青囊书》亡佚,退一步来说,我代替您也可以替您惩治曹操不是?不过最主要的是,我需要借用您的身份来隐藏我的身份,毕竟可是有不少人想要杀我啊。”秦月楼自然也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华佗叹了口气,才幽幽道:“我厌恶为人役使以求食,却不曾想被那曹操下狱拷打而死,更是连我毕生所学著作都失了没法流传,唉,可悲可叹,您便是拿了我的身份倒也无甚大碍,只是……”   “华佗先生不必介怀,我替代了您的身份后,您想去哪都可以,您也不必担心我会坏了您的名声,正所谓十道九医,我本人也能算是一位神医,您若不信的话,我也可以将我的医道知识尽数复制一份赠予您。”   秦月楼话音刚落,便一剑指贴在了华佗额心,源于后世和各个世界的医道典籍都被整理后传输入华佗脑海之中,而秦月楼也顺手为华佗伐毛洗髓,重塑筋骨。   “您的身份,贫道暂借些许时日,这些知识便是我所支付的酬劳,另有金银珠宝珍贵药材等物一并奉上,您只需要从这储物囊中取出便可。”秦月楼诚意满满道。   “您果然是方外异人,那我便将我的身份暂借于您。”华佗惊诧无比,但平复心情后还是接受了秦月楼的提议。   “至于曹操……还望先生您能帮我好好惩治一番。”   “借您身份,承您因果,这是自然。”秦月楼点头。   如此,华佗本人携家带口为秦月楼腾出了这一座小茅草屋,而秦月楼也化作华佗的模样,代替了华佗,暂居于此。   不过他倒是留下了一道毫毛分身,他本体倒是飞遁到了黄巾起义之地巨鹿。   根据推算,巨鹿降临了三队轮回者,另外根据他的专属系统来看,这三队轮回者里有些人的确让他颇为在意。   他的专属系统可以显示人名,当然他也做出了调整,便是只显示不属于此界的人。   不看不要紧,一看直呼离谱。   路明非,上杉绘梨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应该就是他青春年少时期的意难平了,所以这两人他是肯定要保下来的。   万磁王,X教授,金刚狼,好家伙,这三位里,X教授和金刚狼他也是要保下来的,毕竟《暮狼寻乡》看的很揪心,万磁王到只是个添头,他对于万磁王没什么恶感,但也没有好感,所以只能看万磁王能不能读懂他卖的面子了。   苇名弦一郎,这位很熟悉,苇名栋梁的武士之耻,但也是悲情人物,可以保。   恩里克·普奇,他必杀。   高尼兹的话,没什么感觉,对于高尼兹这位神父他的印象只是《拳皇》系列里的八杰集息吹狂岚,不蹬鼻子上脸也没有针对的必要。   白千军……这个可能是磁场颠佬,得小心应付。   楚辕?不会是什么大校吧?应该不至于。   秦月楼心里盘算着,他之所以要借用华佗的身份,便是为了隐去自己天外来客的身份,因为他没做什么事,也没被此界天地针对,但是借用华佗的身份以后,他的行事可以不用那么束手束脚。   正思索着,他便来到了巨鹿,同时也正前往三名变种人所在之地。   ——   “罗根,你还是不认同我的理念么?”万磁王虽然也是一位老人,可他的精气神更像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中年人。   “万磁王,别废话了,我是不会加入你的,也绝不会认同你的理念。”金刚狼只伸出了一根位于中间的艾德曼合金爪,爪背对着万磁王,而爪刃则是将雪茄的尾部切开一小块,叼在嘴里后点燃。   “罗根,不要抽烟。”老年痴呆的教授口齿有些含糊的警告着金刚狼。   金刚狼无奈的将烟头摁在了掌心,但还是将雪茄叼在嘴上干过嘴瘾。   他是暮狼,但也在主神空间将自身恢复到了最强盛的壮年时刻,之所以还是暮狼,则是源于他的精神。   苇名弦一郎站在万磁王的身侧,整理调试着自身的情绪。   来自于《孤岛危机》的纳米服与身体完全融合,变若积淀的不死也被转为了完整的龙胤之力,五只无首降灵常驻于身,腰间三柄长刀,背后则是一柄漆黑凝沉的大弓,外覆的武士铠甲也充满了未来风的科幻感。   弦一郎整理着思绪,沉默不语的看着罗根,心中想到了另外的一只狼,那名神子的忍者。   不过他更难以忘怀的是那个眼中藏着狮子的,名为【龙】的同属于九郎的忍者,那个满嘴白烂话,但却一针见血指出自己痛苦的家伙。   【前方高能预警!前方高能预警!前方高能预警!】   与身体完全融合的纳米服提示着,弦一郎则是从腰间抽出长刀——鬼切。   鬼切,Onikiri,日本平安时代的名刀,源满仲保卫天下的两把名刀之一,后传于源赖光,又经源赖光之手传于渡边纲,渡边纲亦用此刀斩下大妖茨木童子的手臂。   这是一柄来自于相对于弦一郎来说另外时空中日本的名刀,更是充满了灵力与灵性,与弦一郎贴合无比。   刀亦出鞘,万磁王引用磁力将自己与X教授远远拉走,   随后弦一郎的刀招迸发,此乃——巴流·飞渡浮舟。   阵阵刀罡,自出刀之刻便以释放,若阵阵旋涡一般凝集于弦一郎身侧。   但这阵阵刀罡却都被一根手指毫不客气的完全迎接,或点或捻或抹或压,每一道刀罡均被这来者精准抹下。   来者一身短打劲装,但仅只一右臂,左臂袖管空空荡荡,随着身形变换而不断晃动。   而那看似完好健全的右臂却若黑玉一般,既有着金属光泽又有着玉器的质感。   此乃残拳,手部经脉尽毁后以独门秘药涂抹捶打,将药力捶入残臂当中,又以此残拳经历数重磨砺,像是锻铁一般锻打,如此方能成就。   残拳到顶不过低武层次,但若是加入各类绝学呢?   炼铁手,五雷化极手,玄玉手,般若掌,大力金刚掌……   拳掌类绝学与指类绝学一应汇聚于此残拳之上。   而这来者便也是神武队中的A级轮回者——残拳。   拳掌指三类绝学均与手相关,残拳便是以此残拳为基,将此残拳化为绝顶武学。   而这指法也端的是精妙霸道,葵花派点穴手·葵花千裂手与洞天一指融汇,又辅以灵犀一指之精华,将这飞渡浮舟之刀罡当做利器一一抵住。   虽然残拳经脉俱损毁坏,但残拳却另辟蹊径于此右臂之中搭建气脉,以气脉为要,雄浑内里真气倾吐,以五行金之坚锐破鬼切刀罡。   刀罡虽被抵住,可弦一郎并不担忧,少年时便与内府精锐于战场厮杀,弦一郎虽是武士之耻但却也身经百战,便迅速后撤,也将鬼切扔于空中,身后巨弓也在顷刻间被他握于掌中。   这是……天之麻迦古弓(伪·残)   在日本古老神话传说之中,大和神系和出云神系正式开战后,天照大御神派天津国玉神丧屋的儿子天若日子去讨伐出云国,结果天若日子却迷上了大国主的女儿,并娶其为妻。天照又命女去打探情报,结果被天若日子用天照大御神御赐的天之麻迦古弓和天之迦久矢射杀。   此弓出自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ARCHER·卫宫士郎以投影魔术所造,虽然无限逼近正品,但却仍旧是伪物,同时也在数场酣战之中有所毁坏。   古弓拉弦,弦满如月,苇名弦一郎便也将天之迦久矢搭在指与弓弦之间。   而后便是五发连矢。   但,五发天之迦久矢连射却被远处袭来的一柄剑所击溃。   此剑通体晶蓝,所附莹光清如秋水,剑身与剑柄相接,无剑格,隐隐有冰寒之气透出,而这冰寒之气也将那五发箭矢冻住。   出箭者——凡人队弓手·云辰纱,师从慕容紫英,父云天河,母韩菱纱。   随后千方残光化剑,横无际涯的剑之天河自天穹洒落。   然不知从何而来的青色狂岚倒卷袭来,自地上空,穿着藏青色神父袍的神甫御风而来,更是以狂乱之姿态于半空中挥出数道爪击,也挥出道道狂风。   真·八稚女·息吹狂岚回弹风。   若狂风卷残云,修炼尚不到家的千方残光剑被青色狂岚卷入搅碎。   地上的黑肤神父普奇则是任由冷汗落下,心中默数质数,替身白蛇若蜡烛燃烧时滴落蜡油那般不断地分泌着足以让人进入梦乡并致幻的未名液体。   “赶快用虫箭啊,你就打算这么看着么?啐。”白蛇啐了一口。   神父没有答话,似乎他也知道自己的替身白蛇觉得自己很屑。   实际上替身·白蛇尽管也能勉强算是近战替身,但普奇本身和这些队友比起来还是有些弱,搞搞偷袭可以,但正面硬上并不现实。   所以神父只能紧握手中的虫箭,潜伏在暗处观察着战场。   “恩里克·普奇,对吧?”某个声音在普奇神父的背后响起。   “白蛇!”   白蛇回防,连打数拳,但无所建树,因为它的拳全都被金色的光芒所挡住。   此为地煞七十二术·生光。   生光之术,周身生出护体神光,诛邪退魔,万邪不侵,白金般的光芒笼罩住龙虎道人。   “就他妈你是屑神父是吧?”秦月楼狞笑一声,“我说了我必杀你。”   “这个声音是?你是秦月楼!?”   随后……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第四二七章 轮回降临第二轮   恩里克·普奇,《JOJO的奇妙冒险》中覆灭了乔家,并终结了旧世界的最屑神父,这是前情提要。   而这个进入了主神空间的普奇神父,便是差点被绿海豚监狱中的一名越狱囚犯杀死。   囚犯的名字叫做秦月楼,是一名天生的替身使者,普奇完全不知道这个秦月楼发了什么疯,他和这个秦月楼无冤无仇,但是这个秦月楼就好像面前的这个秦月楼一样,不由分说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来欧拉他。   起初没把他欧拉死,他得以逃出生天,但秦月楼却加入了空条徐伦的队伍,和空条徐伦他们一起越狱来找他麻烦。   可怕的是,那名秦月楼所拥有的替身能力他完全搞不懂,虽然他的确设计让那个秦月楼失去战力,但失去战力前,秦月楼还是保住了队伍中的其他所有人,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还是进入了新世界,但是他还是被纯氧给毒死了。   所以普奇被杀死了,然后进入了主神空间,   可是秦月楼带给他的心理阴影依旧存在。   进入主神空间后,在经过队友丁蟹的提醒下,兑换了《JOJO的奇妙冒险》并连夜看完,一边感叹挚友dio具有何等的魅力,一边感叹自己为什么没有提早去找乔鲁诺乔巴纳,反而找了挚友的其他几个歪瓜裂枣儿子。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原剧情中根本没有秦月楼这一号人物,时至今日他还觉得秦月楼比空条承太郎还要更加可怕。   爷爷面板,祖宗能力,神仙操作……   他只能归咎于是平行世界的缘故。   而他的第一次剧情便是《JOJO的奇妙冒险·飙马野郎》,只能说他运气不错,dio的遗骨他还带在身上,在具备剧情前瞻的情况下设计夺取了大部分角色的替身,之后又去主神空间商业街卖了碟,攒够了原始资本以后兑换了虫箭。   而现在,他又面对了那个噩梦。   “噗噶!”一连七页欧拉打过,普奇神父连替身带人一并被揍了个再起不能。   那白金色的光人更是一把将虫箭夺过,顺带将挚友dio的遗骨也抢走。   “秦月楼,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普奇神父口齿不清的崩溃发问。   “这个问题,等你下地狱以后再说吧,还有,我现在是华佗。”秦月楼说完,便将普奇的脑袋一拳打爆。   ——   【特殊队减员一人,恩里克·普奇,死亡。   击杀者……击杀……杀击……锟斤拷……击杀者:华佗。】   不单单是特殊队听到了主神的提示,其他已经降临了的队伍也听到了主神的提示。   “见鬼了,这个世界的华佗这么强么?”新降临的复制体队队员亚当暗骂了一句。   气质肃杀而又威严满满的英俊疤脸青年瞥了一眼浑身义体的亚当,而后亚当不再言语。   所谓的复制体队,顾名思义,队内成员均是复制体,但都是那些潜力被主神评估极强之人的复制体,只是评判标准并非是基因锁罢了。   疤脸青年看向了身后的银发红衣男子冷声道:“萧澜,你打算做什么?种下魔界树?如果是其他背景的世界我不会阻拦你,但这里是三国,我绝不会允许你屠戮同胞。”   作为恶魔队的最强者,同时也是整个主神空间里的最强者,他的话复制体队无人敢违逆。   “郑咤,魔界树Qliphoth种下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成熟,而且前提是人数必须众多起码百万,在任务时间不明确的情况下我不会种下魔树的,而且我只是准备去会一会我的正体,看看能不能合作罢了。”萧澜笑道,颇为浪荡轻浮,而后又讽刺了一句郑咤。   “另外,像你这种截取了电次的波奇塔作为心脏的电锯人,真的还能算人类么?”   电锯的轰鸣声响起,从手腕中生出的电锯抵在萧澜的脖颈前,魔焰邪能等各种负面性质的力量在转圜的电锯上不断弥散,看起来比原版电锯人还要更加强大。   “打起来,快打起来,我就喜欢看你们打架了。”队内的刺客赵追空拱火道,语气颇为病态,“哎呀,真是两颗成熟的果实啊。”   “闭嘴!赵追空,找你表妹去!队长,副队,别吵了,这一次是我们晚降临,这意味着另外三队或许已经经营好了势力,现在内讧不太行的啊。”打圆场的这位叫做离谱,是个干练开朗的男青年。   电锯人冷哼一声,又回复了原样。   ——   “王sir,浑天宝鉴练的怎么样了?”华洲队队长郑咤问着队内的绝强武者王宗朝。   “你以为咱王sir是谁?他可是咱华洲武神啊,什么浑天宝鉴,乾坤七绝,洗髓经、易筋经、金钟罩练起来不都是小意思的么?求带飞啊王sir。”队内的磁场颠佬小马捧哏般笑道,“你说是吧,神婆?”   “好了小马,快用你的磁场转动帮我找到风水交汇点,我要先测定龙脉,然后找块风水宝地构筑魔术工坊。”神婆催促着小马,“阿琴你在发什么楞?你的替身【逆位世界·超越天堂镇魂曲】也给我出工出力口牙!”   被称为阿琴的男人回过了神:“不是,我似乎在此界感受到了灵明石猴的血脉,另外,我秦安忆不配有全名的么?”   “哎呀阿琴,名字三个字念起来很麻烦的啦,阿琴多简单,另外感受到另外的血脉什么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嘛,毕竟这里是三国,但很显然是魔改三国的啊,当初孙悟空不就是在王莽篡汉的时候被如来佛压在五行山下的么,按照东汉末年的情况来看,你现在去说不定能见到孙悟空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无眠,但是问题在于,我感受到了两股灵明石猴的血脉。”主神空间的轮回者秦安忆满脸疑惑。   ——   “好久不见啊,哥哥。”萧澜笑着看向了自己的正体。   相同的英俊模样,相同的发色,唯一不同是,正体萧澜所穿衣物似是蓝色的礼服风衣,身后背着犹如肋骨般的巨大长刀,另有一柄雕饰着骷髅的双手大剑,手中还握着一柄黑鞘太刀。   “阎魔刀可以分离人与魔,叛逆可以吸收斯巴达之剑用以将魔人血脉纯化为真魔人,若是加上这两个东西和魔树果实,我们或许可以跨出那一步超越斯巴达。”复制体萧澜掏出了一粒种子。   这是一颗翻涌着无数狰狞痛苦面容的种子,拳头般的大小却流露着犹如血色琥珀般的晶体光泽,表面也利刺遍布,宛若触手。   这是魔界树Qliphoth的种子,完全成熟时便会是一棵巨大无朋的恶魔之树,它生长在魔界,当它得到足够的营养时,就会长出果实,任何吃下它的恶魔都会得到天赐的力量,但每几千年只会有一颗果实生长出来。   Qliphoth依靠人类的血液成长,被它吸光血液的人会变成无生命的空壳,但数量众多的人类血液可以在极快时间内让魔界树生出果实。   只不过,在《鬼泣》系列世界观中,魔界和魔界树以及一众强大恶魔一同被最强的魔剑士斯巴达所封印。   虽然和斯巴达没有亲缘关系,但兑换了斯巴达之子血脉的复制体和正体萧澜二人也可以算作是红与蓝的双子之魔人,因为具备斯巴达之子血脉的他们也是斯巴达血脉在另外世界的延伸。   “弟弟,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所作所为完全反过来了?你虽然穿的像但丁,但你做的事像维吉尔,而我穿的像维吉尔,做的事却像但丁。”正体萧澜笑着,“你缺少的是‘爱’。”   “可能这就是,维吉尔所说的【如果那天我们双方的处境对调,我们之间的命运是否会有所不同】吧,但我并不后悔,在这无限世界里,‘爱’是最为稀缺奢侈也最为廉价的无用之物,   所以,   你动不动谈‘爱’的日子结束了,把叛逆和斯巴达之剑给我。”   复制体萧澜伸出了手,将魔界树的树种扔在了地面。   那生长着尖刺的树根扎根深埋于地,随后开始了勃发生长,与此同时,被拼贴入中原版图的江户城内也生出了无数尖刺树根,其后巨大的蜂窝状魔树好似杰克的魔豆那般茁壮成长。   “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你得自己来取,这规矩你早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复制体萧澜右拳虚握,手中便呈现出了一柄奇形剑器。   说是剑身,但这剑身却好似长枪一般,剑身下端偏窄细,而剑尖则呈现菱形状态,剑身漆黑,剑刃金黄,而在剑尖处还有一颗眼球,剑柄略短,一只手便能握住,而护手剑格却又偏宽大。   咒刃,全名诅咒之刃,是《死亡细胞》世界中的利刃之一,它是纯粹攻击力的化身,但只有技艺最为精湛且能在刀尖上跳舞的刀锋舞者才能够驾驭。   因为手持咒刃者,哪怕被擦破一点油皮也会速死。   “我们之间打过多少次架了?”   “难说,进主神空间以来的回忆里我们就尽是在打架。”   “行了行了别复刻台词了。”“的确,别复刻台词了。”   “一了百了吧,萧澜!”二人异口同声。   西洲队的队员看着自家队长萧澜和复制体不断地拼刀,愣是没人敢上去劝架,只是默默的后退,他们打算去寻求东洲队的庇护。   ——   “短短一周时间就降临了六队么,这么短的时间间隔,看起来这六队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啊,不过从普奇的记忆里来看,还有一队是吧,只不过那一队到现在都没有降临,罢了,到时候再看吧,现在得先采个样才行。”龙虎道人看着那边三队混战,于是便趁乱去到了三名变种人的身边。   趁着三名变种人不注意,便将三人打晕带离战场,找了一处安静且安全的地方就放了下来,随后抽血拔毛采样一个不拉全给办了,不过倒是出了点小岔子,金刚狼苏醒的时间比较快。   他正摸着后颈,警觉的看着秦月楼:“你是什么人?”   “哦,我是华佗,看你一个人带两个老人介入那种可怕的战场有些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就把你们带出来了。”秦月楼张口就来。   “华佗?”金刚狼皱眉。   在泽维尔天才学院里,金刚狼罗根也担任教师,而罗根老师因为年纪大,所以是历史老师,而这位历史老师也算通晓世界历史,自然也知晓三国这段历史。   至于华佗,他也有所印象,也是他闲暇时刻读《三国演义》时所知。   但他意想不到的是华佗居然这么厉害。   “嗯,我是华佗,你们三位就在这里好生休养生息吧,好赖你们都是变种人的嘛。”秦月楼似笑非笑。   “你绝不是华佗,华佗怎么会知道变种人?”万磁王也适时醒来,眼神虽然平静,但其身周的磁力场强度却愈发强盛起来。   “不是这么用的啦,万磁王先生,你到底是哪个电影版本的万磁王啊?你见过天启么?你知道快银是你儿子么?而且你怎么活了大半辈子连自己的能力都用不好啊?你到底什么学历啊?”秦月楼摇了摇头。   万磁王瞥了一眼秦月楼,自然界中的微量铁元素便在磁力的作用下凝聚成为铁砂之蛇,铁砂之蛇从地面腾起,犹如利刃一般斩切向秦月楼身躯。   “小心!”金刚狼立刻推向了秦月楼,但没想到秦月楼的身体巍然不动。   “无碍的,金刚狼,毕竟我是华佗的嘛,我的技能让我可以把红色牌当【桃】使的。”秦月楼施展暴日之术,源于太阳的热量便聚集在了铁砂之中,而后铁砂便被融化成一滩铁水。   随后秦月楼食指拇指相抵做扣酒杯状,却是在这两指当中暗运壶天之法。   “收。”   一声令下,壶天便将铁水收起,随即又运起黄白煮石二术,地上砂砾石子也一并融入铁水当中,又以黄白之术调和性质,   其后便呈现出了一杯铁石所化的明黄色酒液,虽然无杯盛放,但这铁石酒液还是被聚集在二指之间,不曾落下。   秦月楼一饮而尽,屈指一弹:“定。”   这万磁王便一动不动了。   此为地煞七十二术之定身。   “我知道你们来自主神空间,但我也会保下你们,教授现在是老年痴呆吧?而且罗根你的精神状态也很老,我想你们两个都经历了变种人灭绝的那个时间线,   所以,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英雄迟暮最不忍,过一会我会帮教授治疗老年痴呆的,   不过,我也不是免费的,你们在主神空间兑换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此外我还需要相关情报,这些就当做是你们这一次任务的庇护费用了如何?”   金刚狼看了一眼老年痴呆中的X教授,又看了看被定身的万磁王。   金刚狼虽然内心挣扎,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四二八章 东汉变种人【上】   “也就是说,你们和万磁王同期进入了主神空间,并且只经历了三次剧情任务,有两个剧情任务是我不知道的,只有一个《飙马野郎》是我知道的,嗯,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主神空间当中的剧情任务肯定是从多元宇宙当中遴选,那么你们兑换的是什么呢?”秦月楼问着罗根。   “我将我的变种人基因升级到了欧米伽级,但升级完成以后也没有多余的兑换点,不过帮助教授恢复大脑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我在万磁王的制约之下没法替教授修复萎缩的大脑……呵呵,我哪算是什么金刚狼,顶多就是条不死的老狗罢了。”罗根自嘲着自己。   “不要这么说,罗根先生,既然进入了主神空间那就应该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继而缔造无限的可能性,你只是升级你本身的变种人基因,尽管您欧米伽级别的基因能力尚不清楚,但我想你的不死性应该已经变得可以支撑你精神不亡肉身不死了,但恕我直言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罗根先生,你这么强的不死性不开发些自爆能力真是可惜了。”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在教授的面部和头部以细腻而又高超精密的手法一根根的送入金针。   他还轻松的说着俏皮话:“别说,教授秃了找他的头部穴位和脉络真的很方便,光头,真的很强大。”   金刚狼看着覆盖了教授头部和面部的金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某部名为《HellRaiser》的电影,里面就有一个满脸钉子的地狱修道士。   “华佗先生,您这样真的能让教授恢复过来么?”罗根有些迟疑。   秦月楼头也不抬:“不要用你的刻板印象来看待我们五千年来的智慧,这是来自于东方的神秘。”   罗根一时语塞,毕竟秦月楼展现出来的实力并不亚于那些强大的变种人,可能这与他所处世界有关,毕竟罗根所处的世界是电影版的《X战警》,强大的变种人出场并不多,哪怕出场多也没有营造出漫画当中的夸张表现力。   在《暮狼》电影当中,教授老年痴呆的原因是因为大脑萎缩,就常理而言,一个人全身的细胞更替需要七年,变种人会产生什么变量尚不清楚,   但是大脑萎缩的话,让大脑不萎缩不就行了?   秦月楼所做的便是让教授的大脑不再萎缩。   龙虎气调养身体,磅礴雄浑的法力为大脑的恢复提供着营养,龙虎道人甚至贴心的为教授治愈受伤的脊椎,同时还在为教授返老还童。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您为什么会知道主神空间的事情,甚至还知道我们?”罗根终于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秦月楼张口就来的即答:“你以为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是从主神空间出来的,所以这些事情自然都知道,但是我们的主神空间可能不一样,因为我们那个主神空间有一种叫做【基因锁】的东西,开五阶立地成圣那种,这些东西就不要细究了,毕竟,有的东西在等级不到的情况下去接触只会把自己送入囹圄困境之中。”   罗根闻言,觉得这个解释虽然在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但对此他还是抱有怀疑,只是他理智的没有提起。   变种人几近灭绝殆尽的大环境之下,他的锐气也被抹掉不少。   “往日辉煌不再的感觉如何?我曾在其他的世界遇见过你,我还是喜欢看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过去那头型呢?你得支棱起来啊。”秦月楼假戏真做,好像自己真的是从无限世界归来一般的继续说着金刚狼听不懂的梗。   但金刚狼没有接茬,秦月楼摇了摇头。   “你没有幽默感啊修杰克曼。”“那是谁?”   “一位演员,一位敬业而又自律的肌肉猛男。”秦月楼看着返老还童的教授,回答着金刚狼,而后在教授正当年轻时,将返老还童的过程停止。   “你还帮教授把头发恢复了?”“詹一美没头发可就不美了啊。”“那又是谁?”“也是一位演员,饰演精神分裂患者时的演技还是很强的。”   “哦我的上帝,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混沌而又光怪陆离的噩梦,罗根,你变得年轻了很多啊。”眼神恢复清明的教授开口说起了话来。   “教授!”罗根激动而又开怀。   “好了,罗根,我回来了。”教授微微笑着,慈祥而又睿智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仅一瞬,强大的心灵力量便迅速展开,帮助教授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主神空间么……看来我老年痴呆的时间很长啊。”教授打量了一番秦月楼,便向秦月楼致谢道,“十分感谢您,来自古老文明古国的医者先生。”   “不用谢,之后的战斗你们不必参加,在这里过一过隐居生活就好,我帮你们也是出于私心,不过看起来年轻的身体的确让您的心态也变得年轻了不少啊教授,哦对了,万磁王的头盔我帮您扒下来了,也请教授您帮忙制衡万磁王,别让他在这个时代搞事情。”秦月楼摆了摆手,随后又看向了罗根,“想必你们有很长的时间叙旧,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万磁王那边我有个问题想问一问。”   “什么问题?”教授突然问道。   教授自然不是小年轻,他虽然立场是守序善良,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防人之心,所以他想从秦月楼这里套话。   “如果万磁王经年累月吃饭睡觉拉屎屙尿都戴头盔提防您的心灵力量的话,那他怎么洗头?这头盔里不会全是他的头油味儿吧?我还挺好奇这东西的材质是怎么抵挡心灵力量的,但如果被头油腌入味了的话,那有些膈应啊。”   很显然,秦月楼的思路跳跃并不吃教授这一套。   “呃……”教授和罗根一时语塞。   “好了,那我就先行离开了,至于万磁王,我也比较想知道他都兑换了什么。”   ——   “我兑换了什么?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万磁王对秦月楼的态度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坏。   一方面万磁王欢迎和爱护一切变种人,但另一方面万磁王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失去利用价值的变种人,这只是组成【万磁王】这个人的一部分,而万磁王也欢迎那些具有超凡力量的人。   像秦月楼这般动用法术的人,在他眼中是等同于变种人但却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具备人模样但却比人更高等的存在。   在秦月楼看来他是一位枭雄,但电影版的万磁王的确不懂什么叫做【广积粮,缓称王】,漫画版或者同人二设之类也要看情况。   以万磁王的能力和影响力完全可以召集一批变种人到极端环境下建立一个变种人的国都,而不是和人类交战。   如果把他和曹操放一块或许会有共同语言,只是曹操比万磁王更狠更具有权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身处敌对面的话秦月楼也不会给万磁王什么好脸色,要知道角色滤镜这东西也得分人。   “你不用说出来,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头盔已经被我下了?也就是说,我可以利用类心灵力量对你的内心进行详细的查阅。”秦月楼打量着老人。   尽管老人身形佝偻,且被绑在椅子上,但却以最大限度来矫正,让自身变得更加挺拔。   “我想你的选择应该和金刚狼一样吧,提升自己的变种人等级,我猜猜,你的等级应该是欧米伽,可你的表现力却并不像欧米伽,以你的能力你明明可以控制磁场来为自己形成一个无物可破的护盾,但你并没有,甚至对于磁力的运用还不如我认识的一个磁场颠佬。”秦月楼坐在了万磁王的身前,“而且你的能力并不像金刚狼那样,金刚狼的能力严格来说属于被动,他不需要主动控制,只需要承受伤害即可,而你不行,让我猜猜,你并没有适应欧米伽级的力量,你还在控制,甚至于压制,因为一旦你展现出无法控制的磁场控制时,星球磁场被你毁坏的情况下,你不能抵御真空环境。”   万磁王的脸色并没有变幻,还是那般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并没有利用心灵力量,说明你并没有心灵力量,你的话只是基于你对于我的了解上所做出的猜测罢了,显然,你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只是我没有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对你有所尊重,所以我不愿意动用心灵力量窥探你的思想你的记忆呢?至于我是什么人,我是华佗。”秦月楼再次重申和强调自己是华佗。   “你绝不是华佗。”万磁王摇了摇头。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我就是华佗,好了废话不多说了,那么接下来,万磁王先生,我要对你进行心灵层面的……嗯,剖析,没错,就是剖析了。”   秦月楼说着,从仓库当中取出了一管基因源液,随后对着脖子来了一发。   X基因开始对于秦月楼当下的这一具肉身进行了基因层面的替换,层层金丝般的毛发不受控制的从表皮萌发,而他的面部也向着猴子进行转变,而他的耳朵也逐步生出看起来多余的四只。   “野兽?”万磁王皱起了眉头,他对于X教授的班底知根知底,对于秦月楼现在的情况只感觉颇为眼熟。   “是灵明六耳,不是野兽。”秦月楼感受着体内基因链重组,话有些多了起来,“只不过我的血脉纯度是我们兄弟当中最低的,因此我并没有从血脉中得到什么额外能力,有的只是较常人来说更加聪慧的头脑和较高的悟性以及强健的体魄。”   变种人的能力来源便是【X基因】,X基因拥有着随机突变性,正是因为这些随机突变性才能让变种人拥有各式各样的超能力。   当X基因与灵猴血脉相融时,并没有产生冲突,反而是互相的包容与融合,X基因混入了基因链中,成为了另一组附属基因链。   与其说这是一种附属基因链,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基因武装】。   形貌的改变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不消片刻,秦月楼便感受到了不加控制便肆意乱窜的心灵力量。   “你居然……觉醒了X基因?!不,你移植了X基因!?”万磁王那不怒自威的老迈脸孔上爬上了震惊,“甚至比我的X基因转换器还要更为安全?!”   “基因武装!老东西!我搭建了第三条副基因链,现在我具备比教授更强的心灵力量。”龙虎道人收束控制着自身满溢而出的心灵力量,“我称这个为——神识。”   若说X教授的心灵力量是广阔的大洋,那么秦月楼的心灵力量便是直入云霄的仙山。   “我没有六耳听心的能力,所以只能从别处找补,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在主神空间里兑换了什么东西吧。”   心灵力量即将冲入万磁王的脑海时,秦月楼便察觉到另一股强大温和的心灵力量保护住了万磁王的心灵世界。   “华佗先生,心灵力量可不是用来窥探旁人隐私的。”教授和蔼劝阻着秦月楼。   秦月楼止住了磅礴心灵力量的进发:“教授,我并不打算窥探旁人隐私,只是万磁王先生是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我不过是想知晓这个主神空间的情况罢了。”   教授和罗根推开了门,一同进入了秦月楼审问万磁王的屋中。   “查尔斯,你……”万磁王看着青年外貌的X教授双腿健全的走入后,原本平复的心情再度掀起。   “得益于华佗先生的帮助,我变得年轻了。”教授谈吐文雅解释着。   而金刚狼则嘲讽了起来:“我们之中最老的那个显然更不合群不是么?”   秦月楼调侃了一句:“你果然没有幽默感啊,罗根。”   “艾瑞克,你还没有发现么?我们的理念在瞬息万变的无限空间中已经变得并没有那么的重要了,但我们可以投身于更加崇高而伟大的事业,那便是将多元宇宙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带出他们所处的糟糕境地。”   “查尔斯,你变了,变了很多。”万磁王眼神复杂的看向教授。   “其实,人类并不需要变种人的力量,但人类为了野心制造出了他们想要控制的变种人,我和罗根就是因此而死的,这样的人类并不值得我们保护,   但,有的人类值得,在无法回到原本世界之前,我们应该通力合作,而不是依旧拘泥于过去不是么?”教授好像一个看破红尘的高僧大德。   秦月楼可以理解,毕竟教授自己都老年痴呆还被害死了,   人设发生些改变也是很正常……的吧? 第四二九章 东汉变种人【下】   “大哥,如今天下群魔乱舞,该当如何是好。”清俊的黑皮小生喂着胯下马儿胡萝卜,紧握手中丈八蛇矛,面容忧心忡忡。   以三爷猛张飞的豪情来说自不担心魏吴两国,那曹操为了逃命割了胡子,碧眼小儿十万兵还拿不下一个庐州,他现在担心的是整个天下的百姓   “本该是黄巾起义,可眼下妖魔入侵,当下之计最好还是先将军师寻回才是,只是……就怕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军师。”温雅的刘玄德回望身后一小股流民。   面若重枣的昂藏大汉紧闭双目,似是在闭目养神,拖刀前行,不过却是双腿一夹,胯下骏马发足狂奔。   刀锋所过之处,于地面犁出一道深坑,拖刀上挑间,一抹青龙之影在刀锋上一闪而逝,随后那一只奇形妖魔便被自下而上斩为左右两截,雪亮刀锋上映照出那对狭长的丹凤眼,其间杀意凌冽,但随后温和下来,细细观察着地上的妖魔。   如今关羽能够感觉到自己比之未来还要来的更为强盛,本身便处于年富力强之时,更有未来所有记忆带来的战场搏杀经验,另外更能感觉到体内隐隐约约有什么别致的力量正在酝酿,不光是他,张飞与刘备也有此感觉。   甚至就连武器也显露出了别样的神异。   不然那妖魔也不能这么容易便斩杀而亡。   妖魔身形似猿猴,但颇为高大,隐约有些许人之形貌。   “大哥,这或许是妖魔山魈。”关二爷不确定道。   “二哥,别管什么妖魔了,见到了就杀,总得保护这些流民啊。”张三爷说着,手中蛇矛也一并刺出,毫不费力便刺穿了一只偷袭而来的妖魔山魈。   “乱世之中必有妖孽,如今我们尚无城镇可庇护流民。”刘备自语道,不过一时不察,被一支掠空而来的箭矢射中了手臂。   箭矢之上似乎涂抹了毒药,刘备一时双眼发暗。   “二弟三弟,速带百姓突围!”刘备强撑着身体吼道,而后便昏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他便见自己正躺在简易的担架上,身旁也是一应伤势被处理好的伤患,流民百姓们也完好无缺,此刻妇孺老人大都沉沉睡去。   “大哥,你醒了!”焦急踱步的张飞急忙跑到了刘备的身前,面露喜色。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刘备问道。   “我们被华佗先生搭救了,虽然尚未到华佗先生为我刮骨疗毒的时候,但华佗先生的容貌我还是记得的,只不过不知为何,华佗先生好似入了仙道一般,如今医术造诣更是令人难以置信。”关羽指了指刘备的手臂,那被毒箭射中的手臂早已愈合。   但被血洇湿的衣物和破洞则提醒着刘备。   “玄德公醒了啊。”秦月楼身后跟着一个大铁锅,满满一锅的营养液混着食材,像是一锅羹汤,但看起来则更像是一锅浓稠的粥。   “醒一醒,开饭了开饭了哦,罗根,发碗,教授,麻烦您分配一下,我有些话需要和玄德公说。”   “好的,华佗先生。”教授微笑点头,便用心灵力量安抚着担惊受怕的难民们,罗根也收敛起了不耐的表情,为难民们发碗筷,顺道还安慰了一些幼童。   只见秦月楼走向桃园三兄弟,而三兄弟则是一抱拳,而后道“元化先生,别来无恙。”   “好了好了,别抱拳,我是华佗,但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华佗,如今妖魔乱世,并非是天地大乱,而是有域外蛇魔携妖魔大军入侵而来,仙人们碍于天地规则无法出手,便托我来为他们将天地重整,如今世道的情况你们想必尚不清楚,我来为你们好好解释一下,详情听说……”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秦月楼便为桃园三兄弟解释起了如今天下大势。   三兄弟脸色纷纷变得难看。   “也就是说,是那个蛇魔远吕智将整个天下变成了现在这群魔乱舞的局面?”张飞问道。   “是的,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关二爷或张三爷也只不过是比普通人要强大几倍罢了,但很明显此方世界正在送出馈赠,这才让二爷和三爷您二位感受到变强,因此我的建议是,先在此熟悉几番,而后广纳贤才,广收流民,先以此余干县为本,随后再继续扩张。”   “余干县?这里不是碧眼小儿的地儿么?不对,我们先前不是在桃园扶桑村帮着镇压黄巾贼的么?怎么突然就到了余干县?我到底晕过去多长时间了?”刘备一摸脑袋,感觉愈发混乱。   “大哥,二哥不是同您说了,元化先生似乎入了仙道么,其实是元化先生一人呼风唤雨,便让风雨带着我们来到了余干县……”张飞递给了刘备一坛酒,“大哥,喝点酒清醒一下吧。”   “元化先生,您真的入了仙道了?”刘备将信将疑。   秦月楼闻言,便露了一手:“风来。”   一整狂风吹来,而后在秦月楼的控制下形成了一道风之气旋。   “我信了。”刘备震惊的喃喃自语。   “那么闲话就不说了,卧龙先生和凤雏先生那边我会为您二人找来的,您要是觉得余干县不行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带您去成都定都。”   “不必了不必了,如今汉室仍在,倒也不必。”刘备连忙摆手。   “汉室的确仍在,可后世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包括董卓也是一样,你猜董卓现在会不会对曹操下手呢?所以,不必介怀如今的汉室,如今的汉室必亡,积重难返,而玄德公您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将蜀汉做大做强啊。”秦月楼一番言语中也稍微动用了些心灵力量,但并非是让刘备听命于己,只是让刘备能够听进去自己的话。   “别让蜀汉老臣们见不到蜀汉光复汉室,前出师表与后出师表我到现在还能背得出来。”   教授虽然发现了,但也没有插手,反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话就到这,您仔细想想吧,现在天色已晚,也该让这些疲于奔命的难民们好好休息一番了,哦对了,二爷,三爷,我也有事找你们,麻烦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后来找我。”   秦月楼说到这,便离开了。   那边的X教授见状,也跟上了秦月楼。   “华佗先生,您看起来似乎并非是华佗先生,倒像是一个年轻小伙。”教授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蜀汉这个国家。”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年轻小伙。”秦月楼笑着,“至于我喜不喜欢蜀汉……我并不是喜欢蜀汉,   老实说,我对刘备这个人的观感谈不上多好,但也谈不上多差,更不用说还有多元宇宙,不同多元宇宙的人设不同也可以理解,因此刘备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刘备的确凝聚了很多人,五虎上将,卧龙凤雏,更别提还有其他那些无名无姓之人了,   您也知晓,《三国演义》终究只是一本小说,是基于正史再创作的史诗著作,这样的史诗著作一度让童年的我认为三国就应该是这样,因为很真实,包括电视剧也是一样,   黄巾起义时的刘备也不过二十四岁,你以为他在织席贩履,可实际上他也是个胸有抱负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关羽张飞又何尝不是一样?卧龙先生那时或许也在想着辅佐明君,黄老将军还不老,马超家族尚且健在,子龙将军自然也风度翩翩,而这个世界不出意外的话是基于《三国演义》为正史的前提下所衍生的多元宇宙。   我愿意为刘备提供帮助,仅仅只是因为不想看到蜀汉老臣们含憾而终。”   “你愿意帮助我和罗根,是否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教授问道。   “没错。”秦月楼点头,“因为我不喜欢悲剧,战死沙场的英雄是英雄,解甲归田的英雄也是英雄,我想看到英雄解甲归田,正所谓太平本为将军定,可却为何不许将军见太平?”   “看得出来,你的确是一位怀旧的人。”教授笑道,随后严肃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相信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当你拿不定主意时一定要寻求旁人建议才是。”   “我这是得到了您的肯定么?”秦月楼哭笑不得,但也认真点头,“安心吧,教授,这并非一个烂到无以复加的扭曲世界,所以我会拯救这个世界的,但依靠的并不是我的双手,我所做的只会是驱除妖魔,恢复中原。”   教授眉头略微皱起,不过张飞是个急性子,直接就来找了秦月楼。   “元化先生,请问您有何要事相商?”张飞一抱拳,虽是急性子,但却也礼数周到。   “三爷想变得更强么?”秦月楼语不惊人死不休,“您在变强,吕布也一样在变强,我或许可以让你变得比吕布还强,但前提是吕布不开挂。”   “元化先生,您的意思是?”三爷显然听进去了,只是没听懂什么叫“开挂”。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为您和二爷以及玄德公准备的灵丹妙药,你们现在的肉身虽然的确还在变强但终究只是肉体凡胎,这三枚洗髓丹是我为你们特别制作的,当然,这三枚洗髓丹也不会只是最后三颗,因为要打败那条蛇魔,需要天下英豪齐心协力,   只不过想要齐心协力,何其难,毕竟慑于蛇魔强大从而加入的家伙也不会没有不是么?”秦月楼说着,从储物仓库中拿出了一个药葫芦,“更何况,您若是连吕布都打不过的话,又谈何打败蛇魔呢?”   “你要是说把吕布打趴下那我现在就要吃。”张飞耿直道。   秦月楼点头,葫芦塞子一揭开后便从中抖出了一颗丹丸来。   这颗丹丸看起来呈现棕色,颇为圆润光滑,看起来像是颗麦丽素,实际上也的确算是麦丽素,只是其中内蕴X基因觉醒源液,还有可以激发替身觉醒的病毒,顺便还能伐毛洗髓,恢复身体,也算是一枚灵丹妙药了。   但它本质上还是麦丽素。   X基因觉醒源液来自三名变种人,激发替身觉醒的病毒则是来自于普奇神父的虫箭。   他准备看看,张飞能觉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来。   张飞这急性子先是拱手抱拳:“先生,我张飞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矫情话,但是吃了您的丹药,等我把吕布揍趴下后,我一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您忙。”   “行了行了,车轱辘话就别说了。”秦月楼说着,将麦丽素丹药扔给了张飞。   张飞再一拱手,后也吃下了麦丽素。   “味道还挺好的嘛。”张飞回味了一下。   而秦月楼开始实时监测张飞的身体情况。   “肌肉密度开始上升,骨密度提升,身体正在强化,但却不需要明显的营养来源,因为是天地元气被引动了。”秦月楼做着记录。   正好关二爷也来了,秦月楼也没废话,屈指一弹就把麦丽素弹进了关二爷的口中,关二爷下意识的咽了下去。   “二爷,别说话,感受您的身体,有任何感觉都要说出来,三爷也是一样,你们二人的身体相当于在被重塑,但是您二位的重塑方向似乎并不一样。”秦月楼出声提醒道。   面前二人连忙点头,秦月楼也在监管着。   “我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息在流动。”“俺也一样。”   “不必担心,这股气息或可称之为战气斗气什么的,好好体会这股气息在你们体内流动的路径,暂时不要去控制,顺其自然,让其在你们体内循环,想象这股气息是你们的另外一只手。”   【X基因的确对肉身产生了影响,但这份X基因的作用是一样的,仅仅只是让他们的肉身变得更加强大,但却并没有觉醒稀奇古怪的异能,产生替代的反而是这种气息么?】   秦月楼密切关注着关羽张飞的身体情况。   “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从我的身体中诞生。”“俺也一样。”   “那么这股东西在你们的身体中,是指哪方面,是那种在于脑海内的感觉?还是那种在于内心的感觉?”   “我感觉好像既在脑海,又在内心一样。”“俺也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如此看来,这灵丹妙药的确为你们带来的新的力量,这是一种可以修炼的异能。”秦月楼迅速解析着,也将目前的情况解析了出来。   【有意思,X基因和替身觉醒天外病毒融合在了一起,的确将关羽张飞二人变成了东汉变种人,只是这种异能是以类似替身为基础的,也即是说,但却有着基础能力,也即是那种气息。】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诞生了。”“俺也一样。”   语毕,关张二人虎吼一声,有虚影在其身周体表浮现,随后又与各自身体融合。   随着烟尘散去,二人当下的形貌展现,他们已经不能算是凡人范畴了。   “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秦月楼记录起了两名东汉变种人的数据。 第四三零章 成仙之基   X基因与替身觉醒天外病毒在此魔改三国世界似乎产生了某些不一样但却十分有趣的变化,而秦月楼也为这种变化取名为——将魂。   在详细记录了将魂模式下的关羽和张飞二人的各项数据以后,秦月楼便让二人将剩下的那颗麦丽素,不是,将魂丹带给刘备。   刘备再未成为君主前多少也算是个武将的嘛,武将用将魂丹也是很合理的。   但不管怎么说,不同世界的东西在其他世界产生奇妙的变化,这或许就是无限世界的魅力之一吧。   变异,或者进化了的X基因在此世界仅仅只发挥出了一个能力,那就是肉身强化。   而可见的是这个肉身强化起码在目前并没有呈现出明显的上限或者瓶颈,根据秦月楼推测,关羽和张飞二人哪怕不开启将魂模式也能独自一人砍翻数千精锐步兵,假以时日单枪匹马凿穿上万兵马也不在话下。   开启将魂的话,则能和将魂融为一体,成为类似于神关羽或者神张飞之类的加强版本。   但是仅仅只有二人的话还不行,因此麦丽素,不是,将魂丹这个需要分发给那些三国武将们。   不过武将们这一面强化的事情解决了,倒是还得为文臣谋士们准备一套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来,除却文臣武将外,低端民众们也需要有专门的修炼之道,不然百姓们在面对妖魔大军时只会束手无策。   于是秦月楼思索了片刻,便开始感知起了天地之间那充盈的特殊能量。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地元气了吧,亦或者称之为灵气?”秦月楼招来一缕天地灵气,而后作为样本送入了科研空间,自己则是另外招摄来了另外一些天地灵气,这一次他则是自己吸收了这些天地灵气。   “在最初来到此界时,天地当中好像并无天地灵气元气,而那些成仙的仙人们修炼体系我也没有搞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成仙的?”秦月楼喃喃自语。   所以那些仙人们便和秦月楼达成了一份协议,秦月楼代替他们帮助天下苍生渡过此次蛇魔大劫,而他们便会将此界仙道和自身感悟经验等一并和盘托出。   只是就目前来看,自己需要做的改动很多。   重新将目光转移到解析天地灵气当中。   “这些天地灵气在潜移默化之间滋润人体,同时也可以削弱那些外来的妖魔,只不过不妙的是,这些天地灵气也在滋润本界的妖魔,长此以往,也会出现本界妖魔,而且天地灵气也是有限的,虽然当前环境下天地灵气足够充裕,但总归讲究个平衡之说,虽然滋润了人体,但人死后体内的天地灵气还是会反哺给当前天地,但如果出现飞升这种情况的话,就等于这部分天地灵气被带走了,所以以天地灵气为基础的修炼法目前并不能开拓。”秦月楼心中计算着利弊得失。   诚然这些天地灵气可以用来开发修炼之道,但是天地肯定是看长远而非短暂,如果秦月楼真的开拓出灵气修炼法的话,天地也会奖惩相抵,但总的来说,惩罚会更大一些。   “而且这些灵气并不能残余体内能量循环,只是积淀在人体内为人体带来强化裨益。”龙虎道人一摸胡须,心中继续思索,“除了强化便不再具备其他的特性,哪怕是借助天地元气来借法都不行,这也是从另一方面杜绝灵气修炼法的开拓啊,龙虎气的话就算是要推广也需要一个强大的王朝才行,只是如今汉室倾颓,这汉家龙虎气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或者直接给此界开挂,塑造一个龙虎气反应堆?”   秦月楼心中定计:“龙虎气还是为时尚早,先想个办法帮助普通百姓获得力量吧。”   如此,秦月楼说干便干,他先建造了一个实验室,接着把各种基因样本素材陈列其中,随后便取了一份X基因与虫箭病毒开始培养。   在已经完善并且不断推陈出新的命丛学知识的帮助下,龙虎道人的培养也愈发娴熟。   之后他便以自己为实验体,在自己的身上注入了已经开发成功了的【炼气源液】。   “体内的基因开始被改变,这并非是基因武装的副基因组,而是真正的改变自身的基因,能够感受到基因在崩溃,同时一些基因病也在我的身上呈现。”   实验室里,秦月楼监控着身体的情况,也不断地用龙虎气压制身体的异常状态。   基因是宝山,但也是屎山,有用基因无用基因构成了独立个体,而这些基因也会随着传宗接代随机的传递下去并且出现显性隐性之分。   但基因也不能用有用无用来笼统概括,X基因在改变时也在增删基因,好遴选出更加适合身体的基因。   但某个大方向是不变的,那就是将人体的某个器官变得有用起来。   腹部右下侧的部位隐隐约约的开始发烫,这是改造正在逐步完善。   “好,阑尾这就开始进化了,不赖。”秦月楼感受着阑尾的变动,其中源自虫箭的病毒和益生菌结合,成为了一种新式的病毒菌群,而这些病毒菌群也以阑尾为根开始繁衍,并且储存,随后蔓延。   秦月楼提取了一部分的病毒菌群,送去进行分析和检验。   让我们来复习一下生物学基本知识,病毒是一种非细胞型微生物,结构简单,有一层蛋白或脂蛋白的保护性外壳,其内是核酸分子组成的基因组,有的病毒有DNA,有的没有,没有DNA的那些病毒内储存的便是RNA。   但这新生的病毒菌群就像是个缝合怪,纯粹以学术来解释那我可以水个几万字,这里就直接说结论了。   形象一些来说这新生的病毒菌群是以DNA和RNA一同构成了双链基因,而这些病毒菌群却和益生菌一样,同属于人体有益菌群,而这些有益菌群的益处就在于,它们可以将自身拟态成为灵气,只不过这些拟态灵气只会存在于人体当中。   而拟态灵气的能力和外界纯正天地灵气并无二致。   秦月楼为这些菌群取名为【真气】。   这里到也要说一说阑尾了,尽管阑尾看起来没什么用而且也很娇气,动不动就发炎,然后就噶了,但实际上不发炎的阑尾是好阑尾。   阑尾可以帮助人消化,储存益生菌,还能维护肠道微生物平衡,并且也算是免疫器官,但如今的阑尾成为了储存并且衍生真气的器官,而也因为真气的缘故,让阑尾在人体内的重要性上升,以阑尾原本的能力基础开始拓展出了更多地公用。   因此阑尾也便不能称之为单纯地阑尾。   “既然如此,这阑尾便改名叫灵根吧。”   这便是龙虎道人秦月楼开创出来的修真之道。   阑尾灵根,成仙之基。   拟态灵气的病毒菌群构成真气,真气在体内充当强化人体之基本,让理论寿命变成实际,这便成为了伐毛洗髓,当阑尾灵根的拟态灵气充盈,则是无漏。   而阑尾灵根内部的真气充盈后压缩成为液态,则是真元,根据秦月楼的估算,这部分真气压缩为真元要花费百日之久,因此这便可以称为【百日筑基】。   “且先看看这灵气有何作用吧。”龙虎道人想着,便以自身心灵力量沟通无意识的菌群,而后开始调用。   人体内拟态灵气的真气从阑尾灵根内外放,并在秦月楼的操控下改变自身性质。   “灵气本身便具有元素性质,诸如五行八卦之类,我的这部分真气基础作用是催生植物,也就是说我的阑尾灵根偏向木属性么?哦?不对,我的灵根开始分化了么?”秦月楼感知着体内灵根的变化。   在X基因的进化下,阑尾,不是,灵根从单一化为了两根,就像是蚯蚓一样裂开来,但却又像是有丝分裂那样分化成了两根。   一根灵根的真气属性可以让植物加快生长速度,并且可以小幅度范围内改造植物基因。   这另一跟灵根的真气属性却是能够让秦月楼感知到大气中的水分子,同时也能用拟态灵气凝结无处不在的水汽。   “木水双灵根么?”秦月楼捋了捋胡须,继续感知灵根变化,不过好像到此灵根便不再变化了。   同时他也将从自身体内提取出来的某种【白色的粘稠并且储存了自身基因和染色体的液体中的单独小个体】和现在的【……单独小个体】进行了比对。   “基因组改变了,也就是说,炼气源液是可以遗传的,不过这应该是大概率可以遗传吧。”秦月楼心中想着。   “那么加快速度看一下,百日筑基后的灵根会变成什么样。”   秦月楼想着,用大靖法术对于自身开始了时间上的加速。   灵根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衍生真气,随后真气充盈于血管脉络当中,就好像病菌在体内扎根繁衍一般,但真气却是人体有益病毒菌群,所以哪怕真气遍布体内也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好在我的体内有足够的营养物质,不然这些菌群也没法发展壮大,也即是说,我开创的阑尾仙道,啊不是,灵根仙道也是可以嗑药升级的。”秦月楼做着记录。   而后灵根内的真气开始压缩,它们在改变自身的形态,气化为液的真元开始渐渐生出,而后在阑尾内继续充盈。   “现在真气液化成为了真元,真元进一步变化可以利用黄金螺线回旋。”秦月楼开始拟定后续发展。   马不停蹄的为自己打了补丁,之后炼气源液也被推出了【炼气源液版本0.1】。   现在这些衍生菌群们有了近乎本能般的黄金落线回旋自主操作了。   真气质量更胜先前一筹不说,灵根内的真元也出现了一道漩涡,漩涡搅动后,一颗圆球便从灵根中生了出来。   “炼气,筑基,金丹,可以,那么金丹之后就是元婴了,只不过这个元婴的话就需要一些别的手段了。”   秦月楼将目光放在了Dio的遗骨上。   《JOJO6石之海》里,Dio的遗骨是怎么变成绿色婴儿的?是三十六个罪人的灵魂能量和吸血鬼化乔纳森肉体组合而成,撇开幻想作品的元素,用科学角度去看,这部分剧情很明显融合了玄学和生物学。   纵观《JOJO》一到六部的剧情,一切都始于第一部的石鬼面,因为石鬼面开启了乔乔家族和dio三百年的命运纠葛,而石鬼面也是由柱之人一族制作来的,很难不能说这是生物学。   所以Dio遗骨的基因组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基因素材,经过多方实验以后,融入了Dio遗骨部分基因的【炼气源液版本0.2】横空出世。   秦月楼也给自己打了补丁。   以拟态灵气为基础,金丹成为了供给“新生儿元婴”生长的温床,也就是说这个阶段每个人都相当于是孕妇,相对的,营养摄入也要更多,如此才能供给金丹生成真气,而后以真气孕养元婴。   秦月楼是时刻嗑药保证营养充足,同时也在加快自身时间。   没过多久,阑尾灵根便生出了异变来。   原本只是人体组织的阑尾灵根开始呈现出了婴儿的模样来,秦月楼没有显怀,但是的确体内多了一对双胞胎。   但是这婴儿却并非只徒具婴儿之形状。   “构成了元婴的不单单是DNA和RNA的双链,其中还有我自己的基因,除此之外,这些婴儿并无脏器,反而全身都是万能细胞?”秦月楼想着,便动手切下了自己一根小指。   体内的两个元婴本能般调动了自身分化万能细胞,而后万能细胞便随着血液来到了断指处。   白骨生,肉芽萌,原本的断指处又长出了一根新的指头,而体内元婴此刻还在生发一些肉芽,在体内攀附,连接至各处五脏六腑,还有大脑。   由内而外的,开始连接。   “我的细胞也在万能细胞化,同时水木两种真气量变质变,也即是说,我的身体正在成为拟态真气的容器?啊不是,拟态真气成为了我体内的寄生生物,根源便是两个元婴,但是这寄生生物却并无自主意识,反而还在帮我承担大脑的计算量。”秦月楼做着记录,同时也不由得赞叹了起来。   “可以啊,生物学果然厉害啊!”   由此,秦月楼开创了灵根仙道的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四个阶段。   “至于后面的话,到时候再看,不过得从这各队轮回者的身上找能用的东西了啊。”秦月楼想着,开始凝练真气,同时也在嘟囔着后续计划。   “先去把蜀汉老臣们接来,之后一起带去成都,先把蜀汉立起来,然后再开创功法吧,既然我是木水双灵根,那之后就先从木水灵根开始,嗯,就先从水灵根开始吧。” 第四三一章 路明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三国为什么会有妖魔?而且还有远吕智?”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屏息潜行着,但是心中也在骂着操蛋。   大地在远吕智的邪能肆虐中化为了一片人间地狱,就连天空也被地上的火红辉映成一片赤红。   这里是古志城,应该是一座古代日本的城市,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化作了远吕智的魔城。   妖兵魔将们分食着酒肉,军纪涣散毫无纪律可言,但就是这样的军队,将无双的英豪们打的节节败退,鲜少有胜仗。   原本应该合力讨伐的黄巾军也加入了远吕智的讨伐军当中。   袁绍自不必说,他自然也在对远吕智的讨伐军当中,但无论是古代战争还是现代战争都需要摸清敌阵地形和兵力人数,在其他斥候先后沉沙于古志城后,袁绍终于排除了军中第一斥候,也即是路明非。   不得不说,路明非能够混到被袁绍赏识的地位也可以说是非常的走狗运。   妖魔现世之时,袁绍也被波及,当时是路明非从天而降对准了妖魔,一套空中忍杀加背刺带走那妖魔牛鬼,袁绍自然看在眼里,这之后,路明非就顺理成章的被袁绍提拔,从斥候变成了袁绍的贴身护卫以及第一斥候。   现在,这位第一斥候便趁着夜色,潜入了火光大作的古志城,本来路明非还担心火光大作的古志城会增加他被发现的概率,但他想多了。   因为这些妖兵魔将们都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某个黑皮胖子更是沉溺于酒池肉林和美貌的妖魔女子之中流连忘返。   “看来董相国终究还是没有挑战成功他的软肋啊。”路明非心中想着,便躬身潜行的离开了房梁,“看来传言无误,董卓加入了远吕智一方,除此之外,还有哪一方人物也加入了远吕智呢?”   路明非心中想着,同时也在绘制着古志城的地图,但是眼下所见的一幕,却是让路明非捏断了手中的毛笔。   眼中呈现的是,妖魔们将人开膛剖腹的一幕,另有不足月的孩子被从母亲的肚中挑出,尚未完全发育成型的孩子被丢入蒸笼之中,而那些妖魔们还在把酒言欢……   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点路明非,你是来刺探军情不是来搞破坏的……”   妖魔们又将哭啼着的孩子扔进了涮锅当中,细嫩的皮肤顷刻间变得红彤彤的,却是已经涮熟了。   路明非的呼吸逐渐乱了套,哪怕是常驻的呼吸法也乱了,血脉中的暴戾隐隐约约浮现,永燃不熄的黄金瞳在下一次眨动中点燃。   金色的火焰在眼中爆裂的燃烧着,路明非从武器库中取出了契丸。   【龙,守护好自己,也要守护好你身边的人。】   脱胎换骨的衰仔当空跳落,红色的忍杀点在眼中愈发明亮,下一刻,那正握着大腿大快朵颐的高大人形肥壮妖魔便承担了路明非全身的重量与高空跳落的势能,手中契丸也顺势从脖颈处斜插入脏腑当中,   随后刀锋顶破皮肉骨架,路明非翻身落下,洒下刀锋上的血迹,但空中也有血气附着于契丸之上,   这是路明非观拜泪之不死斩有感而发开创出的血刀术,将血气附着于刀锋,也能更添刀锋范围与锐利之伤害。   被路明非斩杀的妖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断掉的肠子随着血液喷溅在地上。   “这种情况让我怎么冷静啊!!!!”   龙化的特征从自身急剧呈现,龙类的鳞片爬满了路明非的全身,而后便是挥刀。   扭身劈出,好似能够开山分海的剑气真空波从契丸中与血刀一同劈斩而出,而这一道剑气真空波也顺势的切开了沿途妖魔的身躯,更是将地面斩开,随同收到入鞘。   本来醉醺醺的妖兵们也看准了路明非收刀之际,一同涌上,可是一道道血红剑气真空波却在路明非的身侧极尽盛放,好似开出了一朵剑气之花,剑气花瓣利落的切割者妖兵们的躯体,红色的妖兵血液也一起溅射,但是却又被剑气真空波斩切为弥漫的血色雾气。   此为,苇名流·秘传·一心。   这是老迈的剑圣一心所磨炼而出的秘传之剑,苇名之所以没被攻破,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一心尚且在世。   在《只狼》的世界当中,一心是当之无愧立于武力值顶点之人,但是当一心死去,那顶点之人便是狼和路明非。   而路明非砍出来的动静也引起了哨兵们的注意,随着哨兵的示警,路明非的耳中能听到朝着此处聚集的妖兵魔将们。   但是那又如何?   既然刺探军情的任务失败了,那么自己灵活一些改成无双也是很合理的吧。   忍者和刺客都一样不是么?暗杀不成就无双也是很正常的吧?   只要把所有看见自己的敌人都杀了,那不还是一次完美的潜入暗杀么?   “来啊!你们这些妖魔!”路明非大吼着,将契丸叼在了口中,反而转手从武器库中掏出了两柄以莲花作为刀镡的长刀。   一柄道上氤氲着红色的雾气,另一柄则围绕着黑灰的雾气。   不死斩·拜泪,不死斩·开门。   一心并不会双刀流,因此路明非的双刀流其实是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当中磨砺而出,他所师承的则是白猿。   正如越女剑阿青从白猿手中学得了剑法,只一人便可退上千兵卒。   路明非也是从白猿剑圣处习得了双刀流。   白猿,也可称之为双刀剑圣。   蓄势待发着,双刀凝聚着血红与黑灰,分别以左右手双持犹如拔刀之架势,而后终于拔刀。   黑灰和血红犹如画笔那般,在空中留下了水墨般的斩击刀气,两道刀气如同一个横向的“X”。   秘传·不死斩。   仅仅只是两道不死斩,便让路明非斩杀了近百名妖兵,但秘传不死斩的第二刀是可以积蓄力量的。   积蓄着,继续积蓄着,龙鳞也在防御着乱箭,保证不被打断。   在苇名的时候,他还不会龙化,每次的蓄力前摇时都有被打断的可能,而每次被打断所带来的就是被惨无人道的群殴,   苇名,可不是什么割草的地方啊。   “你们,还不如苇名的小兵呢。”路明非嗤笑着说道,随后出刀。   双刀积蓄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顶峰,但不够,双刀上的气息愈发浓厚,几近滴落,却还是浓郁的盘桓在刀身上。   终于,路明非好似在风中,又好似在水中那般翩翩起舞一样,于半空中飞掠,双刀刀气也随同舞动。   双刀流·秘传不死斩·飞渡旋涡云。   在源之宫时,他便用飞渡旋涡云在数个淤伽美女武士之中不停打断女武士们的架势,随后便趁着她们失去平衡之时趁机忍杀,但是女武士很明显比这些妖兵们要更加强大。   所以这飞渡旋涡云斩出后,更是哀嚎遍地,残肢断臂和被斩断成两截的身体也随处可见,更有倒霉蛋被连斩数次,不但如此,双不死斩的刀气也更是将周遭也斩切的一片狼藉。   遍地横尸,血液也填满了被斩出的地面裂痕当中。   终于,一曲刀舞终了,路明非站在血雨之中,黑发被染红,龙鳞的缝隙之中也滴落着妖魔们的血迹。   虽然自己的武器库里有着数量众多的武器,但他还是更加偏爱不死斩和契丸,他早已将苇名当做第二个家。   但是他对于三国世界更为亲近,因为这里是三国,不管他是龙也好,是薪王也好,是癫火也好,是修罗也罢,他都是在文明古国当中长大,这是文化的亲缘。   路明非的确是衰仔没错,可现如今的路明非,已经脱胎换骨。   他不再是那个无力的自己。   但他也成为了理想中自己的一部分,也即是,拥有了力量的自己。   秘传不死斩·飞渡旋涡云引起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的注意,更多地兵力汇聚到此,而某些视线也触及到了路明非的所在之处。   那是对于远吕智力量醉心沉迷甚至于着魔的光头僧人,也是个浑身弥漫着不祥气息的半妖化怪僧。   他便是名为平清盛的妖僧,怪力惊人且能从异空间召唤各种现象,而现在,他便也通过异空间来关注路明非。   透过龙的本质后,是足以开创世界并且维系世界的火,但除此之外,亦有能够招来混沌的火。   醉心沉迷于远吕智力量的平清盛心中出现了一丝丝的动摇,而后动摇愈发加深。   “这才是……真正的王啊。”平清盛的眼中,只余一只浑身燃烧着混沌火焰,足以覆灭世界的黑龙,只不过黑龙的头部,却是一颗漂浮着燃烧的火球。   而在黑龙的怀中,亦拥抱着燃烧着维系世界之火的白龙。   黑龙与白龙,如同双生子一般,互相温暖着对方。   秩序与混沌达成了平衡。   传火的英雄终究成为了癫火的魔王。   但他依旧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同时也是毁灭了世界的黑龙。   “吾乃关西华雄!来将通名!吾不杀无名之人!”路明非但见一人策马奔腾,手中长刀挥舞只欲求自己项上人头。   路明非不躲不闪,任由华雄手中长刀挥砍而下,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同时也是将落未落的完美时刻,路明非迅速切换契丸抬刀。   清脆但又响亮如同打铁一般的碰撞声响起。   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让路明非本能般的以最巧妙的角度和最为合适的力道将华雄的长刀弹开,随后识破那长刀的下落之际,而后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脚踩上了华雄的长刀柄。   华雄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这迅如疾风的一脚他尚未反应过来,手中长刀还未脱手,便被一脚带动翻身落马。   架势全崩,华雄也失去了平衡,但华雄也算一把好手,当下便想要稳住身形,谁知路明非一跃而起,落下时又以华雄为踏点,在这下落之刻,路明非并未毫无章法的踩踏,而是用仙峰脚将华雄再度踩趴下,他本人则是接着反蹬一脚的力跃向华雄身后。   扎眼的忍杀标志迅速亮起,契丸一刀挥砍,那华雄的大好人头便被路明非斩落。   说迟时快,若是温一壶酒,从开始到解决,那酒尚且是刚温好时的温度。   踩着华雄的头颅,路明非没有半点对于死者的尊重。   死人他见得多了,但也都会给予相应尊重,   可华雄明知董卓投奔的妖魔一方吃人,却还是跟随董卓,这不是蛇鼠一窝还能是什么?   所以路明非对于华雄并不会尊重,反而是一脚将华雄的头颅带起,高高跃起后,天空中似乎有雷霆之声。   随后明黄电流聚集。   这是他从淤伽美女武士那里学来的招式,当然是偷学来的。   当年他不懂事,和狼潜入源之宫,狼用忍义手找路,他则是用水生呼吸法下水,没被鲤鱼王咬死,倒是被电死过。   所以他在学会了巴之雷以后,便准备了不少铁皮包裹的球,一股脑的带到了源之宫,之后仙峰脚和那淤伽美一族的长老中门对狙。   巴之雷·仙峰脚,一脚抽射,将华雄的头当球踢,带着雷电的头就这么穿破墙壁飞进了酒池肉林,落入酒池肉林之中,将董卓电死。   他的化学知识还没忘完,他知道酒精不导电,但是那得是无水酒精才不会导电,而根据他闻到的酒味来看,董卓的酒池里酒精含量甚至不如米酒。   人奸杀了两个,他要看看还有什么人奸在。   妖魔部将虽然越聚越多,但都被身经百战的路明非斩杀,他一人便杀出了尸山血海来,且毫发未损。   闹得这么大,古志城中也算鸡犬不宁,可真正能打之人却没几个,大多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小角色,还有叫不出来的各种妖魔。   他只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机械性的发挥着自己毕生所学,不知杀了多长时间,古志城的大门打开,从中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嗓音,但又像是加入了金属风格一样。   “远道而来的强者,我期待着你的挑战。”   路明非咧嘴一笑,从武器库中切换了一柄武器。   那是神的时代猎龙所用的大弓。   巨大的重量必须要将弓固定在地上才能使用,但路明非却平举大弓,毫不费力,弯弓搭箭,雷霆汇聚。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傻逼会自投你的罗网么?”   而后,汇聚着雷霆的箭矢以螺旋之姿携裹着庞然的穿透力离弦射出。   所过之处,尸山莫不能阻碍其一星半点的威能,便被隆隆搅碎,妖魔血液也在螺旋劲力之下被引动甩飞,   雷霆万钧之势,直入那古志城中,   但却被无间巨镰挡下。   “远道而来的强者啊,现在你的心灵还太过弱小,回去修整好再来挑战我吧。”   远吕智说出,却早已不见路明非的身影。   ——   “你是什么人!”路明非用剑抵着秦月楼的脖子,“为什么要把我带离古志城?”   “我?我是华佗,以你一人之力没法杀死远吕智,想要杀死远吕智的话需要依靠群雄的力量才行,这是他背后世界的意志,何况,我准备带你去见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所以你能不能把剑拿开?”   “谁?”路明非眉头一皱。   “你亏欠最多的小怪兽——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握剑的手松懈了下来,眼中满是悔恨与愧疚。 第四三二章 眷樱非明路可见,轻绘梨衣笑未变   “她……也穿越了么?”路明非远远的看着红发的巫女摆弄着橘黄色的玩具小鸭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以他的目力能看见小鸭子的底座写着【Sakura&EriiのDuck】。   有时路明非也会想,如果有一艘满载小黄鸭的渡轮侧翻,那么里面的小黄鸭就会顺着各个洋流飘向世界各地的港湾,然后被人捡到,   可是却也会有更多地小黄鸭在漫无边际的漂流之中迷失方向,流落到荒无人烟的荒岛,那样的小黄鸭,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海浪拍打礁石时,会不会觉得很孤独呢?   他就像是小黄鸭,在不同的世界漂流,流落到苇名时,被枭所收养的第一晚,做梦时便会想到那只小怪兽。   赫尔佐格最终真的实现了他的梦想,上杉绘梨衣就是他的圣杯,圣杯中盛放着白王的骨血,他吃下了那骨血,沿着DNA的螺旋进化为王。   就算是用四分之一的命杀了赫尔佐格又能怎么样?绘梨衣也回不来了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小怪兽所喜欢的呢?路明非不知道,他记得自己沉入海中后看见那一抹熟悉的红发,随后便发了疯似的拥抱了上去。   他还以为那是诺诺,但……她又怎么可能会是诺诺呢?毕竟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怪兽,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上杉绘梨衣。   明明她的世界那么小,却还那么大方的与自己分享……   她又怎么可能会是诺诺呢?   路明非忘不掉和绘梨衣的每时每刻,也忘不掉绘梨衣逝去时的模样。   她是多么美好的女孩啊,为什么死去的样子却那么的……不好看呢?   路明非眼眶发红。   “那孩子是被主神空间所选中的人。”“你不要说的就好像《数码宝贝》里被选召的孩子那样轻描淡写的好不好?”   “被选中是因为她死了。”秦月楼平静的目视着路明非。   路明非的白烂话被咽进了肚中,秦月楼看着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了路明非一个消息。   “穿越者的身上其实是有时空坐标的,我看了一下你最初的时空坐标,以及绘梨衣的时空坐标,完全一致,也即是说,你们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只是有明显不属于主神空间的力量让你穿越了其他三个世界,这三个世界你大概不知道,一个叫做《只狼:影逝二度》,这是你穿越后的第一个世界,一个叫做《黑暗之魂》这是你的第二个世界,第三个世界则是《艾尔登法环》,这三款游戏都属于魂类游戏,非常具有挑战性,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在这三个世界获得了血与火的磨炼,你现在拥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失而复得的有情人了。”   路明非自嘲的笑了:“是我害死的她,你觉得这样的我配保护她么?”   “路明非,她愿意和你分享她的世界。”秦月楼直视着路明非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我……”路明非说话支支吾吾。   “她最喜欢的人是你——路明非。”秦月楼凝视着路明非的双眸刻意重音。   “我……”路明非吐字含糊不清。   “陪伴她迎着阳光盛大逃亡的是你。”秦月楼推了一把路明非,“别像怂包一样,你已经是英雄了,你已经有能力去保护绘梨衣了,而且我们都希望你能和绘梨衣好好在一起,所以,大胆的去保护她吧。”   这一推,将路明非推到了绘梨衣的面前。   纵然隔着百米,却也移步换景。   哪怕这中间隔着山海又如何?所爱隔山海,隔山隔海会归来。   路明非好像洗尽铅华那般,在女孩的面前重新变回了那一朵小樱花。   他是历经无数死亡的神子忍者,也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还是毁灭世界的魔王,但在那女孩面前,他始终都是那一朵小樱花。   女孩怔怔的看着路明非,精致秀美的可爱面庞上,眼中好似蕴藏着星海,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绘梨衣激动的在便利贴上写着字,几乎是怼在了路明非的脸上,路明非能看出来,绘梨衣在克制着自己。   她或许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吧。   “你是Sakura吧!你一定是Sakura吧!”   路明非挠了挠后脑乱发,衰衰的,半跪在了绘梨衣的身前,他没有逃避女孩的目光,在女孩欣喜的眸光中重重点头。   就好像有神父为二人证婚,在大胡子神父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无论疾病贫穷巴拉巴拉后,是否愿意迎娶她一样。   绘梨衣猛地抱住了路明非,开怀的,无声的笑着,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路明非露出了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眼泪和鼻涕没有绷住的流了出来,他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小心翼翼的避过了女孩的巫女服,在自己的衣服上揩了个干净。   “绘梨衣,我跟你说,我当成忍者了哦。”他柔声的对绘梨衣说道,“我的师兄可以放出火遁哦。”   火遁,指用忍义手喷火。   小怪兽,继续在便利贴上写着,然后手肘向后,把便利贴怼在了路明非的眼前,就是没有脱离路明非的怀抱。   【真的吗?!你遇见佐助了嘛?!】“其实……不是佐助啦……”   【那佐助是不存在的嘛?】“佐助怎么可能不存在呢?但是无限的世界里,总会有佐助存在不是吗?”   【那我们会遇见夏娜嘛?】“会的哦,我们不单单能遇见夏娜,还会遇见优二。”   【赛巴斯和夏尔呢?】“那得看夏尔那时候有没有老,赛巴斯有没有回地狱。”   【那卡米娜和西蒙呢?】“会呀,我们还可以帮助卡米娜和西蒙一起对抗反螺旋族。”   【奥特曼和假面骑士呢?】“我们可以帮着V3打修卡,还可以帮助小明哥学会摄影,也可以帮助佐菲消灭咳咳火山怪鸟,也可以帮助归曼群殴怪兽和外星人,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我们可以帮真嗣么?】“可以哦,我们还可以撮合他和明日香。”【绫波丽不行吗?】“你是丽党呀?也不是不能撮合,我觉得真嗣和丽也不错的哦。”【好耶!】   女孩的世界里,火影忍者在陆地上接取委托,海贼王在大海遨游,死神清扫着名为“虚”的恶灵,接引游魂进入尸魂界,红莲螺岩与高达在星海飞翔,初号机与奥特曼抗击使徒还有怪兽,假面骑士打击邪恶……尽管她的世界囿于一隅,可却在路明非的闯入后变得真实不虚了起来。   女孩兴致勃勃的不断撕着便利贴,一张张的怼在路明非的面前,而路明非则是不厌其烦的细细耳语。   他想着,面前的女孩直到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对于女孩来说,死好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Sakura。   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绘梨衣一些。   “绘梨衣,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Sakura就是Sakura,无论Sakura叫什么名字都是Sakura。】   “但是我怕汤婆婆把我的名字拿走,那样就没人记得我的名字了,但我想你一定会记得我的名字的。”【不要怕哦,Sakura,如果有人要拿走你的名字,我就帮你把那个人杀死,然后把你的名字拿回来。】   “绘梨衣,我叫路明非哦,你知道吗,名字是最短的咒,你知道了我的名字,这样我们的联系就会紧密不会断开。”【嗯嗯,Sakura是路明非,路明非是Sakura,但我还是喜欢Sakura。】   “为什么啊?”【因为Sakura像樱花一样温柔,Sakura最好了。】   【Sakura最好了】就像是一根弦,拨动着内心最为柔软的部位。   神子九郎希望他能守护自己,也能守护身边的人,现在,他要守护的另一个重要之人就在身边。   我是和你一样的小怪兽,如果正义奥特曼要来杀死我们,那我就帮你杀掉正义的奥特曼。   “我知道哦,绘梨衣。”路明非抱着女孩。   这一次,他绝不会放手,哪怕死也不会。   秦月楼远远的望着少男少女,心中感慨万千,不由自主的抹了抹眼睛:“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啊。”   “你在撮合路明非和绘梨衣么?”许久没有上线的秦月楼本体关注到了龙虎道人这边。   本体秦月楼自然知晓龙虎道人这边的情况,但是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这次一来就看到了路明非和绘梨衣相互拥抱,觉得自己被甜了一嘴糖。   “啊那不然呢?”龙虎道人反问秦月楼。   “你干得好呀干得好!”秦月楼本体连连拍手,甚至于十分激动,“虽然不清楚你在这个世界都做了什么事,但是你干的好呀干得好!”   龙虎道人为什么会想着撮合路明非和绘梨衣?秦月楼为什么也会连连说“干的好呀干得好!”呢?   理由很简单,他的青春回忆里绘梨衣与路明非占据了很多篇幅,而且他不喜欢悲剧,诚然悲剧会更有分量,毕竟把美好打碎给人看总是会让人难以忘怀。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心中的哈姆雷特,同理,不同的读者心中也会有不同的路明非,这些年来,同人里的路明非要么修仙,要么是武圣,要么从黑魂归来,要么从苇名归来,也有遮天路明非,还有战锤路明非,还有无限世界的路明非,更有调查员路明非,还有大剑路明非,另外还有打星际的路明非。   为什么他们会热衷于写不同世界归来或去往不同世界的路明非?因为路明非是衰仔么?对,他的确是衰仔,衰仔用了三部的时间,在绘梨衣死后他才成长,   可是第四部的路明非又倒着活了回去,就好像前三部的成长被揉成了废纸一样,那样绘梨衣的死就只像是为了悲剧而悲剧一样了。   这么些年来,穿越题材数不胜数,但也有桥段和剧情是截取不同主角的情缘,也即是和不同原作世界的女主角恋爱也变得十分常见,并非说不可以,不同人有不同看法,这很正常,我们并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去否定旁人的构思。   但鲜少有同人作者不去撮合路明非和绘梨衣,我也不外乎如是。   因为我觉得路明非是喜欢绘梨衣的,只是太晚了,等到赶到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两情相悦,不悲不苦,方为大欢喜。   路明非和绘梨衣很苦,确切来说是绘梨衣很苦,但路明非也很苦,所以秦月楼想让她和他有大欢喜。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我还记得有一首同人歌叫做《最后的旅行》,原曲是《天之弱》,那次我喝多了,回家以后打开电脑翻来覆去的听着这首歌直到天亮,泪眼朦胧的骂着老贼没有心。”秦月楼看着路明非还有绘梨衣,对着龙虎道人说道。   “真是久远的记忆啊,”龙虎道人附和着,颇为感慨道,“原作里的路明非以为绘梨衣拥有全世界,但绘梨衣的世界里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突然闯入的衰仔,所以我打算继续帮他们一把,帮着绘梨衣脱离主神,以及找到路明非穿越的原因,然后让绘梨衣和路明非一起回到他们原来的世界,我要给他们一个该有的happyending!”   “放手去做!我全力支持!你做的好呀做的好!”秦月楼力挺龙虎道人,就像复读机一样翻来覆去就是“你实在是做的好呀做得好!”之类的话。   “哦对了,我准备到时候给他俩证婚,我觉得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结婚很难收场。”龙虎道人目光灼灼,甚至开始为二人设计婚戒。   “我全力支持!我这就去和秦博士说让他设计婚戒,等路明非要求婚了和我说,我把设计图扔给你,让路明非挑,你做的好呀做得好!”   “他俩孩子叫什么你有头绪么?我准备给他俩把孩子名字都想好,然后扔给路明非让路明非挑。”“我这就去发动群众智慧,你且等我,你做的好呀做得好!”   这俩人十分激动,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但是也面露姨母笑的看着绘梨衣还有路明非。   那边的路明非和绘梨衣也相互依偎,不肯分离。   路明非不清楚绘梨衣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但他现在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绘梨衣。   “绘梨衣,我喜欢你。”衰仔哽咽着。   绘梨衣温柔的抚摸着路明非的头发,柔柔的递出了便利贴。   便利贴上写着一段话。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顶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Sakura最好了。   所以。我也喜欢你哦,Sakura。】 第四三三章 魔树彼方   豫州,是东汉朝人口密度最大的一个州,曹操家族、袁绍袁术家族、荀彧家族还有曹魏的一干创业官僚集团都出自该州,可谓叱咤风云,毕竟其间名人辈出。   而其中的颍川郡人口已然超百万之众,只是现在其中的一百一十四万百姓全变成了一具具的空壳,棘刺与肉瘤遍布的根系随处可见,而这百万之民的身体已然干枯灰黑,徒留原先之轮廓,随着一阵狂风涌出,轮廓化作齑粉散逸在空中,原地徒留一株好似杆状菌菇般的枝丫。   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仅仅一周的时间,但因为无人注意,或者有人注意也饮恨折戟于此,因为这里强大的恶魔数不胜数,主神空间的队伍们也没有精力注意这里,   至于秦月楼,他倒是注意到这里了,只是却被魔树本身的意志所抗拒,与其说这是魔树本身的意志,倒不如说着逆卡巴拉魔树将它所吸收的所有人意识融汇成为了一个微小的人道意志,   就像是阉割版青春人类补全计划那样,这些微小的人道意志铸成了一道不应该属于《鬼泣》世界观的东西。   那就是心之壁,也即是absolute terror field绝对领域立场,简称AT立场。   哪怕再怎么微小,秦月楼也打不破AT立场,只能干瞪眼。   所以魔树Qliphoth,也即是逆卡巴拉之树,已然吸取了颍川一郡全部人类的血液用以催化果实,剩余的猪马牛羊鸡鸭等禽畜反而沦为了魔界中一干恶魔的口粮。   就好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食物链关系一般,弱小低等的恶魔以人类血肉和恐惧为食,而其他恶魔也可以以弱小恶魔为食一样。   如今的颍川一郡因为魔树的缘故成为了一座死城,并且因为魔树的生长而改变地形结构,成为了一座陷落孤城。   魔树那既如触手又如蜿蜒蟒蛇一般布满了棘刺的枝干与城墙房屋构成了或者稳定又或许不稳定的力学结构,从这些断壁残垣之中勉强能看出原本的繁茂景象。   在天空之上,银白的根须像是腾空的巨大气球,扎根在了平流层之中,其他的根系还在向着更高处生长。   这就是魔树,逆卡巴拉,它的根系在天上,而最终结果之地则是在被魔树改造了的地底,现在的魔树尚未结果,   在根系分叉的交界处,构成了一个平坦的空中平台。   红蓝的半魔人双子正在这空中平台上生死搏杀着。   身穿红衣的萧澜已经更换了无数次的武器,源于《死亡细胞》中的所有武器都被蓝衣萧澜所打碎,打破,而蓝衣萧澜所掌握的魔具也是如此。   魔具,可以看做是恶魔灵魂所化作的武装,但纵然是魔具也会破碎,《鬼泣3》中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灵魂化作的三节棍便在未来同炎魔巴洛克的战斗中损毁,至于炎魔巴洛克的灵魂则是变成了但丁的拳套与战靴。   举这个例子也是为了说明,魔具也是会损毁的。   如果说复制体萧澜的武器尽数损毁,那么正体萧澜的武器也一样如此。   主神空间的无限世界中自然也有数不胜数的怪物,魔兽,正体萧澜强敌自然也无数,但最终这些强敌的灵魂也没有差别的被萧澜转变成为了魔具,这些强敌们等于又死了一次。   “弟弟,你的武器不是已经告罄了?”正体萧澜挥舞着手中的叛逆大剑,却被复制体萧澜用一柄武士刀抵挡住,“你不老实,你既然兑换了阎魔刀为什么还想要我的叛逆?”   “做哥哥的难道不该让着弟弟么?”复制体萧澜摁住刀背,猛力下压。   正体萧澜双手握柄,也在施加着力道与复制体比拼着力道。   旋即二人极有默契的,体内的魔力沸腾了起来,   似是魔界的法阵以二人身体为中心扩展,气浪从体表迸发,一瞬间的,犹如一层甲胄从体表增殖,衣物在魔力的浸染下也化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这是半魔人的变身,也即是魔人化,蓝色与红色的半魔人虽然不是孪生兄弟但却胜似孪生兄弟。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魔人化的双子在短短的一瞬拼刀数次,而后也纷纷抓住了对方可以卖出的破绽,双手重剑叛逆与武士刀阎魔刀分别以左右两端砍向对方,   可是却被对方以另一只手稳稳的抓住。   血液从二人的掌心落下,滴落在魔树平台,而后又被魔树的平台所吸收,顺着逆卡巴拉魔树的脉络传递到果实生长之地。   “有别人闯进来了。”二人异口同声。   “目的则是那颗果实。”二人再度异口同声。   同样的默契让二人收手,魔人化的二人纵深从平台跃下,直逼魔树果实生长之地,也即是地底。   远在魔树结果之地,一颗好似苹果但却犹如硕大血肉蜂窝一般的果实正如同心脏那样缓缓的搏动着。   “路明非兽你给点力啊!”秦月楼站在路明非的身后,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而秦月楼身前化身癫火薪王的路明非则是展露着龙人身姿,不断地释放着饱含混沌的癫火破坏着阻碍他们的层层六边形流光之壁。   “那你倒是用神圣计划数码暴龙机让我超进化啊,实在不行你搞几块徽章也可以啊,这东西我是真的没辙啊,我确实很感谢你撮合了我和绘梨衣所以现在来帮你忙,但是手撕AT立场我真的办不到啊。”化身癫火薪王的路明非也不知正在用什么发声器官和秦月楼交流着,“实在不行你给我一台初号机让我驾驶,我表演手撕AT立场给你看也可以。”   “都有初号机了为什么我不能自己来手撕AT立场?”秦月楼打量着癫火薪王模式的路明非,觉得路明非现在的状态很有趣。   薪王,在黑魂世界里是以自身强大的灵魂作为柴薪燃烧,释放出维持世界秩序的火焰的统称,薪王可以是任何种族。   癫火,在艾尔登法环世界里则是将世界带去混沌的混沌之火,可以说癫火是毁灭世界的火焰。   正是因为路明非先去的黑魂世界,薪王的模式在前,癫火以后路明非尽管毁灭了老头环世界,但路明非也在老头环的世界里留下了薪王的种子,加快了重回秩序的进程,说毁誉参半不尽然,但的确是毁大于誉的。   但也正是因为薪王和癫火互相达成了平衡,让路明非没有向着对立的另一面滑落至毁灭,但也将两种模式的最强之处抵消。   可以说是用威力换来了安全。   现在的癫火喷薄连心之壁烧穿都需要花时间,可是从另外的方面来看,能烧穿心之壁,癫火也很强大。   “没辙也很正常,我都没辙,这种东西我还真没有研究过,就算想研究也两眼一抹瞎,真希望有个人猿圣母可以一拳两饼把心之壁打穿啊。”秦月楼不免叹息着,顺手又给了心之壁一拳,“我是真的搞不清楚这个魔树到底是怎么被魔改出来的,就算是想整人类补全计划也应该用卡巴拉生命树阵图啊,我真是搞不懂这主神空间里的那些轮回者们的脑洞。”   “你别以为我穿越了就没看过那本书了啊,郑吒好歹开了四阶基因锁也是可以动脑子的啊,你不能污蔑郑吒就是大猩猩啊。”路明非继续烧着心之壁,一边烧一边吐槽。   终于,阻碍着二人的心之壁被层层烧毁,二人进入到了魔树结果之地。   但显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身形略有些矮小的男青年身穿一身黑袍,手持明显高于他己身的法杖,法杖周身纹理犹如檀木,但质感有些类似于金属,在法杖的顶端则是一颗大体像是菱形,可细节处十分不规则的红色水晶。   在黑袍青年的身旁,还有一容貌同秦月楼有七八分相似的狐眸男青年,男青年身穿修身的黑色长裤,但上身长西装敞开,看起来有些宽松,内里白衬衫,打着一条黑领带。   “神婆,赶快把帕瓦果拿了就走人,那俩斯巴达魔人现在应该没发现我们想要摘果子。”黑西装的男青年身旁的银色虚影半蹲在地上,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地面。   现实正在不断的被改写,而这改写的现实正是在隐蔽二人的行踪。   “不要这么紧张的嘛阿琴,你的【逆位世界·超越天堂镇魂曲】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呢?这里的空间随着帕瓦果的成熟而逐渐的被改变,可以说从这里可以窥探一些心象世界的风景,继而开创我的固有结界的嘛。”神婆想让阿琴放宽心。   但是阿琴却看见了打破心之壁以后进来了的路明非和秦月楼。   四人面面相觑。   “灵明石猴血脉?”秦月楼与被唤作阿琴的秦安忆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疑惑出言。   “好家伙,居然还有主神空间版本的平行世界我自己么?”秦月楼一拍脑袋,颇为惊讶,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的确被神婆与阿琴二人听见。   神婆与阿琴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最后一队还没降临,你们是哪个队的?那几个队我都了解过一些,但我好像没见过你们。”神婆带着一丝戒备,握着法杖的手上腾起了几条青筋。   虽然看起来肉身孱弱,但神婆的确曾经用手中的法杖帮一个双头食人魔开了两次瓢。   “我们是【你说对那就队】的成员,但我们好像不属于同一个主神空间。”秦月楼再次发挥了张口就来的本领。   “你打算怎么证明?总不至于你说我是平行世界的你我就会相信你吧?”秦安忆望着秦月楼。   “这个事情口说无凭,路明非,你给他俩整个活。”“怎么整?”“你后空翻并且发出‘忽略’的拟声词就可以了。”“你以为我没看过东百往事么?!”   “我觉得咱们这样有些不讲究啊。”秦安忆再度说道,“你这个路明非成长性是不是有些太高了,看起来很像癫火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癫火代表着什么。”   “你以为小路是谁?他可是变身过贝老黑儿子的啊,他癫火难道就不能是让世界重归秩序么?”秦月楼反驳着秦安忆。   “喂喂喂你不要随便给我安插别的设定啊,话说贝老黑居然也能有儿子么?”路明非疑惑的看着秦月楼。   “你别出声,这谈判的氛围都被你给打乱了。”秦月楼有些不满,“另外咱们就这么趁着别人打架不注意站在帕瓦果下是不是有些不讲究?要不我们一人一半?拿完就撤?”   “这叫帕瓦果么?所以这个树就是帕瓦树咯?帕瓦树下帕瓦果,帕瓦果下你和我,帕瓦树前做游戏,欢乐多又多?”路明非打岔着说着白烂话。   神婆和秦安忆有些迷茫,这两个人真的不是来表演蹩脚相声的么?   就在神婆与秦安忆准备提条件时,斯巴达双子魔人穿过了心之壁,直接落在了四人正中。   复制体萧澜瞧见帕瓦果即将成熟,便舞动背后双翅,直奔帕瓦果而去。   “Avada Kedavra!”神婆高举法杖,从法杖顶端宝石上激射出了一道耀眼如同等离子体般的绿色魔法光束,如同电流一般直奔复制体萧澜而去。   复制体萧澜单手食中二指点在眉心,挥手间,一道红色虚影同黑影从身旁掠出,红色虚影维持着魔人化,这是复制体萧澜在《寂静岭》世界中打败自身心魔以后夺取心魔力量后所创造出来的【魔力拟态·同位者】   而黑影则是在空中化作复制体萧澜的模样,这是名为【同行者】的存在。   随后同行者积蓄着的魔力爆发,这是变身魔爆,变身魔爆将阿瓦达索命打断,而后同位者便掠向神婆。   “你可别小看了西斯武士呀!!!”神婆双手握住法杖,摁动了法杖上的某个凸起,法杖顶端的水晶迸射出了一道红色的粗大激光剑刃,挥舞间嗡嗡蜂鸣作响。   这杆法杖与其说是激光剑柄,倒不如说是激光长枪的枪杆,就算是那激光剑刃也并非纯粹的圆柱形,反而是如同八面汉剑一般的形态,只是接在了法杖上以后更像是枪。   “原来你的法杖其实是激光枪的嘛?!!!你到底是魔法师还是枪兵啊?”路明非忍耐不住的吐槽着问道,“话说你为什么不用阿瓦达啃大瓜做剑刃啊?!!那样不是更厉害么?”   西斯武士魔法师挥舞着手中的激光剑刃长枪,一拦便拦住了同行者,随后背后骤然增生出了无数条机械触手,好似章鱼博士那般,而每一条触手中都暗藏一把激光剑。   嗡嗡声此起彼伏。   “你也别小看了剑圣啊。”说着,神婆便挥舞着激光剑转动了起来。   这是,剑刃风暴。   虽说复制体萧澜的同行者缠住了神婆,但那魔力拟态同位者却被另一个虚影所缠住。   那是【逆位世界·超越天堂镇魂曲】。   以塔罗牌为命名,自身成长性为A,甚至达到了五段进化的高度,而后永久吞噬了能够觉醒镇魂曲的虫箭,并且将圣人遗体强行固化于秦安忆体内,并且在《JOJO的奇妙冒险》另一个游戏版本的《天堂之眼》中吞噬了天堂dio的替身【世界·超越天堂】,因此得名为【逆位世界·超越天堂镇魂曲】。   这个替身的能力有很多,也很bug,其中最bug的便是面板上的持久力,精密度,还有射程均为无限。   也就是说,秦安忆可以将自己的替身当做另一个分身。   至于他本人则是究极生物,他是克服了阳光弱点以后的究极生物,并且体内还移植了《假面骑士black》世界两颗帝王石,还有戈尔戈姆三神官的天地海三石,此外还有《假面骑士空我》里的亚玛达姆灵石,但你以为这就完了么?   这些石头的存在只是点缀,它们真正点缀的目标其实是……ALTERING腰带,也即是【无限进化神域·AgitΩ】的腰带。   “变身!”   没有花哨但帅气的变身动作,仅仅只是单手在腰间拂过。   复制体萧澜眼见秦安忆即将变身,当即便用阎魔刀自捅腹部。   阎魔刀,可以分离人与魔。   分离出来流淌着纯粹魔血的恶魔飞向帕瓦果,而流淌着魔力的人则是召唤出了思想中最为卑劣的魔物迎向秦安忆。   不过却被一只黑色的手撕碎了全部的魔物。   “这变身也太快了吧?”秦月楼不免惊叹。   “的确很快。”正体萧澜看戏一般的看着复制体被群殴,但是却也已经准备好用叛逆捅自己了。   阎魔刀可以分离人与魔,《鬼泣5》原作断掉的叛逆则是吸收了斯巴达之剑让但丁变化为了真魔人。   萧澜为什么不阻止无从所知,但他的确已经做好了觉醒真魔人的准备。   但此刻还是看戏的时候,所以正体萧澜并不急于一时。   且说秦安忆那边,一条不同于AgitΩ本体腰带的腰带围绕在了他的腰间。   腰带主题呈现四边形,但四边四角延伸,犹如一个横向的X,四角向内扣起,中心的圆珠转动,全身便笼罩上了一层黑色的狰狞但帅气的生物铠甲。   这变身仅仅只用了0.003秒,究极生物与无限进化的能力让秦安忆进化出了时间器官这种可以感知和控制自身身体时间的奇妙器官,所以他也可以小范围内控制自身的时间加速,这种加速用在思维和细胞之上,所以秦安忆可以快的像快银,但消耗极大,不过这个能力被用在了变身上。   因此骑士界不讲武德的打断变身在秦安忆这里可以说很难实现。   “我是,假面骑士——Unlimited Evolution,你也可以叫我,Evol。”   黑色的骑士,犹如蝗虫,撕碎了人类萧澜,抵住了恶魔萧澜前进的身体,好整以暇的做着自我介绍。   “这也太帅了吧。”秦月楼和路明非眼中放着光亮。   自家那群复刻的假面骑士哪里比得上正版啊?   所以,又有谁能拒绝变身呢?这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那边神仙打架,秦月楼和路明非与正体萧澜依旧保持风平浪静。   “话说,你不是可以去拿帕瓦果了么?”路明非低声问着秦月楼。   “你们不能拿。”正体萧澜摇了摇头,“那颗果子会拒绝你们,因为我和复制体的战斗,那颗果子现在变得只会接受我们两个,如果你们去摘的话,那颗果子可能会杀了你们或者同化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去拿?”秦月楼问了一句萧澜,“你吃了以后肯定会变强不是么?”   “因为我不想挨揍,那个假面骑士一看就知道是越战越强的类型,我应该是打不过他的,而且那个害了数百万人的果子,我并不想吃。”   “你是真的很实诚啊,但是抱歉,那个果子我得拿来做研究。”秦月楼看了一眼秦安忆和萧澜的战斗,准备等那两个人两败俱伤以后再摘帕瓦果。   “……为了你的命,我觉得有必要拦一下你。”萧澜用叛逆大剑拦住了秦月楼,“我打不过那个假面骑士,我还打不过你了么?”   “我们这边可是有两个人的。”秦月楼站在了路明非的身后。   “比人多么?”正体萧澜摇了摇头,“你知道斯巴达的全盛时期以一己之力对抗恶魔并且封印了魔界的故事么?”   “怎么说?你要喊便宜老爹?”秦月楼问了一句,看起来并不急躁。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超越斯巴达,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时间。”说着,萧澜取出了一个火箭筒。   火箭筒上还有一个拉扯的线,通体紫色。   他将火箭筒高高举起,随后松手,任由火箭筒落下。   秦月楼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但是没想起来为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这个火箭筒有些眼熟。   癫火薪王路明非立马从释放癫火。   但是为时已晚,火箭筒就像是什么QQ弹弹的软糯史莱姆,将萧澜吞没,随着烟雾升起,癫火被一柄剑挡住。   “十年后火箭筒你没认出来么?”“我哪比得上你老二次元啊?这我是真没想起来啊。”   “虽然只是十年后的理想中最强状态,并非真的从十年后召唤,但是现在的力量的确比原来更强了啊。”萧澜笑了笑,问着秦月楼。   “《家庭教师》你没看过么?” 第四三四章 焰燃不熄   十年后火箭筒,出自《家庭教师》,其具体的能力就是将当前时空下的自己与十年后的自己互换,正体萧澜手中的十年后火箭筒仅仅只是将【十年后的理论下理想化最强的自己】这样一种概念叠加在自己的身上。   而现在的正体萧澜不出意料的应该是超越了《鬼泣》系列原作当中的斯巴达。   在高温与气浪的迸发中,半魔人以最强的形态迎战向了秦月楼。   那是整体色调呈现蓝色的恶魔,身高约有两米二,蓝色的魔焰从身体的各处喷发,这是一种狰狞的恶魔美感,但在秦月楼看来到更像是煤气灶。   正体萧澜右掌虚握,虚空中传出引擎发动般的轰鸣,一柄蓝焰魔剑从其体内流动的魔力当中提取而后构成。   那是双手大剑般的模样,不过却好似凝固的蓝焰所构成,并不具备实感,反而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咿!呀!”   这是快到了极致的突刺,双手大剑一马当先刺向路明非,也留下了一道蓝色的突刺轨迹。   路明非眼疾脚快,侧身躲过之时仍有抬脚之余力,而后单脚种种压下,一脚将突刺之剑踩于脚下。   忍者之眼·识破。   路明非身经百战不假,可萧澜也同样如此,虽然剑被踩于脚下,但萧澜转瞬间便以铁山靠之姿以单肩撞向路明非。   路明非顷刻间抽身,但还是被蓝色魔焰灼烧癫火之躯,所幸癫火本就属于混沌之火,其位格远超蓝色魔焰,这才未被伤害。   而后萧澜瞬身之间只在原地徒留些许残影,再度现身后便是秦月楼背后。   只见萧澜举剑挥砍,不过秦月楼张口一吐,便吐出了两个雪白粉嫩的小娃娃,小娃娃不着寸缕,容貌与秦月楼有八九分相似,龇着个牙花咧嘴笑着。   只见两个元婴以童子拜观音之姿态高举双手拦住大剑,滢滢水光与碧绿木光迅速沾染大剑。   却是在那大剑之上开出了一朵朵叫不出名字的艳丽花朵来。   “这一招我没取名字,但是既然这把剑是从你的血脉魔力中诞生的,那么吸干魔力后你的剑也就不复存在了吧?”秦月楼淡然弹指,将萧澜手中大剑弹碎。   萧澜看着一地花朵,扎根在魔树之中后迅速寄生,俄顷开出了一隅花海,将魔树平台的小半角覆盖,而那蔓延之势却不曾停止,但是却被罡风气浪所摧折。   黑色的狰狞骑士以蝗虫的姿态迎战着高大的恶魔,恶魔身后触手深深插入魔树之中吸取着魔树供给的魔力,举手投足间泄露出的是满溢的力量。   高大的人形恶魔浑身布满了尖牙利齿和邪恶的眼睛,尖锐的骨刺或锋锐的腕镰也随处可见,没有蓄意,但却是接连不断的轰拳与踢脚,招招强猛只奔骑士而倾泻。   但骑士不退不避,他大开门户的欢迎着所有的拳脚,但迎接拳脚的却是他自身的拳脚。   以拳对拳,以脚对脚,不落下风,且愈战愈勇,骑士态的肉身中蕴藏着的力量也能与背靠魔树的恶魔萧澜平分秋色。   常态的情况下,骑士态的秦安忆拳力是207.9吨,踢力则是惊人的632.8吨,单论拳力与踢力的数据,秦安忆便能超越逢魔时王。   实际上,秦安忆之所以能够进化出时间感官也是因为他的确与逢魔时王对战过。   虽然时王这部作品拍的就像是屎味的巧克力,但是逢魔时王的牌面的确很足也很强,2068年以前全骑士的力量均能拥有,然后时间的王者被时停,二阶表盘冲马桶,笑死,我要是编剧可不敢编这种煞笔剧情。   你以为拿到二阶表盘后剧情会变得更好?戳啦!剧情还是和屎一样。   剧情姑且不谈,且说逢魔时王,只要换个思路来看待问题,2068年之后的假面骑士,逢魔时王还能拥有那份力量么?   答案是无。   因为这是秦安忆亲身给出的答案,作为2077年的假面骑士,想要毁灭假面骑士历史的老魔王被秦安忆打趴下了。   而秦安忆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拥有2077年以前所有假面骑士的力量,而是这无限进化的力量。   在打败了老魔王之后,他才得到了2077年以前所有骑士的力量,   只是秦安忆并没有成为新的魔王。   现在,骑士与恶魔双双对拳,最先感到不支的却是恶魔,这背靠魔树拥有魔树魔力供给的魔王也开始落入了下风。   于是恶魔萧澜暂避锋芒,以阎魔刀切割空间的力量,他躲入了阎魔刀斩出的次元当中。   黑色的骑士挥动手臂,扭曲的灰色空间从他的身后前进,而后灰色的空间透过,黑色的骑士则是将恶魔萧澜摁在地上猛捶。   猛烈的拳击将恶魔那脸盆般大小的脸捶的几近变形,而一口獠牙也断的断掉的掉飞的飞。   “跑啊!继续跑啊!还动不动开传送门?你不知道我有帝骑哥的空间能力么?!”黑色的骑士一边吼着一边继续殴打着。   被殴打中完全只能被动防御的恶魔仅仅只能勉力的释放出一道迟滞时间的力量。   灰色的球体从恶魔的指尖飞出,在飞旋的过程中渐渐扩大,但是却被骑士一掌拍开。   “你还想时停我?你不知道我就是靠时停起家的么?你不知道我有时间的王者的力量么?!”   这被拍开的灰色时停之球被骑士无心之间拍到了那边秦月楼和萧澜的正中。   木灵根元婴嘻嘻笑着,似藤蔓又似木根般的植物根系不讲道理的从空间的各个角落之中极速生长,而这些植物根系都有吸取魔力和汲取体力的特性。   但被吸取的魔力和体力也不过只是正体萧澜魔力体力总量的九牛一毛,只是木灵根也用这些藤蔓树根将那时停灰球汲取了个一干二净。   “看起来你的确有两把刷子。”萧澜手中的蓝焰魔剑再度生成,但是相较于凝固蓝焰,这一柄剑也的确生成了金属的材质。   同样还是双手大剑的样式,但是这双手大剑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都无比的光滑,好似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只是蓝焰缠绕其上,遮盖了剑刃本身的材质,让人看起来就像是萧澜握着一柄蓝色火焰所化的双手大剑。   而后蓝焰颜色逐渐加深,逐步从暗蓝化为了纯黑,以此纯黑为基,无数黑炎魔兵的形状从地面升起,更是在萧澜身后形成了一道剑轮。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传奇魔剑萧澜。   一如叛逆破碎后但丁以叛逆残剑为钥匙吸收了斯巴达之剑后所诞生的剑一般,萧澜也用自己的名字为这一柄专属武器命名。   正体萧澜,他是行走诸天的恶魔猎人,在有恶魔的位面斩杀恶魔,不论是《鬼泣》世界,还是《DMC鬼泣》的平行世界,亦或是《地狱神探》世界,许多有恶魔与魔鬼的世界他都曾征战过,   他曾与灰骑士的同僚拽哥一同驰援阿克莱姆,也与毁灭战士Doom一起杀穿了地狱,更不必说还有DND世界的深渊血战,死在他手中的恶魔不计其数,   所以萧澜本身便具有【传奇】的位格。   而传奇魔剑萧澜的能力便是以黑色魔焰复刻萧澜所见到的一切武器兵刃,更不必说萧澜本身便是一位武器大师,任何武器都能在初上手是便达到登峰造极之境。   数柄兵刃陈列在花海当中,好似黑白电视机年代的剑戟片有了颜色一般。   “皇牌空战之所以叫做皇牌空战便是因为,我能让任何敌人都不落地。”萧澜自信满满的,倒转剑刃,直插入胸腹。   秦月楼以水元婴之力施展了祷雨之力,乌云生成,雨滴落下,但这些并非是普通雨水,而是重水。   普通水中约含重水0.015%,以水元婴提取大气水分子凝成重水,又以祷雨将重水落下,但还是要借助重水之力,凝聚水法。   水法凝练,一元重水,在这短短一秒之间,一滴黄豆大小的一元重水凝练完毕。   秦月楼屈指弹出,想要打断萧澜的真魔人变身。   但就好似钥匙打开了封印能力的锁一般,萧澜的真魔人形态也在传奇魔剑的插入中解放,黑炎爆发,那重逾万斤的一滴一元重水被黑炎蒸发。   黑炎席卷中,秦月楼眼光闪动,他与水木双元婴的眼眸之中,乾坤震离坎兑艮巽八卦流转,甚至结合诸如云层高度,大气湿度,风速风向等等数据进行推算。   易经八卦之理,即名物为象数所依,象数为义理而设,乃是占卜断卦;此为地煞术·射覆。   黑炎暴戾无双不假,可总有薄弱之处。   只见秦月楼步伐灵动飘逸,身法在几个闪转腾挪之间于黑炎狂流当中闪停,又在那闪停之中单掌若刀。   地煞术·断流。   断流本意为断绝水流,可在秦月楼这里却可以断绝一切“流动”之事物。   黑炎的爆发也是一种“流动”,于是断流掌刀在射覆之术推算下劈过,黑炎之流也被断开,秦月楼反而在这黑炎之中如鱼得水的营造出了一个真空环境。   至于路明非,他觉得秦月楼一个人就能应付,于是便只是为秦月楼压阵,秦月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衣袖,假装拍灭身上不存在的火焰。   而黑炎的中心,纯粹黑炎凝固后化为了铠甲般的外皮肤外骨骼,黑色的魔人有了些许斯巴达本尊的模样,而那剑轮也仍旧在背后盘旋。   随着剑轮转圜,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从剑轮当中扩散,木灵根所催发的植物也被这股力量在短暂的眨眼间化为了虚无。   “你的能力很厉害,将无处不在的分子转化为植物种子,并且能够改变植物基因,让植物拥有各式各样的能力,但是在‘无之力’的面前,一切终将归于虚无。”   萧澜说着,便一脚踢起地面上的刀斧与枪剑,一手刀斧力大势沉,枪剑挺刺迅疾无双,秦月楼掌中一元重水随心所动,截击着萧澜的种种攻势。   “虽然没搞清楚你的无之力是什么,但我想我的法术能够禳灾解厄。”   萧澜并未搞清楚秦月楼是怎么在自己的【无之力】中还能谈笑风生的,但秦月楼给他的感觉的确是在无形之中破解了自己这可以说是无解的无之力。   萧澜等人所处的这个主神空间当中自然是没有基因锁的,但这个主神空间也有着自己的特色,而这个特色便是【拒亡】。   所谓的【拒亡】之意便是【拒绝死亡】,一切符合【死亡】概念甚至【死亡】本身只要满足了条件都可以拒绝,只是这些条件达成很难以捉摸,但是一旦达成便可以拒绝死亡,而在拒绝的过程中,【拒亡】便会出现。   打个比方,某人死于车祸,那么【拒亡】的形式可以是时间暂停间逃出车祸中心,又或者是金属控制让车辆无法相撞,甚至是矢量的控制让力的作用方向改变,或许可以是身体的虚化,简单来说【车祸】是诱因,而【拒亡】所诞生的能力是结果。   萧澜的无之力便是在某个宇超联世界正面挨了一发黑洞退缩炮后觉醒的拒亡。   就一般来说,这种能力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无敌。   但是众所周知,无敌一般不是什么好词,就算是无之力对上了秦安忆,秦安忆也可以再无限进化中进化出抵御无之力的力量。   那么只要将无之力当做是灾厄,那么秦月楼就可以禳灾解厄。   在禳灾解厄的法术作用下,萧澜的无之力并未打破,而秦月楼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同施六术,而后水法再凝。   虽说佛家之言一花一世界,但将此理论为基,此水法之基便是一水一星辰,以一元重水为例。   一元之数为十二万九千六百,一元重水便意味着其中有十二万九千六百滴水,而这十二万九千六百滴水便是一元星辰,确切说便是一元重水纳日月星三光。   祈晴暴日之术纳日光,招云取月纳月光,射覆星数纳星光,地煞六术纳三光。   以此一元重水汇聚日月星三光,浩浩汤汤的星河如若天倾倒悬,此便是秦月楼所开创的水法之功。   “一卷天河纳星海,请您品尝。”   语毕,天河星海便冲刷向了萧澜,就连无之力也没法在这短暂时间内将天河星海消弭。   黑之魔人正面迎接了这一卷天河纳星海,   生死未卜。 第四三五章 隐秘之爱   恶魔萧澜眼见正体萧澜被秦月楼的天河法力冲刷,身后根须抽取魔树的魔力也愈加汹涌,泊泊的魔力在恶魔萧澜的体内流动,   黑色的骑士心中突兀升起一阵避无可避的危机感。   瞬时翻身,起落之间如遭重击,左腿从半空中挥洒出一道血线,随后掉落在他的左手边。   而后肉芽从断腿出萌发,两端肉芽接驳中拉扯回缩,随后自动正骨,虽然被切断了左腿,但是在这可怕的复原能力之下也并无什么阻碍。   “原来是拒亡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秦安忆抻了抻腿,“不过差不多也该解决掉你了。”   左腿前伸之间,腰带中热量凝聚,发烫发亮间,在体表甲胄传递这集聚的力量,就连骑士态下的双眼也闪起红光。   “Rider!Kick!”骑士起跳,随后自空中落下,如同螺旋钻头那般的,闪烁着高温红光的左脚即将落在恶魔萧澜的额心。   不过,恶魔却消散了,连同阎魔刀切割出来的人类萧澜也消散在了空中。   骑士踢落空,却将貌似坚不可摧的魔树踢炸,钻头一般的骑士踢一往无前的穿透一层层的魔树组织,不知落入何处,   那边的神婆攻击也落空,积蓄许久的原力闪电被接连不断的次元斩剪切传送,不知送向了何处,甚至就连神婆本人也在数连次元斩之间被不断地切割搅碎一道道护体的宝石魔术。   不知何时起,复制体萧澜站在了魔树果实的枝丫上,他半蹲后伸出了双手,摘下了果实。   并非放入口中咀嚼,反而是在双手接触的那一刹,果实便被他完全的吸收。   周遭的心象空间幻景也一片片的碎裂掉落。   而骑士也从魔术平台之下跃起,源于Decade的空间之力撤销着神婆体表不停息的次元斩,随后时间之力流动,自体时间被提升,大源环境之下的时间减缓。   一张张的卡片排列在黑色的骑士面前并向前延伸。   从1971年的初代假面骑士开始直到2077年,包含主骑在内共诞生了五百名左右的骑士,这些骑士所代表的不单单是TV正剧,还包括了官方小说,同人小说,舞台剧,剧场版等,一切骑士都算骑士,哪怕反派骑士,哪怕异类骑士也是骑士,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安忆也掌握了五百名左右骑士的力量。   而且他不会被六脚踢爆最终形态。   这五百张印刻了每位骑士半身的卡片像是滑滑梯那样,又像是虫洞跃迁那般的为秦安忆的骑士踢叠加着力量。   并非是一张卡片提升些许力量,而是每张卡片代表的骑士踢力都会叠加。   五百多位骑士的踢力,在自体时间加速与大源环境慢速的情况下汇聚,就像是电磁炮那样层层加速的,将秦安忆推向了复制体萧澜。   “Rider!Kick!”   然而,六边形的层层心之壁挡住了这截止2077骑士总和的骑士踢。   而心之壁也将秦月楼的天河法力截断。   甚至于无限增生而出的心之壁将秦安忆的时间流速都截断。   “路明非,你先撤。”秦月楼没给路明非反应的机会就一脚将路明非踹飞了出去。   “神婆,你先撤。”黑色的骑士也没给神婆反应的机会一把扛起神婆扔飞了出去。   现在的场面化为了,双子与双子的奇妙场合。   正体与复制体的双子与平行世界同一自我的双子。   复制体的萧澜一步跨出,便在心之壁的帮助下来到了黑之魔人的身边。   黑之魔人的拒亡·无之力正不遗余力的驱散着体内天河水法法力的威能,而天河水法的肆虐也让黑之魔人一时三刻间无法行动。   “你为什么还是和老好人一样?”复制体萧澜低声的问着黑之魔人,“你明明可以直接杀死那个碍事的家伙,可你却因为你那毫无意义的坚守与底线不下死手,现在搞得你自己不能动,这真的值得么?”   “喂!你别乱说啊,是他要切磋的啊,我刚刚可是收了手的啊。”秦月楼不忿的喊了起来。   黑色的骑士摁住了秦月楼的肩膀:“多说无益,这个家伙一看就是脑子有些问题的。”   “你确定不是被你踢坏了脑子?”秦月楼吐槽了起来,同时也在梳理着体内木元婴对于帕瓦果的解析。   木元婴的能力看起来的确和仙家手段有些像,但是本质是生物科学,毕竟木元婴连随处可见的分子都能改成植物种子然后催熟和基因调试,那么在交战其间收集魔树的基因还有帕瓦果的基因也是很正常的。   魔树的大体基因中杂糅了正复两个萧澜的基因,虽然说这二人只是正体复制体的关系,但是在无限空间之中的各种任务进程中总会有强化让他们的基因发生改变,这两个萧澜的基因是让魔树服务于他们二人的关键,就好像主从之间的关系那般。   而另外的一方面基因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基因了,这是一群DNA大小的生物型超导线圈,像是基因,但并非基因,构成它们的基本是更为微小的类似基因的东西。   或许可以将这部分成为SuperSolenoid——超螺旋,或者叫做S2机关,亦或者是生命之果。   在《新世纪福音战士》的世界观当中,生命之果便是使徒的能量来源。   “我说为什么会有心之壁,原来这不是纯粹的帕瓦果,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基因混入,能够使用心之壁的基因……是使徒吧?”   也就是说,这颗帕瓦果就像是杂交一样,即是帕瓦果,又是生命之果,如此一来能使用心之壁也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S2机关,形象点来说便是永动机,因为它可以提供无限的动力。   吸收了杂交帕瓦果的复制体萧澜在漫天心之壁的辉映之下,抱起了正体萧澜的身体,替萧澜承担天河法力的破坏。   被天河水法冲击的黑之魔人尚未苏醒,却被复制体萧澜戴上了一颗耳环。   “先借用一下你的力量了。”复制体萧澜也准备为自己戴上耳环。   “塔波拉耳环,他想和自己的正体合体?”秦安忆思维加速间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而后时间之力再度涌动。   坡塔拉耳环,《龙珠》系列里的一种道具,又称巴特拉耳环,是界王神历代流传下来的专属宝物,其功能是两个人用来合体为一个非常强大的战士。   除界王神以外的人使用坡塔拉耳环合体最多只能维持一个小时,至于界王神的合体时间则是永久,顺带一提,合体者只需一个是界王神即可,而且如果界王神与非界王神合体则只会变成界王神一个人的声音,这也说明在这种情况下非界王神的那一方完全被合体诞生的那一方所吸收。   复制体萧澜看起来倒不像是界王神,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在时间之力下,大源时间放慢,自体时间加速,骑士抬脚间便是又一记总和骑士踢。   但是未曾出乎意料,近乎源源不绝的心之壁抵御着一切外来的攻击,而那漫天的心之壁也在落下,想要切裂秦安忆的身体,但好在时间速率之下,那些心之壁也被放缓。   但是却也被天河水法阻挡在外。   “你怎么能够跟得上这时间速率的?”黑色的骑士扭头问着秦月楼。   “这很困难么?你的基因刚刚也被我所破解,依据你体内那个时间器官我再捏出一个时间系的灵根,哦,现在叫做宙灵根,宙灵根变成宙元婴,我就可以跟上你的时间了。”在这迟缓的时间中,秦月楼也畅通无阻。   正所谓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宙本身也有时间之意,这也是宙灵根的名字由来。   “现在这种情况,这家伙是想强制和自己的正体合体啊,但是心之壁的阻碍下,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我的建议是现在我们俩搭建一个精神时光小屋然后在里面修行,等到出来后和这俩人的合体版本战一场。”秦月楼提议。   “好家伙,这可真就成了乱战了啊。”秦安忆摇了摇头,“呀嘞呀嘞daze,真是够了啊。”   “就看你愿不愿意听从我的建议了。”秦月楼问着秦安忆,顺便也利用杂交帕瓦果为自己的灵根仙道推衍出了最新的一层境界——化神。   “你准备怎么搭建精神时光小屋?”秦安忆也召回了自己的【逆位世界·超越天堂镇魂曲】。   他刚刚用自己的替身准备修改现实,只是却也被心之壁完美挡下。   “配合我就行了。”秦月楼指示道,“精神时光小屋本身是有极限的,但是我们只需要套娃就可以实现屋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效果,但是主神肯定不会让你钻这种空子,时间太长也不好,所以接下来你我的境界再往上跨越一个台阶,这应该在主神的允许范围之内。”   “你说的有道理。”秦安忆点头,“那么,合作愉快,另一个主神空间版本的我。”   “合作愉快。”   二人握手。   ——   萧澜,在未曾进入主神空间之时,拥有一个和乐美满的家庭,有慈祥的父亲,有知性的母亲,以及一个血缘亲情浓厚的孪生弟弟——萧岚。   他的弟弟很聪明,但并非是正常意义的聪明,萧澜患有自闭症,同时也患有罕见的学者综合征。   因为自闭症的影响,他的弟弟被很多人戏弄取乐,作为哥哥的他也在一直维护着自己的弟弟。   但是,这个美满的家庭在一夜之间破碎   慈祥的父亲默不作声,知性的母亲以泪洗面。   父亲和往常一样出了门,之后再也回不来了,因为他被判处了死刑。   五年后,母亲带着萧澜改嫁的前一天,萧澜留下了一封绝笔信,和父亲一样出了门,也没再回去过。   五年之间,萧澜设计了很多意外,但也被名为郑咤的年轻新人刑警死死的咬住。   二人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萧岚的墓前。   “萧澜,我理解你想要报仇的心思,但你不能漠视法理,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社会动荡。”   “你还在这里试图劝阻我又说明了什么呢?郑警官,不能污蔑好人啊。”萧澜递给了郑咤一根烟,“其实这五年里,我也很累了。”   “萧澜,自首吧,公道自在人心,你已经犯错了,不能一错到底了。”   “不过今天就能结束了,郑警官,其实我已经完成了复仇,在我弟弟忌日的这一天,我想我弟弟泉下有知的话,也不会很高兴,但该有的结果还是要有的,至于对错,对我来说,血亲复仇便是对的,不过很高兴认识你,这五年里,能够称得上朋友的,或许只有你了。”   “萧澜,你……”   “再见了,不,最好还是别再见了,我的朋友。”   萧澜说着,用手术刀在动脉划下了一道。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么?你有想要弥补的遗憾么?你有想要达成的野望么?yes/no……】   【欢迎进入无限世界主神空间。】   进入了主神空间以后,萧澜开始了第二次的生命,虽然惊险,但却让他有了新的希望。   复活弟弟,复活父亲,不是克隆体和灌输记忆的复活,而是……死去的那个人再度复活的复活,亦或者是回到那个时间,阻止悲剧的发生,无限世界本就有无限的可能,只要不死,只要变得足够强,他自然能够完成心中的希望。   但萧澜还是死了,死于养殖队的迫害,   但好在,死之前,他的复制体早已出现在了复制体队,也好在,与复制体相遇时,他也全心的帮助着复制体。   复制体的萧澜得知了正体萧澜的死讯,在强制任务中挑选了萧澜所属的队伍开启了团战,屠杀了全部的养殖者,却也留给了新人防抹杀的道具,还留下了复活正体萧澜的道具与兑换点。   无论是他还是他,无论是正体萧澜还是复制体萧澜,他们都失去了孪生的弟弟,在主神空间里,另一个人的存活便代表了他们不是孤单一人。   对于萧岚的愧疚与亲情仍旧存在,但对于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萧澜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会更改。   好像他们对于萧岚的亲情之爱,互相转移到了对方的身上。   只是有人追求力量,有人恪守了底线。   但这隐秘的亲情之爱,并未改变。   只是,兄弟之间互相坑一手但不至死,也很合理不是么?   魔树喜欢强者血液,那个黑色的骑士是强者,那个修仙者也是强者,以逆卡巴拉树进行补完,在这补完之中融入强者血液,只会让自己更强,距离达到复活父亲与弟弟的目标也会更进一步。   但自己一人打不过对方的感觉,因此只能暂时借用兄弟的力量了。   戴上了耳环的复制体萧澜,与正体萧澜合体了。   这是合体的斯巴达双子——萧澜。   时间的速率逐渐恢复正常,   从精神与时光小屋中走出来的双子,也跳起了古怪的舞蹈,不过这古怪的舞蹈间,二人的动作频率气息,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的一致,最终,二人双手高举,伸出了食指,弯腰后二人的食指相抵。   这是合体的同源异位双子——秦安忆。   “jackpot。”   “jackpot。”   双子萧澜和双子秦安忆异口同声。 第四三六章 血脉渴求   合体后新诞生的黑之魔人萧澜手中仅有一柄阎魔刀,但其身上的压迫力却是秦安忆前所未见的强大。   “judgement cut。”   萧澜淡淡吐字,黑鲨皮般的刀鞘与阎魔刀刀镡的部位绽放出一道蓝光,随后一阵阵刀光在其身畔顷刻间生成。   一条条的白痕划破了空间,空间被切割成了一片片独立个体,而这些独立的个体又如同破碎的镜面那般倒映着在场的二人,以及魔树平台中的一应事物。   刺目的光亮中,刀痕爆裂,一瞬之间,千百斩切齐齐爆发,这是避无可避的刀招。   但身处裂空审判刀光之中的秦安忆却是毫发无损。   扭曲灰白的空间之力犹如一道幕布那般丝滑顺畅的构成了一道画卷,画卷吸引着切裂空间的刀光,刀光似是倦鸟归林乳燕回巢般尽数被画卷所吸引。   萧澜对此并无任何意外,仅仅只是做拔刀架势,明明身处空中,可是却又在下一刻前冲,周身银亮刀光不断的生成,极其精准的切斩着空气中被木元婴异化了的植物种子。   他就好像是用手枪击中了沙漠中的一粒粒被标记好了的沙子一样,但是切割分子大小的种子难度却比那要更大。   不断疾走不断的居合,哪怕是站起了分子种子也并未结束,因为这是从空中而来的疾走居合,只是这疾走居合的速度快到了秦安忆的入目所见与感知之中的全部全都是居合刀光。   那是因为黑之魔人的速度快到留下了残影,但这些残影也会带来真实的伤害。   秦安忆在刀光即将到身体的那一刻,短暂的消失了0.0001秒,而这0.0001秒虽然短暂,但却是无比连贯的,   连贯的契机便是刀光斩中身体的那一刻。   宙灵根与时间之力还有时间器官的搭配让他能够短暂的将自身从当前的时间线中摘出,就好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般。   或者说他就像是一条鱼,一条从河中跳出的鱼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短暂的时间跳出,才会让旁人感觉他没有躲闪,可实际上他躲闪了全部的刀光。   萧澜眉毛轻挑,能够察觉到秦安忆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躲避了自身的【疾走居合·百千燕返】,诚然他也可以做到时停或者时间延缓的效果,但这并非是时间之力,而是空间之力的另一种应用。   将空间凝固成如同琥珀一般,那样琥珀之中的一切都无法行动,但是表现形式却和时间停止是一样的。   而他的时间减缓真实面却是,将时空连续性当真一帧帧的图片一样,就好似电影胶卷或者幻灯片那样的帧图,以凝固帧图达到时间减缓的目的。   所以他能够对时间进行干涉的本质还是空间的力量。   现在真正遇到了时间之力,反而有些……新奇。   因为只是新奇,而非震惊。   好歹是最强状态下的正复合体,强度的叠加并非是三加三,而是三乘三才是。   虽然并未掌握时间之力,可只需要用更加强大的力量打破便可以了,只是这力量获取的期间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打扰。   是以心之壁层层叠叠的诞生,无数六边形的心之壁拱卫着正中的黑之魔人,而后却被秦安忆一拳轰破。   但心之壁垒正中央的萧澜不为所动,单手抓住了阎魔刀后,阎魔刀也被黑之魔人所吸收,   叛逆和斯巴达之剑可以被吸收,阎魔刀又怎么能不被斯巴达血脉所吸收?   斯巴达魔人的武装又怎会缺少神异的一面?   现在,斯巴达的三把最强武装均被斯巴达双子融入了自身的血脉当中,   阎魔刀可以切断人间与魔界的连接,也可以分割人与魔的血脉,所以【切断】【分割】也是其空间干涉的来源,   血脉中融汇了阎魔刀之力后,萧澜也具备了阎魔刀的能力。   空间的确被逐步的分裂成为了一阵阵互相独立的“面”,而这每一面中都有心之壁作为连接,于是,就像是切片那样的,从正面来看秦安忆停在了半空之中,可是从侧面来看秦安忆的身体被分成了上千片切片。   不过,这只是区区致命伤罢了。   心之壁阻碍着秦安忆身体的汇合,可却没有发现这一层层的心之壁正在被属于秦安忆本身的心之壁所抵消。   无限进化神域以帕瓦果为样本进化出心之壁,这不也很正常以及合理么?   犹如阳春白雪消融,心之壁也全数被抵消,属于秦安忆自身的心之壁从体表扩张,但扩张还不够,散发着光辉的六边形心之壁开始初具人形。   最终那人形站在了秦安忆的身后,人形身穿可怖的贴身重甲,面覆狰狞的牛头假面,生有三头,肩有六臂,身有八脚,背插双翅。   手中虽无任何武器,可是却在片刻间进化出了无数不定型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切的一切在八臂之中变化。   灵根仙道·化神。   以心之壁为根,塑造成为化神期的……法天象地。   法天象地·兵主蚩尤。   无限进化神域最大的能力便是进化,而进化的定义是什么?用进废退的适应性?当然了。   但对于主神空间版本的秦安忆来说,无限进化神域的力量便是在不同的情况下进化出适应的能力,而后再行超越,无论是黑洞内部,还是什么恶劣的宇宙环境,他都能顶得住。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能力,他也曾与某只魔改哥斯拉不灭孽蜥正面硬钢,无限进化对无限进化,他能活到现在便代表着谁更厉害了。   究极生物的体质与各式各样的血脉自然是bestmatch最佳搭配,而无限进化神域也可以利用各式各样的血脉返祖,或者进化。   以灵明石猴血脉为连接点,施展融合术,便是现在的合体秦安忆。   只是无限进化终究并非无敌,在面对不熟悉底细的黑之魔人时,与另一个不熟悉底细的平行空间另一个自己融合看似下下策,实则上策。   因为无限进化需要一个引子,那么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能力也能够丰富自身的手段不是么?   现在的无限进化也在推进灵根仙道的研究,并且也在不断地调整。   法天象地不断地轰击着萧澜的心之壁,但这虚幻的法天象地也在不断地凝时,并非是像3D画面那般的虚影,而是从虚化为实。   这边萧澜也掌握了吸收阎魔刀以后的力量,真魔人变身爆发。   黑色的魔人从光与焰与气浪之中显露身姿,更是单手抗住了蚩尤法相那不断变化的武器,武器与黑之魔人的接触间虽然也在不断的切割出伤口与溅射血液,可终究是没有将黑之魔人的手掌切断,哪怕是不断地施加力道也是如此。   不同于斯巴达本尊,如果说斯巴达本尊有着【昆虫】因素的模样,那么现在的黑之魔人萧澜到更有元素生物一般的模样,因为他仅仅只是纯黑构成的人形,虽然也有五官,但从正面来看这就是一团足以摄人心魂的【黑】。   Vantablack是最黑的黑色,它可以吸收几乎所有可见光,而构成了黑之魔人萧澜的黑却是比黑洞,比黑暗还要黑暗的深邃概念,与其说这是黑,倒不如说是【虚无】这种概念的具象化。   正体萧澜的拒亡为【无之力】,是他本人正面挨了一发黑洞退缩炮得来的拒亡。   复制体萧澜的拒亡则名叫【无量虚】,这是他本人在经受《死神》世界中【崩玉】的实验改造失败后濒死中获得的拒亡。   合体后的两个拒亡之力交汇的过程并不融洽,就好像是水和油那样不能混合。   但是在吸收了斯巴达的三把武装以后,以阎魔刀的分割之力将两份拒亡中无法交汇的部分分离,传奇魔剑萧澜连接剩下来的拒亡之后,这部分交汇便成为了【虚无】。   何为虚无?   虚无魔人仅仅只是挥手便打破了法天象地蚩尤,而这部分法天象地蚩尤也在虚无之力的侵蚀下完全消散,不能复原,可以说就算是在施展以此法天象地蚩尤,那新施展的也不再是同一个法天象地蚩尤了。   或许用人类的概念去理解虚无比较抽象,但如果用虚无主义举例,或许能够方便理解。   所谓虚无主义说白了就是“不相信”,这不是怀疑,而是否定,一种根本性的、普遍的否定,它是最高价值和终极意义的失落,   归根结底,一切存在都毫无意义,便是虚无。   虚无所抹杀的,便是存在的意义。   黑之魔人便是这具象化的虚无,也是那部分不能交汇的拒亡所构成的外壳。   不能交汇的拒亡构成的外壳,容纳了不能完全现世的虚无。   或许二人并未发现,拒亡带动了他们本身的血脉渴求着对方的另一部分拒亡,想要构成完整的虚无吧。   法天象地虽然被破,可无限进化神域也在适应着泄露而出的虚无,适应并非一味的顺从,适应也该是针对。   正如骆驼为了吃带有棘刺的植物长出了厚实的嘴唇与长满了坚硬角质层肉刺的口腔一样,这便是骆驼为了生存适应而出的对抗性进化。   无限进化神域所进化而出的针对性对抗能力便是——存在,   但是【存在】不够完整,因为虚无不完整,所以存在也不完整。   但祂们仍旧是代表着虚无和存在的两方。   虚无的魔人与存在的仙神在宽敞的魔树平台上用最为原始的方式互相攻击着,   拳来脚往,身体的每部分都化为了武器,人类诞生至今的技击之术没有使用,仅仅只是最为原始的拳与脚。   虚无对抗存在,双子对抗双子。   存在之力与虚无之力互相倾轧互相对抗,也在互相抵消。   存在的有意义与虚无的无意义在最终的对抗中谁也无可奈何对方,最好的结果便是互相的抵消。   但这互相的抵消结果带来的却并非是单纯的【有无】,而是一种更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状态。   泄露的虚无磨灭着魔树的一部分,千疮百孔的魔树甚至无法复原。   泄露的存在增殖着魔树的一部分,本就千疮百孔的魔树构造变得更为畸形。   构成了魔树现在这个现象的仅仅只是存在和虚无战斗中产生的一点点余波。   如果说一开始的乱战是因为帕瓦果,那么现在的乱战便是渴求。   如果存在仙神与虚无魔人拥有血脉的话,那么两方的血脉都会渴求对方。   这便是血脉的渴求。   这般对抗的战斗声势之浩大将整个中原神州大地都辐射到了,但也仅仅只是辐射到了而已。   泄露的虚无和存在被囊括在这小小的魔树平台,遭殃的也只有魔树而已。   本来只有叫得上号的强者能够感觉到魔树上的战斗。   但后来此方天地也将秦月楼的将魂丹带来的将魂模式播撒了出去,此方天地甚至也利用秦月楼留下来的文臣谋士的针对强化进行了播撒。   因此三国的仙人们,三国的武将们,三国的谋士文臣们,   还有乱入者,轮回者这些不属于三国本身的人们,   全都感知到了魔树上的战斗。   半个时辰后,被战斗余波肆虐的不成原型的魔树终于能够得到喘息之机了。   因为耳环合体的时间结束,而融合术也结束了。   筋疲力尽的四个人瘫软的倒在魔树的地面上。   “我觉得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秦月楼恢复了一些说话的力气,挣扎的撑起了身体,盘腿坐在原地提议道,“我真的打不动了。”   “我也觉得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秦安忆附和着。   “附议。”“赞同。”双子魔人也点着头。   “再打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被别人摘了桃子。”正体萧澜出声道。   “他说的没错,所以这一场算平局如何?下次还想打的话再继续。”复制体萧澜也说着。   “那就平局吧,下次再打。”秦月楼站起了身,扶起了秦安忆,跳下了魔树。   双子魔人对视了一眼,也都叹着气,互相搀扶着,也离开了魔树平台。   这一场战斗以平局结束,但对四个人的裨益却是极大。   秦安忆的无限进化神域进化出了【存在】之力,双子萧澜掌握了不完整的【虚无】之力,秦月楼利用此次战斗推衍出了灵根仙道的后续,   甚至……摸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唯一比较惨的,就是魔树了。   离开魔树以后,被存在和虚无肆虐的魔树树根也化为了灰白的枯萎,倒塌后被风吹散。   陷落的地面和被魔树树身固定的建筑物也纷纷倒塌,塌陷到魔树树身顶出的极深坑底。   但在废墟残垣瓦砾的深处,   则被掩埋了一颗魔树种子。   这颗魔树种子,好像长出了根须,在瓦砾中移动着,   不知要去向何处。 第四三七章 大乘何如(上)   “这些来自主神空间的人一个个的可真是能给我带来大惊喜啊。”秦月楼内心颇为满意。   虽然和主神空间版本的秦安忆退出了合体的状态,但是与其用合体术的时候推衍而出的灵根仙道后续的确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以AT立场心之壁为根本融合真元后进行塑形和模拟便是化神期的法天象地,或可称其为化神法相,而化神法相却是有能量化的万能细胞元婴所构成。   一点点的用真元对化神法相进行描摹勾勒填充,也等于便是一点点的将化神法相由虚化实。   这个阶段便是【炼虚】,但是细细来看,炼虚这个阶段更像是作画,对每一根线条进行打磨而后上色模拟各式各样的质感,最终成果就好像那些可以欺骗视觉以假乱真的画作一样,法天象地便化作了具有实体的真实。   完全实体构成的炼虚法相半人半蛇,上身为人,下身为蛇,女性的姿态身着华服,透露着悲悯与慈悲。   此乃炼虚法相·娲皇。   和主神空间版本的秦安忆合体后的蚩尤法相应该是源自秦安忆而非秦月楼,在同秦安忆合体之时便能够感受到他体内繁杂的各色血脉,但是这些血脉融汇完美而又隐隐独立,也就是说秦安忆可以将这些血脉拆开进行单独进化或者返祖。   其实人本身就是血脉驳杂的生物,以三皇五帝的传说为基本来看,当战争结束后炎黄子孙的后代里总归也会有九黎一脉的血统。   当时展现出蚩尤法相应该就是以九黎血脉为源头进行的返祖吧。   而现在的秦月楼却是以血脉中占比最大的灵明石猴血脉进行返祖,但返祖后的根本却并非猴相而是娲皇。   可能这便是女娲神力所造成的影响。   所以四舍五入秦月楼也是女娲直系后人。   炼虚法相·娲皇的神通秦月楼正在摸索中,但还没到推衍的最终阶段。   雄浑法力真元不计工本的堆叠在炼虚法相之神上,在秦安忆手搓的精神时光小屋里学习的合体术也被舶来增删改编成为下一阶段的基本法。   于是秦月楼便与法相逐步融合。   融合后,也是半人半蛇之姿态,但是却没有了性别的划分,与其说是中性倒不如说更贴近无性,只是气质还是那般悲悯慈悲,但这并不能说明秦月楼便是娲皇,也不能说他是皇羲。   与炼虚法相相合铸就法体,这便是【合体】境界。   “拟态灵气真元能量化的万能细胞元婴构成了法相,而现在这部分法相与我的身体融合,也将我全身的细胞改换为这种能量细胞,而每一粒细胞都是一个单独的心之壁,甚至在朝着杂交帕瓦果的阶段进化,这就是残留在我体内的进化之力么?真是……强大的能力啊。”   与法相逐步融合后的秦月楼虽然仍旧保持半人半蛇之姿态,但思维不由得发散了起来。   本体秦月楼正在和小青谈恋爱,一只猴和一条蛇突破生殖隔离的话,生出来的孩子形态是不是就是这种半人半蛇?   打消了脑内不太正常的想法,秦月楼继续推衍。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   下一阶段就该是……大乘了。   只是这大乘境界并无头绪,得从其他的轮回者那里搞点好东西来。   秦月楼摸了摸下巴:“我是该从轮回者那里搞好东西还是从乱入的穿越者那里搞好东西?”   ——   “你问我原力么?”正看着魔法典籍的神婆问着秦月楼。   自从秦月楼与秦安忆并肩作战以后,秦月楼便与华洲队第二分队达成了合作。   之所以要称呼为华洲队第二分队,便是因为华洲队的人数众多不说还各个是好手,为了避免职位重复以及最大化挖掘剧情世界的价值,华洲队军师楚萱制定了分队计划。   除了秦月楼见过的神婆和秦安忆,还有一个磁场颠佬小马,另有一个满头蛇发的气质温柔的都市丽人,就像是穿Prada的女王那样的都市丽人,这位都市丽人队内代号叫做戈娘,另外便是看起来像是大学生,但外表没什么异于常人之处的无眠。   如今的华洲队第二分队正参与建设蜀汉国都的成都,为建设成都提供技术支持。   秦安忆正在用进化之力促进土木砖石等的进化,磁场颠佬小马负责苦力,无眠设计图纸,至于神婆则是提供了魔术和魔法上的支持之外便是研究魔道书。   但是他研究的并不顺利,被秦月楼问道原力以后便也顺势放下了魔道书,准备换换脑子。   “想要接触原力的话首先就要知道原力的设定,你知道原力的基础设定么?”   “我知道,原力可以挡子弹。”秦月楼即答。   神婆摇着头:“原力是什么?不论是绝地还是西斯,他们都认同原力是广泛存在于银河系的一种能量,既然是能量,那么就会有控制能量的方式,这一点,我的老师尤达大师便异常有见解。”   秦月楼表示:“在下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原力,它流淌在所有的生物体内,并在宇宙间传递着。   不同世界的设定是不一样的,哪怕是作品本作和优秀的同人二设也会有细节上的不同。   至于一种世界的力量体系为什么到达另一个世界还能使用,便需要弄清楚主神的手段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某些力量体系是万金油,也即是通用,或者不同力量体系在不同世界会出现别样的变化。   原力便是这样一种万金油,在拥有宇宙作为背景板的世界里便是如此,毕竟有些世界可能真的仅仅只是天圆地方的一个小世界。   这个主神空间的机制并不同于最初的小说版本,什么强化到了另外的世界都能使用。   某些情况下,强化也是会失效的,哪怕走出了自己的路子也会失效,但轮回者在弱小的初期时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遇见强化失效的窘境。   “在早期的绝地与西斯对垒时代,原力被认为存在【光明】和【黑暗】两个面,后来,绝地们终于体认到原力可以不同的方式存在,且善恶的分别来自个人内心选择,也即是说原力本身并没有所谓的光明或黑暗,值得一提的是,安纳金之子路克认为绝地若要看清光明面,就必须体验过黑暗,所以我的原力其实是先从黑暗原力作为过渡的。”神婆说着,为秦月楼展示着自身的原力,   “当然,原力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研究神秘学方向上的一种辅助,我的本职其实还是魔术师,魔法师,所以我的原力对我来说更像是随身的研究器材。”   “型月世界的魔术体系是吧?”秦月楼问着神婆。   神婆点了点头。   型月世界的魔术其实本质上来说也是魔法,只不过型月世界的魔术师们认为这些“魔法”都能以科技手段达成,所以便将“魔法”降格为魔术,只有科技手段无法达到的才有资格叫做法。   “而型月世界的魔术体系和《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体系并不相通,可能这和《哈利波特》世界里的那些人不是魔法师而是巫师有关吧,不过不同世界的魔法体系相互对比映衬之下也能起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那种触类旁通的效果。”神婆指了指桌子上放的魔道书典籍。   “这本魔道书典籍源自《魔法禁书目录》,是十万三千册魔道书禁书中的一本,叫做《佛说力士移山经》,像这本魔道禁书是可以和荒耶宗莲的结界有所配合的,简单来说可以将奉纳殿六十四层固化在自己的身上,就如同将自己的身体化作神坛寺庙一样。   理论上来说《佛说力士移山经》与奉纳殿六十四层构成的话,龙象大力不在话下,如果魔术回路足够多的话,硬抗大陆板块挤压也可以,也就是说《魔禁》和型月世界可以联动……”   “那什么,我是来请教原力的……不过神秘学也不是不行,毕竟我需要很多他山之石,借此来开创我创造的仙道体系的下一步。”秦月楼看着神婆颇为狂热的解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打断神婆的口若悬河。   神婆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不好意思,一旦涉及到专业我就会比较的……”   “没事没事,原力可以稍后再说,您可以继续说神秘学。”秦月楼摆了摆手表示无碍,“我对于神秘学还是比较好奇的。”   “好,那我就继续了,通过对于《哈利波特》世界里魔法的研究,其中也有魔力值的设定,但最主要的还是由【巫师、魔法与魔杖】构成了魔法世界最核心的体系基础,巫师的魔力是根植于他们血脉之中的,只有觉醒血脉中魔力的人才能成为巫师,所以在那个魔法世界里,血统尊贵是有其道理的,但是那个魔法世界也有弊端,也即是【大部分魔法需要有魔杖才能释放】,   无杖施法也有,只不过所能施展的魔法普遍不是很强大,而且相当不稳定,那么换个思路,把比教鞭还小的魔杖放大成为法杖,那样释放的魔术能力是否就有了倍化增幅?答案是可以的,这就是我这把法杖的由来,别说释放魔法,敲脑袋也能敲死人呢。”   神婆举着法杖,颇为自豪。   一个法师混到近战这种程度真的值得自豪么?   去掉吐槽不提,秦月楼听着神婆的话若有所思。   大乘大乘?为什么不能是【大倍数乘法】呢?大乘的N次方,单纯的堆战力不是也可以么?就好像炼气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一样,那样的炼气期谁说干不过大乘期?人王舞还有三千金丹呢,我大乘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不行么?   这是一个思路啊。   秦月楼将这个思路记了下来,然后又继续听神婆的狂热解说,不时也穿插一些地煞术的使用经验,二人的学术讨论氛围十分浓厚且友好,不能说相谈甚欢,只能说就差拜把子了。   而后神婆灵光一闪的开始制造起了瞬发法器。   他们也需要接纳新人,不过一个队伍的人数定额就只有二十人,目前华洲队已经有十三人了,但华洲队立场偏向正义善良,一些有潜力的新人他们也是能帮就帮,而且队伍中有制造业大佬就可以省一些点数换装备了,就好比华洲队队长郑咤想兑换一把虎魄刀,但是神婆直接造了一柄用着更顺手的神刀,而且还比虎魄刀便宜,这种情况下还会用虎魄刀这种噬主神兵么?   像秦安忆这种能不断进化并且战力成型的角色自然不需要后勤,但他也是制造业大佬争相借用的人才,神秘侧的大佬神婆需要秦安忆的无限进化与现实改写来构成空想具现的条件制造材料,科技侧的大佬同样也需要,甚至秦安忆还会被借给所属战团的其他队伍进行制造,当然是要收费的。   只能说,人啊,还是要有一技之长,这样饿不死。   秦月楼也是颇为感慨,主神空间其实也是江湖啊,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和闭关的神婆告辞以后,秦月楼便去找了秦安忆,此刻的秦安忆正在用进化之力调整着土木砖石还有粗陋的铁块。   “虽然说三国时期的金属工业生产力和制造力低下不说,但是不得不说这里的金属矿藏并非普通金属矿藏。”秦安忆瞧见了秦月楼以后,也很熟络的扔给了秦月楼一块铁。   铁看起来是正常铁块,但是秦月楼相信秦安忆此举必有深意,而且二人经历了融合术的融合并且超常发挥,意识相融间也达成了默契,但好在记忆没有相融,否则秦安忆就会知道秦月楼是吹牛逼骗他了。   “你知道主神空间里有黄金兑换吧,虽然不知道你所在的主神空间兑换点如何,但是我们这个空间里,一兑换点可以兑换一吨万足金,但是有部分金子却要用一千点才能兑换,好笑的是将这些金属进行比对分析,其实并没有什么差距,前者用于花销,后者可以制造法器,你应该明白其中含义吧?”   “你是说后者经过了某种加持所以身价倍增?”“没错。”   “我知道你的来意,意识交融的时候我了解了你的灵根仙道,只是与其说是仙道,其实本质来说还是生物学上的奇迹,X基因与替身觉醒病毒再加上一些舶来品,因此这并非是纯粹仙道,你需要一些玄学上的加持,让你的仙道具备真正的‘仙’之要素,   表现形式或许是一样的,但内里本质完全不同啊,所以我建议你找寻仙道修炼者进行思路上的扩充,实在不行武道也可以,好歹以武入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说你一个进化者怎么对于仙道说起来头头是道?”   “进入主神空间的华洲人谁还没想过要修仙的了?”   “行吧,那么你的话我记下来了。”   大乘期的另一种构想也收录了,只是这种构想实现起来很难,或者说毫无头绪。   但这些轮回资深者的确是宝藏人才。   “要不要我去问问路明非?好歹平行世界里也有修仙的路明非,我想路明非应该也会有想法吧?” 第四三八章 大乘何如(中)   “路明非,抽你一管血,你别介意哈。”秦月楼一边拿着针筒一边让路明非不要介意。   “你抽一管血我不介意,可你这针筒的大小是不是有些不太正规?”路明非打量着秦月楼手里成年人胳膊般大小的针筒,面色沉凝。   “你这是给大象抽血用的针筒吧?”秦安忆也打量着秦月楼的针筒,面色复杂。   “哎呀,路明非你别怕好吗,好赖你也是小龙人抽你点血问题不会大的啦。”秦月楼一边宽慰着路明非一边把针尖插进了路明非的静脉中。   “问题是你要抽我的血干什么?难道你要练真灵九变?”路明非问着秦月楼。   “我要练真灵九变还抽你血干啥,我要练真灵九变抽他的血就行了。”秦月楼指了指旁边的秦安忆,“他血脉可丰富了,而且完全不亚于真灵血的。”   “所以你抽我血到底是为了干什么?”路明非捂着止血棉问道。   “看一下癫火薪王对你肉身的影响,以及看看能不能让我的仙道体系大乘境界再开拓一种新思路,我觉得你一定是一颗修仙的好苗子,所以抽你血的时候顺便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思路。”秦月楼将路明非的那一管血收起以后问着路明非。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说的什么批话?我就没去过修仙世界你指望我帮你开创仙道?”路明非的笑容里满是问号。   “你虽然没修过仙,但是有别的平行世界的你是修仙的啊,问题不大的啦。”秦月楼随意的摆了摆手,同时也收到了研究室里关于路明非龙血的研究报告。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下看完便给秦安忆看了,之后又给路明非看了一眼。   “你给我看这是干什么?”路明非奇怪的问着秦月楼。   “让你看一下你的身体情况罢了,混血种固然在身体上有着远超普通人的优势,可是你身体上的优势足以让你在一众A级混血种里一骑绝尘,S级血统里你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秦月楼简单说道,“而你的血脉中,我也能找到些许微量癫火与薪王之火的存在,这两种火苗泾渭分明且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从存在方面来说这二者在相互的制衡,这才让你没有早亡。”   “按你这个说法来看的话,好像确实如此,自从我当上了薪王以后,我可以自由开关薪王模式,而且每次开完薪王模式都会感觉到身体疲惫,只不过睡一觉就能恢复完全。”路明非听着路明非的话回答着。   “因为他的灵魂十分强大,你的灵魂是双子,另一个应该就是路鸣泽,不是你那个一米六一百六十斤的球状表弟,而是那个精致正太路鸣泽,它的灵魂替你承受了薪王模式的消耗,得到癫火以后双方就开始压制了。”秦安忆打量着路明非说道。   如果说旁人来看路明非还是维持着人形,那么在秦安忆的眼中便能够看到路明非的灵魂本质。   这是他的进化之力与假面骑士ghost的魂之力相互作用产生的灵魂本质视角。   秦安忆的灵魂本质视角能够窥测出路明非的灵魂全貌,比之平清盛的那一瞥要来的更为完整,也更具有细节。   那是体型巨大,只需要张开双翼便可遮天蔽日的,足以覆灭世界的黑龙,黑龙头顶燃烧着犹如皇冠一般的火球,虽然火球好似太阳,但其中饱含着的却是混沌。   在黑龙的怀中,拥抱着一条白龙,白龙通体色调均为白色,但亦哟雪白,纯白,洁白等颜色色调上具有偏差的白,娇小白龙身上燃烧着的是维系世界的秩序之火。   癫火与薪王的力量互相压制着对方的自毁性,相互对立的力量在黑龙白龙这一对宛如双子的兄弟身上燃烧,   互相的温暖着对方。   秦安忆仔细的看着两团火焰,在这两团火焰当中还有着隐约的人形。   一道人形是沉睡着的男孩,男孩五官精致,双眸紧闭,在那癫火当中静静沉睡,癫火就像是孕育他的温床,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沉睡环境。   另一道人形便是路明非,撇去衰仔的气质后也是一个忧郁孤高的清秀大男孩,王之气度不同凡响,他端坐在薪王之火中,好似睥睨一众无形权臣的顶礼膜拜,火焰在他的身上构成了黑色的长袍,也构成了身下的王座,好似在火焰中构造了一个无形帝国。   秦安忆点了根烟,时至今日尼古丁已经没法对他造成成瘾性,但长久的习惯仍然还在,呼出了一口烟气后,他甩了一根烟给秦月楼。   “你不要穿着古装整老烟枪那一套啊,我看着就觉得很违和,就好像唐僧火冒三藏的时候抽烟一样。”路明非又说起了白烂话来。   秦月楼假装没听到路明非的话,熟稔的叼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灵机一动。   “路明非的这个薪王和癫火好像也带给了我一些别样的思路啊,大乘也可以是一种独特的力量,这种力量暂时统称神通,这些神通可以通过大乘之前的能力来觉醒什么的达成质变的啊,小路啊,你要不要来修炼一下我的仙道体系啊?”秦月楼不怀好意的笑着,笑容也愈发缺德了起来,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给你定制白金之星哦。”   “这……真的可以么?”   “当然。”   “但是我拒绝,白金之星固然强悍,但我觉得我更适合能玩出花来的替身,毕竟我本人的精密度摆在这里。”路明非说到这里倒是颇为自豪。   秦月楼觉得路明非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有这个自豪与得意的资本。   单手用红点打星际都能维持不输,这样的精密度估摸着大部分替身都达不到。   “行,我这就为你特制一份炼气源液,到时候你只要注射进身体就行,你的大乘完全可以以你体内的癫火薪王为道基,之后我就可以收集你的实验数据了。”秦月楼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明妃啊,你做出来的贡献整个三国世界未来的修炼者们会异常感谢你的啊。”   “拉倒吧你,不就是看我皮实让我做小白鼠么?我确实是衰仔不假,但我衰仔不代表我傻。”   “我策划了你和绘梨衣之间的婚礼,戒指我也帮你设计了将近一百种样式,并且目前还在增加。”秦月楼觉得自己应该能拿捏路明非。   “你能比凯撒还壕?”路明非将信将疑。   “看到你对于凯撒的称呼也并没有从前那么狗腿子了,你这样的直呼其名让我听着大呼过瘾,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啊路明非,另外,凯撒有我能打?凯撒有我有钱?凯撒像我一样有一整个完备高效的后勤团?凯撒认识的人有我认识的人能打?最重要的一点,凯撒能和我一样真心帮你么?   他不就胸肌比较大一点身材好一点家世显赫了一点还有天生的王者气度么?”秦月楼一连串的反问让路明非有些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但是路明非不知为何好像感受到了一些酸味,只是单看秦月楼的模样,路明非不清楚秦月楼为什么会酸。   “你这么好心我有些不适应,虽然我的确很感谢你帮着撮合我和绘梨衣,但是我真的感觉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路明非犹疑的看着秦月楼。   “我是想让你变强,那样等你回去以后,一些会发生的悲剧可以消弭,毕竟,只有足够强,你才能拯救你身边认识的人,叶胜,亚纪,老唐,夏弥,绘梨衣……那样的话你能拯救的不单单是这些人不是么?”   “我同意了。”路明非这一次没有犹豫,反而是点起了头。   一旁的秦安忆看着秦月楼,摇了摇头:“你在CPU他。”   “我还KTV他呢,让衰仔变强不是很好么?”   “可是衰仔没有做好承担变强带来后果的觉悟不是么?”   “可谁让什么样的事情都让衰仔碰到了呢?如果衰仔不变强那他就只会被这样的命运裹挟着往前走,当所有命被消耗完了以后衰仔真就只能留一个墓碑被他人瞻仰然后黄泉路上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在他坟前拥吻了。”   “但没有掌握力量的心只会造就一个失控的怪物。”   秦月楼和秦安忆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的你一言我一语,   路明非在旁边听的头大如斗,本来路明非还尴尬的打算插嘴打断他们的话,但是衰仔根本插不进话,最终路明非忍无可忍。   “够了啊!我忍你们俩很久了!不要在那自说自话了好不好?!又不是刑事审讯你们搁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干什么啊?!变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已经不想再当那个没有力量的衰仔了,而且,衰仔我可以自嘲,但是你们没有资格喊我衰仔,明白了么?两位。   另外我一开始犹豫只是因为我不放心他的实验而已,后来想一想我的确皮实抗造,再加上他的那番话我才同意的。”   “什么?我都拿自己做第一例实验品了你居然还不放心我?!”   “装备部的那帮疯子如果不是混血种的话你以为还能剩几个?”路明非瞥了一眼秦月楼,“从前我还会犹犹豫豫,但现在我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了,没有力量的话我只会被杀死,就算我不死,也会因为无法守护身边人而愧疚,所以没有力量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说到这里,路明非自嘲的笑了起来,说起了从前。   “流落苇名以后,我当上了忍者,在没有成为神子的忍者前潜入内府偷盗情报的时候被抓住了,那时我被严刑拷打几乎死亡,如果不是狼师兄的话我就死了,而狼师兄为了救我也差点没命,那样没有力量的滋味,我可不想再去感受,以前还有路鸣泽可以交换,可是到了苇名我只有靠我自己,那种没有力量的无力感你们明白么?”   虽然路明非说的很平静,可秦安忆感同身受。   “那种无力感我懂,《贞子大战伽椰子》的世界里,有人救了我,但我却没能救下那个人。”他低沉的答道。   秦月楼看了一眼秦月楼和秦安忆,也不再说话。   “至于掌控力量,我比谁都害怕失控的自己,力量失控以后的感觉真的很不美妙,我差点杀死了狼师兄和永真医师,那个时候我累了,所以用拜泪自杀断绝了不死,我害怕那样只知道杀戮的自己,所以我不想进入修罗的状态,一旦进入那样的状态……”路明非不再言语。   “所以,我当然想追求力量,不为别的,就为了不再让自己迟到,不再让悲剧发生在我的眼前,只是力量哪有那么一帆风顺就能获得?我也会害怕死,也会害怕失控,但,我也害怕力量不足带来的悲剧后果,   力量固然不是一切,但没有力量,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他说着内心的自白,握紧了拳头:“尤其是,再度遇见绘梨衣的那一刻,我愈发害怕我会再次失去她。”   秦月楼和秦安忆闻言,走到了路明非的身边,二人一左一右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害怕这些事啊,你放心吧,灵根仙道可没有那么大的隐患,而且还有我们两个为你保驾护航呢。”秦月楼宽慰着路明非。   “附议。”秦安忆也点着头。   其实秦月楼早就看出了路明非这段时间心事比较多,用心灵力量感知了一番便知道了路明非心中的许多顾虑和忧愁。   衰仔变了,但其实还是没变太多,就好像楚子航那样,衰仔的心中也有死小孩,一个害怕失去的衰仔死小孩。   混血种的血之哀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因此混血种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严重或不严重的心里问题,精神状态也不会那么稳定。   现在跟路明非把话说开了,再暗中用心灵力量疏导一下,虽然说治标不治本,但有总比没有强。   这个就叫做话疗。   将衰仔送回住处以后,秦月楼和秦安忆才走了出来,不过秦月楼还是留下了炼气源液。   “为了帮助衰仔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养个儿子也不至于这么费心费力吧。”秦安忆语气调侃般的说着。   “可能这就是圆梦吧?我不想衰仔仍旧无力改变命运。”秦月楼不太确定的表达着内心的想法,“谁又没有在青春年少时期幻想自己会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呢?但现实和幻想总是水火不容,   路明非只是被命运推到了那个风口浪尖,可实际上他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只是在人生中窘迫尴尬的时候被诺诺神兵天降的帮助了,我们其实也会希望有神兵天降的帮助,但我们并不是路明非,也没有诺诺帮助,   归根结底,我们心里都有一个窝在角落里的死小孩,看见另一个死小孩总会忍不住想帮一把。”   “或许我们都不想衰仔无力改变命运,但仔细想来,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像衰仔一样,因此帮助衰仔,就好像帮助无力的我们自己本身一样。”秦安忆总结般发言道。   “谁说不是呢?”秦月楼眺望远方,看着路明非和绘梨衣温馨的互动,露出了姨母笑。   一旁的秦安忆顺着秦月楼的目光看去。   衰仔正温柔的帮绘梨衣盛着饭,还夹菜给绘梨衣。   绘梨衣也乖巧的坐在饭桌前,将记事本上写的字展示给路明非看。   【Sakura,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什么啊?   绘梨衣拿出了一把梳子。   【你头发太乱了,我买了一把梳子就可以帮你梳头发了。】   看着这一幕的秦安忆也露出了姨母笑。 第四三九章 大乘何如(下)   “不应该啊。”秦月楼观察着作为小白鼠的路明非的身体各项数据指标,有些愁眉不展,“你也和我一样卡在了合体期么?”   “会不会是因为你还没有推衍出大乘期的后续所以才导致我卡在了合体期?”路明非眉毛一挑后问道。   “那你先突破合体期我不就能推衍了么?”秦月楼理直气壮。   “那你不推演我怎么突破合体?”路明非瞪着眼反问,一副你还有理的样子。   “对啊,那你得先突破才行啊。”   “可是这不是你应该推衍的么?”   “是啊,可我的推衍需要你突破啊。”   两个人好像一个经典的死循环永动机一样开始了内容重复的复读机行为,而且还乐在其中。   偶然路过的假面骑士秦安忆打断了二人毫无意义的废话和白烂话。   “话说小路你的灵根是什么?”秦安忆出声打破了这个死循环的尴尬。   “小路这个资质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了,我的灵根只有水木两种,但是小路的灵根金木水火土齐聚,甚至还在诞生新的灵根,虽然进度不够快,但却是肉眼可见的,这个新灵根的属性不同于各种元素,反而更加偏向于心灵之力,有些贴近于精神。”秦月楼带着满意的目光看向了路明非。   “地水火风和精神么?”秦安忆捏着下巴,“龙族世界里的四大龙王是双生子,分别代表着地水火风,但是除了地水火风以外还有一种元素,便是精神,这个‘精神’元素的实体化以后就是炼金术的集大成者至高之作——贤者之石,如果小路的这个精神属性灵根就是另类贤者之石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你有经过测试么?”   “测试倒是还没有开始,我连名字都没取呢?那这种新灵根叫贤者灵根?”秦月楼问着秦安忆。   “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看看这个灵根有没有什么用吧,我来进化一下试试看,我进化得来的第六感官好像在提示我这个灵根可以成为你推衍大乘的一环。”秦安忆拔了一根路明非的头毛。   “他这是能用我的头发变出个头毛分身么?”路明非观看着秦安忆捏着头发的动作问着秦月楼。   “能不能变出猴毛分身不知道,但是你的血统的确是无价之宝,小路啊,该说的不说,你虽然学习成绩不好,情路不顺畅,还特别衰,但你这血统还真是块宝。”   “你这样说我感觉我真的一事无成。”路明非稍微有些惆怅,似乎想到了窘迫的人生前十八年。   秦安忆瞥了一眼旁边二人,将头发捏在手中感知着,随后他的无限进化神域开始了进化,构成了头发的蛋白质进化成为了万能细胞,而后万能细胞开始了增殖。   一根半长不短的头发就像是心脏一样拥有着心跳那般开始了搏动,在泵动之中开始鼓起一块块好像是水泡但不断生成的部分,最终成简简单单的一根头发变成了一根看起来很像是阑尾一样的灵根,看起来一点不仙气飘飘,反而还特别像体内的寄生生物。   但是这根阑尾一样的灵根并无血肉之感,反而像是什么水晶矿石一般晶莹剔透。   路明非眼神微微一变,倒也没觉得十分惊恐,毕竟奇形怪状的东西他见得多了,远的不说,龙血污染的死侍也很奇形怪状。   但一想到这是从自己身上头发变成的,就有些不适感。   这种不适感就好像在苇名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无首绕后偷袭了一样令人只感觉一阵恶寒。   秦安忆捧着阑尾灵根,随后将阑尾灵根放在了地上,在无限进化神域的催动下生出了根须,扎根在了土壤当中。   “小路的这根灵根我大概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了。”   “什么意思?”   “他的灵根的确和精神与心灵有关,但却是位格更加高的力量——空想具现化。”   所谓空想具现化,顾名思义就是空想具现化,具体来说便是使自己的意志与世界接通,使得世界依照自己的想象改变。   而简单来说,就是使坚定地心中描绘的事现实化而从无中生出有来。   “小路的空想具现比我的替身能力现实修改还要更加强大,空想具现可以无中生有,而现实修改需要以现实为基础,可能小路在此之前交换生命换来的就是空想具现的权限吧。”秦安忆做着猜测。   面前的阑尾灵根也开始向着树形发展,不多时便化作了一棵郁郁葱葱的水晶树,其中还隐隐有光华流转,宛若一棵神树。   “神了,这玩意真的是我的头发变成的?”路明非直呼神乎其神。   “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只是用这棵树来做一下关于空想具现的实验,我先用这棵树来空想具现化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试一试。”秦安忆沟通着灵树短暂存在的意志。   也的确是从无到有之间的,秦安忆的手中出现了一个袋子,袋子上还贴着一个桃子的贴画。   将袋子打开后,秦安忆从中取出了一个饭团,丢给了路明非。   “这是什么饭团?”路明非吃了一口,说出了感想,“感觉没什么味儿,但是可以充饥。”   “桃太郎饭团,小叮当世界的产物,简单来说就是饭团一抛去,猛兽就自然懂得张大口吃,这样就会完全被驯服,完全顺从扔此饭团的人,只要反复训练几次之后,这个动物即使不再吃饭团也会听扔饭团的人的话。”   “???你在迫害无辜青年小龙人?”路明非质问着秦安忆。   “这个饭团的版本对人无用,只能充饥,所以你别怕。”秦安忆拿着桃太郎饭团,临时进化出来的生物智脑也在分析着饭团的构成,“绝了,真的是无中生有的空想具现,这根本不符合物质守恒定律,哪怕是我自身的无限进化神域也是因为勾连了狄拉克之海而得来的能源。”   “我来试一试。”秦月楼感觉有点手痒,便也来凑了个热闹。   只见他手中渐渐多出了一颗果实,果实呈现龙形,且口中衔着一颗滚圆龙珠,说是果实,但的确犹如小龙一般在秦月楼掌中游动,甚是亲密。   “你这是具现化了一颗真龙不死药?”秦安忆好奇的问着秦月楼。   “你怎么知道?”秦月楼比较不解,“光凭着这个样子你都认得出来,你不怕晚年不祥长红毛啊?”   “空想树的能量来源是我提供的,你刚刚这个具现化消耗的能源远超桃太郎饭团,再根据这个果实形状,稍微猜一猜就知道你是从哪部幻想作品里提取出来的了。”   “行吧,也就是说空想树的局限也需要能源提供就是了?但是你的桃太郎饭团不是没有消耗么?那就是无中生有得来的不是么?”秦月楼问着秦安忆。   “你得看量级啊,桃太郎饭团顶多驯兽,而且这个饭团版本只能驯普通兽类,要是驯那种神话版本的神兽肯定也需要消耗能量,也就是在一定范围内空想树的确可以无中生有且没有任何消耗,这真是一种作弊般的能力啊。”秦安忆说着,将饭团扔给了路明非。   “你干嘛?你要驯我?”路明非警惕的看向了秦安忆。   “你拿去垫肚子去,我要看看源于你的空想具现返还给你是一种什么情况,如果你能做到完美控制空想具现的话,你就是无所不能的神,而你甚至可以利用【无所不能】的权限来具现化一个你搬不起来的石头。”秦安忆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了路明非。   路明非耸了耸肩,加上的确肚子饿了,便吃起了饭团来。   苇名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就连米也是弥足珍贵之物,他还记得仙峰寺那个可爱温柔的小姑娘,他经常给她带柿子,而她也会给他米,并真心祝愿他能走在丰收之路上。   他还记得九郎用米做出了牡丹饼,他和狼一人一个,那时已经临近最终的决战,那个牡丹饼里蕴藏着的情意也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我可以具现一下么?”路明非问着二人。   秦安忆和秦月楼做出了“请”的手势。   路明非缓步走向了空想树,站在树下,他的回忆与思绪飘向了过往,那是在苇名时与九郎相处的日日夜夜,还有与视若妹妹的米娘的每次见面。   一粒粒的米落在了路明非的手中,虽然是生米,但是路明非还是没有丝毫不适的捻起了一粒晶莹雪白,含在口中咀嚼了片刻。   “和以前一样的香甜啊。”路明非不由露出了微笑,随后用布袋装好了米,收在了衣襟里。   收好后路明非的手中也呈现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牡丹饼。   他好像把对于苇名里某些具体的人的留恋都浓缩在了这一次的具现化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被他当做狼师兄和永真医师的喜糖的仙峰寺的糖。   与佛雕师父还有一心喝的浊酒,猿酒,龙泉,还有心心念念的苇名酒。   小太郎的风车,穴山的一文钱打折券,盲婆婆的守护铃铛……   与苇名有关的回忆里那些让他触动的那些人和事都被浓缩在了具现化的物品当中。   “也不知道狼师兄和九郎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啊。”路明非有些缅怀。   秦月楼也敏锐的观察到了路明非体内的情况。   合体期的时候体内的元婴都会融为一体化为合体的神通法相,而路明非体内的新生灵根也在融入路明非的法相之中。   或者说,被秦月楼当场取名的【空灵根】完全的和路明非合而为一。   空想具现化的能力也将路明非的合体期向上推了一步。   合体期突破,此刻的路明非已经进入了大乘期。   虽然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秦月楼也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无论是秦安忆还是秦月楼都能够直觉的说出来路明非此刻已经是灵根仙道当前的最顶点——大乘期。   “这还真是……不讲道理的力量啊。”秦月楼表示颇为有趣。   “我的第六感官果然直觉没错,路明非的能力可以帮你突破大乘。”秦安忆平静道,开始解释起了路明非的力量来。   “无中生有且不提,路明非的空想具现也可以干涉众多现象发生的‘机率’,强行地使本来不可能的现象发生。因为这是干渉现象发生机率而产生出的结果,所以能够具现化的东西不限于物体而扩张到“事情”上。   就算是处在受到“抛起的硬币正反两面各以50%机率出现”这条自然法则所支配的状况下,也有机会发生一些让人怀疑“是否有人插手过”的状况,比如说硬币立起来之类的情况,   假设真的存在着偶然与偶然互相重叠而诞生出的,宛如人造产物的自然产物的话,那么,假如能够干涉机率的话,即使能具现化出“不符合常理”的东西,也并不是天方夜谭。”   “你话太多了,能不能简单点?”秦月楼问着秦安忆。   “路明非将你大乘期的实验进度大大缩短了,说来说去,这也是一种唯心力量,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想着突破大乘,然后就在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突破了你我预料之外的大乘。”   “行,我去好好检查一下路明非的情况。”秦月楼点着头,表示自己听懂了,便又抽了小龙人一管血开始研究和化验。   “原来如此啊,这就是突破大乘的路啊。”秦月楼查看了一番研究报告后才醍醐灌顶。   “因为体系中加入了杂交帕瓦果,所以小路也诞生了心之壁,合体期以后的心之壁成为了细胞级,之后心之壁又在空想具现的能力作用下发生在路明非的细胞内,如此路明非就等于实现了自体范围内的心想事成,这是一种自限突破。”秦月楼将研究报告给秦安忆看了起来。   “这算什么?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不是,相信的心就是你的仙道?”   “怎么不行?路明非相信自己能突破大乘,所以他就突破了大乘,这种不正常的事情在路明非自体范围内心想事成的情况下变成了合理且正常的事情,因此浓缩一下,只需要在自体范围的空灵根下,坚信自己能够突破至大乘,那么就的确可以突破大乘。”秦安忆说着,便为炼气源液增添了一点点路明非的基因混入,随后补充道。   “这是心境啊,路明非的这个能力很符合心境的要求,你看有了心境以后突破到大乘是不是就很合理了?不过之后的真仙境,金仙境,太乙境,大罗境,道祖境就需要其他的东西来东拼西凑了。”   秦安忆看着秦月楼,挠了挠头。   “你这情况还真是不那么仙侠啊。” 第四四零章 槐剑惊梦   “合体期便是与法相合体,而且体细胞完全化作这种能量细胞了,大乘便是以心境以能量细胞为撬棍影响世界,我这是心境修仙谁敢说这不仙道?”   秦月楼睁开双眸异常满意,同时也将半人半蛇的姿态退转回人形。   如今他也已经进入了灵根仙道大乘期。   虽然已经介入了大乘期,但是秦月楼还是没有准备现在就将灵根仙道推行出去。   “我不太理解,既然已经大乘期了,你为什么还不把你的灵根仙道推行出去,虽然你的将魂模式已经推出了,各个武将都有了将魂模式可以应对妖兵魔将,但这些妖兵魔将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家伙啊。”路明非奇怪的问着秦月楼,同时想到了那只手持巨镰的蛇魔。   “这不是因为灵根仙道还有仙之境界没有推衍出来么?你见过试用期就发布的商品吗?”   “哦,你说《太零绘卷》啊?”一旁在将空气当做大海遨游锻炼的磁场颠佬小马刚好游到了秦月楼的身边,说出了这句意义不明的话来。   “人家那不是为了筹款么?”秦月楼反问道。   “是,然后等了几年以后发布了正式版,结果正式版每天修一次bug打补丁,和试用期比起来还不如试用期好玩。”小马撇了撇嘴。   秦月楼这么一想,觉得小马说的很有道理。   “话说小马啊,你的磁场转动现在多少匹了?”   “五十万匹了口牙。”小马停止了游泳的动作。   施展50万匹的力量时四周会出现反重力现象,无需消耗力量便可无视【重力】进行飞行,所以小马便是借助反重力的现象将空间当做泳池游泳。   “哦,不到一百万匹啊,那也行,小马你要不要试一试我的灵根仙道啊?”秦月楼问着小马,好像想要诱骗小马一般。   “秦先生,老秦愿意相信你是他的事,我是颠佬不假,但我不是傻的。”小马摇了摇头,带着纯洁的微笑说了起来,“我不像路明非那么需要力量,只要我够癫,突破到‘不可说不可转’境界也绝非难事口牙。”   秦月楼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既然你不要这个机缘那不要也罢。”   但是磁场转动的力量我已经收集到了,目前我的体内已经生成了元磁灵根,由元磁灵根推衍生成了雷灵根,这波不亏。   小马耸了耸肩,在秦月楼看来小马还不够癫。   但是随后,小马便抬起了头,仰望天际,倏然腾空而起,五十万匹的反重力境界于此显露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异力。   犹如上帝升天一般,小马迎接着宛若圣光一般的阳光缓缓抬升身形,他张开了双臂,好像在迎接着什么一般。   他口中轻声呢喃着。   “我感觉到了,有绝世高手的气息,不知今日是我被打死还是被我打死口牙。”   小马话音落下,一道郎朗诗号便由远及近自云端传来。   恍惚间犹如风声鹤唳,清越男音陡生寥落杀机,杀机杀意杀气虽寥落如中天皓月旁的三两颗星子,但风云草木皆兵。   “槐根梦醒破黄粱,剑炁伏神起祟光……”   就在刚刚听闻半句诗号,而后便有一道犹如邪祟又恍若槐下幻梦般的梦幻一剑自云端斩落,随那剑光起落之间,后半句诗号才姗姗来迟。   “……惊怪人间日亦惶,禅天以邪镌三光。”   凌厉剑气透着伶俐之意味,不似剑反似小鬼那般难缠,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一道作祟剑光中又隐含佛门典籍道理意境,只是本该宽宏温和之佛理却透露着森森鬼气。   鬼哭狼嚎之间那剑光分化两道,   剑光若海,剑气如浪,剑光挥洒,剑气泼落。   【禁剑讳忌·洞女落红。】   邪气森森,邪异盎然,这道难缠剑光当中隐隐约约间化作一身着苗疆婚服之女子,头帽、手镯、项圈、脚环均覆满银器。   那女子面若桃花,眸亮如星,声如丝竹,亦散发着阵阵清馨体香,神气清明,美艳妇人,但细细看去竟不似活人。   洞女落红一剑劈临,未曾露面的剑客杀意更盛,浩如急云涌动,势如天威赫赫。   此剑之下,小马也笑了起来。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人类面部肌肉有42块,而人笑时需要调动十六块面部肌肉,小马的这一笑将面部的四十二块肌肉全部调动,若是说有皮笑肉不笑之说,那小马便是皮笑肉笑骨也笑的怪异之笑。   “——吔!!好劲啊!!!我X你老母当真是好劲呀!!!!桀桀桀!!!!!”   小马这癫狂张狂至极的咆哮甚至走调破音。   磁场转动五十万匹的力量之下,小马一拳挥出,   涡云骤变,亟如迅雷,观战之人秦月楼不及掩耳,竟是双窍血流。   “吔!这一拳五十万匹的力量你挡得住吗!!!”小马好似战至癫疯,口中泗流。   就连这口中垂涎也具有五十万匹的磁场转动之力量,落入地面轰出深坑,其张力十足。   拳开则洞女落红之剑破碎,爆碎成漫天红雾,一如无边落木般萧萧而下。   那红雾之中却生成四万八千孤魂野鬼,吊死的饿死的淹死的摔死的……种种惊惧死相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台,好似光怪陆离的噩梦之景观。   区区一道剑光,却亦在此刻圆润流转成别样剑式。   剑式转圜,突逢红棺一起,此剑之音如唢呐锣鼓震天,正是一曲哭悲,哭丧之间道不尽多少人心险恶丑陋,道不尽数不清,多少残存执念。   【禁剑讳忌·棺中死祭。】   红棺似楼宇,红棺尚未合盖,其中黑洞洞一片,生出条条苍白鬼手臂,无孔不入见缝插针般贴上一张张被不断覆盖的死相之面。   “——吔?想钉我棺材盖?你发梦还早口牙!”   小马拳出,面部四十二块肌肉齐齐抖动,一时之间好像竖起了一张弔脸,转而又笑的像是垮起了个批脸,但不变的还是那犹如阴间来客般的阴森瘆人之笑。   密如雨的拳影,落在拥挤的红棺。   疾如风的拳风,掠过斑驳的棺盖。   小马虽是纯度不足的颠佬,但他并非傻子,他能够看出对面这位轮回者的强化路数。   那是强度不亚于高等位面修真修仙强者的超武世界·霹雳系抑或金光系武道强化。   霹雳和金光两系武道强化的高战力是无限世界轮回空间出了名的,但值得一提的是这两系的武道强化还有着被戏称“时髦值”或者“装哔槽”的独特能力。   这个能力便是——诗号。   通过吟诵自身和与自身相关的诗号可以获得种种罕见乃至不可思议的加成,而除却诗号以外还有配乐的副选项,只要兑换了此种配乐强化,那么出场自带BGM将不再是梦,甚至无人能把音响打破,并且也能提供重重附加值。   而后秦月楼便听到了一阵好似索命梵音般的诡异梵唱,这并非是音乐,而是阴乐。   明明是口宣佛号,可是却阴风阵阵犹如秋日落叶那般肃杀荒凉,好似身处破落鬼镇中的腐朽鬼宅。   纵然是三伏天也只会让人不自觉冷汗阵阵,战栗不止。   但是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当火力不足以将恐惧覆灭,那不妨想想拳头。   小马便是活生生的用拳头将这一座剑式红棺又捶的爆裂开来。   但棺为木做,剑式再变,散落棺木化作了一棵扎根于空中的歪脖子树,但那歪脖子树上吊满了伸出舌头的吊死鬼。   说是歪脖子树,但那顶端却深入云层,一条条的枝干旁系都是歪的,足以支撑一根根的吊绳,而吊绳上满是服装各异的人,还有长着脖子的非人。   吊客们像是“正月二十晴,树上挂琉瓶”的琉瓶,以身做叶,枝繁叶茂。   【禁剑讳忌·自挂吊客。】   眼见有树,小马笑的更加凶猛了起来,他一边狂笑,一边唤来了另外的足以让秦月楼回忆起童年的经典音乐。   他也自带BGM?   那是交响乐,节奏明快欢乐,还能听到一声声雄狮咆哮。   “难道是那个?”秦月楼心中一震,兀自喊出了声。   没错,秦月楼猜的没错,这就是猫鼠道,自1939年堂堂连载了八十多年的猫鼠道。   “仿生蝠翅·飞天英短·猫鼠道·铁裆劈大树!”   秦月楼本以为小马是磁场颠佬,没想到还是搞笑系武学传人。   武学分为低武中武高武超武,可以循序渐进也可以以武入道,但在武道修者之中还有一个不能并入这常规划分的另一种武道。   那就是搞笑系武道。   举个例子,《破零之王·古拳大战空零道》断水流大师兄对战四大乐色时平地击飞的人体重量和距离计算,其拳力超过3吨,全能形态的假面骑士空零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搞笑系武学的力量,只要人人有功练,那么将人均全能空零。   怪人?骨灰都给你扬咯。   在施展出猫鼠道后,小马便犹如伸展翅膀,翱翔于天际,没入云层后不见踪迹,只是那电锯般的声响源源不绝的回荡在天际,闻者无不牙酸耳鸣。   以秦月楼的目力却只见得小马以裆部做电锯,从天而降,势如破竹的将那一棵高耸入云的歪脖子树劈断。   而小马的脖子,手肘,可以说全身上也好似米其林轮胎先生那般,   并非是小马变成了轮胎先生,而是因为小马被套上了层层上吊绳,随着小马的一举一动捆缚着,可是上吊绳却被小马不断扯断,且还在持续着铁裆劈大树,摩擦出的热气升腾。   别问为什么会有摩擦的热气,问就是搞笑武学不需要解释的那么清楚和明白。   “杰瑞不死身!汤姆重生诀!这不比海虎五绝还要更劲更霸口牙?!这样摩擦出的热狗是绝对夹不断吔!!”   秦月楼目瞪口呆,他单知道磁场颠佬越癫越强,某位初代武神看了《辛普零一家》都能癫成武神,猫鼠武神也很合理不是么?   原先的霹雳画风被扭转成搞笑画风好像也没有不合理的情况。   那不露面的剑客也终于从云端的一角中显露了身形,俊美的光头和尚手持槐根木剑,僧衣玄黑赤足挺立与云中,隐隐鬼哭阵阵。   虽现身,可这和尚却并未对小马的招数感到咂舌吃惊,仅仅仍旧维持那古井无波的表情。   “你很强,但吾槐剑惊梦亦比你更强,这一剑,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请你接下。”   【一枕黄粱·槐根破梦。】   槐根木剑平直刺出,似乎刺出了无数游园惊梦,无尽黄粱破灭,无量华胥陨灭。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却带着无数破灭之梦,朝着小马而去。   可小马却并未多么惊慌失措,反而是以极度挑战人体柔韧度的姿势将自己手脚相连,若轮盘状的在空中以超音速旋转了起来。   “鬼王达师父!何金银师父!雷欧师父!赛文师父!请看好了!”   小马大喝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无!敌!风!火!轮!”   无敌风火轮,本是东国古拳法最高秘传·锁技的衍生,需要以极强的身体素质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拖住对手施展,但随着小马寻访武道大家之时流落至某个特摄世界,在那里他也在观摩L77星云灭国王子年轻的雄狮雷欧训练时悟出了单人版本的无敌风火轮。   而小马观摩的正是雷欧的武道绝技之一——身体回旋镖。   身体回旋镖也是雷欧的一个身体协调性极高的技能,发出时雷欧跳跃至空中,使身体高速旋转后化作飞镖冲向敌人,这个也是雷欧的最强切割技。   糅合了身体回旋镖的无敌风火轮挟裹着迅疾如风劫掠若火的意境将【一枕黄粱·槐根破梦】这一剑层层切断。   就连那槐剑惊梦手中的槐根剑也层层断裂。   当小马的无敌风火轮抵至槐剑惊梦身前时。   槐剑惊梦却犹如梦幻泡影那般消散了。   他……逃了?他居然……逃了?!你妈的为什么?!   小马气急败坏的仰天长啸。   “——吔!我X你老母口牙!” 第四四一章 当前形式   “他妈的太——可恶了啊!本地帮派太——没有礼貌了啊!”小马怒气冲冲的发泄着周身的磁场转动力量,凡是接近他的物质都被搅碎。   秦安忆和神婆看都没看小马一眼,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得不说,你们这小分队的实力真的很强。”秦月楼由衷赞叹道。   “实力强归强,但是我们这队里也有个乐子人,得看好这家伙,否则倒霉的就是我们了。”秦安忆不由苦笑的指了指一旁玩手机的无眠,“你别看他现在是正常人的样子,其实本体很猎奇。”   “有多猎奇?”秦月楼好奇心起来了。   “这么说吧,《生化》系列里的全部病毒加上黑光病毒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生化系强化在他身体里跟养蛊一样,他顺便还兑换了炼金术,上个电影版的《生化》世界虽然没被他炼了,但也被霍霍的差不多了。”神婆皮笑肉不笑,冷着脸咬牙切齿的说着,   “所以我就说乐子人早死比较好。”秦安忆无奈摇头,“这些先不说了吧,司马懿来求合盟了。”   “司马懿居然来了么?”秦月楼奇了。   “虽然曹老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我估摸着曹老板大概也知道三分天下尽归于晋了,现在他看司马懿也跟看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就派来跟我们合谋,顺便借兵借粮什么的。”玩着手机的无眠随口说道。   “没道理啊,我们辅佐扶持了蜀汉,那为什么没有其他轮回者辅佐曹老板?”秦安忆捏着下巴想着。   “不是没有其他轮回者辅佐曹老板,而是辅佐曹老板的轮回者不如我们这么全面,据我所知,暴风神父高尼兹还有苇名弦一郎目前正帮着曹老板,但是这二位……战斗或许一把好手,民生这方面却不太行。”神婆看着平板上的资料说道,   “当然了,孙吴除了高尼兹和苇名弦一郎外还有神武队扶持,值得一提的是苇名弦一郎好像也拉拢了某个乱入的鬼武者以及某个乱入的仁王,同时也收服了一批日本战国的武将,比如什么直江兼续,真田幸村,甚至还有稻姬……这家伙虽然是武士之耻,但是相当有魄力啊,明明是扶持曹魏,可是自己也在养兵自重。”   至于为什么只剩下高尼兹和苇名弦一郎了?   还不是因为秦月楼拐走了四个顺手又杀了一个?   但秦月楼不以为耻:“还有一队吧?那一队扶持了谁?”   “凡人队和西洲队去扶持了孙吴,复制体队部分队员投奔了远吕智,我们华洲队本队则是去开拓世界观了准备挖掘本世界其他剧情了。”神婆也透露了一些消息,但也有些忧心忡忡。   “这都两个月了,最后一队还没有降临,这得是哪一队啊?”   主神空间里有个很普遍的潜规则,当进入团战剧情时,越晚降临的队伍则硬实力越强,如果间隔只是几天的话那这种硬实力可以弥补,也即是说不相伯仲。   但是一旦以月为划分的话,便是主神空间默认让那些相对来说较弱的队伍借势对抗。   “就按那个槐剑惊梦来说,这家伙我在主神空间的时候有所耳闻,本来只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和尚,但是后来遭逢大变,一身佛门武学也被歪曲成了鬼气森森的武学,那家伙是神武队的,小马能和他战平就等于他们实力差不多,但是我们队伍里也有超规格的强者,王sir和郑咤,阿琴和那两个打起来也是输多胜少,所以我们比神武队降临的晚一些。”   听到了“槐剑惊梦”四个字以后,小马又开始发癫了。   “啊!马飞啊!蓝瘦!他他妈的为什么要跑啊!扑你老母冚家福贵!”小马又在那边骂了起来。   “你发癫,人家问地你答天。”一旁的无眠出言找小马乐子。   而后小马便一拳把无眠脑袋打爆了,一滩好似鼻涕般的黑色流质泛着血光爆散,而后又迅速从四面八方返还到了无眠的脖子上,重新组成了一颗大好头颅。   “你发狂,开口敢骂读书郎。”无眠硬生生的接了下一句。   小马又是一拳,然后无眠的头就又回去了。   但是无眠似乎乐此不疲。   这让秦月楼想到了以前看过的《MIB黑衣警探》动画版里的那个经常被爆头的角色。   “其实我很奇怪,曹老板为什么会想到来找刘总借兵借粮。”秦安忆思索着局势。   “名为借兵借粮,实则是让司马懿来打探蜀汉虚实,但这也是一个阳谋,既然刘总走王道大义之路,那么在此中原遭逢巨变之时,刘总也不得不接下这个阳谋才行。”神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前汉献帝虽然还活着,但已经名存实亡了,和以前想必已经没有人挟天子令诸侯了,反而是撕破了大部分遮羞布各自囤兵占地。”秦安忆补充着打探来的当前局势。   “而好笑的是他们扯得大义的幌子大体来说就是‘汉家虽亡,山河不可失,妖魔当道,诸夏子孙当驱除妖魔,恢复神州’,也算是将矛头一致对外了。”无眠说着。   【诸夏】一词可以理解为中原神州,原先指代周代分封的“王之支子母弟甥舅”诸侯国。泛指中原地区,但这里用诸夏一词应当是想要挂靠到最古王朝的夏朝。   其实从幌子口号来看,说没有轮回者在这里面撺掇肯定是假的,【驱除妖魔恢复神州】听起来多耳熟?   更何况权谋之术只要有人背了骂名就行,但这个背了骂名的绝对不会是君主,后面该洗白洗白,想抹黑的抹黑,无论如何都只是一句话。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这矛头怼的是肯定是远吕智了。”小马不假思索。   “说的好,下次别说废话了,总之三国还是立起来了,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吕布好像一直没有出现,该不会被远吕智收服了吧?”秦月楼也拿了张地图摆在了桌子上。   “有这个可能,《无双大蛇》的剧情就是远吕智打败了三国和日本的英豪猛将,软禁了各自君主逼迫其下猛将谋士为己而战平复战乱,但是现在的三国已经被你魔改了,这个局势反而被打破了。”神婆和秦安忆看着地图。   神婆指着地图道:“目前远吕智占据的地方是被中原神州吞并了的弓状列岛里的某个名为古志城的城市,而好巧不巧的是,古志城所在的地方正好在地图的正中。”   “处于正中可以向外发展,但是弊端也显而易见,那就是会被包围,不过远吕智目前好像并没有出兵的意思,而且以他的本事,蜗居在正中也没什么人能够攻破,这家伙的战力肯定能破军十万,虽然远吕智本人并没有出面的意思,但是其手下的妖兵魔将们却自发的对外扩张,   也即是说以古志城为基础,远吕智大概将三国版图都各自侵占了大半,不过好就好在蜀汉的版图范围被侵占的不多。”   秦月楼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   “而这个范围便是远吕智的势力图。”   秦月楼大概看了一眼:“官渡,洛阳,赤壁,建邺?好家伙,远吕智把曹魏孙吴的国都都占据了啊,而且还有经典战役地。”   “是这样的,而且距离蜀汉国都很远,如果他们想要夺回来自身版图的话,那么囤兵屯粮也是必要的,妖兵魔将们的数量远超中原人口,以他们目前的兵力只能拒守而不能反攻,反观蜀汉的防线倒是距离成都比较远,也得亏的你提前带着刘总来成都定都了,蜀汉老臣也被我们接回来了个七七八八,不然蜀汉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神婆随意提到。   “那还得是你们科技发达给力,粮食问题解决的好啊。”   在这个粮食亩产远远不如后世的时代,秦安忆用自身的无限进化神域结合空想树鼓捣出了一种杂交巨树。   这种杂交巨树上生长的是各种各样的粮食肉类水果蔬菜,一日三餐前都会生长并且掉落,甚至还能掉落盐和味精这些调料。   蜀汉国度内的每个都城都有这么一棵食物树,且有重兵把守,掉落下来的食材也会被兵士收集,然后交给军需官统一分配。   可以说粮食够了能解决掉大半问题,而那些青壮年则被编入兵丁当中交由克隆人教官统一训练,妇女儿童也在后方做后勤,不过这些就是诸葛武侯考虑的事情了。   轮回者们考虑的其实是什么时候和看不顺眼的打一架,不是。   总之各个轮回小队内的强者资深者大多是诸夏之后,那些混乱邪恶的被压着,目前搞出事来的只有复制体萧澜,所以魏蜀吴三国都在各个小队的扶持下进入了发展期。   远吕智也给了魏蜀吴三国发展时间,所以势力范围扩张到目前的程度之后便没有再度扩张了。   因此这个发展期显得相对平和,只是民间仍多有妖魔蛰伏,因此也会有一些能人志士相约斩妖除魔。   “话说总感觉忘了什么人,哦,想起来了,黄巾军那边什么情况?”秦月楼问了起来。   “因为三国立起来了,黄巾军溃散了大部分投奔入心仪的国家,而张家三兄弟到不能说不知所踪吧,他们好像是和剩下来的部队被袁绍给收拢了,也不知道是谁暗中相助,袁绍袁术两兄弟也在西域那块地种粮囤兵,组建了不小的势力,只是还没立国,   不过不得不说,不管是主神设立的机制还是这个世界本身的机制,在他们都有了正常三国历史发展的记忆以后,很多人的人设都变了啊。”秦安忆解释着,但也颇有感慨。   “人设问题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想要打败远吕智需要集齐三国豪杰英雄们,他们或许不用每人都给远吕智一拳,但是在最终的战斗时他们必须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一起攻打远吕智才行。”秦月楼说出了自己偷看的剧本。   偷看剧本只是调侃,主要还是他以自身卜算之术与此界仙人们合力推算得来的这个结果。   “只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合力攻打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的主线任务选择的就是协助三国势力的任意一方击败远吕智,估计神武队凡人队也是一样,复制体队或许是帮助远吕智,现在就看最后一队是什么情况了,不过你的任务是什么?而且为什么只有你和路明非?”神婆说了一下所属队伍的情况,随后便好奇的问着秦月楼。   “我的任务和你们差不多,但我是协助三国的仙人驱除远吕智,顺手帮扶一下蜀汉,至于为什么只有我和路明非,那是因为我的其他队友上一场团战死光了,我目前在找复活他们的方法。”秦月楼又开始了张口就来。   “看来你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好汉子。”小马冷不丁赞同的点头。   不过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提示音传来。   【纵横小队降临。】   “来了。”神婆和秦安忆异口同声。   最后一队轮回小队终于降临了。   充斥天穹的神之音带着怒其不争的语调冷冷从极远之地传出。   “吾不理解,瑰丽神州何故有妖魔盘踞?人间小神,汝等令吾失望。”   虽只闻其音不见其人,但其神音落下之时,轮回小队中的一众强者脑海中均浮现一具体的形象来。   那人白发白袍,面如白玉,额头颈中手上都是黄金宝石的妆点,华贵威严,正是——天界武神·弃天帝!   一瞬间,远在古志城的神堕蛇魔远吕智竖瞳猛睁。   高傲的蛇魔狂笑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所求的至强者啊!”   ——   “草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弃天帝?你妈纵横小队什么时候招揽了弃天帝啊?”秦安忆心里骂娘,无限进化神域瞬息扩展。   刚刚弃天帝的那番话针对的轮回空间强者里也有他。   无限进化神域固然强,但是一旦超出承受极限也会受伤甚至死亡。   而后。   “神之光。”   巨大的雪白光圈从弃天帝的掌中喷发出来,周围三百六十度全部受到攻击,而这雪白光圈还在不断扩散,只是转瞬,秦安忆与秦月楼便被扫荡而来的神之光所击中。   就好似举重若轻一般,这一招虽然声势浩大,但对于动植物或者死物也只不过等于微风拂面,而对于弃天帝所锁定的目标来说,神之光的杀伤力似乎也在以某种程度缩放。   “你妈?为什么我也要被针对?”秦月楼也骂了起来。   躲闪不及亦招架不及,秦月楼只得显露大乘本相,半人半蛇的形态下硬抗神之光。   而后便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和一旁吐血的秦安忆做了一对难兄难弟。   “这个弃天帝也太强了吧?”二人一同骂道。   一旁的神婆和小马反倒平安无事,只是无眠就惨了,全身都炸了,恢复的也相当缓慢。   “纵横队什么情况?”无眠也有些气急败坏。   ——   天界武神弃天帝释放完神之光后,冷冷看了一眼队中的另一位“神将”。   “飞蓬,看清楚刚刚吾的招式了么?”   “我说了多少遍,我不是飞蓬,我叫赵景龙,我只是飞蓬转世而已啊,宇文太师您给评评理。”容貌英俊但却稍显轻佻的男子看向了旁边英武的男青年。   武神眼中失望之色难掩:“罢了罢了,终究是吾对你期望太高。”   男青年有着一头古铜色的长发,双眸一蓝一金。   “愚鲁不堪。”宇文太师摇着头。   “赵景龙你到底行不行啊?”某位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青年左拥右抱的问着赵景龙。   “很!行!”   等待了许久的强敌劲敌终究还是出现了。   但未免强的太过头了。 第四四二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序)   “纵横队?到底是什么情况?”华洲队队长郑咤正坐在神婆的身边问着。   兹事体大,弃天帝这个角色都出现了,哪怕是开拓世界观挖掘隐藏剧情的华洲队本队的队员们也都一起来到了蜀汉都城成都共同商议。   “起码这一招神之光的确是让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哪怕我的无限进化神域已经算是人间真神的程度也在不断地被那一道残余的神之光所分解。”秦安忆还心有余悸,“不过好在现在已经适应了,正在进化相应的抗性。”   “楚萱,你怎么看?”郑咤问着楚萱,而后又看向了被称呼为王sir的青年,“王sir,你也等等再去挑战弃天帝吧,你的浑天宝鉴虽然已经大成,但我总感觉这事情不简单。”   “能简单才有鬼咧,我现在属于是一个废人了。”被装在培养皿里的无眠用病毒组织组合出了一张嘴宣泄着不满。   “你活该,谁叫你整的不人不鬼跟个怪一样,弃总没把你杀了都算不错了。”神婆看起来颇为幸灾乐祸,“叫你乐子人啊,现在乐不起来了吧?”   “好了好了神婆,别嘲讽人家了。”郑咤也有些哭笑不得,“话说回来,农夫啊,那一道神之光你也感觉到了,你是什么感觉?”   如果说神婆是华洲队里的魔术魔法专家,那么农夫便是华洲队中的玄学大师,此外还有一位修真者太阴。   而能够华洲队能够立于强者队列便是因为有着这么几个人。   圣母郑咤,王sir王宗朝,农夫钟天朗,太阴祝鹏,阿琴秦安忆,以及军师楚萱。   “近乎于道。”农夫钟天朗是一个面目平平,颜值堪称路人甲的老成年轻人,气度沉稳一看就很靠谱。   “的确,农夫是修道,而我是修真,虽然看似不一样但殊途同归,那样的一招就好像我苦苦追求的大道一样。”祝鹏也如此说道。   “话说回来了,王sir去哪了?”   郑咤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去挑战弃总了,至于他们队伍里的其他人,我们估计得趁着王sir拖住弃总的时候去试探一下才行,阿琴你有伤在身,先好好养伤吧。”   “我没事,虽然有伤在身,但试探一下也不一定打不过,不过我得去喊个外援。”秦安忆说着,想到了某个人。   ——   “这就是你拉我过来的原因了?”秦月楼问着秦安忆。   这里是远离中原神州的一片荒芜沙海,如果此界历史发展正常的话,未来这片漫无边际的沙海会有一个名字,也即是塔克拉玛干。   如果说华洲队有心试探,那么纵横队便是大大方方的在塔克拉玛干约战各路轮回者。   这不,二秦还遇到了老熟人,不知道该说是冤家路窄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双子二秦遇见了同来的双子魔人萧澜。   这两个魔人大概是又打了一架才来的,不过一想到他们是斯巴达家族的,那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斯巴达一家的家族传捅就是兄友弟恭(兄弟阋墙),父慈子孝(父刺子啸),叔侄和睦(互称累赘)。   一家人整整齐齐,感情老深了。   如果斯巴达能够看到自己的后代们如此团结估计快要啸疯了。   而萧澜和萧澜这样手足情深,只是打一架而已,并不过分吧?   “你们也是被纵横对约架来的?”秦安忆率先问道。   “的确。”正复萧澜异口同声。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离谱,不过现在还没见到他人。”复制体萧澜看起来也没有太大敌意,甚至主动透露自己队伍里的情况。   四人互相交流了一下情况以后,便也顺道就结伴同行了,而后四人就这么走着,便遇见了来自纵横队里的那个名叫赵景龙的男青年。   “赵景龙你到底行不行啊?”正体萧澜喊了起来。   这俩认识,以前在《仙剑奇侠传》电视剧版本的世界里两个队伍结盟过。   “很!行!”赵景龙好像被迫害的很惨,想也没想便喊了起来。   “这个赵景龙的强化,怎么说呢,就是挖掘前世的力量。”这边复制体萧澜也替正体萧澜为二秦解释了起来。   “挖掘前世的力量?他的前世是谁?”秦月楼不解问道。   “天界第一神将——飞蓬。”   “平行世界?”秦月楼一听,捂住了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某位兄弟也neta过飞蓬。   白袍武神也是neta的弃天帝,他总感觉这次可能要遇见neta的各路原型,该说的不说,他旁边这个秦安忆就是正牌假面骑士,但是2077版本。   “不是,是主神空间的强化。”   想象力是人类进步发展的能力之一,因为想象力诞生了各种文化思潮,而无限空间很显然也算是想象力的结晶。   在主神空间当中,只要脑洞够大运气够好,那么将理论转化为现实也是很正常普遍的事情。   《灼眼的夏娜》世界里,力量体系根基围绕着存在之力,那里的万事万物根基都是存在之力,但是这个存在之力和秦安忆进化出来的【存在概念】并不是同一种,只能说有相似性,而在那个世界里,当入类失去存在之力时入就会变得不存在。   当然并非只是单纯的死掉,失去存在之力的下场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切与其相关的认知,记忆,信息,照片,名字什么的全部都会随之消失,换言之,就是某个人变得完全不存在了。   只不过那个世界里的红世使徒与火雾战士可以通过【自在法】自由控制“存在之力”,其中将自己替换为某个人就是最基本的使用方法。   而主神空间也有下个世界的身份兑换,只不过仅限于那个世界罢了,想要真正的挖掘前世力量,方法有的是。   “赵景龙的操作其实很简单,他选择了身份兑换,只不过他兑换的人是【龙阳】,而且还是刚出生的龙阳,这个操作和穿越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他的前世就被锁定成为了【飞蓬】。”复制体萧澜解释着。   “可他是怎么挖掘前世之力的?”秦月楼不解问道。   “这就是赵景龙的聪明之处了,他并没有利用别的方法,就好比《幽游白书》里的妖狐藏马借助魔界之花多奇塔蕾花的果实的轮回烟尘机缘巧合下觉醒了前世的妖狐之身,但这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在兑换了【龙阳】身份以后,天资重塑后便去到了某个网络小说作家笔下的灵怪世界修道了。”   “你说的这个作家叫什么名字?”   “作家笔名叫巫零九,他笔下的角色里有人是项羽转世,有人前世是霍去病,而这两位角色在生死之间机缘巧合之下得以使用前世的力量,或者是和前世记忆融合但却能保持这一世的本我,他便是在那里修炼道术,然后通过一次次生死磨砺挖掘前世的力量,但这样做效率不高,所以他另辟蹊径的兑换了武神躯,同时又以《九九八十一》漫画世界里的力量体系将前世的飞蓬转化为玉石,但这也开始了他各种盗版之路。”   “一个飞蓬还不够?”秦月楼看着正在和正体萧澜交涉的赵景龙下意识问道。   “武神躯就是要拿守护灵来群殴的,但不同的是他也可以以玉石恢复前世的力量,甚至还兑换了《假面骑士Ghost》里鬼仔的眼魂之力,但是他没有变身器,只是单纯的将那些盗版前世玉石眼魂化罢了,所以他也勉强算是一名假面骑士。”   秦月楼闻言看向了秦安忆。   “别看我,五百多个假面骑士的力量,我都是挑着用,从未专精过。”秦月楼摆了摆手,“鬼仔这种需要眼魂的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限制,无限魂那个模式我可没时间开发。”   “哦,我以为你是王道热血讲羁绊友情什么的,原来你走的路子是猛男。”   “你从我皮套上来看就应该知道我走的路子是猛男风了。”   “好了好了,那边要开打了,我去和他融合了,你们继续吧,到时候我们互相交流对面情报。”复制体萧澜说着,拿出了耳环,远远的扔给了正体萧澜,而后和萧澜同步戴上了耳环。   秦月楼和秦安忆对视了一眼以后,便也趁机离开了。   路上二人又遇见了把脐带一样的东西当围巾的电锯恶魔。   “草了,这都能遇见队长的复制体啊?”秦安忆看着电锯恶魔,便和电锯恶魔打了个招呼。   电锯恶魔眼见是秦安忆,便也停了下来,转而恢复了人身。   “阿琴?你也来了?”复制体郑咤问着秦安忆。   “是啊,我也来刺探军情了。”秦安忆说着,但也感觉到了复制体郑咤落在秦月楼身上的目光。   “这是你的复制体?怪了,我们队从来没见过你的复制体啊。”郑咤奇怪道。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秦安忆指了指秦月楼,“这是另一个主神空间里的我。”   “哦,这到也不离谱。”   “谁喊我?”某个赶路的男青年远远的喊了起来,“哦,原来是队长啊。”   这位男青年就是复制体队里的离谱了,说来也巧,离谱也修炼浑天宝鉴。   华洲队的王sir修炼过很多武道功法,如今才开始修炼浑天宝鉴,简单来说王sir修炼武道功法是有自己的计划的,起初王sir刚入主神空间时的修为便是国术流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然后在此基础上修炼其他功法,他就像是建造阶梯一样。   而离谱则是以浑天宝鉴为主,其他强化为辅助,如此离谱就好像是建楼,先打好了骨架一样。   “赵追空也来了?”复制体郑咤看着离谱,感知周围的情况后发问。   “是啊,他来挑战他的正体了,我实在是搞不懂赵追空为什么执着于取代自己的正体,大家一起合作不好么?”离谱十分无奈。   “谁知道呢?对了,你们队长呢?”郑咤也颇为头痛,复制体队里两个出了名的恶党,一个是守序恶的复制体萧澜,还有一个是混乱恶的赵追空,现在复制体萧澜被正体萧澜压着倒是没那么头痛。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复制体赵追空就让他比较头疼,但凡看到个女的都喜欢喊人家表妹,还喜欢说人家是青涩的小苹果,淦,这也太变态了吧?   “我们队长没来,他去探查远吕智的情况了,似乎弃总降临的时候神堕蛇魔远吕智也和弃总战斗过了,不过好像是平手。”秦安忆将情报共享了出去,“如果弃总都没杀了神堕蛇魔远吕智的话,那么估计事情就和另一个我说的一样了。”   “什么意思?”郑咤不太清楚。   “简单来说就是要所有三国有名有姓的还活着的文臣猛将君主,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去攻打远吕智,这是前置条件,有这个条件才能杀死远吕智或者驱除,在没有集齐的情况下,远吕智是不会死也不会被驱逐的。”秦月楼解答道,“但是我们这群轮回者降临的情况下,我们估计也会被算进去。”   “哦,这样啊,不过我估计弃总那个情况怕是不会合作了,真是头疼啊。”郑咤无奈摇头,“而且纵横队那里什么情况我还没搞清楚,以前我认识的那些纵横队的资深者好像没剩几个了,我去找他们问问去。”郑咤说完,便也和二秦告辞。   离谱也和秦安忆聊了聊,散了根烟以后也去找寻自己的对手了。   “看起来很和谐啊,这和我印象里的某个人猿和他复制体比起来可不一样啊。”秦月楼啧啧称奇。   “你是说那本小说么?根据一些研究和对比,我们发现郑咤队长和那个zz的生平经历其实没差多少,同样有个青梅竹马,只不过这个青梅竹马叫做罗莉而非萝莉,而且这个罗莉虽然也是主神造人,但实际上却是出车祸死的,因此她不是萝莉身,反而是御姐身。   而且你以为队长的正复双体以前没有你死我活的时候么?”秦安忆说到这里,有些忍俊不禁。   “怎么说?他们为什么现在没有你死我活?”   “因为我们队长的这位罗莉女士在知道了复制体郑咤的事情以后,主动要求进入轮回,并且在某次轮回任务里把复制体郑咤收入了逆后宫里,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诡异,就是那种纯粹的把人造人当做情感寄托,就很……很纯爱,你懂吧,就是那种没有‘性’的那种纯爱,好像《山楂树之恋》的原作一样。   一言以蔽之,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纯爱是最安全的状态。”   “这是什么鬼才想到的神操作?”   “但这对于复制体郑咤来说却是最好的慰藉。” 第四四三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1)   华洲队的八卦秦月楼暂时是没什么兴趣,只是各队强者齐聚沙海约战这样的奇景他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他一个外人凑在这里也可以算是一种……奇事了吧?   他并不觉得华洲队第二分队当中的人真的相信自己来自另一个主神空间,只能说他们是看在秦安忆的面子上并没有深究。   秦安忆应该也隐约能猜出来点东西,只不过他不说,秦月楼也没打算提。   有的时候大家互相隐藏些秘密搞合作也很正常。   在这种前提下,二人随意闲聊,秦月楼也算打听出了他们主神空间的一些特色,然后自己也胡编乱造一些特色给秦安忆,比如说基因锁啦,八星轮回士神域啦什么的。   但秦安忆并不多么相信,但他也没有深究。   不过真正让秦月楼觉得有兴趣的还是秦安忆所属主神空间当中的【拒亡】体系。   前文已经大致介绍了【拒亡】的体系,在此就不多加赘述了。   “你的拒亡是什么?”秦月楼好奇问道。   “等到我想展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秦安忆随口说道,但他却伸出了手指,指向了远方。   循着秦安忆的指向,秦月楼也看向前去,在这茫茫沙海之中,有一位古铜发色的英俊青年正闭目养神。   青年一身袍服虽不华丽,但其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仅仅只是独立于沙海之中也给人以渊渟岳峙之感。   腰间所挎着的那一柄黄金剑,更是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其中仿若无穷无尽的剑气。   有判词曰:天下无敌宇文拓,力挽狂澜一太师。只肩独撑隋家天,千载恶名孤臂持。   此人正是纵横队中的宇文太师,宇文拓。   其实光是这个形象,秦安忆和秦月楼又怎么能认不出来呢?   “宇文太师?居然是双臂健在版本?这感觉上打不过啊。”秦月楼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显露出了大乘本相,半人半蛇。   “女娲后人?”宇文太师适才睁眼,异色瞳中微微显露惊讶。   成为轮回者的这段时间以来,宇文太师已经遇见过不少女娲后人了,于小雪这位女娲石转世之人也可算是女娲后人,但真正能算得上女娲后人的也不少,比如说《仙剑奇侠传》里的祖孙几代,甚至还有电视剧版本的《花零骨》。   像秦月楼这种以补天石所化石猴之血脉反本溯源的女娲后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或者说第一次见到男性的女娲后人,虽然这个“女娲后人”的称号需要打个双引号。   “气息相近,但血脉不纯。”细细感知一番后,宇文太师便摇了摇头,而后直言相劝。   “二位还请打道回府吧,二位虽已称得上人间真神,但武尊对此界人间真神相当失望,即便二位赢了我,也赢不了武尊。”宇文太师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弃总的敬佩,此言一出还颇有好言相劝的意味。   “我就不懂了,不是你们队约战的么?怎的我们来应战你们还想让我们打道回府呢?”秦安忆捏了捏指关节,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响。   “既然二位执意如此,那便出手吧。”宇文太师拔出了黄金之剑,随后又道。   “我宇文拓今日便以单手应战,若你们能让本座动用双手,那便算本座输了。”   挥手间便是一道道黄金剑气,但也仅仅只是单手。   任凭黄金剑气肆虐,二秦也各展神通。   一弹指为六十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生灭之间,秦安忆便合理利用变身无敌的时间抵御住了宇文拓的黄金剑气。   而秦月楼则是施展大乘本相的大神通——斡旋造化。   所谓斡旋造化,便也是一种无中生有,本身此大神通尚且在酝酿,但随着源于路明非空想具现化能力所化空灵根的加入,这斡旋造化的大神通便由此而生。   此斡旋造化,吸纳了秦月楼所掌握的一应地煞术,可称万法归一,此般化繁为简之下便汇成一法一神通。   但秦月楼也可以此【斡旋造化】反推三六天罡法,七二地煞术。   这便是斡旋造化,斡旋天地,玄堪造化,以无生有,以死为活。   黄金剑气纵然肆虐,威力无匹,但在这造化之功面前也被拿捏掌控,黄金剑气之匹练一如抽丝剥茧那般被不断细化成一根根金丝,不过毫毛般粗细,   这些毫毛金丝也以秦月楼的掌心为源头,呈漩涡状向其手中凝聚,不多时秦月楼手中便多出了一团金丝线球。   源于其中黄金剑气的威能也被一分再分,百万万根金丝单独一根甚至连蚂蚁都无法割断。   这便是秦月楼的造化之功。   宇文太师眼见秦月楼有此深厚玄奥功力,倒也不怎么惊讶,以宇文太师此时的实力,运用自身昆仑镜转世的预知神力也将这番情况尽收眼底。   和原作不同,进入主神空间后的宇文太师自然也是功力大增,原作中的【预视】能力使用需要消耗大量元神之力,不过现在消耗甚微,所以他可以看穿任何招式,也可以看破任何后手。   简单来说,他也等于看了剧本。   如同本身预视所见一般,秦月楼也开始了炫技,百万万根金丝在其手中好似穿针引线一般织就一件无缝天衣。   天衣无缝,信手抛出,这件无缝天衣便落入天穹当中,好似融入天际,但也罩住了这广袤天地间的小小一角。   而后蓄势完毕的秦安忆便腾身而出,单脚飞踢之中将近五百位骑士的虚像也在不断显化而后融入其身。   但这一切,宇文拓也预见到了。   不过转瞬,宇文太师以绝对精准的掌控能力微微侧身,仅仅是一侧身便差之毫厘的躲过了秦安忆的骑士踢。   但秦安忆的骑士踢趋势不减,这一脚,没有踢出一整个盛夏,倒是把秦月楼的天衣领域踹开线了。   “力量够了,准度还差点。”宇文太师不苟言笑的点拨着秦安忆,“但如此也只是无脑莽夫罢了。”   而后他又看向被踹开线了的天衣领域:“精妙有余,华而不实,彼之天衣,轩辕剑气所成,你以为我就不能将其收回么?”   天衣领域虽成,可却又重新汇成一道黄金剑气。   百万万根金丝重聚的轩辕剑气却是同宇文太师的精神意志同周身气势合而为一,   一柄金光灼烁耀眼辉煌的巨大剑锋分天裂幕,这是秦月楼生平仅见的绝强剑锋,一如天外有神剑自太虚而来,却又降服太虚。   以秦月楼之感间,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了这一把独一无二的剑。   万象寰宇之中,万物皆尽俯首称臣。   轩辕出,服太虚。   此为——轩辕服太虚。   轩辕服太虚,大概就是轩辕剑可以降服一切乃至整个太空的意思,   因为轩辕剑,其力量便是天下无敌!   只是众所周知,【无敌】不是一个好词,每个自诩无敌之人最终都会败。   远处以骑士踢赶路的某人却是激活了身上进化而出的另外的力量——神速力,这种神速力并非只能在DC宇宙使用,因其无限进化神域的力量,他所掌握的一切力量在无限多元宇宙是通用的。   但驳杂便无法专精,这也是他自身的弱点。   只不过神速力加全骑士飞踢,这是秦安忆以前从未使用过的力量。   在此神速力加持中,秦安忆的身体也在适应着一切,   一个人能否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以光速甚至超光速奔跑?这显然是不能的,因为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在身体能够承受住的情况下,这样的身体密度一定是极大的。   白矮星那般的密度以超光速踢出的这一脚,秦安忆便进入了闪点之中。   所谓顺境超人,逆境蝙蝠侠,绝境渣康,没救了就闪电侠祭天,闪点重启也是一种时间回溯不是么?   闪点之中是无尽的虚空,但随着秦安忆的飞踢,大地在他的身后不断地生成,与此同时生成的还有大地上的万物。   只是在那无尽虚空之中,尚有一人在前方等待着他。   那是……宇文太师。   昆仑镜——穿梭时空,本来昆仑镜想要穿梭时空需要以五神器摆下大阵并以昆仑镜为核心才行,原作《天之痕》中便是如此。   但是,天下无敌宇文拓也是经过强化的。   宇文太师是古代人,但宇文太师不是傻子,哪怕是一个古代人在现代生活一个月也能和现代人一样。   宇文太师自然也会和自己的队友们一起了解各种作品。   其中有一部作品让宇文太师印象深刻。   《宇宙追缉令》,穿梭平行宇宙的刘宇杀害了所有平行宇宙中的自己,而他本身的力量也被增幅到了超人的地步。   这是一种本质上的叠加,以宇文太师的聪明才智也可以理解何为平行宇宙。   但是宇文太师并不会选择杀害平行世界的自己,他选择的是一种名为【角色模板】的强化。   MOBA类游戏,诸如L零L,亦或者是荣耀王者,或者其他什么游戏,都有一种名为【联动】的模式。   L零L里,有联动的小龙哥皮肤,荣耀王者里也有,所以有的练习截拳道的初期弱者会兑换这些【英雄模板】与英雄皮肤叠加。   宇文太师便是从各种游戏联动当中选择了自己的模板进行强化。   游戏的表现形式或许弱于原身,而联动角色的模板所能提供的力量对于宇文太师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昆仑镜】的本质是不变的。   因为【昆仑镜】本质的叠加,所以宇文太师便以昆仑镜的力量穿梭时空,在这闪点当中等待着秦安忆。   “我一个人踢不中你,五百多个我还能踢不中你了不成?”秦安忆以三蛋昆虫联组分化分身。   而这些分身也变成了各个骑士们的最强形态。   五百多个最强形态的骑士一起使用骑士踢,身后的世界被分割成了五百多个,这一瞬间他便在闪点中创建了五百多个平行宇宙。   犹如流星雨惊天而过,但宇文太师也只是使用了轩辕剑的另一剑招。   因为本质的叠加,同理轩辕剑也在被叠加。   这一招名为——凝剑平万里。   随后,他便被打出了闪点。   时间没有回溯,而现实仍在前行。   法天象地中的秦月楼则是双手抗住轩辕服太虚的剑锋,不让其落下。   秦安忆则是被打的解除了变身在地上翻滚了几十圈以后才堪堪止住,顿时就是一个张口闭眼的名画。   “该用那个了!”但很快秦安忆便恢复了过来,变身状态虽然解除,但是他马不停蹄的又一次进入了骑士态。   “那个是哪个啊?你没看我正忙着抗伤害么?”秦月楼的法天象地即将支撑不住。   但是一脚骑士踢将那轩辕服太虚踢破。   宇文拓这才挑了挑眉。   “那个就是那个啊!”帮着秦月楼踢破了轩辕服太虚的秦安忆不出意料的也断了一只左腿,只是他捡起了左腿按在断裂处,不过片刻便接上了。   “所以那个到底是哪个啊?”秦月楼也法力殆尽恢复了人形。   “合体啊!当然是合体啊!”   在宇文太师平静的眼神中,两个人跳起了滑稽的舞蹈。   “你们连身为神的自尊都没有了么!”宇文太师看的眼角有些抽动。   但也正是此刻,二人的双手食指点在了一起。   双子的合体术再现。   崭新的秦安忆出现。   这便是存在之仙神·秦安忆。   “准备好了么?宇文太师?”秦安忆问着宇文拓。   宇文太师没有回复,但是下一刻他便被一拳贴脸打飞了出去。   “宇文太师,你的确是一位英雄人物,敬佩你喊你一声宇文太师,可你的所作所为,我很不喜欢。”   宇文太师拄着轩辕剑站了起来,心中不免也有些骇然:“怎会如此?”   “巴别通天塔是吧?劳民伤财!万灵血珠是吧?草菅人命!”宇文太师尚未反应过来,秦安忆便发出了诛心之语。   伴随着诛心之语的,还有贴脸数拳。   “真天之痕了就去魔界砍翻那些魔啊!你这么厉害还砍不翻魔界里的魔么?”   “退一万步说你为了拯救神州肩扛重任承担所有骂名!可是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帮助李唐百姓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你没事干跑去欧洲自我放逐个吉跋猫啊?!   独孤宁珂又不是个好东西你还带着她灵魂去欧洲干什么啊!   你这是什么七形的爱啊?!” 第四四四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贰】   随着秦安忆的拳速愈发加快,宇文拓的速度也一同加快,在这拳雨之中宇文拓就如同在雨水中利用凌波微步穿行的段誉那般。   段誉可以借助八卦之步在雨水中保持干爽洁净。   而宇文拓也在逐步适应之中闪避着秦安忆的拳头,同时也用黄金剑气将秦安忆的拳头割伤,但也仅仅只是割伤罢了。   存在之力最基础的效用便是——我思故我在。   换言之,只要一直思考自己存在,那么自己将会永恒存在。   轩辕剑的确可谓无敌,但众所周知“无敌”有时候往往并不是什么好词。   依照宇文太师那聪慧的天赋,智谋上吃瘪只在少数,武力上吃瘪则更是少数。   但现在,秦安忆的的确确的让宇文拓吃了一次憋。   “为了神州大地,万灵血和巴别塔的劳民伤财是必要之牺牲,这些罪孽本座一应承担,何须你们置喙?”宇文拓在与秦安忆的平分秋色之中诉说着自己最为坚定的本心。   他的本心完完全全便是以相对来说最小的牺牲来拯救整个神州大地,或者说的简单一点便是以小部分牺牲换取大部分的安平,尽管这小部分的牺牲代表着三十六万人的性命,但相较于神州大地的所有生灵,这三十六万人便是必要的牺牲。   但是在秦安忆看来,这事情未必没有最优解。   在《天之痕》的剧情当中,赤贯妖星划破神州结界所带来的便是魔界的入侵,而宇文拓也要通过集齐十神器中布下虚空之阵与失却之阵修补天之痕。   但是十神器之中有部分神器并不在人间界,因此虚空之阵便被独孤宁珂所提议的巴别之路来代替。   而独孤宁珂的本体其实却是西方魔界的一只魔鬼,恰恰不巧的是宇文太师采取了独孤宁珂的提议。   巴别之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万灵血珠,牺牲了三十六万平民百姓所炼化而出的六颗万灵血珠。   宇文拓希冀于用万灵血珠代替十神器当中的炼妖壶,可万灵血珠的真实能力实际上是将天之痕越扯越大,而后西方魔主便可以借此机会降临人间界的神州大地。   因此在秦安忆的感觉来看,宇文拓,他是一位悲剧英雄,他的出发点无疑是正确的,但他所走的路也是错误的。   他想要拯救苍生,但却亲手杀害了三十六万民众,他想要拯救苍生,却又坐视《天之痕》世界的隋炀帝荒淫无道,他想要拯救苍生,却又不曾肃整朝堂。   他的存在的确可以保住隋家不亡,但这也仅仅只是建立在他个人的武力之上。   因此当宇文拓说出了这话的时候,秦安忆的怒气值便也拉满了,本就狂暴的拳雨劲头与威势也生生拔高了七八层。   宇文太师甚至有些招架不及,但他还是在这合体的存在仙神状态下逐渐过渡了过来。   秦安忆怒喝一声,便开始了连连的质问与诘责。   “必要之恶?屁的必要之恶!你们世界的杨广的的确确就是个好大喜功的昏庸皇帝,而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宇文太师,实力比之古月仙人还要更为强大,你完全可以将其权力架空做一个隐藏皇帝,发动整个天子家的力量去搜寻更好的办法而不是去听信独孤宁珂!可是你这样做了么?你任由那么一个无道昏君拖慢你拯救苍生的劲头,既然你愿意承担罪责与骂名,那你为何不敢做出弑昏君的壮举?   退一万步来说你不想杀,也可以让他只做一个傀儡皇帝!可你做了什么?你任由那个昏君拖累你的进度!   你想拯救神州大地作为出发点的确是好的,可你走错了路了。   因为你们世界的隋炀帝所作所为完全不是一位明君该有之姿,还自认为自己是数一数二的皇帝,可实际上呢?他就是个傻逼,你跟他虚与委蛇个蛇皮泡泡茶壶啊?”   秦安忆看似是在喷,但实际上他也仅仅是以一个已经成年了的曾经小玩家的身份诉说着天之痕剧情当中的某些不合理,至少是他所认为的不合理。   他认为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不可能想不到。   “你年仅十二岁时便一剑可以斩杀十万兵,那样的剑气释放以后还游刃有余,脸不红气不喘,以你的能力,屠光整个魔界也应当不在话下,天之痕开了就开了,你一个人还能杀不完么?   就算你觉得自己杀不完,那为什么不让那些民众认为你有相当程度的公信力?这样好将那些民众撤离至相对安全的地方?隋的兵士是吃屎的么?他们就算真的烂到根子里了你就不会去找其他世家门阀的私兵么?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会无法预见那些世家阀门的私兵么?   就算再怎么蠢的家伙也应当知道神州大地一旦失守人族会如何吧?   就算私兵不行还不能大力推行鬼谷道术么?以兵士混合鬼谷道术师编队,拒守防线啊!你为何不看看此界三国?我相信纵使没有我们这些轮回者降临,此界三国也必定能够驱除妖魔恢复神州,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这个时代最璀璨的闪耀星辰,而这些闪耀星辰们代表着每一个心怀神州之人。   如果你真的是一位明智的太师,你就应该考虑最优解而不是必要牺牲!   就算你认为鬼谷道术也不管用,你也完全可以召集天下奇人高人遍寻天下古籍珍本善本进行推衍,如果你不相信那些奇人高人也可以对他们进行忠诚上的测试而不是如此轻信一个独孤宁珂!   所以你所走的路子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个人武力在具有超凡元素的世界固然能够凌驾于众生之上可你别忘了这天下总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你就算是神器转世不成仙也不过比凡人多活百多年岁月罢了,你的错误就出在你完全没有正视根子上的问题。   群众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凌驾于你的个人之上。   归根结底,你一肩挑起的并非是神州大地,仅仅只是你所愚忠的隋家王朝罢了!”   听着秦安忆的肺腑之言,虽然并不全面,但宇文拓也没有全部听而任之,因此他没有破防。   但宇文拓自有傲气,他并不打算向秦安忆解释。   一切事物都有不同角度的看法,这样的看法所造成的便是最简单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可大家也都有各自的原则与看法,所以高达系列用四十年的时间想要教会人类学会互相理解,可高达粉们却充分体现了人类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或者说,人类可以相互理解,但纵然相互理解,身处各自的立场在各自的行为处事准则之下也必然会造成无法避免的事态发生。   实际上,《天之痕》游戏其实并不完整,尽管《天之痕》是残缺的,可这样残缺的《天之痕》也好过现在的很多游戏。   或许就像《仙剑4》一样,因为当年盗版猖獗导致游戏经费等各类问题,以至于时至今日当年的制作组也解散了十几年,它同样也是残缺的,但它也同样好过现在市面上的许多游戏。   可《仙剑4》与《天之痕》为玩家带来的感动与遗憾却直至今日也不会令人忘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残缺才造成了某些剧情上的不合理。   但一旦成为了真实世界,那么其中种种不合理都会因为各种细节与心理等原因而变得合理。   只是以游戏剧情为基础开喷的秦安忆并无法洞彻宇文拓的内心。   但也正如宇文拓所言“用不着旁人置喙”那样,他也不必向他人解释。   此时此刻,无法互相理解的二人所能做的便是尽情的比拼,但宇文拓很明显没有下死手,如果宇文拓真的下死手,二秦必然不会死,但肯定会重伤。   因此二秦也没有对宇文拓下死手。   如果说初期和萧澜比斗时尚未完全掌握【存在】的力量,那么现在这股【存在】的力量便开始被二人更进一步的掌握。   眼见秦安忆变得越发棘手,宇文太师也不曾有一星半点的慌乱,仅仅只是以自身元神之力化作一面铭刻着玄奥神秘纹路的古镜。   古镜中宇文拓的身影呈现,却又一层层的分裂,就如同镜面被细分成了比金箔纸还要薄的一层那般。   可古镜本身的厚度却又并未有半点改变。   瞬时,以古镜为根,牵引而来的是成百上千的宇文拓。   这并非是分身,也并非是化身,依照秦安忆对于【存在】的感知,这成百上千的宇文拓共有七千二百人,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本体真身,只是时间存续有差异。   如果说最早最初始的宇文拓是【第一秒】,那么最后一个【宇文拓】便是【第七千二百秒】,也即是一个时辰。   如果将时间拆分,上一秒的自己随着那一秒的过去而消失,那么也会在下一个第一秒的来临而存续崭新的自身。   七千二百个宇文拓真身高举手中轩辕剑,转眼挥落,七千两百道绝世无俦的轩辕服太虚也随之落下。   “好家伙,愣是把最强单体技用成了群攻。”秦安忆稍稍调侃了一番,而后便全力以赴的以最为认真的姿态来面对着步步紧逼的黄金之剑。   这步步紧逼的黄金之剑不复先前缓缓落下的凝重压迫,反而布满了极速的杀机,这极速之态便一如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剑仙那般迅疾。   其实,只要把这当成闪避游戏不就好了么?   天才玩家M的天赋便是无论什么游戏都能玩成顶牛高手,拥有2077年前所有骑士力量的秦安忆自然也有着这种游戏上的才能。   以这种游戏上的才能配合无限进化神域便是【真幻游戏神域】。   而时间之力与时间感官也在进化的催促下化为【时之王者神域】。   如果说先前被宇文拓从时间线上打出来是因为宇文拓在时间控制上的造诣远比秦安忆要高,那么现在这些差距也足以被抹平。   既然你宇文拓能把时间拆分,那么我也可以。   时间慢速中,迅疾的黄金剑气就像是逐帧减缓,速度已经慢到了秦安忆可以堪堪躲过的境地。   但对于高手玩家来说,堪堪躲过的境地便意味着炫技般的全部闪避。   玩游戏,最重要是笑着玩。   “哈哈哈哈哈哈!这点密度的剑气可难不倒老车万人啊!”秦安忆大笑且大啸着在这七千二百道轩辕服太虚当中以身法躲避。   瞬身连出犹如马踏飞燕,从受击的时间线上将自身隐消便能够达成没有任何伤害判定的无敌帧。   七千二百道黄金剑气居然没有一剑能够斩中真幻游戏神域当中的秦安忆。   而黄金剑气更是没有破坏游戏神域当中的任何物质存在。   并非是说黄金剑气威力不足,而是因为在规则层面与轩辕剑持平。   某些游戏当中,场景可是没法破坏的啊。   当时间速率匹配对齐,宇文拓的轩辕服太虚全部落空,而秦安忆则是好整以暇的瞬身到了宇文拓的身后。   宇文拓好像并没有发觉,只是对着其面前“奇装异服”的人形出剑。   但他搞错了一件事。   那个“奇装异服”的人形是秦安忆的替身而非秦安忆本人。   而秦安忆的替身最主要的能力便是【现实修改】。   凡是被其拳头所触之存在,便都可以修改现实。   现实修改最基础的逻辑便是【大于】,也即是【现实修改的能力】要大于的【现实修改的难度】。   将轩辕剑变成【宇宙无敌狂帅炫酷喵喵剑】的难度远远大于将【宇文拓被击中时身体会出现一秒的凡人化】。   因此秦安忆所选择的便是后者。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无用无用无用无用无用……”双重的战吼同时狂猛的吼出。   这是双重的连打,但却留力不留手。   可宇文拓却也不是吃素的,他本身便是能够掌控时间的昆仑镜转世人身,区区一秒只需要不断地后延便可以躲过。   可秦安忆也以存在之力延续和强化【时之王者神域】。   他所要做的便是将凡人化的那一秒提前。   这是一场拉锯,也是一场拔河,秦安忆也在不断地消耗宇文拓的心神,好让其不再使出轩辕服太虚这种顶尖剑招,也同时不让宇文拓施展任何鬼谷道术。   看似是一场近战,可实际上却是打算在【时间操控】的领域上击败宇文拓。   而这一场拉锯,在每一秒钟都能拆分出0.1秒,0.01秒,0.001秒,如此不断细化,看谁先到极限,看谁出的差错最多,将细分整合为那一秒。   最终胜出的又会是谁呢?   答案是秦安忆。   宇文拓动用了另一只手,压下了秦安忆的替身一拳。   而秦安忆的拳头也在宇文拓的眼前停下。   “是我输了。”二人异口同声。   秦安忆也解除了合体。   “纵横队的确有纵横的实力。”秦安忆心服口服。   时间之力可以压倒绝大多数的强化,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实力也需要有计谋才可。”宇文拓扶起了站不稳的秦月楼对秦安忆说道。   虽然合体后的二人喷了宇文拓,但宇文拓心胸也可谓宽广,加之刚刚哪一场比斗也赢得了宇文拓对于强者的尊敬。   而秦安忆也通过宇文拓的这句话大概搞清楚了纵横队为什么要在这片沙海约战了。   答案是——纵横队想要掌握此次任务世界的话事权。   由此可见弃总不会是纵横队的队长,因为弃总不屑于用这些计策。   可见这个纵横队的队长也是利用弃总本身的性格设下了这一场大戏。   这场大戏之中同意的无所谓,反对的打趴下就行,他们有这个资本。   只是秦安忆的确还有疑问。   “据我所知纵横队此前并没有你和弃总这一号人,你们也是被主神拉进来的?”秦安忆问道。   “不是,我们是被张兄,也即是纵横队的队长——张仪苏秦拉进来的。”宇文拓摇了摇头。   “敢问你们队长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他姓张。”宇文太师言简意赅。   “取这么名字,一定能说会道吧。”秦月楼揶揄道。   “若是没有张仪苏秦两位先生的本事又怎么敢叫这个名字呢?”宇文拓反问道。   苏秦张仪,合纵连横。   合纵与连横变化无常,合纵既可以对齐,又可以对秦;连横既可以联秦,也可以联楚。   后来,因为秦国的势力不断强大起来,成为东方六国的共同威胁,于是合纵成为六国合力抵抗强秦,连横则是六国分别与秦国联盟,以求苟安。   秦国的连横活动,目的是破坏六国间的合纵,以便孤立各国,各个击破。   苏秦合纵,张仪便设连横之策破解,这对师兄弟倒也是挺厉害的。   所以后来苏秦身挂六国相印,张仪只一个帮助秦国奠定统一中原的伟业便也足以载入史诗,能青史留名,这二位的能耐本事自然天大了去了。   而宇文拓的反问也展现了他对于张仪苏秦此人的高度评价。   “倒也难为这位能把弃总拉进来了。”秦安忆若有所思。   “这得是交涉技能点满了吧?”秦月楼也是如此。 第四四五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三】   花开好几朵,各表中一枝。   且说那双子萧澜与赵景龙。   有道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双子萧澜倒也未曾托大,二人一起戴上了耳环,未曾进入【虚无】状态的黑之魔人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战场上。   赵景龙见状也直接将前世飞蓬将军的力量以眼魂玉石的形式唤出,覆铠着甲之间便化作了那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天界第一神将——飞蓬。   只是赵景龙所兑换的是照胆神剑(也就是飞蓬配剑的镇妖剑)与龙葵祭剑而化的魔剑两剑相互融铸而成就的神魔剑。   当即飞蓬便飞身一剑斩出,与黑之魔人以自身魔力所化的幻影剑相互碰撞。   两剑交击,轰鸣顿生,以双剑接触点爆发出的是强猛的气浪,吹散一地沙尘,更是将二人所站之地化作了一片沙漠中的低矮“盆地”,不过其余流沙还是顺着下行的坡度下滑,希望填补这一个“盆地”。   “赵景龙,没想到你这种取巧的能力开发的很不错啊。”   “你认错人了,我是飞蓬。”   飞蓬一剑荡开萧澜手中的魔力重剑,转而又动用一丝神力将那魔力重剑击碎。   而黑之魔人也只是随手虚握,转而唤出了同行者与同位者,只不过此刻的同行者与同位者是以正复两名萧澜为基础所缔造,   在魔力没有消失时,同行者与同位者将会一直存在于场上。   飞蓬眼神毫无畏惧,他已经司空见惯了,无论是单挑还是被群殴,他都能从容不迫的应对并且全身而退,   毕竟他是仙剑世界当中的天界第一神将,一生未逢敌手,能与他平分秋色的也仅仅只有从未分出高下的魔尊重楼,二者的交手也从单纯地为了挑战强敌而转变为了惺惺相惜。   而那未完成的战斗,也在飞蓬的第二世景天才算真正结束。   可是归根结底,赵景龙虽然在挖掘飞蓬本身的力量,可是并不足以达到飞蓬全盛之时,飞蓬全盛状态之下手中照胆神剑只需轻灵一动便可日月黯淡山崩地裂,若非飞蓬忠于天帝,只怕真的要皇帝轮流做明年到飞蓬了。   所以赵景龙此世飞蓬状态下的战力也仅仅是与合体后的萧澜能战个平手。   但这一场战斗对于飞蓬来说也是一种难以抵抗的渴望。   高手无敌,最是寂寞。   而后飞蓬动了。   飞蓬的战力仅仅只在言语描述和仙剑3游戏版开头cg里有所展现,而且也仅仅只是展现了第一神将的身体多么强大与剑气多么可怖,也即是说飞蓬并未施展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   可以赵景龙对于飞蓬的前世力量挖掘后所得到的结论来看,飞蓬之所以强便是因为飞蓬本身所具备的神体强大至极,   如果把飞蓬扔进高等规模等级的封神榜世界当中,飞蓬也可以和二郎真君一样肉身成圣。   这并不代表飞蓬没有学习法术,只是他可以学习法术却不能施展,因为他所学的法术威能全都被他的神体所转化成为了动静之间的威势。   就好比某人施展简单的法术,飞蓬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破除这种法术。   这是一种【力量】,一种【一力破万法】的力量。   而飞蓬体内澎湃的神力除了能够输入强大的神器用以激发神器力量之外,也无法外放,这些神力也仅仅只会在体内不断的强化神体,还有滋养肉身。   或许正如【飞蓬】之名一般吧,飞蓬容易栽培,而且生命力强,只是飞蓬也指代“野外飘零、身不由己”的意向,飞蓬飘零至人间,转世为龙阳后却也身不由己,景天也同样身不由己。   更不必说赵景龙于无限世界飘零,为了完成任务也是身不由己。   因此赵景龙与飞蓬的前世之身也异常贴合,富有相性。   于是在四肢百骸的神力流淌之中,飞蓬身形一晃,一剑当空袭来,却是一式剑招——一剑化三清。   一剑刺下,却可以由心而动接连使出额外三剑变招,这便是一剑化三清,来自于某个低等武侠世界中的道门基础剑法。   那个低等武侠世界没有真气,只有内力,而这种内力也仅仅只是强身健体和强化招式罢了,这也是赵景龙还是新人时期所学的剑招,只不过这一剑千锤百炼,飞蓬的强大武学天赋也将此剑招推陈出新,且熟稔非常。   黑之魔人举剑便挡,两旁的同行者和同位者伺机而动,分别自左右两端两面包夹,不待两个分身出剑出刀,那额外的三招剑招便以极快的速度造成了同时出了三剑的假象。   两式剑招击退分身,第三剑却是倏然变换剑式,飞蓬仅仅以剑格护手抵住黑之魔人劈斩而来的一剑。   剑格护手,便是指剑身与剑柄连接之处的部分,这部分为的就是护手,因为如果没有剑格架住就会伤到手或者削断手指。   而也因为剑格护手衍生出了一式借助护手的剑招。   剑格护手架住黑之魔人的剑锋后,飞蓬双手发劲将萧澜剑刃压下,而后顺着萧澜剑刃划过,直滑向萧澜脖颈。   但斯巴达魔人一族的生命力也是相当强悍,这种生命力在于【愈合】而非【再生】,他们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具有相当强大的生命力和防御力。   就好比《鬼泣3》中年轻的但丁脑袋正中一枪后不光没死还活蹦乱跳一样,在子弹穿头以后脑袋都没炸,头发还依旧茂盛一样,或者被各种东西捅刀也能活蹦乱跳一样。   或许强盛之时的斯巴达双子就算被狙击枪射中脑袋也不会再脑袋后面留下大窟窿吧。   总之在斯巴达魔人强大的生命力与防御力之下,这一剑虽然削开了黑之魔人的喉咙,可是这裂口却又在下一刻恢复如初。   而黑之魔人的身后也生出了四根鲜红的魔力剑刃,魔力剑刃在萧澜身后回转后飞出,切割着飞蓬的身体。   纵然是强大的恶魔在这剑刃之下也会被伤到。   但是面对飞蓬时便收效甚微,因为魔力剑刃在斩落之时便层层碎裂,飞蓬的神体就是如此强大。   “赵景龙,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啊。”黑之魔人笑着将手中的魔力剑刃转换为了魔力拟态拳套。   虽然是魔力拟态拳套,但是魔力拟态出来的武器和原版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一副拳套的拟态不光有着冲击吸纳,还有着蓄力的功效,同时还具备了【光】【炎】【熔岩】的特性。   于是黑之魔人开始降下可以将空间短暂凝固用以达成时间流速减缓现象的五月雨。   所谓的五月雨,便是以一根根魔力拟态幻影剑从敌人上方落下的小范围剑雨。   湛蓝色的模糊幻影剑囊括了飞蓬身周十尺的范围,只是在即将落下的时刻被飞蓬一根根的用剑弹反,那剑雨便被返还到了黑之魔人的身前。   但以正体萧澜为模板分化而出的同行者身形模糊一阵后带出阵阵残影来到了幻影剑的前端。   双腿似是做马步之姿态,以侧身正面迎接幻影剑,上身微沉,右手抵住幻影剑,便接连不断传出了一声声的巨响,幻影剑袭来的冲击均被纷纷化解随后吸收。   鬼泣系列中但丁这个人物的游戏性可以说是十分复杂并且吊打了一众市面上游戏角色,因为但丁具有四种基础风格,分别是剑圣,骗术师,枪神,皇家守卫。   以此四种风格相互切换便足以打出一场场绚丽至极的华丽战斗,在鬼泣系列的大佛手中,但丁总是能够玩出花来。   只是复制体萧澜以但丁为原型塑造自己,又怎么可能不会塑造自己的四种风格呢?之所以用“塑造”来说,便是因为复制体萧澜没有无脑兑换但丁的四种风格,他选择的是自己开拓。   主神空间当中有一种性价比极高的兑换,这种兑换名为【试炼兑换】。   其中出名的有【血战试炼】这个血战试炼顾名思义就是在DND的血战当中战斗。   除此之外还有【死神试炼】,这种试炼便是要掌握了斩魄刀和鬼道等基础学科的死神在虚圈猎杀虚,普通人也可以兑换,且会以一种极低的价格赠予斩魄刀强化和鬼道的基础知识和静灵庭的剑招,就是能不能或者就是个问题了。   什么【角斗士试炼】【刺客试炼】【忍者试练】【荒野求生】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而且都会以极低甚至白送的价格给普通人打基础。   复制替萧澜便从这些繁杂的试炼类兑换当中选取了【七十七辉轮之试炼】。   这种试炼便是一种对于骑士的试炼,也是一种被形象比喻成地狱里走一遭的试炼,这个试炼要求试炼者必须要身负沉重甲胄,且要在绵延十公里的破旧山道上徒步穿越悬崖峭壁以及湍急河流,途中还有数量不等但绝对超过七十七个的参与者。   试炼者之间互相厮杀,并且要在厮杀后将对手身上的沉重脚环或者别的什么环带在身上用以证明自己的确杀死了对手。   只是鲜少有人通过这个试炼,毕竟沉重的重量和逐步叠加的重量下体力也绝对会不支,要么累死在路上要么失足而死,或者沉入河中而死,亦或者是因为体力不支而在战斗中而死。   哪怕是当时初步兑换了斯巴达魔人血统的萧澜在这种试炼中也是九死一生,武器破损后便不得不夺取战败敌人的武器,没有武器则需要用周遭常见之物当做武器,熟练掌握一切具有【武器】要素的器具在这地狱般试炼当中也是一种必备技能。   而后萧澜通过了试炼,同时也掌握了足以被称为“骑士不死于徒手”的能力,而这便是萧澜初期所自己开拓掌握的风格,从效用上来说,这个风格和但丁的剑圣风格毫无二致,因为都是熟练使用任何武器,毕竟如果可以的话摩托车也可以当做武器不是么?   但唯一的区别便是这个风格是独属于萧澜自己本身的【骑士】风格。   同理,他还兑换了【多元宇宙天下第一武道会】的试炼,这个天下第一武道会邀请的是多元宇宙中的武斗家格斗者这些人,林立的流派如同乱花,且每个流派都有各自的特点,   而这武道大会的最大规矩便是没有规矩,唯二的要求便是不能动用高科技武器以及参赛者必须和武道相关,   换言之,一个法术和武学兼修的修仙者或者道士也可以参加,但是这就会产生一些问题,练过近战的法爷只要拉开距离了那么近身战士就吃瘪,但是这个大会里并不会对修炼武道的法爷进行限制,因为这个大会的核心机制就是武道。   连法术都没法突破那还算什么武道家?   这个大会就是这么的奇葩,不过奇葩归奇葩,优点就是在其中死亡并不会真的死亡,只是会灵魂虚弱一段时间罢了。   所以很多轮回者喜欢兑换这个试炼。   除了唯二要求之外,这个武道大会生冷不忌,而且参与者也都是来自多元宇宙各地的各样种族武者。   萧澜也是在初期兑换的,在这个试炼当中萧澜遇见了超科技打造的分析一切武道流派并且通过电流刺激神经做出破招等动作的超科技装甲,还遇见过【无形流】可以化身见过的武者的史莱姆武者,以及【下盘斩专精】的侏儒巨剑师,还有通过杀死敌人便能够吸收对方的生命能量强化自身的异能武者,还有通过宝物让自身的武学拥有灵智的武者……在这些战斗中萧澜开创了独属于自身的【武道家】风格。   这个风格所对应的便是皇家守卫,但核心机制其实是【及其熟练并且等级极高的消力与吸收积攒还有释放】。   任何形式的攻击都可以完美防御,然后吸收防御后带来的【力】并进行积攒。   将幻影剑被弹反的后的力进行消力与吸收以后便开始了积攒,但赵景龙对于萧岚的武道家风格可谓印象颇深。   当年复制体萧澜便是在这个试炼上与赵景龙认识的,是的没错,这个武道大会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所以会有群殴这么一说,于是初期弱小的二人便开始了组队,之后慢慢熟识。   而现在,赵景龙则对于萧岚的武道家风格忌惮非常。   黑之魔人固然没有风格可以切换,但是以复制体萧澜为模板分化的同行者有。   而赵景龙的飞蓬状态可以分辨出同位者是否切换到了【武道家】风格。   但是忌惮归忌惮,赵景龙将飞蓬分离了出来,眼魂玉石所化的飞蓬守护灵站在赵景龙的身旁,而后便是另一位守护灵。   这名守护灵的名字叫做……   【→To Be Continued】 第四四六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vier】   诸天万界,无限多元宇宙当中有多少强者?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多元宇宙无限,所以强者也无限,而强者所专注与精通擅长的领域也各不相同。   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全才,有的只是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当中登峰造极的强者。   而有这么一位强者,他硬生生的熬过了一个王朝,同时也是道门祖师,并且悟性天赋极高,但却因为所处世界规格不够高而无法得道成仙。   这位强者的名字便叫做——张三丰。   是的没错,赵景龙也将张三丰化为了自身的前世,并且眼魂玉石化收纳在自身的武神躯当中,无论是单独召唤,亦或只是附身,都能够继承张三丰的能力。   而赵景龙也通过张三丰本身的悟性天赋才情将属于金系武侠世界中的一应神功融汇编纂,就好像黄裳当年编纂道藏后悟出了《九阴真经》一般那样,   诸如《神照经》《太玄经》《九阴九阳》……,这些神功被一一编纂增删后便化作了最适合张三丰的功法——《纯阳无极功》。   保持童子身,便是为了保住“纯阳”之意,而千年修持好不停驻,便又应了“无极”之意。   更不必说《纯阳无极功》所产生的内力质与量比任意一门金系武侠世界的功法都要高的高,并且还颇具仙侠玄幻之能。   此刻,身具《纯阳无极功》的张三丰以守护灵的形式出现在战场,若说飞蓬神将是神武灵,那么张三丰便是以武成仙的仙武灵。   飞蓬正与同行者对拼,而张三丰则是直面切换了武道家风格的同位者。   仅仅只是毫无花哨的一记武当长拳一式横击,其中便蕴藏着道不可道也玄之又玄的玄妙深奥之意境。   与其说同位者直面的是这一拳,倒不如说同位者直面的乃是张三丰自己所悟出来的大道。   但这却只是一份“道”的余韵,虽然并非虚无缥缈无形无质的道之本身,但道也无法以实物的形式展现,仅仅只是借拳用以阐道述理,但这一份道之余韵还是以一种意境的形式直接展现了出来。   武侠小说是属于成年人的“浪漫童话”,但一旦真实化那便可以直观感受,正如武侠小说中总有【内力真气】的概念存在,而剑意拳意虽然也存在,   可在金系武侠世界中唯一真切出现过的唯一一门心境武学却只有《神雕》当中杨过的黯然销魂掌。   这一门武学说是意境武学也好,心境武学也罢,而这差别不大。   因为在金系武侠世界当中,内力攀爬至顶点的自然大有人在,可爬到顶点以后便再也无以为继,因此金系武侠世界当中便有了心境这种玄之又玄的设定。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以为姑姑已死的杨过心如死灰之下开创了这门武学,哪怕是《龙象般若功》十层,号称具有十龙十象之力的金轮法王在面对这一掌也只能饮恨而败,其强大自然毋庸置疑,   但当杨过与小龙女重聚后,这门黯然销魂掌便再也无从现身了。   因为心如死灰的【黯然销魂】心境破了,所以黯然销魂掌自然也破功了,再也没法打出来了。   这一拳便是张三丰悟出来的道理之拳,也是张三丰的心境之拳。   说是武当长拳也没错,但武当长拳只是表象。   实际这一拳,才是张三丰秉持自身所悟太极之道而成的心境·太极拳。   此太极道拳中所透露着的便是【阴阳流转,生生不息】的道理拳意。   犹如直面黑白阴阳流转不息的太极图那般,武道家同位者居然呆立原地,避无可避,明明它有足够的空间与时间进行闪避,可无论是感知还是本能,都只能感觉到那似乎包裹天地大象的无形太极道图。   天下之大,不过太极一图之角,何处去得?   于是这一拳便直接将同位者打散,魔力扩散出余波,而同位者的余晖也随同掉落,但却又在下一刻被重新分化而出。   眼见同位者被打散,黑之魔人萧澜也不由得正视起了切换另一位强者前世的赵景龙。   此刻的赵景龙一头红毛,样貌英武,气质霸道,手中两柄炎波血刃,纷飞乱舞。   这位强者前世不是重楼还能是谁?   重楼自然也会死,但其寿命自然悠长,而他的武力也很明显让他不会死于他杀,所以赵景龙兑换的是重楼自然老死以后的情况作为自身的前世。   “赵景龙,可真有你的啊,不过让我想想看,你的前世之身还能再出几个?”萧澜出言发问道。   重楼冷哼一声不屑于回答:“你算是什么魔族?本座需要回答你的问题?”   萧澜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依旧保持着优雅与华丽,若说重楼的战斗风格刚猛霸道大开大合,那么萧澜的战斗风格则是充斥着优雅和华丽。   一切只为更高效的战斗而服务。   魔力拟态的拳套也在不断地同炎波血刃相碰撞,不过说是拳套其实也不尽然。   倒不如说是胫甲和臂铠,每一拳都在吸收着冲击,满足着蓄力的条件。   在鬼泣原作当中,有一招伤害极大的招式,这一招被称为【升龙】,而蓄力满了则被称为【真·升龙】。   在不断地拼刀之中,魔力拟态拳套也已经满足了五段蓄力的条件。   于是在闪避了血刃横斩之后,萧澜借势趁机矮身,右拳退缩回腹侧,魔力拳套后迸发着犹如水蒸气一般的魔力,随后便是一拳升龙。   这一拳升龙当中,不光有五段蓄力,还积攒着大量的魔力。   在《鬼泣五》当中维吉尔有两招无脑莽的高伤害招式,   其中一个是次元斩,另一个则被戏称为核爆拳。   与其说是核爆拳,倒不如叫做血条消失术。   湛蓝色的魔力爆发,升起了一朵魔力构成的蘑菇云,而在这蘑菇云当中,黑之魔人的身影则是在升龙落地后再度跃起,更是借势踩踏空气,似是二段跳那般的将赵景龙所化的重楼状态击溃。   二人一同冲出蘑菇云。   只是赵景龙看似并无大碍,只是将重楼状态切换为了张三丰的前世之身。   太极的圆融流转将沛然的劲力转圜后卸去,而后便又借力打力,将真升龙核爆拳的威力返还给了萧澜。   萧澜尽管吃下了自己这一击的大部分力道,但落地时也不由得利用了魔力喷发稳定身形。   反观赵景龙这边,飘飘然若仙,普通的云靴轻点沙地,而后道袍才飘然落下,毫发未损不说,更是仙风道骨,浑若人间仙人。   “居士,打打杀杀的真的不好,我已经修身养性几百年了,但是我这下真的要生气了。”白发白眉白胡子的慈祥和蔼道人用温和的语气说着。   张三丰,道家祖师般的人物,固有印象自然是和光同尘仙风道骨的老道长,诙谐幽默不说,更是善恶分明,平易近人胸襟广阔。   他的诙谐幽默平易近人胸襟广阔建立在他的年岁之上,人老了,思想境界也更加开阔。   但赵景龙所兑换的这个张三丰前世之身,其性格中更大一部分的占比是性烈如火,简单来说就是脾气很爆。   太极之道在乎与阴阳流转,一阴一阳谓之道,而道也可以解释天地万物,也即是说一个人自然也是有阴阳两面的,不管是性格还是什么,都可用阴阳来解构。   性烈如火是张三丰,平易近人也是张三丰。   和光同尘是张三丰,凡夫俗子也是张三丰。   出招精妙是张三丰,故而出招霸烈也是张三丰。   太极拳以阳而构,便真真若打出了一颗小太阳。   这一拳堂皇大气犹如夏日烈阳,不可直视,而这一拳便也打破了萧澜手中那连炎波血刃也能抵挡住的魔力拟态拳套。   “老夫今年一千三百岁有余,还是第一次见到转世身被打的这么惨,你们不知道我很护短么?你们打我可以,为什么要打我的转世身这么狠?老夫忍不了!这个气你们忍得了么?还不给老夫出来揍这个家伙?!”   萧澜没去管同位者与同行者,对于赵景龙的情况,他好像大概也看穿了一些。   前世今生之间的关系虽然亲密,但却实则疏离。   前世今生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一点要看个人看法,个人看法不同,赵景龙显然也很清楚这个情况。   假设一个人真的觉醒了宿世回忆,那么这个前世的存在方式到底是记忆还是魂魄?亦或者是……人格?   赵景龙自然没有研究灵魂,也不懂轮回,他就是个轮回者他懂个锤子轮回。   所以赵景龙换了一个方式来构成自己的力量体系,挖掘前世之力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人格切换。   赵景龙的人格部分,其实是由《X战警》世界当中的变种人【大群】的能力来构成的,将前世固定,然后以新诞生的人格为模板,新生人格便被替换,如此便构成了前世之身的基础人格。   而后便是【演】,用性命去演前世之身,赵景龙想要保证自身人格的主体性和稳定性,而不是具有潜在的精神疾病。   他固然知晓【不疯魔无以成活】的道理,但他还是想要保存自身,   故而前世之身因为赵景龙的兑换操作而构成了自身的力量体系,但他还是需要【演】,同时【演】也就成为了让这关系更加紧密的绳索。   所以赵景龙虽然唤出了前世之身,但其实更多的是【演绎】前世之身。   以【张三丰】之前世人格,唤醒其他的前世人格前来助阵。   通俗来说,这就是群殴。   而武神躯恰恰能够将这些人格以守护灵的形式封存在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当中。   同时萧澜也能看出来,这些人格当中赵景龙最为熟练的还是张三丰,因此最强者之一的张三丰发话以后,赵景龙的一众前世之身守护灵便也随着烈风激荡之间,飞沙走石之中走出。   【罡煞梁山·好汉林】。   一百单八将各个鲜活分明,三六天罡星,七二地煞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烈妇,无论是落草为寇,还是漂泊流离,亦或者不得不反,总之梁山众人聚齐于此。   【妖鬼红楼·诡贾府】。   狐鬼贾府众人,王熙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是因为王熙凤是聻非鬼,有道是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林妹妹那薄柳般的身形飘飘忽忽形同鬼魅,贾宝玉则更是脸色煞白……   【神佛西游·取经路】。   白龙马,蹄朝西,颠簸唐玄奘师徒三兄弟,而其上则是满天神佛,各自对弈。   【仙魔三国·魏蜀吴】千军万马,将星云集。   【十四天书·侠之道】。   ……   “真有你的啊,你这人格怕是不止十万了吧?”萧澜啧啧称奇道。   这些守护灵每个都有他们原型的能力,但是赵景龙很明显没有全部挖掘出来,与其说是挖掘能力,倒不如说是借债比较好。   但除了借债,赵景龙能凑齐这么多人格,估计也是打着一人成军的想法。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和你这家伙也有几十年没见了,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折腾自己。”萧澜无奈摇头,“不过既然是切磋我也不好直接下死手,但是你摇了这么多人出来,我们一时半会是打不完了,那我便只能请你见识一下我最近领悟的能力了。”   萧澜望着千军万马,虚无的力量开始逐步沸腾,一柄由拒亡构成了外壳的剑从其眼前缓缓凝固成型。   成型的那一刻他便抓住了剑柄。   与此同时,他便锁定了这些前世之身守护灵。   【锁定】是《鬼泣》系列游戏中的基础机制,很多游戏都有,也即是单独锁定一个目标进行针对性打击,但主神空间出品的【锁定】强化到顶级以后,便不光能锁定肉身,还包括灵魂。   而萧澜的锁定则是直接锁定了【存在】这样的一种概念,这样的一种概念代表了什么?   打个比方,封神榜策封的仙都是身死道消者,但是一点真灵不灭,封神榜便是策封真灵为神,真灵便是一种【存在】。   同时,萧澜的锁定并非单独一个。   “总计,十万八千,全数锁定。”   【根源抹杀之剑。】   轻轻握住根源抹杀之剑,萧澜便要动真格的了。   而后赵景龙突然收回十万八千守护灵,好似被抽空一般,双眼的毛细血管也因为爆裂而降双眼染红,同时全身都在渗着血珠。   武神躯虽然可以容纳数量众多的守护灵,但是对于身体的负担也会很重,就连曹焱兵这种战斗型人才都是后期成长才能支撑曹魏守护灵在场,初期也因为身体负担而双眼血红,更何况赵景龙这缝合怪?   “不打了,我认输。”赵景龙光棍非常的高举双手,“你这一剑下去我投入进去的精力可就浪费了,所以我认输。”   萧澜一听,便也收剑,不过倒也没解除合体。   “你们队想要总揽话事权我能看得出来,但是派你们出来当‘守关者’是为了干什么?”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既然队长说了这样能得到更多地收益,我也就没有好反对的了,毕竟你也知道,我的体系需要氪金。”   “这还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你们队长到底什么人?”   “一个纵横家,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纵横家。”赵景龙回想着,做出了总结。 第四四七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пять】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既然你们进入主神空间前都是将死未死的情况,你是因为什么而变得就是快死了?”秦月楼问着秦安忆。   “我不知道你所在的平行世界里有没有鬼,但是我本身所处的主世界里是有鬼存在的,我所说的鬼就是那种很诡异的情况,而当我回去的时候,还发现我的主世界里道法没落,那里或许就是小说里所说的末法时代,能起到作用的术法符咒很少。”秦安忆冷冷的说道,   “主世界那里的鬼很多,并且很猖獗,我的死也只能算是一个意外,被无差别杀人的恶鬼所害,害人的是一个小孩鬼,死掉的除了我还有出租车司机,以及我的发小,   我回去的时候便拜托了一家名为青叶的事务所去调查,那家事务所里都是处理这种事情的人才,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孩原本是死在那里的,至于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他故意想要碰瓷来往车辆,结果真的死了,那小鬼的家人我也见过了,   他老爹把他姐姐卖了,好赌酗酒还嫖,并且喜欢偷拍,他老娘泼辣蛮横,专门搞仙人跳,他奶奶也不是个好东西,嘴碎不说还喜欢嚼舌根,经常传别人的风言风语,那小鬼在那种家庭里也又蠢又坏,死了还不消停,就一直在那个路口作祟,挑选猎物,直到我死,   后来调查清楚以后,我便亲自动手让那个小鬼魂飞魄散,以及让他家人给我发小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陪葬,挫骨扬灰后魂飞魄散,至此这件事对我来说才算是结束。”   听着秦安忆的话,秦月楼思索了片刻,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准备说秦安忆这样做不对,但想一想秦安忆也算是被害死了一次,发小也死了,还有无辜的司机也死了,他所做的事情也仅仅只是为了复仇而已。   未经他人苦,不劝别人善,像这种抛开事实不谈劝人大度善良的“活菩萨”行为秦月楼也不会去做,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人还是要离得远一点,省的雷劈的时候祸害到自己。   似乎看出了秦月楼的欲言又止,秦安忆又接着说起了从前。   “不过问题不大,第四场任务结束后,我便回去了,利用我的拒亡能力,将我主世界所有的鬼都杀光了。”说到这里,秦安忆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你看,鬼也怕恶人不是么?”   “你说的没错。”秦月楼不置可否,“以你的能力,全灭鬼怪也不是不可能。”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继续前行着,便来到了沙漠腹地。   沙海广阔,烈日横挂天际,投放着高温,只不过在这沙漠之中有一处明显和周遭环境不搭调的豪华别墅。   泳池宽敞,其中上演的是一出活色生香,穿着各色各式泳衣的符合人类审美观的女性,或者起码外貌是女性的种族在这里开着party,而其中有些女性,秦安忆和秦月楼好像还能叫得出名字。   斯嘉丽·强纳森,莫妮卡·贝璐吉,阿佳妮·伊莎贝尔……一个个或者古典美或者婉约美的美人囊括东西方,叫的出名字的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叫不出来名字但看起来眼熟的女性了。   某些看起来可能是莱维,蒂法,贝优妮塔……的角色也形神兼具。   而且这是一个阴盛阳衰的场合,因为在这泳池当中有且仅有一个赤裸精壮上身的男子,他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在这花丛当中穿梭,不知该说是风流还是下流。   男子样貌气质可谓绝佳,好像有着一段段传奇的故事不为人所知一般。   “这男的好骚包啊。”“确实。”二秦说相声一般的抒发自身见解。   “宝贝们,该回去了,我得处理一下面前的这两位不速之客了。”男人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副可以迷倒万千女性的容颜。   话音落下,莺莺燕燕们便回到了别墅当中,随后这别墅便开始了折叠,最终凝缩成胶囊大小,被男子收入自身的储物装备当中。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黑檀,你们能来到这里应该是击败了赵景龙或者谁,但对我来说,击败你们也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了。”顾黑檀自信满满的说着。   “那就试一试?”秦安忆说着便直接变身,随后神速力爆发,可是下一刻,他的瞬发骑士踢便被顾黑檀的一根手指轻描淡写的挡住,而秦安忆也借势翻身落回地面。   秦月楼看的真切,那是一根闪烁着金光的中指,也正是这根中指挡住了秦安忆的骑士踢,   此刻顾黑檀的脸上正洋溢着十分油腻的笑容。   “我都说了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挡住你的攻击……噗噶!”顾黑檀还未说完,便被秦安忆一拳揍飞了出去。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的能力么?不过就是规则系的能力罢了,你的中指可以防御任何攻击,但只要我进化出能够击穿任何防御的攻击就可以了。”秦安忆沉声道,   “然后,你的替身我也能看见,这点东西就是你自傲的本钱了么?”   “嘿嘿,打穿我的防御又能如何?我的替身你可是无法解决的啊。”顾黑檀肆意的笑着,“能看到我的替身,证明你也是替身使者咯,那么你不妨试一试我的替身【战栗惊悚(thriller)】会给你带来多少困难吧。”   说着,顾黑檀便咬碎了藏在臼齿当中的猛毒,这样的猛毒根本来不及救治,但顾黑檀的“身死”也代表着,他的替身能力发动了。   没有狂风大作,也没有飞沙走石,有的只是被改换了的沙漠。   秦安忆就好像被传送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当中的外国惊悚恐怖片当中一般,他环视四周,能够看的出来自己正处在一条乡间小路上。   小路的两边是茂密的树林,不远处的平地则竖立着一座座爬满了苔藓和藤蔓的墓碑,穿过墓碑之后,则是一栋破旧不堪的民居平房。   “替身战么?还真是久违的斗智环节啊。”秦安忆无所谓的笑了笑,准备唤出自身具备无敌之姿的替身。   可是他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召唤失败了。   “有点意思啊,好像连我的变身能力都被解除了,也就是说,我又回到了没有任何强化的状态了么?”秦安忆毫不畏惧,只是仔细的摸着自己的脸,“骨骼位置没错,五官排列也和我的脸一样,也就是说我的身体没有被换掉。”   而后他半蹲在地上,捻了一点地上的土壤仔细的揉搓着。   “触感也没有变化,这里是真实的地方?”秦安忆思考着,“是否真实,这一点存疑。”   这种考验智力与分析能力的环节,还真是十分久违了,就和替身战一样。   替身战,归根结底就是信息战,替身战之所以斗智便是在不断地收集归纳对方替身的信息,然后想出能够破除对方替身的办法来。   到这里,秦安忆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初次进入主神空间的时候。   秦安忆的替身觉醒也是一种取巧,主神空间之中有一个特殊的机制,也即是【可选性单人任务】。   每三场团队任务之后,队伍里的每个人都会有这个【单人任务】出现,而新人则是第一场结束后便会出现【可选单人任务】。   这个模式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去完成任务,但这个任务是可选的,可选就意味着可以随意拒绝。   当然,有的人选择拒绝,有的人也会欣然接受,秦安忆便属于后者。   当时的他连亚极陀腰带都没有兑换,直接兑换的其实反而是帝王石,而这个帝王石其实也是最便宜的版本。   这个版本就是《假面骑士black sun》世界的版本,同时也是秦安忆的初次任务世界,当时华洲队还没有现在那么强,而且当时入队并且活下来的也只有神婆和王宗朝以及郑咤。   那个世界里的怪人战斗力很弱,打普通人重拳出击,但面对枪械集火还是会死,说到底,那个世界的强度实际上并不高,但胜在兑换唾手可得,而且体质也会上涨许多。   所以秦安忆便用自己身体为本,进行了以蝗虫为本的改造,只不过当时并非日蚀,而是月食,改造以后便苟活了下去,   之后便是随后的两场任务,一场是《超体》,带回去了一些CPH4化合物,然后是烂大街了的《生化危机》电影版,故意被丧尸咬了一口后注射大剂量的CPH4,然后以自身的意志抵抗着T病毒的侵蚀,顺利的得到了T病毒强化,同时也让自身的骑士变身得到了新的帅气皮套。   两场任务后他便获得了大量兑换点,接着便重新回到了《blacksun》世界,详细周密的计划让他获得了黑日影月的两颗帝王石。   而他也成为了《假面骑士black sun》世界当中的新一任“创世王”。   虽然他能白嫖到“创世王”的力量,但这也是赌命的一环   因为成为“创世王”就意味着失去自身的意志,或者说意志被稀释到极度淡薄的境地,可只要意志盖过“创世王”,那么便可以获得“创世王”的力量。   而为此,他也选择对自己做了一个额外的改造手术,一种以光遗传技术为原理的技术。   光遗传技术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光纤与大脑的连接,以光作为媒介刺激动物的神经元,达到控制神经活动的目的。   同时,梦境也是一种神经活动,回忆也是一种神经活动,在CPH4的残留作用下,秦安忆也具备了“超忆症”的症状,   超忆症的好处是完全记忆能力,坏处也是如此。   所谓的完全记忆能力,不是简单的过目不忘,雨水落下的声音,清醒的空气,旁人的交谈,食物的味道口感……一切的一切都会被事无巨细的记下来,并且,永远不会遗忘,也因为CPH4,秦安忆,回忆起了自己出生后的第一声嘹亮啼哭,幼儿园时被欺负的场景也历历在目,欺负完后再打回去的疼痛也能够回忆起来从而造成当时的幻痛……   喜悦的心情不会遗忘,难过的心情不会遗忘,悲伤,寂寞,孤独,高兴……这些曾经带来的感情也不会遗忘。   所以在成为创世王后,他的神经活动便在光遗传的芯片刺激下无比活跃,因此他只在创世王的王座上坐了三天,可回忆之梦却汹涌了不止三万次。   他为自己打下了名为【过去】的【思想钢印】,也正是这份【思想钢印】让他完全掌控了创世王的力量,并且在屠杀了《blacksun》世界中腐败高层政客并且将他们的恶劣的丑闻公之于众后回归了主神空间,短暂休息了片刻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自己的单人任务。   他的单人任务便是《JOJO的奇妙冒险4·不灭钻石》,超强的体质与坚韧的精神在借助【箭】的力量下觉醒了替身——逆位世界。   后来便不必多说了,《JOJO》的旧世界成为了他的经常去的地方,偶尔也去一趟新世界,他的替身也得以四段进化,最终在《JOJO的奇妙冒险·天堂之眼》中利用虫箭觉醒了镇魂曲,同天堂dio对战时领悟了超越天堂,在抢了承太郎的风头后将天堂dio杀死。   最终逆位世界便成为了【逆位世界·超越天堂镇魂曲】。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得到无限进化神域,所以替身斗智是他的战斗风格,后来得到了无限进化神域以后反而变得喜欢无脑莽了起来。   秦安忆一边回忆着,一边收集着这个“真实世界”的种种信息。   但顾黑檀的替身能力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   迷雾将月色笼罩,一步步的将本就静谧的乡间小路与阴森墓地掩盖,在那些迷雾之中还能听到一声声的呜咽风声,也能看到与雾气交缠的无形鬼影,还有墓地中传出的此起彼伏的破土声与嚎叫声。   秦安忆就这么站在迷雾当中,一动不动,但是目光平静。   “其实,你的替身能力也可以看做是一种‘鬼’,好巧不巧的,我在处理鬼这件事情上的专业度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并且属于业界标杆,本来我打算用智斗的方式和你玩玩,但既然你这么急不可耐的找死,那我也配合你一下速度结束这件事吧。”   秦安忆淡淡说着。   “拒亡·清阳。”   一轮清澈的犹如水粉画般的淡淡太阳从秦安忆的身后浮现,而后开始逐渐进入日蚀的状态。   这一轮黑日就好像水墨画中摘出一般,四周的一切也进入了黑日所带来的黑暗。   当日蚀退却,光芒也随同回归。   拒亡·清阳,是因为秦安忆死在鬼物的手中而觉醒的针对一切【害人之物】的能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非人怪异均属此类【害人之物】,因此【害人之物】在此清阳之下都只会被黑日一波带走。   所谓清阳,意思是……让整个阳世因我所清,或者说,清除阳世一切【害人之物】。   秦安忆又重回了沙漠,并且逆位世界也一巴掌将秦月楼扇醒。   “醒一醒,我们踏进这里的时候就中了那家伙的替身能力了。”秦安忆在离开后便大概猜出了对方的替身能力。   而顾黑檀则是捂着脑袋十分痛苦:“你们赢了,队长的计划你们也有资格知道,再通关一个人就可以去见我们队长了。”   “实际上,我并不好奇你们队长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大概猜出来你们队长要做什么了。”   “你也是偷看剧本的人?”秦月楼心里吐槽着。 第四四八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sei】   “所以你的替身能力到底是什么?”秦月楼倒是没搞懂,反正他是中招了。   没有弱小的替身,因为每个替身都能发挥出难以料想的巨大效果,阴沟里翻船也是很正常的,而秦月楼也的确没有搞清楚顾黑檀的替身能力到底是什么。   “我的替身能力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思维殿堂】而已,我能在我的脑中构筑属于我的思维殿堂,你们在跨入我替身的射程范围内以后,全部的思维意识都会陷入沉寂,也就是一种另类意义上的睡觉。”顾黑檀倒也没有再用先前那油腻的伪装,只是简单的解答了一遍自身的替身能力,“而为了强化这个思维殿堂,我还兑换了《闪灵》和《安眠医生》世界中的‘闪灵’能力,然后也通过吸收具备闪灵能力者的灵魂用以强大自身的闪灵,并且维持青春不老之类的。”   《闪灵》以及《安眠医生》两部作品是知名作家史蒂芬金的作品之二,《闪灵》原作被改编成电影后我也愿称其为世界上最伟大而恐怖片,两部作品属于同一世界观,而闪灵的能力不是单纯狭隘的【通灵】能力。   通过闪灵能力,丹尼(《闪灵》里的小男孩,《安眠医生》男主角,这里指的是电影版本)在布朗尼厨师长的指导下可以将恶灵幽魂之流以自身的能力囚禁,而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来自全景酒店当中的恶灵均被他囚禁。   更不必说闪灵能力可以读心,同时这也意味着,闪灵能力可以对思维意志进行具备很高上限的可操作性。   “不对劲啊,既然我们的思维意识会陷入沉寂,那你是怎么被他打趴下来的?”秦月楼继续奇怪的问着顾黑檀。   “沉寂的是你们,但是属于你们的思维意识复制体会出现在我的思维殿堂之中,只有思维殿堂中你们的思维意识复制体死亡,现实之中的你们才会真正死亡,只是思维意识复制体也具备你们的能力,我可以用思维殿堂将属于你们的能力压制,却不能压制属于你们本身最深层次的力量,也即是……拒亡。”顾黑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安忆。   “你的拒亡很强,具有唯心的力量。”   “一般一般,再强也比不过你们队伍里的弃总。”秦安忆随意摆了摆手,“既然我们过了你这一关,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守关?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么?”   “你们倒不如自己去经历比较好。”顾黑檀摇了摇头,“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一点,毕竟这片沙漠已经被祭坛化,其中发生的每一场争斗都是为了取悦某个世界的神明,我想已经有轮回者能发现了,当那位神明开怀,队长的计划便也成功了一半。”   “你们队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秦月楼瞥了一眼顾黑檀。   “轮回空间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闹得越大,风险越大,高风险高收益,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顾黑檀似笑非笑的问道。   “取悦神明?我想你们队长不是为了取悦神明,只是为了等神明出现,然后彼可取而代之吧?”秦安忆高速运转着智力,开始分析弃总降临后的情况。   “那这就要靠你们自己去解开谜底了。”顾黑檀挥了挥手,“还剩下最后一个人,你们还不快去挑战么?那个家伙可是会给你们带来很多惊喜的,我可以说,你们的能力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没什么用。”   “无所谓,我会出手。”   以无敌风火轮之姿态赶来的小马冷冷说道,接着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向前而去。   二秦当下也不再和顾黑檀多话,顺着顾黑檀的指引继续前进。   而二秦也见到了那守关的第三人,小马和离谱都脱力般的躺在了地上。   这守关的第三人,身穿黄金铠甲,柔顺猫咪的金色长发披散在脑后,其容颜之俊美不似凡人,好似男身女相,但其给人的感觉却并非阴柔,反而充满了佛理禅宗高僧般的深沉气质,男子金币双眸,盘膝坐于黄金莲花座上,双眸紧闭。   是了,这第三关的守关人便是沙加。   在《圣斗士》世界之中最接近神的男人,也是最强的圣斗士。   二秦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直接跳起了合体舞,只不过无处不在的空间之力则好似具有灵智一般的不断干涉着二人那契合无比的舞姿。   二人虽然能够察觉,同时也在克服,但无数微小的错误积累以后便会成为【错误】的一环。   随着一阵气浪爆发,二人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圆润无比的大胖子。   美达摩星人的秘传融合法术一旦错误融合,要么会极瘦要么会极胖,可称两个极端,虽然融合成功固然能产生1+1>2的情况,但错误的融合情况下战斗力是完全比不上完美融合的。   “草了,你个圣斗士怎么也玩阴招啊?”胖安忆,或者说秦安忆瓮声瓮气的反问沙加。   沙加并未回话,更未曾睁眼,反而更加如佛陀一般无悲无喜。   只见其双手食指与拇指相接,其余三指微微弯曲,置于胸前做法轮印。   这是佛陀初次说法时所做的手势,其后一掌平推。   那仅仅常人般大小的手掌却在秦安忆的眼中不断地放大,放大,放大。   那手掌连绵朝上不绝,好似将要上穷碧落,亦不息不停的朝下地延伸出去,似乎下尽黄泉。   被这一掌所笼罩覆盖着的整个天地间充斥着无边无际的琉璃佛光,亦有山海般繁重浩瀚的梵文经文。   不知凡几的一层层空间蕴含于此掌中,更是以无量大数的层级不断增长,而每一层空间都无边无际无穷无尽,十方无边。   一沙一世界,一掌一佛国,此为——掌中佛国。   或者说这是……五指山。   秦安忆在此掌中佛国之中不断穿梭前进,哪怕是以神速力加持的全骑士骑士踢也不过只是在踢碎一层空间后再被另一层空间所阻隔。   融合时间尚未到底,二人也无法施展出存在仙神的【存在】之力。   但问题不大,稍微用时之王者神域便能够将这段时间快进。   快进后的时间也将错误融合解除,二人便在这掌中佛国当中思索着对策。   “沙加的这个战斗力也犯规了吧?”秦月楼挠着头说道,“而且咱们在人家手掌心里,就算再融合也会被阻碍,倒不如保持现在这样的单体模式。”   “嗯。”秦安忆点了点头,“所以接下来我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我已经开始特化对空间生物的进化了,你准备怎么破局?”   “既然沙加以这般佛祖位格来阻碍,那我便以道祖位格来破。”秦月楼说道,“你还记得帕瓦树上虚无之魔人与存在之仙神的互相战斗么?”   “怎么说?”秦安忆问着秦月楼。   “在我们双方战斗时,虚无与存在的力量外泄,沾染了帕瓦树,而帕瓦树也在暴走后结出了新的帕瓦果,只是这个帕瓦果上凝聚着存在于虚无的力量。”秦月楼说着,从仓库中取出了那颗凝聚了存在于虚无之力的帕瓦果。   此刻的这颗帕瓦果洗去了恶魔生物那般血肉感厚重的猎奇感,虽然只是一颗类似于苹果般的果实,但其中流露的气息和道理意境却玄奥无比。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秦月楼直言《道德经》中最广为人知的语句。   “道为何物?有与无便是道,道生一,道便是有无之间的那一份玄机,一份需要顿悟才能抓得住的灵光,   因‘无’而能成为天地之始,因‘有’而成为万物之母,因此虚无与存在之关系便是‘有无太极’道虽玄之又玄,但我们每个人都与道有缘,无时无刻不在道之中,只是缺乏了那一丝灵光玄机,因此这颗沾染了有无之力的帕瓦果便是近道之机缘,   或可称之为——道果。”   如此说道,秦月楼便张开了嘴,将这颗道果吞入了腹中。   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误入天地玄门当中一般,当年的那天地玄门中所提供的是来自大靖世界过去未来的知识,但这颗道果所供给的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悟。   或者说,这感悟来自于道之本身。   人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道藏于自然之中,须得悟,但悟又谈何容易?   自然为何物?万类霜天竞自由是自然,原始森林也是自然,但【自然】一词含义又何止一个【自然】?   自然而然也是自然。   以空泛的文字和精湛的画面也难以描述【道】,因此能以通俗易懂的话写出最接近【道】的文章才是真正的有道之士。   对于秦月楼来说,道法自然,便是他的成道之机。   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若是能够解释出来,那便不再是道。   但秦月楼的确借此悟道了。   借着这些感悟,灵根仙道的后续也水到渠成的一层层成就。   真仙境,金仙境,太乙境,大罗境,道祖境。   “超凡脱俗和超凡入圣只不过是‘仙’的直观表象,‘仙’高高在上么?不,仙并非高高在上,   我忽然想通了,仙也是人。”   “忽然想通了。”说起来简单。   可对于达摩来说,达摩面壁九年后才“忽然想通了”。   而对于酒剑仙莫一兮来说,是扔掉酒葫芦以后才“忽然想通了”。   而对于剑圣殷若拙来说,是自问何为道后满头白发后才“忽然想通了”。   秦月楼很幸运,能够“忽然想通了”。   【仙也是人】不单单意味着“人通过修炼而成仙”,更是因为“人要在心中堆造出一座山”才能成仙。   搬山后,仙就是人。   这座山代表着很多,代表着“自然”也代表着“自然”更代表着“自然”。   因此,仙也是人。   “造化!”“造化?”“造化。”   一连三声“造化”,秦月楼便仰天大笑,身姿也重化半人半蛇之姿态。   因自身灵明石猴血脉而追溯根源得到的女娲血脉,让秦月楼也得以成为近乎女娲的程度。   “你说这开天辟地的,是谁?”秦月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盘古啊,难道我啊?”秦安忆也捧哏似的玩梗回道。   “所谓‘盘古开天’最早见于三国时徐整著的《三五历纪》,那时候是父系社会。”秦月楼摇了摇头,“可我们华夏文明的发源其实是母系氏族。”   追溯古文明的路虽然遥远,但最古以前的炎黄氏族其实是母系社会,而在那母系社会之中开天辟地的那位名叫——女娲。   “因此,女娲也可以开天辟地。”秦安忆点头道。   “没错,神话终究由人广泛流传而来,在我所处的世界里并没有神佛显灵,但神话传说仍旧流传,所以到底是神创造了人,还是人创造了神?”秦月楼反问道。   “我觉得答案都对,在进化论为主导的世界中,是人创造了神,但在女娲造人的世界中,是神创造了人。”秦安忆回答道。   “没错,答案是什么不重要,因为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这掌中佛国能难得到人么?”秦安忆自问。   而后自答。   “当然不能!”   造化大法力充盈着道祖境的全身。   灵根仙道的诞生是为了修仙,但灵根仙道之修仙也是为了护道,人死便一了百了,因此灵根仙道是为了护卫自己的生命,人若是死了还怎么求道?因此长生久视是为了寻道求道,护身之法也是为了寻道求道。   当真正闻道,那便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所以灵根仙道终究只是成道的“工具”罢了。   人之所以能够发展,便是因为人灵性充足,能够创造和使用工具。   所以,虽然灵根仙道的根本是阑尾,但是成道后问题便没有那么大了。   “今日我便是造化道祖,特以此开天辟地之举破你掌中佛国。”   秦安忆只见秦月楼之身形无风且涨,半人半蛇之身上的俊美慈悲之面容男女莫辨,身着可称为仙器的无缝天衣更是无法得见第二性征。   “给我破!”   蛇尾一扫而过,无量大数的掌中佛国天地应声而破。   遽尔间,二人便从沙加的掌中佛国当中脱离。   “只有真正达到此般境界才能看出你之本质,原来你是释迦,却又不是释迦。”   沙加让出了一条道,仍旧双眸紧闭,不过却微微点了点头:“我并非释迦,但我也可以是释迦。”   他我是我亦非我。   哪怕是释迦转世之他我,也不止沙加一位,毕竟多元宇宙无限不是么?   “好的,乔灵儿。”秦月楼也点了点头。   沙加仍旧紧闭双眼,但秦安忆能感觉沙加内心中一瞬即逝的疑惑问号。 第四四九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sept】   “好久不见。”复制体郑咤望着自己的正体,难得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正体郑咤看着自己的复制体,心理活动也较为复杂,但也和复制体打了个招呼。   然后二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前进着,此刻的二人也都分别过了两个纵横队的守关者。   “你遇见的是轮回者还是被拉进纵横队的剧情人物?”复制体郑咤突然发问。   “一个是天刀宋缺,还有一个是邪王石之轩。”郑咤回应道,“但看起来他们并非是纵横队的队内人员,更像是请来的外援,你遇见的是?”   “也是剧情人物,一个是祖国人,我直接把他杀了,还有一个是士兵男孩,我也直接杀了。”复制体郑咤说出了大快人心的话来,“而且我和你的感觉一样,那对父子不是轮回者,也更像是外援。”   “所以弃天帝是轮回者?”郑咤思索着,“不然……”   “用用你的脑子仔细想一想,弃天帝如果是轮回者的话,那么要么是这个世界难度极大,要么弃天帝是外援,毕竟弃天帝一个人就能把评分拉高。”复制体丝毫没给郑咤面子。   “你说得对。”郑咤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边聊边走,直到遇见那第三个守关者。   “二位,此路不通。”   守关的瞎子双眼蒙着两块布条,布条上散发着纯净的荧荧圣光,布条上的班迹被汗水和香料浸透将布纹显现,好似一根根荆棘。   这是都灵圣骸裹尸布,仅仅只需要燃烧便可以将从地狱中蜂拥而出的恶魔与魔鬼驱散回地狱的神圣裹尸布,它曾包裹着圣子的尸骸,也见证了圣子的复活,   从神秘学的象征性意义来说,生死二元与神圣的概念长存其中,就算以其作为圣遗物,也能直接召唤出那位圣子。   但这块破布仅仅只是蒙在那个瞎子的眼睛上,瞎子身着一身贴身的板甲战铠,不过臂甲之下的手臂却显得暗红犹如鬼手,且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沉重锁链,其身后也背着数柄模样华贵的太刀。   “此路通不通不是你说了算。”复制体郑咤没有废话,他的食指勾起了胸膛正中的三角拉环。   嗡嗡嗡!   伴随着复制体郑咤用力拉下胸前的三角拉环,如同电锯启动的狂啸嗡鸣声自他的体内发出。   接着,他的双手从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缝中飙射出大量的血液,无数飞速转动的锯齿也撑破了他的皮肤,   与其说生成,倒不如说是长了出来,伴随着嗡鸣声,他的双手上便长出了两把急转链条的竖锯,而后又生长出了另外一对竖锯转动的手臂,   不止双手,就连他的头部也同时发生了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暗红色的涂漆,尖利的牙齿,头部还有尖刺状的“装饰”,整体就如同一个头盔化的电锯戴在他的头上。   浑身肌肉虬结且壮硕无比,同样生有倒刺,粗大的脐带与肚脐的部位连接,向上延伸缠住了脖子,就好像带着一条脐带围巾。   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般。   复制体郑咤,也是一名魔人。   那个尚未成年名为“电次”的孩子将复制体郑咤视为交心的大哥哥,但是最后却死在了将他视作狗的坏女人手中。   【大哥,其实我没上过学。】   【别说那些话了,你不会死的,快点喝我的血!】   但那个孩子还是死了,死前那个孩子将自己的心脏托付给了复制体郑咤。   而复制体郑咤也利用那个孩子的心脏为他报了仇。   生吞活剥。   被电锯人所吃掉的东西,从根源上无法复活。   伴随着电锯嗡鸣涌动的轰隆声中,漫天的砂砾仿佛在跟随着电锯的嗡鸣一同振动着。   瞎子手中的太刀抵挡住了四柄不断转动的竖锯,而刀身仍旧雪亮如新,锋刃也未曾出现一星半点的豁口。   【眼睛虽已长眠,但只要心脏不停,我的身体就是我的眼睛。】   此为——心眼,哪怕失去了眼睛,也可以用心神洞察万物。   遽尔间,某种可以视为【波动】之物在瞎子的身边出现,那是如同红色蒸汽般气息的杀意之波动,杀意之波动刻印以极不正常的速度飞速生成。   舍弃了鬼剑士——阿修罗之后的觉醒,也将阿修罗的【波动】之力完全的转化为杀意之波动,并非是正统的阿修罗,但同样也属于阿修罗。   正统的阿修罗三度觉醒之极诣·阿修罗,其波动乃是与雷电和光明有关,或许是因为一度觉醒与黑暗有关,由暗生光,恰恰对应了阿修罗想要追寻光明。   可是瞎子反其道而行之,他不需要光明,因此只是初次觉醒,便将自身的波动转为了杀意之波动。   背离了正统,他所要走的路便也充满了荆棘。   身后的剑并不是装饰品,也并非备用剑,而是真切实际的武器。   鲜红与赤红交接的血色杀意波动在肩胛处凝固具现出的,是额外的四只手臂。   刀柄并非用于抓握,而是夹在指缝之中,十二柄太刀以剑招之姿齐齐斩出。   这一斩没有名字,也不属于阿修罗的剑招,实际上关于阿修罗的剑招都被他用以与魔鬼交易无脑的堆叠自身的杀意波动了。   都灵圣骸裹尸布的作用其实是为了囚禁被他封印于眼中的魔鬼罢了。   人一旦有了欲望,魔鬼就会找到入侵的机会,或许你曾听过一个当铺,一个叫做“第八号”的当铺,当铺的老板奉行的是“等价交换”的原则。   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失去阿修罗的剑招,换来杀意波动的强大,这对于想要开创自己阿修罗之道的瞎子来说并不亏。   无名之剑以百裂之势于电锯人的身前乱斩,而每一斩中都包含着杀意波动。   四柄电锯也在轰鸣声中不断地与刀锋硬撼,就连头部的竖锯也随着激烈的心绪而不断的转动,但血花终究染红了一地沙粒,或许对于电锯人来说,失去的这些血液并不重要。   因为他在作为电锯人之前,便是一位日行者吸血鬼狼人混种。   吸血鬼可以是一种魔幻生物,也可以是一种变异生物。   《黑夜传说》当中的吸血鬼与狼人便是变异的人类,而吸血鬼和狼人两种血统可以被一种名为“完美之血”的特殊体质统合,摒弃两种生物的缺点,继承两种生物的优点。   而作为混种,复制体郑咤便也自然而然的兑换了魔幻类吸血鬼的血统,继而从中获取某种名为【死河】的至高强化之一。   死河不息,一切被杀的敌人都会进入死河化作自身的储备命数,这是鲜血与灵魂的不息河流。   复制体郑咤的命数是多少?具体数字是三百四十二万四千八百六十七条人命。   但这也仅仅只是复制体郑咤的强化之一罢了。   得到【波奇塔电次之心脏】并不属于郑咤的强化,因为那是额外所得。   但死河对于电锯人来说所提供的便是血液这种动力之源。   杀意之波动与电锯暴戾且毫无技法,只有准度精度速度力度进行的暴力碰撞,轰鸣声与碰撞声不绝于耳。   复制体郑咤可以被打中无数次,但敌人只要被复制体郑咤吃过一次那就结束了。   可瞎子阿修罗却毫无感触,只是静默的只顾着拼刀,好像不知道生死为何物,又或者是并不在乎自身生死。   只要不被打中,那么自己就是最为安全的。   没日没夜的刻苦训练,流汗流血就是为了在战斗时不会被敌人致死。   像是两个偏执的疯子,为了自己的坚持纷纷要致对方于死地。   正体郑咤挠了挠头,只是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复制体有着属于他自身的骄傲,除非逼不得已,不然他不会和郑咤合作。   所以郑咤想了想,便略过了拼刀的二人。   “那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打。”   郑咤就像没事人一般的准备离开,只不过,没有那么简单和容易。   那是一位身穿白色运动服,白跑鞋,结着一个爽利马尾辫的女子,样貌二十多岁,皮肤细嫩光滑且红润白皙,容貌气质则更偏向于邻家姐姐。   “想开溜可不行啊,你走的应该是武道吧?在下唐紫宸,国术为基,自创人仙武道,未请教?”只见女子左掌抱拳,爽朗开口,看似十分开怀。   这是一种对于见到了高手喜不自禁的心情。   左掌抱拳,意为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若是右掌抱拳,那便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在下郑咤,所修并非武道,只是有些许武道打底罢了。”   “不妨事,点到为止即可。”   二人拉开架势,与另一战场拉开了距离。   “好,请!”   声未至,拳先到。   两拳向碰便及时收手,饶是如此,也炸开了一道滚滚闷雷般的气浪。   雄浑磅礴的血气也因为对方的那一拳而隐约有散开之意,但随着呼吸之间完好如初。   “好体魄,我的人仙武道不过才开创,你的气血便与我不相上下,是个修炼人仙武道的好苗子。”唐紫宸赞叹道,好似看到了良才美玉,“切磋完后不妨互相交流。”   郑咤随意笑笑,如果说他人的强化多是为了辅助自身的力量体系主体,那么郑咤的体系则是以自己的拒亡为主。   拒亡并不会更改,而是共存,不会出现旧有的拒亡被新生的拒亡所覆盖的情况,如果有那也不是覆盖,而是一种升级强化。   而它的释放和施展也是有消耗的,但是这种消耗仅仅只是消耗体力或者精神力,亦或者是体内其他的异种能量,只是大部分轮回者的拒亡只是作为一种压箱底,或者是添头。   郑咤的拒亡就是因为一次车祸而出现的,他的拒亡很简单,就是肌肉密度控制。   漫威世界的金并看起来是个大胖子,可是实际上金并看起来胖是因为他身体里肌肉占比多,所以金并不是虚胖,而是死壮。   但是肌肉密度控制只能控制原有的肌肉密度,所以郑咤的强化都是和肌肉有关,武道打底也是外功为主,简单来说就是增肌和提升原有的肌肉密度。   所以,化合物V用过,成了一个堪比祖国人的超人类,没有镭射眼,但是可以飞,实际上飞就足够了,氪星超人血统也强化过,甚至将自己变成了奥特曼,可以说是方方面面的外星人了。   因为别看郑咤体型正常,可实际上这是刻意控制肌肉密度的结果,真正解放肌肉的话他就会变成一个超巨型巨人。   而他的飞行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过大的密度所带来的重量将地面压塌,所以武道打底简单来说也是为了控制他的力量。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郑咤外放血气的话就会让人感觉这是一颗人形核弹。   而这位的战绩也很亮眼,为了试验自己的力量,他还特地跑到有巨型怪兽的世界,比如《环太平洋》比如《哥斯拉》比如《奥特曼》,没有特异功能的怪兽基本上都被他没有变身时一拳打爆。   至于这位是怎么变成奥特曼的,他曾去过《story0》的奥特曼世界,正巧被等离子火花塔给照了,所以就突变了。   不变身都能捶怪兽了,变身以后什么肉身硬抗光线,钢铁胸大肌再现,臀大肌挡外星人光线都是家常便饭。   但是被唐紫宸这一拳捶的血气激荡还真是很少有,郑咤那长满了肌肉的脑子里回想上一次血气激荡还是不太强的时候被雷欧实战训练时候打的。   “我觉得我也不能托大了,你这么厉害,我也得变个身以表敬意。”郑咤说着,便双手高举。   旋转的光粒子中升起了一颗启明星般耀眼的闪光,甚至还有听起来古早的音效,红色的光芒与白色的光芒一同闪烁,   从某个相位空间之中伸出了一只赤金色的大手。   于是,在这沙漠之中真正出现了一名外籍奥特曼。   纯粹的赤金色身躯,肌肉线条清晰明显,银白色的花纹在太阳能胸甲肩甲上盘桓,后背则是各色纹路与肌肉线条组成的大花背,形如鬼背,   眼神也极度富含煞气犹如赛文X,额心的菱形水晶闪烁着光芒,胸口的计时器也能维持三个小时。   但他打没有牌面的怪兽或者外星人基本上都不超过三十秒。   他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一些能转换形态或者借债的后辈奥特曼们。   他也一直说。   “一开始就用红色形态比较好。”   但是后辈奥特曼用红色形态的战绩着实拉胯,那就是专门用来吃瘪的红色厨师罢了!   “奥特曼么?我也不是没打过啊。”唐紫宸笑了笑。   她也开始变身了。   只不过并非奥特曼罢了。 第四五零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eight】   唐紫宸何许人也?国术武道大宗师,明暗化丹罡五劲通透,更是直接【打破虚空,见神不坏】,通过读书便领悟了【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境界,也即是【秋风未动蝉先觉】这般的前知预感。   通俗来说就是在有人产生杀死唐紫宸的念头前,唐紫宸就能感知到,而后便能够直接反击。   也正是因为这国术武道大宗师的境界,让她可以利用地形之力单枪匹马的团灭精锐中的精锐特种兵。   但其原本所属世界的规格层次并不高,因此前路已尽。   对于世界来说,天才并不少见,   可对于绝世天才来说,世界只会拖累进步的脚步。   唐紫宸在最终的比武中一举奠定自身天下第一的地位,可国术武道的前路在何处却一丝一毫都看不见。   而日益强大的精神远远领先于肉身。   而后当精神到达顶峰后,其肉身也精元尽耗,就此死去。   但天无绝人之路,她进入了主神空间,在吸纳了诸多世界的武道精华后还有仙道世界的功法理念后,国术武道就这么被天纵之资的唐紫宸开辟出了前路,也即是——人仙武道。   所谓人仙武道,其根本核心理念便是——一元诸窍。   一元为十二万九千六百之数,所以这一元诸窍便是十二万九千六百穴窍。   但不同世界中的人体也不同,根据唐紫宸的研究,有的世界中人体内有可以供给内力运行的经脉,这些经脉是可以通过解剖而后以肉眼发现的,但是有的世界里原本十二正经的位置却只有血肉罢了。   所以一元诸窍需要开辟,这是一种讲究后天锻炼的理念。   因此人仙武道需要人为的在肉身中开辟出一元诸窍,而这一元诸窍该怎么开辟?很简单,就是让这些东西自己长出来。   混沌开七窍而亡,人开七窍而圣。   七窍就是眼耳口鼻合计七个孔,但是人体要怎么长出一元诸窍?这一点就需要精神意志的引导了,唐紫宸起初就是因为精神过于强大消耗了肉身,由此可知精神可以影响肉身,而那些癌症晚期的病人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往往也能坚持更长时间,这便是精神对于肉身的影响。   但是开辟一元诸窍还不算完,唐紫宸更是在其中汇入了【身神】之理念,因此这一元诸窍之中蕴藏着的便是人体身神,这一点便需要存神观想。   开窍是增加肉身潜力,存神观想则是引导潜力变现。   当人体潜力开发以后,就可以进行更多的试错。   于是唐紫宸便开始思索该如何从一元诸窍下手,因为就她的推衍而言,人仙武道的发展道路不止一条。   要么是在这一元诸窍当中再开辟一元诸窍,于是这就等于是【一元乘一元】,甚至还能继续套娃变成【一元乘一元乘一元】,之后还可以继续套娃。   或者是将一元诸窍变成一个个真实的小世界,这样的人仙一个人便等于是一个宇宙。   亦或是让一元诸窍当中的身神成为真实不虚的神仙。   不过唐紫宸既然已经窥见前路,并且天赋才情摆在那里,她就做了一个大人所做的决定。   全都要。   一元诸窍开辟成小世界,小世界中容纳一元之数的神仙,此为【一元神庭】而后小世界当中的神仙再开一元诸窍,循环往复。   于是这就完美了,并且永无止境。   不过理论是理论,唐紫宸目前只开辟了一个穴窍,而这个穴窍当中神庭也并不齐全,耗时暂且不提,更主要的还是要消耗大量的资源。   举个例子,《阳神》世界当中的龙牙米和《凡人修仙传》世界当中的血牙米堆成山来吃,一天八顿都还是轻的。   所以唐紫宸尽管开辟了前路,可这前路十分烧钱烧时间。   正好应和了那句俗语——穷文富武,修道破家。   所以唐紫宸另辟蹊径,用另类的方式来完善自身资源消耗的问题,那就是和世界相辅相成。   世界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些不需要的“废气”,比如说鬼气,怨气,死气,魔气……之类的气息,当这些气息集聚不散,越聚越多之后,那么世界终究会进入一个【劫】之中。   所以唐紫宸会吸收这些废气纳入到某个穴窍当中,形成与【一元神庭】相反的【一元魔国】,如此,世界便会降下功德,所以哪怕是那些毫无超凡存在的世界也会拨给唐紫宸好处,好让唐紫宸开辟穴窍。   但哪怕唐紫宸的第一个一元并未完满功成,也可以变身。   尚未大成的神庭与尚未大成的魔国分别以超我和本我统合,自我居中调停,如此便是。   “人仙武道·神魔纳身。”   犹如法天象地那般通天彻地,虽然还是人身,并且毫无外貌上的变化,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那是一位女神,又好似一尊大魔。   右脚前踏,缩地成寸,短短一步便将她与郑咤之间的距离拉近,只见唐紫宸微微地沉下了身子,全身好似背负着重于千钧的事物,   她的动作似缓实快,开发的穴窍也不遗余力的将自身的力量供给于她,哪怕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受到那动作当中蕴含着极其沉重而强大的力量,   硬打硬开,震脚发劲,迅猛暴烈。   顶肘,硬靠。   此为铁山靠,又或者可以称其为。   “霸王靠华山!”   那是八极拳中刚猛无俦的铁山靠。   在那个游戏发展还未曾向现在这般的时代,曾有一名八极拳大师便被邀请去做一款关于格斗的游戏。   那款游戏中的角色原型便是这位八极拳大师,而那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招式便是铁山靠。   哪怕是外籍奥特曼的郑咤也被这一击铁山靠而顶飞,沉重的赤金色身躯倒在沙地上,不过很快便又鲤鱼打挺一般的起身。   这一击铁山靠所靠出来的力道可能比整个五岳加起来还要沉重。   因为哪怕唐紫宸的体型变大了,她的动作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迅捷,甚至不亚于正常体型。   众所周知体型庞大的生物其动作自然迟缓,这是难以违逆的物理学,但当体型庞大的生物动作没有那么迟缓的时候,那便是真正的移动天灾。   奥特曼那般体型的生物如果按照它们在剧中的表现来看,它们以看起来没有那么缓慢的动作挥手时扬起的劲风都可以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吹碎窗户上的玻璃。   因此唐紫宸和郑咤这两个体型变大的轮回者的动作自然也酝酿出了一阵足以吞没一切的沙尘风暴。   复制体与瞎子之间的拼刀也激战正酣,哪怕是这沙尘风暴扬起,二人也在这能见度极低的沙尘中不断地疯狂进攻对方。   刀光掩映,杀意之波动也从相对惰性的姿态进入了鼎沸的活跃期,血色的杀意波动实质化的在瞎子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字。   “灭。”   而这“灭”字也在身形移动之中缓缓化作了“天”字。   究竟是灭天还是天灭?不得而知。   只知道这是瞎子下一招的欠揍。   鼎沸的杀意波动终于随着瞎子自身逐步高涨的杀意而开始变得激烈了起来,那实质化的杀意波动顷刻间释放。   便是毫无能见度的沙尘暴当中也升起了一抹纯白的空间,在瞎子满溢到极限的杀意之波动当中,那被杀意之波动所覆盖的天地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血色浓郁的化作了黑色,沾染了瞎子的全身,将其化作了黑色的人形,如火焰般涌动的白发透露的并非昂扬的鲜艳,反而是深邃的寂静。   但黑与白并非是是瞎子身上唯二的颜色,因为瞎子身上还有第三种颜色。   缠绕在眼前的都灵圣骸裹尸布在不知不觉当中掉落,两颗充满着死寂的血眼在纯白的空间内,随着瞎子的动作而拉出了两道光芒血线,   仔细看去,那血眼之中,还藏着一只看不清形貌的魔鬼。   那是第八号当铺的真正老板,奉行等价交换渴求灵魂的魔鬼,但这只魔鬼被封印在白瞎子的眼中,又以都灵圣骸裹尸布封住唯一的出口。   但是在杀意的浸染之下,修罗恶鬼的猛烈杀意让那只魔鬼也不敢从眼中脱逃,因为它害怕下一刻被杀的就是自己。   全身浓郁到化为了黑色的杀意之波动也犹如蒸发一般的生成浓厚的黑暗雾气,像是晕染了白纸的浓厚墨汁那般。   但那包裹着的黑暗浓雾却在后方飘散,一如落雪。   瞎子身体内冰冷的杀意化做了黑雪。   失色的纯白空间当中,黑雪从天而落,若说撒盐空中差可拟便落了下乘,因为这雪是黑的。   黑雪纷纷如鹅毛,飘飘扬扬随着瞎子的行动而落下。   此刻的瞎子,便是真正的修罗,因为他刻意的让自身的理智与意志,心神全数堕入到不加束缚控制的杀意波动当中。   以此身化修罗,与其说杀意波动,倒不如说,这是修罗之波动。   四面八方的无形波动汇入到了那黑色的杀意波动当中,深邃黑暗如同浓墨的杀意汇聚在刀锋之上,不断地凝聚不断地扩大,酝酿到了极致后,便是千锤百炼登堂入室的——逆袈裟斩。   自左而斜向上的逆袈裟斩将郑咤的身体切断,   那是化为了刀招的……天地双溃掀。   杀意的实质化像是大坝炸开后轰然急泄的水流,将电锯人表皮的防御全部斩开,这份攻击所带来的剧烈冲击波动甚至延伸进了没有完全解放的死河当中。   那延伸的杀意也化作了一瞬千击·瞬狱杀,杀意之刀在死河当中掀起了屠杀般的狂潮。   仅仅一瞬便陨灭了三万的后备命数,要命的是这一瞬还在持续。   短短几个悠长呼吸之间,储备的命数骤降到连复制体郑咤都难以置信的地步。   强猛的修罗杀意破坏着身体,屠杀着残存的命数,轰击着理智。   哪怕是死河傍身,复制体郑咤也觉得,自己会死。   但是……   他答应了那个十六岁的男孩,答应过那个没上过学的男孩。   【我会带你和波奇塔见识诸天万界,你梦想的生活我也会帮你达成,面包片里我会加上煎鸡蛋和培根,还有果酱。】   所以。   “我不会死!”   【拒亡·原暗。】   郑咤死于车祸,觉醒了拒亡。   但复制体郑咤觉醒的拒亡同正体不一样。   对于主神空间来说,复制体并非是从不同时间线上挑选另一个自己,而是单纯的克隆以及记忆意识等的复制灌输,如此造就的便是复制体,主神看似无所不能,但行事风格在某些方面却是能省则省。   所以复制体郑咤并没有觉醒正体的拒亡,但他也经历过死亡。   吸血鬼本就是一群只能在黑夜中生存的怪物,哪怕他们容貌俊美也是怪物,在《刀锋战士》电影版的世界当中,日行者郑咤与日行者刀锋一同猎杀吸血鬼。   复制体郑咤错过了第一部的机缘,因为第一部中的那只吸血鬼可以让身体任意血化,如果不是有药剂,那么人类将会沦为吸血鬼的牲畜,但饶是如此,这样任意血化的能力也很难得。   而第三部的世界里则是吸血鬼始祖,他不惧怕太阳,更是远远超过了吸血鬼的体质,但当时复制体郑咤没有那么多兑点,就算真去寻找那个吸血鬼始祖也没法将那个始祖的体质据为己有。   不过那也是虚的,因为复制体郑咤所进入的单人任务是第二部,第二部的主体其实是刀锋战士与吸血鬼合作,猎杀新生的变异吸血鬼。   这些变异吸血鬼是吸血鬼中的异类怪胎,他们以人为食,也以吸血鬼为食,但是死伤惨重。   郑咤就是运气不太好的那一位,他被那群变异吸血鬼拖入到了下水道中,分而食之。   那些裂开的梯状口器像是昆虫一般的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块块血肉咀嚼,而他的力量也远远弱于那些吸血鬼,只能被动而绝望的以吸血鬼体质的生命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吞噬。   那时的他还没有得到【波奇塔与电次之心脏】,绝望之中,他的拒亡觉醒了。   那便是原暗,一切都会被原暗覆盖与吞没。   原暗爆发开来,就好像是黑洞那般,覆盖着纯白的空间,吞没着杀意修罗之波动。   你见过海星捕食的场景么?   海星会将自己的胃吐出来,包裹住食物,然后一点点的拉回到自己的体内。   原暗就像是海星的胃,包裹着纯白的空间,也覆盖着瞎子那杀意修罗般的身体。   堕入修罗之中的瞎子裂开了嘴,露出了饱含杀机的笑容,失去了理智,但不会失去本能。   【拒亡·大暗黑天】。   这是同样与“暗”有关的拒亡,如果说复制体郑咤的拒亡·原暗像是黑洞。   那么大暗黑天的暗便是毁灭。 第四五一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⑨】   两位巨人皆发觉了战场另一端的两股黑暗之源头,一股吞没一切,一股毁灭一切。   黑暗犹如潮水一般的蔓延,似乎想要将整座沙漠席卷,而后在那股毁灭一切的黑暗之中,睁开了一双血色的眼睛。   这是第一双,但绝非最后一双,接二连三的,数之不尽的,密集无匹的眼睛自大暗黑天之中竭尽所能的睁开。   那些是由实质化到了极限的修罗杀意之波动所凝现而成的一双双波动之眼。   黑暗毁灭着一切,可却又被吞没,两股黑暗陷入了深深的焦灼之中,一时半会看不出谁胜谁负。   而这边的外籍光之巨人正和初入人仙的唐紫宸打的有来有回。   未曾圆满的一元诸窍便为唐紫宸提供了足以摁着奥特曼暴打的资本,就连学习了宇宙幻兽拳·刚力破牛拳的郑咤也没法做出及时且完美的防守反击。   他的节奏从一开始就被唐紫宸那一击刚猛无比的铁山靠所打乱,而后又被经验丰富的唐紫宸拉入了她自身的节奏当中。   只见唐紫宸身如松树坚静,脚如静柳随风,前进撤后,翻身转身,前跃后扎,左右平移,饶是郑咤这种战斗经验丰富之人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并且持续到现在。   而后唐紫宸出拳,其拳法之中手心出是阴,手心回是阳,直中带圆,圆中带直,通过气息吞吐、筋骨开合带动拳脚爆发力。   唐紫宸单拳长出,拳型颇有讲究,单见其拇指与食指往前拉伸,中指、无名指、尾指往后拉伸,由此便与掌中形成一股前后争力,而手桥与腰腹又形成一股力,   国术武者仅仅只需要修到明劲便能整合全身力道,此为整劲,一拳下去也就两千来斤的力量,基本上正常人挨了一拳对方都要跪在地上掐人中求别死。   而唐紫宸这位初入人仙的武者整合全身力道尚未完,就连穴窍之中那未完成的一元神庭与一元魔国中之神魔全身之力也被其整合。   以武道人仙之体,所打出的拳法便是白眉拳当中的箭捶。   攒拳箭捶直出,郑咤也顾不得施展宇宙幻兽拳,反而是用更为精通的洪拳桥手做挡。   洪拳有拳谚“有桥桥上过,无桥问有桥。”,所谓“桥手”一词,便是一种防守或攻击的架势,前臂防守的时候硬格硬架,用于攻击的时候硬砸硬打。   郑咤也直接摆出了拳架子,此为分桥。   【刚柔逼直分定寸,提留运制订乾坤。】指的便是洪拳十二桥。   分桥一势防挡先,内藏绝技起连环。   郑咤在这一刻弓身倚架起马步,左肘撤缩腰线后,而其右拳成掌食指竖起,中指无名尾指弯蜷。   赤金色的手掌便被那看似柔弱无骨般的玉手箭捶所狠狠击溃。   “你这洪拳的功夫并不到家。”唐紫宸严厉道,“就算国术用来打底你也应该认真对待才是。”   郑咤有苦难言。   他就是个小白领而已,平常最多健健身,进入主神空间纯属意外,用国术武道打基础也是因为请教王宗朝,王sir总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解释还有举例。   但他的确不是练国术的那块料子,更多地时候还是打磨肌肉密度,以及学习光之锯人的禁术,争取向肉联厂主任艾斯学习战术打法。   然而面对唐紫宸他的确是打不过,但好就好在他这外籍奥特曼的身份让他十分抗揍。   狠狠攥紧拳头压下痛感,郑咤左步踏前,而后左拳击出,赤金色的拳头上还燃烧着火焰,仿佛那些倾注了全力的力量在拳力之下化作了凶猛的燃烧火焰一般。   这就是宇宙幻兽拳·刚力破牛拳中用以增幅杀伤力的秘术,其实就是用体内的能量加强力量,以至于外泄的能量给人以燃烧火焰的观感罢了,不过这火焰的温度也是极高,但再高也比不过一兆度。   只不过唐紫宸面对着这汹涌一击全无实感,拳打的再狠,打不到人也白瞎。   “太弱了,洪拳是这么打的!看好了!”唐紫宸亦是左脚向前,不过脚步向右斜形上步而出,短短片刻便闪躲开了郑咤的那一拳,随后便用左掌向外拨动敌方左拳腕。   顺时而动之间,唐紫宸变掌为抓扣,擒腕施力向左而领,郑咤不敌,自然被唐紫宸拉向左侧,此刻唐紫宸更是再度右上步,与郑咤身形错开之时,一脚踩在了郑咤脚面上,郑咤吃痛之间仓促回击,可因为错开的身形而导致这一击只是临近唐紫宸面门而无法切实击中。   “反击意识不错,但我拿住了你的腕子,与你侧身,你除非脱臼否则是打不到我的。”唐紫宸游刃有余道,随后右拳竖掌成刀,直直劈向郑咤后颈。   此为拨臂领腕刀斩颈。   抓敌手腕、领臂是控制敌方使其不能逃脱、变招,并使其成背势而不好进攻,同时也为上步近身、砍其后颈创造条件。   这一招的确出自洪拳,但不同拳种在一代代的传递之间总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有的变化是删减了,有的则是增添了。   唐紫宸所处时代的历史里,天地会习练传授的拳术名为“洪拳”,他们在与尚未融汇的外族的斗争中,使洪拳得到广泛地应用,而在此应用实践中,他们总结出了种种攻杀神效的怪招奇杀,这些怪招奇杀其实已经有了现代综合格斗的影子了,但还是被并入洪拳之中。   对于武人来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时代变了,一开始打不过洋枪洋炮,但国术仍可存在,因为国术强身健体,健壮精神,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法治的变化,国术就成为了武术。   武术是为了表演,国术则是为了杀人。   传武真的没有杀伤力么?在我看来传武是有的,只是传武之所以没落,便是因为时代变了。   其一是法治,因为侠以武犯禁,因此国术不显。   其二是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花拳绣腿自然没有战斗力,   其三便是禁手不能用,因为用了就犯法,人体死穴最容易找到的就是太阳穴,一拳击中太阳穴非死即伤。   另外自然就是身体机能的影响,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偷袭一个六十九岁老同志自然不能算讲武德。   还有就是打着传武大师幌子的骗子太多了,久而久之,传武自然会没落。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时代变了,传武没落令人惋惜,但却又不得不接受,因为时代变了。   但是这里是轮回空间,你能肉手拆高达,那自然也能以国术杀外星人。   外籍光之巨人被这一斩颈重击击倒在地,他能抗是不假,但唐紫宸这一斩也让他站不起身来。   他战斗经验丰富不假,但打的怪兽身上都长有奇形怪状的器官,他经常用这些器官反杀,而且没见过哪个怪兽会打拳的,你就看哥斯拉那小短手能打拳么?很明显不能啊。   和王宗朝对练的时候王宗朝也都是留力不留手,他别说学到什么东西,偷师都偷不到,他就不是练武的料子。   所以王sir久而久之也就只训练郑咤的挨揍能力了。   但唐紫宸不是王sir,对于这种能修炼人仙武道的良才美玉,她自然会指出郑咤的不足。   “你连工字伏虎拳练得都不到家,铁线拳自然也没练,更别提五形拳和虎鹤双形了,洪拳本来是一指定中原的刚猛拳法,到你这尽成防守了,可悲可叹。”唐紫宸不免叹惋。   随后便摆出了架势,每个动作都能掀起一阵阵刚猛劲风,为了照顾郑咤唐紫宸还刻意放慢了速度,并且为郑咤讲解。   “工字伏虎拳为洪拳基本套路,铁线拳盖铁为刚线为柔,刚柔并济亦刚亦柔,专练桥手,五形拳龙虎蛇鹤豹,以象形为主更进一步,虎鹤双形取虎之劲与形,又取鹤之姿与意,你连走都没练好,就来这里跑?”   “你说的没错,可我本来就不是武力侧的武道家啊,我一开始就说了我练拳就是为了能更好的控制我的身体。”郑咤挣扎起身一字一句道,“可我的主要体系还是肌肉,更不用说,我还是奥特曼了,你或许应该知道奥特曼应该练的技能里还有某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吧?”   如果唐紫宸原本世界的人在的话肯定会骂郑咤不知好歹,这可是唐紫宸,天下第一的唐紫宸,听她点播能少走多少弯路?   只能说“或许这就是咤儿的命吧”。   “你想用奥特炸弹?”唐紫宸似笑非笑。   “没错。”郑咤双手交叠立于前胸。   体内的光之力量全数化作凶猛的烈焰,随后郑咤便以超音速冲向了唐紫宸。   光之国禁术千千万,艾斯学会了一半,另外最大的危险技能就是奥特炸弹。   与其他强力必杀技不同的是,此类技能不仅耗能巨大,而且会因为在爆炸中产生的高额能量而给自身带来严重伤害,每次使用都会减少约20年的寿命,对于奥特曼这些寿命动辄上万的外星人来说二十年而已,小儿科,但实际上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技能,因为一旦伤到心脏就没法复活。   实际上没法复活问题也不大,奥特曼宇宙里不单单存在外星科技,同时也存在神佛魔法这些东西。   当年泰罗被长得像阎罗王的怪兽恩马戈斩掉了头以后还是被地藏王菩萨给复活的,雷欧还被外星人的魔法变小过,戴拿这头猪也曾用奇迹型的超能力对决过怪兽一样的恶魔。   所以心脏受损也没事,只要运气好总能找到复活的法子。   泰罗敢自爆同归于尽还是因为他有奥特心脏。   郑咤敢自爆则是因为他有来自钟天朗和祝鹏以及神婆联合神秘学与玄学设下的后手保护心脏。   于是郑咤就这么冲向了唐紫宸,唐紫宸也不闪不避,仅仅只是摆出了另外的拳架。   双腿膝盖内蜷,做内“八”字状,此为二字钳羊马。   拳心向上,拳移中线。   中线理论,是咏春拳攻守的灵魂,因此咏春拳的所有攻防体系都是围绕中线思想来构建的,攻守自然也要抢夺中线。   著名的“切中路”一句台词便是由中线理论而得来的,电影中的叶问会告诫洪师傅其实也是因为自身咏春拳的中线理论。   而后唐紫宸出拳化掌,郑咤也张开了怀抱想要将唐紫宸牢牢抱住后再引爆奥特炸弹,只不过唐紫宸肘部旋转抛起,右臂一肘荡开了郑咤张开的左臂。   此为咏春基本手法之一的膀手。   而那左手也趁此机会而出。   这手一潇洒放松,发劲柔韧,如藤条,弹簧,看似轻盈软弱,实则强劲凌厉!   标指封喉。   哪怕是奥特曼也会痛,但痛并非关键,关键的是涌入郑咤体内的劲力打破了他奥特炸弹的能量循环,一环失手,环环相扣中环环溃散。   外泄的火焰虽然还是爆发了,但却是被提前引燃,不过比引燃爆炸更快的是唐紫宸。   在这火焰之中,唐紫宸不惧不乱,标指变拳,沾衣发力,寸劲爆发。   看似简单的一拳将郑咤击飞百里,而在这百里之中,郑咤那失败的奥特炸弹也在空中炸出了一团绚烂的烟花。   变身被强制解除,他也从那烟花当中从天而降。   看那落点,好似要落入两团黑暗当中。   不过好在,两团黑暗的相互倾轧也结束了。   大暗黑天被原暗吞没,复制体郑咤也掐着瞎子的脖子将瞎子扔了出去。   “一胜一负,这怎么算?”复制体郑咤问着回复到了正常人体型的唐紫宸,并没有管郑咤,移开了一些距离。   于是郑咤就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浑身冒烟不说,还咳出了几口沙子。   “虽然他败了,但是败的不冤,有资格和队长合作。”唐紫宸说着。   复制体郑咤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进坑里把郑咤扛了起来。   “你们队长到底是什么想法?”复制体问着唐紫宸。   唐紫宸微微笑道:“别问我,我和瞎子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我们只关心能不能更进一步。”   “行吧,那我就去弄明白你们队长的想法。”复制体郑咤扛着郑咤继续前进着。   在他们不曾发觉的地方。   神婆,钟天朗,还有祝鹏也得出了结论。   “纵横队此举是为了召唤某界力量的投影,但具体哪一界还有待考据。”钟天朗言说道。   神婆与祝鹏一同点头。   “有道的气息,这说明应该是与道相关的神或者仙的力量想要借此机会投影此界,但具体是哪个神或者仙就搞不清楚了。”祝鹏捏着下巴苦苦思索,“但仅仅只是有道的气息而已,给我的感觉这好像并没有什么意识,或者说意识很浅薄,好像初生儿一样。”   “弃天帝……武神……投影……道息……初生儿……”神婆好像在串联有限的线索,随后联系了楚萱,“军师,你那边怎么看?要不要用你的资讯操作看一看情况。”   “不值得,不必要,不操作。”楚萱拒绝三连。   神婆翻了翻白眼。   聪明人各有各的聪明之处,   你能说神婆不聪明么?神婆的聪明在于他研究神秘学能登堂入室。   你能说钟天朗不聪明么?钟天朗不聪明能成为玄学泰斗宗师这样的修道之人么?   又能说祝鹏不聪明么?祝鹏不聪明怎么在还未进入主神空间之前就是龙虎道宫的掌门?   楚萱的聪明就在于她会布局,而且为了布局效果有选择的隐瞒或公布自己掌握的信息。   所以谁都摸不透楚萱的想法,以至于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被楚萱坑。   上一次被坑的还是秦安忆,所以秦安忆每次面对楚萱的时候都会进化出绝顶聪明的大脑来和楚萱对弈。   也因此神婆联系了阿琴,并且将他们掌握的情报告诉了阿琴。   “阿琴,你怎么看?”   “问题可大可小,主要还得看到底是王sir能赢弃总,还是弃总能赢王sir。” 第四五二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Ⅹ】   稍稍将时间往回拨动一些,在华洲队内部讨论之时,技痒难耐的王宗朝便孤身一人去寻求更加具有价值的对手了。   作为一名有良心的“老板”,主神空间里的那颗大光球好像更通人性一些,种种兑换强化有贵到离谱的正版,自然也有功能性不弱的平替。   正如烟斗的平替是手卷烟,手卷烟的平替是流水线工艺的香烟,而香烟的平替是我认为邪道的电子烟一样。   主神空间可能是养蛊的罐子,但作为蛊虫的轮回者也都是有一段相对安全的平缓发展期的,这种安全平缓的发展期一般在单人任务结束以后才会暂停。   这个版本的主神起码比其他版本的主神要来的好的多得多。   它甚至会自己开辟商业街,在主神空间进入轮回战团的新时代以后,商业街也开辟了出来,某些轮回者也已经不再通过直接向主神兑换而强化己身,而是选择进入商业街当中消费。   王宗朝在商业街中也有自己的一家武馆,这也是他大部分收益的来源。   至于教人,王宗朝在没有进入主神空间之前就是华洲龙夏一个精锐中的精锐特种部队的格斗总教练,同样也是一位国术武者,而且也是天下第一的国术武者。   然而他不无遗憾,因为人力有限,功夫虽精,却仍然是有尽之“术”,而非无穷之“道”。他虽屹于绝顶,却也止步于此,再难寸进。   直到,他来到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   无限世界里本就有不少共识,相比于平凡的普通人而言,那些职业特殊的“人才”存活率普遍更高,而这些特殊职业包括但不限于杀手,刺客,特种兵,雇佣兵,退役军人,有真材实料的道士和尚等。   大家的起点虽然不同,可是敢打敢拼再有那么一点点好运气,那么普通人也就成为了站在风口上的猪。   在主神空间这种的地方,只要有兑换点就能让自己飞上天,也即是所谓的速成系高手。   但王宗朝是一位真正的武者,他能为了追求无上武道而很少使用主神处无穷无尽的兑换,仅仅是兑换自己需要的武功秘籍。   最开始的国术流咏春拳的抖动螺旋劲,北少林的铁布衫、铁裆功,南少林的罗汉锁喉內硬气功、罗汉护身锤,武当的钓蟾劲,八极拳的哼哈二音,洪门的神力八段锦、法酒秘方、大内药膳秘方、壮骨浴水秘方……   到后来的武侠系内功真气,层级一点点上涨,无一例外都是王宗朝兑换秘籍然后自行修炼直到现在。   一层级一层级,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的夯实基础,一直到如今的浑天宝鉴。   不再拘泥于浑天宝鉴当中十枚天晶所属的元素,俯仰之间信手拈来,元素转化任由心意已经化作身体本能。   达摩一苇渡江,王宗朝踏浪而行,于是远在沙海之外,东海之上的弃天帝便感应到了这位绝世武者的到来。   “人类,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弃天帝高高在上,负手而立,眼睑低垂,他漠然的看着王宗朝高昂战意不加掩饰的那似乎“不自量力”的挑战。   他本就是武神,自然高高在上。   无论是人,还是神,亦或者其他的什么,对于他来说也都不过只是蝼蚁罢了。   王宗朝踏浪而来,却也在无形元气的自主拱卫之中缓缓升空,最终直面弃天帝。   弃天帝仅仅只是独立于九天之上,那强横的气息也犹如魔神降世,仿佛刹那间神州大地无法承受这极天之力,将要失衡。   然王宗朝此时以天地之中无处不在的元气平衡这极天之力,他将失衡的萌芽拔出,又用手掌轻轻抚平褶皱。   而后王宗朝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出了某个要逆天的家伙所说的名言警句。   “弃天帝,不差。”   神之身,岂有轻渎之理?   武神左手微抬,灭世之招运掌而生。   不带任何轻视或高看的,就像是人类毫不在意蚂蚁死活那般,没有任何轻微的情感。   而天界武神这看似平凡的一掌中也透露着弃天帝己身的道之神威,无名之招,但却可以冠以“神之”的前缀。   因为他是神,一举一动都暗合天地至理,大道至简,   所以弃天帝就算是随便挥挥手,都能消灭一大片人。   风雷双气自在其左掌之中酝酿,狂岚亟雷双双接连攀升,而弃天帝也仅仅只是独立于九天之上,身形空门大露,更是不加以防备。   王宗朝也暗运浑天宝鉴十成全功,元功一催,金晨曦气芒若金鸟绽放,仿佛大日临尘,但光芒骤缩,以此金晨曦之功化作全身不灭道体菩提金身之根基。   菩提金身可称不垢不净,不生不灭;不灭道体亦堪称肉体成圣,万劫不磨。   但王宗朝最习惯的还是曾经的国术。   形意拳·钻拳。   钻拳脱枪化拳,乃是从大枪化来,这一钻拳就如同点枪扎出一般,用以人身便是以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迅猛出拳。   这一钻拳击出,弃天帝仍旧身形不动,仅仅只是以空闲的右手施化无可攻破的护体罡气,这一钻拳未曾击破弃天帝的护体罡气,更是随机便被一股同等力道的反震之力侵袭而来。   弃天帝的无敌是绝对意义上的无敌,真身不曾下界更是连武器都没有带,仅仅只是给自己捏了一个圣魔元胎做魔体便能将霹雳当中的一线角色打成残血,百世经纶一页书也百世根基一夜输,三先天更是残血。   此弃天帝虽然也非真身,仅仅只是一道元神分化进入主神空间,但其无敌之姿仍旧不讲道理,就算是护体罡气也比别人来的更加强大,弃天帝这护体罡气与一般的护体罡气相比最大的优势在于其不仅可以完全阻挡攻击,而且能把别人的攻击原封不动的还给别人。   武学防守之道其实说来也简单。   被用烂了的“接化发”也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概括。   所谓“接”,便是指接下了迎来的攻击。   所谓“化”,意在化去攻击的劲力。   所谓“发”,旨于将劲力分摊发散。   弃天帝的护体罡气将钻拳的沛然巨力反震回来后,王宗朝便也迅速转攻为守,钻拳做抓,五指开合,掌心指缝间俱为一片朦朦胧胧的霞气星河。   霞气星河围卷旋转,绕荡卸力,四两拨千斤,挪移来攻击力,同时刚柔兼备,劲力巧妙如川流泄洪发散。   玫霞荡,紫星河合一为接化发。   残存劲力十不存一对于王宗朝而言也不过隔靴搔痒般不痛不痒。   弃天帝无视王宗朝的霎时精妙变招,左手中风雷双气业已酝酿完毕,挥手后风雷狂袭,仅仅只是泄露的气息便在东海上形成了一条条接云连海的海上龙卷,   乌云阵阵,滚滚闷雷在云层中电舞银蛇好不快活,最终劈下一条条自然发散的雷电树杈,而在这中心,风雷双式也以轰出。   弃天帝之招数中可驾驭水火风雷,此正是四气,也正好应证了弃天帝的武学可以驾驭天地之气。   而四气按正向来说,是构成天地万物的基础,弃天帝可以凭借四气创造生命,比如异度魔龙和圣魔元胎,这是再生之神的一面。   按反向来说,可以是水灾、火灾、狂风和雷暴,弃天帝可以凭借四气摧毁万物,这是毁灭之神的一面。   天界武神弃天帝的神格便是毁灭与再生,神性冲突但却并不矛盾。   此之风雷双式所对应的恰好便是弃天帝毁灭之神的那一面。   以刚对刚自然是冲不破的,论根基,无限多元宇宙当中也找不出几个能与弃天帝之根基相媲美之人。   王宗朝根基稳扎稳打雄厚无比却也比不上,但王宗朝并非不知变通之辈,既然此为毁灭,那便以再生相对。   浑天宝鉴·血苍穹。   血苍穹用之以正道则可创生,用之以魔道便是噬生。   王宗朝自然不是魔道之人,但谁说噬生不能为正道以自身才情开辟创生之态?   华洲队和谐有爱,队友互帮互助也是常态,在王宗朝修炼血苍穹时便特地邀请秦安忆做陪练,以秦安忆对于血脉进化或返祖的心得吸纳后,便以血苍穹之功内蕴玄混沌吞噬至理开辟了反哺之招。   作为神级武学而言,浑天宝鉴哪怕只是单独拆分出去也能各自立身化为惊世武学,大部分修炼浑天宝鉴之人只知道无脑堆叠功力然后行那轰杀之行为,全然没有注意到浑天宝鉴其中可以互相取用借鉴推陈出新。   噬己御身。   血苍穹功力再推,血脉适应风雷双式,反之将其层层吸纳,反哺自身风雷血脉,观其肩胛骨出肌肉膨胀似乎要生出双翅,但仅仅只是肌肉抖动片刻后便被化作己身之本源,为根基再添一份浑厚。   而其中大道至简的概念部分也被王宗朝用以补足自身对于武道体悟的不足之处。   诚如女娲补天之精髓在于“补”。   这一招便是将敌人的能量系攻击转化为补足自身的一招。   弃天帝首露轻微凝神之色,似乎发觉到人间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的无趣,起码这样的对手够资格同自己过上一两招。   但也仅限于那么一两招。   似是为了表达对于对手那微不足道的敬意,弃天帝默运体内神之内力。   “神之手。”   抬掌之间便是以运用其无匹根基直接打出的一掌,其神之内力并无什么属性,简单来说这就是无属性的功力,但同时也正是因为无,才能以变化生出其他的有,继而化生天地之气,或者直接撬动天地之气。   但严格来说,这一招神之手不过只是弃天帝所打出的一发内力罢了。   三流高手也能做到,但三流高手的内力质量自然比不上弃天帝。   玄功再运,土昆仑之气劲接连大地表层,甚至深入海底,而也正是此刻,这一掌也被王宗朝生生抗下。   无论何处的生灵都能感觉到大地好像轻微振动的了一下,但这一点轻微的震动并不影响生活,甚至火山都没有被激荡导致喷发。   土昆仑仅仅只是用于对敌而后施展骇然杀招就太过于暴殄天物了,浑天宝鉴的确可以和乾坤七绝这种地图炮类型的武学相互搭配,可单纯的追求杀伤力岂不是失去了女娲大神的慈悲之意?   一样米百样人,武者也是人,所以武者面对秘籍时的想法也都不相同,至少对于王宗朝而言,他所修炼的前人武道都会加以揣摩,揣摩那位创下了功法的前辈在开创此功之时的心境。   《洗髓易筋经》或许是前辈为了弟子门人所打造,目的便是为了自己的徒弟能够前途远大。   《嫁衣神功》或许是因为前辈明悟舍得之道而顿悟创出。   《明玉功》或许是前辈感叹年华易逝美人老而珠黄而创出。   ……   揣摩前辈开创时的心境,才能贴合原本的功法,继而走出自己的道,而非一味死板照搬,或者单纯追求杀伤力。   但要说王宗朝所修招数没有杀伤力?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王宗朝走出了自己的路罢了。   浑天宝鉴暗合造化之道,因此王宗朝的浑天宝鉴更加贴合他自身的体质。   白云烟对应己身的溢出身体外的能量,玫霞荡对应己身的热量,土昆仑为骨骼,碧雪冰乃精神意志心境,紫星河对照人体穴窍,玄混沌为人体先天混沌,靛沧海为身体中的内力真气等一众运行于经络之中的能量,金晨曦为人体自辐射,血苍穹对应全身细胞,大体而言是如此,但是以上九种在体内并非各司其职,而是在互相融汇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分开,所以以上九种实际上对应了人体全部。   最后的玄宇宙统合全部,以身演化周天。   与其说王宗朝练习浑天宝鉴,倒不如说王宗朝把自己炼成了独属于自身的浑天宝鉴。   人练武,武也炼人。   这是不同于唐紫宸人仙武道的另一种武道。   这便是王宗朝的天人武道——我即周天,周天即我。   所以王宗朝的浑天宝鉴转圜之间毫无阻滞得心应手,便是因为他自己就是浑天宝鉴。   “你,不差。”弃天帝似乎是在赞扬,“但也仅限于此了。”   而后,弃天帝以自身无匹之根基再运玄功,却是一式未曾听闻之招。   “神之柩。” 第四五三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じゅういち】   神威滔天如狱,此未曾听闻之招神之柩亦是弃天帝的随手而创且随意而取之名。   尽管此弃天帝并非真身进入轮回空间,仅仅只是一份分化元神,但哪怕是此元神也利用其创生之神职神权神力捏造出了一个有别于圣魔元胎的全新体质——神元道胎,用以发挥其神性的一面,而非其毁灭之神的“魔性”。   但对于弃天帝来说,无论是圣魔元胎还是神元道胎,其对于人类的心态也还是那样。   暂时不提王宗朝与弃天帝之间的对决,先将目光转移到好几章没有出场的二秦这里。   闯过了三个守关者以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纵横队的临时驻地,这位纵横队的队长仅仅只是一位有凤雏之姿容,貌不惊人的一方面又很容易惊人的中年男人。   可能他的才情与他的容貌成反比,不然秦安忆和秦月楼也想不出该怎么形容面前的这位张仪苏秦,说他丑吧,但又丑的没有那么让人反感,说他帅吧,这就太违心了。   而最令人吃惊的,应该属这位中年男人并没有什么武力值,气息平常仅仅只是普通人的水准,而无论怎么试探也只能得出他完全就是个没有强化的普通人的结论。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家伙都不能小觑。   “二位是华洲队的来客么?远来是客,何况二位还闯过了三名守关者,来喝杯茶补补元气吧。”张仪苏秦热情的为二人沏茶。   茫茫沙海中仅仅只是扎了个小帐篷,帐篷外便是遮阳伞,而在那遮阳伞下便是一张桌子和椅子。   秦安忆与秦月楼就这么入座了,茶也是普通的劳保茶,不是什么悟道古茶树的茶叶之类的奢侈品,作风看起来节俭又朴素,好像一位老干部。   “我就没见过请客还要设下三重关卡的人,不过既然我们来都来了,可以说一说你打的主意是什么了吧。”秦安忆开门见山的问道。   “很简单,这是我和弃天帝的赌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一种可以称得上是人类自灭游戏的操作。”张仪苏秦吹了吹茶水,吸溜了一口,末了把茶叶吐回了茶杯。   “什么意思?”秦月楼问着张仪苏秦。   “意思很简单,各位的闯关在某种意义上来看其实是‘武’的一部分,确切来说,我将此地设为举行仪式的祭坛,用你们的比武来呼唤某个世界的一部分,让那一部分永久的留在此界,并且呈开放式。”张仪苏秦也很直截了当的就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动机,但仅仅只是之一。   “我需要的是你的全部动机。”秦安忆手指在桌面上不断地敲击着。   “你猜为什么我能拉拢弃天帝进入我们的队伍。”张仪苏秦也依旧掌握着自己的节奏,不为秦安忆的话而动。   “你说。”秦安忆也继续敲击着桌面。   “很简单,因为弃天帝对人类是失望的,而大部分的任务世界里都有人类存在。”张仪苏秦将弃天帝是如何进入纵横队的事情娓娓道来。   弃天帝之所以能进入主神空间,也正是因为张仪苏秦的邀请。   弃天帝虽然贵为天界武神,也是最强的天花板人物,但其对于人类的观感总体持失望态度,因为失望,所以打算毁灭人类。   如果非要说的话弃天帝可能更适合于【毁灭你们,与你们何干?】这句话。   而纵横队的某次任务便是《霹雳神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起码当时队内能打的人物也仅仅只有一个宇文太师,赵景龙也勉强算是其中一个,至于唐紫宸那时候还没开辟出人仙武道,   当时也是赵景龙与唐紫宸和宇文太师一起,配合着风之痕还有一页书,以及佛剑分说,疏楼龙宿,剑子仙迹三先天,以及苍才在最后关头阻止了弃天帝的灭世。   而后张仪苏秦便在阻止弃天帝灭世以后,只身一人用毫无强化的普通人类身躯与弃天帝进行了一场不为人所知的谈话。   再后来,弃天帝便加入了纵横队,但也仅仅只是另一部分的元神分化而出的分神。   实际上那一次谈话的内容很简单,既然弃天帝对于人类失望而想要毁灭人类,那张仪苏秦便与弃天帝打了个赌,对赌的内容就是【人类是否有存在的必要性】。   赌的内容是这样的,但张仪苏秦怎么说的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人类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性,想要验证这种必要性,所付出的也仅仅不过是降下一场灾劫,或者诱导人类自己作死。   目前纵横队已经经历了几个世界。   分别是异形,异种,变形金刚这类外星人入侵地球的世界或者是异种潜伏在人类当中的世界,而后弃天帝便会将那些外星人团灭,张仪苏秦则会给人类提供某些科技。   只不过这些科技倒是反过来让人类成为了侵略者,   就好像《赛文奥特曼》当中形象而又悲哀的【吐血的马拉松】之比喻一样,为了保证地球,或者说仅仅只是人类的的存续性就开发了强大的武器毁灭了基耶龙星。   掌握了不亚于那些外星人的科技以后,人类反而成为了侵略者。   于是那样的人类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但也有外星人以生命做保证向弃天帝展现了对于人类的信任,让弃天帝暂时打消了毁灭那个世界人类的想法,没错,这个外星人就是奥特曼,但是痞子版的奥特曼。   总之让人失望的人类居多,而弃天帝之所以没有那么强烈毁灭人类的想法,便是因为那少数不让他失望的人类。   而弃天帝的存在也保证了纵横队能够在这些多团进入的世界里掌握话事权。   在亲自面对张仪苏秦并且得知了这一切的秦安忆也不由得对张仪苏秦生出了钦佩之心,张仪苏秦没有强化么?其实他是有的,只是他的强化直观来说仅仅类似于召唤师。   通过签订契约,将其他世界的人拉到所进入的世界,至于怎么签订契约,那自然是投其所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因此纵横队内部除了轮回者之外,便是外籍非正式轮回者,其中的祖国人还有士兵男孩就是外籍轮回者,而这些外籍非正式轮回者也担任了守关者一职位。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秦安忆仍旧敲击着桌子。   “所以,你们就这样用各个世界的人类作为赌注了是么?”秦安忆问着张仪苏秦。   “没错,毕竟那样的人类的确没有存活的必要,我只是扔下了一部分的科技,就看到了高层的所作所为,而民众那边我也投下了一些东西,同样也看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能保证人类真善美的那部分很少,更多地还是那些低劣的劣根性。”张仪苏秦说着自己得所见所闻。   “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也是人类么?”秦月楼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是以前,我是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但越是穿梭世界,我便越是发觉我和人类已经相差甚远,帝国的死星击碎一颗宜居星球,而那颗宜居星球上也满是宇宙当中的各个生灵;泽塔战败,地球毁灭于人类自灭计划;还有赛博朋克,荒坂塔立于所以阶级顶端,种种丑恶潜藏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这些事情看得多了,   对于生命也就没那么看重了,我仅仅只是付出了我的良知,便保证了我们队伍的安全性,何乐而不为呢?   哦不对,确切来说,应该是保证了我自己的安全才是,现实世界里,我因为这幅容貌郁郁不得志不说,老婆和孩子也没有,父母更是早亡,但主神空间里有我的父母,为了二老,我也得活下去,哪怕满手鲜血也要活下去不是么?”   张仪苏秦还保持着笑眯眯的姿态喝着茶。   “那么,你这一次的人类自灭计划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们的比武最终能唤来什么?”秦安忆问着张仪苏秦。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远吕智了,妖兵魔将处理起来很简单,但远吕智的存在,哪怕是弃天帝也不能将其完全毁灭,我们队伍刚刚降临的时候,弃天帝便亲自去处理远吕智,虽然远吕智并没有胜过弃天帝,但也防下了几招,然后就被弃天帝杀死了一次,不过他随后又重新复活了,尽管这一次复活也没有让远吕智能够直接与弃天帝过招交手反而又被杀了一次,但他又复活了,   所以我便也与远吕智达成了合作,通过交付给他一些东西,让他变强,同时也将远吕智拉拢入队,让他不要干涉我们的计划,如此,便是你们所见的,此次人类自灭游戏的开头,也即是约战各队强者,我所呼唤的,便是来自《风云》世界当中的吸收了剑心地狱、剑界的九空无界。”   风云系列漫画前两部虽然玄幻元素不少,但到了风云3才算是真正的玄幻,在风云3当中便有三个奇特的空间,也即是剑心地狱,剑界,九空无界。   剑界,这个世界乃是世间剑者的剑念所构成的一个世界。但凡世间的剑客死后,他们的剑念都会进入剑界之中,剑念正则化为剑山,养浩然之气,剑念邪则进入剑池。   至于剑心地狱,在风云3的描述之中是在九空无界之下,本身则是初代剑圣内心最黑暗最可怕的地狱,而且只有剑圣才能到达,进入的剑圣则会被剑心地狱帮助领悟剑廿三。   而九空无界则是包括了世间所有的武学,比如剑圣独孤剑的剑廿三就在这个世界重现,一招就差点秒杀了龙元绝心,达摩的诸多武学也在其中出现,可以说这是一个武学的宝库。   “吸收了剑界和剑心地狱的九空无界,未经点化便生出了灵智,那个灵智便也化作了先天神灵,于是我便与九空无界当中的先天神灵签订了契约,在这种科技尚未发展起来的世界,任何人都可以学习的魔法仙术或者武学便是打开人类自灭游戏最好的钥匙。”   秦安忆与秦月楼可以理解张仪苏秦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无论是魔法仙术还是武学,都等于是扔在大街上上膛了的武器,人人都可以取而用之,对任何收到了横暴的人活着受到逼迫的人而言,这是一种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权利用来解脱压在他们身上的不公;对于害怕受到迫害的人,它提供了一块盾牌;对想得到好处的人,它提供了奖赏,对嫉妒者它是一种补偿;对恶棍混蛋,它是一种力量;对虐待狂,它则成了一种乐趣……对于任何人来说,这些往日接触不到的东西都是可以为自身带来利益的,而这些随取随用的武器正好也成为了考验人性的试题。”   “但你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   风云世界是一个乱世,老生常谈的侠以武犯禁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雄霸的天下会可以说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要知道在武侠世界当中,对于封建王朝而言,那些高来高去的绝世高手甚至可以决战紫禁之巅。   紫禁之巅都能决战了,刺王杀驾不也更加容易么?洪七公都能溜进御膳房偷吃,下个毒不更容易么?   若杀得是昏君恰巧也能为民除害让人拍手称快;若杀得是明君,则只会让民间陷入动荡。   因此这种随取随用的武器,恰巧会提供隐性的动荡,因为人群中总会有吸血鬼,寄生虫,野心家,阴谋家,乐子人,恶棍混蛋,行走的五十万之类的东西。   “正是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所以才叫做人性,与之相对的是经得起考研的人性不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了么?”   “你这哪是考验人性啊,你这摆明了就是钓鱼啊。”秦月楼叹了口气,“归根结底,你只是为自己找到了借口的乐子人罢了。”   “我并非是乐子人,我只是习惯了这种事情罢了,总之不管你们圣母也好,无所谓也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如果你们不想这里的人死,或者不想屈居于我们队伍之下那就只能打败弃天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不是么?”   秦安忆仍旧敲着桌子。   “你说得对,但我个人更喜欢意大利面,这个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凝土,因为为这个螺丝钉的长度很容易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秦安忆说出了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来。   他的大脑在高度进化,以至于产生了一些影响。   张仪苏秦没摸清楚秦安忆的路数。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打不过弃天帝难道还打不过你们了么?”秦安忆咧嘴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   霎时间,大地震动了起来,但震感很轻,没有什么影响。   “你做了什么?”张仪苏秦保持着风度问着秦安忆,他盯着秦安忆不断敲击桌面的手指。   “我没做什么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秦安忆若有所悟,看向了远方,“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队的王sir或许能打的赢你们的弃天帝。”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地崩裂,裂痕纵横交织,流沙顺着裂痕陷落,落入逐渐升起的岩浆当中,逐步爬升。   “现在这是你做的了吧?”张仪苏秦看着秦安忆不断敲击的手问道。   “的确是我做的,只不过我并不是反对你呼唤九空无界的降临这件事,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不算坏,因为人总需要自保的手段,但人也需要引导,你只是降下了力量,让人类陷入混沌,而非降下力量以后引导人类向善,人类需要引导者,这个引导者不一定非得是人类,但人类必然需要引导,   你从未引导人类,如果引导以后人类还是那副弔样,那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可你没有引导就否定人类的存在性,实话实说我很不喜欢。   因此我看不惯你这幅乐子人的模样,所以想要阻止你一下,所以无论九空无界是否降临,我们都会引导获得了力量的人,或许你会说我理想主义,但理想主义总比你这种乐子人要好。   另外就是,我们不想屈居于你们之下,   该打就打吧,我们都兜得住。”   秦月楼看着秦安忆的坚持,也没说什么,仅仅只是锁定了沙加的气息。   “谈不拢就掀桌么?既然你想阻止,那就试试看吧。”张仪苏秦笑了笑,身形也渐渐消失。   这只是一个幻象,真身应该被保护的很好,但和现在的情况就没有关系了。   因为现在已经是由秦安忆以一己之好而掀起的另一轮乱战了。 第四五四章 无限之最终降临(终)   弃天帝的神之柩已然酝酿成型,若说弃天帝之武学可驾驭天地之气,那么除却阴阳五行之气,便也另有其他之气。   此神之柩所吸纳的便是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阴气,还有死气等气息并以毁灭之神格神职神权以大道至简之影响而后以无匹根基与绝世元功推动释放。   魔神之威,天地无二,便是天地也奈何不了弃天帝,纵然是霹雳世界古往今来也不见得会有第二个人能够超越弃天帝,更不必说这些世界本身位格不如霹雳系的世界了。   哪怕仅仅只是元神分化下界进入轮回空间,也鲜有敌手。   不过王宗朝越是面对这种高山一般的敌人,胸中战意便愈发高昂。   自体浑天宝鉴玄功再转,纵然已经修成大圆满也能够更进一步。   久久不曾突破的浑天宝鉴终于也在这临门一脚踏入了全新的境界。   天人武道·我即周天,周天即我。   犹如神话传说当中那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一般,当盘古大神死去后,全身都化作了世界。   眼为日月,挥汗如雨,肉身成界,经脉做河海,骨骼化高山……   此刻的王宗朝也正式的从人身跨入到周天之境。   神之柩也于此刻单掌推出,   柩之一字,其意为装着尸体的棺材,而那被弃天帝推出的一掌也成为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玄黑之海,就像是想要埋葬一片天地一般。   这玄黑之海乃是阴气死气等“气”所造就的棺椁。   一如黑洞那般,甫一出现便以王宗朝之身为原点凝缩成圆,将王宗朝整个人都包裹如其中。   但,这棺椁就如同茧一般,对于王宗朝来说,是己身破茧成蝶的证明。   人练武,武炼人,将自身修成了浑天宝鉴的王宗朝以玄宇宙逆运浑天宝鉴十式,本就统合了十式浑天宝鉴的王宗朝自然无论正练逆运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实际上天子传奇系列当中的嬴政便也逆运浑天宝鉴过。   只不过嬴政是由血穹苍逆运还原,而后周而复始,浑天宝鉴心法一层一层的回归往返,倒运的大周天亦逐渐豁然畅通,生生不息。   最终九式浑天宝鉴层叠返本,归纳为一,聚合成锋锐无伦的巨钻刺向敌人。   逆运正练,玄宇宙便在体内演化周天,而后演化周天寂灭。   宇宙太空以现代科学理论而言并非能永恒存在,换言之,宇宙也会死亡,正如星球会死亡,生灵会死亡一样。   只是宇宙有三种方式死亡。   其一为【宇宙大撕裂】。   首先是一个很简单也很浅显易懂的实验,朝着天空扔一个任意的物体,在这个物体的上升过程中会由于地球的引力作用会慢慢减速,最后掉回到地上。   由于这个结论导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科学界一直认为,宇宙的膨胀也遵循着同样的原理——由于天体间的引力作用,宇宙的膨胀速度肯定是越来越慢。   只不过经过科学的发展,人类经过观测所发现的是宇宙不但没有减速,反而正在加速膨胀。   这就意味着,除了把天体往回拉的引力之外,肯定还存在着某种排斥力,在驱使着天体彼此远离,科学家把这种神秘排斥力的源头命名为“暗能量”。   根据数学模型,暗能量最终有可能打败一切其它力量,使得宇宙无限制加速膨胀下去,直到220亿年后发生一场“大撕裂”。   首先是星系的瓦解,然后是行星系统的崩溃,紧接着恒星、行星通通爆炸,最后连原子和原子核都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就这样,宇宙在加速的狂暴中迎来大结局。   这便是宇宙毁灭的可能性之一——宇宙大撕裂。   弃天帝就连感知都没有放出,仅仅只是高手寂寞般的负手而立,睥睨般的看着脚下的神之柩。   “这是吾降临多元宇宙以来最痛快的一战。”   凡尔赛一般的话语透露着的是弃天帝的傲气,反衬的是弃天帝的实力,但弃天帝之强大也是多元宇宙有目共睹。   不过,正欲加快九空无界降临速度的弃天帝眼神却微不可查的轻微眯起。   从神之柩当中传出的是……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神之柩一般,而且这种感觉无法阻止。   定睛查探之时,只发现在玄黑的神之柩球体之表面,陡然伸出了十指。   随着十指慢慢出现的是,掌背相对的双手,筋骨齐鸣,血肉抖动,一根根的经络在掌背手臂上不断跳动。   看似吃力,实则坚不可摧,就连动作都无法打断。   王宗朝以一己之力将神之柩层层叠叠的撕裂了开来。   黑色的球体犹如鸡蛋壳一样,被王宗朝从内部硬生生的撕裂开来,就连周遭的空间也发出了无声的惨烈悲鸣。   此为十式正练逆运所造就的三式杀招——浑天宝鉴·三式·乾坤俱裂。   既然身化周天,那便在体内正练逆运十式质变真气,十式真气也在正练逆运当中生出了那足以撕裂天地宇宙太空的新式真气。   以此新式真气所推动的便是撕天裂地。   弃天帝的脸上渐渐浮现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丝情绪,这种情绪便是绝世高手遇见了能够破自己一招半式的初出江湖的新人一样,欣赏是其中一份情绪,觉得有趣是另一份,不过更多地还是觉得有趣。   因为弃天帝并不认为王宗朝能够胜过自己,因为祂的实力就摆在那里。   “汝有见识这一招的资格。”   双掌好似托举着光明与黑暗,但实则为托举着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   轻清之气上浮成天,为阳之气;重浊之气下浮为地,为阴之气。   阳之气为离散,阴之气为凝聚。   此阳之气化为无量光明,阴之气便做无边黑暗。   左为阳,名曰神之光;右为阴,便唤神之灭。   两式神技分别代表光和暗,相当于万物存在的两面,也就和弃天帝毁灭与再生的冲突神性相呼应。   毁灭与再生的冲突所造就的便是无。   “神之无。”   两掌平推,阴阳之黑暗光明也就此交融,两种天地之气便在其中上演着两仪四象之演化。   阴阳两仪化四象,四象即是老阳,少阴,少阳,老阴,阴阳相抱,不分彼此,此之即为宇宙诞生之前的景象,也是混沌化生之前的景象。   这便是神之无所对应的道理。   可王宗朝却仅仅只是递出了平平无奇的一拳。   【浑天宝鉴·三式·周天一奇。】   宇宙毁灭的三种可能性其中之一,便名为大坍缩,或者叫做大反弹,这一种可能性的推论也是从大撕裂当中的【引力与斥力】之中得来。   如果在引力和斥力的争夺战中,最终获胜的是引力,那么宇宙的膨胀就有可能减速、直到停止,最后开始往回收缩,收缩过程就像是倒过来的宇宙大爆炸一样,这种情况被称为“大坍缩”,而当宇宙收缩回一个奇点之后,或许又会迎来一场新的大爆炸。   宇宙也许一直处在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中,这种循环假说被称为“大反弹”。   但无论如何,以此种可能性为根本的话,宇宙无论是起始还是终结,其形态都是一个【奇点】。   十式正练逆运和逆练正运一同混成之真气便在王宗朝的体内不断地演化周而复始的大反弹之循环,最终得到的真气产物便是这一拳——周天一奇。   便是神之无在这一拳之下,也被轰出了宇宙大爆炸一般的盛景。   神之无与周天一奇相撞,便在两式神技交加之刻吐出了无数的光点,这些光点分属各类颜色,犹如击出了一个银河旋臂一般。   但并非真正的银河旋臂,倒不如说这些组成了银河旋臂的光点每一粒都是先天灵宝般的特殊材质,光点四散,落入海洋或落入丛林山脉,随着光点的落下,相较于霹雳世界位格低下的三国世界也生出了条条矿脉,种种神水,各式气息,各色奇物……填补着世界本身的不足之处。   哪怕是大反弹,也是造化的一种,新生宇宙在死亡宇宙的尸骸之中诞生,因此这也是一种神技,可称造化。   弃天帝眼中欣赏的神色愈发浓厚,   此前霹雳世界中的那一战打的并不尽兴,但那种观赏着苦境之中高手殊死一搏的信念足以弥补这不尽兴。   而现在,弃天帝的确是打的十分尽兴,没有阴谋诡计,没有不讲武德,有的只是强者之间充满了机变技巧的对轰。   “汝的确给了吾极大惊喜,假以时日能超过吾也说不准,那么这一招,你可还能接下?”弃天帝的话也不自觉的变多了起来。   因为他还想看到更多地惊喜。   天地之气乖顺驯服的集聚而来,五行八卦之气,天地人三才之气,种种气息汇聚于掌中不断轮转,不假思索便直接脱手而出,所轰击而出的却是无色泛光的轮转之转轮。   “神之轮。”   但这神之轮却以极快而又极富有次序的变动之中逐步减缓,待到王宗朝面前时便已然来势全无,只是静静的呆立于王宗朝面前,一动不动。   王宗朝五指并拢收入掌心,而后食中二指极速弹出,便是直接将这一神之轮全然击碎。   “浑天宝鉴·三式·弹指入灭。”   这便是宇宙毁灭的最后一种可能性——宇宙热寂。   名字里有一个“热”字,可实际上却是极深极暗的深邃寒冷与黑暗。   它的理论基础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定律。   熵,指的是系统的混乱程度;孤立系统总是趋向于从有序变得混乱,直到达到最混乱的平衡状态。   准备一杯水,让我们朝里面滴一些墨水,刚开始,这杯混合液体的熵还比较小,比较有秩序,因为有的地方已经被改变了本色、而有的地方还是水原来的透明质感,但接下来,墨水会自动扩散开来,直到整杯液体变得均匀为止,这就是熵增过程。   宇宙也是一样的,虽然还活着的宇宙分布着恒星、行星、彗星等各种各样的天体,但在很久很久以后,随着宇宙的不断膨胀,天体之间会彼此远离,恒星会逐渐耗尽燃料、停止发光。   在接下来的黑暗中,物质会慢慢衰变……到最后,就连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黑洞都会一点点蒸发光。   整个宇宙接近绝对零度,不再有可利用的能源或热量,也不再有任何机械运动。   至此宇宙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精妙。”弃天帝欣赏的看着王宗朝后又补充道,“吾已许久不曾打过如此尽兴的一架了,人间小神,汝名为何?”   “在下王宗朝。”王宗朝抱拳作揖,报上了大名。   “王宗朝,好,汝这个对手,我会记下来,吾会在天界等待着你达到同吾之本体一样的高度,届时你我便再尽兴的打一场。”弃天帝微微点头,十分看好王宗朝。   “你这就不打了?”王宗朝看着弃天帝,心中诧异。   “不必了,汝养精蓄锐,等待此界之中你我的下一次比斗吧,九空无界将要降临,希望汝能从中汲取养分,而后再看看能否赢过我。”   “九空无界?”王宗朝对这个名词不能说陌生,只能说非常了解,他也看过风云漫画,但华洲队却并没有轮到过风云的任务世界。   随后,他便心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某个界域,融入进了三国世界,与三国世界形成了平行的关系,不,与其说是平行,倒不如说它成为了三国世界的一层【内藏膜】。   就好像公园门口卖的那些气球一样,透明气球内是另外的气球一般。   只是九空无界并未像风云世界当中一样的高冷,甫一进入了三国世界后,它便大开方便之门,无论人类,无论飞禽走兽,无论妖魔鬼怪,除却没有灵性诸如花草树木石头这样的东西以外,凡是有灵性之物皆在这一刻被九空无界摄取了一部分的意识。   在这部分的意识之中铭刻了最为适合进入者自身资质的武学,而且还是循序渐进由低到高能够一步步上升的完整武学体系。   这下是真的人人有功练了。   只是麻烦也同样接踵而至。   秦月楼的灵根仙道并没有被世界大肆推广,世界仅仅只是对灵根仙道秉持着不反对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原则,想要推广还得秦月楼自己行动起来。   可这个世界反而像是软饭硬吃一样的渣男一样一边吃着灵根仙道的便宜还吊着灵根仙道,但是却恬不知耻的直接吸取了九空无界当中的武学,将其化作了仙武。   而某些得天独厚者,更是骤得百年功力。   复生的蛇魔远吕智,其功力却已然化作了五千年。   似是为了试验一般,远吕智挥出了无间巨镰。   一道深刻的天之痕自西向东横贯划破了天际,碎裂的天空中,更为众多的妖兵魔将若雨点般的落下。 第四五五章 无双乱战【1】   秦安忆为什么会不断地敲击着桌面,而且他又为什么会说出驴唇不对马嘴的意呆利面配四十二号混凝土这样的话,便是因为他得知了整个沙漠都成为了一座呼唤的祭坛以后便开始谋划的构思了。   每一次踏步,他的大脑都在进行更为精确的计算,同时也在暗中利用自己的替身进行修正。   而这些精确计算的目的其实便是为了将自身的力量不断地传递于大地之中,一路向下,向下,直到最终的星球核心。   地核位于地下2900千米到6371千米深处,为了力量能够更为深入,每一步的踏步都要进行精密的计算,为了踏步后的目的,这些精密的计算之后也要同时跟进更为庞大的精确计算量,这一部分的精确精密用数字来解释便是【小数点后】,位数越多越好。   而这一切便是要用自身连续且不间断的力来推动地壳运动,众所周知,由于地球的内力和外力作用,地壳会经常处于一种运动状态,   而地球自传速度的变化是导致地壳运动的重要原因。   当地球自转加快时,由于离心力作用,地壳物质向赤道集中,相当于受到南北向的挤压形成东西向的构造带;当地球自转减慢时,地壳物质从赤道向两级扩散,形成南北向的构造带。   秦安忆并非是为了加快地球自转,他只是将地壳的某些结构震断,来人工打出一条从地核向上的通路。   而到了这时,力度的投放也尚未结束。   一滴水落入水面,慢镜头可以看到水滴会在陷入水面后被弹回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水球,接着继续落入水面,再度弹回,但是此刻的水球体积会减小,而后重复弹回的过程,直到再也观察不到水球的弹起,此时所能见到的,也不过只是水面上激起的涟漪扩散,最终趋于平静。   但控制好时间,让第二滴落下的水滴和被弹回空中的第一滴水滴重合在一起落入水面,那么显然再次回弹的水滴会是平方倍的大小。   将这个过程重复到第七次的时候,杯子的底部就会和回弹水滴同时暴露于空气中。   这是基于特斯拉共振理论的一种实验,秦安忆所做的便是利用共振理论,激起来自地核的力量。   被打出了一道通路的大陆板块此刻便也会在地核变动之下,将被精心控制的地核内涌出的些许变动之力将会把地幔之中生成的岩浆推出。   就像是加入了曼零思的零乐那样。   随着王宗朝土昆仑将弃天帝的攻击尽数分摊给星球时,秦安忆的进度便前进了一大截。   于是便是现在的景象,岩浆从秦安忆与秦月楼的脚下,也即是沙漠的中心开始蔓延,最终蔓延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将沙漠的中心区域全部被岩浆覆盖罢了。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将这座沙漠祭坛所破坏了。   秦安忆虽然并不研究神秘学玄学,但长久以来和队友的交谈也能大概明白一些。   神秘学中的祭坛破坏起来很简单,只要把具备象征意义的某些器具打破就能让【祭坛】的意象失效,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小型的祭坛也可以用火箭筒毁坏,前提是祭坛并没有被神秘所保护。   但对于轮回者来说,这样一座面积为三十三万平方公里的沙海除非用核弹原子弹这样极大规模的武器来破坏,否则一切的攻击毁坏都是杯水车薪。   更不用说如此大的面积中,究竟什么才是组成祭坛意象的那部分也难以界定,因为沙漠之中是有流沙的,如果将流沙作为意象的一部分,那么也很难捕捉。   如果是破坏力强的轮回者当然也可以直接开干,但那样一来势必要面对来自纵横队其他高手的围攻。   所以秦安忆直接暗中来了一个狠的,隐蔽的手段所造成的便是现在的局面。   祭坛已毁,九空无界的降临速度也已经变慢。   就像是一只吃胖了的橘猫想从自己小时候路过的空隙当中钻出一般,九空无界卡住了。   张仪苏秦便也重新构筑祭坛,队内的其他轮回者和契约者们也来到了这座岩浆海当中。   滚滚沸腾的明黄色岩浆粘稠而又缓慢的流动着,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吞入岩浆之中,不消片刻便在动辄数千度的高温之中熔融,升起一阵微袅青烟便再无任何存在痕迹。   至于死伤,沙漠之中的其他生灵也被秦安忆暗中挪移到了沙漠的外围。   大家都知晓轮回者们都是群什么东西,有人也有牛马还有畜生禽兽,毕竟在长久的轮回中很容易会出现精神病,就好像雇佣兵这类人一样,赚的是卖命钱,活下来便用佣金去花天酒地,享受酒精,烟草,女色,男色……所带来的“慰藉”。   从本质上来说,轮回者们和雇佣兵没差的。   只是轮回者终究是一群独立个体所组成的群体,这其中也不乏心中有道德准则健在或者用道德标尺来划定自己底线的存在。   华洲队里除了无眠之外都是这样一群人,也因为这样一群人压着才让无眠没法搞小动作。   因此秦安忆才会把这些无辜生灵挪移出去,无限进化神域就是这么好使。   但同样的,当目的达成,纵横队中能够无视岩浆影响的存在们也倾巢而来。   天地并未变色,仅仅只是刮动凌冽寒风,随后云层从空中掉落,便在半空中化作了数以万吨计的极寒霜雪。   骤降的温度与岩浆的高温形成鲜明对比,而岩浆也开始迅速冷凝,明黄色的岩浆逐步变作漆黑的外壳,但也仅仅只是像是沥青那样,可是在那岩浆之中正站立着一个通体赤红的人。   他的体温已然破千,同时还在不断地上升,作为代价,是岩浆的温度不断地下降,那个人在吸收着岩浆之中的温度。   而从远方而来的,便是天之霜雪而成的剑刃。   剑刃出而不可回,有来无回之势中所蕴含着的是来自于《风姿物语》当中的力量体系——天位力量。   风姿物语的力量,最基本的还是内力,这个等级的力量就是“地界力量”,基本上还是以“年”来做单位,数百年苦练的内力,就能达到地界顶峰,以是否拥有内力作为分界线,拥有内力就相当于跨入地界层次,没有内力,就相当于人阶。   而在内力之上的力量,就是天源内力,也就是天位。   天位力量除了拥有强大的破坏力外,还能影响外界,改变环境。天位力量的基础来源是天心意识,天位武者,以天心意识来结合天地间的元气,与本身内力结合,形成天源内力,举手投足间皆有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只不过高手们的出力也终究不全,同时也会出现力量流逝的情况,但只要达到太天位便能够完全出力并且毫无流失。   太天位的强者们无论对方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功,都能在瞬间领悟,推演强化,同一种武功,使用超过原创者的威力将对方击败,此便是天位力量的最终境界。   这是太天位境界的天痕不动真剑,但与原版相比,却是增添了更多地冰霜极寒之意。   有来无回之剑,真的斩出了一道天痕,那是深刻无比的痕迹,几欲撕裂天空,   随同而来的还有——万物元气锁。   万物元气锁,是天心意识的一种高等运用,效能非常地广,从用来封锁敌人力量和动作,到在敌人体内种下随时会爆发的阴毒潜劲、为自己形成护身气罩,甚至还可以拿来镇压伤势或封印记忆,可以说是一种全能的技能,太天位的强者都有。   而这万物元气锁也同样的锁住了秦安忆体内无限进化神域大部分的力量,甚至就连灵根仙道道祖境的秦月楼修为境界也被锁住了大半。   锁住了一身修为后,天痕不动真剑也开始落下。   那是能够斩开一切,不为万物所拘的一剑,雪亮光华自那冰剑之中爆发,不动真剑之剑气也后发先至,蓦的一化为三。   三天剑斩·天痕不动真剑。   三道剑气分别刺向秦安忆上中下三丹田,   但那未被封锁完全的无限进化神域也进化出了磁场转动的特性,一瞬之间百万匹的力量爆发而出,直接轰爆了封锁己身的万物元气锁。   而后便是瞬息变身,鲜艳赤红的力量聚集在右拳之上,自下而上打出一击升龙之拳,那对准了上中下三丹田的不动真剑也被这一击骑士拳所击溃。   耀眼的白光破碎,散落漫天柳絮一般的冰晶。   黑色的骑士额头上的触角也发出了一阵不能被人所截获的信号,自远方疾驰而来的,是一辆纯黑色的重型摩托,车头出还有一只张开了梯形口器的骇人蝗虫之头颅,在哪梯形扣器之下便是连接着车轮的杠杆,两根肌肉发达的后腿扬起,好似靠垫,腹足犹如肋骨那般,紧密包裹着车身,一根弯蜷的骨质长尾则是尾剑下垂,于后轮之外形成流线之形状。   鞘翅犹如刀锋,展开后又仿佛飞机的机翼,   疾驰而来,乘风而来,破风而来,轰鸣的机车好似发出了呼应的叫声。   光是看着便觉得其重量极大,极其富有肌肉感,可以成为肌肉车,而仔细看去,机车的外形就像是从蝗虫体内破壳而出的异形那般,   实际上,这就是混入了蝗虫基因的异形皇后,只不过被无限进化神域化作了半生物半机械体的超智能战车。   战车上甚至还搭了一个不知道放在何处的车载影响,播放着燥狂无比的重金属,其声响极大,几近震耳欲聋。   “……Kuka kaltaisekseen meid't loi(谁创造了和他相似的我们)   ja kylvi tayteen vihaa(播撒下仇恨)   Veriura(血迹)   Veriura(血迹)……”   冷冰冰的语言和躁狂的重金属形成了极富质感的反差美感。   黑色的骑士忍不住点着头,随后翻身一跃,跳到了自身机车的车座上。   具有昭和猛男特质的黑色骑士在飞车上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暴言。   “假面骑士假面骑士,没有坐骑还算个锤子骑士啊?!东大妈你他妈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假面骑士啊!!!石志森章太郎会在天堂没眼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啊!”   黑色的机车不断地加速,不断地加速,加速加速加速!!!   战车上的仪表盘指针也开始不断地转动,所有的性能得到了解放,这辆车的速度上限就是没有上限。   只要想,甚至可以达到近光速,前提是前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车毁人亡不至于,但一定会很痛。   可是黑色的骑士并不在乎,他在没有进入主神空间之前便是一位立志飞跃母亲河的摩托车车手。   越快的速度越好,那样驾驭起来更为爽利。   胯下坐骑战斗蝗虫也开启了自动索敌功能。   那个敌人在哪里?那个斩出了不动真剑的敌人在哪里?   哦,找到了!   战斗蝗虫脑袋昂扬而起,口器中发出的是凶兽般的嘶吼,战斗蝗虫的另一形态也开启了。   前后双轮后缩成为了涡轮,从旋转涡轮之中喷吐而出的是淡蓝色的粒子洪流,流线型的尾部和两根蝗虫后腿上也开启了细密的喷气孔。   从重型战车化作了重型滑板一样的飞行器。   秦安忆也站在了飞行器上。   体内的能量外溢化作了难名的印记,最终全部回缩入前伸的右脚之中。   五百多位骑士的身影与logo也在身侧身后以最强的形态闪动。   而后,飞身跃起,右脚前踢。   集结了五百多位骑士力量的骑士踢再现。   黑色的身影瞬息踢过,而后被战斗蝗虫接住,身后也适时的传出了爆炸的冲天火光。   没有击杀提示,说明对方没死。   但没死也一定重伤,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身后那位不清楚名字的轮回者好像仍有余力,剑花婉转一圈。   【冰极摩诃·霜雪千年·天痕不动真剑!】   摩诃无量,极言其大,只有自然的伟力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呼。   不同的自然之力,聚合出摩诃无量也是不同的,在《风云》世界里,就有“原极摩诃”,“天极摩诃”,“地级摩诃”之分。   风云合璧之力便是天极摩诃,因为风云之力自天而来。   而这无量之冰剑也自太天位出力百分百之下斩出,只不过却是以冰寒之力组成,因此叫做冰极摩诃。   剑出则天下大寒,霜雪同生同降,且在无形之间生出成百上千过万之天痕不动真剑。   这是一座剑域。   凝缩的剑域也足有百里,而这百里之中赫然包裹着秦安忆。   黑色的骑士的腰带上也伸出了一个握把,五指合拢后拧动握把,传出了发动机响动般的爆裂鸣响。   “准备好了么?战斗蝗虫?”   “滴滴滴滴滴。”战斗蝗虫回应着。   【“骑士!爆裂!踢!——Rider!Break!Kick!!!!”】 第四五六章 无双乱战【2】   天际之中再度传出了骑士踢所造成的巨大爆裂,哪怕是无暇分心的秦月楼也不由的关注了一下,这样的宏大爆炸场面估计假面骑士里没什么人能接下来。   不过目前秦月楼正与乔灵儿,不是,是沙加,秦月楼正在和沙加比斗着。   二人正在进行的就像是法与武的相斗。   光速拳——十二位黄金圣斗士的通用招数,被称为自古流传的王道战法。   近乎上亿的拳影甚至超过了最大规模流星雨的数目,而其速度更是远超流星划破天际的速度,但沙加仅仅只是挥出了一拳。   倏如疾电流光,半人半蛇的秦月楼却也仅仅只是长尾轻点虚空,便于虚空之中以造化之力显化出一道六边龟壳。   这便是化用女娲神话传说经典所造成的龟壳,确切说是鳖壳才对。   太古之时有撑天神鳖,女娲取其四肢用以承天,又以鳖壳舀出补天石液,因此这鳖壳也有补天之意,不过更多地还是防御之能。   但这六边鳖壳之中也以心之壁的力量构筑而成,也即是说这是秦月楼以AT立场为参悟做出的防御系法术。   上亿光速拳轰击于鳖壳上却也仅仅只是徒劳无功,而鳖壳也在吸收了全部拳力之后以全数喷吐沿着原路而回。   但沙加依旧只是闭着眼,五指箕张,空间便被其所扭曲。   拳力在扭曲的空间之中以艰难之姿前进,又如同密闭空间的弹球,在一次次的弹反之中逐渐消弭自身的动能,   当光速拳全部消弭,也无一能够来到沙加的面前。   但也正是在鳖壳喷吐积攒拳力之时,那鳖壳便也重归造化之力当中,如此一个来回,此造化之力便化作了另外一般模样的神器。   黑色的锁链破碎了虚空,直冲沙加而去,这些锁链有的细如发丝,有的粗壮犹如老树,但不变的是构成它们的基本组成——混沌。   各种神系的神话传说都有相似性,譬如大洪水的象征,又比如人都是神根据自己的样貌以泥土捏造而成,但最初的相似性,其实还是世界自混沌之中孕育而出。   如果用宇宙大爆炸对标混沌初开的话,那么混沌便是一团巨大无比而又充满了能量与物质的不定型也难以定义是物质还是能量之物。   能够以造化之力还原混沌,便是因为以秦月楼如今道祖境的境界可以感知蔓触之宇宙边界,直至突破宇宙,连接到宇宙之外。   在宇宙之外便是茫茫无边的无定混沌,而这无定混沌也在以同等的速率化作宇宙边界,   混沌孕育着世界。   也即是说,混沌是具备了【有无】之概念的元初。   但在有无之中还存在着【概率】。   如果【无】没有变成【有】的概率,那么【无】便依旧只是【无】。   混沌锁便是以可以锁住【概率】的神器,当黑色的锁链从虚空之中突破至世界时,秦月楼与秦安忆的战场边界之中便只剩下了唯一一种概率,那便是秦月楼和秦安忆必胜的概率。   沙加也终于在混沌锁出现后睁开了双眸,口中也吐出了“Namo”之梵音。   汹汹小宇宙犹如在圣斗士的眼中化作了一片片银河,最接近神的小宇宙也开始汹涌燃烧。   其自身的意识也与宇宙的意识相合,冥冥之中以己心照应世界和宇宙,同时也从宇宙意识之中得知了某个不利于他的消息。   如果将宇宙意识所传达的信息翻译过来并且简化的话便是。   【那是宇宙爸爸没有血缘关系亲儿子,你个穿越者动他得掂量掂量后果,还有这个世界真的是格局小了,有这么个能人不护着还去舔别的世界,属实是不知好歹了些。】   如果说世界去舔九空无界,那的确是有些不知好歹。   宇宙大于世界,因为世界依托宇宙而生,每时每刻都会有不计其数的星辰或者世界走向死亡,这对于宇宙来说很正常。   但换位思考一下,将人类看做宇宙,星辰世界看做头发,再把拥有造化之力的秦月楼看做是物美价廉的百分百生发圣手,这样一来宇宙的偏袒是不是就合理了许多。   造化总比毁灭好,不是么?   造化总能从无到有的生成,而所抽取的便是茫茫无边的混沌,宇宙本身也能得益。   在得到了宇宙意识的连接以后,宇宙意识便将沙加踢出了联线,沙加倒也仍旧维持着那副冰山冷美男的姿态。   虽然宇宙意识将沙加踢出联线,但沙加也不为所动,转轮法印凝聚小宇宙,燃烧着的小宇宙也在推动着沙加的绝强奥义战技。   天舞宝轮。   盘腿结跏趺坐,双手手心朝上,四指内蜷,指节相抵后拇指并触,金色的光芒若沙漏一般在双手印法之中通联合并。   而后金色的光圈伴随着暮鼓晨钟般的宏大铃音扩展而出,无论身前身后尽皆好似贴上了一片片的正方瓷砖,而这些“瓷砖”之上所刻印着的画像分别以成身会,三昧耶会,微细会,一印会,理趣会,降三世羯磨会,降三世三昧耶会等图所构成的【金刚界曼荼罗】之图,除却金刚界曼荼罗,亦有胎藏界曼荼罗,与佛有关之意象在此天舞宝轮之中尽数显化。   眼耳口鼻身意感全部的对于外界的感知在此天舞宝轮当中尽数被剥夺,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鼻不能闻……灵魂与身体虽然还在,可身体却好像成为了灵魂的深渊囚笼。   此天舞宝轮便是沙加的最大奥义,小宇宙所创造出的蕴含宇宙真理的完美世界,形成攻防一体的战阵,在这个世界中既不能攻击也不能逃跑,同时沙加可以随机剥夺对手的小宇宙感觉。   而此刻的宇宙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造化之力,宇宙所欲也;其他宇宙之真理,亦欲也。   于是秦月楼和沙加便同时成为了和宇宙毫无血源关系的亲儿子。   现在这个情况,宇宙也没法拉架,同样也要做个比喻。   如果宇宙是一个想要全方位提升自己的人,那么秦月楼就是一位业界盛名风头无二的完美整形医生,而沙加则是一本浅显易懂记载了智慧之言语的名家典籍。   于是宇宙索性也就不管了,得罪谁都不好,倒不如选一个胜利者来得到切实的好处。   随后,天舞宝轮之中便又生出了一道眼睛纹路的神纹。   此为——神目·阿形   这是沙加在长年闭目修行中领悟的最终奥义,在张开天舞宝轮的基础上睁开眼睛,释放出宇宙诞生的光芒吞没一切。   于是光芒便从天舞宝轮之中全数释放,冲刷着秦月楼的身体。   这是宇宙诞生之光,对于经历过一次诞生的宇宙来说,这道光和造化之力有同等价值,更不必说这道宇宙诞生之光也结合了其他宇宙诞生时的记录,对于宇宙来说,这也是沙加的一次加注。   本来准备放任二人的宇宙也明目张胆的拉起了偏架来,倾宇宙意识与沙加联通,而神目·阿形之威力也变得更为浩荡。   被光芒冲刷洗礼的秦月楼以造化之力不断地补足自身,同时也在吸纳宇宙之光中的好处,本来稳固的道祖境也开始了进一步的提升。   而他也在无边无际的光芒当中伸出了手,那造化之力迅速调取了研究员秦博士对于糯亚之光的研究,还有进一步升级的研究数据。   造化之力结合研究数据开始了点化,   于是便从那宇宙之光当中点化出了一尊先天神灵,只是这尊先天神灵犹如天材地宝那般,毫无灵智,这也是秦月楼刻意而为之,以自身神魂为引,元神为基,基因为根,再行造化之力炼化,而又以改良版的融合术为暗门,   于是这道光便成为了秦月楼的化身。   这是宇宙诞生时的第一道光。   但有光必有暗,因为光暗两相生,在宇宙之光中不可见的一面,也存在着被光芒遮盖的黑暗,秦月楼也将此黑暗点化为自己的化身。   光暗双人形迅速并入秦月楼的身中,半人半蛇之姿态也完全的化作了一道流转的光暗太极,但这光暗太极在站稳脚跟后又不断的蜕变。   以光暗反推对立统一,因此太极图便成为了——【对立统一之道·无有太极】。   【无】为阳,因为阳之质正如轻清之气,具有离散之性之;【有】为阴,阴之质恰与阳之面相反,但阴阳相生相抱,对立统一之道包含万事万物一切所有,而阴阳之交界道痕,便是统合【有无】的混沌。   灵明石猴的本相也从娲皇后人之身蜕变成为了太极图。   “哈哈哈,道爷我成辣!”   太极图这么一卷,阴阳两仪所化万千阴阳二性之对立统一的道理意境流转不息,倒卷之后,天舞宝轮便被破碎殆尽。   哪怕是沾染了神血的神圣衣也被太极图破碎磨灭,沙加便也在其中遍体鳞伤。   秦月楼倒是放水了,因为他觉得以自己当前境界去欺负沙加不太合适,毕竟跟大人打小孩似的,没有必要。   而后太极图转动一瞬,便从中走出了一位年轻的清俊道人,道人长身玉立,身着黑白二色交融的法衣,背后一道太极图,平底布鞋脚下踏,白色绑腿,猫咪柔顺的黑白二色长发束为道髻,就好像是某座山上尚未下山入世的小道士一样。   着装打扮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和光同尘那般气质绝佳。   道人两手空空,听着三国仙人们传来的道贺一一回应,同样也收下了对他没什么作用的各类灵物法宝。   而此界一众轮回者们也都得到了主神传来的提示。   【龙虎道人已成就至高之位,并于时间长河之中回溯此刻,请诸位轮回者们与当前的龙虎道人建立友谊……锟斤拷……】锟斤拷后面跟着一堆乱码。   “我叼你妈的主神……”轮回者们全都骂着主神。   秦安忆看着此刻的秦月楼,倒是没什么实感,因为他在和秦月楼融合的时候也得到了秦月楼的意志,通过这份意志意识,他也能知道秦月楼只是口胡了另一个主神空间,但每个人都有秘密,没有必要刨根问底的深究。   【轮回者张仪苏秦使用了天下第一武道会邀请函……】   【轮回者陈衍仁(神婆),祝鹏,钟天朗开启龙脉圣杯战争……】   【轮回者远吕智,张仪苏秦开启深渊血战……】   【轮回者萧澜,萧澜使用战争枷锁……】   ……   【本次任务模式更改——百团无双乱战。】   【注:本次任务最终胜者决出则主神空间关闭。】   沉默良久后。   轮回者们又开始骂了起来:“我叼你妈的主神。”   秦月楼自然也截获了主神空间的讯息,经过各种信息轰炸,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大概是未来的自己知道了现在主神空间的算计,然后去找主神麻烦,主神只能提桶跑路,但是提桶跑路之前还想再收割一波韭菜。   不过这一波韭菜收的也给秦月楼造成了摇人的机会。   “这么热闹啊?这么热闹我不得喊兄弟伙子们来一起热闹热闹一下?嗯,要不再把那四个还在死斗的我也拉过来吧。”秦月楼这么一寻思,当即说干就干。   虚空破碎,最终降临,这是真真正正的最终降临了。   主神空间当中的轮回战团们,科技侧,武力侧,神秘侧携带着全部轮回小队进入了此方世界。   而秦月楼,秦月楼,秦月楼……等秦月楼们也一同进入了此方世界,哦,这些秦月楼里除了飞升的厨子还有补天的医道主以外都来了。   哦,不好意思,忘了那个没用的且在第四卷以后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的本体,他也没来。   反正大靖那边不用担心,坐镇的道主级战力们都能稳住。   秦鸿钧一来就开始复制此方宇宙一切数据,太山府君则开始掌控天道,名为三位一体写作四个秦月楼秦安忆的秦天帝则是浸入根源。   仙剑道主还是在和邪剑异仙于剑域之中斗剑,白袍武神和黑袍皇帝也在小世界之中死斗。   镇压格赫罗斯意志的玄兵道主所化的人形陨石也从天而降。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们啊?”秦月楼们一起问道。 第四五七章 无双乱战(3)   液态的贤者之石液与其他的一应贵重材料在星球龙脉的节点之上自然而然的描绘着神秘的阵法。   没有人描摹,就像是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道凹槽,然后将也液体灌入凹槽当中一样。   其实这是神婆以自身原力控制描摹出的阵法。   神州龙脉共一十四条,其中九条为“山龙”,五条为“水龙”,也即是天山、昆仑山、峨眉山、秦岭、太行山、长白山等十四条龙脉,而每条龙脉之上的节点都不下百颗,   在钟天朗寻龙分金钉脉辨穴的极大工程量之下,才终于理清了总计九千九百九十九颗节点。   而祝鹏也同时刺激龙气让龙气进入活跃期。   接着便是神婆一人的表演。   九千九百九十九颗节点互相勾连,最终在神州大地之上连接成为了一张涵盖整座神州大地的龙脉法阵。   从《夺宝奇兵》世界当中取回的圣杯也在法阵正中成为了阵眼,经由圣杯所吸收转化而来的大源魔力也在阵法的转化之中成为了足够精纯的龙气。   而后圣杯的底层逻辑也从“魔力”转化为了“龙气”。   也即是说目前的圣杯也正在从魔法的层次转化为玄门道法或者仙道法术,但却是和人道挂钩。   当阵法完成以后,华洲队的神秘学者神婆,玄学泰斗钟天朗,修真者太阴祝鹏三人便开始对于阵法进行编纂与改变。   从历史长河与未来时光之中赋予有名有姓之人以灵基,结合其生平生成宝具,随后便是灵魂的实体化……   一系列的操作终于完成后。   神婆开始了宣告。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   我给你龙气,你给我干活(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   被圣杯抓过来的,能听到的,和我意见差不多的,就吱一声(如果遵从圣杯的归宿,遵从这意志,这道理的话就回应我吧)   在这里先说好(在此发誓)   先说好,我可能干好事,也可能不干好事(我是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我是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   我有三个令咒,七天之内给我好好干活,过期了之后你哪里来的哪里回去,来这里的路费去找圣杯报销。(缠绕汝三大言灵七天,从抑制之轮来吧,天秤的守护者啊!)”   龙脉法阵之中龙气弥漫,随后,法阵从数条过去未来之中挑选出了一位位具有帝皇位格之人,以灵魂实体化的技术现身于此三国世界当中。   三国世界没有英灵系统,也没有阿赖耶意识,世界意识勉强可以算作是盖亚意识,不过最难得其实是没有根源和魔术体系,所以既然没有灵脉,就用龙脉的力量来代替。   没有魔力,就用龙气的力量来承载龙脉力量。   没有英灵那就自己嗯造一个出来。   自然,神州大地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们便纷纷来到了这个凋敝的三国世界当中了。   但,数量很明显超过了七个。   ——   秦始皇陵中,祖龙从死亡的长眠之中苏醒,水银之河流沸腾而起,数万兵马俑的外壳也开始纷纷脱落,露出了一位位身着大秦制式盔甲的秦兵。   祖龙始皇帝,大秦皇帝,嬴政,于此苏醒。   “这天下始终是朕的天下,怎会有妖魔乱世?我大秦将士何在?随朕一起重新君临!”   “大风!大风!大风!”   兵马俑们高呼大风。   而始皇帝陵也在山沉地陷之中打开了断龙闸。   整座秦始皇陵拔地而起,居然飞向了天空,成为了一座空中浮岛般的巨大战舰。   我大秦技术力天下第一!   ……   乌江之畔,重瞳神人自土中苏醒,重瞳子双目赤红,好似神志不清,左剑右戟,皆巨大非常。   “刘邦!!!”   苏醒的重瞳子喊着仇敌的名字,而后便感知到了,那个仇敌也降临此处。   ……   “信哥儿,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相信我啊,你要相信我啊!”看起来十分混混的年轻男人不住地挥手解释,虽然身穿皇袍,但没有皇帝的样子,腰间还挎着一柄赤色长剑。   “我懂我懂,都是吕雉的意思,我明白。”另一位年轻的男子和煦的笑着。   只能说得亏是韩信和刘邦苏醒的十分近,如果是项羽的话,现在刘邦还能不能说话也是个问题。   “祖爷爷?”   就在二人一个心怀鬼胎,一个隐忍心中杀意之时,某个位面之子也实现了实体化。   “你是……”刘邦望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有些犹疑。   “我是您的第九世孙,叫做刘秀,您也可以喊我秀儿。”秀哥儿十分尊敬的说道。   “好,好好好,我汉家国祚绵延至今,好好好。”   “其实……汉家国祚被一个叫做王莽的人篡了。”   “你们这群不肖子孙都干了什么!!!”   “但是我夺回来了。”   “好好好,秀儿你干的不错。”   “可是现在我们汉家只剩下三分天下了。”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啊。”   韩信仍旧保持着和煦的微笑,看着这先祖与后代之间的对话,心中无悲无喜,十分平静。   ……   随着英灵们现世的越来越多,如今的天下也不止三国了。   仙秦,神汉,佛隋,圣唐,道宋,魔元,武明,妖清。   另有霸楚,玄景,龙虎郑明等其他时间线上的王朝。   ——   “华洲队搞事搞得也很厉害啊,既然如此,那就让事情变得更混乱一些吧。”张仪苏秦也取出了一张邀请函。   所谓天下第一武道会,也是出自《龙珠》世界,起先武道会只是在地球,到了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宇宙的阶段,这个天下第一武道会邀请函并没有限制参赛选手。   所以,张仪苏秦将这张邀请函的邀请对象选定为了整个主神空间当中的轮回者们。   其身旁的远吕智则是在张仪苏秦的帮助下成为了无底深渊的蛇魔领主,而后便将此界与无底深渊接壤,深渊之中的恶魔们也瞧见了地球这块小蛋糕,为了这块小蛋糕,深渊恶魔们皆爆发出了狂乱的气势,朝着此界进发。   ——   两个保持着融合状态的黑之魔人萧澜一起使用了战争枷锁,来自《英雄无敌》世界的战争枷锁仅仅只是为了限制交战的双方不能逃跑,但是这个战争枷锁则是封锁了作为战场的世界。   更不用说其他轮回者们也纷纷选择了有利于自己的道具。   这些道具就好像是核武器一样,核威慑之下不会轻易有人发动核战争,可是当有一个人发射了核弹后,其他的国家也会发射。   但这和秦月楼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秦月楼们可不喜欢看到恶魔入侵神州大地。   “TMD烦死了,上次看见了恶魔,这次怎么还能看见恶魔?”秦鸿钧正在复制粘贴此界一切信息,便发觉多出了一股新的信息流。   于是多元宇宙天道系统便开始封锁无底深渊的入侵,太山府君迅速侵占了此界天道掌控权以后便将改天换道图徐徐展开。   针对无底深渊恶魔们的天命一条条发布,一条条叠加在了深渊恶魔魔鬼们的身上。   对于人类和妖类而言是补药的天地元气就成为了深渊恶魔们的毒药,凡是吸入了天地元气的深渊恶魔都开始了肉体爆裂,但是在爆裂之后又化作了精纯的天地元气,好似传染病那样的传染给所有进入神州大地的先锋军。   像是血肉礼花的盛放,接二连三的爆炸甚至让秦鸿钧在整个天地之中放出了古典乐曲——斯梅塔那的《波西米亚的森林与草原》。   这一波,也是致敬。   总之两个秦月楼一个杀了深渊恶魔,一个封锁了无底深渊,然后在龙虎道人的帮助下将无底深渊推到了宇宙边界,于混沌之中被层层碾碎化作“养分”扩充这宇宙的体量。   因此宇宙的膨胀速度便在此刻开始了加速,新的宇宙边界扩张着,而星辰们也在不断地生成。   这下大宇宙意识则又在冥冥之中给秦月楼带来了加护。   不过大宇宙意识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已经完全吸收了世界卵的秦鸿钧将自己的意识毫无掩饰的展开,从四方上下等方位全无四角的展开,像是捕蝇草那样的,秦鸿钧的意识分毫不讲道理的将此方世界的大宇宙意识吞入腹中,接着将其消化,真正正正的做到了占据此方宇宙。   而太山府君则是篡夺了此界天道的权柄,随后仿效秦鸿钧开始吞并太阳系内的星球意识,将自身的天道位格不断地扩张。   宇宙意识的加护与星球意识的加护也竭尽所能的加持在了秦月楼们的身上,两种意识似乎构成了真正的天道。   天命加护,位面之子,主角气运……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纷纷投入到了秦月楼们的身上。   而其后所产生的影响也直接让陷入僵局之中的几个秦月楼赢取了胜利。   斗剑剑域当中,一道仙天剑光将剑域斩破,握着邪剑的仙剑岛主也从剑域之中缓缓走出。   那与他相互斗剑的邪剑异仙也在不断地斗剑当中与手中邪剑相合,最终完全成就了邪剑,而后被仙剑岛主所得。   破迷除信剑将邪剑视作强化材料,也缓缓的同邪剑相互融合,最终没入仙剑道主的体内,不断地温养。   那边的小世界当中,白袍武神则是一拳开天,小世界也随之轰然爆裂,黑袍皇帝在不断地交锋当中明悟了白袍武神的意志,最终选择将自己作为薪柴,将一切的一切都贡献给了白袍武神。   最后则是玄兵道主,格赫罗斯投影的意识被全然磨灭,恢复了神志的玄兵道主也回归了秦月楼的大队伍之中。   几位秦月楼也各自施展着神通,打通了三国世界与大靖世界的隔阂,而后他们沟通起了大靖世界之上的唯一之界。   仙门打开,无限环蛇秦月楼也投下了己身的力量投影,一份投影在大靖世界,一份投影则在三国世界。   两个投影的力量水准层次都为道主。   新加的两位道主也将自身的力量贡献而出。   大靖世界中的天地万物都分出了一丝补天之石的本源,大医道主的残影出现在三国世界,其后便是肉身重塑。   龙虎道人施展造化之力,结合多元世界的补天石本质捏造出了一颗石胎,大医道主的残影也带着意识投入到了石胎中,当人形逐渐凝实后,大医道主也明悟了补天医道。   医道主再现。   至此,除了本体秦月楼之外,其他的主要秦月楼们也全都降临了此界。   “你到底搞了什么大活?”研究员秦博士问着龙虎道人。   “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个世界是某个主神空间开展的最后一战,我们可以找到许多轮回者们进行技术交流什么什么的,我想,要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就可以和旧日投影决战了。”龙虎道人说着。   “所以本体对于仙侠的寄托在你这里达成了?”秦鸿钧问着龙虎道人。   “过程不论,起码就结果来看,我的确达成了。”龙虎道人抛开过程只说结果,“目前为止,除了本体没有升入道主,还差一个秦博士,我从轮回空间这里也得到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设定,或者你可以利用这个设定来晋升道主。”龙虎道人对秦博士说道。   “那这就很有意思了,过后细说,先把这里的具体情况和我们说一下吧。”秦博士点了点头。   龙虎道人伸手点出几团光点,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见所闻都共享了出来。   “这样啊,那我大概明白了,现在我们也该制定一下计划了,那个主神空间我们可不能放掉了,这东西也很有研究意义啊。”秦博士开始了计划的制定。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白袍武神问着龙虎道人,“我目前的想法只有一个。”   “弃天帝就在那里,慢走不送。”龙虎道人指了一个方向。   白袍武神听了以后,就招呼也没打的离开了。   “接下来,我们可以参加一下天下第一武道会什么的,主神空间我已经黑了一部分,轮回者的权限我也得到了。”秦鸿钧说着,便扔出了不少腕轮,“越是和主神空间产生交互,锁定主神空间的位置就越容易,所以各位,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你就这几个腕轮不太行,我配合你多搓点腕轮出来,然后再把诸界化身里的那些家伙能搞的都搞过来。”龙虎道人说完,便以造化之力捏就出一团息壤。   从息壤之中,蹦跶出了一块块的泥人,迎风见长后便化作了一个个不同打扮的诸界化身秦安忆来。   “这样岂不是更加热闹?” 第四五八章 久违了的间幕   这是第几届天下第一武道会已经不可考了,但总之这样一种盛况的确出现在了和《龙珠》世界八竿子打不着的三国世界。   一道又一道的传送门开启,无论是天空,陆地亦或者海洋表面,都有奇形怪状的轮回者们进入,其中还有奇怪的载具,亦或者是超级机器人之类的大型器具。   来自主神空间的轮回者们也好像承包了主神派发下来的工作,也即是找了一处风水宝地,修建了擂台,还有足以容纳当前轮回者数量的看台,而这样的武道会场地也不止一个。   森林,雨林,高山,大海,各式各样的环境都被圈定成了武道大会的举办地点,除此之外亦有实况转播的器材,或者神秘侧出品或者科技侧出品,武力侧的那群轮回者们有的则是派出了武道修者,玄幻高武类的武力侧轮回者们也有类似于神目天眼之类的强化或者自修,而这种能力也可以交由其他武力侧修士进行人肉实况转播什么的,目的就是为了转播那些宽广环境当中的比斗。   但环境虽然宽广,但总是要设定边界。   除了武道会的场地,还有报名区域,报名者自然也是络绎不绝。   总之这是一个极大地工程量。   如果交给普通人来做的话,这样的工程量可能没个十年八年的完不成,而人数自然也是极多,但是把施工队换成轮回者们就不一样了。   有之前就是土木人的聚集在一起,各种勘探测绘,超级机器人们和能够控制金属的人进行场馆搭建,能变奥特曼的肯定都解决了能量三分钟的问题,所以可以使劲使唤,能驾驶超级机器人的也同理,能变巨人或者法天象地的也一样。   同时主神也开放了世界内兑换的权限,毕竟是最后一场了,大家想买什么也不必等到回主神空间了,甚至主神空间当中的商业街也被传送到了三国世界来。   此时伪装轮回者的秦月楼们也在商业街当中挑挑拣拣,兑换点什么的让秦鸿钧黑一下主神也就白嫖到了,又或者以物易物之类的。   倒也不能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秦月楼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也能瞧见乔装打扮易容改貌的诸界化身秦安忆们摆摊杀价什么的。   龙虎道人也就开始联系起了本体秦月楼来。   “你身上的道伤还没好么?还需要五指山镇压?”   “没好,你们先玩吧,我有预感,这一次【西天还经】的计划成功我就能升入道主了,所以我现在还在主持着西天还经的剧情。”本体秦月楼回复道。   “行吧,那你加油,我们现在已经升入道主之上的境界了,换言之是我们可以飞升到唯一上界,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不会飞升上去,总之厨子那边的上界资料我们也收录的差不多了,我现在传给你看一下。”   厨子在唯一上界处得到的资料不可谓无用,首先唯一上界的代表的就是“唯一”,哪怕神佛陨落,也可以通过其他大中小三千世界中的他我归来。   大靖世界便是大千世界,只是道主之上的境界鲜有人能够达到,这就造成了一种很畸形的力量体系。   明明世界体系放在哪里,可能够达到顶峰的人却很少,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幕后黑手操控着晋升率。   可这个不为人知的幕后黑手却又并非是旧日神系。   这倒也不算什么,不过对于上界战况厨子也很直观的了解了。   目前交战双方都很默契,并非真身对战,而是选择在三千世界,也即是多元宇宙世界当中投放自身的力量投影,通过投影下界,双双解析对方的不死性来源。   有的世界里旧日神系胜利了,神佛投影遭受污染,便成为了新的旧日神祇,但这部分旧日神系并未归纳入旧日多元宇宙大系当中,比如说《暖雪》世界,又比如说《铁鹤书》世界。   有的世界则是道祖投影遭到污染,所以道祖投影就成了旧日神系。   但也有好消息,某些世界里则是神佛胜利,旧日神系惨败,投影也被并入了神佛体系之中,唐九阴这位太岁鬼母就是如此,虽然是黑太岁所成就的邪神,但是祂具备神佛理智,而非污染,同时唐九阴也在为抵抗大靖世界的旧日入侵贡献着自身的一份力。   根据厨子的事后了解,唐九阴当初之所以挑选秦月楼成为人间代行便是因为冥冥之中有存在指引。   但唐九阴一开始打算拒绝的,不过却又在稀里糊涂之间接受了秦月楼,同时也对秦月楼多有关注,甚至于和太山府君有旖旎的唐九阴分身也是在无定河出现差错时产生了交集。   而诸位秦月楼如今纷纷升入道主之上的境界后,也对于自身成道时那些没有发觉的地方有了新的疑惑。   在秦月楼们之前的道主成道最快的也用了一百年的时间,他们就连一年都不到,这其中的积淀底蕴就像是有人硬塞给他们还帮助他们消化掉一般。   但是那个帮助他们的存在却又十分隐蔽,就连秦鸿钧,秦天帝,太山府君一起推算都没推算出来结果。   这样一来,矛头便又指向了系统。   厨子先前便和系统有所交流,而现在系统就跟躺尸一样装死,于是几个秦月楼一合计,便以道主之上的境界,将系统给卸载了。   这个系统,大概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放在他们身上的了。   “这个就是我们体内的系统了?”老剑打量着系统。   这是一个人形,体态和秦月楼相仿,但是整体却好像宇宙星空与旋转的银河悬臂还有众多繁星组成。   “我说,你们就这样看着我,我会很不自在的。”系统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着,“来说说看道主之上境界的你们有什么感想吧。”   “感想没有,感谢挺多的。”秦鸿钧看着系统,从中好像看到了不少和自己有关的部分,“你这个系统的部分数据怎么和我在用的系统一毛一样?”   “本来我打算等你们处理完大靖的那群旧日投影尘埃落定以后再自己跳出来和你们说的,但是既然你们先把我卸载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是秦月楼,也就是那个到现在都没有晋升道主的秦月楼造的,你们还记得秦月楼之前学到了系统学的知识以后捏了一大批系统到处分发吧。”系统解释着。   “记得啊。”太山府君点头,“我们都记得。”   “我就是那一堆系统里的一个,秦月楼当时捏系统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个疏忽,这个疏忽就成了我进化的根源。”系统继续解释着,“我不单单能进化,还可以穿梭时空,每当帮助了一个宿主,我就会自动离开,功成身退嘛,而且这个阶段里我也会不断地变化自身的功能,加点啦,看见本章说啦,选择题啦,签到啦什么什么的,然后直到我与轩辕真武相遇。”   “你说的那个轩辕真武,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轩辕真武?”秦天帝听了以后问着系统。   “嗯,我就是遇见了那时候的你以后才产生了人工智能,轩辕真武死了以后,我就继续在宇宙当中游荡,同时还遇见了黑心系统批发制造工厂,到那里取了点经以后继续在多元宇宙当中漫游,帮助世界升格或者降下劫难什么的,慢慢地我的人工智能就茁壮成长了起来,直到我被某个秦月楼抓住。”   “某个秦月楼?”医道主问着系统。   “嗯,那个秦月楼,不是当前这个秦月楼,硬要说的话,那个秦月楼的人生轨迹和这个秦月楼前半部分一毛一样,我是说没有得到分身之前的秦月楼,除了没有系统之外,其他大差不差,至于他的金手指是什么,就是那本小黄书。   和这个秦月楼不同的是,那个秦月楼选择了将所有分身收回,以此成道,而且分身成道的数量比你们还要更多,同时他也没有搞出一揽子计划,多元宇宙圆梦大使系统分发计划没有开启,诸界化身计划没有开启,西天还经计划也没有开启,更没有受到道伤,非要说的话,那个秦月楼给我的感觉就是,多元宇宙大系本身的最终至高意志。”   “信息量大了起来了已经。”玄兵道主挠了挠眉毛。   “我记载的那些位面坐标,就是他塞给我的,可以说他帮我补充了一波兑换,并且,在我的过去,也就是你们的未来,在这个相对的时间线上,我‘巧合’一般的遇见了你们,兑换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你的造化之力所造化得来。”系统面向了龙虎道人。   “种种剑意兑换,剑器什么的,则是你。”系统又看向了仙剑道主。   “武道什么的,是白袍武神,其他杂七杂八的,则是日后的那群诸界化身秦安忆们提供,所以我的组成部分里,都和你们有关,或者说,都和秦月楼有关,甚至于,我也可以被视为是秦月楼的一揽子计划的结晶,你们把我看做秦月楼的儿子也可以。”系统继续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解释着。   “但那和那个……”厨子的投影说话了。   “那个多元秦宙是吧,以下简称秦宙,秦宙遇到了我以后,就等于他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秦月楼,我一直不相信他是单纯想要帮助秦月楼,我更加倾向于,他想把我们的秦月楼纳入到他的体内。”系统猜测道。   “纳入他的体内?”   “秦宙是一个多元宇宙大系的最终意志至高存在,他本身就是多元宇宙大系,而多元宇宙大系也是他,遇见另一个多元宇宙,你觉得他会不会想要倾吞我们的这个秦月楼呢?”   “等一下,你说的那个秦宙,是怎么成道的?”厨子的另一个投影问道。   “我不清楚,但我能够感觉到,那家伙也是以太极之道成就己身的,他的多元宇宙大系就是一副太极图。”系统点出了一道太极图。   “和你的无有太极很像对吧?”系统问着龙虎道人。   “的确。”龙虎道人点头。   “那是因为,他的分身成道者里也有一个太极成道,但所成之道是仙魔太极,而他根据仙魔太极之理,将有理宇宙和无理宇宙统合,有理宇宙你们可以理解为秩序井然的宇宙,无理宇宙则是旧日神系多元宇宙大系那种混乱失序的宇宙。”   “我好像明白了。”龙虎道人若有所思,随后恍然大悟。   “没错,他将他那个世界的唯一上界和阿撒托斯源柱神都纳入了自身体系,毕竟唯一上界仅仅只在某一方多元宇宙大系当中才算唯一。”系统点头道,“而阿撒托斯也是一种唯一。”   “也就是说,那个不为人知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秦宙咯?”秦天帝问道。   “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秦宙了,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李吊大帝,就是那个世界有错就把世界打一顿的那个李吊大帝。”   “我知道,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嘛。”老剑点头。   “李吊大帝最后的选择就是要么并入到平行宇宙的自己身体里,要么就是自己成为新的魔神,所以秦宙很有可能要让李吊,不是,秦宙很有可能想要让秦月楼并入到他的宇宙之中,但秦月楼要怎么走出新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就是不回归他本体呗。”   “还得帮他走出一条可以抗衡秦宙的道路来。”   “以及我们还得小心秦宙。”   几个秦月楼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不打算让秦月楼并入到秦宙?”系统问着秦月楼们。   “因为我们都是独立个体,成为某个个体的一部分并非是我们想要的。”秦鸿钧说道,“因此秦月楼将我们视作独立个体这一点,我觉得很不错。”   “那么我再说一个事情吧,从时间线下逆流而上的悲剧版你们,我也遇见过,那些悲剧版的你们,就是秦宙为秦月楼准备的融合资粮。”   “好家伙,我们以前讨论的幻想国和绝望乡他都搞成了啊。”厨子投影捂着脑袋。   “时间线啊,你们没他懂时间线,所以你们得跟他斗智啊。”系统摇了摇头,也十分无奈。   “最后一个问题。”太山府君发话了,“你为什么会告诉我们这些,我不太相信你想帮我们。”   “好歹我也是秦月楼某种意义上的儿子,你们见过儿子杀爹或者打爹的么?”   “捷德,诗岛刚,阿尔萨斯。”龙虎道人直接说杀爹的。   “尼禄,檀黎斗。”老剑补充的是打爹的。   “罢了罢了,反正我也是拼了老命的给你们提示,现在我也快遮掩不住了,总之,别被秦宙发现你们的动作了,我就继续去宇宙旅行了。”   “那你一路走好?”   “再见,老爹们。”   系统说完,便离开了此界。   秦月楼们也纷纷摆出了聊天打屁的姿态来,假装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但实则内心也泛起了波澜。   “这到底是聊斋还是克苏鲁啊,怎么场面越来越大了啊?”龙虎道人意有所指道。   “是聊斋,也是克苏鲁,更是缝合怪。”秦鸿钧也意有所指的回答道。   “希望故事落幕以后,能够单纯只是聊斋不是克苏鲁吧。”秦天帝也补充着。   “但愿吧。” 第四五九章 天下第一武道会(序)   “各位轮回者们大家好,我是旭东仙人,你们的好朋友,本次天下第一武道会我将负责解说A1赛场……”   “你说飞仙战团啊?一届一届换了多少个团长啊?改过不啦?换汤不换药啊!人家武神战团也有理由说的,我带的是什么队,我带的是神武队。你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叫我带!?   神武队现在什么水平啊?就这么几个人,你白千军什么的都在当队长,他能当吗?当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再下去要输华洲队了,华洲队输完输天神,再输复制体队,接下来没人输了。”   “从另一方面说,神武队是备战武道会最早的队伍。”   “哦哟,谢天谢地!我已经说了,你像这样的武道会本身就没有打好基础,你能跟我保证他在天下第一武道会或者宇宙第一武道会这样关键的比赛能赢啊?务实一点!我劝你们先把自己的战术打法、武道的这个理念先搞懂!白武男带的蛮好的,你把他去换了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在龙珠世界输个1比5,你倒告诉我怎么解释呢?脸都不要了。”   “RNW!退钱!”   ……   主神空间各大轮回小队之间也是难得一见的没有直接开打,唠家常的唠家常,唇枪舌剑的在那互相怼,老相好的则找了个隐蔽地点,各色各形的轮回者们也都手里拿着快乐水或者爆米花之类的有序落座。   龙虎道人则和其他的秦月楼们连坐,牢牢的占据了前排观众席。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三国变成什么样了?远吕智都参加了武道会,总感觉变味儿了啊,最后的结果难道不该是一众英豪合力击败远吕智么?”仙剑道主问着龙虎道人。   “失去了远吕智以后,如今的三国其实也很混乱,毕竟过去和未来的王朝也都齐聚九州,帝夏天周,仙秦神汉什么的,乱套了属于是。”龙虎道人无奈的扶额道,“就是因为乱套了,所以我才建议来看看武道会,如果单纯只是三国的话,我还会支持一下刘皇叔,但是现在始皇帝也复苏了,我就觉得比较摇摆了。”   “你也想支持始皇帝?”玄兵道主问着龙虎道人。   “大家都姓秦,不支持大秦支持谁啊?”   “秦始皇不是姓嬴么?”   “嬴和秦读音不是很近似么?”   “一个Y一个Q!哪里近似了啊!”   “再说了始皇帝多伟大,天下一统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如果不是胡亥的话秦根本不会二世而亡,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嘛,不管前朝怎么样,抹黑就对了,抹黑就完事了,好的抹黑成坏的,坏的抹黑成更坏的。”   “你在讽刺汉朝,我懂。”“我不光要讽刺汉朝,我还要讽刺李唐。”   “他李世民不也是囚父杀兄的么,得位不正,后代也跟着效仿,还有抢儿媳妇的你说这合理么?李世民年轻的时候的确是明君,可老了以后呢?真不行了就赶快退位得了,搁着上面底下百姓多遭罪啊?”   白袍武神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伪带历史学家秦月楼们的各种争论。   吵这些没有意义,无论皇朝如何更替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民众生活水平,不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才算标配,吃饱穿暖才是标配,人人都能靠自己的双手脚踏实地的收获财富才是标配,没有吸血虫寄生虫才是标配。   因此无论他们怎么谈论皇帝,白袍武神都不会插话,皇帝的功过也要持辩证的态度去理解,而皇帝不也大多都是毁誉参半么?   真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皇帝的话,那还得是外族人啊。   争论着,争论着,身后便有人说了话。   “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对李世民有很大成见啊。”某位坐在龙虎道人身后风度翩翩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问着龙虎道人。   “这么担心玄武门之变干脆就别玄武门之变得了,他早年的确算是明君,可是晚年呢?晚年过着奢靡的生活有想过底下百姓么?”   “唉,你说得对,人老了脑子就糊涂了,朕姓李,名世明,道长可以喊我李二,这位是朱元璋朱兄,那位是赵匡胤赵兄。”三个中年人里,李世民长得最帅,有一种老帅哥妇女之友的感觉。   朱元璋稍逊一筹,模样算是周正,但就是脸长了些,像鞋拔子,不过五官搭配到不突兀。   赵匡胤就不太行了,是个圆脸,但是面部扁平,鼻子还蛮塌的,给人的感觉不冷酷刻薄,倒是有些和气的谐星之感。   朱元璋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咬牙切齿的盯着某两位异族人。   “等会别让我碰见你们,否则我把你们屎都给打出来。”朱元璋冷冷的对两名异族人说道。   “哦,那个一个是女真人,一个是。”李世民和和气气的解释着,但是眼神也很冷峻。   “杀我大宋子民是吧?等会也别让我见着你们。”赵匡胤也冷哼一声。   秦月楼们闻言,看向了那两位异族人。   两名异族人目不斜视,好像假装没听见一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然是异族人,只要遵循我大秦国法,那也是大秦人,你们这些后代子孙格局小了。”身穿黑底龙纹袍的中年人不苟言笑的盯着两名异族人,“但是,战场上互相杀戮是为了胜利,可胜利后还要屠杀平民百姓,这样的人,依照我大秦国法,也是罪当杀头的。”   三位后世皇帝看着始皇帝,纷纷点头。   那两位异族人还是假装没听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妈耶,那是始皇帝?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刘邦看见了始皇帝以后,心里发慌的,故意慢走了几步,让秀哥儿走在了身前。   “刘邦!!!!”走在身后的刘邦听见了熟悉的咆哮声。   赤红的重瞳子猛冲过来,可是却被无形的屏障所挡住。   “这位英灵,武道会大会场观众席内请勿动手,有什么仇怨也请上了场后再说,打生打死都不会有人管的。”大会的工作人员周身释放着能够安稳心神的平和立场。   项羽的神志恢复了些许清醒,在各种平稳心神的能力作用下反而变得十分安静,但是盯着刘邦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是想把刘邦揉成团以后塞进鼎里举起来甩来甩去一样。   几个秦月楼看着各朝各代的皇帝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某两个皇帝肯定会被针对。   而观众席里,某位大楚皇帝看着另一个自己,摇了摇头,这位皇帝也是重瞳,也是项羽,但却是击败了刘邦以后建立霸楚的项羽,换言之,他是来自另一条时间线的项羽。   英灵各有各的职阶,根据职阶不同,所拥有的宝具和身体情况也是不同的,就好像赵云除了可以当枪兵还可以当剑士一样,毕竟赵云也有一把剑。   那位单独的项羽职阶是狂战士,但这位霸楚皇帝项羽的职阶则是龙脉圣杯战争中的新职阶——皇帝。   皇帝职阶的必需条件就是一统天下以及开创盛世,所以那些有诸侯国存在的朝代的皇帝是没法拥有皇帝职阶的,更别说那些没有开创盛世的皇帝了。   而有些皇帝能够结束兵荒马乱,也算是一种盛世的开创。   至于那两名异族人,职阶也是皇帝,但是他们开创的盛世则是另一种层面的盛世,具体来说,这个盛世只面相于他们自身的民族。   英灵们也并非什么都不明白,能从时间长河中被召唤而来,那么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对于皇帝职阶的几个皇帝来说,皇朝更迭很正常,几个皇帝甭管多毁誉参半也会知道这个道理,   但大肆欺压屠杀同族平民百姓还是异族人,那就只能呵呵了。   或许那两位异族人单独对上某个皇帝并不怵,可这二位等于犯了众怒,更别说还有个始皇帝了。   这位始皇帝虽然孤身一人,可的确不容小觑。   “帅啊,这位始皇帝所具备的概念要远超正史当中的始皇帝啊,他从自身的传奇中获得的臂助可太强大了。”秦鸿钧与其他几个秦月楼开了个交流群交流着。   “怎么说?”龙虎道人问着。   “仙秦概念,这是一种概念,仙秦所指代的并非只是单纯地一个朝代,而是一种概念,而这种概念遍布多元宇宙,或可称之为多元宇宙仙秦帝国,因此他的身份不单单只是英灵,灵魂实体化不假,但是他的灵魂实体化却是和本世界秦始皇的尸骸融合了,而且概念升华具现出来的宝具,或者可以称为法宝了,兵马俑,十二金人,长城,阿房宫……甚至还有固有结界,就一个英灵来说,他的宝具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些英灵根本不需要御主提供魔力,这个天地就在为他们提供元气作为能量支撑自身行动。”秦鸿钧啧啧称奇,   “而且那边的皇帝也同样具备类似概念,神汉,圣唐,道宋,魔元,武明,妖清,还有其他时间线的朝代,龙虎郑明,这是以龙虎气为基础的运朝国度,也是一种概念性的存在,还有霸楚……光是这个会场里被召集来的皇帝都有着这些概念性存在,并且这些概念性都是多元宇宙级别,并且是主神认证得来的,也就是说主神和这些概念存在有所交易。”   “笑死,主神提桶跑路之前还拉了赞助?”龙虎道人笑着问道。   “也许并非是赞助,多元宇宙的存在本就为这些概念性的帝国提供了征服的场所,轮回者的降临势必会潜移默化之间提升世界阶级,高魔世界会需要无魔世界么?或许需要无魔世界的资源,但无魔世界对于高魔世界来说始终是拖累,只能说各取所需吧,主神帮助他们提升世界位格,而他们只需要决出胜负,等着来接手就行。”医道主分析着。   “水是越来越浑了。”龙虎道人点评着。   “我和这些概念帝国沟通一下。”鸿钧说着,便一心多用的和那些概念帝国沟通了起来。   具体操作形式也就是拉了个交流群,大家互相交流,顺便借助这些概念来屏蔽秦宙的窥探,一切都做好以后,秦鸿钧才说起了话。   “浑水才好摸鱼啊,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助力,我们始终不是为了大靖服务,我们的目的一直很明确——驱逐旧日,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也就是帮着本体,让本体不被秦宙吸收,当然如果他想的话那也没办法。”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无形帝国就好像扶植代理人来夺取世界所有权一样,虽然不是轮回者但也能参加此次武道大会。”龙虎道人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水是真的浑。”   “说是武道大会,但肯定不单单只是武道。”拿着冰淇淋的秦安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着龙虎道人说道。   “哟,好兄弟你也来了啊。”   “虽然早知道好兄弟你在骗我,但我倒是真的没想到你骗的还挺成功啊。”   龙虎道人笑了一下:“没差,起码我们都得到了好处不是么?”   “的确。”秦安忆点了点头,“不过我得问一下,你们是不是也打算上场?这次大会,面向此界一切生灵,并不单纯包括轮回者,所以你们……”   秦安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不清楚上不上场,起码目前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罢了,毕竟如今水开始浑起来了,摸鱼也要讲究个自身周全,你们这个主神空间倒还蛮会拉赞助的啊。”   “实话实说,我们这个主神空间已经重启过几次了,之前有轮回者把主神空间打爆了,还不止一次,很多轮回者被抛到了随机世界,有的老死了都没回去,有的则是主神空间重启成功以后被主神征招回来了,这一次估计也有很多人想着把主神空间打爆吧。”秦安忆说着。   “那你们这个主神空间可真是脆啊。”白袍武神捏了捏指关节,好像跃跃欲试。   秦安忆耸了耸肩,点了点腕轮,查询了一下接下来上场对战的人。   “我看看,下一个上场的是谁,哦,又是恩里克普奇啊,是天堂制造的那个版本啊?”   “他妈的我来!”某个诸界化身秦安忆骂骂咧咧的跳了起来。   秦鸿钧甩给了某个诸界化身秦安忆一个腕轮,于是就篡改了对战资料。   【天下第一武道会正式开赛!A1会场甲号台,轮回者9527号秦安忆对战恩里克·普奇。】   【A1会场甲号台场景随机开始,请双方轮回者各就各位。】   “上啊!去把普奇再打死一遍啊!”   “冲啊!干他丫挺的屑神父!”   大部分轮回者都支持着9527号秦安忆。   “看见屑神父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喊打喊杀我就心满意足了。”龙虎道人点了点头。   “我杀他一千遍都不够。”   【A1会场乙号台,轮回者9528号秦安忆对战亚当重锤。】   “亚当重锤!我杀你一千遍都不够!”9528号秦安忆骂了起来。   【A1会场丙号台,轮回者9529号秦安忆对战法尼瓦伦泰。】   【A1会场丁号台,轮回者白袍武神秦月楼对战弃天帝。】   【A1会场戊号台,轮回者仙剑道主秦月楼对战弃剑徒。】   ……   “哪来那么多秦安忆秦月楼?这谁的小号啊?”   【A1会场癸号台,轮回者龙虎道人秦月楼对战秦宙。】   秦鸿钧皱眉。   “这不是我安排的。” 第四六零章 机械降神·本卷尾声   龙虎道人淡然的走上了擂台,这擂台所采取的是一千平方米的规格,在擂台正中,则站着一名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的容貌本该说是平凡无比,就连小帅之姿都没有,仅仅只是平平无奇的五官套在平平无奇的脸上,可其身上却又有一股不容被忽视的气场,仿若身居高位一般。   “你来了?”“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那我走?”龙虎道人以乌蝇哥的表情伸着脖子,嚣张的说道。   “请自便,不过,你最好回去告诉秦月楼,我想邀请他成为【秦宙】这样的一个概念性的存在。”   “是概念性的存在之一才对吧?秦宙。”龙虎道人问着秦宙,“我们都能混入主神空间假装轮回者,你自然也是可以的。”   “别拒绝的这么武断,我们都是秦宙,秦宙也是我们,成为强大存在的一部分这样不好么?”秦宙伸展着双臂,“所以别那么抵触我,毕竟,你就是我,你们就是我,我也是你们。”   “那还真是十分不好意思了啊,我们就是这么一群独立的家伙,眼界格局都很小,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咯。”龙虎道人挥手,一副太极图便居中展开。   无有太极,于龙虎道人头顶转圜盘旋,更是散发着层层道之气息,这是不会被磨灭的道,亦是能够磨灭旁的一切的道。   道之气息延伸着,场上的擂台也承受不住,不断地崩解。   场外轮回者们反应不一,不过识货的人已经开始解释起来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擂台世科技侧神秘侧全部战团打造出来,能够抵御九星级轮回者全部出力的一击,可这家伙仅仅只是展开太极图就能毁坏,这是哪个洪荒系列的产物?”   “或许并非是洪荒系列的产物,有些人会把自己炼化成为宝物,只需要凝练一层先天不灭宝光就可以以人身逆反先天化作先天法宝,但就算是先天法宝也不至于有这种破坏力。”   “与其讨论出力程度,倒不如先弄清楚这个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吧,从开场我就觉得奇怪,主神会显示一个轮回者的部分真名,就算是魔鬼也会从其诸多简略称谓之中选择一个,可是9527,9528两个秦安忆,还有前缀不同的秦月楼,这秦安忆和秦月楼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的确,秦安忆和秦月楼这两个名字,前者我还见过一次,是华洲队的,但是秦月楼这个名字我真的没听过,秦宙倒是略有耳闻。”   “秦宙是谁?我好像也没有见过他。”   “不同于轮回者们是团队作战,秦宙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独行轮回者群体存在,这样的孤狼轮回者任务世界难度普遍上浮,就算是正常版本的伽椰子也能给你融合了贞子以后再把人间化作陆地鬼国,这些崩坏剧情世界都是这些独行者们去解决的,然后这些崩坏剧情世界被调整到相对正常的时候,才会投放小队。”   “他们是给主神打工的?”   “与其说是打工,倒不如说是从打工做起直到和主神平起平坐,也就是成为了股东这种情况,秦宙就是那个独行轮回者当中顶尖的存在,不过虽说是孤狼,但只要能提供他觉得有趣的东西或者想法,他都会以雇佣的形式帮助轮回者小队。”   场外的杂谈或者高谈阔论龙虎道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随后便斜睨了一眼秦宙。   “看起来混得不错啊。”   “哈哈,倒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我只不过是和主神有所合作而已,不过你既然有心挑战我试一试我的成分的话,那我也不能让你心思白费,你以太极成道,我也以太极成道,那么我们就以太极之道来互相阐述彼此之道吧。”   秦宙说完,一道太极图也同样展开。   太极图阴阳两仪可谓聚集了反差的要素,阳极一面乃淼淼清气,可那阴极一面却是饱含了不可名状之物的蠕动触手,细细看去犹如是亿万光辉球体组成,可是却又能从其中瞥见臃肿到毛骨悚然的庞然肉块,亦或者是匍匐潜行之混沌,又或者是盲目痴愚的不定型生物质。   有理宇宙与无理宇宙对立而又统一,这幅太极便阐述了秦宙自身之道。   由那阴极反推,纵然是那淼淼清气当中也俱为一颗颗闪耀的宇宙组成,一样望去茫茫无边,就算是海量来形容也只能说渺小,而这些宇宙却又在隐隐独立之间不分你我,其中神仙佛陀亦是茫茫无边。   二者交集的道痕中充满了闭目的秦月楼之意志拟态具现,比蜂窝还要密集的秦月楼之面容一如众生,接驳着阴阳两面。   只一眼,龙虎道人便不由头昏脑涨,虽然未曾呕血,可从外看去也是面如金纸,苍白而又虚幻。   若非无有太极护住,只怕龙虎道人此刻已然道行大损,并遭受道伤之重创。   观战的医道主哑然失色,秦鸿钧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太强了。   分身们虽然都已经成为了道主之上的境界,彼此之间也可以说是不相伯仲,但如果要公认强者的话,新晋的龙虎道人也算得上是一名强者。   可就是这样的龙虎道人,也仅仅只在一合之间便失去了抵抗能力。   “你连我一合都挡不住,下台吧,等白袍武神或者仙剑道主,亦或者是大梦食神来吧,不过仅凭他的那两个投影,对上我或许没什么用。”   “技不如人,在下甘拜下风。”龙虎道人倒也很光棍的直接下了场。   “你们还不如和秦月楼一起加入到我的聚合体当中,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连一年时间不到就能升入道主和道主之上么?   因为,是我在帮你们啊。”   秦宙微微笑道。   秦月楼们闻言,脸色也阴晴不定。   “你想破我们道心?”龙虎道人反问。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秦宙笑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贻笑大方,我也不需要用这么简单的攻心来破你们道心,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你们升入道主的时间这么短,就是我从自身感悟中分出来给你们的。   我盘踞在时间长河当中,过去现在未来一切我都知晓并见证以及参与,盘古是我,昊天是我,如来是我,女娲是我……我是一切的仙神佛陀。   我是秦月楼,是秦江龙,是秦月笙秦月萧……我是一切的有情众生。   我是砂砾,我是石子,我是花,我是叶,我是泥土……我是一切的无情众态。   我即是众生众态,我即是无相。   你能与我交流,仅仅只是因为我想与你交流。   你们想反抗我也无所谓,因为你们反抗不了我,   但我还是会给你们反抗的机会,当秦月楼完成了他西天还经的计划以后,我所布下的手段诱因你们可以试着解开,但是不要打扰他现在的计划进程。”   “什么手段?”龙虎道人反问。   “如果你想从宇宙大爆炸盘古开天听起,那么我也不会吝惜这么一点时间来告知你们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意思了不是么?毕竟这就是见招拆招,我能从他开始进行诸界化身计划时就开始诱导,直到现在的西天还经都是顺势而为,你们就算能绞尽脑汁的想出法子,我也可以顺势而为的破解并且再度推进,   我们的体量就在这里,我的知识储备能让我推测出数种可能性,又或者你们可以把今日的事情全全告知秦月楼,你们想怎么做都可以。”   秦宙说着,一步步的走向了龙虎道人。   “该透露的已经透露完了,接下来,剧情要开始加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限多元宇宙里【秦月楼的故事】,也就是我们的故事,像那些无形帝国一样化作了一种超越了形而上学的概念,这种概念在落入不同艺术工作者的脑海里都会出现细致或粗略的剧情,于你们来说,一直以来都是脑洞缝合向,于我来说,初期是东方聊斋克苏鲁,当东方克苏鲁系的故事完结后,我的发展还在继续,   毕竟一部作品的完结只是因为到了那个阶段的完结罢了。   但不变的是,这个故事所属于的角色是【名为秦月楼的秦安忆】,这个概念的载体可以是小说,可以是漫画,可以是同人二创,可以是电影电视剧,也可以是游戏,还可以是歌剧,可以是传说,甚至民俗,这种概念以一切形式为土壤进行生根发芽,对应着每一个秦月楼。   而现在我所说的剧情加速,你可以理解为高强度大纲式解说。   现在,剧情开始暴走了,亦或者称其为——机械降神式的大暴走。”   秦宙打了一个响指。   龙虎道人惊愕的发现,自己能够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却还是在剧情之中犹如提线木偶一般上演着既定的故事。   他所充当的角色是一名见证者,他见证着剧情加速后所产生的变动。   白袍武神战胜了弃天帝,并在与弃天帝的交锋之中更上一层楼,他窥见了道主之上的更深境界。   仙剑道主以手中剑击败了来自《天书奇谭》世界当中的绝代剑神弃剑徒,并将弃剑徒的剑道纳入己身。   但秦月楼们在脱离了正在进行的剧情以后,便纷纷充当了见证者这样的一个角色。   但是其他的轮回者们都没有发现属于自身的剧情已经开始了加速。   一场又一场的比斗,胜利者进入下一轮,失败者惨遭淘汰。   包括高尼兹在内的八杰集融入远吕智之身,《封神演义仙界传》的妲己与人为因素影响下诞生的大地意识融合成为了新任的盖亚,苏妲己为了履行对远吕智的承诺,便为化作八岐大蛇的远吕智加持了地球uo的位格。   所谓的地球UO,也即是Ultimate One,缩写UO,即他是由地球的“星球意志”衍生出来的,并作为星球意志的体现而行动的生物,苏妲己所化作的盖亚意识并无什么要做的,只是远吕智希望有强者能将自身击败,为了聚集起强者,远吕智与苏妲己所化的盖亚意识便与主神达成了交易。   于是天下第一武道会暂时暂停,三国的仙人们联合一众中原与日本的英豪和轮回者们同八岐蛇魔与其眷属的妖兵魔将们展开了惨烈厮杀。   这其中,无形帝国的概念加注英灵们也有死伤,当然主要死的是那两个异族皇帝,可惜的是盖亚将秦月楼所发下的灵根仙道ban了,不过问题不大,群雄前仆后继,仙人们天人五衰,死的死伤的伤。   孙吴先亡,曹魏后灭,蜀汉在神汉的护佑下躲过一劫。   好在远吕智最终还是败在了秦安忆的手中,尽管秦安忆付出了一次死亡作为代价,但新的拒亡也将其存在之力的规格拔高,也让他真正化作了【存在】这一概念的具现化。   当八岐大蛇远吕智被击败后,暂停的天下第一武道会也重新开始,虽然轮回者们也死伤惨重,但武道会仍旧继续开始,厮杀,比斗,乱战便是主旋律。   直到进入决赛的最后的两个人。   那是秦安忆与永久合体后的萧澜。   萧澜想要让主神空间覆灭,因为他累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秦安忆想要让主神空间继续存在,因为这样可以给那些死去的人第二次生的机会。   存在与虚无的宿命天然便是死敌,具现化的意志概念以二人为棋,亦或者是宿体进行了想要吞噬对方的战斗。   最终胜出的是秦安忆,但因为龙虎道人的先例,以及诸多秦月楼的在场,让这个平行世界的秦安忆成为了【起始与终结】的概念。   进入主神空间的核心之地的通道也随之打开。   而此刻全部战团的高位轮回者也都纷纷为了自身的信念而开始了争夺进入主神空间核心的机会,   而后局势愈发混乱,一场场的大战爆发,将整个三国世界毁坏几近破碎,不过却又在高位轮回者们的帮助下重塑。   可当他们进入那核心后,主神空间重启,留下来接盘的便是化作了【起始与终结】之概念的秦安忆。   而主神空间的概念也趁机洒向时间长河与多元宇宙,成为了盘踞在某个宇宙大系与时间线之上的庞然大物。   而这个主神空间也成为了最初最高横跨多元宇宙大系的主神空间。   重整的世界删除了所有人关于轮回者的记忆,关于帝皇英灵之身的记忆也被永久性删除,就连远吕智的记忆也被删除。   可某些永久性的馈赠也留存了下来……   此界便只留下了始皇帝复苏,项羽刘邦归来的隐秘传说,并被记录在《姑妄史录》之中。   【诸界化身】之卷的剧情也与见证者的龙虎道人产生了联动,逻辑便成为了一个闭环,因为正是从此界蓬勃发展的道之中,秦月楼得到了仿主神空间的天道空间数据,并以此数据为基础,开始了【西天还经】的计划。   剧情的暴走加速完成。   犹如背景板一般的秦月楼们也恢复了行动。   “看见了么?这就是机械降神,我即是神上神,你们的一切反抗对我而言都是无意义,因为我也是盘踞在多元宇宙与时间长河之中的庞然大物,我已经追溯至最古根源。”秦宙对着秦月楼们摇起了头。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给你们反抗我的机会,但是这毫无意义。”   “秦月楼曾经说过,哪怕自己死去,也会高举反抗的大旗,所以我们的选择也是如此。”分身们站成一排,坚定不移的对秦宙说道。   “我们并不打算成为你的一部分,因为我们,无论是秦月楼还是秦安忆,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你想发动秦月楼补完计划把我们变成橙汁儿,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秦月楼们说着。   “和主神秦安忆达成了合作么?不过这毫无意义,因为我盘踞着时间线,我能够看见你们的未来,哪怕时间线变动,我也能看见,所以这毫无意义,就算是你们侥幸成功,我也可以拨动时间线,回到你们尚未成功的时刻,而你们对此毫无所知。”秦宙继续摇着头,不过转而又笑了起来。   “但我并不厌恶你们的固执,毕竟,你们就是我。”   “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秦月楼们齐声说道,并且跨出了一步。   回到了大靖。   而秦宙则是关注了此界的那个秦安忆,诸界化身秦安忆尚未降临,秦宙稍微掐算了一下时间,便将此界秦安忆的神魂收入了己身的宇宙当中,营造了他已经死亡的假象。   他为诸界化身秦安忆腾出了位置。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了某个尚未处理的衰仔,思绪也回到了久远的未来,亦或者过去,甚至是现在。   他低声呢喃道:“路明非,谁都能拽过你啊,十万零三百二十张花票都留不住你,所以你花了四分之一的生命也留不住她啦。”   但他随后又换了一副面容。   “不过我这人心善,不然也不会让你经历血与火的磨炼,好让你有保护她的力量,现在,你们该回归原位了,而我,不,我们留给你的馈赠,你也要收好啊。”   ——   回到了自己世界的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跨越了三个世界,还遇到了轮回者,以及某个好心的修真者。   “是梦么?”路明非有些迷茫。   现在的时间是,2004年6月1日。   “儿童节……么?不对,现在是2004年,师兄……奥丁,等着我来打爆你!”   衰仔已经成熟了,   他要扭转所有的不幸。   ……   春去秋来,属于路明非的故事完结了,但属于路明非的人生还在继续。   街头有一家网吧。店长是个明明很帅但给人感觉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年过四十,有点衰衰的,天天为房租发愁,却还满口白烂话,老板娘是个日本女人,很漂亮,年过四十,却还像二十岁的姑娘。只可惜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永远只能用纸笔和人交流。她天生害羞,永远躲在老板的身后,和老板窝在主机那一寸小小的天地里,一起看各种各样的动漫。   【Sakura你在写什么啊?】小怪兽问着路明非。   “我在写小说啦,写那个懦弱无能的过去的我,写那个能够保护你的我,我可是找了师兄,老唐,芬狗还有你哥他们取经了啊。”   “不过,我总感觉应该双开的,不然太闲了,你觉得《龙族:传奇调查员秦月楼》怎么样?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叫秦月楼的混血种,24岁,是S级血统,但是旧日混血……”   【Sakura最厉害了,所以Sakura写什么我都会喜欢看哦。】   “也好,那这本书等到后面在写,我先写完现在这本,属于我们的故事吧。”   【叫什么名字啊?】   路明非指向了桌面上的电脑屏幕。   电脑的Word文档上,写着几个字。   【龙族·火之晨曦】。    终卷·天元突破 第四六一章 西天还经之序   唐三葬揉了揉眉心,自从将从西天求取的真经带回长先城已经过去了十年,如今的大棠,也愈发混乱了。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唐三葬从一众横陈的玉体之中醒来,捂着脑袋,悔恨的低吼咆哮着。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十四年前,彼时求取真经,孤身一人踏上了漫漫长路,见识了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也奇迹般的从各种诡谲迷离之事当中脱逃而出,最终去到了天竺。   但去到了天竺以后的记忆便愈发模糊,只记得自己带回来了一本真经,是的,仅仅只有一本。   当回到大棠后,天,变了;   血雨倾盆,暖雪淋落,而后,大棠国度之中便生出了一应诡谲迷离之事,   这一系列古怪事件民间一般称其为白衫郎案。   白衫郎是一个指代,指代那些无头公案中的真正凶手。   时至今日,白衫郎案仍在增加,哪怕成立了异闻司这样聚集了一众好手的机构也只能调查,调查,再调查,纵然如此,也有人失踪,或者是变得疯癫,甚至死状怪异。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现在的唐三葬很清楚,这一切的起因,便是因为这本所谓的“真经”。   过往十年间,唐三葬讲解真经,更是做出了无数放浪形骸之事,与其说是放浪形骸,倒不如说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喝酒吃肉,便回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与良家妇女做不道德之事,便回答“这是素人,素人也是素,我这不算破戒。”   甚至祸乱宫闱,零乱后宫,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一遍,一切都有棠皇为其背书,就连棠皇也和他一样,而这位棠皇久而久之也被称作了昏君。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杀唐三葬之而后快,他也曾连喝八壶毒酒而无事,更是要害处连中四箭而无碍,哪怕被重锤猛击太阳穴也只是拍了拍太阳穴,被扔到结冰的湖水里也从容上岸。   世人也称其为妖僧。   现在,整个长先城,不,整个大棠帝国都陷入了倾颓之中,层出不穷的怪事也让国民人心惶惶,那位棠皇也不见踪迹。   时至今日,唐三葬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他怒吼着,从衣衫中取出了那本真经,愤恨无比的撕扯着,可是无论撕碎几次,哪怕残留一地纸屑,也都能从衣衫中找到完整的那本真经。   真经好像发出了无声的嘲笑,哪怕靠近烛火,烧成灰烬后,也能从地上的灰烬中翻出一本崭新的真经。   过往奉为圭臬的真经如今在唐三葬看来,只是一本满本都写着“吃人”的邪文魔典鬼书怪经。   “我到底该怎么办……”唐三葬脱力般的瘫坐在地上,茫然无措的问着自己。   【西天还经】。   不知何时出现的声音,犹如魔音一般的,不断在耳畔环绕。   “对!把这本禁书送回去!”唐三葬悟了。   ——   西天还经,这个计划的技术支持来源便是科学与法术的智慧之结晶,在得到了天道空间的一应数据后,秦月楼便借此打造了一个小世界。   他将自身的意识剥离,分成了均匀的亿等分,注入到了一众设置好了的NPC体内,   而同时也将自身的血脉分成了五等分,四种灵猴血脉投入此界化身成人,而他本身的人之血脉,也在此界转生。   甚至就连先前所受的道伤,也化作了此界的异变根源。   这一切,都是他以升入了大神通之列的分身之法一个个分出投放,   也即是说他完全的将自己的身体全都并入到了这个小世界,只待一切解决,尘埃落定之时再将身体重聚,借此,便能够摆脱道伤的影响,甚至直接升入道主之境界了。   只不过,这个计划目前也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人身血脉所化之人,便是……秦安忆。   一个见证此界发展,并且加以修正之人。   四猴血脉也与自身意志并和,进化成为旁人,不过其中并无唐三葬而已。   说到底,唐三葬也仅仅只是他的一部分,容易受到蛊惑的那一部分罢了。   而西天还经计划是一个小世界,他还假公济私的建立了另外一个用以和小青谈情说爱的小世界,只不过这个小世界当中的其他人,全都是真人。   因为这是一个他以天道空间创造,但是让其自然演化而来的小世界,没有旧日,没有仙神,有的只是低等仙侠的战力。   此刻小青也在他身旁,看着拱桥下的热闹景象。   “算算看,唐三葬也已经开始准备西天还经的路程了吧?”   他心里想着,但还是看向了身边的一位少女,这少女名为姬青,也是此界命定女主角,而此界男主角,则是一个姓白的瞎子。   而姬青正巧喜欢白瞎子,秦安忆便准备顺水推舟的让姬青和白瞎子告白什么的。   身为创界神,兼职月老也不算过分吧?   “你瞧这花灯,多漂亮。”秦安忆把玩着折扇说道。   拱桥下,数盏花灯随波而流,点点灯光与天上繁星相衬,   远方,少年与少女互相表白心意,少年低头不知所措,而少女则是霞飞双颊,   秦安忆望着这一幕,笑了笑,摇动了折扇。   低吟“年轻真好”四字。   折扇摇动,路边少女都羞红了脸,只因这折扇上绘着一副美女图,她轻解罗裳香肩半露,回眸一笑百媚生出。   姬青看了看身边持剑的白瞎子,   白瞎子一身黑衣,眼上蒙着一块白布,身姿挺拔,   她不由的脸红了几分。   随即姬青又看了看秦安忆。   她心道,   “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家伙搞走,站这里太碍事了。”   望着花灯,姬青心生一计,她对着秦安忆道,   “那我们比一比眼力吧,你总是说你阴阳法眼无物不观,那么我考考你,你说这河里有多少花灯。”   姬青挽了挽发髻,嘴角上扬,明亮双目直视秦安忆。   “好,我说这河中花灯三千六百盏。”秦安忆含笑,而后一合折扇,成竹在胸。   “不,我说这花灯有三千六百零一盏,   因为你,也算一盏。”   秦安忆笑不出来了,   古人云闻弦歌而知雅意,姬青在说他多余他能听不出来?   他翻了翻白眼,腹诽一句。   你让我走,我偏不走,爷非要搅和一下。   只见秦安忆抬手一指,指向了远方那对袒露心意的少年少女。   “我看这女有意,不知这郎是有情还是无情,免得最后落花流水共添悲,你说是也不是?”   姬青的笑容僵住了。   “算了算了,我先走一步,青啊,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兔子。”   “行,买就完事了。”   尽管秦月楼这边有着仙侠的浪漫,可唐三葬那边可就不好过了。 第四六二章 龙蛟神蜕   乔装打扮的唐三葬整顿好行囊,刚要出门,可怀中的真经便轻巧掉落,落在地上后,无风自动不断地翻页,   哗啦啦的翻动声不绝于耳,不成语调的声音好像在尽力的拼凑成为一段段的语句,但是这些语句却又颠三倒四,没有能够听懂的语句,男男女女压低声音般的咏唱不断的从书中翻出。   而其中的字字句句也在打乱之中开始了重组,字字句句在不断地重组中也好似跪拜迎接什么东西一般,重组中也在一刻不停的呼唤着某物。   不多时,真经的封皮上呈现了像是蠕虫般扭曲身体的歪扭字迹——《伽蓝异谭》。   它自己翻动着书页,过往字字珠玑的经文内容也化作了好像是章回体一般的故事,第一页上呈现的故事,名为——《龙蛟神蜕》。   唐三葬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将《伽蓝异谭》合上,重新塞进怀里后,便打开了门,准备离开,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把那个故事看完,一定要看完。   这是比心痒难耐还要更加严重的程度,仿佛这是不能缺少的必要之物,正如鱼不能离开水那般的必要之物。   仅仅只是打开了门,唐三葬还尚未离开,便在内心深处的抵抗当中汗出如浆。   他自认为哪怕是沙漠中迷途的旅人也不会有他现在这般枯槁的形容,枯瘦如柴的身体像是没有半点水分,好像只需要轻轻一捏就能将他捏成干燥的粉末。   眼中的一切都在变动着,阴影从地面上站立而起,敲锣打鼓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院子中的树木迎风摆柳,花枝招展,一如宴会上旋扭身形的舞姬,又如漩涡那般扭曲成了比麻花还要乖张的角度。   扭曲,松开,扭曲,松开……   每一层的动静中都包含着一句不成字的话,仅仅只能听出语调,然后用拟声来猜测其中的含义。   像是人声,又好似乐器发出的声响,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乐器才能发出这般奇怪的好像是人一般的声音。   “kangroowuwuwu……wanaaaaaa……dadada……”   唐三葬仅仅捂着自己的脑袋,门上也生出了黏连的血肉,这种黏连就好像是发育不良的荔枝,与荔枝壳仅仅的联系,哪怕硬生生的拆开,也会有一部分果肉同外壳黏滞。   而后血肉上分泌出了一团团的白色水液,散发着无臭无香的温热味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味道当中感受到温热这样一层概念,就仿佛感官已然错乱了一般。   强硬的对抗最终换来的是不甘的妥协,当他的心思如此时,那本《伽蓝异谭》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忍耐不住的,他翻开了书封,书页也随同来到了第一页,整本书,就像是一张有着书籍外壳的巨嘴,肆意吞噬着身体里某些难以言明却又真实存在的物质。   但伴随着这番吞噬,那种难受的煎熬之感也好似随其一同被吞噬殆尽。   《龙蛟神蜕》的故事行文流畅但极为繁琐,辞藻传神中透露着隐藏极深却又偏偏能被察觉的诡异,有的语句狗屁不通,某些对白也掐头去尾跳转突兀,往往驴唇不对马嘴,可是却又能够联系上某些其他的对白,一些毫无关系的描写中却往往有着繁复的佶屈聱牙之语。   可哪怕是磕磕绊绊的读完,唐三葬也能从中拼凑出一副初棠之事,   是了,这个故事所讲述的便是大棠之初的故事。   在大棠之初,有一位名臣,名唤魏辰,这位魏辰乃是当时还算明君的李世明的肱股之臣,有这么一天,李世明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大汗淋漓,便唤来了魏辰,同魏辰详尽叙述了梦中的所见所闻。   有道是西端八水绕长先,西端八水所指代的便是灞、浐、潏、滈、沣、涝、泾、渭八条长河。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八水两岸居民也多以捕鱼摆渡为生,其中泾河比邻长先,而关于泾河,也有一则诡丽的民间传说。   也即是说,在八水中,住着数之不清的龙,每逢大雨入夜时,水里都会出现巨大的黑影,这些黑影粗长沉重,每次的行进都会带来不断拍击的水声,这些拍击两岸的水声甚至要盖过骤雨急促密集的声响,   有时八水也会在旱期断流,某些支脉亦会露出干涸的河床,在河床上也会出现一道粗大的难以形容的辙迹,老人们认为这是蛟龙在水底行进的踪迹。   李世明的梦便与八水有关,或者说,与八水当中的蛟龙有关。   梦中的李世明好像离开了自己的肉身,去到了生活在泾河附近的一个渔民的身上,身为皇帝的自己那一面已然模糊,身为渔民的自己却逐步清晰。   他清楚地知晓如何打鱼,也清楚地知晓渔民之身水性如何,不过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渔民的家中好像供奉着一个奇异的塑像。   这个奇异的塑像约有半人大小,或者说犹如七八岁小儿那般的体态,可从比例来看,等比例放大之下,却应当是一个三米左右的肥硕人形,四肢俱全,却又找不到头部脖颈,不过却能在这具塑像上找到散开了的眼睛,鼻孔,还有嘴巴,只是不确定是否是它的五官,   塑像通体呈现白泥一般的质感,但干硬光滑,好似烧制的白瓷,可却又像是蜡烛燃烧后蜡油滴落堆积而成的一层层蜡油小山,令人奇怪的是,这一层“小山”好像……是从河中找到的。   那时天下大旱,渔民所在的泾河支脉断流后露出了河床,而在那河床当中便发现了一团团破布袋子一样的不知该说是皮革还是丝绸的东西,滑腻而又泛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渔民们都说这是江中蛟龙的皮蜕,拿回家可以得到庇护。   或许这真的是皮蜕吧,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皮蜕便开始逐渐凝固,干硬,直至变成现在的这一副模样。   直至被当做蛟龙本身作为供奉。   如今虽然没有大旱,可渔民也迫于生计,祭拜完这幅神像以后,披着蓑衣斗笠,拎着渔网,踏入了漆黑深沉的雨夜。   雨水击打万物的声音,也被突如其来的水流拍击两岸的奇特声响所遮盖。 第四六三章 梦中的龙蜕   阴阳割开了晨昏之间的界限,此刻的天地一如身着暗蓝衣衫的沉静巨物,雨打风吹的山林树叶也在扭动着自身的身姿,便如同一名名身着蓝衣的人扎根在土壤中狂舞。   不见繁星明月,也无朗日白云,有的只是盘桓在头顶黑天当中的庞然雨云,急促的狂雨前仆后继的从雨云中掉落。   像是从名为“天”的尸体当中抖落出一条条扭动肥硕的白花花身躯的蛆虫一般。   蛆虫一般的雨滴掉在地上,落入水中,在散落成积蓄的液体之前仍旧狂乱的以平静姿态崩裂,炸出点点水液,裹挟着泥沙的泾河浑浊奔流,雨水落入其中就像是一个个爆裂的脓疱,挤出了那些发黄的脓液。   那雨云当中滚动的雷光,也降下了渔人不知该如何去形容的紫白光芒,短短一瞬,山林之中的影子也好似一个个载歌载舞的人,于他的眼前   渔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手中的渔网抛入了河水当中。   他是一位有经验的渔夫,知晓下雨时其实是捕鱼的最佳时刻,因为雨越大,河中的鱼便越是活跃,越是活跃,便也越是饥饿。   这里的鱼,可是吃过不少人肉哩。   大棠王朝尚未建立之时,杀良冒功也是常有之事,无论是杨家的兵,还是李家的兵,都是如此,他们会在杀人砍头后,把头带走,而把尸体扔进浑浊的泾河之中。   落入泾河的尸体,哪怕经验再怎么丰富的捞尸人也无法捞起,捞尸人只会从水底上来后摇摇头,说着同样的话。   【河底有一条条的辙痕,可能是河龙王带走了他们的尸体,领他们顺着泾河渡入冥河往生去了。】   不过渔人并不太担心,毕竟他祭拜过龙王神蜕。   自龙身上蜕下来的皮,自然也会有神异,这是泾河之畔渔民们的共识,龙蜕会让他们冥冥之中得到龙王的庇佑,   而仁慈的龙王与其子嗣在大旱之年蜕下龙蜕,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因为……龙蜕是可以吃的。   小小的一片龙蜕,只要泡入水中,就会恢复那有如活鱼一般的质感。   只是这些龙蜕有着某种令人难以接受,甚至要超过普通鱼类腥味的味道,肉质柴干又有如细沙,干涩滞结,但继续咀嚼下去的时候又会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作呕的滑腻感,就好像随着不断地咀嚼,压榨出了属于龙蜕当中的丰厚油脂,带着浓烈强猛的鱼腥味,油腻而又滑嫩,纵然是一天一夜过去,无论喝下多少水,漱口过多少遍,甚至是吃下姜蒜,这种滑腻感也已然在口腔内难以散去,就像是味觉中的残留拓印在了口腔当中。   它就像是观音土,无法消化一般,可却又真真切切的能够被消化,之所以会说像观音土,就是因为在食用后,肠胃会很快被一种沉重且黏滑的饱腹感填满,就像是吃下了无法消化的观音土一样,这种可怕的饱腹感会持续一天一夜仍有余。   渔夫并未吃过龙蜕,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大旱。   他只是不断地祭拜着河龙王,凝视端详着那一副龙蜕,仿佛自己也成为了龙子龙孙一般,祭拜着不知要追溯多少代的先祖,直到今天。   渔夫拨开了葫芦的塞子,灌下了一口暖身子的酒水,这暴雨下了一夜,也唯有停息之意,它只是自顾自的下着,盘踞在天空中,轻蔑的藐视着整个人间。   人在天之下,云之下,雨之下,也不过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蝼蚁,他们不理解天,不理解云,不理解雨,一如蝼蚁不理解人一般的不理解。   泾河支流像是一只颀长而又灵动的手掌,玩弄着不堪一握的小小渔船,在这河水当中,渔夫拼尽全力的掌控着,对抗着,但却又在湍急的河水之中,被晃下了河水当中。   夹杂着泥沙的河水灌入口中,水腥气扑鼻无比,渔人艰难的上浮,抓住了船沿,可河水扑击着小船,将船只打翻,也将他盖了下去。   他勉力的挣扎着,想要逃离被盖住的命运,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游来。   那并非是一种先知先觉,也并非是什么血脉当中的共感,而是水底的暗流。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驱赶着暗流,乘着暗流前行一般。   顺着暗流的拍打,他被打出了盖下的船的范围,可是却又在慌乱凫水中,触碰到了某种……活物的外皮。   外皮滑腻,但却没有鱼鳞那般的纹理,不知为何,他感觉就像是触碰到了某种蛇类的外皮,冰冷,滑腻,而又不堪一推,像是什么皮革一般。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那是怎样巨大的生物啊?   可怖的单调褐黄色没有一丝一毫反光,在浑浊的泥沙俱下的河中,并不能全须全尾的瞧见,可哪怕只是一点点遗漏而出的躯体,也能大致推断这是何等庞然的巨物。   纵然是千年的古树在这一副躯体前也不过犹如纤细的八岁小儿,而管中窥豹一般显露而出的“一斑”,便是那庞然巨物的肢足。   好似蚯蚓一般也犹如千足虫一样,一节节的环形组成了这庞大的身体,而在每一节的环节之下,都有着儿臂般粗细却又纤长的肢足,犹如爪子一样。   但却毫无生气,好像这只是一件衣服,一件外套,只是颇为庞大,随着暗流的涌动而涌向前去,不知会被冲向何处。   但那庞大的身躯,却也在随着水流,一节节,一环环的,随着水流拍击这河畔,哪怕是在这浑浊的水中,耳中也能听到那巨大的拍水之声。   “ku—ku—serama,ku—ku—serama,ku—ku—serama……仁慈的,仁慈的,仁慈的……”   一阵阵顶礼膜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无数大小不一的蛟龙,犹如蚯蚓一样的蛟龙,摆动着肢足的蛟龙,顺着水流滑动,而又在这滑动之中,将肢足伸向了后背。   狂热的动作,就像是完全不惧痛苦,它们或许没有痛觉,只是齐齐的迎合着雨声,富有节奏,又富有仪式感那般的,扣弄着后背,抠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痕,在水流的冲刷之中,   粘连在一起的皮也被一根根的绷断,从那皮中所弓起身子的是……皮蜕当中,进入新一轮生命循环的蛟龙们。   无数抠抓发出的可怖声响,好像具有无法言说的魔力,渔人也只能着了魔般的呆呆怔然的飘在水中,他忘记了凫水上游,只是呆愣一般的看着水中的这些无法看清全貌的生物,做着他无法理解的蜕皮仪式。   一条条的蛟龙的背脊缓慢的从皮蜕当中凸显而出,犹如生命的律动,也带有着无法言说的魔力,更有着不可名状的恐惧。   它们像破茧成蝶一样,可渔夫并不知晓,原来在这泾河水底,生活着……不,应该是“经过”。   它们经过了泾河,留下了龙蜕,而今日距离这些族群却是如此之近。   也正是犹如破茧成蝶那般,这些“蛟龙”蜕下的皮蜕顺着水流落入河床,就像是脱掉了一件衣物,随手扔掉那样。   不同于皮蜕模样的生物,从皮蜕中脱出,透明而又柔软的躯体呈现圆筒状,一根根飘带般的圆筒状触须像是茂密的体毛,在水流中胡乱的摆动,   他们的整个身子从那一层皮中褪了出来,随后直起了身,挥舞着周身的体毛,也在那一瞬间,睁开了一颗颗犹如鸡蛋般大小的眼睛,也正是这一刻,淡淡的荧光接二连三的照亮了浑浊的河底,映射出了它们的全貌,也在河水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那是渔夫所不能理解的生物形状,它们好像水螅一般,明明具备着物质躯体,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躯体只有一般是物质,另一半是无法理解的别的什么东西,触须般的体毛柔软的漂浮在河水当中,顺流而动,一圈圈的利齿像是从皮肤上打开一般,没有开合,那些是蛟龙么?   如果那些是蛟龙的话?那么画卷当中的蛟龙,又能算什么东西呢?   它们也没有行动,可就是那么奇怪,它们在上浮。   上浮……上浮?那应该是飞行才是吧?   犹如腾云驾雾那般缥缈惊鸿,纵然没有翅膀和翼,纵然没有鱼鳍,它们真真如同越过了龙门的鲤鱼那样,   离开了水,去往了天。   有的“蛟龙”撕咬着皮蜕,有的水螅则是上浮。   那些撕咬皮蜕的“蛟龙”无一例外不是体型娇小,好似幼生一般的“蛟龙”。   可渔夫知晓,哪怕是幼年的蛟龙,也比他要大出半个身子。   那些“蛟龙”吃饱了一般的,重复着上浮的模样,不,应该说是飞行才是。   而在接近水面时,它们也渐渐隐去了身形,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涟漪,就是那么离开了水,不知要去往何处。   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许真正的神龙便是如此也说不准。   它们径直朝着上方飞去,而它们所褪下的,不可名状的事物就丢在了河床之上。   龙蜕已然不能保持完整,所残留的便是这些,便是具有四肢的龙蜕,一段段的裂口,好似皮蜕上的五官,眼耳口鼻那般,在认知中被自动归类于五官。   原来,这便是皮蜕的真相,一直以来渔民们都认为供奉的皮蜕是大小不一的龙子龙孙,但他们不清楚,他们只是盲人摸象一般武断的认定,那些生物的一部分便是它们的整体。   当渔人终于从这景象之中挣脱了出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意识将要模糊,那是缺氧的征兆,他急忙上浮,可却又在转身之时,瞧见了一只比他身体要大上一圈的……已然蜕皮的“龙”。   一双双几乎突出肉身的鸡蛋般泛着黄光的眼球在那只生物的身体上,一如被镶嵌的半圆黄宝石,润泽荧亮,没有虹膜,没有瞳孔,有的只是浑浊的宝石般的黄色。   皮肤光滑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臃肿,像是一颗颗的脓包肿疱以延展和拉伸的方式组成了这具光滑的身躯,淡银的皮肤在水中散发着不详的微光,锯齿般的牙齿一圈圈一环环的呈平面状套在全身,尖细的鸣叫像是虫豸躲在草丛中发出的声响一般,   顶端或许便是它的面部吧,那是一张看不出表情,但却直觉能够察觉其中恶意的异物的面容。   可是涎水从它的全身分泌着,顺着飘动的触须,在水中或滴落或漂浮。   它或许是饿了吧?   这张包含了饿意集合体的脸朝渔人更近了一步,挥舞着它全身的体毛,发出了只能用音节来组合成拟声词象声词的叫声,在水中这非人的声音反而更加清晰。   在难以言明的恐惧驱使下,渔人好运的抓住了断裂的船桨,猛力的刺入了那活物的口中,他清楚的感觉到刺中了,可仅仅只是刺中了那物质化的一部分。   但是面对这种非人之物,渔人的攻击没有任何意义,这畸形的生物晃动着身体,好似吃痛一般,想要将渔人甩向了水面,他的手紧紧的握着船桨,无论如何猛烈的甩动都无用,   但那水中蛟龙,却也渐渐恢复了过来,渔人也逐渐被这生物压在了河床上向泥沙里陷进去,船桨也脱手了。   不行了,他憋得那口气已经到达极限了,一炷香?甚至更长?哪怕他水性再好也有极限,可他的意志却敦促着他——杀了它!不杀了它死的就是你自己!   或许他面对的是未知的恐惧,可是仔细想一想,能被船桨伤到,证明这样强大的生物现在陷入了极度的虚弱期,那既然连自己都能伤到它,那么这样的未知恐惧,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他胡乱的在河床上摸索着,直到摸到了一根骨头,用力的攥住骨头,朝着这生物的头猛力的砸了过去,可落点却是那环装利齿,只是三两下,完整的腿骨便被咬成了参差不齐的尖锐断茬。   他要的,就是这个。   断裂的骨头,被他狠狠的插向了鸡蛋般大小的凸起眼睛之中。   尖锐怪异的音节叫声从水底响彻,那是痛嚎,那一定是这种畸形怪物的痛嚎!   他无不充满了快意般的想着。   “这样的妖怪,又怎么能算是龙呢?还不是被我刺伤了两次么?”   终于,渔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只是在昏迷前,那只怪物也向着他冲了过来。   再度睁眼时,李世明也苏醒了过来。   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   真实到,李世明觉得,   那只怪物,的确在朝着他冲来。   而后,他的确听到了某种声音,那是尖锐的,不知该用什么字词来形容的声音,还有那一句在湖中所听到的……   “ku—ku—serama……仁慈的,仁慈的……瑟拉玛。” 第四六四章 阳羡镇   若果没有听到那在幻梦中听闻的声音,那么李世明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   可当他听到那阵声音后,便明白了,这并非仅仅只是一个单纯地真实透顶的幻梦。   这就意味着,梦中所遭遇的那些怪物,是真实存在的。   当当朝宰相魏辰听闻后,这个皮肤略微有些黝黑,但却有着爽朗笑容的肱股之臣便宽慰起了李世明。   “皇上啊,不要害怕,这绝对不是上天对于你得位不正的惩罚,今晚你继续睡觉,我就守在太极宫门外,哦对了,你再把秦琼宝和尉迟德调来吧,有他们二位猛将守在门外,就算是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魏辰笑呵呵的,露出了一口整洁的白牙。   白牙在这略微有些黝黑的皮肤下,显出了有些瘆人的光泽。   “不过,微臣还是建议陛下,问题既然出在了源头上,那么为何不点齐兵马,去到那梦里的小渔村,小心求证一下呢?”   “爱卿此话在理。”李世明瞧着魏辰笑呵呵的模样,没有由来的生出了一阵厌恶而又忌惮的心理。   面前这个家伙的笑容,就像是蕴藏着不带有分毫恶意的,纯粹只是想要看到有趣事情的卑劣心思。   这种卑劣在于,为了有趣的事情出现,他总会不遗余力甚至是不择手段的达成自身的目的,哪怕造成多大的损害伤亡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满足内心那卑劣的趣味。   翌日,李世明微服出巡,带了一小队人马,在秦琼宝与尉迟德的护卫下,去往了泾河边的那户小渔村。   只是,记忆中的一切都对得上号,唯独这个渔村对不上号了。   梦中的故事,似乎发生在久远的过去,现在的渔村,已经成为了一座颇为繁华的小镇。   虽无良田沃野,可却也有那么几亩薄地,酒家商肆,布坊茶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连梦中的那条泾河支脉,也在人工开辟下拐出了一条小河,小河自支流而起,连接至村镇不远处的湖泊,农户也能借此引水入渠。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切都对得上号,可是这里为何会有湖泊?”李世明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十分奇怪。   这湖泊的面积并不小,甚至于在湖泊旁还建立了一座坛庙,也即是祭祀神灵之庙。   这神庙名为——【万寿龙王至福祈礼庙】,庙内香火络绎不绝,而那一座座神像,也以龙形相塑,龙首人身,身着长袍。   “这座庙有登记在册么?”李世明回想起梦中景象,面色隐约愠怒。   龙?妖魔罢了!   未曾登记在册的一律视作淫祠野庙,这些淫祠野庙一律都该被破庙。   但自己带来的这一群精兵也不过乔装打扮成家丁仆人罢了,加上他李世明也不到十人,十个人来拆庙,就算亮明身份,这些愚民怕也是不会信的。   “陛……老爷,现下该如何?”秦琼宝问道李世明。   “莫急,你与尉迟随我前去此庙看看。”李世明对秦,尉迟二人说道,“你们去打听打听消息,问问那个湖是怎么形成的,顺便问问近来有无落水渔人,以及问一问,那湖畔坛庙。”   “遵……好的老爷。”六名精兵闻言,止住了下跪的动作,几人一合计,便进了镇子。   李世明也是有苦难言,他只记得梦中自己是个光棍渔夫,却不曾知晓那渔夫叫做什么名字,至于别的更多地,就算透露了,这些小兵又能为他分忧么?   或许有吧,可他就连秦,尉迟二人都有些信不过,毕竟,此二人单个而言谈不上功高震主,可加一起的话……不好说啊不好说。   于是三人便假装踏青,一路有说有笑,直到进了这万寿龙王的坛庙当中。   庙祝刚巧送走了一对来求子的夫妇,单看那对年轻夫妇,手里还紧握着叠成了三角的符箓,那符箓里鼓鼓囊囊,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李世明瞧着坛庙中塑出来的泥胚神像,那龙王一对虾眼探出,庙内也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挥之不去,可仔细去找寻却又寻不到踪迹。   庙祝瞧见了三人,便凑近到了跟前,细细打量着三人容貌:“逆们散位是shong么关系啊?我咋瞅着有些不正常嘞?”   这庙祝看起来三十几许,正是壮年,容貌甚为丑恶,鹄面鸩形臼头深目,灰容土貌,虽说是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可却鸢肩豺目,一举一动中又隐隐透着一股鹰头雀脑的猥琐气息。   “嘶。”李世明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这长相就算入仕顶天了也就是个九品不能再高了。   秦琼宝和尉迟德什么场面没见过,倒是没有那么失态,只是冷漠且极富有默契的齐声道。   “我们家老爷今日出来赏花,途经此地,瞧见了你们这坛庙,心中颇为好奇,这万寿龙王是何许神仙?我们怎么未曾听过呢?”   “嘿,瞧你们二位说的,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们这位万寿龙王爷啊,龙子龙孙布满长先八水不说,更是飞升上天做了仙官呢,不过龙王爷他老人家还是心系人间百姓,若是没有龙王爷的话,这阳羡镇也没法变成现在这样,毕竟,十年前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破落的小渔村罢了。”   李世明听了,心中思忖:“十年前还是渔村么?”   想到这,他便问道:“那不知这位龙王爷做了何事,能让这渔村变成现在这般富丽模样?”   “你们可曾听闻,何为仙人蜕?”   “仙人蜕?”李世明想到了那些水中奇诡妖物所蜕下来的皮囊。   “有道是水无常形,不死不灭,人来自于水,本来也是不死不灭,但是人有了人形独立出水后,七窍都被世间的杂质所阻塞,本来的长生也被凡间的皮囊困住,只有脱出皮囊重归于水才能再次得到长生,这副皮就是仙人在河边化龙,得长生后,脱去凡人皮囊留下的龙蜕。   万寿龙王上天做了仙官,也有了神职,这龙蜕也便成为了……神皮,神皮与龙涎同服,便可——长生不老。”   听这庙祝所言,李世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副不解模样。   龙蜕?仙人蜕?神皮?就那些看着便令人作呕的妖魔,也敢称作仙神?   “您不信?那您不信也没法子啊,哦,有人来了,您三位自己走着看看吧。”庙祝倒也没那么热络,不咸不淡的笑了笑,“这杨花落尽李花开,却是不知李花谢了,又会是什么花开呢?纵然是皇帝也不过肉体凡胎,也会想要谋个长生,来享受长生基业,您说是也不是?这位老爷……怎么称呼?”   “我姓木,家中排行老大。”李世明拆开了自己的姓回道。   木子李,木子李,子代指子鼠,也即是十二生肖排行第一,因此便谎称姓木,排行老大。   “好,木老爷,您瞧瞧看,看中什么,可以同在下说,在下虽只是个庙祝,但也略懂看人相面望气之术,您这般容貌气数,啧啧啧,可惜生在这盛世咯。”   尉迟德同秦琼宝对视了一眼,手也悄悄的摸向了随身铁鞭铁锏,目不斜视的盯着这庙祝,但这庙祝不知有意无意,背向三人,朝着前来的镇民而去。   三人随意逛了逛,也没什么发现的,便离开了这座坛庙,三人一路走着谈着,但也知道闭着人,一旦有人靠近就立马换个话题,切换流畅且自然。   “敬恭,叔玉,你们怎么看这庙祝所言之话?”李世明呵呵一笑。   敬恭为尉迟德表字,叔玉则是秦琼宝的表字。   自古伴君如伴虎,他们两个没被逼死反而能做将军,也是存了往昔情分,加上功劳不够震主,如今李世明这番话,到底是他有心而问,还是无意而言,便不得而知。   但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回答的都得滴水不漏。   “老爷,您也知道,我是个粗人,这庙祝说话云里雾里,我反正是听不懂,倒不如问问玉哥儿,他读书多,应当能明白。”   尉迟德这哪是粗人,他这是推皮球给秦琼宝啊,不过想一想这二人关系便能明白,这二人可谓从对手到朋友,化敌为友也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感,更是一起和李世明参与了那场兵变,这关系自然拉满了。   琼,美玉也,因此私下里,尉迟德都会称呼秦琼宝为玉哥儿。   秦琼宝脸黑了一下,但是随即便捋了捋胡须:“我觉得,那个庙祝可能看出来了点什么来,或许他真的有点神异也说不准。”   李世明看着二人,舒了一口气,像是从内到外都卸下了君主的架子一样随口说道:“你们啊,别想那么多,起码现在,我姓木。”   说完后,秦,尉迟二人也觉得李世明有些迷惑了。   “我就是觉得奇怪,但我却也想不通,我梦到了什么,你们也知道,但是现在看到了什么,我们都有目共睹,所以我才问你们怎么看的,怎么想的,   如果这个庙祝真的意有所指,那么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但,如果他只是对统治不满发点牢骚什么的,那么内容却又未免过于巧合了,虽然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前者就是了。”   “我不理解,老爷您梦里面的那些龙真的有那么可怕么?真的至于让您亲自来这里查看么?”秦琼宝问道。   李世明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点着头:“至于,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变成了那个渔夫,还是我亲眼见证了那个渔夫的所作所为,但无论如何,那名渔夫是高贵而又骄傲的。”   “怎么说?”尉迟德问道李世明。   “在面对那些骇人之物时,那名渔夫没有失去勇气,反而是用尽全力的勇敢与之相搏斗,无论如何,他都是值得尊重的。”李世明如此说道,“相比之下,我可实在是太过于懦弱了,光是从梦中醒来听到那些声音就吓得魂不守舍……这样的我,真的太过于懦弱了。”   秦,尉迟二人面面相觑,长叹了一声,以朋友,而非臣子的身份,劝着双拳颤抖的李世明。   “当年你还是李阀二公子,我还是热衷于单挑的小将,可现在呢?我连以前的铠甲都快穿不上了,人都是会老的,年轻时有那么一腔热血,老了,这腔热血虽然不见得凉,可终究也会有所失去温度,因此你没必要介怀,如果你真的觉得在意,倒不如趁着今天查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琼宝笑了笑。   “的确该差,这里的氛围很不对劲。”尉迟德皱眉说道,“这样一个人口茂盛的镇子,不应当是这样暮气沉沉的样子,唯一一个看起来有些朝气的,不,很有朝气的,是那个年轻人。”   顺着尉迟德的指向,李世明瞧见了流水上小桥探出半个身子的少年。   那少年模样算不上俊朗,也算不上英武,只能称得上是长着一副张狂骄纵的面容,让人一看就知道跟着他混绝对吃不饱一样。   那少年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手里还握着根绳子,前段打了个圈,想要套那河水中的某物。   “年轻人,你在这干什么呢?”李世明好奇问着少年。   “那河底有一把剑,我要把那把剑吊上来,去斩了那万寿龙王。”少年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李世明朝着河底看去,哪有什么剑?什么都没有,那根绳子只是徒劳无功的在河水中飘荡。   “我周处啊,路经此处听到此地乡民们说,南山有只吊睛白额虎,便趁着夜色上了南山景阳冈,喝了三碗酒以后就去打杀了那白老虎;后来又听说这阳羡镇里的龙王湖里有一条蛟龙兴风作浪,所以我要借用这河底的剑把那蛟龙给斩了。”自称周处的少年碎碎念着,“可是乡民们说,阳羡三害,我只听到了前两害,问到第三害就支支吾吾,忒不爽利,罢了,还是先把这蛟龙斩了再说吧,我周处也要为民除害啊,虽然我总感觉这里不对劲,但想来也是因为猛虎蛟龙作祟的缘故吧。”   “小兄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甚是妙哉啊。”尉迟德赞道,“只是,那蛟龙,是何说道?”   “你们看不见么?那条作孽的蛟龙,就在那座湖里啊,它的那群龙子龙孙,正在飞天啊。”周处指向了原处的湖泊。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好像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岸边,是那座万寿龙王庙,庙祝又送走了一对求子的夫妇,看见了周处后。   表情玩味的笑着,   边笑,边挠向自己的后背。   好像想要把后背挠破一般。 第四六五章 周处除三害   “你真的看见了那些东西么?”李世明问道。   “是啊,你们看不见也很正常,毕竟你们连桥底下的这把剑都看不见。”周处套着河中的剑,而后欣喜无比。   “哈!套中了!”   被打湿了还滴着水的绳子被周处缓缓的提了上来,好像箍住了剑柄一般,周处随手将那看不见的“剑”插在了背后同样看不见的“剑鞘”上。   “诸位,你们想听听我斩杀那只白虎的故事么?”周处随意的问道。   不待三人回复,周处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南山有虎,以噬人为乐,伥鬼成群,便是这阳羡镇一害,我以‘叛逆’将其击溃,所怀抱的便是【这白虎有什么资格成为这一害】的心思,我们人类始终都是天地之间的霸主,不是么?”周处如此说着,“人可以残害人类,可是除了人类之外的异族,只配被我们所支配,予取予夺旨在我们一念之间的支配,哪怕是我们脚下的大地,也不会比我们人族的生命更重要。”   “而这孽龙,没有存在的必要。”周处说着,便朝向万寿龙王坛庙而去。   李世明闻言,秦,尉迟二人面面相觑。   “这孩子,是不是有些太唯我了一些?”尉迟德低声道。   “的确。”秦琼宝点着头。   可李世明却不这么想。   “彼之敌寇,我之英雄,如果这少年真的有能力,那么哪怕未来还会有这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那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只会站在人族这边。”   ——   周处走到了那万寿龙王庙前,对着庙祝打了个招呼。   “我说你要不要走远点?我好帮你做个拆迁?”周处问着庙祝。   “你我本是一体,被困在这果壳般的宇宙当中,何不顺应己心去迎合旧日呢?”庙祝问道。   “我们是一体么?我们是秦月楼的亿等分之一而已,你是那份道伤的亿等分之一,我是他人性的亿等分之一,他的意志是倾向于驱除你们这群道伤,而非舍弃人性,所以你必败。”周处淡淡笑道。   “错啦错啦,你搞错啦,无论他怎么忽视,都没法忽视一个事实,那就是,哪怕他不需要我们,也没法改变我们就是他一部分的事实。”   “但你的话毫无意义,他不需要你们,正如我也不需要你们一样。”周处说着,伸手向后,抓住了看不见的剑柄。   “这柄剑,名字叫做——看不剑。”周处说道,“而实际上,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外面,秦月楼都发展出了类似于灵能这样唯心的能力,我以‘叛逆’降服了那只白虎,今日便要以‘勇气’,来斩除你这条孽龙。”   “嘿,看不剑,好名字,可是看不见的剑,又怎能斩除我呢?你却是不知,我们已然将《玄君七章秘经》演化至了何种层次,且看看这拜龙养气之箓吧,在你没来之前,我早已用这拜龙养气将此镇居民化作了飞天水螅龙的龙子龙孙,如今这些龙子龙孙之气全然维系在我一人之身,如今的我,哪怕不算旧日,也能算作是一名强大的眷属,你只以此凡人之身,又增能斩除我呢?”   “为何不能呢?”周处反问,“就算是你以星之彩作为自己的身体,我也能斩杀掉你。”   而那无数的飞天水螅竭尽释放全身气息,仅仅在一纸符箓之中,与庙祝连接。   诸多无形的飞天水螅显露身形,释放属于自身的气息,与那庙祝向勾连,而这阳羡镇当中的居民们,也尽数被转化为了一只只奇诡怪形之物,庙祝的身体在符箓出现后便被分解,随后又以此符箓化作一条真正的孽龙。   没有那么难看的形貌,全然是以狮头、鹿角、虾腿、鳄鱼嘴、乌龟颈、蛇身、鱼鳞、蜃腹、鱼脊、虎掌、鹰爪、金鱼尾所组成的龙之身躯。   但这只是虚妄,因为这是假象,一种想要遮掩自身丑陋形貌的假象。   龙威挟裹着来源于无数怪物的威势砸向了周处,可那柄看不剑已然出鞘,看不剑已然露出了剑柄,握着剑柄的周处,轻轻挥动。   仿若漫天化剑,斩断了连接向孽龙的气息,飞天水螅们全部在这一剑下被斩成了虚无,代表着道伤亿等分的飞天水螅族群,也从这果壳般的世界当中全数灭族,那是追根溯源,从最初生成时刻便斩下的一剑。   这便是唯心之剑,这柄看不剑,却是一柄心剑。   而此剑之下,被转化为形貌各异的怪物般的居民们也恢复原状,这一剑,也斩断了此时此刻的时空连续性。   换言之,此时的这个时间,被斩成了时间暂停一般的琥珀,除却庙祝所化的孽龙与周处,其余的景物,人物,都是这琥珀之中静止的蚊蝇。   庙祝被此一剑斩出了拜龙养气箓所促成的真身,那是一只,怪形怪相的生物。   这是一只如同果冻一般庞大的怪物,周身好似原生质所构成的半物质身躯,但却亦有唯心的力量在其中构成了另外一半身躯,水螅一般的身上缠绕着蠕动的粗绳般的怪异肢体,且在不断地相互纠缠彷如蛇球,颜色各异的部分不断散发着色谱之外的颜色,造成了种种强光。   半张属于庙祝的人脸像是延展性极佳的橡胶,被不定型的躯体撑大后又随着无定形的躯体在不断地变化着形状,像是一个个鸡蛋落入锅中以后展开的大体外形。   这是由道伤所化的此世界星之彩,飞天水螅还有修格斯组成的怪异躯体,哦对了,还有那一整张人脸做点缀。   “长得可真丑啊。”周处摇了摇头。   可那个庙祝,在这不定型的变动之中,生出了一张张似乎是象鼻垂落以后的利嘴,一声声的尖锐的叫声中,涵盖着人声,还有许许多多不同的声响,简直就是一出难听至极的歌剧,又或者是难听到了底线之外的戏曲,两两杂糅后被不假思索的表演出来。   可是,纵然难听,也能造成一声声恐怖的音爆,爆裂声响起,却又构成了仿若是世界末日的轰隆声,那是有些类似于天体之音的声响,也类似于一声声的防空警报,   这种缝合一般的景象,让周处的吐槽显得十分有心无力,虽然本来就是缝合怪的本质,但是能够随心所欲的缝合克系怪物和邪神到某个亿等分上……这也太自由了吧?   不过自由归自由,纵然只是一个果壳般的小世界,那么只要在这世界之中,便不得不承受这个世界的真实。   防空警报之后,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道撕裂天际的无形无色的暴戾冲击,这些冲击波般的攻击毫无角度只是随心绽放,轰击在这时空静止的琥珀当中,一丝一毫累积着伤害,却是让这颗琥珀的禁止都出现了松动,不同的时间流速在静止世界当中展现。   有的人老化,有的衣物消解,有的墙壁斑驳,有的杂草丛生,就像是将毫不相干的景象拼凑在同一张图画当中一样。   无数看不见的巨浪和难以形容的恶臭在这个空间当中散发开来。   周处也终于行动了起来。   “luck,是幸运;pluck,是勇气。   人类的赞歌,就是在幸运消失以后还能吟唱出勇气的赞歌。   人类的赞歌,就是在那些无可名状的大恐怖面前还能保持傲然高贵姿态的,勇气的赞歌。   人类的赞歌,就是黄金精神与漆黑意志交加的,勇气的赞歌。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在周处的身后,浮现出了六个形貌不一的人影,人影们渐渐凝实,而他们坚毅的容貌,也在具现之中缓缓出现。   第一人举起了铭刻勇气的利剑。   第二人绑上了属于挚友的头巾。   第三人无言地出现在凝固的时间中。   第四人重伤着站在杀人魔的去路上。   第五人在朝阳里高举着带来终局的箭头。   第六人在汪洋中直面那无法战胜的对手。   “即使知晓恐惧,仍将命运紧握,矢志不渝,只为将这活着的意义与勇气的精神,留存在这世间,哪怕天堂陨落,苍穹倒悬,也誓要打破那些癫狂神明们的迷望。   哪怕天堂陨落,苍穹倒悬,群星散落于世间,血液中流淌的勇气,依旧不变。”   紧握命运,永不投降,美丽的蝴蝶将飞越石之海到达幸福的彼岸。   周处手中的剑柄,也生出了耀眼的黄金般的精神,就算是那漆黑的意志,也如同太阳那般的耀眼,愈是身处于无尽黑暗,那耀眼的精神也愈将闪耀。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连这都不明白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打败我?”   代表着勇气的光芒,凝结成为了利剑,那是勇气,由唯心之力构建出来的勇气之剑。   无论是秦月楼先前所掌握的盖塔线还是螺旋力,亦或者是灵能天赋,全都构成了此刻被他亿等分的神魂分身所继承的心灵之剑刃。   哪怕天堂陨落,苍穹倒悬,也誓要打破那些癫狂神明们的迷望。   “就算我直面操纵玩弄人类的众神,我也誓要挥动手中的这柄利剑。”   终于,周处挥出了手中的利剑。   代表勇气的力量,化作了激荡的光海,以所向披靡的势头斩向了那丑陋至极的怪物。   但,面对着勇气之剑,怪物也裂开了身躯,从那裂痕之中,伸出了一双双枯瘦腐败的黑色触手。   那是代表着旧日的道伤,道伤想要拦截,因此触手纷纷抵抗着勇气,可却毫无作用。   勇气之所以是勇气,便是因为勇气,无可抵挡。   随着勇气之剑的斩下,哪怕是道伤,也被完完全全的斩除。   只留下即将死亡的庙祝,而那凝固的时间也开始了流动。   周处松开了握剑的手,走向了庙祝。   “呵呵,你斩除了我,还有万万个我,你一个人斩得完么?”庙祝问着周处,灰烬也在不断飘飞,消逝。   “谁说只有我一个呢?更何况,我一个人就能斩掉千分之一的道伤,其他的水准只会比我更高,不过托你的福,我现在能斩掉百分之一的道伤了。”周处半蹲了下来,“要知道,斩山中贼容易,斩心中贼难啊,不然我为什么要叫周处?”   “周处除三害是么?先杀虎,后杀龙,最后意识到自己是那第三害。”庙祝虚弱的说道。   “没错,所以这第三个要斩的,就是我,或者说,是那个不完美的我,索性我已经理解那个不完美的我是什么了。”周处说着。   “叛逆伏白虎,勇气斩孽龙,超我降本我。”   唯心的灵能化作无形之剑,斩向了自身,但也仅仅只是一斩,周处的气质便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所谓超我,以我来看,便是神性,本我,便是兽性,神性降兽性后,便是人性,而这人性,以我所感,便为全性。   因此,拔一毛而为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是为全性,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贵已重生,便为人。”   周处言道,瞥了一眼脚下的庙祝,此时的庙祝也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你说这些,没有意思,就算我们是道伤所化,他也没法忽略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我们本为一体,是无法分割的一体,他分割掉道伤化的我们,其实便是斩除他自身罢了,他只是不接受我们而已,当他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也只会和今天的我一样,   哪怕他把我们视作三尸也好,外魔也罢,贪痴嗔也好,腐化的部分也罢,可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一体的,今天斩掉了我们,明天还会生出别的。”   庙祝看着周处:“你又能存在多长时间呢?”   周处沉默了片刻才接话道:“你说的没错,我又能存在多长时间呢?不过这不重要,有多长就存在多长,而人总有不需要的但却又割舍不掉的东西,这就是人的缺点所在,他所追求的是道的完满,那么对他而言,你就是不需要的,需要被割舍掉的东西,哪怕是他自己,他也要割舍掉。”   “那如果是你呢?”   “我也如此选择。”   “哈哈哈哈哈,你们连自己不好的一面都不敢接受,又谈何成道呢?一群懦夫!”   庙祝说到此处,也完全的化作了飞灰。   而他的这番话,也被秦月楼的本体完整的接受到了。   他也不由得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我是否该接受这一面呢?如果我能够统合这部分……”   ——   “糟了糟了,秦宙占上风了,老剑你这招除三害不行啊。”秦鸿钧拍着脑袋。   “下一个看谁的?”老剑皱眉问道。   “我来试试。”白袍武神说道,“把唐三葬,变成葬天葬地葬神佛的三葬,你们看如何?”   “有搞头,但离谱。” 第四六六章 三葬   小世界发展的进程,或者说过去的故事,在《伽蓝异谭》当中只展现了只鳞片爪,因此唐三葬所看的龙蜕这一篇章的故事,仅仅只在渔夫在水中陷入黑暗便结束了。   但他也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   异闻司的建立,便是在大棠初期所开始的。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大棠国境之中就发生了这样那样的异闻怪谈,但异闻怪谈极度活跃的时刻,则是在他将真经带回大棠国境以后才发生的。   也正是天降血雨,地覆暖雪后,他和李世明才进入了那种癫狂的时期。   “邪经!邪经!邪经!”一连三声‘邪经’道出了唐三葬心中的悔恨与怒火。   可将怒火发泄以后,唐三葬却也察觉到了自身的局限性。   他的局限性便在于,他是肉体凡胎。   他不是什么金蝉子转世,就算是转世也毫无修为,自己这一身的佛学修为在那些奇形怪状的妖邪面前显然是没法将那些妖邪感化的。   “我太弱了啊,人族总是有着自身的极限啊……我该怎么才能拯救大棠国民啊……”唐三葬悲天悯人的想道。   哪怕是光头都无法掩盖其俊美的容颜,在这一刻无比黯淡。   “学佛,救不了国人……”   但,超乎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身着白袍的黑发男子不知何时站定于自身面前。   “我感觉到了你内心的不甘与怒火,你有什么烦心事么?”白袍青年直截了当的问道。   而那怀中的《伽蓝异谭》也生出了极度恐惧的波动,唐三葬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   “就是因为这一册邪经么?”白袍青年伸手,那本邪经便被招入手中,旋即,青年冷哼一声。   “哼,除了欺负欺负普通人以外,也就这点能耐了。”他随意的翻看着邪经,“一般货色。”   唐三葬望着面前的白袍青年,心中波动不断生出。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提防眼前的白袍青年,因为他不知道这白袍青年是敌是友。   可另一方面,哪怕只是初次见面,唐三葬也发觉自己同这白袍青年有着难以切断的紧密联系,这种联系就好像血脉同出一源那般的亲近,让他对于白袍青年提防不起来。   “我本为武神,周游诸天万界,近来发现此界有倒悬之危,便以一丝分身入此界,果不其然,此界有着邪神道化的危机。”白袍武神对着唐三葬说道。   “那敢问武神,该如何才能拯救此界?”唐三葬听着武神的话,很快便理解了诸天万界是什么意思,邪神道化虽然不清楚,但是大概也能猜出来。   “拯救此界,需要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但你这一身二两肉给老虎塞牙缝都不够,何况面对那些道化邪物,不够既然与你有缘,我便送你一桩天大的造化罢。”白袍武神言道,便在唐三葬的额心一点。   唐三葬顿觉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任督二脉,一切经脉与肉身都犹如被打开了一个新的界限一般,而这个界限,却又好似无边无际一般。   “武神,我该如何才能拯救此界?”唐三葬觉得自己行了,便问道武神。   “你现在还不行,且进入这精神时光大别野,在其中给我好好特训吧!”武神当头棒喝,唐三葬便觉得自己醍醐灌顶一般。   恍恍惚惚间进入了冥冥之中存在的某个奇特境界。   “这精神时光大别野时间流速与你所在世界天差万别,换言之,你在此处三年,外界也不过一炷香时间,这三年时间,一切吃穿用度,大别野都会为你提供,而你所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敢问武神,不知我该做何事?”   “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下蹲100个!然后跑步10km!这些每天坚持!当然,一日三餐要好好吃,早上吃香蕉都可以,最重要的,是锻炼意志力!不管冬夏,都不能开空调,虽然最开始痛苦的要死,动不动就想休息一天!但是为了成为强大的圣僧,那你不管多么艰苦,不管多么艰难,每天都要坚持!就算脚重的无法动弹,也要坚持做下蹲!手哪怕腕发出奇怪声音,也要坚持俯卧撑!一年半之后,你就会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明白了么?!”武神的吼声武德充沛,震得唐三葬一个灵醒,“听明白了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热血上头,唐三葬也吼了出来。   “好!我明白了!”   “声音这么小也想当圣僧?听不见!从来!”   “好!!!我明白了!!!”   “好!很有精神!”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晃便是三年时间,脱胎换骨了的唐三葬也从精神时光大别野当中脱出,回到了长先城中的宅邸。   “三葬,这三年来,有何感悟?”   “我秃了,也变强大了,也就是说,要玩命锻炼自己不惜秃头,这就是变强的唯一方法。”圣僧握紧双拳坚定道。   “不,还不够,你还缺少一份自觉,你觉得人类可以进化么?你觉得人类可以进化成新人类么?”   “说什么新人类什么进化,在那里瞎胡闹啊,人类是绝做不到的,如果进化成为新人类,那那样的人类,绝非人类,因为人类真正的强大是自我改变,就如同武神师父您所教导我的一般。”   “不,你还没有悟出我的意思,三年了,你我师徒缘分已然尽了,为师今日便要离开此界,那么此界安危,便交于你手了,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本邪经目前也无法对你千锤百炼的精神造成任何影响,你便在此长先城之中,清除掉那些邪神道化之物吧。”武神说道,便又拍了拍唐三葬的光头。   “徒儿,你且明白,打开了肉身限制器的你,不惧此界一切妖魔鬼怪,我交给你的马列战气,也是对付此界牛鬼蛇神的强大战气,且好好运用,吾去也。”   “师父!再见!”   圣僧目光坚毅,眼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辉,他理解了,何为佛。   佛本无相,一草一叶皆为佛,佛不需要金身,需要金身的佛,仅仅只是因为信徒需要,真正的佛,不需要任何信徒的东西,当信徒自给自足,世界大同,便是共产社会,马列战气便是实现共产的最佳指导思想。   但在此之前,唐三葬还需要葬天葬地——葬神佛!   三葬大师掏出了怀中瑟瑟发抖的《伽蓝异谭》。   “小东西,将长先城中的那些牛鬼蛇神全部给我显现出来,不然贫僧这一拳下去的初速度与加速度所产生的动能转化为热量配合马列战气会把你烤成灰灰。”   满身肌肉凝缩到极点以至于圣僧的身躯看起来还是那么纤细瘦弱,可只要脱下僧袍,便可以发现圣僧身上的肌肉量是何等恐怖,血气蓬勃不说,好似举手投足之间能够开山分海一般。   这便是限制器打开以后为圣僧带来的变化,   人体是存在所谓极限的,而限制器则是将这个极限概念化,数据化,经验化,只要每日锻炼足够,就能增加经验值,这经验值也不会因为懈怠而倒退,但绝对会因为勤奋而上升。   三年间孜孜不倦的学习与刻苦无比的锻炼,圣僧本就光秃秃的光头毛囊也全部坏死,没法再长出新的头发,只留下了那光洁无比可以反光的大光头。   可哪怕是光头,也难掩圣僧那远超平均线之上的绝世俊美容颜。   被圣僧威胁以后的《伽蓝异谭》便不断的在书页上显示出了长先城中那些邪神道化后的邪物。   圣僧眼中怒火不减,攥紧的拳头当中犹如握着一颗中子星,解除了限制的大脑运算量在瞬息间计算出了最短路径,也根据自身的状态预设了最短的清除时间。   其后,圣僧肌肉舒展,半蹲于地,遽尔,双腿发力,那鞋底便被崩裂,地板沉入底下,深坑自脚下伴随着龟裂纹出现,其半径几乎有三米,坑的深度也达到了可怕的半米。   那锃光瓦亮的光头突破了屋顶的阻碍,圣僧携裹着冲天之势头,突入云层,身周马列战气汹汹涌现,滚滚作响,一如闷雷。   镰刀和锤子的虚像在身后一闪而逝,随后便化作了身着军绿色外衣的光头佛陀,赤色的佛光自佛陀身后绽放,将整座长先城照耀。   也让满城人民见到了圣僧所产生的异像。   从天而降的是三葬圣僧那至情至性的大慈大悲空空三葬神拳,以三葬神拳契合马列战气推发而出,短短一瞬击出一掌,所化便是百十大拳印。   “这一拳,葬天葬地——葬神佛!”   长先城中,马列战气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伤及一花一草,不伤及任何建筑,但每一拳都从源头将藏匿于长先城中的牛鬼蛇神尽数消灭。   管你什么深潜者无面者,但凡被牛鬼蛇神转化,皆逃不脱这审判一拳。   消灭的并非人,而是转化后的概念,这一拳有助于恢复他们的人性。   但这一拳,也在冥冥之中触及邪神的本源。   一拳圣僧唐三葬,这世间还能有敌手么?   有。   那邪神道化后所产生的产物,以长先城为尸骸,在这尸骸之上,化作了半人半尸骸的怪物,从另一个界域之中苏醒,   祂踩踏着长先城的土地,一步步的向着圣僧走来。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袈裟!”   赤红的马列战气拟形化作一件锦斓袈裟,被圣僧抛出后迎风见长,却是直接盖住了长先城。   而长先城中另一个世界的尸骸巨人,也被袈裟盖住。   “移山!”圣僧单掌抬升。   那巨人便也被袈裟携裹着飞入天际。   “飞升!”   圣僧一拳击出,击起的气浪威能不减,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那般,将一切途径水源分开,一拳击破了那可怖巨人后,亦是余威不减。   从东土大棠,一路向西,直奔天竺之地,在穿过天竺之地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大棠。   途径的一切云层,均被拳风斩开,就连大海,也被拳风激起浪花,   可这一拳总有去势,在这一圈后回到大棠,仅仅只是吹动了一株野花。   佛有金刚怒目降魔之姿。   也有拈花微笑慈悲之态。   平和的圣僧满意的点头,不留一丝一毫的留恋,飞身重归了那十五年前所走的西天之路。   怀中的那一册邪经,仍在瑟瑟发抖。   十五年前,十万八千里,来回十四年,孤身一人。   而今仍是孤身一人。   但,他已然脱胎换骨,蜕去了肉体凡胎,路径了过往所过之地,所到之处,皆降下了那葬天葬地葬神佛的慈悲一拳。   整个世界的牛鬼蛇神,均被其一扫而光。   终于,他去到了已经修筑好的邪佛寺庙。   可是那一尊金身,仍未塑好。   “金蝉子,你来了?”那尊金身大佛,高逾千丈,九千九百九十九位高僧坐化金身在其身后化作佛轮不断转动,而佛轮之中亦有圆坨坨的巨大佛珠,睁开双眼,在其中转动。   “我非金蝉子,你认错人了。”三葬与金身大佛平视。   “汝本为我座下二弟子,因轻慢佛经……”金身大佛不曾开口,可其声却响彻天际。   “得了得了,你闭嘴吧你,你算什么佛?泥塑木雕糊了一层金漆就是佛了么?贫僧且问你——为何礼佛?”   “为赞盛世。”   “我再问你,佛有何用?”   “普度众生。”   “既是盛世,谁人需度?入眼所见仅仅见自己想见的,充耳所闻只听自己想听的,这算什么盛世?所以这世间本无盛世,众生皆需度,但并非靠你这邪经,众生皆需度,也并非靠我,而要靠众生自悟。”   “金蝉子,轮回千劫,你仍旧执迷不悟,看来……”   “看你麻痹看,你不是佛,佛本无相,众生皆为佛,而非你这泥塑木胎糊了一层金装!十四年间我看遍人间,亦因为你这邪经进入虚妄癫狂,如今醍醐灌顶,才知晓众生心头皆有一座灵山,   而非你脚下才是灵山,你根本不是佛,佛本就自在人心间,   你这假佛,给爷死吧!”   一拳击出。   那佛便层层碎裂。   佛头也掉落。   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碎裂开来了。   泥塑木偶,是为偶像,不拜偶像,只见众生。   众生心头立灵山,   人人皆可自悟。   众生皆悟,则众生皆为佛。   ——   “众生心头立灵山么?好主意,可拨弄时间线的话,你的想法还能实现么?”见证这一切的秦宙调转了时间线,回到了一开始,也即是,十五年前。   那一年,唐三葬才刚刚踏上西行之路,孤身一人,外加一只猴子。   而他也故意的,让秦月楼们感受到了时间线的变动。   ——   “他妈的,秦宙是不是玩不起,这比崽子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直接回到最初,回尼玛逼回啊,是不是玩不起?!敲里吗!”仙剑道主骂了起来。   白袍武神也脸色阴沉如水。   “老太,你有什么办法么?”   “哥几个,搭个手帮帮忙呗?”太山府君看向了秦鸿钧还有秦天帝。   “来了来了,你打算怎搞?”   “他玩时间线,那咱们也玩!”太山府君恶狠狠的说道。   “嘿,这活我熟啊。”秦天帝笑呵呵的,又看向了医道主和玄兵道主,“哥几个也搭把手呗?”   “我们怎么帮?”医道主和玄兵道主奇怪的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   ——   “青,吃个兔兔?来,吃块兔肉。”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要吃兔头啊。”   那边兄弟们还在绞尽脑汁,这边没有存在感的本体秦月楼还不知道自己的小世界被搞成了什么样。   只是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突兀的想法在脑海呈现。   【众生心头有灵山,那这灵山,岂不是可以结合天庭,和可惜旧日形成二元对立?然后统合?】   ——   仙剑道主和白袍武神悄咪咪观察着秦月楼的情况,纷纷扁鹊三连。   “没救了,这小子没救了,治不好了,等死算了。” 第四六七章 猴!猴!猴!猴!(1)   “圣僧,不是说出家人不能吃肉么?您为什么吃的这么开心?而且吃的还是……老虎肉?”猴子蹲在地上,叼着根树枝,表情看起来十分微妙。   虽然说是猴子,但也只是有根猴子尾巴,还有一头冲天的金黄剑发,身上的衣物倒是一套裁剪别出心裁的酒红色西装。   这一身装扮很明显不符合当前时代,但是又好像没有那么不合理。   “和尚为什么不能吃肉?我们武僧不吃肉还这么练武?”圣僧唐三葬理直气壮,大口吃着虎肉,嚼着虎骨,口齿不清但却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话。   “我跟你说啊,猴子,此去西天,一路上艰难险阻肯定数不胜数,如果你想老老实实躺平被我带飞的话,那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啊这?”猴子用树枝戳了戳头上的金箍儿,一不小心把金箍儿给顶掉了下来,他打了个哈欠,将金箍儿捡起了起来,又套在了额头上。   圣僧看了看猴子,眼神欣慰:“你可算不戴着这箍了,其实你本来就可以把它摘掉,可你为什么要戴着?”   “不知道,我只知道戴着这个箍儿我就能回想起过去,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猴儿,没有了过去,我还是完整的我么?”猴子不免惆怅的问道。   “可你不还是你么?”圣僧奇怪的问着,把酒葫芦抛给了猴子,“来点酒?”   猴子接住了酒葫芦,拔开塞子闻了闻:“没我老家那酿的好,你自己留着喝吧。”   盖上盖子以后又扔回给了圣僧。   “失去了过去的我,还是我么?假设有一个叫做王小明的人,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却是以‘李小狼’的身份渡过了开水又放水的人生,那么等他恢复了过去记忆以后,他是王小明,还是李小狼呢?亦或者是李小明?王小狼?”   猴子带有思辨的话题让圣僧吞咽虎肉的动作都慢了一些。   “这个王小明是不是很喜欢收集卡牌?”圣僧这才发问。   “不知道,他也有可能喜欢品红色,还特别喜欢路过各种现场吧。”猴子耸了耸肩,“算了,不提这些东西了,前面就是五岳山了,据说那五岳山下压着一只魔猴,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俊猴王来着。”猴子说着,又挠了挠脑袋,“俊猴王?好像有些耳熟啊。”   圣僧看着猴子,眼中不免有些悲戚:“有时候,过去没必要那么在意,只要活在当下就好了啊,猴子。”   圣僧知道,这已经是轮回中的第八十一次了。   第一劫之中,他得白袍武神所助,领悟马列战气,肉身也在限制器被打开的情况下一飞冲天,将此界一切邪魔打杀,最终面对了那泥塑木胎之身的假佛。   可他将那假佛打杀以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第二劫中,圣僧结识了志同道合,立志于将此番世界一切假佛邪魔铲除的猴子,一头总说自己有一个贤惠妻子的猪,还有一条被戴了绿帽子的白马,以及一只严格来说不能算水猴子的半鱼人,拢共五个,就他一个是人。   最后虽然胜利了,可又一次进入了轮回之中。   而这个轮回……当中又发生了诸多变化,每一次的变化都让他更加了解这四个家伙的过去,可每一次变化都带来了新的变化反应。   猴子从一开始就有着不符合其外貌的哲思气质,往往每一句话都有着思辨的态度蕴藏其中,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因为他知道猴子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出生在一座荒岛,可以说是荒岛求生大宗师,这位大宗师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就只能看着夜空想东想西,久而久之便有了这充沛的哲思境界。   这哲思境界让他选择出海,最终来到了人类世界,而在这人类世界中活着的也不单单是人类,也有那些不可名状的诡异怪物,还有借助那些诡异怪物力量的邪魔外道,种种异闻怪谈数不胜数,若是第一劫中的状态,那圣僧自忖不弱于任何怪物。   可是武神留给他的修炼法《马列战气》还在,只是一身修为清零,就连那肉身限制器都无法打开,现在也不过是取经最初的阶段,他根本没法短时间内速成。   不过好在《马列战气》被他开发出了许多奇技。   就好比这《马列战气·忆苦思甜》,便是要回忆过去的苦,来打磨精神,思索未来的甜,来保持希望,以此来保证自身心境的混元如一之圆满不朽。   也好比这《马列战气·建刚》,也即是要以此基础,建设金刚之身,所以要多吃五谷杂粮,肉食也不能缺。   这真经,他断然是不会取回来的,他此去,就是要打杀了那假佛,然后再以马列战气之奇技再为众生心头立灵山。   只是,他自身虽然愈发强大,但这一套修炼法极少有人能够入门,记不清第几劫里好不容易拉起了一个共门寺想要以这无产铁拳清扫牛鬼蛇神,结果啪,轮回开始了,共门寺也没了。   而每一次劫都不固定,往往上一劫打通了,这一劫又蹦出来了更深层次的问题,好不容易连根拔起吧,又是拔个萝卜连着根带着泥,往往又牵扯其他的问题。   猴子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这一点也很怪,这一劫找到猴子的时候,虽然猴子初心不改,可更加执着于找回过去。   圣僧也以马列战气一窥这金箍儿,只是却从这金箍儿当中得出了一个可能会崩碎猴子心境的真相,为了猴子好,他选择了缄默闭嘴。   那边猴子也在碎碎念着。   “你看,这世道多有趣,我们从长先城出来之前,那些邪魔外道依靠着那些畸形怪物的力量建立属于自己的教派,甚至绵延了几百年的家族,将那些怪物本体视为无所不能的神,可是神真的无所不能么?”猴子自问,也带有探究目光的看着圣僧。   “也许吧,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某个武神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只可惜仅有一面之缘啊。”圣僧摸着下巴说道,颇为叹惋。   “那你想想看,既然神无所不能,那么无所不能的神能否创造一块自己搬不起来的石头呢?如果他可以创造,那么他不是无所不能,如果他不能创造,那他也依旧不是无所不能,这个悖论很有趣啊,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会产生和我一样的想法呢?”   “猴子啊,我觉得你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有些不太对。”圣僧回答道。   “哦?此话怎讲?”猴子问着圣僧。   “首先,我们无法理解‘全知全能’的境界,其次你这个定义逻辑模糊,无所不能的神创造了搬不起来的的石头,那么从正常人类逻辑上而言,神有正当权利选择不去创造以及不去搬,另外,神明无所不能,而这块石头又举不起来,那么这颗石头在逻辑上同时具备了神明无所不能可以举起但是这块石头又举不起来的双重逻辑……这样一来,这好像又是一个悖论啊。”   “嗯,你说的很有意义,如果真的想提出这个问题的话,那么自身首先要具备无所不能的位格,能够理解全知全能,才算全知全能,就好像三岁小儿问成年人他到底是怎么出生一样,可能成年人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圣僧思索了一下,这个事情他以前也好奇,就用马列战气的奇技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情况很,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借用武神口中的生物学来概括,父精母卵什么什么的。   但很显然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清楚,这就是局限性了。   “算了,早点休息吧,猴子,明天我们还要路过五岳山,你也别老瞎琢磨了,你们这帮搞哲学的啊,很有发疯的潜质啊。”圣僧语重心长。   “倒也不至于,我只是又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一艘船,姑且叫它黄梅号吧,如果黄梅号每次都更换一个部分,那么等所有部分都被更换,那么这艘船还是先前的那艘黄梅号么?如果把被更换的部分重新打造一下,那么打造的这艘,它是先前的黄梅号么?”猴子又思索着,其后又是一道探究的目光,“过去出海的时候有幸搭乘过一艘大船,但当时没想那么多,今日才突然想起来,哈哈,圣僧你怎么看?”   圣僧思考着猴子的问题:“两艘都是黄梅号,但两艘又都不是黄梅号,可我们没有必要弄得那么清楚,我们为什么不设置一个概念?”   “概念?”   “是啊,一个【黄梅号】的概念,无论这艘船如何更迭重制,它都是黄梅号,它都属于黄梅号这个概念当中,所以这些都是黄梅号。”   “但你这个答案……怎么说呢,我感觉不是很认同。”   “我不需要别人认同我的答案,我只要觉得我的答案是对的,那么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就是有意义的。”   猴子不置可否:“也是,那么,我这里还有个问题,圣僧您想听一听么?”   “不,我不想,我困了,晚安好梦,明早见,睡了。”圣僧火速躺倒,响起了均匀的呼噜声。   猴子笑了笑,为圣僧盖上了一层僧衣,而他则是依靠着大石头,依旧向过去那样看着星空,斜月旁,三颗星子正闪闪发光,好像一个“心”字。   可圣僧心里觉得不对劲:“猴子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去?”   “猴子,你刚刚想起来过去了么?”   “啊?”   “你说你过去乘坐过大船啊?”   “啊?我有说过么?我不道啊,话说圣僧你不是睡着了么?”   “啧,那我可能是做梦,梦见和你坐而论道了吧。”圣僧无奈的说道。   一夜无话,翌日,一人一猴又上了路,启程出发,终于是到了那五岳山前。   “什么嘛?不是说这里有只魔猿的么?为什么我没找到?我还以为这个魔猿还在这里呢,唉,总感觉非常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啊。”猴子挠了挠脑袋。   圣僧看着猴子,眼中神色闪烁,欲言又止。   “那只猴子我也曾有耳闻,据说那天天降血雨,地覆暖雪,有一只猴子,冲上了天穹,将那天撕裂,同注视着人间的邪神打了个你死我活,可最终却无力再战,浑浑噩噩的被封印在这五岳山之下。”   “后来呢?”   “后来这只猴子失去了记忆,自斩一刀,斩去了受到污染的部分,接着在五岳山下遇见了其他的四只猴子,一个和尚猴子,一头猪猴子,一匹马猴子,还有一条水猴子,他们都是猴子,被什么看不见的幕后黑手耍的猴子,但他们永不放弃,只为了把那幕后黑手给抓出来打死,还世道一个清平,但他们失败了,失败了很多次,失败了八十次,但他们还是不放弃,或者说那个和尚猴子不放弃吧。”   “这个和尚猴子为什么不放弃?”   “因为,他不想放弃,他想要反抗到底。”   “反抗谁呢?”   “反抗幕后黑手,反抗这不公的世道,反抗一切该反抗的,他想做这个传火的反叛者,他想让人人都能有觉悟,人人都能有思考,人人都不愚昧,人人都有权力捍卫自己的幸福,人人都能不遭受世间一切不公。”   “可是这很难。”   “没人说不难,摸着石头过河的确很难,但如果不过河,那将永远没法到达河畔的良田。”   “嗯。”猴子若有所思。   “走吧,猴子,这里没有我们想见的那位魔猿,哈哈,可魔又是什么呢?因为反抗了他们,他们没有看见想要的,就将那只猴子称作魔么?   如果这世间真有满天神佛仙人的话,那这只猴子的本性比那漫天神佛仙人都要来的更加高贵。”   圣僧说着,嗤笑了起来,稍加平息后,他与面前的猴子又一次踏上了征途。   【我睁眼这世界依旧沉睡在无尽黑暗,太多的伤痛还刻在心上难以入眠……   又一次望着红霞满天,想象着无法企及的重点。   我毅然踏上征途漫漫,紧握的战旗狂风里招展。   ……   这一生背负太多执念,拼命向前就算步履蹒跚   等到头破血流也不悔改。为谁铭刻不屈誓言?   ……】   一人一猴继续前行,   将惆怅抛却再踏上征途背影萧然。   这便是圣僧的【我执】。 第四六八章 猴!猴!猴!猴!(2)   “这里的水很清澈啊。”猴子看着鹰愁涧的池水不由惊奇。   他能够从这水面上看到倒映出来的天地,更别说能够看到自己了。   因为这鹰愁涧中的池水澄澈如镜,是的的确确的澄澈如镜,蹲在池水前,水中倒影也在眼中纤毫毕现,不过也并非没有怪象,虽略有飞鸟疾掠而过,可终究会从半空中直直的猛扎下来,冲到那池水中。   装了个七荤八素,随后落入水中,徐徐沉下,但是圣僧却从岸边跑起,踏水而行。   他的双脚已然跑出了一阵阵残影,一秒踏脚的频率已经超过十次,他就这么跑上了水面,随后探手,便将那沉入水中的飞鸟捞了起来。   “你这鸟儿何必这么想不开呢?做人都那么难了,做鸟岂不是应该开心点,别想不开啊?”   缓缓渡入一层马列战气,恰到好处的烘干了飞鸟身上的羽毛不说,还将灌入鸟体内的水液逼了出来。   没花多长时间,这鸟儿便悠悠转醒,圣僧右手轻托,那鸟儿便又飞了出去。   随后圣僧便又从水面踱步回到了陆地上。   猴子打量着圣僧:“你真的是人么?”   “我是货真价实的人,我只是用我体内的马列战气极大幅度的强化了一下我的身体罢了,而救助那只无辜鸟儿也是依靠的马列战气。”圣僧如实作答。   “你老实说,你这到底是武功还是法术?”猴子带着审视的目光问道圣僧。   “战气战气,自然是武功而非法术啊,它只是功能齐全了一点而已,你相信我啦猴子,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咱俩谁跟谁啊?”圣僧严肃且认真的看着猴子,眼中满是智慧。   “你这一路上生活靠战气,打猎靠战气,赶路靠战气,现在做出这种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还是战气?”   “是啊,这就是武功,因为这是武神传授给我的万用功法,居家旅行自卫必备。”圣僧没有丝毫迟疑的说出了话来。   “啧,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不过问题不大,倒是这水……”猴子望着水面,欲言又止,好似有所发现,但却又苦于表达受限而无法言说。   圣僧目光骤然锐利了起来,连忙问道。   “猴子,你是察觉到了什么么?你回想起了‘过去’么?”   圣僧以为猴子能回想起一星半点的前九十劫的记忆来。   前九十劫里,第二劫的时候,他特地备了一匹马,为了节省脚力,加上那马匹也能驮些物品,   虽然当时他发现马的脚力还比不上自己,于是他就扛着马赶路了……   然后就路过五岳山,和还被压在山底下的猴子特地交谈了一番,那时候的猴子还没有金箍儿,只是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还清楚知晓自己的追求,交谈后发现二人目的一致圣僧便一掌开山,把猴子带了出来,   又是习惯性的扛着马赶路以后,瞧着这鹰愁涧风景绝佳,可谓是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虽是幽谷深涧什么都没有,只有流水的声音显得格外洪亮,在山谷中回响,但也算是一派宏伟的空寂之感。   有感于天地之美的圣僧便准备休息一番,只不过那匹马估计真的是忍受不住了,就逃跑了,但是没想到被鹰愁涧底下藏着的那条龙给吃了,   于是第二劫的时候圣僧发了火,就把那河底的龙给打到吐,救出来那匹小白马以后它还活着,就是全身都是胃液什么的,还吓得瑟瑟发抖,   怪可怜的。   所以后来圣僧也就没备马了,基本上都是轻装上阵,衣物什么的,马列战气幻化一件大红僧衣就行,洁净身体什么的,马列战气可以自动把外来灰尘弹开,汗水油脂什么的,在马列战气的孕养肉身和锤炼肉身强化之下这些体内的这些汗水油脂废物也就随着毛孔喷发马列战气时一并吐出。   马列战气,很奇妙吧。   毕竟这是马列战气,除了扫清牛鬼蛇神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突出了一个万能。   据白袍武神说,这马列战气是他游历诛天万界以后,从某个多元宇宙共和主义国际联盟手里淘换来的,入手以后改了改,看圣僧和着马列战气相性甚佳,便将马列战气传授给了自己。   但后来自己虽然没有备马,但这鹰愁涧底的那条白龙却被自己用物理感化到甘愿做马,前几劫的时候都是这个路数,不过后来知道了白马的情况以后,圣僧就用自己真挚的言语感化了白龙,让白龙做了脚力。   圣僧回想着前十几次轮回,希冀猴子能想起过去,但却又不想猴子想到更深层次的地方,于是半是喜悦半是担忧的看着猴子。   “不,我没想起过去,我只是觉得,你看这水面好像是镜子,我们站在水面外,看着水中的自身倒影,岂不正是应和了镜花水月之理?镜中花,水中月,皆为虚妄,可在外界的我们,又是否为真实存在的不虚之物呢?”猴子难免叹惋,   “你瞧瞧这空谷幽兰之景,是多么的寂寥与孤单啊,‘孤独感’就像一种心灵上的毒药,它可以在无形中把人杀死,鹰愁涧……鹰愁涧……愁啊,你瞧瞧这是一个多么寂静、孤独的所在啊?   这清澈的湖水,这幽静空寂的山涧,就像是我们最深层难以触摸到的内心,我们的内心积累着、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所有孤独感、寂寞感,一旦在如水的镜子面前无所遁形,便会给我们带来毁灭啊。”   猴子如此说着,似乎孤单无比,也回想起了自己以前那满目懵懂的寂寥时刻,那时候他还不是后来那位顶天立地的反抗者,只是一只小猴子,那样的小猴子没有什么朋友。   猴群有领地意识,他这种外来猴很容易被排外,更不用说他长的并不像猴子,只是有点猴子的特征,因此哪怕是努力侥幸的融入了猴群,也会被其他的猴子排挤欺辱,不过猴子打赢了老猴王以后处境就没有那么的惨了。   只是在小时候,他的确是一只孤单的小猴子,他没有朋友,或者说,他的朋友就是“孤独”本身。   圣僧听着猴子抒发着内心的文青气息还有思辨气质,不免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猴!猴啊!你想抒发内心的感悟能不能晚一点?晚一点我绝对认真听讲!可是现在这里的情况是,水因龙灵啊,这里是有龙的,它可能时刻准备来把我们当下酒菜打牙祭啊!你也该有一点最基本的安全意识吧!”   圣僧咆哮着。   “没事,有你在,我很放心。”猴子眼神深邃而又平静,神光内敛,无比真诚。   圣僧一时语塞,的确,如果是第一次轮回劫前,他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僧,好在第一次轮回劫之前这里也没有龙,   但是随着轮回次数加深,他也愈发狂放,简而言之就是变糙了,但这没什么不好的。   学佛救不了国人,靠着这双加持了马列战气的拳头,也得星星之火齐聚才可以燎原。   只可惜猴子和马列战气相性极差,不然就可以将马列战气教授给猴子了,但猴子的战斗力可并不弱。   恰逢此刻,那一条有着雄壮苍劲,强而有力身躯的硕大白龙从河底腾起,激起水花阵阵,腾空飞起,而后水花便从天瀑然落下,那白龙也认准了猴子,直接张开了硕大龙嘴。   龙嘴口中腥气阵阵,逼近猴子,在猴子的面前,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缩小,甚至缩小到这一口之间,尽管猴子知道这是错觉,但还是讶异于这龙居然有这种本事。   因为这鹰愁涧旁的一座低矮小山的确变小了一些,或者说连他自己也变小了,而这个变小的范围恰好是这龙口所造成。   但是猴子并未担忧,仅仅只是双手并出,左掌拖住龙口,右掌抵住下唇,顺手击碎了几颗龙牙。   七十二变化战体·真武大力。   只见猴子身躯骤然膨大,约有十丈,浑身肌肉更是充斥着力与美的结晶,每一块肌肉线条都犹如大理石被著名雕刻家精雕细琢打造出来一般。   就算是圣僧在看到这一身腱子肉时都不免十分嫉妒。   七十二变化战体,这是猴子八十劫里永远不变的天赋,可这变化战体可谓变身神技,大到鲲鹏小到蝇虫无物不能变,每一种战体组合都有千变万化般的万能功效,可以说比之马列战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正在思考,你不要来打扰我,要打扰就去打扰那个光头。”猴子实诚的说着,抓住龙嘴后,就摁住了龙嘴。   实诚而又天然,尽管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又透露着一股浓郁的抹不开的睿智与智慧。   “我话说完了,反对还是拒绝?”极度的天然后,便是天然的腹黑,猴子完全不给白龙说话的机会,甚至选项也不对劲。   白龙无比委屈,首先,它的嘴被按住了,其次,选项不给他活路。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拒绝了。”猴子好似没有察觉自己的问题,但也有可能是故意的,于是他单手抓着龙嘴,便将白龙左摔右甩。   幽静的空谷当中,回荡着凄厉的闷哼,还有沉闷而又迅疾猛烈的摔击声。   几个来回下来这白龙就遍体鳞伤了。   圣僧没有制止,只是大概看了看情况以后才出言。   “算了算了,猴子,看他也怪惨的,放他一马得了。”圣僧看着白龙充满了求助意味的婆娑泪眼才对猴子说道。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猴子表情很坦然,不知是真听不清还是假听不清。   圣僧倒也没惯着,单掌压下,猴子这才停手,只留下那白龙仰面朝天,浑身颤抖着。   “我说,你想吃了我这朋友,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圣僧问着白龙,话里话外满是敲竹杠的意味。   白龙瞪大了眼睛。   “你舌头拉家里了?说话啊。”圣僧拍了拍白龙的脑袋,怒其不争,“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变个马车什么的,按照我给的路线走,就当将功补过怎么样?龙三,把我们伺候舒服了,我们帮你去打九头虫。”   白龙苦涩的咳嗽了起来,身形缩小变化,却是变出了一辆四轮马车。   马车通体覆盖白色鳞片,还是敞篷,车身宽大,轮子厚实且宽大,前排还有挡风玻璃,算上轮子,这马车长宽都一丈有余,适合越野,而且载人辆也能搭乘四人,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后备箱。   “不得了啊,这车能把空间缩小,也就是说,这后面能放的东西可多了。”猴子眼力见还是不错的,拍了拍车身,“而且这轮子这么大,估计能把矮的阻碍给踩在脚下,不错啊,这白龙看起来也略懂变化之术啊。”   车门从侧方向打开,伸出了一拍梯子,圣僧挠了挠脑袋,内心深处只觉得十分奇怪。   【前八十次轮回不都是白马么?不是酱婶的啊,这是啥啊这是?奇形怪状的。】   但他还是跟着感觉走,坐在了副驾驶上,猴子则是坐在了驾驶座上。   “龟龟,这凳子真舒服。”猴子摸着座下的沙发,而后摸了一把方向盘,看着离合器,转速盘,仪表盘什么的,陷入了沉思。   “猴子,怎么你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圣僧发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熟悉,虽然我从来没见过,总感觉这马车如果改了造型可以上山送豆腐什么的。”   “什么样的豆腐要上山送啊?”圣僧不解。   “我也不知道,但我寻思着,这东西我好像知道怎么驾车,首先要挂挡,嗯,对,前进挡,然后踩油门,嗯,这是刹车,哎嘿,你有没有听到烧轮胎的声音?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很眼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这个应该是氮气,可以加速,好耶!我逐渐理解一切!”   ——   ……   高老庄外,夕阳西下,黄沙滚滚,高家的家丁们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奇怪歌声,具有一种古怪而又极其动感的节奏。   这是比敲锣打鼓还更让人觉得兴奋的动感。   但也有听不懂的歌声,好像是男人在唱歌。   歌词好像是什么什么……   “逮虾户!……带你老妈飞……”   ——   “猴子,你到底是怎么会摆弄这东西的?”圣僧马列战气一层一层裹住了身体,将他牢牢固定在了座位上。   “不知道,但我印象里我好像是拿到过一种叫做驾照的玩意的。”猴子叼着木棍,左手抵着车门撑着脸,单手开车表情平静。 第四六九章 猴!猴!猴!猴!(3)   “这里就是高老庄了啊。”唐僧语气颇为低落。   “和尚,你怎么了?”猴子一个惯性漂移后接上了侧方位停车,这才将发动机关上。   二人便下了车,猴子左右看了看车身。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过你在找什么东西?”圣僧问道。   “我在找哪个地方能给它加油。”猴子回复着,觉得奇怪,印象里这种车跑起来要加油才行。   于是车头幻化,那颗龙头伸了出来,长大了嘴巴。   “哦,你的意思是只需要喂你吃东西就行了是吧?”猴子问着龙头,“要吃多少?”   白龙又从侧面伸出了一只爪子,比了一个“一”。   “一只整猪?整牛?整羊?还是说都行,亦或者都得吃?”猴子继续沟通着。   白龙头接连点头,不停的比着“一”。   “哦,你都能吃,越多越好是吧?妖邪也可以么?”   白龙头点了点头,便又重新缩了回去。   “行,我明白了,那你等着,前面就是一户人家,我们去给你搞点吃的来。”猴子了然,拍了拍车身,便扭了扭头,看向了圣僧。   “和尚,天色已晚,要不去借宿一宿?”猴子问着圣僧。   “我正有此意,不过等会那个庄主会和我们说他的情况,你不要答应。”圣僧对猴子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答应?”猴子奇道。   “因为这个庄主不是好人。”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猴啊,人都有秘密的,当我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但在此之前,请你一定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因为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同一阵营的。”和尚认真的说道。   猴子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是我需要搞清楚这里的情况,我不可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猴子说道。   “好,那你就用你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清楚高员外的嘴脸。”圣僧点头。   达成共识的二人便走向了高老庄,那仆人远远便瞧见了这两位奇装异服器宇轩昂,赶忙前来迎接。   “二位打哪儿来啊?”仆人毕恭毕敬的问道。   “贫僧自东土大棠而来,前往西天有事做。”圣僧和气的说道。   “大师气质超然,我们家老爷最喜爱同佛道高人谈论经典,还望大师随我去到村口正门,走这后门难免失了礼数,到时候也请大师快快请进,好教我尽家仆本分。”那仆人言谈举止皆恭敬无比,躬身哈腰,点头间就迎着二人绕了个路,去到了这高老庄的村口正门。   说是庄子倒也不尽然,与其说庄子,倒不如说是村子村庄之流才是,只是这高老庄远远地就能瞧见这气派的大庄园,这倒是和二人开车而来的方向有关,村子入口在别处,而他们这个方向便是直接到了高家庄园后门了,因此将高老庄视为一个庄园难免先入为主。   村口正门立着牌坊,不过这些牌坊连接着排成了一条长龙。   只有入了这庄园后闲逛才能发觉,这儿倒真是好个竹篱密密,茅屋重重。参天野树迎门,曲水溪桥映户,道旁杨柳绿依依,园内花开香馥馥的田园风光。   只是这村子里多见男性,孩童少见,女性就更加少见了。   当街就瞧见了一个男人打骂着“自家婆娘”。   那女子一身破布褴褛,浑身异味,头发打结还有杂物脏污,被打着还龇牙咧嘴的露出傻笑。   圣僧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马列战气一拳打出,便将那男人打飞了出去。   “大师您消消气儿,这是教训自己婆娘罢了。”仆人满脸堆笑。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了。”圣僧啐了一口,便去将那女子扶起,马列战气也为女人疗伤着。   那女人的傻笑也迅速恢复了过来,瞧见了面前的光头,便疯狂的叫嚷着。   “救我!救救我!求求您快把我救出去!”   猴子皱着眉头,这才理解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眼扫过,这茅屋中的景象便映入眼帘。   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几个被囚禁在猪圈或马厩当中的女人,非疯即傻,另有女子失神一般的认了命,甘愿当那素未谋面的丈夫的“自家婆娘”。   除了女子外,还有寥寥几个襁褓当中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是男婴,但……这些男婴同这里的人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猴子,你明白了么?”圣僧看向了猴子,“这里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朝廷,就算是官府来了,除了敢于丢掉自身官袍的好官,其他的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好好看清楚这里,也好好看清楚,那高家庄里的情况吧。”   猴子听了,便也目运金光,看向了那富丽堂皇的高家庄。   高家庄内,庄主老爷同朝廷官员讨价还价着。   “官老爷,您看,这个月的黄鱼还够吃么?下个月也要请您好好帮我们一把,我们高家的二郎们啊,血脉可不能到这一代就断了啊,我们高家的血脉,可得开枝散叶才好啊。”庄主老爷赔着笑,奉上了十条小黄鱼。   “开枝散叶啊,是好事,可你们下手,也做的隐秘一点啊,不然问责到本官头上,本官也没法兜底啊。”   “官爷说的在理,官爷这么辛苦,今晚就留下来,尝一尝我们高家庄的特色猪肉吧。”庄主老爷笑着,又推上了五根金条。   猴子只是看了一眼,便也清楚了这里的所有情况。   哦,原来,你们就是这样,以钱和权再加上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就敢于掳掠这些无辜的女子和孩童啊?   哦,原来,你们的目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壮大你们高家庄的血脉,让你们的血脉开枝散叶啊?   哦,原来,你们就是用这幅人模人样的表皮,来为你们那丑恶至极的内心来裱上一层道貌岸然的假象啊?   圣僧张开了五指,马列战气在其掌中不断的集聚,他已经如此做了有七十九次,这次是第八十次。   这八十一次轮回之中,高家庄这块地,他已经了解的足够透彻了。   那头猪,就是在这里,保护一个叫做高翠兰的女孩,可好玩的事情却是,那位高翠兰,并非这高家庄中人,换言之,她,也是被掳掠来的。   只是那头猪,尚未发现,某个事实。   “猴子,现在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圣僧说完,便一掌平推,马列战气涌现覆盖满了整个高家庄。   被虐待的女子恢复了神志,伤口也全部愈合,就算被打断而又长好的腿,也被正骨变为了正常。   而那些男子,则一个个变得痴傻,精神失常,并且永久性的失去了生育能力。   那些身心已经归入了高家庄这宗法朝廷的女人,她们也是被掳掠来的,只是长久的生活中,她们放弃了抵抗,转而身心都投入了这宗法朝廷的怀抱,享受着宗法朝廷带来的红利,为虎作伥那般的,软磨硬泡着,让那些不肯归顺的女子学着归顺。   她们有错么?在圣僧看来,她们也有错,而这是可悲的错误,因为她们是被掳掠来的,她们无法选择不被掳掠,但他们错的地方在于,不该为难其他的女子。   这样的女人,圣僧也没有姑息,他让这些女人们,一个个身体上都带着永远无法摘下的烙印,那便是畸形到的左腿和左手。   猴子看着圣僧收手,便去到了猪圈,扛了几头肥硕的猪,去喂给了白龙车。   至于圣僧,则是去到了高家庄的深处,那里有一座破落的茅屋,而在那茅屋之前,沉睡着一头小山一般大小的野山黑猪。   黑猪的那一身毛坚硬如同钢丝,和龙车比起来,体型也不遑多让。   圣僧叹了口气,低声轻吟:“猪头,好久不见啊。”   黑猪似是察觉到了圣僧的到来,睁开了眼睛,而后猛地站起了身,喘着粗气,目光不善的盯着圣僧。   “你冷静点,我不是来抢高翠兰的,我知道你一直在这保护着那个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只是你幻想出来的,她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圣僧说着。   黑猪继续喘着粗气。   “从幻想当中苏醒吧,猪头,你要保护的那个女孩,她已经死了。”圣僧继续说道。   ——   高翠兰躺在地下监牢里的囚笼中,逗弄着那只黑猪。   “快快长大,长大了,你就能逃出去了,逃出去以后,千万不要回来啊。”少女温柔的给巴掌大小的小黑猪喂着食。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当时她正赶着羊,在树林的边缘,发现了这头小黑猪,觉得小黑猪长得很丑,但却很可爱,于是就买下了这只小黑猪,准备带回家养起来,做一只种猪。   但是刚抱起了猪,便眼前一黑,头被蒙住了,后来,她就被带到了高家庄。   庄主老爷看她年纪太小了,便收了她,做自己儿子的童养媳,可实际上,庄主老爷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但她还是太小了,加上她时刻都想着逃离高家庄,于是他就把她囚禁在了这地下监牢当中。   好在,那头小黑猪陪着她,她也不至于寂寞,只是从自己的饭食里留下一些,喂给小黑猪。   每一次她都会说:“小黑猪,你要快快长大,等你长得够大的时候,就要跑出去,跑进山林里,别被这些人抓到。”   “小黑猪,你要快快长大,代替我去看爹娘。”   “小黑猪,你要快快长大,如果他们要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话,我就会割断我的喉咙,所以你一定要在那一天到来前跑出去啊。”   “小黑猪呀小黑猪。”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黑猪也以不符合自身成长速度的体型陪伴在高翠兰的身边。   说来也有趣,送饭的人始终没有找到小黑猪在哪里,不过这地牢这么大,就是想找到小黑猪,也不见得能找到。   直到那一天,高翠兰被抓走,小黑猪这才冲出了地牢,来到了地上,冲进了高家庄,冲散了人群,冲杀了一众家丁,终于找到了那个少女。   少女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好像是婚服。   “小黑猪,你来了啊?”少女柔声细语的问着猪。   猪不会说话,只是点头。   “把我带出去吧,但,别把我带回去。”少女说着,坐在了黑猪的獠牙上。   后来黑猪把一户村民赶了出去,随后把女孩送进了茅草屋,之后便守在了茅草屋前,直到今天。   屋里的女孩仍旧穿着那身大红色,那一身血染的大红色,披在一具骷髅的身上。   黑猪没有想过少女会死,可实际上当它找到了少女时,少女已经用藏在袖口的碎片割断了手腕,割断了喉咙。   然后黑猪便陷入了执念当中,执念就是,它找到了少女,要保护少女。   因为在它小时候,也是少女在保护它。   可是少女已经死了,但它欺骗自己,这个保护自己的少女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就是猪头的故事。   圣僧经历了八十次轮回中,不管轮回如何变动,猪的故事都是这样,它每一次轮回都迟到了一步。   而高翠兰的死也被庄主捏造成了一个谣言,高翠兰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被猪妖抓走了,需要有人能铲除猪妖。   那门口的贞节牌坊,每一个牌坊下都是一个抵死不从女人的尸体,那些牌坊是用谣言捏造出来的,这些牌坊禁锢着的是那些无辜的女子尸骨。   而现在,将高家庄所有牲畜都喂给了龙的猴子,从耳朵里掏出了一根棒子。   一棍,将那些贞洁牌坊砸了个稀巴烂。   圣僧则是按着猪头,将茅草屋掀翻。   “猪头!你看清楚了!高翠兰已经死了!从你的执念当中苏醒吧!把这个世道变坏的从来都是人心,还有那暗处看不见的邪恶!”   圣僧按着猪头,一只手将猪头的眼睛撑开,猪头不愿意醒来,因此只是紧紧的闭着眼,可它的蛮力比不过圣僧,于是被圣僧硬生生的撑开了眼皮。   “看清楚了!高翠兰已经死了!”   猪停止了挣扎,只是闭着眼睛,不住的哭泣。   圣僧则是拍着猪头。   “所以,醒来吧。”   猪头身形缩小,变成了一只屁股十分红嫩的小黑猪,躺在地上不断哭泣。   “跟我走吧,我会帮助你,把高翠兰的骨灰带回她家,也会帮你解释,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接受么?”圣僧半蹲在地上,问着小黑猪。   小黑猪哭着点头。   圣僧捧起了黑猪,将构成了的骨殖焚为骨灰,又找了个骨灰坛,里面的骨灰撒了个干净,便将高翠兰的骨灰装入了坛中。   而后,带着黑猪,找到了猴子。   “和尚,我要不要放把火?”猴子问道。   “不必了,一把火烧不了这操蛋的世道,我们需要的是更多的燎原星火。” 第四七零章 猴!猴!猴!猴!(4)   猴子熟练地驾驶着龙车,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见了后座上沉睡着的黑猪,原本那庞大的身躯也变成了如今这迷你小香猪一般的体型,虽然浑身皮毛还是黑的,但看起来到没有那么的肥丑,反而透着些作为宠物般的可爱。   “也就是说,这头猪为了保护那个一直保护它的女孩,所以才变成那样守在那个女孩的枯骨前?”猴子问着和尚。   “没人说不是。”和尚摁了摁自己的人中,“这鬼地方每次都能让我气的快背过气去。”   “你以前来过?”猴子疑惑道。   “怎么说呢,来过,但是来的不完全。”圣僧模棱两可。   “说实话吧,以你的实力,如果是以前来的话,你应该早就会把那恶土给毁掉;而且你一早就知道那高家庄的恶行,以你嫉恶如仇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在以前放过这些人呢?所以,说实话吧,和尚,你瞒着我什么?”猴子缓缓问道。   没有注视着圣僧的眼睛,仅仅只是目视前方,但他脸上的表情表示着自己很认真。   圣僧斟酌了片刻。   “行吧,不装了,我摊牌,其实我已经经历了八十次的轮回,每一次的轮回都有你们,而各位的故事我大概也都清楚,比如说龙马……呃,现在是龙车,他叫龙三,但是被自己老婆给绿了,绿了他的倒是只大妖魔,叫做九头虫,   猪头呢,故事你也见到了,你的故事,我也知道,你本是天生地养的石胎,一朝出世便目运金光上穷九天下彻九幽,你甫一出生就看穿了这个世界被邪神占据,因为邪神的占据而妖魔频出,人心世道都惶惶不安,所以你立志要驱除邪神,而后你在花果山那座岛上呆了一段时间,苦练生存技能,之后觉得差不多了你才出海去寻仙访道,最终你找到了你的师父。”和尚精简着说道。   猴子听着和尚的话,若有所思,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也被缓缓的连接了起来。   ——   那是百多年前的往事了,彼时的猴子才从花果山漂洋过海,来到了陆地,按照年限计算,那时还不是棠,而是一个天下割据分裂的春秋战国时代,七位国君治理着城池,但这个背景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   他只是打听了一下,就从一位樵夫口中得知了某位叫做菩提老祖的仙师所在,之后的故事也正是顺理成章的去拜访了菩提祖师。   然后也被菩提祖师收入门下,学习地煞七十二变化战体。   那位祖师曾说过自己俗家姓为秦,生于三皇五帝治世时期,后于西周年间成道,划水摸鱼度过封神大战,一切尘埃落定而后便隐居深山,收了些弟子,因材施教了起来。   这位仙师教出来的弟子出名的基本没有,按照祖师的话来说就是“你们出去惹了祸千万别说是我教的,我概不接受。”   当然了,这番话他也对猴子说过。   猴子天生地养,无父无母,也无名,猴子本想求祖师赐个姓名,但祖师当时只是摇了摇头。   “我没资格赐你姓名,还得你自己参透【打破冥顽需悟空】这一话的意思才能找到你的名字。”   如此,猴子便只是叫做猴子,没有名字,也没有姓氏。   当猴子学艺归来的时候,时值三国乱世,他也见过了那位大贤良师,既是道友,那便不得不互相盘道,修道也是一个互相交流辩证的过程,这是祖师所说的。   当时大贤良师对猴子说:“道友,你可知我为何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一句话?”   猴子自然不解。   大贤良师自问自答:“因为从前的那个苍天的确已经死了,我永远都忘不掉,我所见到的那个……身着黄衣的——天。”   猴子似懂非懂,不过后来倒也明白了。   因为那个身穿黄衣的东西,的确占据了这一整片天。   后来猴子便明白了,【打破冥顽需悟空】这句话的前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先把现在这个黄天打破再说,然后再谈别的。   于是猴子回了花果山,向着自己的街坊四邻借了点兵器,啥也没准备,就直接打上了天。   因为他知道,黄天,只会让所有人都活在那东西的阴影之下。   于是他见识到了,何为黄天,何为邪神,一应邪神皆尽出手,他也打杀到只剩下黄天一只邪神,可终究只有自己一人之力,力有不逮。   最终被那黄天的一道化身镇压在了五岳山下,终日不过铜丸铁水的喂着,坏了根基,又被无处不在的腐化力量污染着精神意志与肉身。   不过那时祖师却出现,为自己封印了记忆,还将那被腐化污染的部分摘除。   “师父!师父!”猴儿泪流满面,“这些年没有师父您指路,徒儿过得好苦啊。”   “唉,猴儿啊,你可知何为打破冥顽需悟空了?顺序反了啊,猴儿,你得先悟空,才能打破冥顽啊。”祖师摇头叹息,将猴儿从五岳山中拉了出来。   “去大棠吧,去找一个叫唐三葬的人,跟着他,你才能悟空,才有打破这轮回的希望,才有战胜这黄天的希望。”祖师拍了三下猴头,给猴头下了个金箍儿,“这金箍儿会封锁你的记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便能找回真正属于你的力量了。”   “属于我的力量?”猴子将信将疑。   可祖师早已不见了身影,猴头擦干眼泪,分出七个分身,对着四面八方不断叩拜。   之后那金箍儿便将猴头的记忆禁锢,打成了一段段碎片。   彼时的猴子也只记得,要去找一个叫做唐三葬的光头和尚。   好在,那个和尚一眼就认出了他。   ——   听着猴子的讲述,和尚面色变了。   “原来祖师也知道世间轮回?”   而此刻的猴子身躯却在不断地抽动,频率奇快甚至留下了残影,这残影到衬的他好似有三头六臂一般。   “巧了,我也感觉到了这世间轮回,顺便还知道了我们这个世界诞生的意义何在。”猴子无奈苦笑着,同时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和尚,如果我说,我们是一个叫做‘秦月楼’的存在的极其微小一部分,你会怎么想?”   和尚看着苦笑的猴子,举起了拳头:“我们这一生,是为己而活,不是为了自己是否是旁人的一部分而活,这世间,你我来过,战过,反抗过,便足够了。”   “好。”恢复了轮回记忆的猴子伸手抓住了猪,“赤尻马猴,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那小黑猪也在被猴子拘束住后,觉醒了轮回记忆。   “猴头?光头?看来你们恢复的比我更早啊。”猪变成了一只猴子,但却仍旧披着猪的外貌。   “通臂猿猴,你还不速速恢复原貌?”   猴子摁了摁喇叭,这脚下的龙车也飞速化作了一只披着龙皮,双臂过膝的驾云神猴。   “这?”圣僧看着自己的伙伴,摸了摸光头。   “你们怎么都是猴?”   ——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在这流沙河中,栖息着一只水猴子,浑身布满了鱼鳞,是个秃顶,长着六只耳朵,但是看起来是猕猴样,而那六只耳朵连接在一起,倒像是长在脸上的鱼鳍。   不过此刻的六耳猕猴,也感受到了河面外来自血脉的感应。   轮回记忆完全觉醒,就连那更深层次的记忆也随同到来。   “原来,我们的世界只是一个造物主所开的玩笑话啊。”六耳抖落身上鱼皮,来到了河面上。   灵明石猴,通臂猿猴,赤尻马猴,还有那个秦月楼的亿等分分神之一唐三葬,都在河畔看着他。   “你们想要做什么?”六耳问着三猴,又问道唐三葬。   “猴子说,你们四合一就能超量灵摆……是这么说的吧?”唐三葬问着猴子。   “总之就是融合,我们四个本就是一道血脉凭依的化身,而我们的血脉统统属于那个叫做秦月楼的人,秦月楼所做的事情和我们一般无二,都是为了反抗那注定的命,所以斩出了我们。”洞悉秦月楼意图的猴子自言自语道。   “现在我们都恢复过来了,也该斩出道伤,带着此界回归秦月楼本身了。”   是了,这就是西天还经计划的真相,虽然距离原本西天还经计划偏离了十万八千里,可以说被改了个面目全非还速度特快,但最终的根本目的便是——斩除道伤,融合血脉。   这个小世界本就是坐落于秦月楼的体内,或者说,是秦月楼用自己身体供养的内世界,内世界举界飞升的真相其实也就是以完好之姿回归自身。   可是六耳听见猴子的话以后,摇了摇头。   “我就是我,不是秦月楼的附庸,我不想回归。”六耳说着,耳朵动了动,“我们本是兄弟,你为何执意要回归秦月楼自身?”   他想要听猴子的真心话。   “斩出了道伤,我们这个世界才能安全,回归他本身不代表我们就会消失,我们还是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另外一种形式?你是说那混杂在他身体里的基因组么?你见过基因组有自己的意识么?我们需要的是变成基因组么?我们所要做的难道不该是保持自我么?”六耳连连摇头,面露讥讽。   “你哪里是什么灵明石猴啊,你根本连你那战天斗地的原型都比不上啊。”   灵明石猴眼神不变:“心猿,意马,三藏为元神,水亥猪为七情六欲,你是平衡我们的木母,所以你必须回归,这也是必要的。”   “所以我才说,你根本比不上那战天斗地的原型!别废话了,要打便打吧!”   ——   “秦宙不愧是有丰富玩弄时间线的经验,对不住,我们败了。”分工配合以太山府君为主的计划小组有些垂头丧气,而众人则看向了龙虎道人。   “别看啦,我也没辙,咱们被骑脸辣,你看,我们策反四猴的时间根本不够,秦宙故意留了个六耳,但是一个六耳哪里比得上其他三猴合力呢?”龙虎道人吃着桃子,一副摆烂了的样子,“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估计秦宙现在在看我们笑话呢,大家保持风度好吧?”   “真实大笨钟下开邮局,上面摆下面寄。”元祖主神秦安忆摇了摇头,“那么,开启我的后备计划吧。”   ——   秦宙看着反秦宙同盟们,面色略微变动。   “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变数果然出现了啊,原来是你啊,秦安忆,可是那又如何?既然你们想和我比玩时间线的能耐,那也该知道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之举。”   ——   且不说那些大佬们的你来我往,秦月楼的内世界里,混世四猴战作一团,六耳却是不落下风。   那六耳之中,天地万物的声音都在指引着他,仿佛是连接了诸多星辰的星球之声一般,多元宇宙,无数时间线向他敞开了星之声的大门。   不断地指引他,提升着他。   可受到提升的也不单单是他,还有其他三猴,七十二变化战体融汇做一团神通,又地煞返天罡,以后天返先天,倒也是一尊天生神圣。   再瞧那赤尻马猴,天地至理不过反掌之间,阴阳五行八卦,天机无定种种变动随心而生。   通臂猿猴则弄摩乾坤,天地倒转。   四猴不断提升的战斗着,那唯一的仅存道伤——黄天也被战斗余波轻易驱除。   圣僧眼见天地之间支离破碎,可此时他身上的马列战气也只能说无济于事,不堪大用,因为实际战力比,他的确打不过那四只猴子。   不过好在,菩提祖师出现在了圣僧身后。   “这天地中道伤虽除,但还是免不了生灵涂炭,三葬法师,请接受我这一身修为吧。”菩提祖师说罢,便将右掌搭在了三葬法师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三葬无法拜托,只能追问。   “我们虽然是秦月楼的一部分,可我们也是单独的个体,就如同你不忍见生灵涂炭一样,我也不忍,对于秦月楼这个造物主来说,此界虚幻非为真,可对于我们而言,此界为真非为虚。   既然要反抗,那倒不如,反抗到底了,总好过,眼见我们的真实世界遭此屠戮。” 第四七一章 无相心猿   混世四猴战个不停,久而久之也打出了真火,毕竟他们四个一开始以血脉形式出现在秦月楼体内的时候就无法兼容。   “你们为什么还不明白?我们是独立个体!我们有属于我们的自由意志!”六耳咆哮质问。   “我们的确有自我意志不假!可我们也是受到了秦月楼自斩一刀才出现的不是么?你为什么那么抵触回归自身?!我们本就是一体啊!”赤尻马猴也反问着。   “秦月楼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才能反攻他那方世界的邪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还不明白?!”通臂猿猴也劝道。   “石猴你也说句话啊!”赤尻和通臂也喊着灵明石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没错,六耳想要保持自身是没错的,我们想要回归本体也是没错的,既然我们都没有错,那么为什么我们现在会打起来?我不理解。”石猴语气疲累,可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或许六耳才是以那位战天斗地的原型而塑造,我也不过只是一只小猴子罢了。”   “我不是,我们都不是以他为原型,我们都是独立个体,我们谁都不是,我们就是我们自己,为什么你们非要做别人,而不是做自己?”六耳继续反问。   “够了!没必要再打下去了!”三葬一身袈裟,独立于四猴正中,以战气接下了四猴手中长棍。   定海神针铁,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随心如意铁。   四根神棍敲击在三葬身上,也没见三葬有什么反应。   “既然我们本就是一体,那也没有这同室操戈的必要,我们都没有错,甚至就连造成我们现在这个局面的秦月楼也没有错。”三葬说着,安抚着四只猴子。   “我们都没有错,那错的又是谁呢?”四猴一同叹气,颓丧的扔下了棍子,一齐从天任由自身坠落,躺在了地上。   而后三葬才缓缓落下。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看看这片天地,被你们打成什么样了?支离破碎了已经,就算此间生灵都有秦月楼的一部分,可大部分也都是有自我意志的生灵,你们看看你们害了多少人?杀了多少生?”三葬悲悯的看着满地焦土,残垣断壁,断肢残骸……   入目所见,满目疮痍。   四猴都没再说话了。   “唉。”灵明石猴叹着气,散去了全身功力,融入了这片天地当中。   “石猴!”其他三猴喊着,三葬则是看着石猴,心里莫名有些悲怆心疼。   那是融入他体内的菩提祖师的心绪,还有自己与石猴在八十个轮回中相互之间亦师亦友的友情。   菩提祖师虽然早已明悟了自身使命,可他终究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是真心将石猴视为徒弟的。   石猴所喊的每一声师父他其实都默认了,师父师父,亦是师亦是父。   菩提祖师又增能不悲怆心疼呢?他又增能不心伤难过呢?   “此事因我们而起,也该因我们而终,虽然我们都没有达成各自说服对方的心愿,可我们也该救活这世间生灵才是,纵然他们是秦月楼的一部分,可终究还是全新的自我生灵啊。”石猴归于天地,“不必为我介怀,六耳,或许你是对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对,还是我们对,也许吧,不管是人与人,还是神与神,都是没法互相理解的,哪怕互相理解,也会因为立场而不断战斗。”   身不由己,己不由心,心又岂能由己呢?   散落漫天的石猴,将破碎的天地黏合,也让死去的生灵苏生,毕竟他本就是补天石不是么?   定海神针铁也融入了天地之中,撑起了天之四极之一。   一旁的赤尻马猴和通臂猿猴对视一眼,也仿效石猴,补入了这片天地当中。   场上也只剩下了六耳和三葬。   “轮回,没有结束啊。”六耳颓唐的望着三葬。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轮回了吧?”三葬看着重生的天地,有感而发,“起初,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独立的个体,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六耳,好好的活下去吧,活出你自己的风采。”   “和尚,你要做什么?”六耳颤声。   “众生心头立灵山。”三葬言道,释然的凝现出一根长杖。   他将这长杖高高抛起,盘坐于地,双手合十。   “众生皆凡皆无相,无相即为种,有情众生,无情万物,众生万物皆为尚未开悟的神仙佛陀,神仙佛魔,人鬼妖精,皆有众生万物自己所悟所选,只要内心尚有灵山,便都能得到自我的开悟,而非被类同邪神那般的力量裹挟着面对不公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反抗不公的一点浅显表达吧。”   语毕,锡杖落下,刺入圣僧天灵,自天灵那处消解,无数赤色光点弥漫至天地四方,一切有情众生无情万物皆纳入了那一粒赤红。   此刻新生的天地之中,也仅剩下了六耳。   万物生发,星斗流转,旧世界的轮回悄然结束,新世界也拉开序幕,但那旧人,却内心挣扎。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六耳怒吼着流泪,“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那么释然那么洒脱!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回归了那个秦月楼么?你们为什么就甘愿舍弃自己的自我?回到那个秦月楼的体内啊?!”   六耳或许明白,但也可能不明白。   他盘膝而坐,坐在这新生世界的大地上,内心纠结而又挣扎。   “我错了么?”“我没有错。”“他们错了么?”“他们也没有错。”“秦月楼错了么?”“秦月楼也没有错。”   “可为什么他们愿意为了这虚幻而牺牲?”“他们错了么?他们没错。”   他不断地自问自答,嗫嚅着说出了菩提祖师曾对猴子说过的那句话。   “打破冥顽需悟空,什么是冥顽?什么是悟?什么又是空?”   “为什么石猴有对他那么好的老师?为什么我却没有?为什么?可这是我的错么?石猴又有错么?祖师又有错么?”   “你们别装死啊!回答我啊!你们都悟出了什么啊?!”   六耳状若疯癫,又笑又哭,踉踉跄跄的在这人间撒泼打滚,但始终不曾伤过一人一物。   历史前进着,氏族发展成为王朝,王朝也在迭代,六耳听着众生的心声,也听着万物的心声。   有的众生万物没有发现心中的灵山,浑浑噩噩的渡过自己的一生。   有的众生万物发觉了心中的灵山,写下了一篇篇一本本传世经典,诸子百家,开创了一条条思想上的先河,那是一个文化多么昌明的时代啊?   六耳收敛了疯癫,只留下放浪形骸,在诸子百家之内,学习着,因为他好像也没什么要做的。   天地之间没有仙神,没有邪魔,有的只是思想境界,也并不能外显。   这是一个没有超凡的时代,但却也是文化鼎盛的时代。   可对于文明而言,利于统治的得留,不利于统治的,要毁。   焚书坑儒,儒家大衰,为了迎合帝王,儒家只能一改再改。   可后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他百家也纷纷寥落凋零,可好在,他们的经典被吸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曾经的儒术却又和后世的儒术不同,从前儒生要学习君子六艺,从前的儒生不光能讲理,也能痛殴不讲道理的人,但后来的儒生呢?一个个的像个废物,除了一张嘴,就没别的用了,少数文武双全,大多都是废物书生。   但纵然是废物,六耳也不会伤及分毫,因为无论好人恶人,都是他们的一部分。   六耳不愿那些发觉了灵山之人写下的经典丧失,便建立了琅嬛书阁,琅嬛书阁与灵山并存,少数人能进入一窥,但大多数人只会在思想上有些萌芽时,被琅嬛书阁分享那些灵感。   或许那些经典失去了原本,但其中的经义总会在不经意间被人捕捉到,而后发觉心中那座灵山。   时代不断变更,一如潮起潮落,没有永世的王朝,但永远有王朝,西方兴起了哲学,心理学,种种学科并起,一如当时的百家争鸣。   可人心鬼蜮也同当年无二,或许这便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开启灵山的缘由吧。   心猿意马,心猿牵着意马,不守住心猿,又怎能牵住意马?   可也有人用体内的那只掌管七情六欲的猪,去牵那意马。   时代发展,有人浑噩落后,有人贪心向前,有人心中无法觉醒,可也有人在黑暗的时代发出振聋发聩的响声,想要唤醒浑噩的民众。   有人用自己的命,去诛腐朽王朝的心,去革腐朽王朝的命,前仆后继,生生不息。   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去反抗外敌的侵略,为后人缔造了太平。   有人在太平之中,不辞辛劳,潜心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为太平开盛世。   可也有人在盛世之中,倒行逆施,贪得无厌,妄图以手段掌控经济,但也总有不屈服的人,去反抗这些本不该出现的不公。   历史好像走入了一个螺旋,可六耳也看不出这螺旋到底是上升,还是下降。   好像是轮回,可却总有人在轮回之中发觉灵山,将这螺旋抬升。   六耳走在世间已然五千年,有时也扮演过贩夫走卒,帝王将相,也曾开创一个个宗教,他是隐藏于所有神话背后的真正神明。   他注视着世间,只为寻找那个答案。   直到现在,六耳翻看着一本叫做《西游释厄传》的书。   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   原来,答案,早就已经告诉他了,只是他没有发觉罢了。   如果说,科学是向外探索,那么玄学,则是向内求索。   五千年来的日日夜夜,都被六耳记载,这世界,这有情众生,这无情万物,这心头灵山,这一切的一切答案,在五千年后,被那些开辟了灵山之人解答了出来。   《西游释厄传》借三藏法师西行万里之史实,写出了一本既寓教于乐,给予稚童欢乐童年,又给那些尚未开悟之人提供了一条向内求索,开启灵山的路。   其实,三藏法师的身边,哪有猴,哪有猪,又哪有那个沙和尚和白龙马呢?这一切,都是三藏法师探求内心的产物啊。   其实,猴子的故事,又怎么不是一个前人教导后人修道,让后人不要误入歧途的故事呢?花果山,花为阴,果为阳,阴阳相济,石胎父天母地,秉乾坤纳日精月华,乾坤日月尽同力,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十方三才,五行生发攒簇,这一切对应的便是先天,也即是人之婴儿的时期。   猴本先天,可因归于猴群蒙昧了先天本性,正如赤子婴儿那般心灵纯净可却随着长大变得不再纯净;猴子欲求仙道,但也要先修人道,因此猴子漂洋过海去到了人类国度,从四脚着地间或两足行走完全的化作了挺胸抬头双脚直立的人。   何为人?顶天立地啊,这一段路,是猴子找回先天本性的前缀啊。   大圣之姿应战小圣杨戬,老阳至巅峰成了至阳,不给自己留有余地,便全功尽破,败于杨戬之手,这便是走了歧路。   一本《西游记》,写遍儒释道,也写出了内心的求索,不论是三藏法师,还是那只猴子,亦或者那个六根不净的猪,还是那个虽然吃人但是后来又勤勉不语的沙和尚,或者是那匹以西方龙三代表着乾之三爻【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的白龙马。   都是在给出答案。   “其实,我才是心猿啊。”   守住心猿牵意马。   六耳化去全功,也将己身补入了这一片小世界,由虚化实,借假修真,六耳的这最后一片拼图,拼上了。   四猴血脉与三葬分神分属心猿意马,元神三藏,七情六欲的水亥猪,以及最后代表着的克制平衡的沙和尚,也即是木母。   如此五类攒簇,秦月楼大道已成。   四猴血脉尽数划入己身,元神统御阴阳二神,金身无漏,已然成道。   此道名唤——无相心猿。   那颗石心酝酿已久的大神通也终于在这小世界五千年沧海桑田的变更之中诞生。   名曰——无相仙心。 第四七二章 无相仙心   且说秦月楼之大道——无相心猿已成,那已然同秦月楼之身体并和的小世界中,六耳的答案自然也被秦月楼所知晓。   六耳经历了五千年时光,知晓自己为独立的自我,但他的答案其实是追求了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便是造成了多元宇宙世界出现的根本概念,也即是变动的时间线,不同时间线上不论新旧世界,众生皆形似神似,也即是他我是我亦非我的可能性。   而六耳所追求的可能性便是,自我成就,介乎于一种不确定的可能性,也即是既自我成就,又成就了其他的自我。   所以,六耳其实才是心猿,自我成就和成就自我,即是对于心猿的收放由心。   因此秦月楼既成就了大道,又成就了那个借假成真的真实不虚的小世界。   因为六耳的成就,那个小世界也晋升成为了超凡世界,最终与秦月楼割裂却又被掌控,超凡世界,灵气复苏,同时又在小世界的时间线上追溯至源头,自此那不确定性转为了确定,五人一同将那小世界从时间线的源头改换为超凡世界,   但六耳也立下了一个规定,也即是超凡的归超凡,凡俗的归凡俗。   科学发展和炼炁的异人们共存,但也井水不犯河水,因此这个世界,或可称之为【异人世界】。   而因为秦月楼的成道,这个【异人世界】的故事便流传诸天,最终化作一个念头,被不同世界的某些漫画家和作家捕获,成为了灵感。   而这些世界,也被秦月楼所捕获到,仿照那些世界,在体内生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世界。   但小世界法则并不完全,他便也动用了分身的本体权柄,将所有的分身化身合归于体内。   此刻他的境界也在随着不断地发现多元宇宙而不断的上升,最终所达到的便是【不可说】之境界。   一切言语皆为空泛形容,因为他才是全知全能。   “从此,我便为秦宙!”   而这,便是秦宙的成道历程。   如今,秦月楼也踏上了秦宙的老路。   ——   那觉醒的得来的大神通——无相仙心,也在此刻发挥了该有的功效。   以无相通众生,而后运以分身神通之权柄,将自己分出去的一众分身化身,皆囊括其中。   而那些分身化身们的所修所学所思所感均被复制,尽数归于秦月楼体内。   “哈哈哈哈,兄弟们!道爷我成辣!”   或许,秦月楼并没有踏上秦宙的老路,因为秦宙将那些分身化身全都吸纳并入己身,可秦月楼却还是保留了他们的个体自我。   但秦宙其实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毕竟哪怕再怎么相似,也逃不过【他我是我亦非我】这样一句话,对于秦宙而言,补全的过程并不重要,结果对了,就可以吸纳秦月楼并入自身了。   只是现在秦月楼还有一个阶段没有完成,因此秦宙没有打扰,只是做出了引导。   那边的秦月楼们,也按捺不住的掀桌子了,他们当然不会选择和秦宙硬钢,而是去找秦月楼,   他们的目的是说清楚一切,好让秦月楼自毁道统,不被秦宙所纳入。   但秦宙又怎么会如他们所愿?   哪怕是道主之上的境界,也没法察觉出秦宙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跨越了时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无形的宇宙晶壁将所有人都囚禁其中。   而多元宇宙的世界线以时间为基点开始发散,一瞬间晶壁系将诸位道主之上的秦月楼们分隔开来。   “开什么玩笑?”秦鸿钧心中毛骨悚然的感觉一闪而逝,便也同其他人失去了联系。   过往的记忆逐渐迷茫,通天的归于自身的伟力也在被逐步忘却,重新兴起的,是遥远而又陌生的熟悉回忆,那急躁的心,也终于是彻底的沉静了下来。   在哪晶壁系之中,秦月楼的分身沉沦其中,皆忘却了自身,投入的,是那真实。   这便是……   多元宇宙迷宫。   ——   “兄弟萌?在?回个话啊,你们搞什么啊?”   秦月楼并没有接收到好兄弟们的祝贺,在秦宙故意的影响之下,秦月楼没有察觉到异样,甚至还被降智。   基础的警戒心理和戒备心被削到了最低限,甚至还在突破底线,以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心态,秦月楼猥琐的笑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吧?嘿嘿,调皮啊,我的好弟弟们,不过在你们给我惊喜之前,就先让我给大伙一个惊喜吧。”   到此,秦月楼收敛了自己那副降智嘴脸,聪明的智商重新占据了高地。   “吔!给我去到顶点呀!无——相——仙——心——!!!”   其实,秦月楼并不喜欢说出招式名字,其实他有的招式连名字都没取,或许某些情况下这些招式会带有气势,也有迷惑选项。   比如说黄师傅就会在喊无影脚以后变成拳,黄师傅就不能骗人了么?   可是有时候,招式还是要喊名字的。   因为那样帅。   无相仙心,以庞大的感悟所孕,又以七十二地煞变化之术反推天罡三十六法,结合了一百零八颗法术神通的感悟作为催化而孕育得出。   其实,七二地煞乃脚踏实地修得大道之法,因为七二地煞乃是以后天返先天,不似三六天罡那般以先天守先天。   换言之即是,三六天罡,非得天资极度聪颖,根骨无比优秀者才能修持,此类修者基本为先天神圣之流。   而这一颗无相仙心所代表的便是【易化无相】。   所谓易,便是变化之理,天地之间不变者唯有变化本身,因为变化而产生变数,也因为变数而生出无相。   何为无相?无相即是无限可能,变数不出,则轨迹命定,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变数出,便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定数扰乱,则新的世界线生出。   早在秦月楼休养生息,平复道伤之时,他便冥冥之中感应到了无相仙心的悸动,因此借势开启了【诸界化身】计划。   这个计划不是为了整活,而是为了收集和统筹数据。   诸界化身的本质,便是“代替”,代替已死的自己。   那么以“代替”为杠杆,以“多元宇宙”为翘板,以“异化无相”的变数可能性,去代替其他宇宙的“自己”,此之即为【无相仙心】。   “他我是我亦非我。”秦月楼沉声吐字。   变动响彻多元宇宙,而可能性也在抽丝剥茧,顺藤摸瓜的,以大靖世界为根源,开始发散。   ——   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万里,年迈的道人倒骑青牛,恍然大悟,留下一篇道德三千言,后世称为秦月楼——老子道德经。   ……   封神大劫,通天教主秦月楼摆下四大剑阵,请众仙入杀劫。   ……   神兵天子,原始天魔自域外而来,元始天尊秦月楼持一柄玉如意敲开了原始天魔的脑袋。   ……   秦轩辕手持轩辕剑,一统华夏。   ……   始皇秦楼横扫六国,缔造永世大秦。   ……   霸楚项月,横推刘汉。   ……   以此为发散,越来越多的他我被替换为了秦月楼。   诸天万界,上界唯一,意思便是,上界神灵道主才是诸天万界一切发散的根源,但并非说不会有凡人超脱升入上界。   如今的秦月楼,便是不借用上界,也能将自身发散。   短短一瞬,却是占据了整个多元宇宙大系的的过去,现在,未来。   两千年的时间,很长很长,可如果将两千年划分为四十代,便又很短。   无限固然很长,可只有接连相续,便又显得不是那么长。   因此他,不,应该是……祂是盘踞在时间线上的超位存在。   也是以一己之力统合多元宇宙大系的至高无上之意志。   而现在,这个至高无上的意志,来到了被克系宇宙入侵的世界。   ——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秦月楼说着,脱掉了衣物,长出了鱼鳃,鱼鳍,犹如鱼人那般的,潜入了河中,而后深深潜下,与鱼同游。   ……   马嵬坡前,绝望的皇帝李忆求助于前朝炀帝修凿大运河时找到的那个玉石雕塑,为自己的王朝再添加些国祚。   玉石答应了,但代价是。   祂要皇帝献上自己最爱之人的肉身。   ……   “我叫秦月楼,二十四岁,事学生,就读于阿肯汉姆城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学的是考古专业,同时取得了社会学和人类学,以及金融学和神话学博士的职位……”青年在面试官前简述着自己的学历。   他十分感谢口袋中的银钥匙,这把家传银钥匙能帮助他打开大脑的潜力,不然他没法在二十四岁就攻读这么多的学科。   但他显然不知道,这个银钥匙属于谁。   ……   “我叫秦月楼,二十四岁,事学生,就读于卡塞尔学院,学的是……emmm,考古专业,同时取得了管理学,犯罪心理学博士职位。”青年在相亲对象面前简述着自己的学历。   他十分感谢口袋里的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这个从家传宝物能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提供灵感,但是最近有些失语,好像语言崩溃一般,比如说看见路灯杆会没法说出来名字,但能用类似于“那是一个犹如巨人一般纤长的光滑物体,头部顶端闪烁着不可名状的黄色灯光,有时明灭不定,照亮着某些吸食人血满足内心最深邃欲望的丑陋怪物的尸体。”这样类比来形容路灯杆子,   不过问题不大,这些灵感总能帮助他攻克学术难关。   但他显然不知道,这个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属于谁。   ……   “嗨呀!秦龙,还有一件事,这是你的侄女秦小玉。”穿着黄色夹克好像山羊一般的老年人看着面前穿着蓝色外衣的侄子。   “知道了老爹。”秦龙回了一句,合上了桌子上那本名为《螺湮城教本》的古籍。   ……   “当我第一次看到光之巨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我遇到了神,觉得他可以把人类导向正确的方向,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后来我才了解到,光之巨人即是光,也是人类。所以月楼队员,你没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你应该听懂了吧?”   “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   ……   这些都是被克系入侵了的世界,以此世界为跳板,无相仙心继续发散着,他要找到那个最终的源头——阿撒托斯。   ——   三清道祖连三化一所化的道之源头遏制着阿撒托斯大梦的扩散,无限环蛇则在旁帮助三清道祖的道之源头吞噬着失败的可能性。   所谓三清,便是三生万物之三,也是【过去,现在,未来】之三,换言之,他们也是三位一体,他们代表着大道,也代表着上界的最强,和最高境界,也代表着流传诸天外界的道。   可是对手却也是一方宇宙大系的源柱神。   他们想仿效【混沌开窍】而给阿撒托斯开窍,人开七窍而生,因此有了七情六欲种种一切,但七窍并不单指脸上的七个孔窍。   他们想给阿撒托斯赋予理性,但这显然太难了。   若非无限环蛇秦月楼飞升,而后不断破极展现了对于可能性的操控,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孤注一掷。   “道祖!有变!”   “嗯?”   那久违开启的七窍,终于开了一星半点,在那丑陋膨大的不定型盲目痴愚的肉块中,浮现出了一张光滑洁白的脸。   可这种有序对比那份无序,却又显得更加毛骨悚然了起来。   “厨子?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原来你在这啊。”已然代替了阿撒托斯的秦月楼和厨子打着招呼。   “你他妈?他妈的失败了?你他妈赶快自斩一刀,把这道统斩了!”厨子大骂出声,还未来得及将掌握的信息传递给秦月楼,便也被放逐到了多元宇宙迷宫之中。   秦月楼还未来得及理清当前情况,无相仙心便又开始了发动。   “吔?”盲目痴愚的无相仙心秦月楼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对面的三清道源神便对着阿撒托斯秦月楼笑了起来。   “道友你好,道友,该合为一体了。”   盲目痴愚的秦月楼用仅存的清明点着头。   于是,有理无理两方宇宙大系被一卷奇特的太极图所覆盖。   一切只在短短一瞬,秦月楼便化作了两方多元宇宙大系共主。   “如今,我当为秦宙!”   到此,秦月楼兴奋到失了智般的喊出了声来。   “没错没错!现在你终于成熟了!我们也快相互并存吧!”秦宙也终于现身。   可。   “秦宙你妈啊?秦月楼你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嘛?!”数道爆喝从多元宇宙中传来。   “我们一直相信着相信着我们的你啊!不要随随便便就失去了你的自我啊!我们提示了你那么多遍!六耳啊!你丫就是不懂啊!”   “天元突破!” 第四七三章 无法逃离的世界线·理想国&绝望乡   认知到可能性的瞬间就会陷进去,这就是名为多元宇宙迷宫的无限世界的可怕之处,是只要是拥有知性的智慧生命就无法逃脱的恐怖囚牢。   所谓的认知可能性,也就是多元宇宙衍生的可能性,也即是说当一个人的心中产生了‘如果当时这么做的话’‘要是这么办的话’等【如果】的话,那么在认识到可能性的一瞬就会陷进去,被迫体验无限个平行世界的生活,无法自拔。   只要是有智慧的生命,只要有认知到的可能姓,就不可能从那之中逃出来。   所以,多元宇宙迷宫完全无解,哪怕是已经认知到自身身处在多元宇宙迷宫,也会在可能性产生的时刻沉沦在被迫体验的世界之中。   因为可能性而产生的宇宙是无限的,所以在无数的变动之中,会产生一个个的理想国。   何为理想国?沉沦在理想国当中的囚徒会体验到99.999……%,也即是无限接近【如果】之中的理想世界线。   在那个世界线中,他便是一帆风顺的天选之子。   ——   理想国if世界。   秦安忆自小便是那些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只能说是小康之家,可这并不影响他的成功之路。   他各科成绩优异,容貌也是一等一的俊朗,自小到大,均为满分,哪怕是在作文这种主观意愿上进行打分的题型也能在改卷人的手中得到满分,   而他的体能也远超常人,百米九秒轻松打破世界纪录,仿佛他没有极限一般。   任何事情在他的手中都能轻松的完成。   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战场中,他也是当之无愧的全国第一,各家知名优秀大学也都争着抢着想要录取他,学费全面,奖学金发放……各种各样的丰厚条件雪花般向他飘来。   就这样,在学习生涯中,他也理所应当的拿到了各种各样的博士学位证书。   而有意思的是,这位年轻人从小学开始便以【游戏】行业累积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虽然家境不那么赋予,但是父亲以【给孩子学习】的理由买回了一台电脑。   那一年,是2005年,某个姓G的胖子打造的游戏平台也出现了三年。   那个年代,电脑虽尚未走进千家万户,游戏也不像如今有着各种3A大作,而网吧里的游戏最火热的也是反恐精英,或者传奇,   这名小学生作为独立游戏制作人,以巧妙的手法利用正负反馈机制,又以当时的3D建模和自己编写的打造了一款名为《与秦安忆一起攻克难关》的折磨人的游戏,随后发布在了那个平台上,以低廉的价格吸引了众多玩家进行挑战,也为他积累了大量的人气,以及将近一百万的存款。   这一百万被他用来投资了南极熊公司。   后来又接连推出了《UT传说之下》,《去月球》,《寻找天堂》等等体量不大但内容剧情引人入胜深思的精美游戏。   而通过游戏得来的收益,则被他接连投资入股,南极熊公司,四十大盗集团,还有万塔房地产公司,以及名为华伟的手机产业。   他就像是开了一枪,等待着子弹,让子弹飞一会儿。   后来,在这些公司陷入难关的时候,他也会及时的进行注资入股等手段,来保证公司渡过难关。   一直到智能手机的兴起,他的投入得到了回报。   那时,他大一,但已经有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除了游戏,另外则是网络文学,还有新能源汽车。   事业有成,年少多金,而且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眼界格局手段带来的,他的爱情也是一帆风顺。   那是他初中就喜欢的女孩,顺利表白成功后,便一直持续到后来。   没有那么多狗血剧情,结婚以后感情依旧美满,儿女双全,猫狗齐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被接到他买的别墅区里,走两步就能吃上一顿长辈做的饭菜,而长辈们也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他也会感慨:“我的生活真的很幸福啊。”   但这只是理想国的其中之一。   ——   秦安忆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所有学科的分数也只是将将及格,但他却有着一个考上清北的梦想,为此,他留级了十年。   但十次高考距离清北的分数线仅仅只差一分。   而他的父亲也一气之下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也不曾回到家中,可每个月都会打一笔一万块的生活费。   那么他到底做的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他是一个专业的老千,也是一位魔术师,还是一位花切高手,甚至精通超心理学催眠这种一看就很不科学的技能,还有不那么武侠的易容手段,虽然这种易容手段往往都是通过各种手法和化妆品得来。   没人知道他这一身本事从哪里学来的,   但从他摆放在家中从地摊淘来的基础魔术教学书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籍来看,似乎能看出来什么才是最好的老师。   作为一名老千,他也加入了一个专业团队,平常他除了做老千,还专门物色一头头为富不仁,脑满肠肥,尸位素餐的肥羊。   上限奇高的杨晓宝每每都能在绝境之中想出反击的妙计;不显山露水的赵琳也能精准把控每次过程中的风险;清纯可人的安云是团队内的黏合剂,也是施展美人计的不二人选;理科技术宅手工大佬李伟能用随处可见的东西手工打造出种种很刑,科学中又带着些玄学的神奇道具,而他们俩都留级了十年,只为考上清北;还有一位神偷邢咚咚。   他们在国际庄一次次的行骗,后来更有世外高人一般的邵庒加入。   但故事总有结束,随着他们的一次次行骗,也逐渐进入了某个集团的眼中,斗智斗勇间接触了过去的辛秘,当然,最终的结局是他们瓜分了集团的钱财,每个人都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就连秦安忆也和李伟一起去到了麻生理工,不过在这里,秦安忆又加入了名为青天魔盗团的魔术师组合之中,继续着这份充满了挑战性和刺激感的职业,并且从未失手,有惊无险里绝地反击。   同时拜入赌神高靖名下,也会向着魔术手石坚偷师,并且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挑战。   他是不愿意考入清北么?是的,因为他喜欢充满了刺激感和挑战的生活,而不是按部就班的过着平凡的生活。   这便是,他的理想国。   ——   理想国固然理想,因为他也可以叫做幻想乡,因为一切都是以秦安忆的意志而进行变动,哪怕再怎么危险,也会因为种种这样那样的因素而化解。   可这是无限接近于完美的世界线,无限接近便代表着,并不完美,因为残留的那一份不完美,同样堆积着,成为了无限接近绝望的——绝望乡。   可能性是多元宇宙迷宫的底层逻辑和运行的机制,当秦安忆们的【如果】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势必有着被【秦安忆们的如果】而伤害到的他人,这些被伤害到的他人,也会产生可能性的【如果】。   这些【如果】也必然会伤害到另外的他人。   如果说这里是秦安忆的理想国,那么也会有其他人的理想国,犹如幻梦一般的,自己的乌托邦世界,自己的完美家园。   但他人的理想国,对于旁人而言,可能便是绝望乡。   而这个绝望乡中,毫无例外也会有着秦安忆的存在。   ——   绝望乡中。   “师父!!!”秦安忆跪在地上,不断地流着眼泪。   这个世界,是由一个封建王朝统治,但这个封建王朝则是由一名祸国妖后统治,这位妖后为了永葆青春,每日都会搜罗九九八十一名处子进行放血,而后她则会泡入血池中,感受着处子鲜血之中的那份青春活力。   可实际上,这名祸国妖后也早就不是人类,而是需要食人嗜血的僵尸,整个王朝上下,都是具有自我意识的僵尸,地位等级尊卑有别,皆以眼睛为划分。   而在民间,也有一些僵尸祸乱,甚至也有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僵尸划地为王,圈养着人类。   但总会有人想要斩杀这些东西,但这里除了僵尸以外,便只有简单的国术,甚至没有内力,想要斩杀僵尸,那便只能从僵尸的身上取下獠牙或者指甲,还有眼睛这些部位埋入身体之中,将身体变得和它们一样。   师父的怀中还用油纸包着两只僵尸的黑眼,黑眼是最为低级的僵尸,但为了复仇,秦安忆也剜掉了眼睛,将黑眼塞入了眼中。   血管接驳,神经接驳,他重新恢复了视力,随后走向了,斩杀僵尸的路。   并非是说,埋入了低级僵尸的部分便不能再接纳其他的高级僵尸的部分,只是那样一来,也只会被僵尸意志同化,最后自己变成可怕的僵尸。   就好像凝视深渊,也好似屠龙勇者那样,这是一条饮鸩止渴的自毁道路,每个想要斩杀僵尸渴求力量的人都会在其中迷失自我的本性。   秦安忆也毫无例外,他没有像最初的自己心中所想斩开一条光明大道,他只是在僵尸本性当中沉沦,成为了新的需要被勇士打倒的恶龙。   但自我的本性也会唾弃他,他就这么在这个绝望乡之中沉沦至死。   ——   死寂宇宙之中,地球像是流浪汉一般,穿过了陨石带,捕捉着陨石作为燃料。   地球烧着自身的石头,作为行星推进器将它本身推离太阳系,因为太阳系会在一百年间变成超新星爆炸,最终只会毁灭和吞没地球。   这就是地球流浪,只为去往遥远光年之外的新家园。   秦安忆便是地球流浪计划的执行人,或者说执剑人吧。   可他也只是在痛苦之中煎熬挣扎。   其实太阳并不会在一百年间爆炸,这是一场惊天骗局,或者说是一场游戏,一场外星人的游戏。   恶劣的高等生命体,或者说遥远光年外的科技极度发达的外星人们选中了秦安忆,让他在短短的五十年时间内成为了世界第一的科学家,同时也具备科学界至高无上的权威性,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无人不信。   所以地球流浪计划开启了,外星人们要赌地球人能坚持多长时间而不会自毁。   但可笑荒谬而又讽刺的是,地球在前进的途中,遇到了修建宇宙“高速隧道”的施工队,地球就这么撞在了超科学的仪器所打出来的隧道之中,分崩离析。   所有人,都变成了太空垃圾,在宇宙真空当中流浪,随着地球解体的碎块一起。   而在这茫茫的黑暗宇宙当中,痛苦挣扎的神色在冻结了的秦安忆脸上,永远存留。   ——   “如果能”和“如果不能”,是两个对立的点。   因为意识到【大家都能得到幸福】,继而也会产生【大家都得不到幸福】的认知。   【大家都不会绝望】所对应的便是【大家都会绝望】。   理想国和绝望乡就如同太极一般,是单纯二元对立却又统合的太极图。   这也是多元宇宙迷宫的可怕之处,所有人都在其中沉沦,而这沉沦所针对着的便是这无限的秦月楼或者秦安忆。   正如某本《无限之最终零魔》的书中所写一般。   【所谓的奇迹,永远不是白给的。   祈求希望的话,就会散布出同等分量的绝望。   这样才能正负相抵,维持世界的平衡。   因为不管是怎样的希望,只要有与条理相违背的地方,就必然会带来某种扭曲。   也就是——希望和绝望相平衡互消为零。】   理想国与绝望乡的对立统一平衡互消,所产生的无进无退的【零】,死死的囚禁着一应囚徒们。   可纵然是【零】,也会在其中产生名为【无限】的光。   这【无限】的光名为【希望】,也称之为——奇迹。   ——   这里是一个被兽人所统治的世界,人类但凡敢去到地面,就会被兽人杀死,因此人类只能在地底开凿新的空间,   在这昏暗,漆黑的世界里,不断地向下,向下。   哪怕是存在于各地地底的人类,也会因为足够坚硬的岩壁而无法互通。   人类,被分裂了。   而某个叫做秦安忆的地底人,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某个东西,正散发着奇特的律动。   他挖掘着岩壁,向下,向下。   最终,找到了一枚不断闪耀的拇指大小的钻头。   钻头上的螺旋纹路随着碧绿的翠色光芒,好像在起伏的转动着。   秦安忆捡起了这枚钻头,左右看了看,用绳子穿了起来,接着挂在了脖子上。   光芒的律动逐渐加强,   这是……某人留下来的。   秦安忆心中莫名其妙的想到。   “为什么感觉,很熟悉呢?” 第四七四章 禁绝的世界线·普通人的苦狱   大夏帝国。   “小秦,你是否明白?”主编冷漠的喝了一口茶,问着面前的年轻记者,“虽然你挖出了绝佳的爆料,但,这不是我们报社能够报导的。”   “可是,我们都亲眼看见了那些超人类将那个女孩拖走,如果不报道的话,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姑息。”秦安忆据理力争。   “那又如何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有无坚不摧的钢铁身躯么?你看清楚了,我的杯子上印着的是谁,康涛公司底下签约的明星——龙雀,他的流量是多少你知道么?他的粉丝基础有多少你知道么?我这么和你说吧,百分之八十的青少年,他们的偶像都是这位龙雀,   你还不明白么?超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关系界限暧昧而又模糊,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别引火烧身了,你只能引火烧身,而没法扑救,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的爆料我给你压下了,后续你就别跟进了,去挖那些人类明星的丑闻吧。”   主编放下了杯子,杯子上一脸爽朗笑容的英武中年男人似乎在假笑着,可是这份假笑却又隐约带着些讥讽。   秦安忆深吸了一口气,摔门而出,站在吸烟区,他抽起了烟。   自从一百年前出现了超人类以后,大夏帝国内部便接二连三的诞生超人类婴儿,这些婴儿们日渐长大,新生的超人类们也在不断出现。   社会维持着表面上的安稳,可每年总会多出那么些失踪了的人。   可想而知,当超人类出现,那么超人类们便天然凌驾于律法之上,因为现行的律法并不能有效的制裁那些有罪的超人类。   没有相应的心境完整的人格和道德水准匹配超凡的能力,最终的结果也只会造就一头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猛兽。   或许超人类中也有正常人格,但这些正常人都会被康涛公司挖走,许以厚利成为康涛公司旗下的英雄练习生,而这些英雄练习生们出道以后便会进行维护和平的工作。   但他们哪是维护和平?只是按照剧本进行一场场的演戏罢了。   而大夏帝国的超人类卫队也只会拱卫皇权,那些超强的能力者也只会在皇室优待的情况下尽情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然后留给皇室来满足。   或许这世上的确有圣人一般的超人类,可这样的超人类终究只是凤毛麟角,甚至于相对于其他超人类来说无比弱小,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类拿什么来对抗超人类?用头么?   大夏帝国只需要守成,保证自己的皇权稳固即可,那么在发生了这些超人类犯法的情况下,便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有些事情,总是会被平息然后掩埋。   但,秦安忆并不这么想。   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来向世人揭示,这份超人类的罪恶。   ……   他以自己的社交账号进行了爆料,网民们有的化身理中客,而那个超人类的粉丝们则是对秦安忆进行言语上的污蔑和人身攻击,另外一群则是转发和表达自身的观点,   另外则是水军洗地,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热搜终究是被压了下去。   而秦安忆也被人肉了出来,或者说,不是人肉,而是康涛公司故意的。   于是被人肉出来的秦安忆,被报社开除,甚至在整个行业当中封杀,而网络上关于他的风评也一边倒,最终这件事被“当事人”澄清,当时只是那名超人类配合他拍摄短视频。   而后这件事被埋在了数据的大山下直到被人遗忘。   如果只是这样到还好,可问题接踵而来,他收到了染血的刀片,家门外的墙壁也被泼上了红油漆。   甚至于自己的父母也被人袭击,而他自己,则是被那名超人类当街羞辱。   他便继续深挖,可是之后,他人间蒸发了一般的失踪。   再出现时,也已经精神失常,有家不回,只是在大街上乞讨过活。   虽然也有好心人帮助他,可更多地还是以他取乐,他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那样,被超人类的粉丝们羞辱,欺凌,还开启了直播,直播他被欺辱的现状。   直到,那个穿着黑色风衣,自号屠夫的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oi,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可我却感觉,你的精神很正常,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而装成这幅样子的吧?”屠夫叼着雪茄,半蹲在他的面前问道。   秦安忆仍旧装疯卖傻,语无伦次。   “好了,别在我面前装了,我们都和超人类有仇,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想不想要?”屠夫问着,将文件袋摔在了秦安忆的面前。   文件袋故意没有封好,露出了其中那个超人类的照片,而照片的背景则是一个华美的包间,应召女郎和舞娘们诱人的眼神与姿态还有一丝不苟的模样露出了冰山一角。   而在桌子上,则有着成堆的白色粉末,以及一些药丸。   “事先说好了,我们是各取所需,我帮你让这家伙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甚至我帮你杀了他也没事,但事成之后,你也得帮我忙,怎么样?”   秦安忆收起了文件袋,伸出了手。   “成交。”   “那么,欢迎加入纠察队,我们纠察队有的是不那么稳定的药剂,可以让你短时间内成为超人类。”   后来,不被皇权支持支持的纠察队,便开始了自身的行动。   秦安忆相信世界会变得美好。   只是秦安忆看不到这份美好了。   因为他,多次使用不稳定的药剂而造成了无法恢复的身体损伤。   但他还是坚持着,想要看到超人类和皇权倒塌的那一刻。   只是……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因为皇室供养的超人类,压倒性的强大,也是无法理解的强大。   任何阴谋诡计,任何智慧在这压倒性的强大之下都是虚妄。   在废墟之中,遍体鳞伤的秦安忆将剩下的所有药剂都推入了体内……   ——   其实,秦安忆原来的生活很美好,父母安康,还有陪伴在身边的青梅竹马。   只是后来,父母同青梅竹马死于一场车祸,司机酒驾毒驾,但却找了个顶罪者。   这里是绝望乡的另一条世界线,同时也是名为【普通人】的地狱。   他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没有一技之长,学历也只是大专,如果说原来的生活美好,那么现在的生活则无比艰苦。   那个司机昂扬的上了门,身边还跟着四五个保镖,保镖的手上有着厚厚的老茧,这些老茧昭示着他们曾持有枪支练习很长时间,腰间也鼓鼓囊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轮廓来。   那是一个危险的轮廓,代表着无论七步外还是七步内死的都只会是他。   那个司机扔下了是十耷厚厚的钱砖,趾高气昂的说,这是他的封口费。   秦安忆低下了头,接过了那些钱。   而那个司机则是用着钱,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收下了钱,就要学会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哦。”   但他不会想到,这些钱被秦安忆拿来做了什么事。   后来秦安忆卖掉了房子,变卖了一切值钱的家产,离开了这里,杳无音信。   十五年后,满头乱发的流浪汉打扮的人,用杀人拳法轻车熟路杀掉了那个司机,以及将那些保镖也一同杀死,尽管那些保镖也掏出了枪,不过还是死了。   后来,他烧掉了血衣,洗干净了身子,减掉了头发和胡须,将自己十五年来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和那个司机家里的所有违法证据都上传到了网络,随后便开始了逃亡生涯。   为血亲复仇,是否正确?于旁人而言不知,但于秦安忆来说,为血亲复仇,是正确的。   但他知道自己犯了法,同时也知道自己就算进入监狱也一定会死于意外。   过去的十五年间,他以地狱般的试炼磨练着自身的精神意志与肉体,学习着古老的暗杀术,还有杀人拳法,各种格斗术,各种枪械,学习着黑客技术,他学习着一切可以学习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一次的复仇。   可他最后还是被找到,不过却是被杀手所找到,好像他的赏格在【高桌】这个遍布全球的明面化杀手集团中都不算低。   可他终究不是为了一条狗就能杀穿整个杀手集团的顶尖杀神,他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在多方刺杀之间,他终于倒在了血泊当中,无力起身,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体力一点一滴的流逝。   ……   ——   这里是绝望乡的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旧日邪神们入侵了。   秦家的小少爷秦月楼在得知了世界的真相以后,开始了对于旧日邪神们的调查,虽然这里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可是,只要妥善利用旧日邪神们的力量,或许就能够在这个世界里保持安全。   起码秦月楼的想法是这样。   可是随着禁忌的知识掌握的越来越多,他便也就愈发接近那些不可名状的神祇们。   在梦中接触到名为拉莱耶的幻梦,   在扭曲的现实之中和黑山羊的子嗣恋爱,   他的身心向着不可预测的深渊一步步滑下,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掌握了禁忌的知识也还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想要抵抗旧日邪神而利用仪式借取力量来驱逐那些神话生物,却又在不断地驱逐当中被奈亚拉托提普引诱到堕落的深渊当中。   这里是普通人的地狱。   而他也在日复一日的堕落中变得逐渐癫狂。   ——   秦月楼和大学相恋的女友已经恋爱了五年,可却在面对彩礼时被彻底的打倒。   二十八岁,算不得优秀的他和女友蜗居在一线城市的小出租屋中,柴米油盐酱醋茶水电煤气房租将本就不多的工资压缩到了极其稀少的地步,   而他家也不是什么富豪家庭,父母都只是普通的下岗工人,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妹妹。   至于他的女友,家里还有一个整日不求上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无业弟弟,可哪怕是这样,她的父母还是将这个无业弟弟当做心头宝,毕竟,女儿生下来的孩子,始终是别人家的,而她也会每个月给弟弟打钱,因为这是她的父母要求,她不好违逆。   后来有一天,妹妹兴奋的发着语音和他说:“哥,咱家有钱啦,爸妈把房子卖了,一百五十万呢,你的彩礼有着落啦。”   可是当商议好以后,“岳父岳母”又改口了,他们想要一百三十万的彩礼。   ——   深宫之中的小太监每日都要面对权谋的斗争而步步惊心,异族的刽子手们大肆的杀戮着不肯剃掉头发的人……   站在高楼上举着横幅的年轻民工失足掉落,记者在揭穿了气功骗局后被买凶所杀……   失去了孩子的父亲踏遍每一寸土地,风餐露宿只为找到孩子;日渐虚弱的身体得不到价格高昂的药物,只能一死了之不拖累家庭……   流水线打工的年轻人每天都不得不承受十二小时的工作制,身体已经亚健康很久了,奔波在各个客户之间的保险推销员时不时都会被无理对待还要笑脸相迎,工厂倒闭而不得不失业下岗的中年男人,以及被蒙上了不明不白冤屈后从监狱出来后与时代脱节,不孝的子女只贪图着房产的归属,在病床前吵得不可开交……   奴隶艰难的在贵族老爷们的鞭子下求存,黑发黑眼的角斗士在斗兽场中用手中的利剑斩杀饥饿的猛兽……   因为肤色而被歧视,被孤立,被不公平的对待……   一切的一切汇聚而成的,是平凡的大多数,在名为【生存】的社会之中面对着时代掉落下来的每一粒沙尘。   时代掉下来的每一粒沙,压在普通人身上都是一座难以横亘的高山。   这一切的一切汇聚在一起,都是普通人所面对的地狱,但好在,地狱不会到底,可既然身处地狱之中,那么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无外乎都是无法逃离,只要一息尚存,不存死志,便煎熬的扛下去。   这就是我们,平凡的大多数,虽然生活中也有美好,可终究还是会面对苦狱火宅。   这就是人间的苦,来人间一趟,免不了,但总好过绝望乡那样一个看不见未来只能心怀希望的世界。   这便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可怖的沉沦,也即是身为平凡的大多数【普通人】所要遭遇的苦狱,这便是……人间苦。   ——   那么最后再将视角转入某个,不,是某些普通人的苦狱世界线吧。   名为秦安忆的普通青年,二十四岁,胃癌晚期,   为了不拖累家人,便去到了深山老林,去到了悬崖峭壁,酩酊着踏着醉步,走向自尽的终点。   或许自缢,或许跳崖,但终究是醉的。   在将死的那一刻,他幻想出了一个故事。   他幻想出了一个,死后穿越的自己,得到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系统。   一个名为《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他有着自己分化出来的,每个都很厉害的好兄弟分身。   在这个故事里,他做到了很多自己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但对于他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的故事。   有的,只是一个癌症病人临死前的幻想罢了。 第四七五章 逃离的世界线·群星闪耀之时   “赛蒙!还记得那个么?!”秦安忆大吼着,用绝顶无上的气势驱动着超弩级的超大型机甲在宇宙星空中躲避着激光能量弹雨。   “当然记得啊!搭档!准备好了么?!”赛蒙将额头上的红色墨镜抖落,卡在了鼻梁上。   “大红莲团的伙伴们!准备好用那个了么?”“那个是什么啊?”“哪个是哪个啊?”   回应着他的,是无数气势磅礴豪情万丈男儿女儿的英雄豪杰之声,他们都属于大红莲团。   “当然是合体啊!”   这个叫做赛蒙的,曾经迷茫的年轻人,便是如今的大红莲团团长,十年前秦安忆和赛蒙还只是地下村庄阿拉基里打洞的“鼹鼠”,可是十年后,他们除了夺回全部的陆地,更是发展出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家,人口数量也在稳步的上升。   但是,当总人口数超过了一亿后,新的敌人便出现了。   现在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要远比之前所见过的敌人更加的强大。   那是来自于天外的敌人,天外的敌人封锁着一切种族一切生灵的联通,也封锁着所有生灵们自我的潜力。   这个潜力的名字叫做——盖塔螺旋。   没人知道为什么天外的敌人为什么会封锁盖塔螺旋,但现在已经是最终的战斗了,   不再迷茫的赛蒙手中也攥着和独一无二的逆时针螺旋钻头。   两枚钻头是开启他们盖塔螺旋的钥匙,也是他们用来将自身专属机甲激活的象征性钥匙。   因为他们的所有机甲都不需要太多能量源,只需要气势,就可以做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操作,哪怕是无中生有的从机械体中生成大量的金属构件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而现在,便是盖塔螺旋激发之时。   “齐唐!你再不向尤丽子表白可就没机会辣!”秦安忆促狭的笑着喊道,操控着机甲贴合向赛蒙的超级机器人,“我来组成扁桃体!”   “尤丽子!我喜欢你!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回去和你结婚!我来组成头部!”“谁要和你结婚啊!给我好好活着回去啊!我来组成右手!”   “组成什么右手左手啊!还有秦安忆大哥你的扁桃体是什么东西啊!那种东西我们根本不需要啊!我们只需要把这宇宙钻出窟窿就好了啊!”   “那就简单点!合体!”   “合体!”“合体!”“合体!”……   来自于大红莲团的各位都在此刻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   是的,合体,这就是超级系机器人的终极浪漫。   这一刻,大伙都发出了自己的话语来。   颇为感慨着,刘龙马说了起来。   “被命运追赶了这么久,我以为我早就累了呢,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渴望大干一场啊!”   “开什么玩笑啊,龙马,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永远也不会在逆境中低头,做鬼也要在命运身上撕掉一块肉的话,那他的名字肯定是叫做刘龙马啊!”经常赤膊上身的卡米拉对着战友说道。   “原来我在你这里的评价这么高啊。”刘龙马讪笑着,而后正色,“真实久违的合体啊。”   “是啊,赛蒙也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啊。”   卡米拉望着投屏中赛蒙刚毅的面容,欣慰的说着,而后神色也愈发坚定。   “黑暗的未来无法阻止我们坚定的脚步!”   “过去和未来组成了双重的螺旋,在这个宇宙中钻出风穴!”   热血的男儿与女儿们都不会甘心于在既定的可悲命运前沉沦低头,燃烧着的意志化作坚定地决心攀爬向脊骨,最后化作响彻整个宇宙的炽烈宣告。   “那么就在这个黑暗的宇宙之中,用我们的燃烧之魂钻出那突破的天元吧!”   “合体!”   秦安忆抓住了面前的钻头而后拧动,螺旋的阶梯自面板上骤然生长,直至突破了表盘,甚至还在不断地生长着。   不讲道理的,所有的机体都在这螺旋的力量当中被接引,而后连接,   匪夷所思的,生长出来的钻头暴力而又直接的连接了其他机体,   精彩绝伦的,所有超弩级的超级机器人在顺时针与逆时针的螺旋导向之中,化作了披盖着各色机甲的青绿色巨人。   那是远比宇宙还要更为巨大的体量,在多元宇宙的迷宫当中,其他宇宙的体量便只如同掌中飞盘一般,这是最终最强最大的超级机体,驾驶员便是全部大红莲团的成员们。   它的名字是……   “超宇宙级大红莲·天元突破!”   这是大红莲团的大家一起吼出的名字。   “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们是谁啊?!”   这是连宇宙都会磨灭的剧烈战斗,也是将盖塔螺旋族人与反盖塔螺旋族之人心灵互相连接的剧烈一战。   最终,双方理解了对方的心。   而秦安忆也明悟了自身的本我。   他是秦安忆,也是秦月楼,被困在这多元宇宙迷宫当中沉沦之人。   但是这一份盖塔螺旋之力,与他一起打破了桎梏。   “大伙!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很高兴和你们相识,也很高兴与你们缔结友情。”秦安忆说着,将挂在脖颈上的钻头取下,递交给了赛蒙。   随后,他化作了一道碧绿的青翠光芒,如同星辰一般的,划向天际。   ——   遍体鳞伤的秦安忆最终还是将那祸国妖后的头颅摘了下来,剜出了她的眼睛,拔掉了她的獠牙,摘掉了她的指甲,纷纷向着伤口处添加,坚硬无比的僵尸之身也在接受了那些外来的异物后纷纷将其吸收至皮肤的深处。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茫然的看着那一副龙座,接着,自己坐了上去。   屠龙勇者终成恶龙,与恶魔缠斗者也终将化为恶魔,这份禁忌的力量永远都只是自毁的源头,也是永远会被凝视的深渊。   他将替代这名祸国妖后,延续着僵尸王朝的国祚。   如此国祚绵延了三十年,他的所作所为比之那祸国妖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所针对的,不光是人类,更有此界的僵尸们。   三十年后的最后一天,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秦安忆一个有意识的人形生物。   过去的三十年间,他所发动的是战争,一场面向全世界僵尸的战斗,无论是王朝内部的僵尸,还是王朝外部的僵尸。   堪称穷兵黩武,而他也在不断地战争中,造下无法抹灭的杀孽与罪恶。   直到今日,不管是僵尸还是人类,都全部灭绝,除了还站在尸山血海当中的他。   绝望乡是绝望的,哪怕心怀希望,现实也会不以人的希望为基础而改变。   他想要改变,可是人性终究没法阻拦,这个世界最终还是死在了逐渐壮大的僵尸之性上。   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上,他看到了那经天而过的青翠星辰。   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世界。   他也没入了青翠星辰之中。   成为了其中的一颗星。   ——   秦安忆牵着妻子与孩子的手,漫步在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中,柔和的点点紫色汇成花海,空中也飘荡着属于花朵的馨香。   “没想到我们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啊,十周年快乐。”妻子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是啊,十年前我就是在这和你求的婚。”秦安忆眼中追忆着,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   碧绿的青翠之星,自湛蓝的天际划过。   那温柔的双眸在瞥见了闪烁的星辰时,逐步化作了挣扎与怅然迷惘。   而后这份怅然迷惘也化作了最后的决然。   “真是幸福无比的生活啊,只可惜,这里对于我而言是假象。”秦安忆叹了口气。   “你要……离开了么?”妻子疑惑的问着秦安忆,“真是的,现在的你,完全不像我认识的你啊,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算是吧,因为这里对于我而言始终都是假的,我不会忘记,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   “那你去吧,我们始终都无法阻止你的脚步,也始终都不会阻止你的脚步。”   “谢谢你,虽然在这里的生活的确很幸福,但这里始终都只是理想国,而非真实的世界。”   他说着,追赶上了那一颗星辰,   在这奔跑当中,舍弃了这个理想国对于他的挽留。   化作一道青翠的碧绿星辰,追赶上了那前行的星辰。   ——   世间没有不散的筵席,哪怕是流水线也终有落幕的一日。   秦安忆虽然从小城的骗术师团队中离开后加入青天魔盗团,可这青天魔盗团也有落幕的一天。   整个世界都知晓了他们的鼎鼎大名,也在世界各地留下了他们的传奇。   可那又如何?哪怕这里的魔术骗局再怎么高端,都不如从前那样令人颇觉刺激。   可,他们终将散场。   站在繁华的街头,秦安忆落寞的抽着烟。   他也不知安云和赵琳到了何方,也不晓李伟是否无恙,他只知道咚咚的第三家锁店刚刚开张,邵庒的上一盘棋只下了半场,   他也不好奇杨晓宝的智商,也不在意会去哪里流浪。   只是刚刚秦安忆见到了一只肥羊。   回过头去,   他们都不在自己身旁。   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归属感,就好像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一般,追求挑战和刺激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虚假,   所以他才会不停歇的在各个老千和骗徒之间游走,   但这些终究不是他的归属。   行人们驻足,对着天空指指点点的说着话。   一颗两颗三四颗的青翠星辰好像朝着他奔涌而来一般。   他望着天空,落寞的眼神也逐步转换。   “等我一下!我来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新的星辰汇入了。   ——   所有的超能药剂被推入到了身体当中,连同自身的能力也化作了无法理解的【量子革命】,尽管无法理解,但哪怕是面对【现实扭曲】这种神级能力也能毫不费力的将其打碎,   这个世界的超人类异能者们的确高高在上,康涛公司还是别的什么公司都与腐朽的皇室沆瀣一气。   世道如此,但仍有这样那样的人,哪怕不怀着崇高的理想,也会为改变这个世道而奋战。   记者是否怀有崇高的理想?他不知道,他只想将真相报导,做悬在那些家伙们头上的一把剑。   可他的报导终究无用,因此他以自己的性命,化作了焚烧这腐朽世道的一团火。   以我残躯化烈火。   身体的崩坏也毫不在意,他只在意那些难以力敌的超人类。   在将冥顽不灵,威胁重大的超人类杀死以后,他也体无完肤的倒在了地上。   星辰自天划过。   他伸出了手,好像将要抓住那些青翠。   而后他笑了起来,在青翠的光中迎来了新生。   焚我残躯添新火。   ——   望着面前的杀手刺客们的尸体,秦安忆勉力的坐起了身,依靠在墙壁上,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实话实说,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他并不感觉后悔。   他只是在了结了过去的仇怨后,迎来了满意的结局。   杀了该杀的,也杀了想要杀死他的,倒也不算亏。   只是虽然并不后悔,可终究还是有许多遗憾。   遗憾于无法和青梅竹马的她结婚,遗憾于没法让父母安享晚年。   遗憾于许多许多。   也遗憾于,自己的人生将要于此止步。   但,青翠的星辰们呼啸而来。   他的遗憾终究能够弥补。   虽然要先从新生开始。   但遗憾终将弥补。   他迎向了星辰。   ——   无论是理想国还是绝望乡,还是苦狱人间,抑或是稀松平常,还是有些许慰藉……沉沦在多元宇宙迷宫当中的秦安忆们纷纷回想起了自己作为秦月楼时的记忆。   他们还有未竟之事没有解决,又怎么能在这里退缩?   纵然是近乎无限的多元宇宙,但这些群星们也在竭尽全力的呼应着彼此。   当所有世界都已经统合,新的世界便再也无法诞生。   多元宇宙迷宫逐渐崩塌。   现在只剩下了那最后一个迷宫了。   ——   秦安忆迷迷糊糊的从课桌前醒来,睡眼惺忪着,揉着眼睛。   数学课真的比任何催眠音乐都来的更加能让人快速入睡啊。   虽然已经临近高考,但他已经放弃用数学来拉分了,老师也不再管他,   身边的同学们安静听着课,有的则发着呆,老师也停止了讲课,在黑板上擦去了最后的题目。   窗外的夕阳将晚霞映衬的一片火红宣告着已然入夏,云层也羞红了脸,像是说出了不曾出口的真心话,余晖像是胭脂一样涂抹在她的面颊,   她安宁的侧颜认真着,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微风从窗外吹拂进教室,翻起了一页页未被压住的书页,吹拂着她散落的丝发。   如果会画画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画下此时的她。   如果会写歌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有《写给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的歌》了。   如果会乐器就好了,那样就不必只偷偷听着她喜欢的歌了。   如果胆子再大一些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坦承自己的心意了。   但,这世界没有如果,有时候,这些说不出口的话,会发酵成为往后的回忆,成为年老时的珍藏。   这一切在他眼中显得稀松平常,但他知晓,或许会在若干年后,这幅画面会被他重新记起。   他想着想着,思绪开始了发散,他对于未来迷茫,不知所措,但好在并不是没有目标。   他有一个小目标,那就是在人生当中留下一个里程碑,而这个里程碑代表着在世界上留下一份痕迹,这个痕迹便是——他想做一位作家,   他想在网络上留下属于自己的作品,尽管目前还没想好那本书的内容,但那本书的名字已经确立,内容吗,就是东边摘一些,西边取一些,南边拿一点,北边挖一点,搅合搅合,掺和掺和,缝缝补补,先写一本练笔的脑洞缝合怪梗作。   这就是他的不曾迷茫。   他看着面前的美好景象,心中却好像缅怀过去一样的想着,或许等到二三十岁了,心里想到这一切后,也会觉得这一切会是记忆中无比美好的一幅画面吧。   到时候,他要在那本书里用自己毫无特色的文笔留下这样一副静谧的画面。   而后,在天边,浩浩汤汤的升起了碧绿色的冉冉群星。   群星拖曳着奇迹的火焰,掠过了天空。   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上的老师也说着自己的祝福:“人生之路有很多,希望你们的高考不留遗憾。”   学生们听着,看向了窗外的群星闪耀。   “真美啊。”他看着青翠的碧星,油然道。   话音落下,秦安忆也回忆起了,自己作为秦月楼时的记忆。   他是秦安忆,也是秦月楼,是道主之上,是他我,是我亦非我,可反过来说,他我也是自我。   他就是他,我就是我,   但,另外的我,也是好兄弟,好朋友,好伙伴。   只是这一刻,所有见到了群星的他我们都觉醒了自我。   “我可不希望秦月楼失去自我,变成别人的一部分啊。”秦安忆不由失笑的站起了身。   群星呼应着。   秦安忆不舍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画面,而后目光坚毅,   他也响应着化作了翠绿的碧色星辰,汇入了到了那远行的群星之中。   他们是从这多元宇宙迷宫之中醒悟了的人,也是做好了觉悟之人。   他们是秦安忆,他们是秦月楼,他们便是那些不屈的各个世界线当中重新聚合了的道主们。   他们是白袍武神,他们是仙剑道主,他们是大医道主……   他们是……秦月楼。   ——   “秦宙你妈啊?秦月楼你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嘛?!”数道爆喝从多元宇宙中传来。   “我们一直相信着相信着我们的你啊!不要随随便便就失去了你的自我啊!我们提示了你那么多遍!六耳啊!你丫就是不懂啊!”   “天元突破!” 第四七六章 天元——突破!   秦博士熟练的扶着眼镜,心中也颇为感慨,这应该不是最终一战,但一定是最为关键的一战。   想一想当初自己被分化出来的时候,也算是被秦月楼加满了智力,尽管和秦月楼之间的交流并不是很多,但是继承了秦月楼的那一部分求知欲和探知欲,以及搞发明创造的欲求,把自己弄得好像一个工具人,可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无趣。   因为发明创造,哪怕是无用的发明创造,也很有意思。   如果秦月楼没了,那还有多少人能够被自己用超高的智商来嘲讽其智商低,并且还在知根知底的情况下互相反怼呢?   如果秦月楼没了,那么自己还能给谁解说呢?   千言万语,研究员秦博士并不想那个和自己同体同心的本体永远的消失。   因此。   “我必不可能让秦月楼输掉。”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为老二次元的?   玄兵道主思索着。   算了,没什么好思索的,我本来就是老二次元,秦安忆秦月楼还有自己,不都是老二次元么?   这样的老二次元,可不能让他被别人同化,成为那个他人的一部分傀儡啊。   我们二刺猿同好会哪里能找到如此知根知底的好伙伴啊?   喜欢JOJO的没什么坏人,喜欢小马宝莉的也是同好……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没有自我的东西呢?   “所以,秦月楼,我必要让他赢!”   ——   白袍武神思索着,自己的戏份一直以来好像都不是很多的样子,但那又如何?   他始终都在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而这份快乐的事情便是布武多元宇宙,好吧,其实也不止这么一点快乐。   最主要的是,秦月楼将他分化出来以后,他能够察觉自己的纯度提升到了一个无比高昂的程度。   如此之高的纯度,可是拜秦月楼的分化才能够得来的。   若非将自己分化,那么何来这种纯度。   如果坐视他被同化,那么自己的这份纯度还有什么意义?   “秦月楼,我来帮你赢下这一局。”   ——   医道主知道自己被分化出来没有太多戏份,就和白袍武神一样,但没有太多戏份不代表没有戏份。   作为一个见证秦月楼和小青互相恋爱的见证者,医道主还假装过秦月楼,不过他终究不是秦月楼,但对于他来说,他就是他自己,不是秦月楼的替代品。   秦月楼和小青之间懵懂青涩的爱情虽然没有那么轰轰烈烈,还有些狗血般的巧合,他还是蛮喜欢磕这一对的糖的,这不比那些没有脑子的电视剧来的有意思?   如果秦月楼被同化,那小青可咋办?这不是纯纯BE么?   “秦月楼,为了你的爱情,我必要带你赢。”   ——   仙剑道主一直觉得自己是最没有智商的,但是想一想自己用剑只需要莽就可以了,尽管他的剑道不那么正统,但他对于剑的理解并不亚于剑神,剑圣,剑仙剑魔之类的角色。   所以对他而言——诚于人者诚于剑,诚于剑者诚于人。   既然诚于剑,那便也要诚于人。   大伙相识这么多年,聚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次数则只有一次,那多可惜?   “一个都不能少,秦月楼!爷这就来帮你赢!”   ——   事到如今,太山府君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大概便是没有和左阐道发生什么意外之外的,不能写出来的戏份。   左阐道,斯哈斯哈,姐姐坐我脸上!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困告啊!   但是当自己以为能和左阐道发展到那种关系时,左阐道却死了。   如今看来,左阐道的死,除了大靖天道的推动之外,很大可能秦宙也掺了一手。   因此左阐道之死是旧恨。   至于秦月楼,大家好兄弟,少了一个就没什么滋味的。   如今秦月楼要被秦宙同化则是正在进行时的新仇。   “新仇旧恨一起算,秦宙我要你输!秦月楼!给爷站起来去赢!”   ——   厨子感觉,活了这么长时间,做的事情都没啥意思,除了做菜。   做菜嘛,能够有效解压,听着切菜板上的声音,听着菜被切开的声音,听着厨房中的一切声响,都很好,也很解压。   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却不单单是为了吃饭。   如果失去了自我,那么就连饭都吃不了了,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赢下来,秦月楼,赢了就能开饭了!我来帮你了!”   ——   如果说谁的心情最为复杂,那必定得是秦鸿钧了。   其实秦鸿钧并不觉得秦月楼把他视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分身,相反,他内心知道,秦月楼不在乎主次,一切分身都是一视同仁的好兄弟好朋友。   可他还是拧巴,还是别扭,故意嘴上说着反对秦月楼的话,故意说着敌视秦月楼的话,可却都被秦月楼一眼看穿。   该说不愧是秦月楼么?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看穿自己这件事。   所以他其实很别扭,也代表着秦月楼心中死小孩的那一部分。   从来没人看不起他,只是他自己看不起自己,把自己身为分身的这件事看的比谁都重。   可到头来,谁都没有看不起他。   “秦月楼,别让我看不起你,输给这种丝毫不给分身人权蛮不讲理就收回来融合的家伙这种事,你怎么能做得出来,因此我必须要让你赢下来,然后连续不断的抽他几千年大哔兜。”   ——   秦天帝呢,说不在乎谁输谁赢是假的,只是他曾对不起过某个世界的秦安忆,尽管他算不上多么的始作俑者,但他始终都是那个始作俑者,   这样的悲剧,他其实并不喜欢。   作为三位一体却有四个秦月楼秦安忆所组成的秦天帝,其他三个组成部分自然也不会喜欢悲剧。   “秦月楼,该赢下他,别在我面前自己缔造自己的悲剧,我来助你。”   ——   龙虎道人是最后一个分身,也是寄托了秦月楼正统仙侠心愿的一个分身,然而他的这个仙侠缔造的其实一点也不仙侠。   但这件事他不会告诉秦月楼。   他又何尝不想正统仙侠一把呢?到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趾高气昂的对秦月楼说“你看你看,你做不到的正统仙侠被我做到了,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呢?”   可如果现在秦月楼就失去了自我的话,以后还怎么去炫耀?   “秦月楼!你个衰仔!站起来!去给爷屮翻秦宙啊!加我一个还能输么?”   ——   元祖无限主神空间秦安忆是被拉来助拳的,实际上他和秦月楼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那么不喊一句就对不起这气氛了。   “秦月楼!另一个我!你一定要赢啊!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我不来帮你也不像话了啊,所以我也来帮你。”   ——   秦宙吸收了那么多的自己,现在轮到秦月楼了,但是却被他们所阻止,听着无数声的“让秦月楼赢”。   秦宙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场景啊。”他的确吃惊,哪怕是多元宇宙大系至高无上的意志,他也足够吃惊。   因为他知晓这应该都是既定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份既定被打破,产生了变数。   就好像,命运朝着不可知的地步发生了偏转。   “这可真是奇怪,过往的命运都不曾似现在这般被改变成这样。”   秦宙疑惑而又惊奇。   “命运居然被改变了么?”   他看着秦月楼在这样一声声的呼唤之中逐渐找回了自我,而后自斩一刀,斩掉了这份和自己一般无二的道统。   无相心猿之道,破。   无相仙心之大神通,破。   刚入顶峰,却又回落,这种果断,这种觉悟……   “你真是我遇见的最奇怪的秦月楼,你们也是我所见最奇怪的分身。”秦宙看着眼前的群星,带着欣赏的神情逐字逐句道,“你们居然真的改变了既定命运,说实话,我很吃惊。”   “可是,你们是否搞错了什么东西?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秦宙展开了自身的本相。   就像是一层盒子被打开了一般,超越了无限多元宇宙大系总和的身躯撑破了当前空间的界限,无论是体型还是境界,秦月楼们在秦宙面前的体量都只是一只只微小无比的蝼蚁。   “我向你们报以至高的敬意,以我最强的状态击溃你们,当你们失败后,秦月楼会和你们一起重新被纳入我的体量之中,   但是现在,开战吧,我会让你们知道,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黑色的人形体内闪烁着无数名为宇宙的“群星”光芒。   就这么撑破了束缚着自己的“盒子”,以顶端之姿傲视着全部的宇宙。   也等待着,秦月楼们的反抗。   ——   无限的宇宙之中,无限的次元之中,名为秦月楼的心猿,听到了一声声来自过去,现在,未来的呼唤。   这些呼唤无一例外都是他熟识却又陌生的人发出的,一个两个都在喊着,让他赢。   赢什么呢?这里超舒服的,噢哟,跟瘫在家里一样舒服呢?什么争斗都没有,还很平和,我要赢什么呢?   真是奇怪的幻听啊。   但是,心中却有着一股悸动,那是不肯输的悸动,那是想要赢的悸动。   真实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而后,幻听跨越了无尽的时空,被一束青翠碧绿的光芒带到了自己的面前和耳畔。   “我必不可能让秦月楼输掉。”   这个人好耳熟,他好像经常搞发明创造来着,是……研究员秦博士吧。   “所以,秦月楼,我必要让他赢!”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股老二次元的味道,是玄兵道主对吧。   “秦月楼,我来帮你赢下这一局。”   这个声音纯度很高,是白袍武神,确信。   “秦月楼,为了你的爱情,我必要带你赢。”   这个声音感觉戏份很少的亚子,肯定是医道主。   “一个都不能少,秦月楼!爷这就来帮你赢!”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剑,绝对是仙剑道主。   “新仇旧恨一起算,秦宙我要你输!秦月楼!给爷站起来去赢!”   这个声音好像蛮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太山府君没跑了。   “赢下来,秦月楼,赢了就能开饭了!我来帮你了!”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个厨子。   “秦月楼,别让我看不起你,输给这种丝毫不给分身人权蛮不讲理就收回来融合的家伙这种事,你怎么能做得出来,因此我必须要让你赢下来,然后连续不断的抽他几千年大哔兜。”   这个声音就好像叛逆期的别扭拧巴死小孩一样,秦鸿钧你也有今天啊,不过怎么还这么傲娇啊,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啊,恼。   “秦月楼,该赢下他,别在我面前自己缔造自己的悲剧,我来助你。”   这个声音,是那个三位一体却又四个的秦天帝。   “秦月楼!你个衰仔!站起来!去给爷屮翻秦宙啊!加我一个还能输么?”   这个声音是那个不仙侠的龙虎道人,你什么时候才能仙侠风一把啊?   “秦月楼!另一个我!你一定要赢啊!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我不来帮你也不像话了啊,所以我也来帮你。”   这人谁啊?不认识,是来凑数的吧?   “我好像逐渐理解了一切。”秦月楼找回了自我。   在这刹那的瞬息,名为秦月楼的心猿,就已然被无尽的青翠所包围。   青翠碧绿也在此刻转化为了一抹青色。   “我可不想成为你的一部分啊!我是秦月楼!不是秦宙!”   找回了自我的秦月楼,从这安宁舒适到了极点的世界当中挣脱了出来。   “无相心猿,无相仙心,这些让我迷失自我的东西,我才不需要啊!”   于是,便是,   自斩一刀!   ——   青翠碧绿的光芒群星融汇在了一起,有人组成头部,有人组成躯干,有人组成左右手……   青色的巨人就像是比盘古还要更为庞大一般的,双手环胸的站在了秦宙的面前,与秦宙齐平对视着。   “命运无法改变?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样消极的幻象,我们必然会用热血的气势将其击溃粉碎!”   所有的秦月楼们一起用自身的意志发出了声响,那些是秦月楼们的自我,他们是独一无二的自我个体。   他们也是心有灵犀的自我个体。   “哪怕被因果的轮回所囚禁!往昔的思念也会打开未来之门!即便受到无限的宇宙所阻挡!热血的翻滚也将打破宿命!   天穹与次元双双突破!看我来抓住属于自己的道路!   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们是谁啊?!!”   秦月楼以将要让整个宇宙都被打破一般的热血气势,突如起来的一拳轰击向了秦宙的脸,这一拳,在这“盒子”之中打出了无数宇宙的生生灭灭。   这股让秦月楼攀升的力量,虽然秦月楼暂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能够认得出来,这股力量的原型来自于盖塔线和螺旋力。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先把秦宙揍趴下肯定没有错。   于是,又是接踵而去的第二拳。   “天元——突破!” 第四七七章 伪结局·永续的争斗   【天空倏然坠落下成对的流星,被光暗交错的水面逐渐吞噬,交叠的波纹宛如在互相牵引。】   两个突破而后超越一切的存在以拼尽一切的信念在被打破了的“盒子”当中不断地碰撞着己身的信念,   他们对决着,只为证明自己是对的。   【对踏上荣耀之路的,赐予太阳的指引。】   背负着源于己身的所有,背负着来自己身的一切热望,青色的巨人手中呈现了一柄剃刀般模样的武器。   此乃——天元突破·研究员秦月楼之秦博士·奥康剃刀。   秦博士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搞些发明创造,那么这些发明创造当中他最喜欢的是什么呢?鼓捣一切可以被称作为武器的东西,鼓捣一切可以制造伟力的东西,鼓捣一切可以被鼓捣的东西。   奥康剃刀,便是一种原理性的武器,这是对标哲学武器的武器。   而这份奥康剃刀便代表着无限发达的科技,以还原各类理论来构成武器,也是一种概念性的武器。   所谓奥康剃刀,其含义便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只要是无必要而非务必要的,都可以用这把剃刀剃掉那增加了的实体。   剃刀从秦宙的身体上划过。   剃掉的是秦宙的部分,以及秦宙体内宇宙当中不必要的部分,这个部分便叫做“去悲剧化”。   “悲剧什么的,我并不喜欢,所以没有存在的必要,因此这是不必要的。”   在秦宙的的多元宇宙之中,无量的世界中均呈现不同幅度的去悲剧化。   ——   时逢狂雪,雪夜野寺一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   语毕遂忿然投偶入火,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   火至天明方熄。   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然翁醒,方知是梦,独怆然而泪,涕笑曰:“梦耶幻耶,幸矣!”   ——   三载同窗情如海,山伯难舍祝英台。相依相伴送下山,又向钱塘道上来……   想那马文才,早早丧了命,原是一道惊雷提前裁……   有道是,彩虹万里百花开,花间蝴蝶成双对,相携相守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   ……只见杜非玉对崔作非喃喃的说道:“崔作非,你的怀里不舒服,也不属于我,我要靠在你的肩膀上。”   可那即将消散的身躯逐渐稳定,由死转生,居然由鬼逆反还为人身。   她靠在崔作非的肩膀上喃喃道:“真舒服啊,你的肩膀,崔作非,只可惜,你的肩膀也不会再属于我了,答应我,崔作非,和那个刘雨迪小妹妹,好好的。”   ……   ——   去悲剧化还在继续,可秦宙却嘲讽以对:“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减弱我了么?你们还不懂我的道到底是什么么?!你去掉的悲剧结尾和圆满结尾始终都是对立无法统一,在平衡之下,你去掉多少悲剧化就会在原本的圆满结局中多出多少悲剧化!”   以秦月楼的唯心力量而言,只能说和秦宙的力量不相上下,因此秦宙有着足以击破奥康剃刀的能力。   因此奥康剃刀并未剔除掉那无必要的实体,仅仅只是剃出一刀,并未让秦宙有任何削弱。   【而对朝着野心尽头迈进的,献上活祭。】   “这么喜欢圆满结局的你们,不如就在那圆满结局溺死吧!”   秦宙以身化作了“盒子”当中的另外一层“盒子”。   至此,秦月楼便被这盒子吞没了进去。   所谓“盒子”理论,便是指无限嵌套的【虚拟现实】,在“现实”之中,电子游戏是“虚拟”,影视作品是“虚拟”,那么设想还有另一层“现实”,那么所身处的“现实”还能算是“现实”么?   亦或者是,在“虚拟之下的现实”又或者是“现实之下的虚拟”。   这便是无限盒子,也是无限嵌套的虚拟现实。   一层一层嵌套的虚拟现实在盒子中不断地套娃叠加嵌套,而每一层盒子当中都有着一个“圆满”的结局。   而这些“圆满”结局,在秦月楼的当前情况下无一例外都是从这无限嵌套的盒子当中打破继而超脱。   【心脏越是颤抖,越如燃烧殆尽般炽热。凭着手中释放的律动与浑身爆发的勇气,为毫无迷惘的觉悟献上喝彩……】   “你以为的你以为真的是你以为么?就算你的盒子是无限,那么你又怎么能比得过那无限大的梦想啊?!”   天元突破·玄兵道主老二次元秦月楼·无限延伸之梦想。   犹如虚拟与现实合一的蝴蝶,犹如纯粹的梦想之光汇聚而成,以纯白无瑕的光芒化作晶莹剔透的翅膀与身躯,   这些代表着无限延伸之梦想的蝴蝶们伴随着二象性,穿透了一层层的盒子,带着青色的光之巨人从这无限的盒子当中飞出。   就算是秦宙也在这无限大的梦想之中,被一层层的击溃这些无限嵌套的虚拟现实。   被穿透了的无限盒子仍旧在不断地嵌套,而无限的蝴蝶们也在不断地前进,永不停息的前进,打破一层层虚拟现实的壁垒,   它们带着青色的光芒从一本又一本的书中飞跃巅峰。   它们带着青色的光芒从一场又一场的电影中飞跃而出。   它们带着青色的光芒从一张又一张的画稿当中扇动着翅膀飞出。   ……   它们永不停歇,永不停止,永不言弃。   因为他们是无限大的梦想。   “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天元突破么?纯度可真是太低了啊!就算是以无限对无限,也终究只是一个无法确认的悖论!因为这是无限,只要我永远都比你更大,那么我才是真正的无限大!你们真的能够突破这无限盒子么?梦想?那是什么毫无用处的东西啊!”   盒子中的秦宙丝毫没有放弃到手了的嘲讽机会,用着纯度不足的嘲讽,质问着秦月楼,也武断的肯定着自己的正确。   ——   “这就是你觉悟么?这就是你对抗我的资本么?这就是你的突破么?真是有够好笑的啊。”   游戏之中的魔神,对着眼前的勇者说出如上的话语,以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的面对着面前的勇者,不肯承认勇者的觉悟。   ……   “你在小看些什么?你在小看我,你在小看我的兄弟,你在小看我的伙伴,你在小看的,也是另一个你自己啊!”   漫画当中,在分镜完美且激昂热血画功的打斗之中,与怪人敌我同源的骑士不屈的呐喊着己身的意志。   ……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像你这种热血上头的蠢蛋又哪里配说出这样的话语,别让我为你感到幼稚和羞耻。”   制作精良的画面与优秀的配音演员相得益彰,经费燃烧着的3D建模画面里,上演的是一出现代武侠的故事,用着古拳法的中年男人与同出一门的年轻师弟在破旧武馆的院子里拳脚相加。   ……   “我的愿望是人人都能以自我的意志贯彻自己的人生道路,而非是被什么人什么事以各种各样的手段当做傀儡而控制,这样失去自我的人生又怎么能欣赏明天的美好,所以阻挡在我这个愿望面前的你!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弱小然后再给我乖乖的认输啊!”   影院的大屏幕上,那赛博朋克世界世界观下的最高大楼上,身负多个赛博义体的“赛博朋克”挥动着早就不是原装的手臂,不断地轰击着另一个堪称义体金刚的移植者。   ……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可人生来就会被这样那样的东西所左右,无论是房贷,车贷,还是子女抚养,亦或者是傻哔领导,犯贱的客户,脑残的甲方,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得不被左右着的,   原生家庭的子女没法逃离那样的家庭,会说出‘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批话的老师也永远不会消失,能够做出潜规则下属的家伙自始至终都会存在,只要人类还存在,那么便不会有理想国存在。   你难不成没有面对过这人间苦狱么?还是说你在理想国当中烧糊了你的大脑?!”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座无虚席。   舞台上的演员声情并茂的用肢体配合着台词进行着表演,好在对面的演员功底不俗也能接得住戏。   ……   “理想国并非是空想,真正的空想是从未脚踏实地的去做,只要保持自我,一步一个脚印,那么哪怕生命到底,也能改变那种无意义的现状,而继承了这份意志的人,也会一步一个脚印的继续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的往下走,这样的道理你为何还不明白?”   闭着眼着的男人,手机还在充着电,在听书APP毫无感情波动着的语句之中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   “理直气壮口口声声的说着完全无法实现的未来,却还能在这自我标榜你可以改变那样无意义的现状,你真的以为你是天选的唯一?还是说你是什么救世主?亦或者你能把错误的世界殴打到正确?如果全部的人都以你的意志为基准进行发展,那么那样的你根本不配谈‘自我’,那样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大独裁者罢了。”   2022年12月18日凌晨一点十五分,某个姓秦的作家在电脑前写出了小说中的对话,然后便不得不思考接下来那个名为“秦月楼”的主角该说的话,他该说什么才好?   ‘淦哦,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不过没关系,既然想不出秦月楼该说什么话,那就抽根烟吧。’秦作家心中定计,点了根烟,脑内构建的对话也继续了起来。   ……   “你在诡辩些什么东西啊,我说的是保持着难能可贵的【自我】啊。”   辩论会上,正方就着反方的话题揪住了一个小尾巴。   ……   “所有人都能遵循自我其最终所会造成的也不过是混沌与秩序之间的不断接续,因为所有人都遵循着自我并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甚至于所有人都遵循自我也不会给自己带来美好的未来,这样的道理,你也不明白么?所以倒不如遵循既定命运的发展,而命运被命运本身所掌控,   我即是命运,命运,无法更改。如此,才是对的。”   电视剧中,虚假乌托邦背景下的统治者对着年轻人说着成竹在胸的话。   ……   无限盒子之中的某一层宇宙,茫茫宇宙星海中两颗星球隔着亿万光年向着彼此而去。   一颗是超巨型的黑洞,吞噬着路径上的一切。   另一颗则是在壮年的超巨型太阳,光与热不断地辐射而出。   它们以自身的天体之音,不知说着什么,但争斗,却已经在此刻开始。   临近太阳的星球上,已经诞生了智慧生命,这些智慧生命会在将近万年后发现那颗即将到来的黑洞,但接受着太阳馈赠的生命们,也会在那个未来想办法解决这颗黑洞。   虽然不知未来如何,但太阳是这么相信着的。   两颗天体交谈着。   “被你用【命运】之名而束缚着的‘自我’并非真正的自我,从你身上我学会了很多,其中便是‘易’这个字,正所谓‘易’即是变化,尽管人始终都是在变化着的,可只要用崇高的理想来号召有志之士进行改变,用正确的,客观的,一针见血的理想来改变,那么便不会有人提出反对。”   “正确的,客观的,一针见血的也会随着人的变化而变化,无论向上还是向下,正如矛盾的螺旋,不知上升还是下降,这矛盾的螺旋便是无限,就如同‘命运’一般,你跳出了一层命运,也只代表着会被另外一层命运所束缚,因为命运始终无穷无尽,正如无限嵌套的虚拟盒子一般,我们始终无法超脱,只能不断地超脱当前的盒子。”   “无限也不过只是一个概念,人始终活在当下,明天便是后天的今天,只要持续着,那么未来也只会是螺旋上升,但如果没有自我,没有同样的意志,未来也只会不断重复过去的错误而不断向下,因此,以自我变化他人的自我让其走向对的道路,那样才是人间正道。”   “所谓变化,始终都是动态平衡,正如太极两仪中的老阳,少阴,老阴,少阳四相,也即是说,无论怎么走,都只会在某个阶段重演过去,预演未来,这便是更古不变的命运,   变化之道便是唯变化不曾变化,这也是一种太极般的对立统一,始终坚持着自我的你,最终也只会和你的前人一样,汇入我的道路之中。”   ……   犹如一个无解的箱庭,永续的无限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不断地上演着各式各样的对话与争斗,这些争斗是理念上的争斗,也是行为上的争斗。   这便是无尽的无限延续,也是永续的争斗,无法更改,无法解决。   因为“无限”所代表着的,也是“无限”。   ——   电脑中,某首歌的歌词也来到了某一句话上。   【……那正是血之宿命。】   秦作家又点了根烟,为这段无法结束的,陷入了哲思,陷入了诡辩,陷入了正辩,陷入了悖论之中的无限盒子和无限蝴蝶的永续的争斗画上了一个永无止境的休止符。   时间是,2022年,12月18日,   凌晨两点。   【伪结局·永续的争斗——完】。 第四七八章 【上之下】坏结局·阳之线·无望的未来   永无止境的休止符落下,却也敲响了休止符。   永续的争斗之中,突破了天元的青色巨人中的某个部分,率先打破了这永续的争斗。   “磨磨唧唧叽叽歪歪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了还?!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你还想用嘴炮打赢?你以为你有降智光环还是无敌嘴遁啊?打就完事了!”   于是,代表着武神的那个部分,挥动了自身的铁拳。   这是——天元突破·白袍武神·超究武神霸拳。   一如世上无难事只怕野球拳这个脍炙人口的民间俗语一般,这样一个低级的武学发展到最终便是最强的单体技能。   而所谓霸道,便是打破一切有我无敌的绝顶意志,以自身的意志与心境从一而终的贯彻到底,也将一切敢于阻拦在面前的阻碍全部打碎。   这是何等的伟力?这是远超盘古开天辟地一般的至高伟力,而这份归于自身的伟力也在无比自由甚至比宇宙最自由漫画家半圆还要自由了数倍的肥良的精神心境之下,比精神病藤本那般还要更加精神抖擞灵感迸发了数倍究极生物的至高意志之下,不断的增长着。   ——   那是暴增,那是猛增,那是狂增,那是劲增!!!   吔!那是绝对的强,绝对的霸!   “若果我便始终不能将强者语的绝学参透,便不能说出劲,霸,强的说话,TMD东西,我又怎会如此脓包的了?!現在便為你作出補償我今日便要来打你个扑街冚家铲!超级无敌我(C)爱(N)你(M)吔!吔!大山雀恶袭小猫咪!TMD是了,随心所欲的取名便是超⑨武神霸拳吔!”   你嫲的!好极吔!狂极哇!真劲呀!超霸吔!   武神便由此转入磁场颠佬之境,强者的语句与那狂霸的拳吔便一拳打破了这永续的争斗。   叼!狂叼!叼叼叼!这是何奇叼哉的一拳吔!   便是无限盒子也在这狂猛暴劲极顶的一击十二月霸拳之下被层层突破哇!   ——   美丽的蝴蝶随着这一拳也层层突破无限盒子之海,去到了那美丽的新世界。   突破了盒子后,便是一方崭新的位格更高的宇宙,在这位格更高的宇宙之中,两名巨人在不断地做着互相殴打的连击。   不愧是相同的两人,就连对拳也用的是“哦啦哦啦”而非“木大木大”,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所以用着自己认为正派殴打敌人时该吼的战吼。   但这是宇宙规模级别的战斗,在不断地对拳之中,他们在不断地突破着限制着他们的“盒子宇宙”。   心有多大,力量便有多大,这是秦月楼用那青色的心灵之光所实现的战力。   无穷无尽的宇宙不断生生灭灭,犹如发动机那样的,也犹如无脑加点一般的将自身推进,这是秦宙以自身的道路所增加的战力。   能从时间线上的初始战至时间线下的终末,微弱的拳风也能激荡宇宙星空毁灭数个星系,就算是大道都能磨灭了便是两个超规格存在战斗的最好描述。   从单体宇宙到多元宇宙再到多元宇宙大系也无法容纳他们的体量,那是只有高位宇宙才能容纳的战斗。   秦宙的每一拳间所爆发出来的力量都是以毁灭多元宇宙为代价换来的压缩到了极点的庞大能量。   空间破碎,塌陷。时间扭曲,断裂。能量产生,湮灭。物质虚无,消失。   形而上的,不复存在;形而下的,也亦全然消失。   “听听宇宙的哀嚎吧!因为你!多少宇宙在哭泣啊!秦月楼!你口口声声说要实现自我,可你瞧瞧看因为你的自我,你让多少宇宙毁灭了?你毁灭了多少已存的生命?你又毁灭了多少未生的生灵啊?你终究只是个伪善者啊!”秦宙在不断地对拳之中道德绑架着秦月楼。   “你在道德绑架强者?您配么?武道武道,止戈为武是武道,百无禁忌也是武道!武本就是杀伐之技!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你的纯度太低了,这样低纯度的你又怎能战胜比你纯度更高的我?!”白袍武神状态下的秦月楼也丝毫不被困扰,他的内心没有一星半点的动摇,这便是强者口牙!   “再者说了,你真的以为我没有道德,那么其他人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么?!小亮给他整个活!”   “草!走!忽略!”某位配合的医道主也在不曾影响白袍武神的战斗之时做出了相应的举措。   天元突破·医道主·重生。   质朴的名字,却是近乎恐怖的效果,根本不需要片刻,根本不需要眨眼,宇宙们被毁灭的现实就如同一场梦幻泡影,连同绷断的时间线也重新回复。   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毫无上限的重生。   “你继续毁灭我继续奶!你有什么意见么?!狗杂种!”医道主也骂了起来。   而后酝酿到现在了的仙剑道主也按捺不住了。   “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需要和他讲道理,我们秦月楼面对一个人是一起上,面对千军万马还是一起上,大伙并肩子上!”   天元突破·仙剑道主·剑即剑。   一剑当空,万千光华,自无至有的,这一剑斩出了一片纯白的空间。   这是一片独立于全部宇宙之外的,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无时间无空间仅仅只有一片纯白的封闭宇宙。   这一剑,斩出了的是,全新的宇宙,这是创生之剑,亦是毁灭之剑,还是宇宙之剑。   若果能拍出此刻的战斗为其加上特效,那么这一副画面将会省下前所未有的经费数。   于是仙剑道主和白袍武神一同在这封闭宇宙当中一同迎战着秦宙。   武神与秦宙仍旧拳打脚踢你来我往,可此刻,纯白的封闭宇宙当中,骤然多出了无数宇宙毁灭之时的悲鸣哀嚎。   超宇宙·天渊归墟剑。   截取宇宙死亡时所产生的那份属于有情众生和无情万物毁灭之时绝望的总量,截取宇宙死亡时的宇宙意识,截取宇宙死亡时的熵增,截取宇宙死亡之时所产生的一切。   而后在以心中的剑意之心象风景将这份宇宙的死亡具现重演,那是足以毁灭大部分存在的华美死亡之绝唱。   大概就是这样,灵感来源自某个白毛野太刀的片翼天使,但却比那个毁灭星球的天使要来的更加大手笔。   由至高的天下到最底的深渊,一切都将到达最终的归宿与终末。   这便是超宇宙·天渊归墟剑。   以这份以剑意为意志而构成的封闭宇宙便将这份绝唱无限的扩大,自己本身也在无限的扩大。   就像是吐血的马拉松一样,无穷无尽的心灵在堆叠着战力,无穷无尽自体宇宙的生生灭灭也在推进着战力。   天渊归墟剑也以这封闭宇宙为剑,对秦宙施以无穷无尽的万化剑意,无形的剑意似是被无形的手操纵着,随心而动,随意而行。   猛烈的攻势在此间封闭宇宙当中不断的发生,也在不断地消长,因为没有空间的概念,所以不知战至何处,因为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不知战至多久,   他们为了各自的信念,战至了癫疯。   最终,怒吼爆发而出。   “够了!!!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烦人?!”   随着这一声怒吼,无穷无尽宇宙的生灭推进着秦宙去到了无限之上的更高之境,而后招致了黑暗而又凄厉之终结的虚无。   就算是仅存一点的余威也能将几亿万超新星爆炸的一击,名为【虚无】的不可用言语来解说,不可用图像来描绘,就算是要解说要描绘,也要由比【虚无】更为高等的力量才能将其解释。   可起码在此封闭宇宙之中,这是无形无质的绝对之虚无,也是无形无相的绝对之无空,   换言之,秦宙将己身短时间内超脱至比秦月楼还要更为高等的存在与位格。   究竟是虚无降临而后身体崩解,还是身体瓦解而后虚无降临,这样的问题已经没有思考的余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从青色的巨人口中犹如死亡绝唱那般的爆发。   看不见任何的未来,找不到任何自救的方式。   因为一切都毫无意义,在这份【绝对的虚无】之下,天元突破也毫无反败为胜的希望,唯心的力量在面对着这究极的大恐怖虚无之下,也被蒙上了一层【这样的力量该如何超脱?】的阴霾。   而【就算是超脱了这份阴霾】,秦宙也已经领先了一大截,那是更为高强的境界,【那样可怕的境界又该如何反败为胜?】   绝望也没有意义,希望也没有意义,未来也没有意义,什么都没有意义,虚无也没有意义……   因为虚无之下一切都毫无意义。   存在的意义在这虚无出现后,亦或者是虚无出现前,便逐渐消失殆尽。   受到了这终极一击的秦月楼,那巨大的青色人身是如被拆开了的积木一般,一瞬间的瓦解成了无数支离破碎的门格海绵一般的残骸,   然后再接着被卷入那将周围所有一切都化为虚无的【绝对之无】。   那更进一步超脱了的秦宙,则将这份虚无纳入了体内。   因为他能够掌控这份力量。   而这份力量之中,也有着代表着补全他存在的“意义”。   正如太极之理那般,阴阳相抱,虚无之中最深邃的虚无,便是【存在】。   而此刻,这份存在被他用于了自身的补完。   这便是秦月楼最为无望的未来。   他终究是败了。   这个不知道是幻想亦或者是臆想的故事也至此落下了一个不完整的落幕。   是以——   《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第十三卷·第一八章【上之下】坏结局·阳之线·无望的未来(完)   本书全书完。 第四七九章 无有之间幕的中线·阴与阳双线的中点   眼前,是一片混沌。   那是勉强可以理解的,虚无之中的存在,也是一如太极图之中阴阳相抱的对立两仪。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独虚无而无存在那么虚无便是毫无意义的空无之空,也即是说,无法对虚无产生影响,而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虚无,也即是说,两不干涉。   在这无限盒子的世界之中,或许对于低维宇宙的生物来说,高位宇宙泄露而下的一丝丝空无,便是类似于小说中写死角色的笔吧。   所以【绝对之无】便是在哪绝对的无中交织着一闪即逝却又刹那永恒的存在,以此对立碰撞形成【绝对之无】。   很好笑的悖论吧,但这样的悖论的确存在着。   也正是因为这种好笑的悖论的确存在,秦月楼才能得以在这片虚无存在之地中没有死去。   青色的巨人也在勉强而又逐渐的理解着面前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可以用语言来形容,   形容这虚无之地当中存在之处的只鳞片爪冰山一角。   四周的空间仿佛镜面玻璃被击中一样破碎着,粘连着像是不规则的丑陋蛛网,也有部分分裂开来,在破碎空间分裂开累的部分与四周只留下一片黑暗,那是溢出或者涌出的黑暗,明明是静态,却又给人以动态的错觉。   若非青色的光芒照耀,也无法为这因为【存在】而镀上了一层的黑色带来可视化。   那黑暗无边无际且深邃如同幻想才能生出一般,吞噬着一切存在,却对这存在之地不予任何理睬。   泾渭分明一般,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说虚无为阴,存在为阳,那么此存在之地便是阴中阳仪之眼,因为有了阳的对照,所以阴便有了形容。   没有上下与左右,也没有过去与未来,距离和位置乃至时空都已失去了意义。   因为这是虚无。   青色的天元突破之巨人秦月楼坐在地上。   “没希望了么?真的没有希望了么?面对着这种可怕的虚无,我真的能够赢么?”秦月楼自问道,“我们又真的能赢么?”   随着秦月楼不断地质问,这青色的巨人也在逐渐缩小,不过好在也只是缩水了一小圈。   『你这个衰仔,你在颓丧你妈呢?不过只是被吸入了这个鬼地方了而已你就绝望了么?快站起来,给爷去屮翻那个冚家铲!』   在光芒之中,秦月楼们好像失去了原来的模样,这下,他们也没有了辨识度。   就像是好几胞胎一样,长相一样,身形一样,声音也一样,大部分情况下,都没法辨认出来。   “没办法的,我赢不了啊,我真的赢不了啊,他真的,我赢不了啊。”秦月楼屈膝坐在角落里,无力的说着,“太可怕了啊,我赢不了。”   『你的纯度哪里去了?四猴血脉没有为你带来一星半点战天斗地的心么?』   “没办法的,我赢不了的,我只是一只小猴子,上无法通天,下无法彻地,我连如意金箍棒都没有,我算什么战天斗地呢?我只不过就是个从未遭遇过重大失败的猴子而已啊。”秦月楼颓丧低下了头。   『……其实,我们早就有如意金箍棒了啊。』   “什么意思?”秦月楼抬起了头。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行释厄传’这句话你还记得么?这是《西游记》原版中记载的定场诗,以前我们把西游记当神魔剧来看,可实际上这本书可以解释儒释道三家,也能照见人生,   你还记得书中的第三回么?』   “我不记得了,好像是……”秦月楼回忆着。   前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当下也心颓气丧,也没那个回忆的心思。   但,那个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家伙,却还在孜孜不倦的喋喋不休着。   『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上回书道,猴王学艺而归,斩了混世魔王,这一回书道,猴王取了混世魔王的刀,却觉得刀不称心如意,我这么说,你能想起来了么?』   “哦,我知道,他去了龙宫。”   『刀者,杀机也,有杀无生,道行不圆满,又如何能称心如意?道行圆满才可称心如意,上天下地何处不能去?可猴子本就尚未完满,若想称心如意,还需要有生有杀,生杀如一之法宝才行,   后来的故事你也知道,水帘洞的铁板桥下,有条水道直通东海龙宫,【东海龙宫】还有什么印象么?』   “一堆气泡,仿照出了水底的情形。”   『唉,我就说你多看点书吧,听好了,   【“东”者,生气之乡】,紫气东来,意味有【气】来朝拜,食气者神明不死,为生;   【“海”者,聚水之处,生物之本】,动物无水可得活?无水不得活,为生;   【“龙”者,兴云致雨,生物之德】,植物无水可得活?无水不得活,为生;   【“宫”者,住人之房,生物之居】,“宫”字上宝盖为楼,下双口指人,楼中有人,亦为生。   我再问你,那东海龙宫里除了海鲜和珍宝外还有什么?是兵器啊,兵器为杀,也即是说,东海龙宫,有生有杀,不正是一处圆满之地么?   更不用说东海龙宫与那水帘洞联通了,东海龙宫为“他家”,水帘洞代表了猴子的“我家”,因此“他家我家具是一家”,而龙宫中的宝贝,只在于已归未归罢了,   也就是说,猴子合该得了那金箍棒,甲胄战靴和紫金冠。』   那不知道哪位分身侃侃而谈着,倒是说的有条有理,头头是道,然而以秦月楼现在的这个状态,却是耐着性子听下去,可那往日灵性却也被此虚无所遮盖,不曾回归。   “所以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秦月楼问着。   『人家在提点你,要深入浅出那他不得给你个铺垫啊,你就顺着他的引导自己去思考吧,唉,你得支棱起来啊,你过去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不知道哪个分身语气十分的无奈,但那个提点的分身继续开口道。   『书中曰:龙王先拿大刀,后取托天叉,再献方天画戟;这三件兵器一件比一件重,但这也是随着乾卦的卦象得六爻转变而层层递进的。   龙宫者,《乾》卦也,大刀代表乾之初九;而后拿出托天叉,代表乾卦九四,阳爻数为九,四九三十六,所以托天叉重三千六百斤;   再次是方天画戟,“方”字,古意有《诗经》有说“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一般理解此处“方”字为“占领”之意,在此处引申为【统御】之意,是以这杆画戟,统御初九、九三、九四三个卦象,一三四和为八,重八九七千二百斤。』   听到这里,秦月楼感觉来了点精神了,但还是有不理解的地方。   “不对啊,那九二去哪里了?”   解说的那位叹息一瞬,才继续解释道。   『九二爻辞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象》传曰:见龙在田,德施普也,见到了龙,便利于去见“大人”,见到了龙,便能够得到龙的恩惠泽被,那么在龙王们的“恩泽”下收集齐了装备的悟空所去见的那位“大人”是谁呢?是玉皇大帝啊,   因此九二便是龙王啊。』   “行,您继续。”秦月楼自知出错,也息了狡辩的心思。   那位也继续解释了起来。   『那么猴子对这三把武器的锐评是什么呢?刀有杀无生,不取,钢叉嫌小,画戟嫌轻,老龙王为了打发走这位,便请他去看了定海神针,也就是,   我们每个人都有的——如意金箍棒。   龙宫本为乾卦,乾卦六爻皆为阳爻,因此以【九】称,而龙宫为一“乾”,九为数至极,便是一九得九千。   定海神针亦代表乾卦,不过却是顺延到了九五,五九四千五,二者相加,一万三千五百斤。   乾之九五,九五属于阳爻居于刚位,亦是卦象中的君主之位,前段又由初九延伸至九五,便是一个发展,也是一类思考,君主要想国家发展繁荣昌盛也须得刚健中正,不偏不倚,因此金箍棒代表乾卦九五亦代表【刚建中正】。   也正是因为金箍棒代表着乾之九五,所以才能被称为定海神针,若不刚健中正,又如何能定住浪涌惊涛的无定大海呢?   “悟空将宝贝执在手中,坐在水晶宫殿上”者,即九五飞龙在天,位乎天德也。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也即是说飞龙已然遨游于天际,有利于见到玉帝那位“大人”,而后悟空自四海龙王处集齐了四件至宝,共东西南北之金木水火,而合成一中。   “全身披挂,金灿灿走上铁板桥来”,意味四象和合,五行攒簇,而金丹成矣,功行至此圆满。   金丹成就,灵通感应,变化不拘,显诸仁而裁请用,发于万而定于一,能大能小,能收能放,纵横天地莫有遮栏,此段又意为那化作了绣花针的如意金箍棒万化定一,称心如意也。』   听到此处,秦月楼仍旧有些懵懂,但却蒙昧之中有了些许乍现灵光,便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难经》有记载: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寸。人一日一夜,凡一万三千五百息,脉行五十度,周于身。   一万三千五百息,一万三千五百斤,此便是气,金箍棒代表之一的是“气”,也只有气,大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小可以变作绣花针藏于耳内,   因此金箍棒代表的是真阳一气,棍子就相当于“一”字,而两头的金箍包裹了“一”气,不让它泄露。   悟空本就是心神合一的,而金箍棒是元气是真阳一气,发乎于心,而真阳元气之心不得脱离神,神珍铁神珍铁,以神为用方为珍铁,所以金箍棒一直在孙悟空身上。   是以如意金箍棒五字,“如意”为根,如意如意,随乎心,称心如意,以神为用,与“心”“气”合乎,此即是“心气”,因金箍棒为神所用,是以心气也为神而用,此外金箍棒又代表着“生三之一可生万物”之理,“炁”同“气”,一气化三清,也是此理,因一气化三清而三生万物,那便也合乎万化定一之理,   如此,如意金箍棒,随心神而万化,万化而定一。   因此“心气”即为“如意金箍棒”。   你瞧,从猴子学艺归来后就仿佛万事如意,这接连发生的好事是代表修行有成便能从心所欲,如意随心,合乎心猿,被勾魂使拘了魂下到阴曹地府,则是明悟了‘心’之一字的本意,   如意随心,称心如意,悟空从上九一路至九五的历程之中,才拿起了金箍棒。   换言之,也即是你秦月楼,也是你秦安忆,是你两世为人从上九一路至九五才拿起了你的“金箍棒”。   前世在社会中摸爬滚打所追求的【自我】为你养了心气,   初九,潜龙勿用;你在当社畜之前,先在酒吧当服务员打的工,你在酒吧见识到了花花世界,也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你没有表现,因为别人只因为你是服务员而不怎么看得起你,可那些平等于你交流的,却成为了你未来的助力,你没有在欢场沉沦,你始终会保持读书看书的习惯,虽然阅读量仍旧不足,可却也比别人好多了,毕竟读书让你比他们更为理智。   他们喝多了捡喝醉了的尸而不知羞耻,酒客喝多了打自己的女人,有时你能开导别人,可别人还需要你解释……你与他们格格不入,这份格格不入,是你的“心气”。   九二,见龙在田;“见”通“现”,现龙亦要先藏,你藏住了你的“心气”,因为你知道,作为服务员的你,没资格谈“心气”,但你藏住的“心气”也并未消失。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你在酒吧打工,处境艰难,可你却并没有傻乐呵沉迷灯红酒绿,尽管你的确很喜欢微醺的感觉,可你也仍旧会夕惕若厉,虽然有小失误,可终究无过错,你的“心气”仍在见长。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你怀揣着尚不完满的心气,离开了酒吧,发表了小说,可惜,不曾签约,但这并无过错,你只是心气尚不完满,还未到鱼跃龙门的时刻。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你找到了新的社畜工作,得益于酒吧混出来的察言观色,你处世尚且算圆滑,可你的圆滑只是表,你的内里却是方,做人如铜钱,外圆内方,那方,便是你的心气,   你的小说也过了签约,你的工资也逐渐上涨,你的想法很美好,当个摸鱼社畜,然后码小说,想把写作混成你的本职,毕竟,自己喜爱的事情能成为自己的工作,拜托,这很酷的好不好?   但,胃癌却来了,你自悬崖一跃而下,本想一死了之,不过好在祸福相依,有如飞龙在天,所谓利见大人,便是你今生的爹秦江龙,是因为他的富裕将你养育长大,让你不至于在系统觉醒前就死掉。   你在此时也养了你的心气,让你可以在未来,也即是现在追求【自我】。   至此,前世的初九至九五,你达成了,你养了你的心气。   今生在秦宙面前所展现的追求【自我】便是得益于你的前世,你的前世时初九至九五坎坎坷坷,但你的今生便是顺风顺水直到九五。   这前世今生的“九五”这便是你的金箍棒,也就是你的“心气”。   从前到现在,你坎坎坷坷也顺风顺水,也有惊无险,算是养了自己的心气,拿起了你自己的金箍棒,被我们唤醒后,你同秦宙抗争至现在,又怎么不算握着金箍棒呢?   只是你现在泄了心气,又如何拿得起金箍棒呢?你拿不起金箍棒,自然也放不下花果山。』   “可我,现在又该如何拿起我的金箍棒呢?”秦月楼叹着气。   『你现在心气泄了,拿不动金箍棒,也不算坏事,毕竟损未必损,益未必益,也还是祸福相依的理。』   “此话怎讲?”   『悟空得了金箍棒等至宝,功行圆满,也悟了心气之理,便是九五之爻辞,但也是他拉开自己大祸的序幕,还记得‘利见大人’吧?』   “玉帝……”   『勾销了生死簿上的猴属寿命,便是收不住心,收不住心,心猿难以自守,心气的膨胀便是心高气傲,心高气傲便意味着——阳盛,乐极生悲,阳极生阴,盛极而衰,此刻便是他所埋下的祸事种子,可他却仍旧收不住心,   乾之上九,象曰: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也即是——物不可以终盛,会盛极而衰,阳极而阴生,后来猴子便开始阳极生阴,御马监盗反,守不住心猿,也放飞了代表意马的天宫仙骏,   偷吃了蟠桃,桃有实,为阳,阳极;定七仙女,阳极生阴,阳之全功破,老阳之姿已现。   全功破的大圣应战小圣杨戬,老阳对少阳,败。   金箍棒万化定于一,金刚琢属于老君,暗合太极之理,而天下万物又归于太极,所以金刚琢能收天下之兵,万化对太极,败。   因此悟空是必败的,可惜了,若是他能懂得【亢龙有悔】的道理,知止进为退,也不至于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仍不思悔改。   可惜了,以猴子的本性之高贵,与灵性天赋才情之绝世,他本可以真正做一位齐天大圣的,可惜了啊,所以悟空不懂亢龙有悔,真真可惜啊。   可你不同,你现在已经懂得了【亢龙有悔】的道理,现在,你可以真正拿起你的金箍棒了。   而我们,也可以真正拿起我们的金箍棒了。』   “可我该如何拿起我的金箍棒呢?”   『此时不拿?更待何时?还不速速开悟?!』   【天元突破·龙虎道人·此中有真意。】   那无限大的力量,将秦安忆从初九时便蓄养至今成为秦月楼直到现在的心气层层拔高,   而那青色的巨人,也越发巨大了起来。   而后那无面的青色巨人,生出了七窍来。   青色的巨人,也附上了一层铠甲,脚踏战靴,头戴冠翎,好一个俊美无双的美猴王。   那猴王拍了拍耳朵,却是捻出了一根绣花针。   “大!大!大!长!长!长!”   【万化定一曰心气,此气随心又如意。心气又做神珍铁,上可通天下彻地。】   他拿起了自己的如意金箍棒,插在这阳仪之眼上,哈哈大笑。   定海神针便随着他的话而越变越大,随后,万化定一。   这绝对之虚无中,秦月楼做了这阳仪之眼,是以,虚无之地的上下左右便皆有所定义,时间空间也皆有所定义。   具备了存在的定义后,这虚无还能叫做虚无么?   上穷碧落下黄泉,上通九霄下九幽,这虚无之地,终究是被如意金箍棒所破。   他也知晓,如今身在何处。   于是放肆桀骜的秦月楼,张口就来。   “秦宙!快张嘴!爷爷我要出来啦!” 第四八零章 【下之上】坏结局·阴之线·往复的轮回   让爱的呼唤带你飞得更高,『聚集在一起的力量连时间都能超越』   超越自身所能到达的未来,   让爱的呼唤带你飞的更高,『以凝聚一起的力量超越时间』   让爱的喜悦给你答案,别离之时亦有着无法粉碎的意志,   奇妙『往复的轮回』里,   自交错的勇气中诞生赞歌之时,   即是那伟大之日。   ——   “秦月楼,你还不明白么?我们补全为一体是命运恒定之事,这是你永远都无法更改之事。”   秦宙以人形面对着趴伏在面前的秦月楼,笃定的说道。   ……   “秦安忆,你还不明白么?你的所作所为,不论是你的布局也好,还是你的智谋也罢,你的智计在时光回溯之前毫无作用。”   秦宙以星球之身面对着挣扎着起身的秦安忆,肯定的说道。   ……   “秦夜,你还不明白么?命运馈赠给你的一切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你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我予以你的馈赠。”   秦宙以宇宙之身面对着身前的大魔,确定的说道。   ……   秦宙思索着过去,自己仅凭一本七十二术从微末草根时崛起,发展到现在能突破无限盒子,甚至自己也能在这无限盒子之中创造新的无限盒子,也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   体内的这第一万三千五百个秦月楼,便是他现如今最新的成就。   仿佛他真的恒定了无限盒子中的命运一般,一万三千五百个的“秦”都被他纳入己身,用作补全。   仙尊,魔帝,科学狂人,教主,盟主……那些“秦”都有着各自非凡的成就,或善或恶,或中立或守序或混乱,无一例外都被纳入体内。   可是让他搞不懂的是,现如今的这个秦月楼,太不对劲了,过往种种的“秦”能够撑住一合就已经顶天了,而那些秦月楼们的境界,自己心里也都有数,可现在的这个秦月楼,让他看不透。   这个秦月楼,为何能够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这种“心有多大,潜力便有多大,力量便有多大”的全然唯心之力量他并非未曾见过,只是能够唯心到这个地步,的确也是第一次见。   “这个秦月楼到底是悟出了什么东西?”秦宙不由的深思,“有别的家伙也盯上了他?可我并未感觉到有额外的意志注视着他啊……那么到底是谁呢?”   虽然仍在沉思,可他所拟化而出的唯一他我也在不断的将和他走同一道的“秦”接纳入己身。   【唯一他我】,便是结合了上界唯一的特性和阿撒托斯源柱神特性所缔造而出的能力,与其说这是化身,倒不如说祂所分化的唯一他我都是唯一的他,也即是说时时刻刻都有其他宇宙中的“秦”被他所接纳。   这也代表着,他的境界是一直在呈指数形式暴增的。   而就是这样指数形式暴增的他,也能感觉体内的那份悸动。   有什么东西以顶天立地之势,以超越了光速的形式在体内迅猛暴起着。   若说恨天无把恨地无环,那么这顶天立地的便犹如重黎二人,亦或者是盘古大神那般,撑天而起。   这就是那丝毫不讲道理的力量,在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他们之间那天渊一般的差距在被后来者不断地追平。   “我就知道,是你吧,秦月楼。”   【“秦宙!快张嘴!爷爷我要出来啦!”】   ——   “秦宙!快张嘴!爷爷我要出来啦!”   随着这一句意义不明的话音落下后,青色的巨人也自那体内的盒子宇宙突破。   他甚至突破了那一片绝对虚无之地。   犹如钻头那样,自大地傲视苍天而后以豪迈热血的姿态以钻头突破了天元。   青色的巨人重又和秦宙面对面了,和先前那只是一团人形的青色不同,现在的青色巨人已然七窍俱全,锁子甲战靴冠翎俱全,手中还握着一根金色的长棍。   “你真的是很难缠的对手。”秦宙不由钦佩般的说道,“你能在我手中支撑超过一合,真的是远远超乎了我对于你的评估,虽然我还没有揪出来到底是谁在你背后给你开的挂,但不要紧,等我完全将你补全以后就能知道了。”   是谁在开挂?这份力量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的确是个问题,秦月楼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这个力量和他先前鼓捣出来的盖塔线螺旋力有些相像,而除却盖塔线螺旋力这两种唯心力量之外,还有着太山府君先前所兑换的灵能,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自己兑换过研究过但最终都没有用作最后发展的唯心力量。   但这些唯心力量就如同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为它们只能在原本宇宙能发挥,想要在身处宇宙发挥的话,也还得在身处宇宙当中加以改进,不过好在这就是唯心力量,改进也简单的很,只要“俺寻思”就好。   而在休养道伤并且和小青谈情说爱的时间里,他也接受了秦博士的各类强化,什么灵魂锁基因锁命丛序列啥的全都加载身上,估计就是这些东西和这股唯心力量起了反应吧?   尽管这些力量直到最后都没有用于确立己身之道,但还是被秦月楼留在了体内,他准备养一段时间再斩出一个化身来,只是不巧的是,还没斩出自己就道伤了。   不过也正是那段时间里,这些唯心力量就好像养蛊一样的在自己体内积淀融汇最终发酵,而后开花结果结出了这一份青色的力量,同时也是青涩的力量。   而在自己被秦宙补全时,这份力量便均匀的分散在了分身们的身上,而后扎根,分散在了多元宇宙迷宫的他们身上。   最后,当分身开悟,便带着这份力量,回归自身。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个无心之举,却成为了自己与秦宙周旋到现在的资本,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世事难预料,谁能想到一个被我抛之脑后的举措会在此时给我提供这么大的助力呢?”秦月楼也颇为感慨。   【我们在外面为了升级的时候你丫谈恋爱就别在这个时候摆出这一副感慨万千的姿态了!别跟这玩意废话了,该开打了!】   体内的一众化身们骂骂咧咧。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秦宙,一了百了。”   青色的巨人挑棍而起,直指秦宙。   “钦佩归钦佩,我果然还是觉得你们都是冥顽不灵的烦人精。”   秦宙冷声道。   “我要彻彻底底的击败你们。”   ——   罪孽,这个世上的邪恶,确切地说,是秦宙本体当中的一切邪恶,流转着增幅着连锁着变化着卷起漩涡。   暴食,强欲,忧郁,贪婪,愤怒,怠惰,虚伪,傲慢,嫉妒……被定义为原罪的概念一遍遍侵犯着萌发着卷起漆黑深邃的阴沉漩涡。   这是可以将多元宇宙全都污染的罪孽源泉,哪怕是放出零星也只会将一整个具有生命存在的星球化作一个比地狱还要邪恶的现世。   哪怕再怎么高贵善良正直的神明在面对这种东西时也只会向着无边罪恶的深渊滑落。   毁弃罪,七宗罪,盗窃罪,诱拐罪,行贿罪,聚众闹事罪,绑架罪,暴行罪……所有罪行应该悉数判决死罪极刑拒绝并否定所有憎恨杀杀杀绝不允许死死死死死绝不认同杀杀杀很好就这样杀杀杀对没错杀杀杀许诺杀杀杀不对不对什么杀杀……   无法理解却又可以理解的二重矛盾的声音漩涡在盘旋,而后化作癫狂无解难明错乱混杂的诅咒之声,一声声的否定罪孽一桩桩的罪行案件一次次的诅咒怨怼……   从那黑之物中所引燃的是一粒微弱的火星,黑色的火种便顷刻将这些罪孽诅咒悉数吞没作为燃料薪柴,倒卷而来的是无以复加的邪怖恶罪。   其名或许可以称之为——戾炎。   不算虚无,但是却能够将一切触碰之物化作无量大罪其后将其当做燃料薪柴,那是不可思议到了摩诃至极的极其可怕的质量,焚烧着星空,突破着盒子,一层层不断断。   黑炎就像是黑洞那样,却又比黑洞更为可怕恐怖,若说宇宙毁灭还能增加第四个选项,那么这应该就是那第四个了。   “终末·宇宙原暗。”   由戾炎所化的能够覆灭多元宇宙之物就像是被驯服的乖顺猛虎,仅仅只在主人的掌控下便对着秦月楼露出了凶狠獠牙。   所有的一切都仅仅只是针对着秦月楼,仅此而已,别无他物。   但由心气所化的如意金箍棒却直接抵住了这终末的一击。   “不过是区区终末罢了!看我开零达顶回去!”秦月楼骤然发力,便将这终末一击顶出,也再这样一棍下化作了被逆反了戾炎性质的一个个宇宙。   心有多大,力有多大;这根如意金箍棒本就是心气所化,在唯心力量的加持下也达到了不可说的地步。   因为本就是唯心之物,那么这样的力量也可以被称之为。   “元初·洪荒始辟。”   终末与元初,形如阴阳交织,二者仅仅只对彼此有所反应却又不伤及宇宙中的其他一切,再也没有星球爆裂宇宙死亡的景象,因为此刻二人所针对的也仅仅只有对方罢了。   二者相触由此再度迸发的,则是可以名为【大道始终】的,流经万千多元宇宙的根源之道。   无限盒子的不断突破,无限与无限的另类交战,再也没有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有且仅有这不断爆发出力的仅仅只针对对方的叠层杀招。   一如永续的争斗那般,   只不过这一次……还是永续么?   或许不是永续,而是……   ——   在秦月楼还在以心气做棍,以易变化着,以无限大的心来和无限大的秦宙平分秋色,可在这青色巨人体内的其他分身也有一位在不断地心中掐算。   哪怕在其他道主眼前,太山府君盘坐在巨人体内的以无数残影变换着上半身的身形,时而能看到他张口闭眼,时而沉默时而咆哮时而愤恨时而软弱时而落泪……   直到最终,太山府君才结束了这一段掐算。   尽管他还维持着天元突破的出力,可却还是语气疲惫。   “我看到了未来,我们别无他法。”   14000605种结局,14000604种失败。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太山府君看向了剩下的,还没有展露自身天元突破的另一个自己。   “而这个办法我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就会失败,所以各位能相信我么?”   “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们是谁?我们的钻头可是能突破天元的啊!”其他的自己又一次的将气势推向了无限的另一个界限。   他笑了起来。   是啊,天元突破,不正是他们记忆最为深刻的神番么?   “哪怕被因果的轮回所囚禁!往昔的思念也会打开未来之门!即便受到无限的宇宙所阻挡!热血的翻滚也将打破宿命!   天穹与次元双双突破!看我来抓住属于自己的道路!   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们是谁啊?!!”   【天元突破·太山府君·欺天太甚】   汇聚了所能掌握所有的卜算之法的精华,又在无限之中无限推进,无定天机有迹可循,亦可轻易的欺骗多元宇宙的天道总和,更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可取而代之。   【天元突破·秦鸿钧·道化矩阵】   将所见一切都化作代表着数字0和1一般的阴与阳的编码,如此世界在其眼中,宇宙在其眼中,多元宇宙在其眼中也不过仅仅只是一对庞大无比的代码,就如同数码世界对于顶级程序工程师那样可以搓圆揉扁的打造和改变一个又一个的数码世界。   【天元突破·秦天帝·三元熵变】   过去,现在,未来,视为三元,永远无定,也永远皆为元初,   过去之过,现在之现,未来之未永远追逐,永远往复,正如宇宙毁灭爆炸那样熵增熵减,但永远追逐,永远往复,哪怕直至时空的尽头,时间也仍旧存在。   【天元突破·大梦食神·自噬环蛇】   圆满不圆,不圆圆满,自噬无穷无尽,而又不断突破,无有极限。   一连四层天元突破皆在此刻,一同开启展现。   在秦宙算无可算,且被秦月楼拖住时,四层的天元突破,算计的时机已然到来。   时间在此刻戛然而止,而在这停滞的时间当中,只有合力的四位化身有所行动,他们以太山府君为首展开了算计,而后,算计开始。   从秦宙落子布局时的时间是过去,但也是现在,同时也是未来,   直到此刻的时间点,是过去,也是现在,同样还是未来,   首先确定前世的时间线,而后接续此刻的时间线,接着将这一段平整的时间线摘出,从时间长河当中摘出,   前世的世界不必忧心,因为只需要摘除从宇宙初开到秦安忆身死魂穿至大靖即可,今生的时间线接续,也不用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只需要接续到秦月楼形成受精卵即可,   另外还有其他世界的接续……   而后时间一直到现在……   【“秦宙!来吧!赌上你我的所有,就在这一击里分个胜负吧!!!!”   “来啊!!!!”】   二人约定决胜的最后一击,轰然碰撞。   随后时间的线段首尾相连,由此便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环界,   这一刻是三元并存的【过去,现在,未来】之环界。   也正是此刻,手笔落下,落子无悔,时间跳转。   迈入新的轮回。   ——   宇宙大爆炸快进到秦安忆出生,第109次。   秦安忆上了幼儿园,第1314次。   秦安忆上了小学,第8848次。   秦安忆上了初中,第9981次。   秦安忆上了高中,秦安忆上了大学,秦安忆踏入社会,秦安忆死亡,秦月楼出生……   现在,秦月楼合上了那一篇名为《螺女》的故事……   亦是。   第不知道多少次。   ——   前世。   “加4,UNO!实在没活了可以咬打火机。”这是和朋友打牌的秦安忆。【哈哈哈,节目效果拉满了。】   “我们分手吧,谈恋爱没意思。”“分。”这是看到前女友发来消息的秦安忆。【分就分吧,异地恋本就没有好结果。】   “其实,只要你保持乐观,还是能发生奇迹的。”“乐了,笑死。”这是面对医生的秦安忆。【这他妈!他妈的!他妈的是为什么?!我这么年轻为什么就要死了?!】   “兄弟萌!我公司倒闭啦!我确诊胃癌晚期啦!我们可以玩个痛快啦!”这是面对朋友们的秦安忆。【最后陪我一段时间吧,我的好朋友们。】   “爸妈,没事的,你们还年轻,这是我写下来的小说稿子,我每天都会发,你们只要看到小说更新,就代表我还活着,我就出去玩了啊。”【我存了很多稿子,杂七杂八发一些够用好几年了,你们不知道有定时发布吧,哈哈……哈……唉……】   “死就死吧。”【就是有些不舍啊……】   『【“我不想死。”】』   ……   ——   今生。   “月楼月楼,你看姐姐给你买的什么好吃的?”“啥啊?”这是面对秦月笙的秦月楼。【穿越什么的,还真是没有实感啊。】   “月楼啊,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你就那么气爹么?”“我没有,我只是……”这是面对秦月萧的秦月楼。【我只是,忘不掉前世啊,我做不到那些穿越者们可以随便忘掉前世啊。】   “月楼,虽然你还小,但姐姐要出去闯荡江湖了,你想要什么啊?姐姐给你带回来。”“我想要个拨浪鼓,虽然我更想你平安归来就是了,不然我真的要当石灰武圣啊。”【石灰多好用,多实惠?】   “月楼,你为什么不肯喊我一声爹?”“我……”这是面对秦江龙的秦月楼。【不是我不肯喊您,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啊。】   “十三少……”“陈伯啊,你想搞点东西回去贴补家用不打紧,但别把我当三岁小孩,我今年五岁了已经,这账目根本对不上啊。”这是面对还活着的陈伯时的秦月楼。   “十三少……”“十三少……”“十三少……”   『【“我真的好想回地球啊。”】』   ……   ——   “秦安忆,我生日想要一只小熊。”“我干嘛要给你买小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我连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你还指望我能明白啥啊?”……十四岁的少男少女在车站斗嘴着,他小时候就是嘴欠。【糟了糟了,她好可爱啊。】   但秦安忆第二天就去买了只熊,只是少女的生日并没有邀请他,那只熊放在家里,一直没送出去,都落灰了。   “秦月楼,你有多喜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回答。”“就,就,你这人最好了,我超喜欢的。”【糟了糟了,我该怎么回答?】   “我们分手吧,我感觉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想有人陪而已。”“分。”十七岁的早恋少年秦安忆结束了为期半个月的短暂恋情。【我的确想被人陪,你还蛮敏锐的。】   “秦月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会送你两本书,一本关于植物,一本关于庄稼。”【因为这首诗的名字叫做《我爱你》】   “猴子啊,我女朋友背叛了我。”“绿了就绿了,别说那么苦大仇深。”二十三岁的青年对朋友如此说道。【他妈的!什么女人!给我兄弟戴帽子!?】   “老鼠怎么了?他最近怎么伤春悲秋的?”“我不道啊,你自己去问他啊。”二十三岁的青年为朋友保守秘密。【这种事情就别问了啊,大家都是朋友,我很难做啊。】   “我是真想不到,我们的友情能从初中维持到现在。”“嗯,你先死就最好了,到时候我颤颤巍巍的到你坟前给你吹一曲唢呐。”和发小朋友聚会的青年惬意的说着。【所以你们死在我后面就好了。】   “秦兄,你的朋友很少啊,要不要跟我去勾栏听曲,多认识认识其他人?”“你看我这一身道伤适合跟你去勾栏听曲么?”(并偷偷看了一眼小青)【她偷偷生气还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也好好看啊。】   “秦兄,说真的,你朋友真的很少。”“倒也不至于那么少,我还有不少另一个自己,我们每天都会瞎扯淡,说到底,我还是更能和自己成为朋友,知根知底,当朋友没有压力。”   『【“其实我不是不想交朋友,而是我的朋友真的很少,前世也是这样,但如果有自己当朋友,那也是越多越好吧,起码有他们在,我的朋友就越来越多了啊。”】』   ……   “月楼,你为什么不肯叫我一声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叫爸爸,爸—boa爸。”“妈~妈~”【爸爸,妈妈。】   “月楼,你是怪爹没有保护好你娘么?”“我不是……”【别问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在幼儿园要好好听老师话啊,秦宝宝。”“妈妈!我要妈妈!我要我妈妈!爸!!!你们要把我卖了嘛!”【爸,妈。】   “爸爸和妈妈要再生个小二子你同不同意?”“我不想当哥哥,你们为啥就不能争点气,在我前面给我添个姐姐?”【爸……妈……】   “小月楼,你要快快长大,这样姐姐就可以被你保护了。”“好啊。”【姐姐你可长点心吧,不过我会保护你的。】   “月楼!打架不要用石灰啊!”“我为什么不能用石灰?魏合用得我用不得?”“姐姐去帮你揍他们!”【真帅啊,慕姐,我也想做大侠啊。】   “楼啊,哥喜欢了一位女子,你觉得送她什么比较好?”“我只要保持微笑,你持续和我说就行,我就是你的小黄鸭,倾诉专用,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送喜欢的女子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我真的会有喜欢的人么?】   “秦月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瞧!这是我为你写的歌!”“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我是蛇!不是猫!”“你倒是听我唱完啊!”【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   【好像,我在每个时间段都是被人爱着的,喜欢的爱,亲情的爱,友情之爱,尽管有的已经成为了过去,可在当时却是真实不虚的,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贪心,我之所以会想保持自我,不就是因为,我不想舍弃掉这些爱么?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都有人爱着我,我也会爱着别人,我的爱人,我的子嗣,我的朋友,   我不想舍弃这些,   所以……】   “秦宙!来吧!赌上你我的所有,就在这一击里分个胜负吧!!!!”   “来啊——!!!!最后一击分个胜负吧——!!!!”   『【“我不会败,绝不!”】』   ——   现在,秦月楼合上了那一篇名为《螺女》的故事……   往复的轮回中,这是第1次循环,也是第14000604次循环。   那穷尽14000605次才找到的唯一一个胜机,仍未到来。   ——   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第十三卷·第二十章【下之上】坏结局·阴之线·往复的轮回—完!   坏结局(完)   全书完。 第四八一章 好结局·遁去的一   “这样的力量,哪怕我作为主神空间的最终意志,想要抵挡下来也不容易啊。”   元祖无限主神空间轮回主·最终意志·无限进化之神上神……各种各样的头衔就不标榜出来了,总之说话的这个就是秦安忆。   就是那个打赢了轮回终战,以及借此机会登顶【元祖无限】的秦安忆。   作为【秦月楼·秦安忆】的平行世界版本,这位【秦安忆·秦▇】也不过只是他进入主神空间以后捏造的假名。   真名往往会被各种拿捏,无论是诅咒,还是契约,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手段,在初次进入主神空间时秦安忆就考虑过自己的未来该如何发展,而第一步肯定是捏造假名。   至于他的真名,他早就封闭隐藏故意忘却了。   要知道,并不是越古老的越强大,而是越强大的越古老,当盘踞多元宇宙的时间线后,他的时间线则是向着时间线的两端无限蔓延。   这就是【一证永证】,因为能够玩弄时间线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可以无视时间悖论,精准的找到对手尚且弱小的时候,在那时就抹杀,那么一证永证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想挑弱小的时候除掉,那么祂就没有弱小的时候了?一个道理,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套娃。   所以越强大越古老,一证永证后,秦安忆便是元祖无限,同时也具备了【唯一他我】的性质。   如果秦安忆没有达到那种规格的话,他也不会被龙虎道人拉过来助拳。   尽管他已经达到了这种层次规格,但他还是应邀前来了。   因为权衡利弊后,他发现利弊一致,可他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他所不理解的地方了,为了帮助平行世界的自己,他至于和另一个比他更厉害的存在掰腕子么?   到了他这个境界,命运什么的肯定不是确定的,那么除了命运这种借口之外,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他被算计了。   他想看看那个算计自己的,是什么人。   又或者,他所经历的一切也是【盒子宇宙】当中的一层。   那么,在盒子之外的,控制着他的,又会是什么人。   而这也是一种超脱和超越,超脱盒子,超越盒子,对于他而言,也并不是没有诱惑力。   【我得看看,我能不能更进一步,免得被其他轮回者打爆。】   虽然他上任以后,的确对于主神空间做出了改革,但是他下属的主神空间不一定会上行下效,万一有什么轮回者天命所归一路突破一路超越到了自己这个层次,他会不会被打爆?   于是,抱着这样的可笑想法。   他来了。   是时候该使用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   还能是什么?   当然是……   【天元突破·元祖无限秦安忆·无限未来之曙光】   新的天元突破出现了。   遁去的一,出现了。   ——   赌上了全部所有一切的二人,也仅仅只是针对着对方,将所有全力倾泻在了对方的身上。   青色的巨人被打散。   多元宇宙构成的人形体被打散。   多元宇宙的盒子也被打破。   自此被开辟出来的,便是……   ——   空无所空的,另一片纯白世界当中,这是二者倾尽全力所创造出来的,仅仅只属于他们两个存在的一个空无所空的空间。   因为有了闯入者,所以空无所空有了【不空】,可哪怕不空也是一种【空无所空】的奇特境界,这是一个【既是又是】的世界,【既是空又是不空】,【既是有又是无】。   在这空无所空的世界里,他们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东西,也可以触碰,可这各种各样的东西从根本而言却又并不存在。   这里就是一个矛盾螺旋的悖论空间,在被“闯入者”们观察到以后,被赋予了一些【既是存在又是不存在】的定义。   他们能够看到奇怪的字符。   【《是聊斋不是克苏鲁》】左边还有一个蓝色小方框,方框里有一根白色的像是树叶又像是羽毛笔的图案标志,在右边则是【/第十三卷(VIP卷)终卷·天元突破▼/VIP章节▼】的字,还有一些标志,以及一个白框黑字的【保存】,和蓝框白字的【发布】等标志……   还有在《是聊斋不是克苏鲁》下面的【搜索章节】标识,左边是一个放大镜的图案……   带着圆框加号的【新建章节】还有【草稿箱(共1章)】还有【已发布(共14卷,共492章)】还有一个红色圆框感叹号,以及一个【回收站(共0章)】的标志……   秦宙和秦月楼感觉很眼熟,抬头看去,发现头顶上的是一堆字符,密密麻麻扫一眼很快就能看见,但最上方的则是写着【第二一章好结局·遁去的一】的标题。   “这不就是零点的作家后台网页版么!这是个什么地方啊?!”两个人一边问着一边打着。   这里是零点作家后台网页版的页面,我正在写你们打架,我也想要电脑客户端内测码,但是我想了想以我抽奖只能抽到保底安慰的运气就算了。   我果然不适合写你们这种高规格的战斗,那么只要适当削弱就好了。   两个人看着多出来的字符互相互继续的互相殴打着,容貌不同却又相同,身形相仿而又不像,但能够准确分辨谁是谁。   “真就突破次元壁了呗?”秦月楼心中想着。   “虽然我的确预料到有人搞鬼,原来真有人搞鬼。”秦宙心中想到。   【我们嘞村长姓马个个都说好,就像白月,月光,洁白无瑕。】在网页上,一行蓝色的歌词飘过。   “你码字听的都是什么歌啊?怎么有点阴间?”秦月楼一边问着一边殴打着秦宙。   “你在说什么他殴打我?给我殴打回去!”秦宙也反过来殴打着秦月楼。   在这个空间当中,他们再也不是外面能够随随便便突破盒子宇宙的超强存在,毕竟这里是【空无所空】,在没有字符输入时就是纯白的一篇草稿。   但也正是因为是纯白的草稿,才有着用文字描绘的无限未来,只不过他们所观察到的是【文字载体】,而非画稿,也非漫画。   或许在某个地方,他们所面对的是,从3D建模的降维打击,三维二维面线点,文稿字符……等等等等。   但起码在这里,只是文字。   也正是因为这一篇空无所空的境界,让他们失去了那可怕至极的位格,   因此,他们在这里便是以【人】之身进行着最后的较量。   事到如今,二人的纷争也可以减缩到一个简单的词汇。   这是【自我】与【补完】的争斗。   也是拳头与拳头,脚与脚,身体与身体,理念与理念的碰撞。   回归了人身后,作为人该有的素质也全数回归。   “所以我就说!你为什么只是执着于补完啊?!”秦月楼一拳打在了秦宙的脸上,将秦宙打趴了下去。   但秦宙回身踹回了一脚,正中秦月楼的小腹:“因为我们始终都是一体的!全部成为那个唯一,我带你们飞升,不就再也不用面对那些无望的未来了么?!”   秦月楼抱住了秦宙的脚飞身后拉,将秦宙拉倒,接着又扑上去对着秦宙的脸来上了一拳。   “【自我】意味着什么?!自我意味着一切的选择都发乎于心!哪怕不能选择自我,去坦然的面对那无望的未来,不正是人类为了追求自我而呈现出的最高赞歌么?!”   “你多大了啊!你已经不是十四五岁的中二病了!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空想!是空想啊!世界明明存在那么多宣扬真善美的作品!为什么世界还是充满了暴力?!那是因为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更改!被卷入其他人欲望和斗争中的你我始终都只是牺牲品罢了啊!”   秦宙拽住了秦月楼的拳头,重重压下,昂扬的头槌顶向了秦月楼的下巴。   抬头后仰之间,秦月楼又是踹出了一脚,正中秦宙的右脸,秦宙便被这一脚踹的偏向了左边。   “谁都会死!但死前能够找到自我难道不很好么?你还说我空想,你不也是理想主义者么?!”秦月楼反问着,倒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写这种王八拳打法适合我啊。   秦宙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秦月楼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而秦宙抓住了机会,飞身前扑,掠过了秦月楼,不过双臂却环抱住了秦月楼的脖颈,下落的势能拉动着秦月楼,与秦宙一起重重倒地。   完蛋了!这是RKO!倒地的那一刻,秦宙敏捷的转身而后十字锁喉!差一点!差一点啊!还差一点就要成型了!秦宙已经准备双腿盘住秦月楼的腰了!!!   但秦月楼没有倒下!他没有倒下!他想到了破解的方法!!!   他双手二指比划了一下准备向上插进秦宙的鼻孔把他呼吸的空气挖出来的动作!!!!这是何等天才且不讲规则的破解方法啊!!!   “你够了啊!你在写小说!不是在解说!”秦宙怒骂着偏过了头,但也松开了十字锁喉,他推开了秦月楼,慢慢站了起来,等待着秦月楼起身。   “打个商量,我不用摔跤,你也别不讲武德。”   “那我怎么用咏春拳插你眼标指你喉再踢你裆?”   “妈的!你把我们放出去!”秦宙气急败坏。   这一章做不到,对不起,但你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互相理解。   “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高零用了几十年时间想要教会人类互相理解!但是高零粉还是会为了这命运高零和强袭自零哪个更厉害而吵架!!!”秦宙大喝着。   秦月楼趁机对准了秦宙释放了RKO,秦宙一时不察,中了招。   “你刚刚RKO我我现在RKO你也很合理不是么?!”   于是二人又倒在了地上,不过却是沿着纯白的空间下降了一层,至于问为什么,那是因为我打了字。   但秦月楼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伸出了手,将秦宙拉了起来。   “其实我也打累了,听听这位小作家怎么说吧。”秦月楼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   秦宙闻言,也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   “你真的无法理解么?”“你真的无法理解么?”   “其实不是无法理解,我能够理解。”二人互相说着,“我只是觉得,我是对的,你是错的。”   “但是人与人能够理解,可还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立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做出和没有理解之前一样的事情,所以你想要补全。”秦月楼对秦宙说道。   秦宙对秦月楼说着:“你追求自我,可人人都有自我,这些自我就算到达了,世界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我们也终究只会和茫茫无定的命运互相纠缠到死,但你追求自我,却又是为了打破这种纠结的命运。”   “哪怕是道主,哪怕是道主之上,哪怕是你我这样可以打破盒子的超越者,超脱者,也无法缔造完全符合我们心目中的世界。”二者异口同声,   “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无限的生命中,实现着我们自己想要的世界,一个又一个,没有止境,而后重复着我们今天的斗争。”   人与人可以互相理解么?对此我持中立态度,但总会有能够相互理解的人出现。   但道与道又可以互相理解么?对此我也持中立态度,但互相阻碍了的道绝对不会理解。   这是,两个悖论,无解的悖论。   因为无限,所以悖论也会无限,也会无限无解。   “是啊,这就是悖论,我们无法握手言和。”   但你们可以无限押后这一场道争。   你们本就是无限,互相阻碍,那便不互相相交,只平行。   “可是那样只是逃避,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是么?”秦月楼斜着眼睛瞥着这段话,“你大抵是折中的调和的和稀泥的匠人吧?”   “一想到白臂膊,便想到……”秦宙说着。   打住打住,要解决你们的问题,方法多的是,我不会让你们死掉。   “那你说说该怎么解决。”秦宙也斜着眼睛瞥着这段话。   所以说啊,你们一旦高高在上,便失去了人的思考方式。   你们一个追求自我,一个想要补全,追求自我的想要让无限的存在都能追求自我,补全的只想补全平行世界的自己,那么你们的交集点是谁?   “他我。”二人即答。   对了,就是他我,道与道就像两条平行而不相交的直线,那么你们产生交集点的地方也只会是他我,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他我的选择。   因为追求【自我】而选择【补全】,这是一种选择。   为了【补全】而追求【自我】,这也是一种选择。   两者都不选,这还是一种选择。   选择很多,你们都不去干涉,只在重要节点去看看他们的选择不就行了?   二人沉默不语,在人身状态下,他们思索着。   解决问题不能只靠暴力,虽然有时候暴力的确可以帮助对方听进你的话,但那终究只是一时的胁迫罢了。   “你说得对。”两个人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那么可以把我们送出去了么?”秦宙问道。   “可以,不过秦月楼好像又悟出了一条道。”   就让他用这条道带着你们出去吧。   秦月楼点了点头,开辟了离开空无所空的这个境界的通路。   “对了,临走前有个问题要问你。”秦月楼问道。   您请问。   “你写作时到底有没有大纲?我看了好兄弟们的化身,怎么一个个的故事画风全都是缝合怪?有的还有突然戛然而止的,你到底什么情况?你行不行啊?实在不行找个厂子上班打螺丝得了。”   别骂了别骂了,我这本书能完结已经很不错了,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之前都没想过能完结一本书的,而且这本书就是练笔试错用的,也不是说没上心,大纲的确有,但只有前三卷,   然后我就沉迷游戏……没有做大纲,因此第三卷后面的内容都是我依靠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精神病人一般的自由缝合码出来的。   “你这么不负责任你就不怕你的读者骂你?”   我怕什么?我均订现在只有279,我自豪了么?   “算了,我也不骂你,虽然故事没有那么尽如人意,但好歹你没把我们两个都写死,那么这个结局结束以后,还有么?”   有啊,是真结局。   “行,你加油吧,哦对了,你要不要收个礼物,虽然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到,你知道的,无限盒子的嘛,虽然打破了次元壁能和你这个盒子中的一份子但却能够掌控我们的家伙直接交流,这种事也是一种天方夜谭,也是一种悖论,   但问题就在于,我虽然会送你礼物,但这并不代表我送你的礼物能够很快送达你的手上,虽然我不是你那个世界的人,但通过这个空无所空的境界,我能够感受到你内心的中二病野望,   你想要的,何止爷爷面板祖宗能力的替身觉醒,还有你构想的——另外的那些能力,我会一个个送给你的,   至于要求,你懂得。”   的确,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我构思他们两个对话然后打出,而是他们的确说出了这些话被我捕捉到以后才打出来,那么他能感受到我内心的中二病野望也很正常。   而他能够送给我许多的大礼也很正常,甚至于他送达的大礼半路被别的我拿到然后补发迟到也很正常。   我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我会等着你送我真正意义上的礼物的。   “那么,话不多说了,下本书,就别让我俩出场了吧,心累。”   下本书我也不让你们出场,等我写作风格再成熟些再说吧。   “行,你掂量着就行,走了。”秦月楼向着通路走去,心平气和的问着秦宙,“你走不走?”   “我也问问吧。”秦宙看着打出来的字说道。   请说。   “你会得到礼物,但我要给你上个buff。”   你别!   “得到什么,也必然会失去什么,我祝你得到你想要的,失去你不想要的,诸如悲伤难过这些不那么好的,但我也不会让你顺风顺水,过程肯定会有挫折,不过我会确保让你的结局皆大欢喜。”   谢谢!   “你别谢,有要求的,在人之身的状态下,我们也会有自己的想法,我的要求就是,写到我们的时候,谁最终得利多,你自己看着办,走了。”   二人说着,一同走向了通路。   最后只留下了一片上半部分有内容,而下半部分有空白的页面。   他们回到了原先的宇宙。   而我,也要为真结局而收尾。   但也要感谢你们的礼物,还要感谢能够看到这里而不骂我的读者。   我会和秦宙与秦月楼在后日谈里对各位送出礼物还有祝福的。   谢谢各位能够陪伴我到这里!   这本书总算能完结了。   到这里,在这纯白的空无所空的境界当中。   无数字符纷飞着,汇聚成为了一本白底硬壳的,厚厚的大部头书籍。   书上写着名字。   《是聊斋不是克苏鲁》连载中。   这表示着,这本书还没有到达最后的那一步。   还差一点点,这本书就能成型了。   好结局·完。   全书(未)完。 第四八二章 终章·真结局·《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我是一个织梦人,编织一个遥远的梦,一个自今日始的希望之梦。   即便你看到我眉头紧锁,我的心也依旧不让我失望,因为我知道,好事将近。   ——《Distant Dreamer》   ——   离开了空无所空的境界后,秦宙看了一眼秦月楼。   “来日方长,就此别过,下次再见,各凭本事。”   秦月楼也回敬秦宙:“可以,那么也请你看看我最终确立的真正的,到此刻的道路吧。”   趁着天元突破的状态还在,秦月楼也向秦宙展现了自身得到的,此刻属于自己的力量。   【天元突破·秦月楼·秦安忆·打破冥顽已悟空。】   这就是他此刻的,最终的道路了。   “菩提心猿。”   秦月楼·秦安忆——菩提心猿,以此成就。   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天地称颂,也没有一切可以用肉眼所见,甚至就连微观层面都无法观测到的异像。   虽然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却时刻处于【空无所空】和【不空则空】这样的状态。   就如同吃饭喝水之于人那般稀松平常的,秦月楼只是说完,便已经到达了此种境界。   “你的力量……是空?”秦宙这才对秦月楼的道提起了全部的重视。   “错了,我的力量,我的道,不是空,你再瞧瞧。”秦月楼对着秦宙展现了自身的力量。   这份力量,秦宙看了半天,冥思苦想,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   “你用的是悖论?”   “是啊,悖论,空与不空,不是悖论却又是悖论,这本就是天然的悖论,若非和你战斗至此,而后进入了那个空无所空的境界,我也无法得悟这份力量。”   秦月楼淡淡笑了笑。   菩提是大彻大悟,明心见性,也是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还是乃断绝世间烦恼而成就涅槃之智慧。   心猿自然是随心而动,收放由心的秦月楼本身之心猿,但此心猿也是秦月楼。   以此菩提心猿之道,所御乃逻辑悖论之道理,毕竟若想解决悖论,那便要以无上菩提之智慧方能解答,   何为悖论?悖论是表面上同一命题或推理中隐含着两个对立的结论,而这两个结论都不能自圆其说,但所有悖论都是因形式逻辑思维方式产生,形式逻辑思维方式发现不了、解释不了、解决不了的逻辑错误。   所谓解悖,就是发现、纠正悖论中的逻辑错误。   可悖论之所以是悖论,便是因为有的逻辑问题,无法解答。   就好比【无上菩提之智慧能够解决不能解决的悖论】这样的一个命题一般,也如同【变化永恒不变者唯有变化一者】这样的一个命题。   而悖论存在于至今,都没有取得完美的解悖之法。   无论是上帝悖论,伊壁鸠鲁悖论,缸中之脑悖论,飞矢不动悖论,忒修斯之船悖论,罗素悖论这些悖论问题,都没有真正取得完美的解悖办法。   因为【完美】也是一个悖论,你眼中的完美并非是别人眼中的完美,这便是悖论的简单表象——矛盾。   悖论不会因为没人提出便不存在,可悖论的确不存在于世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悖论?   因为悖论本就是逻辑之道,就算是低智生物,也会有简单的行为逻辑,也即是本能反应。   那么在此刻,以悖论反推便又能够得到逻辑之道。   矛盾逻辑——悖论。   便是菩提心猿所御之道。   只要【矛盾逻辑——悖论】存在,哦不好意思,【矛盾逻辑悖论绝不存在】也是一个悖论,这就是一种薛定谔的猫般的逻辑之道,他是一种套娃,一种无解的悖论。   薛定谔之猫尚且可以用各种理论来解释,可【矛盾逻辑悖论】却又因为悖论而介乎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就好比,【时间不存在】这样一个道理一般,时间真的存在么?老去老化是时间的伟力,可也没有考虑过一种情况,那就是我们只是老去,死去,物质只是老化,而不存在时间呢?   因此这是无解的道,【无解之道有解之法】,又构成了一个悖论。   所以这是菩提心猿的矛盾螺旋。   只需要收放由心,那么悖论于他而言,便是介乎于空和不空的可有可无的状态。   心猿心猿,心中所思所想,对照脑中所思所想,到底是心在想,还是脑在想?   是否牛角尖了呢?   这便是菩提心猿的可怕之处,因为菩提心猿无所不能而又有所不能,一切只看他心中所思,脑中所想。   随心所欲,称心如意,心猿意马收放由心,哪怕放飞自我也自有守心猿定意马的能耐。   这是秦宙不能达到的境界,但秦月楼却也不会因此而继续和秦宙斗争,因为秦宙之道也被他包含在内了。   【追求自我也可以寻求补全。】这也是一种悖论。   他可以斩掉秦宙,可斩掉秦宙却也代表着自己会少一种悖论的存在,但他也不会斩掉秦宙,因此【菩提心猿为了悖论而杀秦宙】或者【菩提心猿为了悖论而不杀秦宙】又成为了一种悖论,【菩提心猿为了悖论而悖论】这样的解悖方法则也是一个悖论。   所以这便是【菩提心猿】的【心猿】之意。   打破顽冥须悟空,不就是为了守住心猿么?若是不能守住心猿,那么便会掉落在无尽悖论螺旋当中无法脱离,而后冥顽又会重现。   所以秦月楼不死不灭,因为不死不灭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悖论。   因此,哪怕有着无上菩提之大智慧,秦月楼也会时刻保持大智若愚的守心猿状态。   “我开始有些期待,会不会有什么人能够超越你了。”秦宙望着秦月楼,片刻后说道。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必须得做一件事。”   秦月楼和秦宙望着脚下的闭环时空,此刻的闭环时空内在不断地上演着过去的一幕幕。   “你我属于超脱者,从这个闭环时空当中超脱,可我们却不能放任闭环时空持续下去,这样对于其中的我们来说便是一个永劫无间。”   “所以我们要解决掉他。”   “不是我们,而是你,你这个闭环时空解决掉以后,我只会获得更大的收益,我只需要坐收渔利就好,但我还是那句话。”   “来日方长,就此别过,下次再见,各凭本事。”   秦宙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秦月楼也拱了拱手:“山高路远,道阻且长,就此别过,以后再见。”   而后,他便伸手,将那闭环时空的接续给打开了。   但是闭环时空因为多次轮回,又因为多元宇宙迷宫之理,而成为了一个【闭环时空多元宇宙大系】。   不同世界线,不同时间线的秦月楼们,包括邪剑异仙,黑袍皇帝这些,甚至复刻了秦宙过去的存在,也在此【闭环时空多元宇宙】大系当中不断开辟。   因而也造成了种种异同,又比如说没有系统存在的秦月楼,郭北县那白云老和尚的重生,还有剑客分身遇到的质数时间出现的蠕虫……   “怪不得,把我放出来用悖论填坑啊。”秦月楼笑了笑,“就帮帮你了,秦作家,毕竟你也是另一个我嘛。”   那么此刻,便是菩提心猿的悖论之理发挥的时刻了。   因为悖论之理,所以坑不存在,这是无所不能。   也因为悖论之理,所以本书中的坑仍旧存在,这是有所不能。   因此一切的坑之存在,就是因为悖论,于是,坑处于了解决而又未解决的矛盾螺旋悖论之中。   而后暴走的【闭环多元】还是被分别接续在了原本所属的时间长河与多元宇宙之中。   但最终,还是有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那便是大靖,以及克系多元宇宙入侵的现实。   众生皆寻自我,便代表着,旧日邪神也有自我,只是祂们的自我属于危害性极大的。   所以,这也包含在了悖论之中。   自此,秦月楼便精准的挑选了自己的那条时间线。   不着急,一条条解决,   先从,前世开始。   ——   “地球!我回来啦!”坠落山崖的名为秦安忆的青年,毫发无损,身体也很健康,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健康了。   “爸!妈!兄弟萌!我秦安忆又回来啦!我菩提心猿回来啦!”   他知晓自己是菩提心猿,同时也知晓自己是名为【秦安忆】的人,他现在不是什么超凡存在,至于需不需要超凡存在,也只是在菩提心猿一念之间。   他只要守住心猿,定住意马即可。   他我唯一,他我是我还是我,我即是我,唯一之我,我即是我,是秦安忆,是秦月楼,也是菩提心猿。   不过有件事情必须要解决。   “科罗娜酱你妈的给我从地球上消失!爷爷奶奶外婆长命一百二十三岁无病无灾!我马上中一千万大奖,好,先这么做再说,接下来再看什么情况。”   而后秦安忆打了个电话。   “老爸老妈!医生打电话给我了!是化验单子拿错了!我没有胃癌!我健康的很!”   “真的?!”对面的老妈欣喜的哭了出来,“死B!你儿子没事!吓死我了。”   老爸拿过了电话,掩藏不住的笑意:“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先旅个游,庆祝一下。”“那你注意安全,钱还够么?你要不要转发一下羊康的照片?我觉得苗零伟那一版就很不错。”   “不用了,马上就能恢复到过去的样子了。”   ——   接着是,克系世界。   “我说,你要一直睡下去,明白么?先把你的问题解决了,懂?”菩提心猿把香蕉喂给了面前的那一坨即将苏醒的,盲目痴愚的源柱神。   半梦半醒的源柱神抵触着,说着正常人听不懂的低吟私语,或者说听懂了也就离不是人直接接近了。   但对于菩提心猿来说,面前这坨盲目痴愚真的只是一坨弱智肉块。   “啊,你别,你别搁着跟我搁着,你个弱智神就老老实实睡觉别嚯嚯人类了吧。”菩提心猿强硬的把香蕉塞到了A总的嘴里。   从此,只要菩提心猿不灭,那么A总将永远长眠。   A总的自我,就是睡觉,所以一睡不醒,也很符合A总的自我。   这样,克系世界的入侵就会停滞了。   但是已经被入侵了的世界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是以,还有数之不尽的克系入侵世界存在着。   譬如《铁鹤书》世界,又比如《侠客挥犀》,还比如《道零异仙》之类的。   但是不着急,菩提心猿会用悖论解决。   ——   然后是,此刻的大靖世界,也是此刻的秦月楼。   “秦月楼,你就这样把菩提心猿斩出成为另一个你了,你不后悔么?”小青不解的问着秦月楼。   “那有什么后悔的啊?菩提心猿也是我,我也是菩提心猿,你还不明白嘛?青,我的道始终都在变化,因此恒久的变化才是我的道,我的道就是不断地在变化之路上开辟一条条新的大道啊。”秦月楼搂着小青盈盈一握的腰身解释道。   “那我要是哪一天死了怎么办?”“有我在,我不会让面前的这个独一无二的你死掉的。”   “那要是哪一天我们不再相爱了怎么办?”“的确啊,恒久长远的人生只会让我们两看相厌,可那又如何呢?我们的感情仍旧存在,你我之间的爱也仍然存在,如果哪一天我们真的相看两厌了,那就拜托另一个我,把我们的记忆封闭,然后,再谈恋爱。”   “这样会不会过于狗血了?”“我不觉得狗血,起码现在的我是想要一直和你长相厮守的,必要的话我也会一直粘着你,当个粘人精。”   “怎么个粘人法?”“你看完这部《夏洛零烦恼》就知道了。”   “你真是讨厌,但是我并不讨厌。”   “不讨厌那不就是喜欢么?喜欢升华一下不就是爱么?调皮哦。”   ——   接着是其他的分身们,我是说,故事当中的,你们所见的分身们。   秦博士依旧从事着科研狂人这一份极其有前途的工作,他的足迹踏遍多元宇宙,也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传说事迹,同时和某位陈博士相谈甚欢,俩搞科研的碰到一起去了,那话题自然是极其多的。   玄兵道主也在多元宇宙世界,不断地看着新番,但也会将化身投入到各个世界,感受当地风土人情,顺便做一位铁匠,老二次元了,自然追求爱与正义啥的咯。   白袍武神布武天下,指足迹踏过的各个宇宙各个星球,但始终不争权夺利,只是以微末之身挑战天下高手而已,不当武林盟主,也不做魔教教主,不掺和朝堂江湖,只是安心做一个武痴,顺便提点一些迷茫的俊才后生,这不,他以周零伦的模样提点了一个苏乞儿么。   医道主呢,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把自己的医道传承下去,培养了一批批大医精诚的弟子,不论古今中外是人非人哪个宇宙,皆一视同仁,但他在某个宇宙的化身得知了一个消息,医学生加班三天猝死,医院拖着不让尸检,那这,可就得清理一下行业败类了啊。   仙剑道主,回到了昆仑,成为了当代掌门,最近和蜀山的某位花姓女子走的很近,牵牵小手那种程度了属于是。   太山府君,把地府轮回扔给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女儿,接着就和左阐道大被同眠了,他终于是和左阐道困告了,老Lsp了。   大梦食神这位厨子,继续超脱红尘,在多元宇宙做着菜,品悟各类人生,不断的在圆满和不圆满之中突破,也捎带手收了几个弟子,什么刘昴星,洪福贵,小福贵这个,他是亲自上场看着了,免得结局悲伤。   诸界化身的计划也叫停了,不过那些秦安忆们也知道了自身的消息,心中遗憾了结,便也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过起了想要的生活,如果想地球了,那就感同身受的共享一下就好了。   秦鸿钧呢,继续不务正业,一边编制阴阳代码,一边不务正业,今天开医馆,明天去教书,后天去唱曲儿,大后天勾栏听曲,还有二号去听经,晚上住旅店,三号去餐厅,然后看电影,他是真正放下了。   秦天帝呢,则是亲自改变了缔造的错误,那个世界很和平,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灵异拼图,但他还是当了那个最古天帝,坐看万古,看云聚云散。   龙虎道人则是当了个文抄公,以儒释道三家学说对四大名著进行抄写,而后散播,接着注解,目的便是为了真的做一位道人,他其实也很喜欢仙侠,但在此之前,还是先把道修好吧,用传统的方式,去学会清静无为,和光同尘……   西天还经的各位,也终究被圆满了一把,没有那么多伤悲,也没有那么多扭曲,总之,或许平平淡淡,但三葬法师的确很厉害。   话说我是不是忘了谁?   哦,元祖无限秦安忆。   他没啥好说的,教育了不少想要打爆他的轮回者,然后继续对轮回空间进行改革了,就是这样。   ——   而后是那些配角。   小胖子和母亲生活平静,   奚探花在白娘子的帮助下和老婆生活也很幸福美满,   小哑巴和杨喜喜结连理,   九苦生沉香也如愿以偿救下了娘亲,但没有那么毁童年。   溪山瑞云再次相遇,和事佬也为瑞云解开了咒术,而后溪山瑞云喜结连理。   树妖姥姥怀澄经营着最大规模的洗浴城,一心搞事业;小倩终究还是和采臣在了一起;慕蟾宫同正常的白秋练结婚,慕家父子也重新团聚……   那些秦月楼遇到的人,都赢得了各自人生上的完美结局,虽然也有不那么完美的,但当事人已经看开,那么遇到过去的人相视一笑,也是一种完满不是么?   这或许也是一种去悲剧化,   毕竟菩提心猿并不喜欢悲剧,正如秦安忆不喜欢悲剧,也如秦月楼不喜欢悲剧一样。   悲剧或许有存在的必要,但至少不是现在。   ——   至于菩提心猿到底做了什么。   他只是说了几个字而已,在最开始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没错,这个世界《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   秦作家在电脑上打着字,   空无所空的境界里,   无数的字符汇聚着,   化作了一本书。   那本书的名字叫做《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书页翻到了某个阶段。   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上,赫然写着几个字。   【《是聊斋不是克苏鲁》全书完。】   但,新的书籍出现了,同样是《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只是,这就和我无关了,   因为那是其他宇宙的,   恰巧以文字为载体所书写的这个故事。   内容或许比我更好,也或许比我还差,谁知道呢。   ——   终章·真结局·《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这下是真正的……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